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长平之战,曾流行过一个观点:韩国上党太守冯亭包藏祸心,企图祸水东引,赵国平原君目光短浅,利令智昏主张接受上党郡,才有赵国惨败从此一蹶不振。
但事实上,受未必不利,不受未必有利。
一,长平之战背景我们先来了解一下长平之战的历史背景:
此时正值秦大举东略之季,秦国在范雎远交近功这一战略方针的推动下,首要防止各国合纵,突破三晋封锁。
对于三晋,由于国力和地理位置的不同 ,秦一直是伐韩拉魏弱赵。
与赵国相反,韩国国力在“三晋”中最弱,而且离秦国最近,是被各国兼并的目标。
而魏国有霸主根基,但自魏惠王中期“东折于齐,南侮于楚,西丧西河七百里”后,早已江河日下,兼之魏处天下四战之地于,麻烦够多,秦国不打他反而给予好处拉拢魏国。
在魏国国君眼里,与秦亲善,当时理所当然的事情。
二,强秦的战略意图战争从属于政治, 秦伐韩的意图,在秦相范雎的论述中已经阐述得很清楚。在范雎看来,秦国要取天下,韩国就是眼前的心病,必须要牢牢拉拢。
当秦昭王担心韩国"不听话"时,范雎更是一语中的:
"您进兵去攻荥阳,那么韩国由巩县通成皋的道路被堵住;在北面切断太行山要道,那么上党的军队就不能南下。
大王一旦发兵进攻荥阳,那么韩国就会被分割成三块孤立的地区。韩国眼见必将灭亡,怎么能不听从呢?"
所以,上党的得失,关乎着韩国的存亡,更关乎着魏赵两国的战略安全。
范雎的谋划中,充分体现了远交近攻的策略:
先韩后魏再赵,蚕食桑叶一样,彻底剪除赵国的屏障而弱赵,秦国进攻荥阳,胁迫上党,将韩国变成自己的保护国,本就是釜底抽薪,三晋唇寒齿亡,其他两国若是有远见卓识,不可能不有所行动。
所以, 韩国被拦腰斩成三段,上党与韩国都城新郑之间交通被完全中断,已经再不可能受到韩国的庇护,那么冯亭思考和谋划上党郡的归属,是合情合理的。
冯亭选择了献地入赵:
第一,有强大的民意支持,在秦毋独攻其地而失去人民的策略下,顺秦凶多吉少,上党百姓皆不愿顺秦;
第二,赵国自胡服骑射改革后,国力尤其是军力大增,已经成为仅次于秦的二号军事强国,且秦上次进攻赵国,兵败阏与,能让大家看到信心;
第三,赵若接受上党,韩赵就结成战略同盟,在韩国在无望之下准备事秦的背景下,能让韩国决策者看到希望,坚定与赵国合纵抗秦之心。
而且,冯亭这一策略也体现了他对韩国的衷心,若是两国合纵抗抗秦成功,还可以另做打算。
既然接收上党没有错,那么赵国又错在哪?
三,赵国的抉择赵国国内对于是否接受上党是有分歧的:
赵国接受上党,无异于从秦虎口夺食,跟秦国正面冲突是在所难免的,但接受的好处又实在是大。
主张接受上党的平原君得的很清楚:"发动百万大军作战,经年累月的攻打,也攻不下一座城池。如今坐享其成得到十七座城池,这是大利,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而其实反对接受上党的平阳君赵豹,也是从“利”出发,他指出冯亭不将上党交给秦国,是想嫁祸给赵国,接受它带来的灾祸要比得到的好处大的多。
可以看出,赵国在胡服骑射改革背景下,缺乏清晰明确的战略规划才是他失败的原因。
其实,后来长平之战的走向,也印证了平原君这个判断:
廉颇的固守,让秦国前进不得。虽然赵国消耗极大,但两军僵持背景下,人们说狭路相逢勇者胜,秦向勇者,但是长平并非狭路。
赵国背靠六国,比秦国的地理位置优越,如果能乘势拉拢各国,长平之战,谁胜谁服尚未可知。
但这个关键时刻,赵王却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派高级使臣郑朱出使秦商议议和。
尽管赵国虞卿反复警告:"郑朱入秦,秦王与范睢必定隆重接待,以示天下。
