浅论刘兰芝的悲剧性格
《孔雀东南飞》最早见于《玉台新咏》,题为《古诗为焦仲卿妻作》。全诗长达三百五十三句、一千七百六十五字,不仅是汉乐府民歌中,也是中国诗歌中罕见的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写一个封建社会中常见的爱情悲剧。刘兰芝是《孔雀东南飞》中一个充满反抗精神的主人公,也是中国文学史上不可多得的一个反抗妇女形象,也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个形象丰满的觉醒女性形象,这个形象突破了个人与家庭的狭小圈子而具有了广泛的重大的社会典型意义。因此,很多专家学者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了刘兰芝的形象,也从不同的方面,如历史价值、现实价值和艺术价值等等方面探讨了刘兰芝的价值所在 。在悲剧性的探讨上,更多的人侧重于从社会的角度去探讨,侧重于从以焦母、刘兄为代表的封建礼教对其的摧残和迫害去探讨,肯定这是一出社会的悲剧,并归纳其中的悲剧意义。甚至有人用心理学、从恋母情结等西方批评方法去分析人物和悲剧的产生。这些观点和看法有它的合理性,但这种观点和看法也存在着不尽人意的地方,例如它不是过分强调当时封建礼教对刘兰芝的影响,就是完全脱离社会去探讨人物。它们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刘兰芝性格中的主要方面,也就是她的反抗性格在推动这一出悲剧的情节上的意义,恰恰相反,这正是决定刘兰芝的斗争和命运之所在。因此,对刘兰芝的反抗性格的形成以及它在这一出悲剧上的作用进行深入的分析去理解这个人物和社会,这也是一种思路。而且必须要抓住这一点,这才避免偏颇。
(二)
任何作品和人物的分析都不能脱离作品中的人物本身。
刘兰芝是一个集善良与反抗精神于一体,反抗占主要的女性形象。这种反抗精神形成的土壤是封建社会及其封建制度下的封建礼教。这一点在课文中有直接的体现。
首先,诗前序文有:
“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仲卿妻刘氏,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其家逼之,乃没水而死。卿闻之,亦自缢于庭树。时人伤之,为诗云尔。”
从这一小序中不难发觉,这是一曲基于事实而形于吟咏的悲歌。从研究的角度来说,小序最大的意义不是在与说出男主人公焦仲卿与其妻刘兰芝的爱情故事,而是给我们点明了故事所发生的时间。从这里我们可以知道,主人公刘兰芝之死,处于中国地主阶级还有着远大前途,封建制度正处上升时期的东汉末年,就从这一点来判断,刘兰芝不愧是封建礼教的早期叛逆者,因为她没有逆来顺受地屈从。死与屈从,都是封建礼教对她的毁灭。但这是两种不同性质的毁灭。如果她屈从了,那么虽然她的肉体还活着,但她的灵魂、她的爱情理想却不复存在了。而死,却表现了她为坚持爱情理想而作的抗争,符合历史发展的必然性,赢得后世人民对她的同情与尊敬,成为后代粉碎封建枷锁的精神鼓舞。所以,刘之死,已冲破个别人、个别家庭的狭小范围而具有了重大的典型意义,揭出了极其普遍的社会问题。刘兰芝的抗争只是一种自身合理的人性要求同违背这些要求的封建礼教之间的一种不自觉而且没有出路的冲突。因此,她的死,是性格发展的必然要求与这个要求实际上不能实现的产物。她的死,是对封建礼教罪恶本质的控诉。其中起决定作用是她的充满人性的反抗性格。
其次,从文章的主体部分来看,刘兰芝也是一个集善良与反抗精神于一体,反抗占主要的女性形象。
表面上看,悲剧的事实是焦仲卿的母亲却不喜欢儿媳,焦仲卿又常因公不在家,在此期间婆媳矛盾颇为激烈。刘兰芝向丈夫诉苦,说自己忍受不了婆婆的苛刻,焦仲卿去劝说母亲,却反被母亲骂了一通,并逼他休妻再娶。焦仲卿依违于母亲与妻子之间,不免进退维谷,于是他劝刘兰芝回娘家住一段时间,等他办完公事后再来接她。刘兰芝含泪而别,回到娘家。过了一段日子,县令和太守相继遣媒为子求婚,刘兰芝的哥哥逼迫她答应,刘兰芝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暗暗下了死的决心。婚期前一天,刘兰芝与闻讯赶来的焦仲卿抱头痛哭,约定“黄泉下相见”。在太守家迎亲之夕,刘兰芝与焦仲卿双双自杀,两家将他俩合葬在一起。
实际上,这个悲剧反映了中国封建社会中妇女只能听凭别人决定自己命运的不幸处境。在这样的社会里,发生这样的悲剧,正是由于刘兰芝的叛逆性格。刘兰芝在当时面临的抉择只有两种可能:或者向焦母刘兄屈服,违背自己的爱情誓约;或者以一死来维护两人的爱情誓约。刘、焦不可能随心所欲地造反第三个可能。因为他们所处的社会条件并不是他们自己选定的,而是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刘兰芝之死,固然有外来的压力,但也有其内在的原因。这才是主要的原因,那就是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叛逆性格。试想,如果她向封建礼教屈服的话,那里还会有人记起这一出悲剧,记起这一悲剧中的人物刘兰芝呢!
