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无畏所译之《大圣欢喜供养法》曰:‘大圣自在天,乌女为妇,所生有三千子,其左千五百,毗那夜迦王为第一,行诸恶事;右千五百,扇那夜迦持善天为第一,修一切善利。此扇那夜迦王,则观音之化身也。为调和彼毗那夜迦恶行,同生一类成兄弟夫妇,示现相抱同体之形。其本因缘,具在大明咒贼经。’
《毗那夜迦舍光轨》曰:‘今说毗那夜迦有多种,或似人天,或似婆罗门,或现男女端正之貌。即分四部,摄众多类。如是种种,作诸障碍。唯大圣天欢喜王,是权现之身,如上所说,为欲诱进诸作障者令入正见故,所以不似余毗那夜迦,而现象头。此是示喻故,谓如像王虽有嗔恚强力,能随养育者及调御师也。誐那钵底,亦复如是,虽现障身,能随归依人乃至归佛者,是故此天现象头也。毗那夜迦,亦名毗那怛迦,此云象鼻也。其形如人,其鼻极长,即爱香尘故也。唯今大圣天,其头眼耳鼻舌诸相,皆似象,能随行者也。此天者,即誐那钵底,此云欢喜。’
《使咒法经》曰:‘尔时毗那罗曩伽,将领九千八百诸大鬼王。(中略)向于世尊,俱发声言:我以自在神通故,号毗那罗曩伽,亦名毗那夜迦,亦名毗微那曩伽,亦曰摩诃毗那夜迦。如是四天下,称皆不同。
当然,现在的欢喜天图画多是象首人身,四手两足,右二手持佛珠葡萄,左二手持战斧天妙果,右腿盘曲,而雕像变化的更多一些。
话说当时住持真人对洪太尉说道:“太尉不知,此殿中当初是祖老天师洞玄真
人传下法符,嘱付道:‘此殿内镇锁着三十六员天罡星,七十二座地煞星,共是一
百单八个魔君在里面。上立石碑,凿着龙章凤篆天符,镇住在此。若还放他出世,
必恼下方生灵。’如今太尉放他走了,怎生是好?”有诗为证:
千古幽扃一旦开,天罡地煞出泉台。
自来无事多生事,本为禳灾却惹灾。
社稷从今云扰扰,兵戈到处闹垓垓。
高俅奸佞虽堪恨,洪信从今酿祸胎。
当时洪太尉听罢,浑身冷汗,捉颤不住。急急收拾行李,引了从人,下山回京,真
人并道众送官已罢,自回宫内,修整殿宇,起竖石碑,不在话下。
再说洪太尉在途中分付从人,教把走妖魔一节,休说与外人知道,恐天子知而
见责。于路无话,星夜回至京师,进得汴梁城,闻人所说:“天师在东京禁院做了
七昼夜好事,普施符籙,禳救灾病,瘟疫尽消,军民安泰。天师辞朝,乘鹤驾云,
且回龙虎山去了。”洪太尉次日早朝,见了天子,奏说“天师乘鹤驾云,先到京师,
臣等驿站而来,才得到此。”仁宗准奏,赏赐洪信,复还旧职,亦不在话下。
后来仁宗天子在位共四十二年,晏驾,无有太子,传位濮安懿王允让之子,太
宗皇帝的孙,立帝号曰英宗。在位四年,传位与太子神宗。神宗在位一十八年,传
位与太子哲宗。那时天下尽皆太平,四方无事。
且说东京开封府汴梁宣武军,一个浮浪破落户子弟,姓高,排行第二,自小不
成家业,只好刺枪使棒,最是踢得好脚气球,京师人口顺,不叫高二,却都叫他做
高球。后来发迹,便将气球那字去了毛傍,添作立人,便改作姓高,名俅。这人吹
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顽耍,亦胡乱学诗、书、词、赋。若论仁、义、礼、智、
信、行、忠、良,却是不会,只在东京城里城外帮闲。因帮了一个生铁王员外儿子
使钱,每日三瓦两舍,风花雪月,被他父亲开封府里告了一纸文状,府尹把高俅断
了二十脊杖,迭配出界发放,东京城里人民不许容他在家宿食。高俅无计奈何,只
得来淮西临淮州,投奔一个开赌坊的闲汉柳大郎,名唤柳世权。他平生专好惜客养
闲人,招纳四方干隔涝汉子。高俅投托得柳大郎家,一住三年。
后来哲宗天子因拜南郊,感得风调雨顺,放宽恩大赦天下。那高俅在临淮州,
因得了赦宥罪犯,思量要回东京。这柳世权却和东京城里金梁桥下开生药铺的董将
士是亲戚,写了一封书札,收拾些人事盘缠,赍发高俅回东京,投奔董将士家过活。
当时高俅辞了柳大郎,背上包裹,离了临淮州,迤逦回到东京,径来金梁桥下
董生药家,下了这封信。董将士一见高俅,看了柳世权来书,自肚里寻思道:“这
高俅我家如何安着得他若是个志诚老实的人,可以容他在家出入,也教孩儿们学
些好。他却是个帮闲的破落户,没信行的人。亦且当初有过犯来,被断配的人,旧
性必不肯改。若留住在家中,倒惹得孩儿们不学好了,待不收留他,又撇不过柳大
郎面皮。”当时只得权且欢天喜地,相留在家宿歇,每日酒食管待。住了十数日,
董将士思量出一个路数,将出一套衣服,写了一封书简,对高俅说道:“小人家下
萤火之光,照人不亮,恐后误了足下。我转荐足下与小苏学士处,久后也得个出身,
足下意内如何?”高俅大喜,谢了董将士。董将士使个人将着书简,引领高俅,径
到学士府内,门吏转报小苏学士,出来见了高俅,看了来书,知道高俅原是帮闲浮
浪的人,心下想道:“我这里如何安着得他不如做个人情,荐他去驸马王晋卿府
里,做个亲随。人都唤他做小王都太尉,他便喜欢这样的人。”当时回了董将士书
札,留高俅在府里住了一夜。次日,写了一封书呈,使个干人,送高俅去那小王都
太尉处。
这太尉乃是哲宗皇帝妹夫,神宗皇帝的驸马。他喜爱风流人物,正用这样的人。
一见小苏学士差人持书送这高俅来,拜见了,便喜。随即写回书,收留高俅在府内
做个亲随。自此高俅遭际在王都尉府中出入,如同家人一般。自古道:“日远日疏,
日亲日近。”忽一日,小王都太尉庆诞生辰,分付府中安排筵宴,专请小舅端王。
这端王乃是神宗天子第十一子,哲宗皇帝御弟,现掌东驾,排号九大王,是个聪明