楚国、魏国以为赵国已经议和,必定不出兵救赵。秦国知道天下之不救赵国,则议和不能成功,议和不成,赵军必败。"
之后,秦国大肆宣扬"赵国求和",齐楚各国跟着就坡下驴,纷纷按兵不动,困境里的赵国,彻底孤立。
这种孤军奋战的境地,完全是赵王错误的应对所造成的。
而接受上党,不过是将秦赵间的战略决战时间提前,赵国未有充足的准备,这才最大的弊端,如果不接受上党,赵国依然要联合各国牵制秦国,因此,与接受上党或者不接受没有必然关系。
这个道理,就像读书无用论在中国盛行,不能因为读书后没有成就,就认为读书是错误的。而赵国庙算失策,不能不说是历史的遗憾。
战国七雄:秦、齐、楚、燕、赵、魏、韩;立国或长或短,国势或强或弱,所以国都也有多寡之分,下面分别详细介绍------
秦:周厉王十四年(前844年),原为周王室养马的秦非子曾孙秦仲,继承赢秦首领之位。周宣王四年(前824年),秦仲授封大夫,获得天子赐下的车马、礼器、家臣资格,正式进入封臣行列。这个时候的赢秦聚集地,被称为“秦邑”,大致位置在今天甘肃天水一带,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村寨,还不能被称为城市。
周宣王六年(前822年),秦仲在与西戎作战中阵亡,子秦庄公继续奉天子诏命率军讨伐西戎,大破之。周宣王策命秦庄公为“西陲大夫”,而“西垂”(大致在今天的甘肃东南,具体地址不详),就是秦国历史上第一个具有都城意义的聚居地。
周幽王六年(前776年),新继位的秦襄公将赢秦都邑自西垂迁往汧邑(在今天的陕西陇县),更加接近关中;周幽王十一年(前771年),犬戎进攻镐京,周幽王死于骊山。秦襄公与各诸侯出兵救周,并护送周平王东迁洛邑。
为了酬谢秦襄公护卫功劳,周平王将岐山以西原属于周王室的土地,皆转封秦,册立秦襄公为秦伯,至此,秦正式立国,并将国都移往平阳(今陕西眉县西北)。
秦德公元年(前677年),秦国都城自平阳迁往雍城(今陕西凤翔),这前几次迁都,标志着秦国自西戎蛮荒之地,进入了高度发达的原周室故土。秦也从一个西方小部落,开始逐渐发展为重要的春秋诸侯国,为日后的强盛奠定了基础。
秦灵公六年(前419年),秦国迁都泾阳(今陕西泾阳),秦国开始大步向东发展。但是秦的宗庙留在雍城,重要的大典也在雍城举行,这里依旧是秦国重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之一,相当于秦国陪都。
秦献公二年(前383年),秦国再次迁都,这一次直接将国都建在离黄河不远的栎阳(今陕西西安阎良区),直面战国中期天下最强的魏国。秦迁都栎阳的目的是集中国力,全力开展与魏国争夺河西的战争。而河西之战,也如秦所愿,最终以魏败秦胜告终,秦国彻底夺取河西。
秦孝公二年(前360年),秦孝公在栎阳采用商鞅之策,开始变法,秦国因此强大,逐步拥有了压倒山东六国的军事优势,信心大增,不需要再将国都建立在最前沿。
秦孝公十二年(前350年),秦国第八次,也是最后一次迁都,建都于后世赫赫有名的关中周室丰镐旧地、渭水之北----咸阳(今陕西咸阳东与西安西北之间)。
在这里,虎狼秦军无数次出征,大破山东六国,威震天下,最终在始皇二十六年(前221年),秦一统六国,混一天下,建立大一统王朝。而咸阳也在秦军的征途中,扬名四海。
齐:周武王五年(前1044年),周武王封功臣尚父、太公吕望(姜尚)为齐侯,封地东夷故地,建都营丘(今山东淄博临淄区),齐国立国都于营丘近二百年。
齐胡公二年(前866年),齐胡公迁都薄姑(临淄以北五十公里、桓台一带),但是七年后,因为怨恨胡公迁都,齐人拥立其异母弟公子山(齐献公),杀胡公,而将国都迁回营丘。齐献公因营丘临近淄水,所以改营丘为临淄,这也是日后延续近七百年的齐国国都。
