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武松乘着酒兴,只管走上冈子来。走不到半里多路,见一个败落的山神庙。行到庙前,见这庙门上贴着一张印信榜文,武松住了脚读时,上面写道:
阳谷县示:为这景阳冈上新有一只大虫,近来伤害人命,见今杖限各乡里正并猎户人等,打捕未获。如有过往客商人等,可于巳、午、未三个时辰,结伴过冈。其余时分及单身客人,白日不许过冈,恐被伤害性命不便。各宜知悉。
武松读了印信榜文,方知端的有虎。欲待转身再回酒店里来,寻思道:“我回去时,须吃他耻笑,不是好汉,难以转去。”存想了一回,说道:“怕甚么!且只顾上去,看怎地!”武松正走,看看酒涌上来,便把毡笠儿背在脊梁上,将梢棒绾在肋下,一步步上那冈子来。回头看这日色时,渐渐地坠下去了。此时正是十月间天气,日短夜长,容易得晚。武松自言自说道:“那得甚么大虫!人自怕了,不敢上山。”
武松走了一阵,酒力发作,焦热起来,一只手提着梢棒,一只手把胸膛前袒开,踉踉跄跄,直奔乱树林来。见一块光挞挞大青石,把那梢棒倚在一边,放翻身体,却待要睡,只见发起一阵狂风来。那一阵风过处,只听见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
武松见了,叫声:“呵呀!”从青石上翻将下来,便拿那条梢棒在手里,闪在青石边。那个大虫又饥又渴,把两只爪在地下略按一按,和身望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下来。武松被那一惊,酒都做冷汗出了。说时迟,那时快,武松见大虫扑来,只一闪,闪在大虫背后。那大虫背后看人最难,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将起来。武松只一闪,闪在一边。大虫见掀他不着,吼一声,却似半天里起个霹雳,震得那山冈也动;把这铁棒也似虎尾倒竖起来,只一剪,武松却又闪在一边。原来那大虫拿人,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三般提不着时,气性先自没了一半。那大虫又剪不着,再吼了一声,一兜兜将回来。
武松见那大虫复翻身回来,双手轮起梢棒,尽平生气力,只一棒,从半空劈将下来。只听得一声响,簌簌地将那树连枝带叶劈脸打将下来。定睛看时,一棒劈不着大虫。原来慌了,正打在枯树上,把那条梢棒折做两截,只拿得一半在手里。那大虫咆哮,性发起来,翻身又只一扑,扑将来。武松又只一跳,却退了十步远,那大虫却好把两只前爪搭在武松面前。武松将半截棒丢在一边,两只手就势把大虫顶花皮胳月荅地揪住,一按按将下来。那只大虫急要挣扎,被武松尽气力纳定,哪里肯放半点儿松宽武松把只脚望大虫面门上、眼睛里,只顾乱踢。那大虫咆哮起来,把身底下扒起两堆黄泥,做了一个土坑。武松把那大虫嘴直按下黄泥坑里去。那大虫吃武松奈何得没了些气力。武松把左手紧紧地揪住顶花皮,偷出右手来,提起铁锤般大小拳头,尽平生之力,只顾打。打得五七十拳,那大虫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更动弹不得,只剩口里兀自气喘。武松放了手,来松树边寻那打折的棒橛,拿在手里;只怕大虫不死,把棒橛又打了一回。那大虫气都没了。武松再寻思道:“我就地拖得这死大虫下冈子去。”就血泊里双手来提时,哪里提得动!原来使尽了气力,手脚都酥软了,动掸不得。
杨志和武松,曾经是二龙山的二当家和三当家,一个是武举出身,一个出身就比较草根了,但毕竟都是习武之人,在占山为王期间私底下肯定也会有相互切磋的。遗憾的是施公并没有直接让二人交锋,所以我们就从二人在小说里所遇到的对手来个侧面的分析和比较,不吹也不黑,敌对实力暂且用字母来标注。
武松1、VS大脑斧(B+):景阳冈打虎是一个经典的段子,此战武松凭借自己的力气和机警成功杀虎。
2、VS潘金莲(E):这里让金莲乱入一下,她本身没什么实力,至于为什么武力评定为E,姑且就认为是她的罩杯吧。
3、VS西门庆(B-):西门庆还是有一定武术功底的,他一脚能把武大踢个半死,又在狮子楼踢飞了武松的刀,可惜最后武松借助巧劲把他摔下了楼,此战并没打几回合完全是一个战术的运用。
4、VS孙二娘(C):武松力气大,完虐。
5、VS蒋忠(C-):书中明确说蒋忠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压根就是就是个靶子,所以武松很轻易的就击败了他。
6、VS两个公人(E+)+两个蒋门神的徒弟(D-):飞云浦这段是读者最津津乐道的了,影视剧中编剧们无一例外的把这段拍的十分惨烈,但回归小说,好像这一段看点并不是很足。
所以书中的武松头上戴着枷板但腿脚还是很灵活的,并且想谋害他的人不仅功夫不行胆子也很差,那自然而然也没什么含金量了。后面鸳鸯楼武松提到杀了罪恶三人组以及若干无辜者,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7、VS耶律得重(C+):不得不说此人有四个勇猛的儿子,但本身实力不能算强,最后在逃跑的过程中被武松拉下马一刀剁了。
8、VS沈安(C-):我估计不看原著的人都不知道此人是谁,身为安士荣偏将的他没什么表现,唯一的亮点就是中埋伏被武松杀了。
9、VS方貌(C+)、贝应夔(B):这两战完美的突出了武松的速度优势和敏捷性,方貌策马奔腾时被武松赶上一刀解决,而贝应夔和武松则是遭遇战,虽然贝应夔胆子很大名号也很响,但无奈没实际表现,实力也不能算很强。
10、VS邓元觉(S+):邓元觉是武松交战史上遇到的最强对手了,为什么说邓元觉强,当鲁智深和邓元觉打时观战的武松比阵中战斗的人更能看得清形式,所以他才表现出了“恐鲁大师有失”上前助战的举动。
11、VS郑彪(武力B,法术A):论物理战武松能拿下郑彪,所以包道乙怕爱徒有所不测就用大宝剑助阵了。
所以综合战绩来讲,武松并没有碰到水平相当的对手,而小说中施公更多的表现他的是他的机警和正义。
杨志1、VS林冲(S-):梁山遭遇战,虽说二人被王伦叫停,但考虑到王伦知道林冲厉害,想找人来制衡他,但杨志如果能拿下林冲岂不是正中王伦的下怀,所以王伦可能也是观察到杨志渐渐的会处于下风才果断阻止的比试,所以在步战方面杨志不强于林冲。
2、VS周谨(B-):实力差距太大,要不是没用真兵器恐怕周谨就成筛子了。
3、VS索超(A):棋逢对手的比试,在场观众看的是心惊肉跳,但根据后文二者的表现,杨志还是略强于索超的。
4、VS鲁智深(S):不打不相识的一战,此战的有趣之处在于二人起初都认为自己能轻易拿下对手,结果交战途中才发现彼此都难占上风,毕竟鲁智深当时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杨志只是为了出气,最终鲁智深叫停了比赛。
5、VS呼延灼(S-):打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败,但是杨志先退场,之后呼延灼对杨志的武力表示了肯定,这也间接说明杨志很难上风呼延灼。
6、VS张清(飞石S-,枪法B,综合评定A-):此战意在体现张清的敏捷,最终张清飞石打中了杨志。
7、VS李明(C+):被杨志大喝一声就能吓破胆的人物,无参考价值。
8、VS秦英(C):秒杀,无参考价值。
所以跳出电视剧看原著,你觉得谁厉害呢?