再次,刘兰芝的反抗精神以及反抗性格是在一场迫害与反迫害的斗争中逐渐表现出来的。
仲卿求母一段,是第一次冲突,刻画了焦母的专横和仲卿的软弱。兰芝辞婆一段,是第二次冲突,这一次冲突比第一次冲突来得要强烈得多,反映了焦母的无情和兰芝的斗争。兰芝拒婚,是第三次冲突,这是冲突的进一步的发展,它在兰芝与其兄之间展开,突出了兰芝富贵不能*的坚贞品格及其兄的卑鄙。仲卿别母一段,写出了阿母的顽固与仲卿的守约。这四次冲突,一次比一次激烈,直至双双殉情,这冲突终于走向了高潮。在所有的冲突当中,主角刘兰芝,她的坚决抗争,她的反抗精神,影响与决定了仲卿的态度与斗争。 在这些斗争中,她的反抗性格在她的语言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全诗“共一千七百八十五字,古今第一首长诗也。淋淋漓漓,反反复复,杂述十数人口中语,而各肖其声音面目,岂非化工之笔”①在贯穿全篇的对话中,特别是刘兰芝的语言中可以看到,刘兰芝对仲卿、对焦母、对小姑、对自己的哥哥和母亲讲话时的态度与语气各不相同,正是在这种不同中可以感受到她那勤劳、善良、备受压迫而又富于反抗精神的外柔内刚的个性。诗中写到兰芝与仲卿死前,兰芝假意同意再嫁,仲卿见兰芝后回家与母亲诀别,他俩这时的话语,非常切合各自的身份与处境。陈祚明《采菽堂古诗选》曾作过这样细致的分析:“兰芝不白母而府吏白母者,女之于母,子之于母,情固不同。女从夫者也,又恐母防之,且母有兄在,可死也。子之与妻,孰与母重?且子死母何依,能无白乎?同死者,情也。彼此不负,女以死偿,安得不以死?彼此时,母即悔而迎女,犹可两俱无死也。然度母终不肯迎女,死终不可以已,故白母之言亦有异者,儿今冥冥四语明言之矣,今日风寒命如山石,又不甚了了,亦恐母觉而防我也。府吏白母而母不防者,女之去久矣。他日不死而今日何为独死?不过谓此怨怼之言,未必实耳。故漫以东家女答之,且用相慰。然府吏白母,不言女将改适,不言女亦欲死,盖度母之性,必不肯改而迎女,而徒露真情,则防我不得死故也。”②试想,兰芝如果直说要死,这个弱女子势必会遭到暴力的约束,被强迫成婚。 “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写出了刘兰芝离开焦家时的矛盾心情。欲曙即起,表示她不愿在焦家生活的决心,严妆辞婆是她对焦母的抗议与示威。打扮时的事事四五通,表示了她对焦仲卿的爱,欲去又不忍遽去的微妙心理。“却与小姑别,泪落连珠子”,姑嫂关系不易相处,兰芝与小姑关系融洽,正表现了她的懂礼仪、易相处。这同焦母的不容恰成对照。另外,辞焦母不落泪,而辞小姑落泪,也可见兰芝的倔强。兰芝死时,义无反顾,“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抒情性穿插较之动作刻划更少,但也是成功之笔“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兰芝和仲卿第一次分手时,作者情不自禁的感叹,增添了悲剧气氛。“生人作死别,恨恨那可论”,这画龙点睛的穿插,更激起了人们对刘兰芝遭遇的同情。即使那教训式的全诗结尾,也带有浓重的抒情意味,充满了作者的同情与期望。这些水到渠成、不着痕迹的抒情性穿插,对人物形象的塑造具有锦上添花的妙用,增加了全诗的感情色彩,突出了人物,特别是主人公刘兰芝的反抗性格。
为什么要塑造刘兰芝性格中善良的一面呢?刘兰芝回娘家后,遭到家长制的威压。但刘兰芝是不是从根本上反对这些封建教条呢?正如前文对刘兰芝反叛性格的分析,不是她缺少叛逆精神,而是刚好印证了鲁迅先生所说的“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刘兰芝的正直、善良,而且愈是刻画深刻,就愈让人感到悲剧的力量。文中的刘兰芝勤劳能干,孝顺婆婆,体贴丈夫,怀着对未来生活朦胧的期待默默忍受着婆婆的折磨。但这不是主要方面,主要的是她的反抗精神,这种精神让她有清醒的认识,一旦意识到婆婆要驱逐自己的意图,不等对方开口,就自动提出“谴归”,并且“严装”上路,非常镇定地面对自己的命运。当阿兄逼嫁的严重时刻,她既不告辞也不争辩,而是表面顺从,内心却抱着以死徇情的主意,从容地“举身赴清泉”,用生命向黑暗势力做了最后的抗争,这样,她的悲剧性便一步步的显示出来,她的个性以在专制势力的碰撞下迸发出火花。通过这个悲剧,使得《孔雀东南飞》的重大思想价值呈现于:它在中国封建社会的早期,就形象地用刘兰芝殉情而死的爱情悲剧,刻揭露了封建礼教的吃人本质,热情歌颂了刘兰芝夫妇忠于爱情、反抗压迫的叛逆精神,直接寄托了人民群众对爱情婚姻自由的热烈向往。