姜齐康公十四年、田齐太公十四年(前404年),已经掌握齐国实际权力上百年的田氏家族,在首领太公田和操控下,以“嗜酒、无道、怠政”的名义,放逐姜齐康公于海上,仅给予一城作为食邑。田和在齐国自立为主,建立有别于姜齐的田氏齐国,依旧以临淄为国都。
田齐威王在位时,临淄城有七万户,“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弹琴击筑,斗鸡走狗,六博蹋鞠者。临淄之途,车彀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家殷人足,志高气扬。”是战国时期天下第一大城,远超秦咸阳、魏大梁、楚郢都,韩新郑、燕蓟城、赵邯郸,就连周王室的洛邑,也远远不及。
齐湣王十七年(前284年),燕国伐齐,破临淄,下齐国七十余城,齐湣王被杀,齐国自此一蹶不振。虽然五年后田单击败燕军恢复疆域,但是齐国元气大伤,不复当年强盛,临淄也因此衰败,失去了往昔的风采。
齐王建四十四年(前221年),秦军在消灭其余五国后,转道攻齐,已经五十年没有经历过战争的齐国不战而降,齐国最终也没有避免灭亡的命运。
秦灭齐后,以齐地置齐郡、琅琊郡,而旧齐都临淄则成为齐郡郡治,延续二千余年,今天则是山东省淄博市临淄区。
楚:周文王壮大周室、周武王灭商(前1046年)前后,江淮芈姓季连部落酋长鬻熊率全族投靠周人,为周室附庸。周成王元年(1042年),鬻熊后裔熊绎被周室策命为子爵,称“楚子”,这是楚国立国的开始。
熊绎立国后,建都邑丹阳,这个地方,现在基本上被确认为河南淅川,这是楚国第一个都城。楚武王三十六年(前704年),楚武王熊通僭越自立为王,这是春秋战国诸侯中第一个称王的。
楚文王元年(前689年),楚文王熊赀把国都迁离建都四百年的丹阳,南迁于“郢”,即今天的湖北荆州纪南城。在这里,楚国大肆攻伐汉江诸姬,扩大疆土,并对抗北方强敌晋国。楚国于此建都近二百年,演绎了“晋楚争霸”的壮丽风云。
楚昭王十年(前506年),吴国国王阖闾亲率三万大军,逆淮河而上,讨伐楚国。在柏举,吴军击溃楚军,然后五战五胜,于冬十一月攻克郢都,楚昭王仓皇出逃。吴军在郢都大肆劫掠,破坏楚国宗庙宫室,三百年楚国国都几乎被荡平。
楚昭王十二年(前504年),在秦国协助下,楚军击退吴军,恢复疆域。因郢都残破,一时无法立足,于是楚昭王迁都鄀(今湖北宜城东),称“鄀郢”。
楚国都鄀郢约六十余年,至楚惠王中期(前450年左右),楚惠王又曾居住于鄢(也在宜城,距鄀郢不远),号“鄢郢”。楚惠王晚年(约前435-433年左右),楚国国力增强,于是在郢都旧地以南重建都城,称“南郢”,此后九代楚王均居于新郢(南郢)。
楚昭襄王二十一年(前278年),秦军在白起率领下,东伐楚国,大破楚军,并攻克新郢,史称:白起拔郢。楚顷襄王为躲避秦军兵锋,逃奔陈(今河南淮阳),把国都迁至此,改名“陈郢”,继续对抗秦军。
楚考烈王十年(前253年),楚国迁都巨阳(今安徽阜阳),楚考烈王二十二年(前241年),再迁寿春(今安徽寿县)。这两次迁都,都是为了防备秦军攻击,避免楚国再次被攻克国都。
楚王负刍五年(前223年),避无可避的楚国,在秦军老将王翦带领的六十万大军铺天盖地而来进攻下,终于覆灭于寿春。虽然楚军大将项燕扶立昌平君熊启为楚王,抵抗秦军,但是很快被秦军击败,项燕及昌平君战死,八百年的楚国走到了尽头,而寿春,也成为最后的楚国王都。
燕:周武王五年(前1044年),周灭商。此后周武王封王弟姬奭于燕地,建立燕国,姬奭号“召公”,即燕国第一代国君燕召公。召公没有前往燕国就封,而是派长子克去封地管理,自己在周王室国都镐京担任王室卿士,辅佐周天子处理国政。