俊俏人物。这浮浪子弟门风帮闲之事,无一般不晓,无一般不会,更无一般不爱。
即如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踢球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自不必说。当
日王都尉府中,准备筵宴,水陆俱备。但见:
香焚宝鼎,花插金瓶。仙音院竞奏新声,教坊司频逞妙艺。水晶壶内,尽都是
紫府琼浆;琥珀杯中,满泛着瑶池玉液。玳瑁盘堆仙桃异果,玻璃碗供熊掌驼蹄。
鳞鳞脍切银丝,细细茶烹玉蕊。红裙舞女,尽随着象板鸾箫;翠袖歌姬,簇捧定龙
笙凤管。两行珠翠立阶前,一派笙歌临座上。
且说这端王来王都尉府中赴宴,都尉设席,请端王居中坐定,都尉对席相陪。
酒进数杯,食供两套,那端王起身净手,偶来书院里少歇,猛见书案上一对儿羊脂
玉碾成的镇纸狮子,极是做得好,细巧玲珑。端王拿起狮子,不落手看了一回道:
“好!”王都尉见端王心爱,便说道:“再有一个玉龙笔架,也是这个匠人一手做
的,却不在手头,明日取来,一并相送。”端王大喜道:“深谢厚意,想那笔架,
必是更妙。”王都尉道:“明日取出来,送至宫中便见。”端王又谢了。两个依旧
入席,饮宴至暮,尽醉方散。端王相别回宫去了。
次日,小王都太尉取出玉龙笔架,和两个镇纸玉狮子,着一个小金盒子盛了,
用黄罗包袱包了,写了一封书呈,却使高俅送去。高俅领了王都尉钧旨,将着两般
玉玩器,怀中揣着书呈,径投端王宫中来。把门官吏转报与院公。没多时,院公出
来问:“你是那个府里来的人?”高俅施礼罢,答道:“小人是王驸马府中,特送
玉玩器来进大王。”院公道:“殿下在庭心里和小黄门踢气球,你自过去。”高俅
道:“相烦引进。”院公引到庭前,高俅看时,见端王头戴软纱唐巾,身穿紫绣龙
袍,腰系文武双穗绦。把绣龙袍前襟拽扎起,揣在绦儿边。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
三五个小黄门相伴着蹴气球。高俅不敢过去冲撞,立在从人背后伺候。也是高俅合
当发迹,时运到来,那个气球腾地起来,端王接个不着,向人丛里直滚到高俅身边。
那高俅见气球来,也是一时的胆量,使个鸳鸯拐,踢还端王。端王见了大喜,便问
道:“你是甚人?”高俅向前跪下道:“小的是王都尉亲随,受东人使令,赍送两
般玉玩器来,进献大王,有书呈在此拜上。”端王听罢,笑道:“姐夫直如此挂心。”
高俅取出书呈进上。端王开盒子看了玩器,都递与堂候官收了去。
那端王且不理玉玩器下落,却先问高俅道:“你原来会踢气球!你唤做甚么?”
高俅叉手跪覆道:“小的叫做高俅,胡乱踢得几脚。”端王道:“好!你便下场来
踢一回耍。”高俅拜道:“小的是何等样人,敢与恩王下脚!”端王道:“这是‘齐
云社’名为‘天下圆’,但踢何伤。”高俅再拜道:“怎敢!”三回五次告辞,端
王定要他踢,高俅只得叩头谢罪,解膝下场。才踢几脚,端王喝采。高俅只得把平
生本事都使出来,奉承端王。那身分模样,这气球一似鳔胶粘在身上的。端王大喜,
那里肯放高俅回府去,就留在宫中过了一夜。次日,排个筵会,专请王都尉宫中赴
宴。
却说王都尉当日晚不见高俅回来,正疑思间,只见次日门子报道:“九大王差
人来传令旨,请太尉到宫中赴宴。”王都尉出来,见了那干人,看了令旨,随即上
马,来到九大王府前,下马入宫,来见了端王。端王大喜,称谢两般玉玩器。入席
饮宴间,端王说道:“这高俅踢得两脚好气球,孤欲索此人做亲随如何?”王都尉
答道:“殿下既用此人,就留在宫中伏侍殿下。”端王欢喜,执杯相谢。二人又闲
话一回,至晚席散,王都尉自回驸马府去,不在话下。
且说端王自从索得高俅做伴之后,就留在宫中宿食。高俅自此遭际端王,每日
跟随,寸步不离。未及两个月,哲宗皇帝晏驾,无有太子,文武百官商议,册立端
王为天子,立帝号曰徽宗,便是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登基之后,一向无事,忽
一日,与高俅道:“朕欲要抬举你,但有边功,方可升迁,先教枢密院与你入名,
只是做随驾迁转的人。”后来没半年之间,直抬举高俅做到殿帅府太尉职事。正是:
不拘贵贱齐云社,一味模棱天下圆。
抬举高俅球气力,全凭手脚会当权。
且说高俅得做了殿帅府太尉,选拣吉日良辰,去殿帅府里到任,所有一应合属
公吏衙将,都军监军,马步人等,尽来参拜,各呈手本,开报花名。高殿帅一一点
过,于内只欠一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半月之前,已有病状在官,患病未痊,不
曾入衙门管事。高殿帅大怒,喝道:“胡说!既有手本呈来,却不是那厮抗拒官府,
搪塞下官!此人即系推病在家,快与我拿来。”随即差人到王进家来,捉拿王进。
且说这王进却无妻子,只有一个老母,年已六旬之上。牌头与教头王进说道:
“如今高殿帅新来上任,点你不着,军正司禀说染患在家,现有病患状在官。高殿
帅焦躁,那里肯信定要拿你,只道是教头诈病在家,教头只得去走一遭。
当时住持真人对洪太尉说:“太尉你不知道,当初祖老天师洞玄真人在这个洞中传下法符,嘱付我们道:‘这里镇锁着三十六员天罡星,七十二座地煞星,共是一百单八个魔君在里面。上面立了石碑,凿着龙章凤篆天符,把他们镇在这里。要是放他们出来的话,必定扰乱下方生灵百姓。’如今太尉要是放他们走了,可怎么办?”
