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是忘记了,幸福不是获得我们还没有的,而是认识和欣赏我们所拥有的。或许就是这样吧,真正的幸福,不是依赖任何外在的人或事物,也不是来自变幻无常的情绪与感觉,而是心的一种清楚、愉快与平静的状态。通往幸福最大的障碍就是对幸福苛求太多。
车子抛锚在去目的地的路上,掀开引擎盖冒出阵阵白烟。车里还大声放着古怪姐妹的摇滚,聒噪的音乐响彻在平坦、荒无人烟的公路上。哈利从后备箱里拎出修车工具,朝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拿起扳手准备修车。
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金发男人,叼着烟,双腿搭在车窗前。那是他的爱人德拉科。
“我早跟你说这破车该换了。”
“我一个多月前就跟你说飞路粉要用完了叫你去买,现在你还要抱怨交通工具的问题!”哈利撒气似的把车修得叮当响。
下午一点的太阳灼热地照在哈利的背上,滴下的汗水落在车盖上会发出“哧哧”蒸腾的声音。他从没想过英国有这么折磨人的滚烫时候。他想马上扎进水里,洗涤掉这一身疲惫与炎热。
德拉科催促道:“快点,我们在今天晚上之前要赶回去。”
哈利不满地扔下工具,走到副驾驶车窗前,弯下腰。德拉科不知道他要干嘛,收回腿探出脑袋,“怎么了?接着修啊。”
黑发的男人抓住他那颗金色脑袋,照着那薄薄的嘴唇狠狠亲了一口。“格兰芬多虽然勇于助人,没点奖励可不行。”
这种不用德拉科出力还舒服的事,怎么能拒绝。他把哈利拽近一点加深了那个吻。“宝贝儿,这种奖励你想要多少我给多少。”哈利的嘴唇是滚烫的,日头将他全身晒得像个移动的熔炉。德拉科有些嫌弃地将他放开。
哈利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回到车前继续修理,花了大概一个小时才修好这可怜的老旧古董车。他又检查了一遍轮胎,确认没有问题后,他们终于重新上路。
他们原本在曼彻斯顿过着没羞没臊的二人世界,前天收到纳西莎的信件。她说她要给德拉科过十八岁生日,希望他们俩能回一趟马尔福庄园。本来打算在德拉科生日前一天通过壁炉回去,没想到飞路粉的余量不够两人使用,他们便打算第二天一大早自驾开回威尔特郡。
这辆车是旅游之初从家里开出来的,还是哈利毕业那阵买的,现在坚强地行驶在新世纪平坦的马路上。幸亏还有一辆车,鬼知道没有麻瓜身份证明的德拉科要怎么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回家。
德拉科百无聊赖地翻开前天的旧报纸,看见有趣的提两句,引起哈利也一起讨论。不一会儿他们便因为家养小精灵自由倡导运动争吵起来。
“那个泥巴种还在多管闲事。她以为他是谁,说几句话上个报纸就能让那些丑陋卑贱的小精灵们跟巫师们叫板吗?”德拉科对着报纸上那个顶着卷发膨胀的脑袋嗤之以鼻。
哈利皱起眉头,立刻反驳:“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那样说赫敏。她只是想让家养小精灵的处境更好一些。你怎么敢肯定她和她的同志者们不会成功。麻瓜们的人权运动同样从没停止过,现在的状况已经比过去好太多了,努力是不会白费的。”
“少拿麻瓜做比较。在魔法界,身份流淌在血液里。你一出生,就知道你该在什么位置。地位就是一个金字塔,永远会有最高的存在和最低等的存在。这个金字塔已经屹立上千年,无坚不摧。我们依靠家族流传下来的血脉,所以力量比一般的巫师强大,你无法反驳这一点。家养小精灵是巫师的附属财产,财产不能反抗自己的主人。”
“你说的小精灵财产,用麻瓜的说法就是奴隶。奴隶制早就废除了,只有魔法界还保留着这种不合理的制度。我不想再跟你说这个话题,每次都吵个没完没了。”
“随便你!”