燕侯克抵达燕国后,建都于燕城(今北京房山区),这是燕国第一个都城,燕国在此立国近四百年。燕桓侯在位期间(前697-691年),燕国曾向北发展,灭蓟国,迁都于此,称“蓟城”。但是北方山戎多次南下侵扰燕国,为了躲避山戎,燕国被迫自蓟迁都临易(今河北容城),放弃刚刚建立的新都。
燕庄公二十七年(前664年),山戎大举南下侵燕,燕国不敌。齐国国君齐桓公以“尊王攘夷”的名义,召集诸侯联军救燕,击败山戎,保全燕国。山戎被击败后,燕国在齐国的支持下,将国都从临易迁回蓟城。
燕昭王二年(前311年),平定了子之叛乱的燕昭王在易地(今河北易县)建立新都,称“下都”,以原都城蓟城为上都。
燕昭王于此筑黄金台招揽天下英雄,苏秦、乐毅都在这里被燕昭王收为己用,为燕国强势崛起奠定基础。燕国也一举跃居为战国七雄之一,东边拓地千里,直抵辽东,并南下攻齐,几乎灭掉齐国。
燕惠王元年(前279年),燕军被田单带领的齐军击败,大溃而回,燕国不复强盛,逐渐衰败。燕王喜五年(前250年),燕国趁火打劫,在长平之战十年后,出兵六十万偷袭元气大伤的赵国,却被赵将李牧带领哀兵之势的赵军打得抱头鼠窜,惨败而回,再一次刷新七雄的底线。
此后燕一直与赵缠斗不止,燕胜少败多,而赵也损耗极大,双方两败俱伤。
燕王喜二十三年(前232年),在秦为人质的燕太子丹逃回燕国,此后策划刺杀秦王的计划,以此抗拒即将到来的秦军攻击。
燕王喜二十八年(前227年),太子丹遣荆轲以诈降名义入秦,当面刺杀秦王政,但是行动失败,并因此导致秦王大怒,出兵攻燕。
燕王喜二十九年(前226年),秦军攻破燕下都易城、上都蓟城,燕王喜与太子丹逃奔辽东,在襄平(今辽宁辽阳)苟延残喘,襄平也因此成为燕国新都城。
同年,秦将李信率兵越衍水,追击燕国残余势力,大败燕太子丹,基本消灭燕军主力。燕王喜无奈,杀太子丹向秦求和,秦未置可否。但是由于秦即将发起对魏、楚的作战,所以实际上停止攻燕,燕国暂时在辽东偷生。
燕王喜三十三年(前222年),秦国已经攻灭魏、楚,可以腾出手来北上。于是秦以王贲领军,直扑辽东攻燕。燕国有生力量基本上在衍水之战中已被消灭,所以根本不能抵抗来势汹汹的秦国大军,王贲轻而易举消灭燕国残军,俘获燕王喜,燕国灭亡。
秦在燕地置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诸郡,蓟城为渔阳郡治,襄平为辽东郡治。
赵:赵国起源于晋国大夫赵氏,兴起于晋文公元年(前635年),赵衰辅佐晋文公,建立晋国霸业。此后赵氏历经数代人的发展,最终得以与魏、韩两家消灭智氏,掌握晋国大权。名为晋卿,实际上已经是独立政权。
赵氏原本的都邑是家族起家封地晋阳(今山西太原)。赵襄子五十一年(前425年),赵襄子赵无恤去世,死前没有传位自己的儿子,而是把赵氏首领之位传给兄长伯鲁的儿子赵浣。但是赵无恤和伯鲁的弟弟赵嘉驱逐侄子赵浣,自立为主。
一年后,赵嘉去世,赵浣被赵氏族人迎回晋阳,成为赵氏新主。为了消除赵嘉残余势力的影响,赵浣将都邑自晋阳迁往中牟(今河南鹤壁)。
赵烈侯六年(前403年),赵、魏、韩三家正式分晋,各自独立建国。赵烈侯去世后,因为儿子赵章年级小,所以烈侯的弟弟被拥立为赵侯,称赵武公。武公去世后,历史重演:赵烈侯的儿子赵章继位,武公的儿子不服作乱。赵章击败叛乱后,也是为了消除叛乱影响,于是迁都邯郸(今河北邯郸),史称“敬侯迁都”。
赵成侯二十年(前355年),赵国为了抵御魏国的攻伐,所以立信都(今河北邢台)为别都。信都曾在赵魏大战邯郸沦陷的情况下,作为赵国都城,对抗魏国。赵军以信都为基地,坚持三年作战,最终击败魏军,收付邯郸。
在邯郸,赵国经历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迅速壮大,成为战国中晚期唯一能够抗衡秦军的力量,多次击败秦军。但是在赵孝成王六年(前260年),长平一战中,秦军大破赵军,赵军被坑杀四十六万。赵国自此中衰,无力抵御秦国进攻。