文/车逻辑的逻辑
欢迎讨论和吐槽
看了很多人的描述,似乎偏爱杨志的更多。我觉得谁厉害要综合来看,如果是讲领兵打仗,排兵布阵,名门将后、武举出身的杨志要更胜一筹,如果讲个人武力值,无论马上马下杨志都不占优势。
杨志的优势就不多说了,武举出身,家传枪法,与林冲、鲁智深等水浒顶尖高手不相上下。主要还是说说武松,很多人说武松徒有虚名是因为他没有跟顶尖高手较量过,在我看来并非如此,他有多次跟顶级战斗力较量表现。
第一次当然是打老虎了,老虎什么概念,大家可以去动物园了解一下,看到它完全生不出任何抵抗之心。狸猫这东西估计很多人见过,这玩意在以前经常去村子偷鸡吃,听之前老人讲,他年轻时候遭遇一次,这狸猫想去偷他家大鹅,大鹅的战斗力很多人都知道,但就是一只狸猫,他拿着棍子加大鹅助攻才赶跑。他说他一人不敢面对狸猫。想想吧,狸猫不过十斤,老虎起码几百斤,武松几乎赤手空拳打死老虎,这等神力和勇猛无法想象。
第二次是单手甩大石,三五百斤的大石头,武松可以单手抛开一丈高,再双手接住。看到这个描述的时候,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可以打死老虎了,因为力气实在太大了。这是什么概念呢,现在举重纪录105公斤级别的好像是263千克,不过五百多斤,但是这是举重,运动员已经要使出吃奶劲了,坚持不过数秒。哪里比得上武松随手一抛,五百斤就抛上天。所谓一力降十会,有了这等力气,打谁都不怕啊。
第三次是打蒋门神到血溅鸳鸯楼一系列表现。很多人说蒋门神、张团练啥的都是不入流的角色,这个我就不同意了。这蒋门神身强体壮,会使棍棒,最擅相扑,虽然书中一句酒色淘虚了身子,但这也只是随口一说,真正酒色淘空的人怎么还会如此膘肥体壮啊,结果在武松下走不了几个回合。那张团练、张都监也并非易与角色,身份差不多的朱仝雷横是英雄,到他俩就是狗熊了?这也太区别对待了。三个臭皮匠还胜过诸葛亮呢,何况三个不弱的人在一起,结果被武松团灭。这等杀人手段,恐怕水浒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第四则是与方貌、贝应夔的打斗。那方貌是使方天画戟的,但凡使这种兵器的,力气都很大,结果遇到武松怎样,武松砍了他的马,立时把他杀死了。贝应夔是方腊手下的大将,拿枪要刺武松,结果被武松连枪带人拉下马,瞬间秒杀。这些大将若遇到杨志等人,起码也能厮杀几十回合,遇到武松如何,因为这里面力气差距太大了。武松对付他们丝毫不费力气。方腊手下有一元帅石宝,打杀许多梁山好汉,武力值不输关胜,但是吕方却可以与他厮杀五十回合,而吕方跟他在助手白钦不相上下,贝应夔比不上石宝,应该不比白钦差,但是几下子就被武松料理了。这样推测武松的武力值,不敢想象。
如果杨志跟武松对上了,马下不必说,什么招式在武松神力面前也没用,何况武松招式亦很精妙,玉环步、鸳鸯脚不是吹的。马上又如何呢,蒙古马不过五六百斤,就算中原马八九百斤,能比得过猛虎吗,何况武松双臂得有几千斤力气,一头马没有丝毫威胁,马下对马上,直接拉下来料理了。
确实没有描写武松跟梁山其他顶级高手较量场面,我估计是施耐庵没法写,武松如果发起狠来,凭借天生神力和精妙身法,再万一把对方打残打死,那就不美了。
武松,景阳冈上打虎一战成名,较有名的事迹有斗杀西门庆,醉打蒋门神,血溅鸳鸯楼,大闹飞云浦,独臂擒方腊,等等……
而杨志同志,说起来人生都是泪,本是将门之后,朝庭将官,却不料先是失陷花石冈,为了生活出门卖把刀,还不想遇上个无赖泼皮牛二求他砍一刀。好不容易逮上个差事,却被晁盖,吴用智取生辰纲,真是上天无门,欲哭无泪……
一百二十回的《水浒传》里,施老极尽笔墨渲染之能事,把一个杀人狂魔武松活脱脱的塑造成形像靓丽,光彩照人,俨然战神级别。
相比之下,我们这个杨志,就低调得多。可拿出说的事也是少之有少,除了杨志卖刀,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牛二,全书鲜有正面描写杨同志的光辉事迹。
把这二位并在一起,来讨论他们两人武功孰高孰低,似乎有点强人所难。武松大名,人所皆知,万民景仰,杨志?是谁?很多人不知道,即算知道,也多是知道他那些倒霉事,比如生辰纲之类的,连自己押运的东西都保护不了,凭什么资格与武松一较短长!
武松可是什么也没失过手的,梁山排座次,他也排在十四,而杨志十七,似乎可以说,武松应该是比杨志强那么一点点的……
可是且慢,就这么说杨志比武松武功低好像还那么有点缺乏说服力,毕竟这杨志是老杨令公之孙,自幼科班出身,功底扎实。与索超相斗,五十回合未分胜败,在梁山,林冲纳投名状与杨志相斗,也是堪堪平手,二龙山,遇鲁智深,俩人相斗也未分胜负。而上述这几位同志,可是梁山上大神级别的武功高手,他杨志能和这几位过招几十回合而不落下风,自然水平也不是很差,当属与林冲,鲁智深同一级别,即使差点,可能也不大。
可惜书里,我们没有看到杨志与武松隔空互斗,但至少在二龙山,杨志还是第二把头领,武松第三。如果杨志武功稀松平常,想必武都头也不太可能答应。所以说杨志的武艺应该是与武松不分伯仲的。
如果有,那也只是比如,就比如两人在景阳冈打虎,可能武松把虎打了,而杨志不能,因为他不会喝酒,因为这碗酒误了他太多事,所以他不可能血气方刚,豪情万丈……
而偏偏武松的血脉里,流的都是勇猛的血脉,敢作敢为,不惧后果,而杨志,谨慎细微,绝不会做过头之事,所以杨志PK武松,最后差的可能就是那么一点点……
性格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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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两人并没有多大可比性和关联性,非要说有的话,也只是二龙山一起落草那段时间,我们先来简单看看两人的情况。
一个官二代,一个纯草根,出身大相径庭杨志乃是将门之后(北宋开国名将杨业,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杨令公),标准的官二代一枚,只是运气太差,混的风不生水不起的,乃梁山第一倒霉蛋。
而 武松则是彻彻底底的草根出身,自幼父母双亡,靠着卖炊饼的哥哥武大郎养大,没有任何贵人相助,高人指点,完全靠自己一身武艺和胆略闯荡江湖 。
其实对决这种东西有很大的偶然因素,非要数字化比较的话,可以从 武艺,胆略,意志力 这三方面着手。
武艺我很喜欢武松,但我也要说明,在这方面武松绝对是落于下风的。
原因很简单,杨志那是杨门之后,不说别的名师了,光是声名显赫的杨家枪法就足以自傲,而武松的武艺,很可能是在实战中摸索出来的,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野狐禅而已,虽然武松天赋异禀,但是肯定还是无法和杨志这种学院派相比。
这方面,杨志赢。
胆略但是生死决斗和普通的较量武艺完全是两回事,这里面有一个重要因素——胆略,否则你自己都先怕了,肯定战斗力大打折扣。