当时洪太尉听了后,浑身直冒冷汗,战战兢兢。就急急收拾了行李,带着来时带的人,下山回京城,住持真人送洪太尉回去后,自己回了去,修整了殿宇,把石碑竖起来,就不说这些了。
再说洪太尉,他在途中分付随从,教他们不要把放走妖魔一事说给外人知道,是怕天子知道了责怪。一路不说什么,星夜赶回到京师,进了汴梁城,听有人说:“张天师在东京禁院做了七昼夜好事,普施符籙,禳救灾病,瘟疫尽消,军民都很平安。张天师辞去,乘鹤驾云,回到龙虎山去了。”洪太尉第二天上早朝是,见了天子,奏说“张天师乘鹤驾云,先到京师,我们匆匆忙忙经过驿站来,才到这个地方。”仁宗皇帝准奏,赏赐了洪信,复还他旧的职务,这些也不说了。
后来仁宗天子在位共四十二年,晏驾,没有太子,传位给濮安懿王允让的儿子,太宗皇帝的孙,立帝号曰英宗。在位四年,传位给太子神宗。神宗在位一十八年,传位给太子哲宗。那时天下都很太平,四方没有什么事乱。
东京开封府汴梁宣武军,有一个浮浪的破落户子弟,姓高,排行第二,自小不成什么家业,只是喜好刺枪使棒,最是踢得一叫脚好气毬,京师人口顺,不叫他高二,都叫他高毬。后来发迹,便将气毬那字去了毛旁,添立人旁,便改作姓高,名俅。这人擅长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顽耍,也胡乱学一些诗、书、词、赋。可是要说仁、义、礼、智、信、行、忠、良,却一点也没有。他在东京的城里城外帮闲。因为帮了一个干生铁活而的王员外的儿子使钱,每日三瓦两舍,风花雪月,被他父亲到开封府里告了状,府尹把高俅打了二十脊杖,发放出去,东京城里人民不让容他在家住宿吃饭。高俅没有办法,只好来到淮西的临淮州,投奔到一个开赌坊的闲汉柳大郎那里去,柳大郎叫做柳世权。他平生喜欢留客养闲人,招纳四方闲汉。高俅在柳大郎家一住三年。
后来哲宗天子因拜南郊,风调雨顺,所以放宽恩大赦天下。那高俅在临淮州,因被赦免了罪,就思量着要回东京。柳世权和东京城里在金梁桥下开生药铺的董将士是亲戚,就写了一封书札,收拾些人事盘缠,送高俅回东京,投奔到董将士家声活。
当时高俅辞别了柳大郎,背上包裹,离了临淮州,回到东京,来到金梁桥下的董将士家。董将士一见高俅,有看了柳世权的来信,自己心里寻思道:“我家怎能让高俅待他若是个志诚老实的人,就可以容他在家出入,也教孩儿们学好些。可他却是个帮闲的破落户,没信行的人。他当初犯过罪,旧时的性格必定不肯改。若留在家中住,倒惹得孩儿们不学好了,要是不收留他,又不给过柳大郎面子。”随意当时只好权且欢天喜地,留高俅在家宿歇,每日用酒食管待。住了十数日后,董将士想出了一个办法,拿出一套衣服,写了一封书简,对高俅说道:“我家小小萤火之光,照不亮人,恐怕以后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我把你推荐到小苏学士那里,以后也得个好出身,你觉得怎么样?”高俅大喜,谢了董将士。董将士派个人拿着书简,带领高俅,到学士府内,门吏转报给小苏学士,小苏学士出来见了高俅,又看了来书,知道高俅原是帮闲浮浪的人,心里想道:“我这里怎能让他待不如做个人情,推荐他去驸马王晋卿府里去,做个亲随。驸马王晋卿人都唤他做小王都太尉,他便喜欢高俅这样的人。”当时回了董将士的信,留高俅在府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写了一封信,派人送高俅去那小王都太尉处去了。
这太尉是哲宗皇帝的妹夫,神宗皇帝的驸马。他喜爱风流人物,正用高俅这样的人。他一见小苏学士差人持书送这高俅来,拜见了,便喜。随即写封回信,收留高俅在府内做个亲随。从此高俅在王都尉府中出入,就像在家。自古道:“日远日疏,日亲日近。”忽然有一天,小王都太尉庆祝生日,分付府中安排筵宴,专请小舅端王去。这端王是神宗天子第十一个儿子,哲宗皇帝的御弟,现掌东驾,排号九大王,是个聪明俊俏人物。这浮浪子弟的门风和帮闲之事,没有不知道的,没有不会的,更没有不喜欢的。比如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踢毬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也不必说了。当天王都尉府中,准备筵宴,水里的陆地上的都有了。
但见:
香焚宝鼎,花插金瓶。仙音院竞奏新声,教坊司频逞妙艺。水晶壶内,尽都是紫府琼浆;琥珀杯中满泛着瑶池玉液。玳瑁盘堆仙桃异果,玻璃碗供熊掌驼蹄。鳞鳞脍切银丝,细细茶烹玉蕊。红裙舞女,尽随着象板鸾箫;翠袖歌姬,簇捧定龙笙凤管。两行珠翠立阶前,一派笙歌临座上。
端王来王都尉府中赴宴,都尉设了席位,请端王在中间坐下,都尉在对席与他相陪。喝了几杯酒,吃了一些,那端王起身净手,偶然来到书院里,猛地看见书案上有一对儿羊脂玉碾成的镇纸狮子,做得非常好,细巧玲珑。端王拿起狮子,不落手看了一回说:“好!”王都尉见端王心爱,便说道:“还有一个玉龙笔架,也是这个匠人做的,可是现在不在手头,明日取来,一起送给您。”端王大喜说:“深谢你的厚意,想那笔架一定更好。”王都尉道:“明日取出来,送至宫中就见到了。”端王又谢了。两个依旧入席,饮宴到晚上,喝醉才散去。端王相别回宫去了。
第二天,小王都太尉取出玉龙笔架,和两个镇纸玉狮子,用一个小金盒子装上,黄罗包袱包上,写了一封信,让高俅送去。高俅领了王都尉钧旨,拿着这两样玉玩器,怀中揣着信,往端王宫中来。院公出
来问他:“你是那个府里来的人?”高俅施礼后,答道:“小人是王驸马府中,特地送玉玩器来给大王。”院公道:“殿下在庭心里和小黄门踢气毬,你去吧。”高俅说:“麻烦带我进去。”院公领他到庭前,高俅看时,见端王头戴软纱唐巾,身穿紫绣龙袍,腰系文武双穗绦。把绣龙袍前襟拽扎起,揣在绦儿边。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三五个小黄门相伴着蹴气毬。高俅不敢过去冲撞,就立在从人背后。也是高俅合
当发迹,时运到来,那个气毬腾地起来,端王接不着,球向人丛里一直滚到高俅身边。那高俅见气毬来,也是一时的胆量,使个鸳鸯拐,踢还给端王。端王见了大喜,便问道:“你是谁?”高俅向前跪下道:“小的是王都尉亲随,受东人的使令,赍送两样玉玩器来,进献大王,有书呈在此拜上。”端王听罢,笑道:“姐夫直如此挂心。”高俅取出书呈进上。端王开盒子看了玩器,都递与堂候官收了去。
那端王且不理玉玩器下落,却先问高俅道:“你原来会踢气毬!你叫什么?”高俅叉手跪覆道:“小的叫做高俅,胡乱踢得几脚。”端王道:“好!你便下场来踢一回。”高俅拜道:“我是什么人,敢与恩王下脚!”端王道:“这是‘齐云社’名为‘天下圆’,但踢无妨。”高俅再拜道:“怎敢!”三回五次告辞,端王定要他踢,高俅只得叩头谢罪,解膝下场。才踢几脚,端王喝采。高俅只得把平生本事都使出来,奉承端王。那身分模样,这气毬一似鳔胶粘在身上的。端王大喜,哪里肯放高俅回府去,就留在宫中过了一夜。次日,排个筵会,专请王都尉宫中赴宴。