哈利气得咬牙切齿。这不是吵吵闹闹又和好的程度。他们俩的理念分别建立在不同的基础之上,随之生长的自然也是不同的思想。两者合二为一相互交缠,却又水火不容生死不休。
两人一路争吵终于在后半夜开到了马尔福庄园门口。
高耸的铁门自己缓缓打开,整个庄园静得只能听见喷泉“哗哗”向外翻滚声。他们蹑手蹑脚在黑暗中借着魔杖尖端的微光摸到德拉科房间,简单洗漱一番,便困倦地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午前,哪还有什么精神接着吵。
深色窗帘缝里漏进来一线光,恰好打在德拉科脸上。看见德拉科眼皮下转动,哈利凑近了想亲吻将要醒来的爱人。想起昨天那口干舌燥的争吵,他立马放弃了这个决定。一只手却突然摁住了他的脑袋,把他的嘴贴上来。哈利猛地挣脱,把德拉科踢下床,“卑鄙。”
哈利白天大半时间都待在书房里,这里塞满了几个世纪的书。他最喜欢德拉科把腿放在他膝盖上,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各看各的书,这能让他忘记一切。轻薄如少女内裙的窗帘随风舞动,偶尔将裙摆扫到哈利跟前,他也浑不在意。他正看到这样一句话:我们被爱情提炼得纯净/自己都不知道存什么念头/互相在心灵上得到了保证/再不愁碰不到眼睛、嘴和手。
他念了出来,并接着念:“两个灵魂打成了一片/虽说我得走,却并不变成/破裂,而只是向外伸延/像金子打到薄薄的一层”
德拉科终于放下了手头的书说道:“你能不能盼点好的。”
“你就不能把它当作单纯的情诗。”
“不能。”
“那就不看了。”哈利岔开了话题,把德拉科从柔软的垫子上拉起来,走向阳台。
太阳正缓慢西斜,踽踽向另一半球,好似剑刃刺进它内里,流淌出的血液染红了半个天空。
温柔的晚风吹拂在他们脸颊上,德拉科的金发不再同白天那样耀眼,哈利一只手握着他宽大的掌心,另一只为他将头发别在耳后。灰色的眼睛里此时红灰黑相互夹杂着,黑色愈来愈大,直到他闭上眼。
马尔福庄园的夜晚,德拉科的生日宴隆重举行,高朋满座,热闹非凡。纳西莎和卢修斯都在热情招待着客人们,与来宾一一打招呼。他们的儿子骄傲地挽着爱人一同走到父母亲跟前与客人们客套,向他示威。卢修斯甚至连余光都不想扫到哈利,别过头假装没有哈利的存在。
第一支舞前奏响起,德拉科理所当然地向哈利伸出手。
这支舞意味着哈利的身份是德拉科的伴侣。
卢修斯憋着一口恶气,瞪着满场转的哈利·波特。他和德拉科冷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也没有多少好转。他当然不同意德拉科和哈利在一起,不过在德拉科的成人仪式上,他不准备发作。德拉科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为父者即便有通天的本事,在管教孩子的事情上总是会有无能为力的情况发生。
他想不明白德拉科到底瞧上了波特哪一点,他只不过是一个家道中落的混血巫师。詹姆斯自甘堕落和泥巴种结合,现在卢修斯自己的儿子也自甘堕落了。
格林格拉斯现任家主带着夫人过来客套。纳西莎与他的夫人在一旁谈论着女人间的话题,让自己的丈夫们单独谈话。
“阁下,恕我直言,您不该惯坏德拉科。他的伴侣本应是我的小女儿,可您却为了一个波特拒绝了我家……您难道想让马尔福家族的血统彻底断在德拉科这里吗!看看布莱克家的下场!”格林格拉斯先生压着声音只让他和卢修斯听见。
“我知道。”就是因为明白才和儿子闹翻。要不是成人仪式的重要性,卢修斯绝对不会让德拉科带着人进庄园。伴侣可以再找,仪式不能出错。如果不是妻子纳西莎把人劝回来,估计德拉科现在都还在外面疯。
格林格拉斯先生见卢修斯面色铁青,明白卢修斯心里也不满。“谨记您的身份。我的小女儿现在还没有订婚对象,她还有一年成年。我希望您能慎重考虑这件事情。”
他向卢修斯敬酒,将目光放回舞会中央,再也不提此事。
卢修斯拇指不停擦拭着酒杯,眼底里弥漫着阴暗。
舞会渐渐到后半段,卢修斯看见德拉科和哈利渐渐退出人群寻找静谧的地方。他们朝着阳台去了。他心里浇满了油,经由格林格拉斯点燃,烧得旺盛。卢修斯优雅地从人群中脱身,慢慢靠近了阳台。