这方面最典型的高武艺低胆略的例子就属“水浒第一高手”卢俊义了(注意我是打了引号的),当时石秀单刀劫法场的时候,是何等霸气?而相反我们的卢员外自己都“吓得呆了”,连路都不认识了,结果两人又被活捉。
而在这方面恐怕非武松莫属了,酒醉的情况下都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除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浑人黑旋风李逵以外,再也没人能和他相比。
所以第二回合,武松赢。
战斗意志当对战的双方都是高手,大家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话,很可能战斗不是短时间能分出胜负的,这时候战斗意志就很重要了——看谁能够支持到底。
而这方面同样是武松的强项,最经典的例子莫过于飞云浦,当时武松在负伤,披枷带锁,赤手空拳,而对方却是全副武装的四个大汉。。。
换成这种极端不利的情况,绝大部分不用打自己的战斗意志就动摇了,敢逃走都算不错了,而武松却毫无惧意,用智用勇,成功反杀对方,并最终血溅鸳鸯楼。
所以第三回合,武松赢。
结论所以三方面比较下来,武松三局两胜, 如果只是日常切磋的话,杨志赢面居多,而生死相搏的话,无疑武松机会更大 。
武松和杨志,谁更厉害呢?冷清认为二人的武功不相上下,在200个回合内难分胜负,200个回合以上,武松将以体力取胜。
武松据说也是周仝的弟子,比林冲小10岁。杨志是杨家将之后,比林冲小5岁。武松在上梁山之前,因为在景阳冈打死老虎,被提升为阳谷县步兵都头(刑警大队长正科级),后来在二龙山任三把手。杨志在上梁山之前,是武举科班出身,曾任职制使(正营级),后为大名府提辖官(正营级)。二人上梁山后,武松排名14,为步军头领的第二位。杨志排名第17,为马军八骠骑的第三位。
武松的名声和战绩都非常显赫,景阳冈打虎(个人认为,武松是用哨棒打死的老虎),斗杀西门庆,醉打蒋门神,大闹飞云浦,斩杀耶律得重,斩杀沈安,斩杀方貌,斩杀贝应蘷,单臂擒方腊。武松的单兵作战能力强于杨志,领军的指挥能力不如杨志。
杨志的名声和战绩也很不错,在50回合内逼平林冲,正斗到分际(即将分出高低,林冲已经占上风),被王伦叫停。与索超大战50回合不分胜负,和呼延灼大战40回合不分胜负。攻破辽国太乙混天阵中的火星阵。征田虎,斩杀伪统制秦英,还斩杀过凝州守将偃安。
不过,武松似乎比杨志幸运的多,杨志押送花石纲船翻,押送生辰纲被劫,靖康之难时跟随种师中,在太原抗金时,传说杨志跑了,个人估计杨志是战死了。武松基本上算是个福将,没啥大的闪失,擒方腊时少了条胳膊,在六和寺出家,据说活到80多岁。
武松杨志都是梁山一流战将,全书两个人是在二龙山有交集,然后就一起上梁山,都在同一阵线,至始至终两个人都没有对战过。
两人具体谁厉害,西门疯认为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要分场景。
步战,打平手武松是街头霸王,草根出身,得高人指点,掌握了玉环步鸳鸯脚等绝世武功,属于贫民窟里打架派。武松主要以步战对殴为主,得到双刀加持,炼成人刀合一的极致。
杨志是职业军人,掌握了杨家枪的家传绝学,是梁山为数不多的武举,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杨志和林冲搞过步战,大战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步战也是杨志的强项。
综合而言,步战两人不相上下。
马战,杨志完胜杨志综合素养比较好,通过武举,马战是必修课。武松基本都没骑过马,从柴进去景阳冈,血溅鸳鸯楼,基本都是靠走路。
呼延灼擅长马战,攻打三山的时候,杨志敢硬碰硬,直接开干,且不输于呼延灼。武松一听不仅是马战,而且是高技术含量的连环马,武松没出场就散人了。能力大小,不用说太多。
掰手腕,武松赢武松力大无比,五百斤的石锤,向上抛出一丈高,还能轻松接过来,具备非凡的臂力,手腕力,而且景阳冈打虎,全部用拳头。
掰手腕,杨志肯定干不过。
比饭量,武松赢。武松胃口好,在梁山除了李逵,基本没对手。且说景阳冈打虎,一个人吃了四斤牛肉十八碗酒,基本是四到六个人的饭量。
这方面杨志也比不过。
武松炼的是功夫,空手打死老虎,全靠拳脚。抛五百斤大石丈余高又轻松接住,说明功夫深厚 。又加敏捷超人,飞云浦之战空手入百刃。张团练蒋门神策划周密,武松也能脱险取胜。而杨志炼的是十八般兵器当然是样样精通。若空手武松对杨志,杨志定死无疑,若杨志有刀在手,二人肯定有一拼。
我觉得,他们两个唯一的可比性就是个人武艺的高低,但如果说才能的话,武松对于杨志来说是没有可比性的。
说到底,武松只是个“侠”,属于江湖人的类型,而杨志是将门世家,据说是杨家将后人,所以应该具备一定的军事素养,对于行军打仗应该是行家里手。
另外,杨志对于一定的为官之道和人际关系上应该也能做到圆润,而且文化上应该也有一定的功底,这都是武松这种草根人士所不具备的能力。水浒中打打杀杀的描述十分多,而真正能打,能够起关键作用的多是依靠这些曾经的军官体系,尤其是正规的马战,草根系的武将基本上不了台面。
武松之所以能够在书中人气颇高,主要还是因为他行侠仗义的处事方式,为人豪爽,所以在大众心中符合对英雄人物的很多幻想,这是武松比杨志得人心的唯一一点。
除了那只虎,武松一直打的都是三流不到的水平,说白了就是一毛的弄几张咋数也不如人家几张100的含金量高啊。对阵过鲁智深,林冲,呼延灼,索超。。。。。。这就够了,无需证明了。武松呢?打过谁?蒋门神是个不错的摔跤手,可是武松打他时,他都退役了啊,即使不退役,同样水平的任原被燕青打的多惨!比武松打蒋门神轻松多了。还打过孔明孔亮,其实就是打的孔亮那俩太笨了而已。没和高手过过招,因为那只虎,我勉强算他是二流里面的吧。低于八骠骑。其实我在想,武松拳脚可能面对焦挺,过不了10招。李逵是挡不住焦挺半招的。
如果武松和杨志单挑,武松更胜一筹;如果是行军布阵,杨志碾压武松。
《水浒传》中,武松和杨志虽然没有直接交过手,但二人中间却有参照物可以作为比较。
梁山好汉招安后,征讨辽国之时,杨志担任呼延灼的副将。
呼延灼在梁山上坐第八把交椅上应“天威星”,又被封为“马军五虎将”的第四员。(其他四人是大刀关胜、豹子头林冲、霹雳火秦明、双枪将董平。)
杨志在梁山上坐十七把交椅,上应“天暗星”,位列马军八骠骑。
虽然说二人也曾交手五十余个回合不分胜负。但从排名和职务看,杨志还是略逊于呼延灼的。
重点来了。
呼延灼曾和宋江的徒弟孔明交手;当时呼延灼为了显本事,尽展一生所学,用二十回合生擒了孔明。
而武松打孔明的弟弟孔亮,用原著的话说,就像打孩子一样,直接就按地上揍,揍完了拎起来就扔旁边的小溪里了。
在原著中,孔明孔亮这兄弟二人一个排六十二,一个排六十三,武艺差不多。
由此推断,孔亮 孔明,而武松打孔明只用一招。
杨志 呼延灼,杨志打孔明需要二十个回合。
一和二十,谁胜谁强?不言而喻了吧。
另外,不要说杨志是马上战将,路上武松打不过骑马的杨志。
纵观水浒,武松虽然不骑马,但他打马上战将依然可以无视对方马匹的优势。