却说王都尉当日晚不见高俅回来,正在担心,第二天门子报道:“九大王差人来传令旨,请太尉到宫中赴宴。”王都尉出来,见了那干人,看了令旨,随即上马,来到九大王府前,下马入宫,来见了端王。端王大喜,称谢两般玉玩器。入席饮宴间,端王说道:“这高俅踢得两脚好气毬,孤想要这个人做我的亲随怎么样?”王都尉答道:“殿下既要此人,就留在宫中伏侍殿下。”端王欢喜,执杯相谢。二人又闲
话一回,至晚席散,王都尉自回驸马府去,不用说了。
且说端王自从索得高俅做伴之后,就留在宫中吃住。高俅从此遇到端王后,每天跟随,寸步不离。不到两个月,哲宗皇帝晏驾,没有太子,文武百官商议,册立端王为天子,立帝号曰徽宗,便是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登基之后,一向无事,忽一日,和高俅说:“朕要抬举你,但有边功,方可升迁,先让你去枢密院,做随驾迁转的人。”后来没半年之间,直抬举高俅做到殿帅府太尉职事。
正是:
不拘贵贱齐云社,一味模棱天下圆。
抬举高俅毬气力,全凭手脚会当权。
且说高俅得做了殿帅府太尉,选了吉日良辰,去殿帅府里到任,所有的公吏衙将,都军监军,马步人等,都来参拜,各自报名。高殿帅一一点过,里面只差一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半个月之前,已经有病在官,患病未痊,不曾进衙门管事。高殿帅大怒,喝道:“胡说!既然呈上了手本,那厮抗拒官府,搪塞下官!此人推病在家,快与我捉来。”随即差人到王进家来,捉拿王进。
且说这王进没有妻子,只有一个老母,年已六旬之上。牌头与教头王进说道:“如今高殿帅新来上任,点不着你,军正司禀说你染患在家,现有病患状在官。高殿帅焦躁,怎么回信一定要捉拿你,说是教头诈病在家,教头只得去走一遭。若还不去,定连累小人了。”
王进听罢,只得捱着病来。进得殿帅府前,参见太尉,拜了四拜,躬身唱个喏,起来立在一边。高俅道:“你便是都军教头王升的儿子?”王进禀道:“小人便是。”高俅喝道:“这厮,你爷是街市上使花棒卖药的,你有什么武艺前官没眼,让你做个教头,你如何敢小看我!你托谁的势,要推病在家,安闲快乐!”王进告道:“小人怎敢,其实患病未愈。”高太尉骂道:“贼配军,你既得了病,怎么能来到这里?”王进又道:“太尉呼唤,我安敢不来!”高殿帅大怒,喝令左右:“拿下!给我狠狠地打这厮”众多牙将都是和王进好的,只得与军正司同告道:“今日太尉上任,好日头,权免此人这一次。”高太尉喝道:“你这贼配军,且看众将之面,饶恕你今日,明日却和你理会。”王进谢罪罢,起来抬头看了,认
出是高俅。出得衙门,叹口气道:“俺的性命,今番难保了。我以为是什么高殿帅,原来正是东京帮闲的‘圆社’高二。比先时曾学使棒,被我父亲一棒打翻,三四个月起不来,有这个仇。他今日发迹,得做殿帅府太尉,正待要报仇,我不想正属他管。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俺如何与他争得可怎么办?”回到家中,闷闷不已。对娘说了此事,母子二人,抱头而哭。娘道:“我儿,‘三十六着,走为上着’。只恐没处走。”王进道:“母亲说得是,儿子寻思,也是这般计较。只有延安府的老种经略相公镇守在边庭,他手下军官,多有曾到京师的,爱儿子使枪棒,何不逃去投奔他们那里是用人去处,足可安身立命。” 正是:
用人之人,人始为用。
恃己自用,人为人送。
彼处得贤,此间失重。
若驱若引,可惜可痛。
当下娘儿两个商议定了。王进的母亲又说:“我儿,和你要私走,只恐门前两个牌军是殿
帅府拨来伏侍你的,他们要是得知,可走不脱。”王进道:“不妨,母亲放心。儿子自
有道理应付他。”
当下傍晚,王进先叫张牌入来,分付道:“你先吃了些晚饭,我和你一处去干事。”张牌道:“教头使小人那里去?”王进道:“我因前日病患,许下酸枣门外岳庙里的香愿,明日早要去烧炷头香。你可今晚先去分付庙祝,教他来日早些开庙门,等我来烧炷头香,就要三牲,献刘李王。你就庙里歇了等我。”张牌答应了,先吃了晚饭,叫了安置,望庙中去了。
当夜子母二人,收拾了行李、衣服、细软、银两,做一担儿打包了。又装两个包,拴在马上的。等到五更,天色未明,王进教起李牌,分付道:“你和我拿这些银两,去岳庙里,和张牌买个三牲煮熟,在那里等候。我买些纸烛,随后便到。”李牌将银子望庙中去了。王进自去备了马,牵出后槽,将包搭上,把
索子拴缚牢了,牵在后门外,扶娘上了马。家中粗重都弃了,锁上前后门,挑了担儿,跟在马后。趁五更天色未明,乘势出了西华门,朝延安府来。
在说两个牌军,买了福物煮熟了,就在庙等到巳牌,也不见王进来。姓李的牌军内心焦急,回去找时,
看见门锁着。找了半天,并没有人。看看天晚了,岳庙里的姓张的牌军疑忌,一直奔回家来。又和李牌寻了一傍晚,看看天黑了。两个见王进当夜不归,又不见他老娘。第二天,两个牌军又去他亲戚的家里访问,也没有找到。两个恐怕受连累,只得去殿帅府首告:“王教头弃家在逃,子母不知去向。”高太尉见告,大怒道:“贼配军在逃,看那厮待走那里去!”随即押下文书,行开诸州各府,捉拿逃军王进。二
人首告,免其罪责。
且说王教头母子二人,自离了东京,在路免不得饥餐渴饮,夜住晓行,在路上一月有余。忽一日,天色将晚,王进挑着担儿,跟在娘的马后,口里与母亲说道:“天可怜见,惭愧了!我子母两个,脱了这天罗地网之厄,此去延安府不远了。高太尉便要差人拿我,也拿不着了。”子母两个欢喜,在路上不觉错过了宿头。走了这一晚,不遇着一处村坊,那里去投宿是好。正没理会处,只见远远地林子里闪出一道灯光来。王进看了道:“好了,遮莫去那里陪个小心,借宿一宵,明日早行。”当时转入林子里来看时,却是一所大庄院,一周遭都是土墙,墙外却有二三百株大柳树。看那庄院,但见:
前通官道,后靠溪冈。一周遭青缕如烟,四下里绿阴似染。转屋角牛羊满地,打麦场鹅鸭成群。田园广野,负佣庄客有千人;家眷轩昂,女使儿童难计数。正是:家有余粮鸡犬饱,户多书籍子孙贤。
当时王教头来到庄前,告诉了庄客来路,庄客进去报告,出来说道:“庄主太公教你两个入来。”王进请娘下了马。王进挑着担儿,牵了马,随庄客到里面打麦场上,歇下担儿,把马拴在柳树上。母子二人,直到草堂上来见太公。