在勉力支撑了三十年后,赵王迁八年(前228年),秦军攻破邯郸,俘赵王迁,赵国亡。秦以赵地置邯郸郡,郡治就是邯郸城。
魏:魏国也是原晋国卿士后裔,先祖毕万,是晋献公大夫,因军功受封于魏地(今山西芮城),魏氏由此得姓。毕万孙魏犨,跟随晋文公流亡十九年,忠诚无二,在文公继位后,也是功劳赫赫,为晋国出生入死。晋文公以魏犨继承魏氏爵位封地,封大夫,治理魏地。魏邑(芮城),就是魏氏最初的首邑。
魏桓子末年(前453年),已经是晋国实际执掌家族之一的魏氏,联合赵、韩两家,灭智氏,平分晋国权力疆土,魏氏因此基本可算独立建国。
魏文侯元年(前403年),魏与赵、韩受周威烈王策命,正式列为诸侯,魏国立国。魏文侯于是迁都安邑(今山西夏县),在此改革变法、兴修水利、奖励耕战,成为战国早期最强大的国家。
魏武侯五年(前391年),魏联合赵、韩,在大梁(今河南开封)、榆关(今河南中牟)与楚国作战,三家击败楚军,夺取河南之地。战后划分胜利果实,其中魏国占领大梁。
魏惠王九年(前361年),为了更好地开展中原争霸,魏国把国都自安邑迁往大梁,魏惠王三十六年(前334年),魏率先在六国中(楚国除外)称王,大梁为王都。但是此时的魏国已“东败于齐,西丧秦地七百余里,南辱于楚”,国势大衰,再也不复文侯、武侯时的强盛局面。
此后百年,秦国崛起,作为过气强国的魏,面对秦、赵、齐等国的攻击,不能战而胜之,疆土日蹙。只是因为诸国错综复杂的政治关系,时战时和,魏才得以延续。又因魏国军事奇才信陵君魏无忌(魏昭王幼子、魏安釐王弟)的存在,两次击败秦军,挽救魏、赵于危急,所以魏国尚能勉强自保。
魏安釐王三十四年(前243年),信陵君去世,魏国再无可以抵抗秦军之人,面对虎狼秦军束手无策。魏王假三年(前225年),秦军伐魏,水淹大梁,破城而入,杀魏王假,魏国灭亡。
魏旧都大梁因被大水灌城,一片泽国,不宜为要城,所以只被改为大梁县,属砀郡。
韩:韩氏先祖为晋公室,为曲沃桓叔幼子韩万。晋侯缗二十八年(前677年),桓叔孙曲沃武公以小宗并大宗,消灭翼城晋国嫡宗,代为晋新公室。而韩万因为协助侄子曲沃武公克翼有功,被封于韩地,韩氏因地而得姓。
韩氏起先在晋国地位较低,没有出任卿士,甚至只能依附赵氏生存。在韩献子韩厥时期,因为主持公道,为几乎被灭门的赵氏说话,获得“忠贞刚直”的评价,并在以后坚决扶持仅存的赵氏孤儿—赵武继承赵氏,所以韩、赵两家一直亲密无间,结成牢固同盟,并在之后的晋国政治斗争中共同进退,成为晋国最有权势的卿族之一。
韩康子在位时(前453年),韩氏联合赵、魏,击败智氏,三分晋国军政大权,实际上独立建国,此时韩氏都邑为平阳(今山西临汾),韩武子元年(前424年),韩氏迁都邑到宜阳(今河南宜阳)。
韩景侯五年(前403年),韩氏、赵氏、魏氏三家受周天子策命,列为诸侯。而之前的五年,即韩景侯元年(前408年),韩氏已迁都阳翟(今河南禹州)。
韩国建国前后,在战国诸强中实力较弱,所以急需扩大疆土,发展国力。于是自韩武子二年(前423年),韩氏(国)就将目光盯在了中原弱国---郑国的身上,展开持续数十年的灭郑进程。
自韩武子二年,至韩哀侯二年,韩、郑交战近五十年,互有胜败。韩国国力终究强于郑国,又有赵国为后盾,历经五代韩侯不懈努力,韩哀侯二年(前375年),韩军破郑,最终实现灭郑的夙愿。
韩哀侯灭郑后,立即将国都自阳翟迁往原郑都----新郑(今河南新郑),此后一百四十五年间,新郑一直都是韩国国都。韩国也在此效法秦、齐、魏、赵等国,任用申不害,举行变法,加强集权、整顿兵备,韩国在变法的二十余年间国力强盛,各国不敢轻易侵韩。