武松打辽国大将耶律得重时,一刀将耶律得重的马头削断,接着一刀砍下对方的人头。
武松打贝应夔时,反手握住对方刺来的长矛,然后将对方拽下马,一刀砍掉人头。
不要以为这二位是三流武将,贝应夔和耶律得重都是响当当的高手,特别是那耶律得重,是一个不输史文恭的猛将。
由此可见,对方骑不骑马,对武松来说都一样,只是要多出一招而已。
武艺上,武松是要高于杨志的,但要说行军打仗,那武松就差杨志远了,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杨志是杨家将后人,曾任殿帅府制使,行军布阵是家传的本事,而且曾夺得武举。别小看武举,武举不仅要考骑射,考力气,还要考兵书战略。杨志能从中获取功名,可见他军事方面是非常有才华的。
而武松不同,《水浒传》中武松出身穷苦,全靠哥哥卖炊饼挣钱。兵书战略、弓马骑射对他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另外就是师承,原著中没有交代武松的师父是谁,从打架方式看,武松应该是从实战中摸索出来的,简单明了,干脆利索,半点套路没有。从这点分析,武松幼时,应该没有认真读书,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打架上。
两厢一比较,武松除了武功高强外,其他方面可以说,完败于杨志。
呃,不对,还有相貌和运气。武松身长八尺,仪表堂堂;杨志脸上长了一大块胎记,虽然不难看,但也没法和相貌堂堂的武松比。
而运气,杨志那霉运连衰神都要退避三舍。他押送花石纲,船沉了;送礼,高俅不要;卖刀,碰到无赖惹上人命官司;押送生辰纲,被人劫了,事后知道谁干的,还没法往回要;好不容易招安能当官了,还病死了……这运气,我敢说,只要他场场买国足输球,国足就可以轻松捧起世界杯。
小结
从原著分析,武松的武功、相貌和运气是要胜过杨志的。而杨志在行军布阵,兵法韬略上却是要远远超过武松。
综合实力的话,那还是武松要强过杨志。
没办法,谁让杨志那霉运,都快到天煞孤星的地步了。
注:以上只是我个人观点和看法,如有不同意见,请随便拍砖。
景阳冈武松打虎
武松在路上行了几日,来到阳谷县地面。此去离县治还远。当日晌午时分,走
得肚中饥渴,望见前面有一个酒店,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头写着五个字道:“三
碗不过冈”。
武松入到里面坐下,把哨棒倚了,叫道:“主人家,快把酒来吃。”只见店主
人把三只碗,一双箸,一碟热菜,放在武松面前,满满筛一碗酒来。武松拿起碗,
一饮而尽,叫道:“这酒好生有气力!主人家,有饱肚的买些吃酒。”酒家道:“只
有熟牛肉。”武松道:“好的,切二三斤来吃酒。”店家去里面切出二斤熟牛肉,
做一大盘子,将来放在武松面前,随即再筛一碗酒。武松吃了道:“好酒!”又筛
下一碗。恰好吃了三碗酒,再也不来筛。武松敲着桌子叫道:“主人家,怎的不来
筛酒?”酒家道:“客官要肉便添来。”武松道:“我也要酒,也再切些肉来。”
酒家道:“肉便切来添与客官吃,酒却不添了。”武松道:“却又作怪!”便问主
人家道:“你如何不肯卖酒与我吃?”酒家道:“客官,你须见我门前招旗上面明
明写道:‘三碗不过冈’。”武松道:“怎地唤做‘三碗不过冈’?”
酒家道:“俺家的酒,虽是村酒,却比老酒的滋味。但凡客人来我店中,吃了
三碗的,便醉了,过不得前面的山冈去,因此唤做‘三碗不过冈’。若是过往客人
到此,只吃三碗,更不再问。”武松笑道:“原来恁地。我却吃了三碗,如何不醉?”
酒家道:“我这酒叫做透瓶香,又唤做出门倒。初入口时,醇�好吃,少刻时便倒。”
武松道:“休要胡说!没地不还你钱,再筛三碗来我吃!”酒家见武松全然不动,
又筛三碗。武松吃道:“端的好酒!主人家,我吃一碗,还你一碗钱,只顾筛来。”
酒家道:“客官休只管要饮,这酒端的要醉倒人,没药医。”武松道:“休得胡鸟
说!便是你使蒙汗药在里面,我也有鼻子。”店家被他发话不过,一连又筛了三碗。
武松道:“肉便再把二斤来吃。”酒家又切了二斤熟牛肉,再筛了三碗酒。武松吃
得口滑,只顾要吃,去身边取出些碎银子,叫道:“主人家,你且来看我银子,还
你酒肉钱够么?”酒家看了道:“有余。还有些贴钱与你。”武松道:“不要你贴
钱。只将酒来筛。”酒家道:“客官,你要吃酒时,还有五六碗酒哩!只怕你吃不
的了。”武松道:“就有五六碗多时,你尽数筛将来。”酒家道:“你这条长汉,
倘或醉倒了时,怎扶的你住?”武松答道:“要你扶的,不算好汉。”酒家那里肯
将酒来筛。武松焦燥道:“我又不白吃你的!休要引老爷性发,通教你屋里粉碎!把
你这鸟店子倒翻转来!”酒家道:“这厮醉了,休惹他。”再筛了六碗酒,与武松
吃了。前后共吃了十五碗,绰了哨棒,立起身来道:“我却又不曾醉!”走出门前
来笑道:“却不说‘三碗不过冈’!”手提哨棒便走。
酒家赶出来叫道:“客官那里去!”武松立住了,问道:“叫我做甚么我又
不少你酒钱,唤我怎地?”酒家叫道:“我是好意。你且回来我家,看抄白官司榜
文。”武松道:“甚么榜文?”酒家道:“如今前面景阳冈上有只吊睛白额大虫,
晚了出来伤人,坏了三二十条大汉性命。官司如今杖限猎户擒捉发落。冈子路口,
多有榜文:可教往来客人,结伙成队,于巳、午、未三个时辰过冈,其余寅、卯、
申、酉、戌、亥六个时辰,不许过冈。更兼单身客人,务要等伴结伙而过。这早晚
正是未末申初时分,我见你走都不问人,枉送了自家性命。不如就我此间歇了,等
明日慢慢凑的三二十人,一齐好过冈子。”武松听了,笑道:“我是清河县人氏,
这条景阳冈上,少也走过了一二十遭,几时见说有大虫你休说这般鸟话来吓我。
便有大虫,我也不怕!”酒家道:“我是好意救你,你不信时,进来看官司榜文。”
武松道:“你鸟子声!便真个有虎,老爷也不怕!你留我在家里歇,莫不半夜三更,
要谋我财,害我性命,却把鸟大虫唬吓我。”酒家道:“你看么!我是一片好心,
反做恶意,倒落得你恁地!你不信我时,请尊便自行!”正是:
前车倒了千千辆,后车过了亦如然。
分明指与平川路,却把忠言当恶言。
那酒店里主人摇着头,自进店里去了。这武松提了哨棒,大着步,自过景阳冈来。
约行了四五里路,来到冈子下,见一大树,刮去了皮,一片白,上写两行字。武松
也颇识几字,抬头看时,上面写道:
近因景阳冈大虫伤人,但有过往客商,可于巳、午、未三个时辰,结伙成队过
冈,勿请自误。
武松看了,笑道:“这是酒家诡诈,惊吓那等客人,便去那厮家里宿歇。我却怕甚
么鸟!”横拖着哨棒,便上冈子来。
那时已有申牌时分,这轮红日,厌厌地相傍下山。武松乘着酒兴,只管走上冈
子来。走不到半里多路,见一个败落的山神庙。行到庙前,见这庙门上贴着一张印
信榜文。武松住了脚读时,上面写道:
阳谷县示:为景阳冈上,新有一只大虫,伤害人命。现今杖限各乡里正并猎户
人等行捕,未获。如有过往客商人等,可于巳、午、未三个时辰,结伴过冈;其余
时分及单身客人,不许过冈,恐被伤害性命。各宜知悉。
武松读了印信榜文,方知端的有虎。欲待转身再回酒店里来,寻思道:“我回
去时,须吃他耻笑,不是好汉,难以转去。”存想了一回,说道:“怕甚么鸟!且
只顾上去看怎地!”