拉开窗帘缝又合上,他从外面关上阳台窗户。在朦胧的月色下,他一眼就能看见德拉科和哈利两个人靠在一起,有说有笑地沉溺在二人世界里。卢修斯愤怒地抓住哈利,揪着他的衣领,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斥责道:“别以为你能进马尔福的家门,你就能成为这里的主人之一。你和你的父亲一样招人讨厌自以为是。你身体里一半流淌着你母亲的肮脏血统!”
“父亲!我说过我们的事情不要插手!”
德拉科不敢对卢修斯动手,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事情。卢修斯一棍子将他横打开。下手很重,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因为你是德拉科的父亲,我尽量尊重你,不与你计较往日仇怨。你们那些关于血统的理论难道还不算完吗?想一想不久前的战争,马尔福先生!纯血统没有统治魔法界!”
这话同时也说给地上的德拉科听。不久前的战争将一次血统清洗行为打碎,要经历多少这些古板的家族才会明白“人人平等”这一点。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想马尔福家族血统断在德拉科这里。是谁规定家族永远传承,人类不会消亡?世界在悄然变化,你所看重的将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没有什么是永恒,先生!倘若那场大战将我们全部埋在废墟里,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跟我对峙吗?”
卢修斯瞪着哈利,因为愤怒,揪衣领的手抖得厉害。许久之后,他甩开哈利,冲着德拉科吼道:“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抛下两人,他铁着脸回到舞会当中,在欢快的音乐中尽量掩藏自己的情绪,假装自己刚透气回来。
纳西莎当然注意到丈夫的动作。她看看丈夫,又看看阳台方向,长叹了一口气。没过多久,她就看见德拉科和哈利一前一后出来,冲出舞会。
她穿过人群,追了上去。“德拉科,你们去哪?”
“当然是滚出去。请您注意身体。再见,母亲。”
纳西莎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卢修斯,又转回去目送儿子和哈利离开的背影,满是忧心。
德拉科和哈利回到格里莫广场十二号。
他心里始终有一个矛盾。正如父亲卢修斯所言,他是二十八个纯血家族之一的继承人,血统何其高贵。可他选择了和哈利在一起就意味着他自己掐断了马尔福家族的未来。对于一个家族唯一的继承人而言,这是非常任性甚至对家族十分残忍的行为。另一方面,他没有办法不喜欢哈利。他已经扎在他心里了。生根发芽成长,一旦拔除,自己也会一起毁灭。
德拉科摸了摸墙上的壁纸。他的名字和头像长在这族谱树上,时时刻刻提醒他内里翻滚的是马尔福家的腥红。
哈利进门前收住脚,远远看着德拉科的背影,也陷入了沉默。
两天后,他们一同去陋居。德拉科答应哈利陪她一起去,尽管他十分讨厌这一家人。碰巧赫敏和罗恩两个人也回来探望父母。
哈利已经决定要换新车,于是便将自己的旧车送给韦斯莱。他知道亚瑟先生会喜欢的。他在学校的时候把那辆车弄坏过多次,他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亚瑟先生不追求极好,只要是麻瓜的东西,他就感兴趣。德拉科厌烦地看着哈利又和亚瑟讨论麻瓜的东西。两根眉毛拧在一起,不愉快写在脸上任谁都能知道。韦斯莱们知道这个人什么德性,索性无视。
“哈利,我在商店里看见麻瓜的盒子里有人影在动!不需要用魔法,就让它里面的人物动起来。他们是怎么把做到这一点的?这实在是太神奇了!”亚瑟先生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他和哈利坐在餐桌旁,又开始讨论最近看见的新鲜玩意儿。
“那个应该是电视吧。麻瓜会拍摄录像然后在电视上播出。这里面的技术我一时不能跟你说明白。但肯定的是,这不是魔法是麻瓜的技术。如果您喜欢,我可以送您一台并教您使用。”
“我只是好奇。虽然大多数麻瓜不会魔法,但是他们仍然能做到一些巫师们做得到或做不到的事情。他们实在是太聪明了!”