那太公年近六旬之上,须发皆白,头戴遮尘暖帽,身穿直缝宽衫,腰系皂丝绦,足穿熟皮靴。王进见了便拜,太公连忙道:“客人别拜,你们是行路的人,辛苦风霜,先坐一坐。”王进母子两个叙礼罢,都坐定。太公问道:“你们是那里来的如何昏晚到此?”王进答道:“小人姓张,原是京师人。今来消折了本钱,无可营用,要去延安府投奔亲眷。不想今日路上贪行了些程途,错过了宿店,欲投贵庄,假宿一宵,来日早行。房金依例拜纳。”太公道:“不妨,如今世上人那个顶着房屋走哩!你母子二位,敢未打火?”叫庄客安排饭来。没多时,就厅上放开条桌子,庄客托出一桶盘,四样菜蔬,一盘牛肉,铺放桌上,先烫酒来筛下。太公道:“村落中无甚相待,休得见怪。”王进起身谢道:“小人母子无故相扰,此恩难报。太公道:“休这般说,且请吃酒。”一面劝了五七杯酒,搬出饭来。二人吃了,收拾碗碟。太公起身,引王进子母到客房里安歇。王进告道:“小人母亲骑的头口,相烦寄养,草料望乞应付,一并拜酬。”太公道:“这个不妨。我家也有头口骡马,教庄客牵出后槽,一发喂养。”王进谢了,挑那担儿,到客房里来。庄客点上灯火,一面提汤来洗了脚。太公自回里面去了。王进子母二人谢了庄客,掩上房门,收拾歇息。
次日,睡到天亮,不见起来。庄主太公来到客房前过,听得王进子母在房里声唤。太公问道:“客官,天晓,好起了。”王进听得,慌忙出房来,见太公施礼,说道:“小人起多时了。夜来多多搅扰,甚是不当。”太公问道:“谁人如此声唤?”王进道:“实不相瞒太公说:老母鞍马劳倦,昨夜心痛病发。”太公道:“既然如此,客人休要烦恼,教你老母且在老夫庄上住几日。我有个医心疼的方,叫庄客去县里撮药来,与你老母亲吃。教他放心,慢慢地将息。”王进谢了。
话休絮繁,自此王进子母二人在太公庄上服药。住了五七日,觉得母亲病患痊了,王进收拾要行。当日因来后槽看马,只见空地上一个后生脱膊着,刺着一身青龙,银盘也似一个面皮,约有十八九岁,拿条棒在那里使。王进看了半晌,不觉失口道:“这棒也使得好了。只是有破绽,赢不得真好汉。”那后生得大怒,喝道:“你是甚么人敢来笑话我的本事俺经了七八个有名的师父,我不信倒不如你”
说犹未了,太公到来,喝那后生:“不得无礼!”那后生道:“叵耐这厮笑话我的棒法。”太公道:“客人莫不会使枪棒?”王进道:“颇晓得些。敢问长上,
这后生是宅上何人?”太公道:“是老汉的儿子。”王进道:“既然是宅内小官人,
若爱学时,小人点拨他端正如何?”太公道:“恁地时,十分好。”便教那后生来
拜师父。那后生那里肯拜,心中越怒道:“阿爹,休听这厮胡说。若吃他赢得我这
条棒时,我便拜他为师。”王进道:“小官人若是不当村时,较量一棒耍子。”那
后生就空地当中,把一条棒使得风车儿似转,向王进道:“你来,你来!怕的不算
好汉!”王进只是笑,不肯动手。太公道:“客官既是肯教小顽时,使一棒何妨。”
王进笑道:“恐冲撞了令郎时,须不好看。”太公道:“这个不妨,若是打折了手
脚,也是他自作自受。”
王进道:“恕无礼。”去枪架上拿了一条棒在手里,来到空地,使个旗鼓。那
后生看了一看,拿条棒滚将入来,径奔王进。王进托地拖了棒便走,那后生抡着棒
又赶入来。王进回身,把棒望空地里劈将下来。那后生见棒劈来,用棒来隔。王进
却不打下来,将棒一掣,却望后生怀里直搠将来,只一缴,那后生的棒丢在一边,
扑地望后倒了。王进连忙撇了棒,向前扶住道:“休怪,休怪。”
后生拜了王进师傅。王进得知他叫九纹龙史进。
王进教了史进各种功夫,一段时间过去,想到自己在此住久不便,就要辞区。
史进并太公苦留不住,只得安排一个筵席送行。托出一盘两个缎子、一百两花
银谢师。次日,王进收拾了担儿,备了马,子母二人,相辞史太公。王进请娘乘了
马,望延安府路途进发。
史进回到庄上,每日只是打熬气力,亦且壮年,
又没老小,半夜三更起来演习武艺,白日里只在庄后射弓走马。不到半载之间,史
进父亲太公死了。
自史太公死后,又早过了三四个月日。时当六月中旬,炎天正热。那一日,史
进无可消遣,捉个交床,坐在打麦场边柳阴树下乘凉。对面松林透过风来,史进喝
采道:“好凉风!”正乘凉哩,只见一个人探头探脑,在那里张望。史进喝道:“作
怪!谁在那里张俺庄上?”史进跳起身来,转过树背后,打一看时,认得是猎户�
兔李吉。史进喝道:“李吉,张我庄内做甚么莫不来相脚头?”李吉向前声喏道:
“大郎,小人要寻庄上矮丘乙郎吃碗酒,因见大郎在此乘凉,不敢过来冲撞。”
史进道:“我且问你:往常时,你只是担些野味,来我庄上卖,我又不曾亏了
你,如何一向不将来卖与我敢是欺负我没钱?”李吉答道:“小人怎敢。一向没
有野味,以此不敢来。”史进说:“胡说!偌大一个少华山,恁地广阔,不信没有
个獐儿兔儿!”李吉道:“大郎原来不知:如今近日上面添了一伙强人,扎下一个
山寨,在上面聚集着五七百个小喽罗,有百十匹好马。为头那个大王,唤作神机军
师朱武,第二个唤做跳涧虎陈达,第三个唤做白花蛇杨春。这三个为头,打家劫舍,
华阴县里禁他不得,出三千贯赏钱召人拿他,谁敢上去惹他因此上小人们不敢上
山打捕野味,那讨来卖?”史进道:“我也听得说有强人,不想那厮们如此大弄,
必然要恼人。李吉,你今后有野味时,寻些来。”李吉唱个喏,自去了。
史进归到厅前,寻思:“这厮们大弄,必要来薅恼村坊。既然如此,……”便
叫庄客准备了防御。
且说少华山寨中三个头领,坐定商议,为头的神机军师朱武,那人原是定远人
氏,能使两口双刀,虽无十分本事,却精通阵法,广有谋略,有八句诗单道朱武好
处:
道服裁棕叶,云冠剪鹿皮。
脸红双眼俊,面白细髯垂。
阵法方诸葛,阴谋胜范蠡。
华山谁第一,朱武号神机。
第二个好汉姓陈,名达,原是邺城人氏,使一条出白点钢枪,亦有诗赞道:
力健声雄性粗卤,丈二长枪撒如雨。
邺中豪杰霸华阴,陈达人称跳涧虎。
第三个好汉姓杨,名春,蒲州解良县人氏,使一口大杆刀。亦有诗赞道:
腰长臂瘦力堪夸,到处刀锋乱撒花。
鼎立华山真好汉,江湖名播白花蛇。
三人筹划着要劫史家村。
且说史进正在庄前整制刀马,只见庄客报知此事。史进听得,就庄上敲起梆子
来。那庄前庄后,庄东庄西,三四百史家庄户,听得梆子响,都拖枪拽棒,聚起三
四百人,一齐都到史家庄上。 少华山的人马与史进大战。史进也怒,抡手中刀,骤坐下马,来战陈达。陈达也拍马挺枪,来迎史进。两
个交马,但见:
一来一往,一上一下。一来一往,有如深水戏珠龙;一上一下,却似半岩争食
虎。九纹龙忿怒,三尖刀只望顶门飞;跳涧虎生嗔,丈八矛不离心坎刺。好手中间
逞好手,红心里面夺红心。
史进、陈达两个斗了多时,史进卖个破绽,让陈达把枪望心窝里搠来,史进却把腰
一闪,陈达和枪�入怀里来,史进轻舒猿臂,款扭狼腰,只一挟,把陈达轻轻摘离
了嵌花鞍,款款揪住了线�膊,只一丢,丢落地,那匹战马拨风也似去了。史进叫
庄客将陈达绑缚了,众人把小喽罗一赶都走了。史进回到庄上,将陈达绑在庭心内
柱上,等待一发拿了那两个贼首,一并解官请赏。且把酒来赏了众人,教且权散。
众人喝采:“不枉了史大郎如此豪杰!”