武松正走,看看酒涌上来,便把毡笠儿背在脊梁上,将哨棒绾在肋下,一步步
上那冈子来。回头看这日色时,渐渐地坠下去了。此时正是十月间天气,日短夜长,
容易得晚。武松自言自说道:“那得甚么大虫人自怕了,不敢上山。”武松走了
一直,酒力发作,焦热起来。一只手提着哨棒,一只手把胸膛前袒开,踉踉跄跄,
直奔过乱树林来。见一块光挞挞大青石,把那哨棒倚在一边,放翻身体,却待要睡,
只见发起一阵狂风来。古人有四句诗单道那风:
无形无影透人怀,四季能吹万物开。
就树撮将黄叶去,入山推出白云来。
原来但凡世上云生从龙,风生从虎。那一阵风过处,只听得乱树背后扑地一声
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武松见了,叫声:“阿呀!”从青石上翻将下来,
便拿那条哨棒在手里,闪在青石边。
那个大虫又饥又渴,把两只爪在地下略按一按,和身望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
下来。武松被那一惊,酒都做冷汗出了。说时迟,那时快,武松见大虫扑来,只一
闪,闪在大虫背后。那大虫背后看人最难,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将
起来。武松只一躲,躲在一边。大虫见掀他不着,吼一声,却似半天里起个霹雳,
振得那山冈也动,把这铁棒也似虎尾,倒竖起来只一剪。武松却又闪在一边。原来
那大虫拿人,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三般提不着时,气性先自没了一半。那大虫
又剪不着,再吼了一声,一兜兜将回来。武松见那大虫复翻身回来,双手抡起哨棒,
尽平生气力只一棒,从半空劈将下来。只听得一声响,簌簌地将那树连枝带叶劈脸
打将下来。定睛看时,一棒劈不着大虫。原来打急了,正打在枯树上,把那条哨棒
折做两截,只拿得一半在手里。
那大虫咆哮,性发起来,翻身又只一扑,扑将来。武松又只一跳,却退了十步
远。那大虫恰好把两只前爪搭在武松面前。武松将半截棒丢在一边,两只手就势把
大虫顶花皮��地揪住,一按按将下来。那只大虫急要挣扎,被武松尽气力纳定,
那里肯放半点儿松宽武松把只脚望大虫面门上、眼睛里,只顾乱踢。那大虫咆哮
起来,把身底下爬起两堆黄泥,做了一个土坑。武松把那大虫嘴直按下黄泥坑里去,
那大虫吃武松奈何得没了些气力。武松把左手紧紧地揪住顶花皮,偷出右手来,提
起铁锤般大小拳头,尽平生之力,只顾打。打到五七十拳,那大虫眼里、口里、鼻
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那武松尽平昔神威,仗胸中武艺,半歇儿把大虫打
做一堆,却似挡着一个锦皮袋。有一篇古风单道景阳冈武松打虎:
景阳冈头风正狂,万里阴云霾日光。
触目晚霞挂林薮,侵人冷雾弥穹苍。
忽闻一声霹雳响,山腰飞出兽中王。
昂头踊跃逞牙爪,麋鹿之属皆奔忙。
清河壮士酒未醒,冈头独坐忙相迎。
上下寻人虎饥渴,一掀一扑何狰狞!
虎来扑人似山倒,人往迎虎如岩倾。
臂腕落时坠飞炮,爪牙爬处成泥坑。
拳头脚尖如雨点,淋漓两手猩红染。
腥风血雨满松林,散乱毛须坠山奄。
近看千钧势有余,远观八面威风敛。
身横野草锦斑销,紧闭双睛光不闪。
当下景阳冈上那只猛虎,被武松没顿饭之间,一顿拳脚,打得那大虫动弹不得,
使得口里兀自气喘。武松放了手,来松树边寻那打折的棒橛,拿在手里;只怕大虫
不死,把棒橛又打了一回。那大虫气都没了,武松再寻思道:“我就地拖得这死大
虫下冈子去。”就血泊里双手来提时,那里提得动,原来使尽了气力,手脚都苏软
了。武松再来青石坐了半歇,寻思道:“天色看看黑了,倘或又跳出一只大虫来时,
却怎地斗得他过且挣扎下冈子去,明早却来理会。”就石头边寻了毡笠儿,转过
乱树林边,一步步捱下冈子来。
走不到半里多路,只见枯草丛中,钻出两只大虫来。武松道:“阿呀!我今番
罢了!”只见那两个大虫,于黑影里直立起来。武松定睛看时,却是两个人,把虎
皮缝做衣裳,紧紧拼在身上。那两个人手里各拿着一条五股叉,见了武松,吃一惊
道:“你那人吃了�律心、豹子肝、狮子腿,胆倒包着身躯,如何敢独自一个,昏
黑将夜,又没器械,走过冈子来!不知你是人是鬼?”武松道:“你两个是甚么人?”
那个人道:“我们是本处猎户。”武松道:“你们上岭来做甚么?”两个猎户失惊
道:“你兀自不知哩!如今景阳冈上,有一只极大的大虫,夜夜出来伤人。只我们
猎户,也折了七八个;过往客人,不记其数,都被这畜生吃了。本县知县着落当乡
里正和我们猎户人等捕捉。那业畜势大难近,谁敢向前!我们为他,正不知吃了多
少限棒,只捉他不得!今夜又该我们两个捕猎,和十数个乡夫在此,上上下下,放
了窝弓药箭等他。正在这里埋伏,却见你大剌剌地从冈子上走将下来,我两个吃了
一惊。你却正是甚人曾见大虫么?”武松道:“我是清河县人氏,姓武,排行第
二。却才冈子上乱树林边,正撞见那大虫,被我一顿拳脚打死了。”两个猎户听得
痴呆了,说道:“怕没这话?”武松道:“你不信时,只看我身上兀自有血迹。”
两个道:“怎地打来?”武松把那打大虫的本事,再说了一遍。两个猎户听了,又
惊又喜,叫拢那十个乡夫来。
只见这十个乡夫,都拿着钢叉、踏弩、刀、枪,随即拢来。武松问道:“他们
众人,如何不随着你两个上山?”猎户道:“便是那畜生利害,他们如何敢上来?”