德拉科咬咬下嘴唇,两条腿并拢又交叉,交叉又并拢,不愉快地听着两人说话。身在沙发里却浑身像被刺猬扎一样难受。他自然不会加入话题。一边好奇亚瑟先生描述的东西,一边又厌恶麻瓜,他快憋死了。
赫敏下楼来听到一点哈利和亚瑟的交谈内容,也看出德拉科的不满。她小声哼了一下,去厨房帮莫莉准备晚餐。
那些麻瓜能生出会用魔法的后代已经是侥幸了,另外大部分麻瓜要过日子当然要想出不使用魔法就能办到的办法。泥巴种们怎么配使用魔法,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一无所知,还带着他们的破思想妄图影响魔法界。
亚瑟和哈利正兴奋地讨论电视的影像和音频传送信息。德拉科越听越生气,实在是忍受不了,终于阻止他们的话题。
“停下,韦斯莱先生!首先您是个巫师,其次有着高贵的纯血统!我实在为您感到羞耻。麻瓜们能做到这些只不过是因为他不会使用魔法,只能靠双手另寻方法。泥巴种们不配使用魔法,那都是错误,是奇迹!”
“住口,德拉科!”哈利立即冲德拉科说道:“马上道歉!”
亚瑟先生凝视着德拉科,强忍着怒火,“你需要向赫敏道歉。”
德拉科紧抿薄唇。
“马尔福,我始终不相信你这样的人竟然能和哈利在一起。”厨房里传来赫敏的声音,没有愤怒,只有不屑。“你爱着的人,他母亲恰恰是你极度厌恶的人群。对于你们的交往,我们都很惊讶,但我们从来没有对你恶语相向。你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自己就像个笑话你知道么?我不会在意一个自我矛盾的笑话,我只会打从心底里嘲笑你……鄙视你……”
德拉科觉得自己像侧躺在水里,一半淹没浸湿无法呼吸,一半被慢慢渗透呼吸困难。“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格兰杰。”
“我让你马上道歉!”哈利不知何时到他身边,狠狠抓住他胳膊。
真疼。那只手极其用力,他还能在疼痛之余感受到它的颤动。
德拉科握紧双手,“我不会道歉的。”他骨子里的尊贵血统绝不低头。赫敏那不屑一顾的表情使他更加愤怒。他不管哈利仍揪着自己不放,瞪着赫敏说:“你管不着。”
这时莫莉操着擀面杖从赫敏身后蹿出来,在德拉科面前狠狠挥舞两下,擦着他的脸险些打中。“滚出这!立刻!马上!”她不会真的打德拉科,不然她就用魔杖了。
亚瑟先生急忙拦住妻子。
“这个混账东西在辱骂我们的儿媳妇,亚瑟!”