(三)
综上所述,这是一出性格悲剧,是刘兰芝反抗性格与强大的封建势力、封建礼教之间的矛盾与冲突下的一出悲剧,从中体现出刘兰芝既是中国典型的妇女形象,有勤劳、善良的一面,又是充满反抗精神的反封建形象,正是这两者的完美统一构成了刘兰芝永久的人格魅力。悲剧的魅力,在于它毁灭的美;悲剧的不幸,在于它往往不仅仅是悲剧,而是永远的生活。在中国文学史上,作者第一次从这种悲剧中发现了深刻的人生教训和社会意义,并用汉末时已臻于成熟的五言诗体作了完美的体现。无论在内容上还是在技巧上,此诗都在中国文学史上发生过很大的影响,直到现在为止,它还被不断改编为各种剧本,为广大人民所喜爱。总之, 刘兰芝对爱情是忠贞的,对封建伦理道理的反抗也是彻底的。正是刘兰芝性格中这种最主要的性格(反抗性格)决定了她的斗争和命运,也是她的形象能够千古流传的主要原因。
刘兰芝 刘兰芝(东汉末年),安徽庐江郡人,17岁时嫁给庐江郡的一个小官吏焦仲卿为妻。为焦母不容,而被遣回娘家,兄逼其改嫁。新婚之夜,兰芝投水自尽,焦仲卿亦殉情而死。记叙其事的《孔雀东南飞》成为东汉乐府民歌中最杰出的长篇叙事诗和北朝的木兰诗合成为乐府双壁。
刘兰芝的柔情与贞烈,“自古红颜多薄命”,人们看这句话时,多与权势、名利联系在一起,实际上这句话也适宜于普通的家庭,普通的人。
刘兰芝是汉代末年庐江郡的一个小家碧玉,“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看样子她是一个家教严谨,多才多艺而又知书达礼的闺阁少女。十七岁的那年嫁给庐江郡的一个公务员焦仲卿为妻。焦家人口简单,丈夫之外只有守寡多年的老母和一位小姑子,也算是当地的小康之家。刘兰芝嫁到焦家以后,起早睡晚,辛勤操持家务:提水、烧饭、洗衣、织布,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把一个四口之家打理得有条不紊。焦仲卿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工作余暇便暗在妻子身边,喁喁低语,情话绵绵,偶尔也弹筝奏乐,轻声合唱一曲,伉俪情深,其乐融融,邻里之间对这对郎才女貌的小夫妻,莫不十分羡慕,然而焦母心中却非常不是滋味。焦母始则蛮不讲理地加重媳妇的工作量,继而百般挑剔媳妇的不是,终于完全丧失理性,认为媳妇简直就是破坏焦家和谐气氛的狐狸精,强迫儿子非把刘兰芝休回娘家不可。焦母当时要休去刘兰芝的理由就是认为媳妇没有礼节,凡事爱自做主张,使我老人家心里不快活。这在今天看来简直会是天大的笑话,然而这在古代却是重要的理由,古代有所谓“七出”之余,符合其中的任何一条都可以休妻。《礼记·本命》中记载:“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从心理学的角度看,焦母守寡多年,母子相依为命已经成为长久以来的习惯,家中忽然多出一个媳妇,使母子之间彼此依赖的态势,顿时产生大幅度的变化,失去了心理平衡,迁怒于媳妇。当时焦仲卿认为媳妇的行为并无不当之处,为何得不到母亲的爱护呢?他反对母亲这样做,在母亲面前发誓:“倘若遣去媳妇,此生誓不再娶!”但是焦母却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以死相威胁,在最后关头焦仲卿还是败下阵来,屈从了母亲的意思。
当天夜里,夫妻两人泪眼到天明,焦仲卿一再解释他的尴尬处境,并保证假以时日,情况必然会获得改善,劝慰其妻务必要暂时忍耐,过些日子再来相迎;然而刘兰芝不敢作此奢望,完全是一别成永诀的态势,哭得象个泪人儿似的,犹自叮咛丈夫把留下来的绣襦、罗裙、斗帐、香囊、镜匣、丝绳等女用物品,得便全部赠送别人好了,不必留置,以免睹物伤情,徒增苦恼。
泪还没有干,天就快亮了,含着悲愤的心情刘兰芝起床收拾打扮,她在穿衣着袜的时候,每一件小事都重复四五遍,每一遍都牵动着她对丈夫的无限深情,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她款款地走出房门,向焦母辞行。她是严肃的,穿着典雅的服装,这是一种对焦母的抗议。然而这一圣洁的表情轮到向小姑子辞行的时候,化作珠泪涟涟。她的满腹辛酸在同是女性,又与自己同龄的小姑子面前再也忍不住了。她必须离开而又不忍离开这个家啊!