一伙十数个人,都在面前。两个猎户把武松打杀大虫的事,说向众人,众人都不肯
信。武松道:“你众人不信时,我和你去看便了。”众人身边都有火刀、火石、随
即发出火来,点起五七个火把。众人都跟着武松,一同再上冈子来,看见那大虫做
一堆儿死在那里。众人见了大喜,先叫一个去报知本县里正并该管上户。这里五七
个乡夫,自把大虫缚了,抬下冈子来。
到得岭下,早有七八十人,都哄将来,先把死大虫抬在前面,将一乘兜轿,抬
了武松,径投本处一个上户家来。那户里正,都在庄前迎接,把这大虫扛到草厅上。
却有本乡上户,本乡猎户,三二十人,都来相探武松。众人问道:“壮士高姓大名
贵乡何处?”武松道:“小人是此间邻郡清河县人氏,姓武,名松,排行第二。因
从沧州回乡来,昨晚在冈子那边酒店吃得大醉了,上冈子来,正撞见这畜生。”把
那打虎的身分、拳脚,细说了一遍。众上户道:“真乃英雄好汉!”众猎户先把野
味将来与武松把杯。武松因打大虫困乏了,要睡,大户便叫庄客打并客房,且教武
松歇息。
到天明,上户先使人去县里报知,一面合具虎床,安排端正,迎送县里去。天
明,武松起来洗漱罢,众多上户牵一腔羊,挑一担酒,都在厅前伺候。武松穿了衣
裳,整顿巾帻,出到前面,与众人相见。众上户把盏说道:“被这个畜生,正不知
害了多少人性命,连累猎户,吃了几顿限棒。今日幸得壮士来到,除了这个大害。
第一,乡中人民有福;第二,客侣通行:实出壮士之赐!”武松谢道:“非小子之
能,托赖众长上福荫。”众人都来作贺。吃了一早晨酒食,抬出大虫,放在虎床上。
众乡村上户,都把缎匹花红,来挂与武松。武松有些行李包裹,寄在庄上。一齐都
出庄门前来。早有阳谷县知县相公,使人来接武松。都相见了,叫四个庄客,将乘
凉轿,来抬了武松。把那大虫扛在前面,挂着花红缎匹,迎到阳谷县里来。
那阳谷县人民,听得说一个壮士打死了景阳冈上大虫,迎喝将来,尽皆出来看,
哄动了那个县治。武松在轿上看时,只见亚肩迭背,闹闹穰穰,屯街塞巷,都来看
迎大虫。到县前衙门口,知县已在厅上专等。武松下了轿,扛着大虫,都到厅前,
放在甬道上。知县看了武松这般模样,又见了这个老大锦毛大虫,心中自忖道:“不
是这个汉,怎地打的这个猛虎!”便唤武松上厅来。武松去厅前声了喏,知县问道:
“你那打虎的壮士,你却说怎生打了这个大虫?”武松就厅前,将打虎的本事,说
了一遍。厅上厅下众多人等都惊的呆了,知县就厅上赐了几杯酒,将出上户凑的赏
赐钱一千贯,给与武松。武松禀道:“小人托赖相公的福荫,偶然侥幸,打死了这
个大虫,非小人之能,如何敢受赏赐小人闻知这众猎户,因这个大虫,受了相公
责罚,何不就把这一千贯给散与众人去用?”知县道:“既是如此,任从壮士。”
武松就把这赏钱,在厅上散与众人猎户。知县见他忠厚仁德,有心要抬举他,便道:
“虽你原是清河县人氏,与我这阳谷县只在咫尺。我今日就参你在本县做个都头如
何?”武松跪谢道:“若蒙恩相抬举,小人终身受赐。”知县随即唤押司立了文案,
当日便参武松做了步兵都头。众上户都来与武松作贺庆喜,连连吃了三五日酒。武
松自心中想道:“我本要回清河县去看望哥哥,谁想倒来做了阳谷县都头。”自此
上官见爱,乡里闻名。
又过了三二日,那一日,武松走出县前来闲玩,只听得背后一个人叫声:“武
都头,你今日发迹了,如何不看觑我则个?”武松回过头来看了,叫声:“阿呀!
你如何却在这里?”不是武松见了这个人,有分教:阳谷县里,尸横血染。直教:
钢刀响处人头滚,宝剑挥时热血流。
第二十二回 横海郡柴进留宾 景阳冈武松打虎 -------------------------------------------------------------------------------- 话说宋江因躲一杯酒,去净手了,转出廊下来,□音“此”,字形左“足”右“此”,踩之意了火锨柄,引得那汉焦躁,跳将起来就欲要打宋江,柴进赶将出来,偶叫起宋押司,因此露出姓名来。那大汉听得是宋江,跪在地下那里肯起,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一时冒渎兄长,望乞恕罪!”宋江扶起那汉,问道:“足下是谁?高姓大名?”柴进指着道:“这人是清河县人氏。姓武,名松,排行第二。已在此间一年了。”宋江道:“江湖上多闻说武二郎名字,不期今日却在这里相会。多幸!多幸!”柴进道:“偶然豪杰相聚,实是难得。就请同做一席说话。” 宋江大喜,携住武松的手,一同到后堂席上,便唤宋清与武松相见。柴进便邀武松坐地。宋江连忙让他一同在上面坐。武松那里肯坐。谦了半晌,武松坐了第三位。柴进教再整杯盘,来劝三人痛饮。 宋江在灯下看了武松这表人物,心中欢喜,便问武松道:“二郎因何在此?”武松答道:“小弟在清河县,因酒后醉了,与本处机密相争,一时间怒起,只一拳打得那厮昏沉,小弟只道他死了,因此,一迳地逃来投奔大官人处来躲灾避难。今已一年有馀。后来打听得那厮却不曾死,救得活了。今欲正要回乡去寻哥哥,不想染患疟疾,不能够动身回去。却才正发寒冷,在那廊下向火,被兄长□左“足”右“此”了锨柄;吃了那一惊,惊出一身冷汗,敢怕病到好了。” 宋江听了大喜。当夜饮至三更。酒罢,宋江就留武松在西轩下做一处安歇。次日起来,柴进安排席面,杀羊宰猪,管待宋江,不在话下。 过了数日,宋江取出些银两与武松做衣裳。柴进知道,那里肯要他坏钱;自取出一箱段匹绸绢,门下自有针工,便教做三人的称体衣裳。 说话的,柴进因何不喜武松?原来武松初来投奔柴进时,也一般接纳管待;次后在庄上,但吃醉了酒,性气刚,庄客有些管顾不到处,他便要下拳打他们;因此,满庄里庄客没一个道他好。众人只是嫌他,都去柴进面前,告诉他许多不是处。柴进虽然不赶他,只是相待得他慢了。却得宋江每日带挈他一处,饮酒相陪,武松的前病都不发了。 相伴宋江住了十数日,武松思乡,要回清河县看望哥哥。柴进、宋江两个都留他再住几时。武松道:“小弟因哥哥多时不通信息,只得要去望他。”宋江道:“实是二郎要去,不敢苦留。如若得闲时,再来相会几时。”武松相谢了宋江。柴进取出些金银送与武松。武松谢道:“实是多多相扰了大官人!” 武松缚了包裹,拴了哨棒要行,柴进又治酒食送路。武松穿了一领新衲红绣袄,戴着个白范阳毡笠儿,背上包裹,提了哨棒,相辞了便行。宋江道:“贤弟少等一等。”回到自己房内,取了些银两,赶出到庄门前来,说道:“我送兄弟一程。”宋江和兄弟宋清两个等武松辞了柴大官人,宋江也道:“大官人,暂别了便来。” 三个离了柴进东庄,行了五七里路,武松作别道:“尊兄,远了,请回。柴大官人必然专望。”宋江道:“何妨再送几步。”路上说些闲话,不觉又过了三二里。武松挽住宋江手道:“尊兄不必远送。尝言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宋江指着道:“容我再行几步。兀那官道上有个小酒店,我们吃三锺了作别。” 三个来到酒店里,宋江上首坐了;武松倚了哨棒,下席坐了;宋清横头坐定;便叫酒保打酒来,且买些盘馔果品菜蔬之类,都搬来摆在桌上。