再说史进正在庄上忿怒未消,只见庄客飞报道:“山寨里朱武、杨春自来了。”
史进道:“这厮合休,我教他两个一发解官。快牵马过来。”一面打起梆子,众人
早都到来。史进上了马,正待出庄门,只见朱武、杨春步行,已到庄前,两个双双
跪下,噙着两眼泪。史进下马来喝道:“你两个跪下如何说?”朱武哭道:“小人
等三个,累被官司逼迫,不得已上山落草,当初发愿道:‘不求同日生,只愿同日
死。’虽不及关、张、刘备的义气,其心则同。今日小弟陈达不听好言,误犯虎威,
已被英雄擒捉在贵庄,无计恳求,今来一径就死,望英雄将我三人,一发解官请赏,
誓不皱眉。我等就英雄手内请死,并无怨心。”史进听了,寻思道:“他们直恁义
气!我若拿他去解官请赏时,反教天下好汉们耻笑我不英雄。自古道:‘大虫不吃
伏肉。’”史进便道:“你两个且跟我进来。”朱武、杨春并无惧怯,随了史进,
直到后厅前跪下,又教史进绑缚。史进三回五次叫起来,他两个那里肯起来,惺惺
惜惺惺,好汉识好汉。史进道:“你们既然如此义气深重,我若送了你们,不是好
汉,我放陈达还你如何?”朱武道:“休得连累了英雄,不当稳便,宁可把我们去
解官请赏。”史进道:“如何使得——你肯吃我酒食么?”朱武道:“一死尚然
不惧,何况酒肉乎?”有诗为证:
姓名各异死生同,慷慨偏多计较空。
只为衣冠无义侠,遂令草泽见奇雄。
当时史进大喜,解放陈达,就后厅上座,置酒设席,管待三人。朱武、杨春、陈达
拜谢大恩。酒至数杯,少添春色。酒罢,三人谢了史进,回山去了。史进送出庄门,
自回庄上。
却说朱武等三人归到寨中坐下,朱武道:“我们不是这条苦计,怎得性命在此
虽然救了一人,却也难得史进为义气上放了我们。过几日备些礼物送去,谢他救命
之恩。”话休絮繁。过了十数日,朱武等三人收拾得三十两蒜条金,使两个小喽罗,
乘月黑夜送去史家庄上。当夜初更时分,小喽罗敲门,庄客报知史进,史进火急披
衣,来到庄前,问小喽罗:“有甚话说?”小喽罗道:“三个头领再三拜复:特地
使小校进些薄礼,酬谢大郎不杀之恩,不要推却,望乞笑留。”取出金子,递与史
进。初时推却,次后寻思道:“既然好意送来,受之为当。”叫庄客置酒,管待小
校吃了半夜酒,把些零碎银两,赏了小校,回山去了。又过半月有余,朱武等三人
在寨中商议掳掠得一串好大珠子,又使小喽罗连夜送来史家庄上,史进受了,不在
话下。
后史进与三人多有交往,一日写信给他们,让王四去送,王四路上喝多了,耽误了送信。怕史进怪罪,就回来撒了谎。
史进中秋节请三个头领吃饭。
且说少华山上朱武、陈达、杨春三个头领,分付小喽罗看守寨栅,只带三五个
做伴,将了朴刀,各跨口腰刀,不骑鞍马,步行下山,径来到史家庄上。史进接着,
各叙礼罢,请入后园,庄内已安排下筵宴。史进请三位头领上坐,史进对席相陪,
便叫庄客把前后庄门拴了。一面饮酒,庄内庄客,轮流把盏,一边割羊劝酒。酒至
数杯,却早东边推起那轮明月,但见:
桂花离海峤,云叶散天衢。彩霞照万里如银,素魄映千山似水。影横旷野,惊
独宿之乌鸦;光射平湖,照双栖之鸿雁。冰轮展出三千里,玉兔平吞四百州。
史进正和三个头领在后园饮酒,赏玩中秋,叙说旧话新言,只听得墙外一声喊起,
火把乱明,史进大惊,跳起身来分付:“三位贤友且坐,待我去看。”喝叫庄客:
“不要开门!”掇条梯子,上墙打一看时,只见是华阴县县尉在马上,引着两个都
头,带着三四百土兵,围住庄院。史进和三个头领只管叫苦,外面火把光中,照见
钢叉、朴刀、五股叉、留客住,摆得似麻林一般。两个都头口里叫道:“不要走了
强贼。”不是这伙人来捉史进并三个头领,有分教:史进先杀了一两个人,结识了
十数个好汉,直使天罡地煞一齐相会。直教:芦花深处屯兵士,荷叶阴中治战船。
毕竟史进与三个头领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呵呵,我在网上找不到啊,只好自己翻译了,你看怎么样.恐怕有点长的.