该走了。一辆马车载着刘兰芝离开焦家,焦仲卿骑着一匹白马随车相送,行行重行行,车轮的每一转动,似乎在辗碎两颗已经支离破碎的心,忍不住难舍难分的痛楚,焦仲卿下马钻进车里,两人再度相拥而泣,指天发誓,决不相负;“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意即海枯石烂,两情相悦,永不变心。到家了,该分手了,“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
然而事物的发展总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刘兰芝回到家中,善良的母亲望着回家的,“进退无颜仪”的女儿,大为悲摧。然而刘兰芝还有一位性情暴躁的兄长,对她这位兄长,刘兰芝是早有心理准备,在回家的路上她就知道:“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遂以煎我怀。”
果然,刘兰芝回家后,首先是县令遣媒为他刚满十八岁的第三个儿子求亲,做母亲的理解女儿的心情,在女儿的求恳下代为谢绝了。不久,太守造县丞为他的五少爷求婚。当母亲再次准备为女儿谢绝时,她的兄长出面干涉了,在旧社会长兄代父啊,而家庭又是认男子为主的,于是答应了这门婚事,并纳采行聘,选定了良辰吉日,准备迎亲过门。刘兰芝默不作声,只有用手巾掩口啼泣,眼泪哗哗地直流,所谓“腌腌日欲瞑,愁思出门啼。”
焦仲卿听到刘兰芝再嫁的消息,快马加鞭赶到了刘家,已经是薄暮时分,那声声马嘶,也就是他心中的悲呜。眼见门前已经搭好了“青庐”,那是以大幅布幔搭成的帐幕,是新娘出阁前的一晚用来过夜的。见到刘兰芝,焦仲卿气急败坏地说:“我如磐石,千年不转移,而你蒲苇的韧性呢?何以在一天一夜之间一切就变了样子呢?我们的海誓山盟呢!我只有祝贺你攀上高枝,一天比一天过得好。”刘兰芝肝肠寸断,呜咽讲道:“人生不如意,一言难尽,你又何必那样讲呢!我和你同样是受逼迫,只有一死来表明我的志向了。”刘兰芝哭着跑回青庐,焦仲卿也拨转马头,万念俱灰地踏上归途,世上万般辛苦事,无过死别与生离。
那天已是冷冬的时节,寒风摧凌着树木,树叶飘零。渐渐地庵庵黄昏,寂寂人定,斜月清冷,严霜满地,偶尔地自空中传来一、两声孤鸟的悲鸣。刘兰芝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青庐,趁人不备,跃身投入村外的池塘之中,用她的生命来诠释情爱的坚贞。
那边焦仲卿回到家里以后,登堂拜母,说了一些“不能承欢膝下,万望善自珍重”的诀别话。他那糊涂而专横的母亲还在安慰他:“汝是大家子,仕宦于台阁,慎无为妇死,贵贱情何薄。东家有贤女,窈窕艳城廓,阿母为汝求,便复在旦夕。”不管母亲如何劝勉,此时焦促卿已经决心赴死,那里听得进去。当天夜里徘徊庭院之中,三更过后,乌鸦成群飞过,焦中卿心知有异,以为爱妻已经殉情,正在黄泉路上等他结伴同行呢!于是解下腰带,绑在庭树枝上自缢而死。
刘兰芝放着“金车玉作轮,青骢马,金镂鞍”的富贵之家不去,甘愿为情而死,令人赞叹。
焦母是剧中唯一的一个反派角色,她是个封建思想和封建意识的代言人,自己也深受封建思想的迫害,她对金子的恨,源于对自己儿子焦大星的爱。
《孔雀东南飞》取材于东汉献帝年间发生在庐江郡(今安徽怀宁、潜山一带)的一桩婚姻悲剧。原题为《古诗为焦仲卿妻作》,因诗的首句为“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故又有此名。全诗350余句,1700余字。主要讲述了焦仲卿、刘兰芝夫妇被迫分离并双双自杀的故事,控诉了封建礼教的残酷无情,歌颂了焦刘夫妇的真挚感情和反抗精神。
《孔雀东南飞》结构完整、紧凑、细密。其情节的组织,采取双线交替推进的方式。其中,一条线索由刘兰芝、焦仲卿夫妇两入之间的关系构成;另一条线索由刘焦夫妇同焦母刘兄之间的关系构成,在全诗中占主导地位。
诗中的矛盾冲突在刘、焦夫妇同焦母刘兄之间展开。这是一场迫害与反迫害的斗争。仲卿求母一段,是第一次冲突,刻画了焦母的专横和仲卿的软弱。
焦母是一个突出的反面形象。她横暴专行,冷酷无情,为了遣回兰芝,不惜对儿子软硬兼施,以达到维护家长权威的目的。刘兰芝和焦仲卿的爱情悲剧,是她和兰芝的哥哥一手造成的。
刘兄这个反面人物虽然出场不多,但他的专横跋扈、趋炎附势、尖酸刻薄、冷酷无情的市侩作风已暴露无遗。他与焦母一起成为封建礼教的维护者,封建家长制的代表人物。
《三娘教子》是一传统剧目。剧情大意是一个员外去世后,大夫人携带家私回娘家了,二夫人年轻丢下一个小孩,拿走了一些钱财改嫁了,三夫人虽也年轻,但心地善良,情愿留下守寡,靠自己织布维持生活。并抚养教育员外的这个小孩,这孩子不听教育,对三娘污言秽语相待,所发生的曲折故事。以下是我带来的三娘教子观后感,希望对你有帮助。
三娘教子观后感(一)
一、剧情介绍
薛家有兄弟三人,大哥早亡,大娘张氏守寡多年,膝下无子;二哥薛奇,靠出外经商维持整个家庭的吃穿用度,二娘刘氏生有一子,大名薛科,小名薛倚儿;三弟薛广,自幼苦读诗书,以求金榜题名,三娘王春娥,未有子嗣。某日,薛奇经商薛广赶考,兄弟二人一同离家。途中告别,薛广进京,薛奇被大水卷走丧命。
家中,大娘二娘为分割家产,假传薛广进京途中暴病而亡的消息,逼三娘改嫁。三娘不从,愤而离开薛家。二人正欣喜之时,薛奇死讯传来,二娘在大娘的鼓动下,抛弃亲生子薛科,二人卷走薛家全部家财,各自改嫁。