三人饮了几杯,看看红日半西,武松便道:“天色将晚;哥哥不弃武二时,就此受武二四拜,拜为义兄。” 宋江大喜。武松纳头拜了四拜。宋江叫宋清身边取出一锭十两银子送与武松。武松那里肯受,说道:“哥哥客中自用盘费。”宋江道:“贤弟,不必多虑。你若推却,我便不认你做兄弟。”武松只得拜受了,收放缠袋里。宋江取些碎银子还了酒钱,武松拿了哨棒,三个出酒店前来作别。武松堕泪拜辞了自去。 宋江和宋清立在酒店门前,望武松不见了方才转身回来。行不到五里路头,只见柴大官人骑着马,背后牵着两匹空马来接。宋江见了大喜,一同上马回庄上来。下了马,请入后堂饮酒。宋江弟兄两个自此只在柴大官人庄上。 话分两头。只说武松自与宋江分别之后,当晚投客店歇了;次日早,起来打火吃了饭,还了房钱,拴束包裹,提了哨棒,便走上路;寻思道:“江湖上只闻说及时雨宋公明,果然不虚!结识得这般弟兄,也不枉了!” 武松在路上行了几日,来到阳谷限地面。此去离县治还远。当日晌午时分,走得肚中饥渴望见前面有一个酒店,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头写着五个字道:“三碗不过冈”。 武松入到里面坐下,把哨棒倚了,叫道:“主人家,快把酒来吃。”只见店主人把三只碗,一双箸,一碟热菜,放在武松面前,满满筛一碗酒来。武松拿起碗一饮而尽,叫道:“这酒好生有气力!主人家,有饱肚的,买些吃酒。”酒家道:“只有熟牛肉。”武松道:“好的切二三斤来吃酒。” 店家去里面切出二斤熟牛肉,做一大盘子,将来放在武松面前;随即再筛一碗酒。武松吃了道:“好酒!”又筛下一碗。 恰好吃了三碗酒,再也不来筛。武松敲着桌子,叫道:“主人家,怎的不来筛酒?”酒家道:“客官,要肉便添来。”武松道:“我也要酒,也再切些肉来。”酒家道:“肉便切来添与客官吃,酒却不添了。”武松道:“却又作怪!”便问主人家道:“你如何不肯卖酒与我吃?”酒家道:“客官,你须见我门前招旗上面明明写道:‘三碗不过冈’。”武松道:“怎地唤作‘三碗不过冈’?”酒家道:“俺家的酒虽是村酒,却比老酒的滋味;但凡客人,来我店中吃了三碗的,便醉了,过不得前面的山冈去:因此唤作‘三碗不过冈’。若是过往客人到此,只吃三碗,便不再问。”武松笑道:“原来恁地;我却吃了三碗,如何不醉?”酒家道:“我这酒,叫做‘透瓶香’;又唤作‘出门倒’:初入口时,醇浓好吃,少刻时便倒。”武松道:“休要胡说!没地不还你钱!再筛三碗来我吃!” 酒家见武松全然不动,又筛三碗。武松吃道:“端的好酒!主人家,我吃一碗还你一碗酒钱,只顾筛来。”酒家道:“客官,休只管要饮。这酒端的要醉倒人,没药医!”武松道:“休得胡鸟说!便是你使蒙汗药在里面,我也有鼻子!” 店家被他发话不过,一连又筛了三碗。武松道:“肉便再把二斤来吃。”酒家又切了二斤熟牛肉,再筛了三碗酒。 武松吃得口滑,只顾要吃;去身边取出些碎银子,叫道:“主人家,你且来看我银子!还你酒肉钱够麽?”酒家看了道:“有馀,还有些贴钱与你。”武松道:“不要你贴钱,只将酒来筛。”酒家道:“客官,你要吃酒时,还有五六碗酒哩!只怕你吃不得了。”武松道:“就有五六碗多时,你尽数筛将来。”酒家道:“你这条长汉傥或醉倒了时,怎扶得你住!”武松答道:“要你扶的,不算好汉!” 酒家那里肯将酒来筛。武松焦躁,道:“我又不白吃你的!休要饮老爷性发,通教你屋里粉碎!把你这鸟店子倒翻转来!”酒家道:“这厮醉了,休惹他。”再筛了六碗酒与武松吃了。前后共吃了十八碗,绰了哨棒,立起身来,道:“我却又不曾醉!”走出门前来,笑道:“却不说‘三碗不过冈’!”手提哨棒便走。 酒家赶出来叫道:“客官,那里去?”武松立住了,问道:“叫我做甚麽?我又不少你酒钱,唤我怎地?”酒家叫道:“我是好意;你且回来我家看抄白官司榜文。”武松道:“甚麽榜文?”酒家道:“如今前面景阳冈上有只吊睛白额大虫,晚了出来伤人,坏了三二十条大汉性命。官司如今杖限猎户擒捉发落。冈子路口都有榜文;可教往来客人结夥成队,於巳午未三个时辰过冈;其馀寅卯申酉戌亥六个时辰不许过冈。更兼单身客人,务要等伴结夥而过。这早晚正是未末申初时分,我见你走都不问人,枉送了自家性命。不如就我此间歇了,等明日慢慢凑得三二十人,一齐好过冈子。” 武松听了,笑道:“我是清河县人氏,这条景阳冈上少也走过了一二十遭,几时见说有大虫,你休说这般鸟话来吓我!——便有大虫,我也不怕!”酒家道:“我是好意救你,你不信时,进来看官司榜文。”武松道:“你鸟做声!便真个有虎,老爷也不怕!你留我在家里歇,莫不半夜三更,要谋我财,害我性命,却把鸟大虫唬吓我?”酒家道:“你看麽!我是一片好心,反做恶意,倒落得你恁地!你不信我时,请尊便自行!”一面说,一面摇着头,自进店里去了。 这武松提了哨棒,大着步,自过景阳冈来。约行了四五里路,来到冈子下,见一大树,刮去了皮,一片白,上写两行字。武松也颇识几字,抬头看时,上面写道:“近因景阳冈大虫伤人,但有过往客商可於巳午未三个时辰结夥成队过冈,请勿自误。” 武松看了笑道:“这是酒家诡诈,惊吓那等客人,便去那厮家里歇宿。我却怕甚麽鸟!”横拖着哨棒,便上冈子来。 那时已有申牌时分,这轮红日厌厌地相傍下山。武松乘着酒兴,只管走上冈子来。走不到半里多路,见一个败落的山神庙。行到庙前,见这庙门上贴着一张印信榜文。武松住了脚读时,上面写道: 阳谷县示:为景阳冈上新有一只大虫伤害人命,见今杖限各乡里正并 猎户人等行捕未获。如有过往客商人等,可於巳午未三个时辰结伴过 冈;其馀时分,及单身客人,不许过冈,恐被伤害性命。各宜知悉。 政和……年……月……日。 武松读了印信榜文,方知端的有虎;欲待转身再回酒店里来,寻思道:“我回去时须吃他耻笑不是好汉,难以转去。”存想了一回,说道:“怕甚麽鸟!且只顾上去看怎地!” 武松正走,看看酒涌上来,便把毡笠儿掀在脊梁上,将哨棒绾在肋下,一步步上那冈子来;回头看这日色时,渐渐地坠下去了。此时正是十月间天气,日短夜长,容易得晚。武松自言自说道:“那得甚麽大虫!人自怕了,不敢上山。” 武松走了一直,酒力发作,焦热起来,一只手提哨棒,一只手把胸膛前袒开,踉踉跄跄,直奔过乱树林来;见一块光挞挞大青石,把那哨棒倚在一边,放翻身体,却待要睡,只见发起一阵狂风。那一阵风过了,只听得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武松见了,叫声“阿呀”,从青石上翻将下来,便拿那条哨棒在手里,闪在青石边。那大虫又饿,又渴,把两只爪在地上略按一按,和身望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下来。武松被那一惊,酒都作冷汗出了。 说时迟,那时快;武松见大虫扑来,只一闪,闪在大虫背后。那大虫背后看人最难,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将起来。武松只一闪,闪在一边。