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龙 1942年5月出生于金山乡霍家岗子,小学读至三年级时,辍学回乡务农。不久,便跟民间二人转艺人朱江(艺名朱力巴)学唱二人转。在学会二人转《小分工》之后,57年小城子人民公社组织业余小剧团,他选为演员,很快就成为小剧团的台柱子。1959年梨树县举办全县农民小剧团(九个团参加)汇演,李海龙在话剧《活捉罗根元》中扮演罗根元手下的心腹人物——二狗子,由于他扮演得成功,被县文化科看中,留到县剧团当演员,一时以“二狗子”代替了他本名。在《梁赛金擀面》中饰演李堂馆,《要彩礼》中饰演张才,《抱不平》中饰演抱不平,《老灵通》中饰演老灵通。以后同郭玉琴饰演二人转《姜须搬兵》、《李二嫂摔挑》、《老田头看瓜》,与高春艳合作演出人转《接闺女》。
1961年梨树县剧团在长春演出时,观看了长春艺人李青山、徐文臣、张勤演出的《大观灯》之后,李海龙等人马上向这几位艺人求教学艺,由李海龙演和尚,宣玉和演白莲灯,蔡宽演沙公子,很快学会,而且在艺术效果上大有超出师傅之艺。此后,所到之处,《大观灯》是必演之戏,由此,李海龙又以“二和尚”所取替。文化大革命改行到叶赫,1981年重返舞台,任副团长、党支部书记等职,带剧团演遍梨树县及辽宁的昌图、铁岭、抚顺等地,为梨树县二人转同志次扬名。
1988年隐退舞台。
01
我生在一个南方小城,夏天不热,冬天不冷。
回家过年的时候,天气往往出奇地美丽,一月底二月初,气温二十五六度,没有夏天的暑气,是清清爽爽的高温,不炙烤不闷热,偶尔有一丝冰凉的风。
这是一年里的好日子,护城河堤上树影婆娑,河上微波粼粼,一个戴草帽的老头踩着小舟正打捞水里腐败的树叶。
我家门口的林荫道上有一个二楼的咖啡馆,有木制的格纹小轩窗,一眼望出去,满目都是浓郁的榕树枝叶。你尽可以对着那扇窗,什么都不做,在云淡风轻里坐上一下午。咖啡不会很快冷掉,日头不会早早偏西,一切都美好而稳定。
微风掠过我大朵印花的裙角,我陶醉地想,我是有多爱这里。
可是,我突然产生了一个令自己难堪的疑问——
既然家乡千般万般好,那为什么一直以来,我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离开这里?
02
我妹带我去烫头。我说你先回。等太久。一会儿我自己走。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十分忐忑,因为不确定自己能否一次性准确找到回家的路。
这些年来,这个城市也像吃了伟哥似的疯狂膨胀——大兴土木,翻天覆地。好多路段都变得与从前不同,吃的玩的也去到了我没有去过的地方,我从小生活的那块狭窄片区现在已被称为“老城区”。
城市的领域在不断地拓宽、拓宽。
可是公交不完备,打的要拼车,大有没车寸步难行之势。
从前的郊区、乡下已经成为所谓的黄金地段,人们竞赛着买房。买房。买房。最终成为房东。
当被蛮横的出租车司机抛在新城区的路口时,我感到无所适从。
我想,我好像已经不再属于这里。
烫完头我们去吃冷饮,逛衣服。
在商场里,蹬进一双布面的单鞋,觉得还舒服。翻过鞋底来看,两千一百九十块,不打折。唔,这是一线城市豪华商场的物价吧?一双思加图而已。我表示不能接受。
“自然有人买。”我妹很有把握地说。
是的,一定有人买。
然后她有意无意地把脚伸到你面前。
想起那天看见一群妇女在公园前的广场上跳舞。
为什么平时不来和她们一起跳?我问我妈。
我妈笑:不敢来呀,玩不过。今天谁的裙子艳压了谁的,明天谁又站了谁的主位,明枪暗箭,厉害得很。江湖深呐。
我太懂得。
这里的生态就是比穿比戴比车比房比老公比孩子。
这个氛围让我总是不可自拔地感到穷,感到矬,感到低人一等。
03
按我小时候理想的人生设定,刚满二十六岁的那个秋天,可以在我们小城最干净的国营饭店办婚礼,请十几桌客,盘新娘头,穿紫色的裙子,给宾客敬酒。
我能想象到的裙子上的蕾丝,是小时候见过的那种劣质蕾丝,粗硬扎人,还没开始敬酒,脖子上就被扎得一片红痒,我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不断地去挠那个地方。
我嫁的人只是一个模糊的、纸板似的剪影,他是什么模样不重要,有没有趣不重要,但必须肯定的一点是,他得是公务员,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算是“有正式工作”。
三十多岁,开始有积蓄,过得安稳,护肤品用的全是玉兰油。对,要有钱,这样才能用得起玉兰油。
于是我在高三时努力学习,希望将来可以消费玉兰油。却没想到一下从此离家八千里,在另一个环境漂泊多年,人生观完全颠覆,不再渴望国营饭店的婚礼、公务员的丈夫还有现在只能在超市货架上看见的玉兰油。
我妈心疼我在外面受罪,回来吧,回来吧,她说。
我不。我烦躁而粗暴地回答。
其实我只是清楚自己根本无法在这里找到位置。
我虽然平时一力保持着温和克制的形象,但其实内心常如沸水翻腾,坚持心比天高,不怕命比纸薄。我不会看人脸色,更做不出强颜欢笑,内心不够强大又死倔,总觉得人要按自己的想法活着。像我这样的性格,做一个谨小慎微的公务员,必定只有两种结果:不是碰得头破血流就是把自己压抑到五痨七伤。
作家王云超说起他的朋友:“那堵偏远的体制内的高墙围绕着我爱过的这些人,围绕他们一辈子,对于一个有时代感的、有文艺情怀的、知性的、上进的人来说,这会把他们逼疯。”
我想他说得对极了,哪怕我不具备以上所有特质,但这环境依然能把我逼疯。
04
其实也很想家的。
在北京的某一个落日里,一阵风吹过,送来了熟悉的暖冬温度,甚至还有熟悉的甜香气味。
那一瞬间,我仿佛站在了家乡步行街的街口,路边卖冲冲糕的长嘴大黄铜水壶正咕噜噜蒸腾着热气。
我突然莫名地想流泪了——并不觉得悲伤,也没有怀念,就是一股力量直冲泪腺,酸酸的、纯生理的。
也许,乡愁就是这样?
不知道是否很多人都同我一样,对家乡怀着一种矛盾难言的情感:小时候心心念念要去外面的世界;离开后又柔肠百结,常念家乡种种好;可要认真说那就回来吧,你又摇头不迭——嗯,我再考虑考虑。
1、北京市大兴区庞各庄镇瓜乡路有玉兰油专卖店。
2、自1989年玉兰油进入中国市场后,玉兰油的护肤品开始针对中国的不同肤色,生产出了有不同的系列,效果都非常显著,让所有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款式,所以总的来说,玉兰油的产品还是很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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