老家奴薛保痛恨张、刘二氏丧心病狂,不忍小主人无人照看,便带着薛科与三娘到自己乡下的茅草屋居住,三娘纺纱织布,薛保卖草鞋,以抚养薛科成人。是谓“三娘教子”。
二、人物形象分析
2010年1月以来,共看了五部京剧,除“铁弓缘”之外,其余四部都是程派青衣戏。故,特于此,将“锁麟囊”、“孔雀东南飞”、“玉堂春”、“三娘教子”中的主要人物形象做一对比。
对比人物:薛湘灵、赵守贞(锁麟囊),刘兰芝(孔雀东南飞),苏三(玉堂春)
从出身来看,王春娥是破落书香门第的**出身。
书香门第,王春娥首先是知书达礼。薛家变故之前,她一心一意陪伴丈夫苦读诗书;薛家变故之后,她严慈并用,教导薛科。
娘家在王春娥出嫁前就破落了,塑造了王春娥的坚强和有主见。薛广死讯传来,大娘二娘逼她改嫁,她坚决不从;生活落泊,她不怕艰辛,受尽苦难也要抚养儿子。
与之对比,薛湘灵出身富贵人家,自然也是知书达礼:她举止端庄,对服饰器物颇有品位,还能讲出“多藏亦讳盗”之类的道理。但是,到薛湘灵长大成人出嫁之前,都不曾经历过任何变故,没有过任何人生磨练。她的善良是单纯而软弱的,是不知世事艰辛的。如果说王春娥抚养薛科长大,除了本性善良外还有希望自己老来有靠的想法,那么薛湘灵几次助人,都没有思考过自己,而完全是一种本能。
同样出自“锁麟囊”的赵守贞,是贫寒人家的女儿,甚至于为了剧情需要,她的父亲就叫赵禄寒。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赵守贞坚强、独立,凡事以父亲为先,受人恩惠也可以多年不忘,以思日后报答。但是,因为出身过于贫寒,所以从小读书肯定是有限的,这就与王春娥形成对比:王春娥会教育孩子,赵守贞则一味宠爱孩子。
再看“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薛湘灵是大家闺秀,刘兰芝则是小家碧玉。不过虽然是小家出身,刘兰芝自小也是受尽了母亲的宠爱,就连她不成器的哥哥,也是一心保护她。刘兰芝读书不多,甚至可能不识字。她的所学都是纺纱织布,学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和儿媳妇。没文化的女人自然不会有主见,所以在被其兄长逼迫改嫁的时候,她的选择是顺从,并日后想办法自杀,而不像王春娥,可以在死路中走出活路来。刘兰芝不是薛湘灵,没什么几世家奴为她服务;不是赵守贞,没有从小持家的智慧和坚强;不是苏三,没有在社会底层磨练过自己的身心。
“玉堂春”中的名妓苏三,出身社会最底层,从小尝遍人情冷暖,看透世态炎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苏三是阅人无数的,已经达到了比较高的程度。在那个时代,对于苏三来说,情人也好,丈夫也罢,都是她脱离苦海的唯一途径。这就使得苏三对王金龙的感情比其他几位女主角对自己男人的感觉更加炽热,更加强烈。当然,比起其他几位女主角,王春娥和苏三身上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理性。她们二人会对自己的举动进行思索和设计。如果说,薛湘灵的美满结局是老天保佑的,赵守贞的美满结局是好心人赠与的,刘兰芝的悲剧结局是众人共同缔造的,那么苏三和王春娥的美满结局则完全是她二人自己争取来的。
三、观后感
这一篇观后感断断续续拖了不少时日了。每次看到这部戏,看到养母带大养子的艰辛,就会忍不住落泪。心中一时波涛滚滚,却什么都写不出来。那日跟妈妈说起,已经去世的姥姥之类的旧时的女人,目不识丁,竟然懂得很多我们这些读书人都不懂的道理,就是从戏中学来的。这戏中的学问,大了。
在人物分析中我们已经说到王春娥为什么教养薛科长大成人并进京科举:一方面是善良的本性,另一方面是为了自己老来有靠。我们现在再看,在薛科高中状元之后,张、刘二氏来薛家捣乱,讨要钱财。彼时,薛科连声叫“天啊”,哭着站在一边。他的心情是怎样的亲生母亲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对不起薛科和王春娥,但是,到底是薛科的亲娘。一方面,薛科心里不一定能完全放下自己的亲娘,另一方面,就算是放下了,不去管她,万一真的闹大了呢,那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薛科不管自己亲生母亲的死活薛科一筹莫展。
然后三娘王春娥走了下来,她心疼儿子,做主打赏钱财,送给张、刘二氏回家度日。王春娥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薛科。王春娥此举,彻底收复了薛科的心。故事到这里虽然结束,但是我可以想象到薛科与母亲王春娥以后的生活。欲擒故纵。
如果你想懂得做人的道理,就去看京剧吧。
三娘教子观后感(二)
《三娘教子》是一传统剧目。剧情大意是一个员外去世后,大夫人携带家私回娘家了,二夫人年轻丢下一个小孩,拿走了一些钱财改嫁了,三夫人虽也年轻,但心地善良,情愿留下守寡,靠自己织布维持生活。并抚养教育员外的这个小孩,这孩子不听教育,对三娘污言秽语相待,所发生的曲折故事。(详情恕不赘述)
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关系是教育小孩的爱心。我的孩子,小时候没有剧中的孩子顽劣,很听话。当然是关系不同又时代不同。上小学,每天背起书包出家门时,我总要赶上嘱咐一句——好好学习!孩子常常是边走边回答——知道!为什么回答“知道”呢因为那个时代,教室里前面的黑板上方,早已贴着白纸红字的横幅——好好学习 天天向上!这是毛泽东给小学生的题词。已深深印在幼子们的心上!