大虫见掀他不着,吼一声,却似半天里起个霹雳,振得那山冈也动,把这铁棒也似虎尾倒竖起来只一剪。武松却又闪在一边。原来那大虫拿人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三般捉不着时,气性先自没了一半。那大虫又剪不着,再吼了一声,一兜兜将回来。 武松见那大虫复翻身回来,双手轮起哨棒,尽平生气力,只一棒,从半空劈将下来。只听得一声响,簌簌地,将那树连枝带叶劈脸打将下来。定睛看时,一棒劈不着大虫,原来打急了,正打在枯树上,把那条哨棒折做两截,只拿得一半在手里。那大虫咆哮,性发起来,翻身又只一扑扑将来。武松又只一跳,却退了十步远。那大虫恰好把两只前爪搭在武松面前。武松将半截棒丢在一边,两只手就势把大虫顶花皮胳嗒地揪住,一按按将下来。那只大虫急要挣扎,被武松尽力气捺定,那里肯放半点儿松宽。 武松把只脚望大虫面门上、眼睛里只顾乱踢。那大虫咆哮起来,把身底下爬起两堆黄泥做了一个土坑。武松把大虫嘴直按下黄泥坑里去。那大虫吃武松奈何得没了些气力。武松把左手紧紧地揪住顶花皮,偷出右手来,提起铁锤般大小拳头,尽平生之力只顾打。打到五七十拳,那大虫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更动弹不得,只剩口里兀自气喘。 武松放了手来,松树边寻那打折的哨棒,拿在手里;只怕大虫不死,把棒橛又打了一回。眼见气都没了,方才丢了棒,寻思道:“我就地拖得这死大虫下冈子去?……”就血泊里双手来提时,那里提得动。原来使尽了气力,手脚都苏软了。 武松再来青石上坐了半歇,寻思道:“天色看看黑了,傥或又跳出一只大虫来时,却怎地斗得他过?且挣扎下冈子去,明早却来理会。”就石头边寻了毡笠儿,转过乱树林边,一步步捱下冈子来。走不到半里多路,只见枯草中又钻出两只大虫来。武松道:“阿呀!我今番罢了!”只见那两只大虫在黑影里直立起来。 武松定睛看时,却是两个人,把虎皮缝作衣裳,紧紧绷在身上,手里各拿着一条五股叉,见了武松,吃一惊道:“你……你……你……吃了□□“忽聿”二字俱加“反犬”旁心,豹子胆,狮子腿,胆倒包着身躯!如何敢独自一个,昏黑将夜,又没器械,走过冈子来!你……你……你……是人?是鬼?”武松道:“你两个是甚麽人?”那个人道:“我们是本处猎户。”武松道:“你们上岭上来做甚麽?”两个猎户失惊道:“你兀自不知哩!今景阳冈上有一只极大的大虫,夜夜出来伤人!只我们猎户也折了七八个,过往客人不记其数,都被这畜生吃了!本县知县着落当乡里正和我们猎户人等捕捉。那业畜势大难近,谁敢向前!我们为他,正不知吃了多少限棒,只捉他不得!今夜又该我们两个捕猎,和十数个乡夫在此,上上下下放了窝弓药箭等他,正在这里埋伏,却见你大剌剌地从冈子上走将下来,我两个吃了一惊。你却正是甚人?曾见大虫麽?”武松道:“我是清河县人氏,姓武,排行第二。却才冈子上乱树林边,正撞见那大虫,被我一顿拳脚打死了。”两个猎户听得,痴呆了,说道:“怕没这话?”武松道:“你不信时,只看我身上兀自有血迹。”两个道:“怎地打来?” 武松把那打大虫的本事再说了一遍。两个猎户听了,又喜又惊,叫拢那十个乡夫来。只见这十个乡夫都拿着钢叉、踏弩、刀枪,随即拢来。武松问道:“他们众人如何不随你两个上山?”猎户道:“便是那畜生利害,他们如何敢上来!”一夥十数个人都在面前。两个猎户叫武松把打大虫的事说向众人。众人都不肯信。武松道:“你众人不信时,我和你去看便了。”众人身边都有火刀、火石,随即发出火来,点起五七个火把。众人都跟着武松一同再上冈子来,看见那大虫做一堆儿死在那里。众人见了大喜,先叫一个去报知本县里正并该管上户。 这里五七个乡夫自把大虫缚了,抬下冈子来。到得岭下,早有七八十人都哄将起来,先把死大虫抬在前面,将一乘兜轿抬了武松,投本处一个上户家来。那上户里正都在庄前迎接。把这大虫扛到草厅上。却有本乡上户,本乡猎户,三二十人,都来相探武松。众人问道:“壮士高姓大名?贵乡何处?”武松道:“小人是此间邻郡清河县人氏。姓武,名松,排行第二。因从沧州回乡来,昨晚在冈子那边酒店吃得大醉了,上冈子来,正撞见这畜生。”把那打虎的身分拳脚细说了一遍。众上户道:“真乃英雄好汉!”众猎户先把野味将来与武松把杯。 武松因打大虫困乏了,要睡。大户便叫庄客打并客房,且教武松歇息。到天明,上户先使人去县里报知,一面合具虎床,安排端正,迎接县里去。 天明,武松起来,洗漱罢,众多上户牵一□字形左“羊”右“空”羊,挑一担酒,都在厅前伺候。武松穿了衣裳,整顿巾帻,出到前面,与众人相见。众上户把盏,说道:“被这畜生正不知害了多少人性命,连累猎户吃了几顿限棒!今日幸得壮士来到,除了这个大害!第一,乡中人民有福,第二,客侣通行,实出壮士之赐!”武松谢道:“非小子之能,托赖众长上福荫。” 众人都来作贺。吃了一早晨酒食,抬出大虫,放在虎床上。众乡村上户都把段匹花红来挂与武松。武松有些行李包裹,寄在庄上。一齐都出庄门前来。 早有阳谷县知县相公使人来接武松。都相见了,叫四个庄客将乘凉轿来抬了武松,把那大虫扛在前面,也挂着花红段匹,迎到阳谷县里来。 那阳谷县人民听得说一个壮士打死了景阳冈上大虫,迎喝了来,皆出来看,哄动了那个县治。武松在轿上看时,只见亚肩叠背,闹闹攘攘,屯街塞巷,都来看迎大虫。到县前衙门口,知县已在厅上专等,武松下了轿。扛着大虫,都到厅前,放在甬道上。 知县看了武松这般模样,又见了这个老大锦毛大虫,心中自忖道:“不是这个汉,怎地打得这个虎!”便唤武松上厅来。 武松去厅前声了喏。知县问道:“你那打虎的壮士,你却说怎生打了这个大虫?”武松就厅前将打虎的本事说了一遍。厅上厅下众多人等都惊得呆了。知县就厅上赐了几杯酒,将出上户凑的赏赐钱一千贯给与武松,武松禀道:“小人托赖相公的福荫,偶然侥幸打死了这个大虫,非小人之能,如何敢受赏赐。小人闻知这众猎户因这个大虫受了相公的责罚,何不就把这一千贯给散与众人去用?”知县道:“既是如此,任从壮士。” 武松就把这赏钱在厅上散与众人,——猎户。知县见他忠厚仁德,有心要抬举他,便道:“虽你原是清河县人氏,与我这阳谷县只在咫尺。我今日就参你在本县做个都头,如何?”武松跪谢道:“若蒙恩相抬举,小人终身受赐。” 知县随即唤押司立了文案,当日便参武松做了步兵都头。众上户都来与武松作庆贺喜,连连吃了三五日酒。武松自心中想道:“我本要回清河县去看望哥哥,谁想倒来做了阳谷县都头。”自此上官见爱,乡里闻名。 又过了三二日,那一日,武松走出县前来闲玩,只听得背后一个人叫声:“武都头,你今日发迹了,如何不看觑我则个?”武松回头来看了,叫声:“阿呀!你如何却在这里?”不是武松见了这个人,有分教阳谷县中,尸横血染;直教钢刀响处人头滚,宝剑挥时热血流。毕竟叫唤武都头的正是甚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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