1 水浒传中第一回 王教头私走延安府 九纹龙大闹史家村的好词好句
《水浒传》 第一回 张天师祈禳瘟疫 洪太尉误走妖魔 《水浒传》 第二回 王教头私走延安府 九纹龙大闹史家村 我认为的好句: 1 千古幽扃一旦开,天罡地煞出泉台。
自来无事多生事,本为禳灾却惹灾。 社稷从今云扰扰,兵戈到处闹垓垓。
高俅奸佞虽堪恨,洪信从今酿祸胎。 2 香焚宝鼎,花插金瓶。
仙音院竞奏新声,教坊司频逞妙艺。水晶壶内,尽都是 紫府琼浆;琥珀杯中,满泛着瑶池玉液。
玳瑁盘堆仙桃异果,玻璃碗供熊掌驼蹄。 鳞鳞脍切银丝,细细茶烹玉蕊。
红裙舞女,尽随着象板鸾箫;翠袖歌姬,簇捧定龙 笙凤管。两行珠翠立阶前,一派笙歌临座上。
3 用人之人,人始为用。 恃己自用,人为人送。
彼处得贤,此间失重。 若驱若引,可惜可痛 4 前通官道,后靠溪冈。
一周遭青缕如烟,四下里绿阴似染。转屋角牛羊满地, 打麦场鹅鸭成群。
田园广野,负佣庄客有千人;家眷轩昂,女使儿童难计数。正是: 家有余粮鸡犬饱,户多书籍子孙贤。
5 那十八般武艺? 矛锤弓弩铳,鞭锏剑链挝。 斧钺并戈戟,牌棒与枪杈。
6 且说少华山寨中三个头领,坐定商议,为头的神机军师朱武,那人原是定远人 氏,能使两口双刀,虽无十分本事,却精通阵法,广有谋略,有八句诗单道朱武好 处: 道服裁棕叶,云冠剪鹿皮。 脸红双眼俊,面白细髯垂。
阵法方诸葛,阴谋胜范蠡。 华山谁第一,朱武号神机。
第二个好汉姓陈,名达,原是邺城人氏,使一条出白点钢枪,亦有诗赞道: 力健声雄性粗卤,丈二长枪撒如雨。 邺中豪杰霸华阴,陈达7a64e59b9ee7ad9431333264663034人称跳涧虎。
第三个好汉姓杨,名春,蒲州解良县人氏,使一口大杆刀。亦有诗赞道: 腰长臂瘦力堪夸,到处刀锋乱撒花。
鼎立华山真好汉,江湖名播白花蛇。 7 桂花离海峤,云叶散天衢。
彩霞照万里如银,素魄映千山似水。影横旷野,惊 独宿之乌鸦;光射平湖,照双栖之鸿雁。
冰轮展出三千里,玉兔平吞四百州。
2 水浒传王教头私走延安府摘记这太尉乃是哲宗皇帝妹夫,神宗皇帝的驸马。
他喜爱风流人物,正用这样的人。 一见小苏学士差人持书送这高俅来,拜见了,便喜。
随即写回书,收留高俅在府内 做个亲随。自此高俅遭际在王都尉府中出入,如同家人一般。
自古道:“日远日疏, 日亲日近。”忽一日,小王都太尉庆诞生辰,分付府中安排筵宴,专请小舅端王。
这端王乃是神宗天子第十一子,哲宗皇帝御弟,现掌东驾,排号九大王,是个聪明 俊俏人物。这浮浪子弟门风帮闲之事,无一般不晓,无一般不会,更无一般不爱。
即如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踢球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自不必说。当 日王都尉府中,准备筵宴,水陆俱备。
但见: 香焚宝鼎,花插金瓶。仙音院竞奏新声,教坊司频逞妙艺。
水晶壶内,尽都是 紫府琼浆;琥珀杯中,满泛着瑶池玉液。玳瑁盘堆仙桃异果,玻璃碗供熊掌驼蹄。
鳞鳞脍切银丝,细细茶烹玉蕊。红裙舞女,尽随着象板鸾箫;翠袖歌姬,簇捧定龙 笙凤管。
两行珠翠立阶前,一派笙歌临座上。 且说这端王来王都尉府中赴宴,都尉设席,请端王居中坐定,都尉对席相陪。
酒进数杯,食供两套,那端王起身净手,偶来书院里少歇,猛见书案上一对儿羊脂 玉碾成的镇纸狮子,极是做得好,细巧玲珑。端王拿起狮子,不落手看了一回道: “好!”王都尉见端王心爱,便说道:“再有一个玉龙笔架,也是这个匠人一手做 的,却不在手头,明日取来,一并相送。”
端王大喜道:“深谢厚意,想那笔架, 必是更妙。”王都尉道:“明日取出来,送至宫中便见。”
端王又谢了。两个依旧 入席,饮宴至暮,尽醉方散。
端王相别回宫去了。 次日,小王都太尉取出玉龙笔架,和两个镇纸玉狮子,着一个小金盒子盛了, 用黄罗包袱包了,写了一封书呈,却使高俅送去。
高俅领了王都尉钧旨,将着两般 玉玩器,怀中揣着书呈,径投端王宫中来。把门官吏转报与院公。
没多时,院公出 来问:“你是那个府里来的人?”高俅施礼罢,答道:“小人是王驸马府中,特送 玉玩器来进大王。”院公道:“殿下在庭心里和小黄门踢气球,你自过去。”
高俅 道:“相烦引进。”院公引到庭前,高俅看时,见端王头戴软纱唐巾,身穿紫绣龙 袍,腰系文武双穗绦。
把绣龙袍前襟拽扎起,揣在绦儿边。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 三五个小黄门相伴着蹴气球。
高俅不敢过去冲撞,立在从人背后伺候。也是高俅合 当发迹,时运到来,那个气球腾地起来,端王接个不着,向人丛里直滚到高俅身边。
那高俅见气球来,也是一时的胆量,使个鸳鸯拐,踢还端王。端王见了大喜,便问 道:“你是甚人?”高俅向前跪下道:“小的是王都尉亲随,受东人使令,赍送两 般玉玩器来,进献大王,有书呈在此拜上。”
端王听罢,笑道:“姐夫直如此挂心。” 高俅取出书呈进上。
端王开盒子看了玩器,都递与堂候官收了去。 那端王且不理玉玩器下落,却先问高俅道:“你原来会踢气球!你唤做甚么?” 高俅叉手跪覆道:“小的叫做高俅,胡乱踢得几脚。”
端王道:“好!你便下场来 踢一回耍。”高俅拜道:“小的是何等样人,敢与恩王下脚!”端王道:“这是‘齐 云社’名为‘天下圆’,但踢何伤。”
高俅再拜道:“怎敢!”三回五次告辞,端 王定要他踢,高俅只得叩头谢罪,解膝下场。才踢几脚,端王喝采。
高俅只得把平 生本事都使出来,奉承端王。那身分模样,这气球一似鳔胶粘在身上的。
端王大喜, 那里肯放高俅回府去,就留在宫中过了一夜。次日,排个筵会,专请王都尉宫中赴 宴。
却说王都尉当日晚不见高俅回来,正疑思间,只见次日门子报道:“九大王差 人来传令旨,请太尉到宫中赴宴。”王都尉出来,见了那干人,看了令旨,随即上 马,来到九大王府前,下马入宫,来见了端王。
端王大喜,称谢两般玉玩器。入席 饮宴间,端王说道:“这高俅踢得两脚好气球,孤欲索此人做亲随如何?”王都尉 答道:“殿下既用此人,就留在宫中伏侍殿下。”
端王欢喜,执杯相谢。二人又闲 话一回,至晚席散,王都尉自回驸马府去,不在话下。
且说端王自从索得高俅做伴之后,就留在宫中宿食。高俅自此遭际端王,每日 跟随,寸步不离。
未及两个月,哲宗皇帝晏驾,无有太子,文武百官商议,册立端 王为天子,立帝号曰徽宗,便是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登基之后,一向无事,忽 一日,与高俅道:“朕欲要抬举你,但有边功,方可升迁,先教枢密院与你入名, 只是做随驾迁转的人。”