一幌,二十年过去了。孩子长大从业成家,也有了孩子。我常常看到和听见,当他的孩子上学时,也用我曾经要求他的话说:好好学习!回答是——听到了。为什么回答是“听到了”呢此时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国家各方面改革开放,气象万千。学校教室里黑板上方,已换成紧跟时代潮流的口号——教育要面向世界。这是邓小平的远见卓识!
一幌,又过去了二十年。孙子学业有成,参加了工作。但还没有成家。好运动,有些我行我素的性格。
与我有什么相关呢,怎么扯上“子教三娘”的话题
缘由仍在我这儿。我好赶个潮,买了电脑,自己只学会了打文字。姑娘帮我上网,又给我开了新浪博客,使我见了世面。俗话说:人心是没长满的。每每打开电脑,看到朋友们的博客版面,插图。丰富多彩,羡慕之心油然而生。苦于不会操作,我周围的朋友,都不学电脑。那就等儿子回来,要他帮助调整吧。儿子回来一下,像点火一样走了。有一次,我求述的话说多了些,竟以讥讽的口吻回说:“您自己学啦!还是老大学生,高—— ” 听了真叫人惭愧。这不是有点像子教三娘吗!走时安慰似的说:“我工作忙,等您的孙子回来了,要他来给调整。”我理解儿子的话意,那是高中毕业时,正逢全国的学生,都得下乡上山劳动锻炼的运动,没能考大学。劳动三年后,书本知识全忘了,又没考上大学,至今心中不悦的流露。
等到春节,孙子回来了。一天,儿子领着孙子来了。我正在上网,孙子高兴地没用两分钟就给换了一些。
我对孙子说:“等得好久啊!”
孙子说:“您叫我的爸爸给您换喳!”
儿子似笑非笑地说:“我——也不会。”
这时,孙子转向他的爸爸,带有点严格的口气说:“你好好学习啦!没有学不会的事。”
嗨!我在心里喊了一声“天啊!”开心地大笑起来!
此时,孙子并不明白我笑的用意。
儿子心里是明白的!带着愧色的微笑,尴尬的伸出双手,轻轻地拍落在孙子的肩背上——
1、焦仲卿母亲嫌刘兰芝没有礼数,行为随意。
刘兰芝本来就是个追求个性,自我价值要求很高的,有略有叛逆个性的人。焦仲卿母亲喜欢封建礼教约束之下的贤妻良母。
2、焦仲卿母亲已经对刘兰芝积怨已久,对认为焦仲卿与刘兰芝生活的不自在。
对儿子袒护刘兰芝的举动很生气,儿子为了刘兰芝下跪,要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样子的委屈自己是作为一个母亲难以忍受的。所以刁难在所难免。
3、焦仲卿母亲已经为焦仲卿选好下任妻子,即为文中提到的“东家女”。 秦罗敷比刘兰芝更为漂亮,并且家底更好,婆婆总是希望媳妇漂亮,是名门闺秀,被周围的人羡慕。 4、焦母认为刘兰芝阻碍了他儿子的仕途之路。
焦仲卿爱的太专一,无心功名利禄,不上进。婆婆认为刘兰芝阻断了儿子的仕途;刘兰芝在仕途上不可以给焦仲卿很好的帮助,反而会是一种阻碍。因为文章有写到有比焦仲卿官品更高的人愿娶刘兰芝,官场往往是黑暗的,大官压小官,焦仲卿的仕途很难顺走。
5、三国两晋南北朝时固有的士族门阀观念。
刘兰芝出身贫贱乡里,而焦仲卿家是官宦之家,至少在身份地位上焦母会觉得要门当户对!所以百般的刁难。
刘兰芝是建安时期著名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中的女主人公。
刘兰芝从小受到一般劳动妇女受不到的教育。诗开头就通过刘兰芝自叙写到自己: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当兰芝被遣归之后,刘母也对她说: “十三教汝织,十四能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知礼仪。”这种重复的叙述正是为了强调说明这兰芝绝不像焦母所说的是“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也不是刘兰芝谦称的“生小出野里,本自无教训”。
十七岁时,刘兰芝已被教养成人,并嫁给庐江府吏焦仲卿。在焦家,她服侍年老的婆婆,照顾年幼的小姑,真是: “奉事循公姥,进止敢自专”她辛勤劳作, “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 “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尽管她因丈夫远离, “相见常日稀”,经常独守空房,孤单寂寞,却仍然忠实于爱情, “女行无偏斜”,便是其写照;而她的待人处世,落落大方,举止谈吐,合情合理;她善良,即使将被婆婆赶走时,却仍然想着“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并嘱咐小姑要“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她有美丽非凡的仪表,当她即将离开焦家时, “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然而正是这样一位无可挑剔的新妇,却处处遭到婆婆的指责;尽管她从早到晚纺织, “三日断五匹”,婆婆还嫌她“织作迟”;尽管她处处自我克制,焦母却始终看不惯,说她“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焦母明知儿子和媳妇感情深厚,却毫无人性地强令儿子赶走刘兰芝: “便可速遣去,遣去慎莫留!”