亚瑟先生收起擀面杖。尽管他自己也不愉快,仍安慰着妻子。“让哈利处理这件事情吧,你跟他动手只会变成以大欺小。”
“我这是在教他基本的教养。弗雷德和乔治再胡闹,也不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他爸爸真厉害,教出来跟他一模一样讨人厌的儿子!”
“亲爱的,我们先去厨房,罗恩一会儿该回来了。”他强硬地把妻子带进厨房,回头看了眼哈利。这个他几年来看着长大的孩子此时揪着德拉科,面色灰败。是啊,他们都没有想到哈利会和德拉科在一起。他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以为自己没睡醒,或是说的人没睡醒。
赫敏不声不响地上楼回房间,再也不想多费口舌。大厅里只剩下两个人。
“哈利,松开我。”
他见哈利仿佛听不见他说什么似的,又大声说了一遍:“松开我!”
哈利攥得很紧很紧,衣服好似能掐进肉里。他们保持着这个状态,直到哈利自己稍微松开手。然后他听见哈利说:“……德拉科,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尊重别人。你一直自我良好,活在你的纯血世界观里。我已经不想再跟你吵这些了。你永远也不会为了我去改变自己。你……尊重过我吗?已经够了……”
德拉科没想到哈利会说这些,他宁愿吵一架。他们经常吵架,他都习惯了,习惯到不再计较谁对谁错。可现在这个状况令他心慌。“我没有为你改变?我为了你忍受那么多,陪你离开巫师聚集地旅行,陪你看望各种我讨厌的人,带你回家和我父亲吵架……你说我没有为了你改变自己?你又为我做过什么改变!”
“可你打心底里就没有喜欢过这些。总有一天,你会连我也不喜欢。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毫无意义的争吵。你希望如此吗?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希望。我想要的是一个有缺陷但是足够尊重我的爱人,你是吗?”
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咯噔”一声,接着裂开一道缝,风从里面呼啸而出。德拉科皱紧了眉头盯着哈利。
“你应该好好反思一下,如果你还愿意和我继续在一起的话。”
他错在哪了?他没有错。
“随便你。”于是他甩身离开,迈着沉闷的步子走出陋居立刻幻影移形走了。
哈利一时还维持着抓的动作,然后慢慢瘫软下来,疲累地陷进沙发里。他讨厌吵架。他讨厌每一次和德拉科没有结果的争论,反正谁也说不过谁。其中一方低头才能和好,但问题一直存在着,他们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逃避它。他受够了相互伤害甚至波及旁人。
德拉科很少自己幻影移形,一向是别人带着他。生疏的咒语把他搅得头晕目眩,像个酩酊大醉的醉汉孤零零倚倒在墙边。他好像哪里也回不去了。
家分成了两个部分:马尔福庄园和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他现在拉不下脸回庄园,又不愿意去格里莫广场,无家可归。他像个孤魂野鬼游荡到破斧酒吧,点了一杯烈酒。
在被哈利找到之前,他哪也没去,住在酒吧里天天被保洁敲门。世界变得清净,没有事做他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胡思乱想。他想着魔法起源、祖先、萨拉查……又想着魔药、咒语……乱七八糟的,比这酒吧的秩序还乱。
在床上躺了几天,肚子里空荡荡地干瘪下去。他像一个真正的孤魂野鬼,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但却铁了心不低头。
一个星期以后,哈利不知怎么的找到了他。他那时喝了点酒,倒在吧台上被哈利扛回房间。哈利没有亮灯,凭借月色将德拉科甩上床。德拉科清醒了很多,他知道哈利来了。
在这半个月里,德拉科想通了一些事情。他搂着哈利,忘我地吻住他的唇。
宇宙起源于这个吻,星辰由此诞生。星球与星球相撞,炸裂开的物质四散开来又彼此牵引着;星球围绕着另一颗星球周转、自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疲倦。