但是韩国体量太小,又位于中原腹地,发展空间实在太小,所以最终还是成为诸强国的争霸要挟对象,和缓冲之地。韩桓惠王七年(前265年),秦攻韩,意欲夺取韩上党郡(今山西长治),上党太守冯亭不愿听从韩王的命令降秦,而是以上党十七城献于赵国。这引起秦国怒火,发兵攻赵,赵国也倾全国之兵迎战秦军,这就是战国时期著名的“长平之战”。最终秦胜赵败,赵国丧师四十余万,国力崩溃,再也无力抵挡秦军。而韩国也因此深陷诸国争霸的漩涡,并左支右绌,不能自拔。
韩王安九年(前230年),秦王政开始统一天下的军事征程,而最弱的韩国,就成为第一个倒霉的国家。当年,秦将内史腾奉命率军伐韩,大军东出呼啸而来,山东诸国均不能救援,而韩国也疲弱日久,不能反抗秦军进攻,韩都新郑被攻破,韩王安被俘,韩国灭亡。
灭韩后,秦以韩国故地置颍川郡,郡治旧韩都阳翟,而韩都新郑则被降为郑县,隶属颍川郡。
关于长平之战,曾流行过一个观点:韩国上党太守冯亭包藏祸心,企图祸水东引,赵国平原君目光短浅,利令智昏主张接受上党郡,才有赵国惨败从此一蹶不振。
但事实上,受未必不利,不受未必有利。
一,长平之战背景我们先来了解一下长平之战的历史背景:
此时正值秦大举东略之季,秦国在范雎远交近功这一战略方针的推动下,首要防止各国合纵,突破三晋封锁。
对于三晋,由于国力和地理位置的不同 ,秦一直是伐韩拉魏弱赵。
与赵国相反,韩国国力在“三晋”中最弱,而且离秦国最近,是被各国兼并的目标。
而魏国有霸主根基,但自魏惠王中期“东折于齐,南侮于楚,西丧西河七百里”后,早已江河日下,兼之魏处天下四战之地于,麻烦够多,秦国不打他反而给予好处拉拢魏国。
在魏国国君眼里,与秦亲善,当时理所当然的事情。
二,强秦的战略意图战争从属于政治, 秦伐韩的意图,在秦相范雎的论述中已经阐述得很清楚。在范雎看来,秦国要取天下,韩国就是眼前的心病,必须要牢牢拉拢。
当秦昭王担心韩国"不听话"时,范雎更是一语中的:
"您进兵去攻荥阳,那么韩国由巩县通成皋的道路被堵住;在北面切断太行山要道,那么上党的军队就不能南下。
大王一旦发兵进攻荥阳,那么韩国就会被分割成三块孤立的地区。韩国眼见必将灭亡,怎么能不听从呢?"
所以,上党的得失,关乎着韩国的存亡,更关乎着魏赵两国的战略安全。
范雎的谋划中,充分体现了远交近攻的策略:
先韩后魏再赵,蚕食桑叶一样,彻底剪除赵国的屏障而弱赵,秦国进攻荥阳,胁迫上党,将韩国变成自己的保护国,本就是釜底抽薪,三晋唇寒齿亡,其他两国若是有远见卓识,不可能不有所行动。
所以, 韩国被拦腰斩成三段,上党与韩国都城新郑之间交通被完全中断,已经再不可能受到韩国的庇护,那么冯亭思考和谋划上党郡的归属,是合情合理的。
冯亭选择了献地入赵:
第一,有强大的民意支持,在秦毋独攻其地而失去人民的策略下,顺秦凶多吉少,上党百姓皆不愿顺秦;
第二,赵国自胡服骑射改革后,国力尤其是军力大增,已经成为仅次于秦的二号军事强国,且秦上次进攻赵国,兵败阏与,能让大家看到信心;
第三,赵若接受上党,韩赵就结成战略同盟,在韩国在无望之下准备事秦的背景下,能让韩国决策者看到希望,坚定与赵国合纵抗秦之心。
而且,冯亭这一策略也体现了他对韩国的衷心,若是两国合纵抗抗秦成功,还可以另做打算。
既然接收上党没有错,那么赵国又错在哪?
三,赵国的抉择赵国国内对于是否接受上党是有分歧的:
赵国接受上党,无异于从秦虎口夺食,跟秦国正面冲突是在所难免的,但接受的好处又实在是大。
主张接受上党的平原君得的很清楚:"发动百万大军作战,经年累月的攻打,也攻不下一座城池。如今坐享其成得到十七座城池,这是大利,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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