面对焦母的虐待,刘兰芝于忍无可忍之下,向焦仲卿诉说了自己的可怜处境: “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是其悲惨处境的写照。可以想象,再勉强留下去,刘兰芝将被虐待至死。因此,她才忍心要焦仲卿“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刘兰芝离开焦家,面对的现实仍是残酷的,被休归的女子在家中没有地位可谈,所以她“入门上家堂,进退无颜仪”。更何况她还有一位“性行暴如雷”的长兄。所以她和焦仲卿离别时就预感到回家后她哥哥“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果然,她回家以后,虽然想信守和焦仲卿对天立下的誓言,忠贞不渝。然而当这位兄长责备她屡次拒婚时,她不得不违心地应许了。道理很简单: “谢家事夫婿,中道还兄门。处分适兄意,那得自任专”明白不过地昭示了她的这种处境。在婆家,她已得到了“举动自专由”的罪名而被“遣归”,又怎能再违背一家之长的哥哥的意志呢
婚期日近,男方又是太守家“娇逸未有婚”的郎君,在常人看来,确实是极好的一门亲事,所以刘兰芝的长兄责备她: “作计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荣汝身。不嫁义郎体,其往欲何云!”太守家声势显赫,然而刘兰芝并不羡慕权贵,依然忠实于和焦仲卿的感情,因此,婚期越近,她越加痛苦, “晻晻日欲暝,愁思出门啼”。她“愁思出门”显然是在期待和焦仲卿的最后见面。
终于,焦仲卿告假归来。刘兰芝在距离二、三里外已听到焦仲卿的“马声”,并急急忙忙前去会面,如果不是日夜专注地盼望和想念,她不可能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之内便听到马声而迎出门去。
刘兰芝向焦仲卿解释了自己被逼迫而不得不答应太守家的婚事: “我有亲父母,逼迫兼弟兄,以我应他人,君还何所望”焦仲卿不了解兰芝作何打算,因此说了一番“贺卿得高迁”之类的话来挖苦她,刘兰芝其实早想好了主意,因此她当即回答说: “何意出此言,同是被逼迫,君尔妾亦然。黄泉下相见,勿违今日言。”
新婚之夜,当“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初定”的时刻,刘兰芝“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刘兰芝以自杀的行动,抗议了黑暗社会的迫害。
刘兰芝的形象,具有其特殊的审美价值。作品调动了各种艺术手段,或对话,或描写,或铺张,或想象,尽情地在读者面前刻画出刘兰芝的美丽、善良、勤劳、灵巧以及知情知礼等种种美德。应该说,在焦家时,刘兰芝还是尽力按照封建道德对女子的要求来身体力行的,她大可与刘向载入《列女传》中的一些贤德妇人相比美。所以,当焦母指责她时,她敢于理直气壮地对焦仲卿说明自己是无辜的, “谓言无罪过,供养卒大恩”。即使她回家后她依然对母亲说: “儿实无罪过。”
然而,正是这样一位“无罪过”的人被冠以“莫须有”的所谓“无礼节”的罪名而遭弃逐。她没有任何可以表达自己意愿的权利,焦母容不了她,她的哥哥又想用她来结交权贵,丝毫不尊重她的人格和自由。茫茫大地,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因此,只有死才是她唯一可以选择的权利!作品正是通过刘兰芝这一十分美好的艺术形象的被摧残、被压迫、被毁灭,暴露了封建道德的虚伪和杀人不见血的黑暗现实。这一悲剧,在我国历代读者心中产生巨大的感人的艺术力量,因而深受我国人民的喜爱。在漫长的封建社会中,这一作品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而作品中成功地塑造人物形象的艺术手段,为我国历代文艺创作提供了有益的经验。
焦仲卿,是产生于汉末建安时期著名叙事长诗《孔雀东南飞》中的男主人公。
据这首诗的小序载,焦仲卿是汉末建安中庐江府的一名小吏,但他的家庭似乎曾是比较有声望的人家。焦母曾自我炫耀,说焦仲卿“汝本大家子”。而刘兰芝被遣归之前对焦母说: “昔作女儿时,生小出野里,本自无教训,兼愧贵家子。”虽是自谦之辞,但从家庭门第看,焦家似乎较刘家略高些,因此焦母就经常趾高气扬,表示出一旦焦仲卿遣走刘兰芝,便可为他向“可怜体无比”、 “窈窕艳城郭”的美女求亲。
焦仲卿是一位忠于职守的府吏,为了完成任务,他很少回家,和妻子“相见常日稀”,刘兰芝只好常守于空房。
但焦仲卿和刘兰芝感情非常深厚,他了解刘兰芝的为人,也很为自己能找到这样一位贤惠的妻子而高兴,他对母亲说的: “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十分真实地道出他的思想。因此,当他得知刘兰芝毫无道理地受到母亲的责难时,便毫不迟疑地责问母亲: “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他以为通过说理能够使母亲和妻子的关系有所好转。