宇宙消亡于这个吻,天地坍塌为虚无。白茫茫一片,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存在。
德拉科记起他们的第一个拥吻。他没有跟着卢修斯和纳西莎离开,转身回到废墟中寻找那个身影。他在很多个时候喜欢哈利。最后一场大火将喜欢烧成了爱。
哈利也记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因为一个吻。他们在废墟中寻找一片小角落,在胜利之后拥抱彼此,用嘴唇与嘴唇的厮磨确定彼此心意。那时候的他仿佛入了魔怔,灵魂深处和一个叫德拉科·马尔福的人捆在一起。
什么时候动的心?怕是数不清了。让他决定和德拉科在一起的,是那根由德拉科抛出的魔杖,如同一场宴会,邀请他加入舞池。此后他终于认清楚这不是一支欢快的舞曲。他们情不自禁地穿上红舞鞋跳舞,脚尖一刻不停地旋转、摧残自我,穿过荆棘,穿过钢刀。
他想要疼痛。没有比这更容易让人信服自己所处的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想要真实。
他的不安植根在脚底,渐渐蔓延到身上,离心脏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这种情绪一路似曼德拉草根一样尖叫着环抱他,叫他无数次地要去确认并亲吻身边人,直到现在终于是临近爆发。
德拉科看着哈利的眼睛,想要深陷进这一汪碧绿沼泽,贪婪地要将自己死死凿刻在里头。
哈利摸着他的眼眶他的唇瓣,任凭德拉科骑在身上一次又一次扎进更深处。
没有道歉,没有安慰,没有低头。彼此沉默着,在满溢欲望的交he中告别。
哈利眼角淌下一行生理盐水,他用袖子抹去水痕。七月末午后的阳光打在他背上,醒来以后的他口干舌燥。他趴在傲罗办公室的桌子上,挤了挤干巴巴的口水,收起垫在胳膊下的日报。版头赫然是德拉科与阿斯托利亚结婚的照片。
他笑了笑,将报纸整齐折叠放在一边,写了一封庆贺信让猫头鹰连同礼物捎给德拉科。
二十二岁的德拉科终于还是和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联姻。他和哈利已然成了过去,埋在心底里成为下一场恋情的土壤。童话故事里,只有灰姑娘和王子幸福在一起的结局,却没有在一起后的生活。所以这只能是睡前童话。
他们不能一起长梦不醒。
FIN
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不可能得到的女生,男生们往往会总是跟那个女生对着干。
其实我第一次看哈里波特的时候,就觉得德拉科喜欢赫敏了。当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证据,就是一种直觉,因为虽然他们总是对着干,但有的时候看起来更像是德拉科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不可能得到的女生,男生们往往会总是跟那个女生对着干。
哈利-波特故事新章:
2014年7月8日《哈利-波特》作者JK罗琳放出了该故事新章,将这段1500字的小故事发在了她个人网站,罗琳写了不少魁地奇世界杯相关的小故事,跟巴西世界杯相呼应。
全文以《预言家日报》记者丽塔-斯基特的视角展开:34岁的哈利-波特参加2014年“魁地奇世界杯”,他已有银发,颧骨有神秘伤痕。罗恩·韦斯莱的红发少了一些,赫敏、金妮、卢娜和隆巴顿也在其中出现。
哈利-波特系列故事新章:
《哈利·波特》的作者J·K·罗琳将从2014年12月12日开始,每天发布一个新的“哈利·波特”系列故事。其中一个故事将以德拉科·马尔福为主角。
在《魔法石》的**中,德拉科和哈利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霍格沃茨大厅的门口。德拉科向哈利伸出了友谊的小手,却被哈利直接拒绝了。
而在小说中,二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对角巷的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当时他们都在挑选自己的巫师袍校服。德拉科与哈利聊了几句,似乎对这个未来对手的初印象很好,临走时还对哈利说霍格沃茨见。
在《阿兹卡班的囚徒》中,德拉科因为对巴克比克不敬而被它踢伤。德拉科的父亲卢修斯提出抗议,魔法部决定对巴克比克判处死刑。然而,幸运的是,哈利和赫敏利用时间转换器救走了巴克比克。在得知这一消息时,马尔福父子非常的愤怒,尤其是魔法部还对巴克比克以及小天狼星无可奈何,这让他们俩就更是生气了。没能在**中看到二人气急败坏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实在有点可惜。
在《火焰杯》**一开始的魁地奇世界杯上,德拉科与哈利在赛场看台上有过一次短暂的碰面,之后这个场景中就没再出现了。而在小说里,当食死徒引起骚乱,向世界发出“伏地魔回来了”的信号后,哈利、罗恩和赫敏在树林里遇到了德拉科。德拉科一如既往地嘲笑他们,并警告赫敏,食死徒会对她很感兴趣。为了躲避抓捕,哈利他们忍下了这口气,没有与德拉科发生冲突。
丽塔·斯基特是一个很可恶的记者,她以胡编乱写博取眼球出名,在三强争霸赛时,她没少为哈利带来麻烦,编造了很多有关他的虚假消息。
在**中,丽塔与德拉科没有什么交集,不过在小说中,德拉科是丽塔的“线人”,为她提供了很多哈利的消息和流言。
**《火焰杯》以塞德里克的死,悲剧收场。其实,在《火焰杯》的小说结尾,还是给书粉们留下了一个相对“舒服”的Ending。那就是在霍格沃茨专列回程的路上,德拉科带着他的两个小跟班再次找哈利他们的麻烦,这一次,黄金三角没有客气,几个恶咒打得德拉科三人躺在包厢里不省人事。韦斯莱双子还跑来看热闹。这样的结局是不是相比**舒服多了。
在《凤凰社》的小说中,因为斯莱特林在魁地奇比赛中输给格兰芬多,德拉科不服气地找哈利麻烦,嘲笑他父母的死,还把矛头指向韦斯莱双胞胎。哈利和双胞胎与德拉科发出了激烈的冲突,结果这三人都被乌姆里奇关了禁闭。然而,这段插曲在《凤凰社》的**中并没有呈现。
在《混血王子》中,德拉科除了要刺杀邓布利多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修复消失柜,让食死徒混入霍格沃茨学校。消失柜有两个,一个在有求必应屋,另一个就在博金博克魔法店。
在小说中有一个情节没有收录进**,德拉科曾用狼人首领芬里尔·格雷伯克威胁博金替他修复消失柜,暗示博金如果没有按进度修复完,格雷伯克可能会杀了他。其实狼人格雷伯克在《混血王子》中的戏份很多,只不过在**中,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
德拉科为了修复消失柜,需要经常呆在有求必应屋内,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他就让自己的两个小跟班服下复方汤剂易容成别人的样子守在门口替他放哨。后来多比还是发现了德拉科出入有求必应屋的秘密,并告诉给了哈利。但在**中的这段情节里,多比没有出现,两个小跟班也没出现。
在《阿兹卡班的囚徒》时,德拉科被赫敏一记重拳直击鼻子,一定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响。而在《死亡圣器》的小说中,德拉科也被罗恩也打了一拳。那是在霍格沃茨大战之中,食死徒们在学校里大肆杀害无辜的学生,他们连德拉科也不放过,哈利及时出手击昏食死徒救了他。生气的罗恩狠狠揍了德拉科一拳,因为他们三番两次地救了德拉科的命,但德拉科仍旧“不知悔改”。
这一拳不仅将德拉科打蒙了,似乎也将他打醒了,他嘴角带血的跌倒在食死徒身上,脸上的神情十分困惑。或许他在想为什么食死徒要杀他,而救他的却是哈利?
在**霍格沃茨大战中,眼见形势不妙的马尔福家中途逃跑了。然而,在小说中,这一家人不仅没有逃跑,还在伏地魔死后,在霍格沃茨的大厅中搂作一团。或许,以他们的身份并不适合留在这里,但所有人都在庆祝战争的胜利,根本没有人注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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