但是,焦母却指责刘兰芝: “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并宣称: “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她要焦仲卿立即把刘兰芝遣归娘家。焦仲卿看到事态的进一步恶化,便只得长跪以求母亲回心转意,并发誓: “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可焦母竟然“捶床便大怒”,斥责焦仲卿: “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吾已失恩义,会不相从许!”
在焦母的逼迫下,焦仲卿只得和刘兰芝商量,让她暂且回家一段时间,自己则先回府去,等风波平息以后, “不久当归还,还必相迎取。”在这场矛盾中,焦仲卿的处境是非常困难的,尽管他知道,妻子确实受到了不应有的委屈,自己也很想替她说说情,使情况有所变化,但他没有想到母亲竟然会这样蛮不讲理。他从说理到求情,到立誓“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可说态度十分坚决,也尽了他的最大努力来争取改变妻子的处境,可是这种努力终于失败。在封建伦理中,“忠孝”并提,孝顺父母和忠于国君一样是儿子和臣子不可违抗的准则。因此,焦仲卿尽管和妻子十分恩爱,也不能违背母亲的意愿。
在刘兰芝被迫离去之时,焦仲卿是十分痛苦的,诗中写道: “府吏马在前,新妇车在后,隐隐何甸甸,俱会大道口。”他又一次“下马入车中,低头共耳语: ‘誓不相隔卿,且暂还家去,吾今且赴府。不久当还归,誓天不相负’”。焦仲卿并不像历史上的那些丧失了人性的愚忠愚孝之徒,其感情是真挚的,是非是分明的。焦仲卿相信妻子会忠实于他,会坚守两人共同发下的誓言。
可是,事态并未能按照焦仲卿设想的那样发展。不久,焦仲卿就得到刘兰芝将嫁给太守的儿子为妻的消息。这对焦仲卿真是当头一棒! “府吏闻此变,因求假暂归。未至二三里,摧藏马悲哀。”诗写的是马悲哀,其实是人的悲哀,焦仲卿满腹悲伤,因此觉得马声也是悲鸣。他向刘兰芝家走去,显然,他希望知道是什么原因发生了这种意想不到的变故。
焦仲卿毕竟未能完全体会刘兰芝的处境。因此,当刘兰芝向他说明自己被逼婚的经过后,焦仲卿只有用挖苦的语调责备她: “贺卿得高迁。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他以自己准备殉情来责备兰芝。在当时的情况下,他的责备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并不知道刘兰芝作何打算。
当刘兰芝表示了决心以死殉情之后,焦仲卿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同一条道路,在告别之后, “执手分道去,各各还家门。生人作死别,恨恨那可论”。这里充满对不合理的封建道德,对残酷黑暗的社会现实的切齿痛恨。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已不屑于再当封建家庭的孝子和官僚机构的循吏了。
焦仲卿回到家以后,当即向母亲表达了必死的决心: “今日大风寒,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儿今日冥冥,令母在后单。故作不良计,勿复怨鬼神。”这种决心使得暴虐成性的焦母刹时变了颜色,以至于“零泪应声落”,并再一次用“东家有贤女,窈窕艳城郭。阿母为汝求,便复在旦夕”来安慰他。但焦仲卿对这一切根本不加理睬,不久,刘兰芝投水自尽的消息传来,他也立即“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了。
真诚之心可以感天地而泣鬼神,诗结尾以两家求合葬,两人魂化为鸳鸯鸟, “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结束,表达了人民对这对至死不渝的夫妇的无比同情。
在中国长期的封建社会里,男子的地位高于女子,因此,在文学作品中,痴心女子负心郎的故事特别多,在早期的诗歌中,如《诗经》中的《氓》、 《谷风》,汉乐府《有所思》,古诗《上山采蘼芜》等篇都是如此。封建道德也总是单方面要求女子贞节,忠实于男子。而《孔雀东南飞》中的焦仲卿,却是自始至终忠于爱情,并为此而殉情,因此这一人物形象的出现,无疑具有特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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