后来没半年之间,直抬举高俅做到殿帅府太尉职事。正是: 不拘贵贱齐云社,一味模棱天下圆。
抬举高俅球气力,全凭手脚会当权。
3 水浒传的王进私走延安对的府的主要内容和好词好句是什么千古幽扃一旦开,天罡地煞出泉台。
自来无事多生事,本为禳灾却惹灾。 社稷从今云扰扰,兵戈到处闹垓垓。
高俅奸佞虽堪恨,洪信从今酿祸胎。 2 香焚宝鼎,花插金瓶。
仙音院竞奏新声,教坊司频逞妙艺。水晶壶内,尽都是 紫府琼浆;琥珀杯中,满泛着瑶池玉液。
玳瑁盘堆仙桃异果,玻璃碗供熊掌驼蹄。 鳞鳞脍切银丝,细细茶烹玉蕊。
红裙舞女,尽随着象板鸾箫;翠袖歌姬,簇捧定龙 笙凤管。两行珠翠立阶前,一派笙歌临座上。
3 用人之人,人始为用。 恃己自用,人为人送。
彼处得贤,此间失重。 若驱若引,可惜可痛 4 前通官道,后靠溪冈。
一周遭青缕如烟,四下里绿阴似染。转屋角牛羊满地, 打麦场鹅鸭成群。
田园广野,负佣庄客有千人;家眷轩昂,女使儿童难计数。正是: 家有余粮鸡犬饱,户多书籍子孙贤。
5 那十八般武艺? 矛锤弓弩铳,鞭锏剑链挝。 斧钺并戈戟,牌棒与枪杈。
6 且说少华山寨中三个头领,坐定商议,为头的神机军师朱武,那人原是定远人 氏,能使两口双刀,虽无十分本事,却精通阵法,广有谋略,有八句诗单道朱武好 处: 道服裁棕叶,云冠剪鹿皮。 脸红双眼俊,面白细髯垂。
阵法方诸葛,阴谋胜范蠡。 华山谁第一,朱武号神机。
第二个好汉姓陈,名达,原是邺城人氏,使一条出白点钢枪,亦有诗赞道: 力健声雄性粗卤,丈二长枪撒如雨。 邺中豪杰霸华阴,陈达人称跳涧虎。
第三个好汉姓杨,名春,蒲州解良县人氏,使一口大杆刀。亦有诗赞道: 腰长臂瘦力堪夸,到处刀锋乱撒花。
鼎立华山真好汉,江湖名播白花蛇。 7 桂花离海峤,云叶散天衢。
彩霞照万里如银,素魄映千山似水。影横旷野,惊 独宿之乌鸦;光射平湖,照双栖之鸿雁。
冰轮展出三千里,玉兔平吞四百州。
4 王教头私走延安府主要内容20字高俅是个欺行霸市的地痞,经常欺负人,被80万禁军教头王进路见不平痛打了他一顿。高俅便怀恨在心。在一次阴差阳错的巧遇后,被皇上的弟弟端王赵佶发现。高俅由于会踢球,被端王赵佶相中,留在端王府陪端王赵佶踢球,后来皇帝驾崩,端王当了皇帝,抬举高俅做了太尉。
王进的顶头上司正好是归高俅,高俅在认出王进之后,便因公徇私,找借口无故打了王进50训棍,以泄当年的仇恨。
王进知道自己落到高俅手里,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于是带了老母奔走延安府去了。
原文节选:
高殿帅一一点过,於内只欠一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半月之前,已有病状在官患病未痊。——不曾入衙门管事。
高殿帅大怒,喝道“胡说,既有手本呈来,却不是那厮抗拒官府,搪塞下官,此人即是推病在家,快与我拿来ت”
随即差人到王进家来捉拿王进。
且说这王进却无妻子,只有一个老母。年已六旬之上。
牌头与教头王进说道ج“如今高殿帅新来上任,点你不着,军正司禀说染病在家,见有患病状在官,高殿帅焦躁,那里肯信,定要拿你,只道是教头诈病在家。教头只得去走一遭,若还不去定连累小人了。
赏析:
其中,有一段写的非常好“那后生看了看,拿条棒滚将过来,王进拖棒便走,那后生抡棒又赶来,王进回身把棒向他劈来,那后生见了,便用棒来隔。”
这一段中作者用了精炼的语言,生动形象的描绘了人物的动作。一个“滚将”形象地写出人物的传神动作,以及动作之快。
5 水浒传第一至三章好词好句第一回 王教头私走延安府 九纹龙大闹史家村
1环境描写香焚宝鼎,花插金瓶。仙音院竞奏新声,教坊司频逞妙艺。水晶壶内,尽都是紫府琼浆;琥珀杯中,满泛着瑶池玉液。玳瑁盘堆仙桃异果,玻璃碗供熊掌驼蹄。鳞鳞脍切银丝,细细茶烹玉蕊。红裙舞女,尽随着象板鸾箫;翠袖歌姬,簇捧定龙笙凤管。两行珠翠立阶前,一派笙歌临座上。
2环境描写前通官道,后靠溪冈。一周遭青缕如烟,四下里绿阴似染。转屋角牛羊满地,打麦场鹅鸭成群。田园广野,负佣庄客有千人;家眷轩昂,女使儿童难计数。正是:家有余粮鸡犬饱,户多书籍子孙贤。
《第二回 史大郎夜走华阴县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5人物描写崎岖山岭,寂寞孤村。披云雾夜宿荒林,带晓月朝登险道。落日趱行闻犬吠,严霜早促听鸡鸣。
6人物描写头裹芝麻罗万字顶头巾,脑后两个太原府纽丝金环,上穿一领鹦哥绿纻丝战袍,腰系一条文武双股鸦青绦,足穿一双鹰爪皮四缝干黄靴。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腮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7人物描写口松云髻,插一枝青玉簪儿;袅娜纤腰,系六幅红罗裙子。素白旧衫笼雪体,淡黄软袜衬弓鞋。蛾眉紧蹙,汪汪泪眼落珍珠;粉面低垂,细细香肌消玉雪。若非雨病云愁,定是怀忧积恨。
6 水浒传中王教头私走延安府的主要人物绰号事迹第2回 王教头私走延安府 九纹龙大闹史家村
京城破落户子弟高二,因踢得好脚气球,被端王(即后来的徽宗)赏识,徽宗即位封其做了殿帅府太尉,这高二于是改名高俅,从此祸乱朝纲,为四大奸臣之一,高俅前去上任,因与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之父曾有过节,便故意为难王进,王进不得不带着老母逃走,行至华阴县史家庄,史太公收留二人在庄上,王进收史太公之子史进为徒,将十八般武艺尽教与他,半年后,王进执意去延安府投奔老种经略相公,离了史家庄,史进在史太公死后继承史家庄。这华阴县不远是少华山,山上有三好汉,白花蛇杨春,跳涧虎陈达,神机军师朱武,要去华阴县借粮,途经史家庄,史进降服三人,四人结拜为兄弟,不料风声走漏,官府派人前来捉拿,史进烧了史家庄,和三人杀退官兵,自己逃走
首先说明妃、双身佛像这些都是“真”的,但不要做世俗解,这些形象不是我们应化身世界的显像,是报身净土的显像。
为什么说不要做世俗解呢,假想一下你仍有一颗像婴儿一样纯净的心,那你的眼中根本不会有什么双身、单身、欢喜、大乐,这本质上是一场幻化游舞,随缘方便。至于为什么要示现双身呢?简单的回答是慈悲和智慧交融的一种象征,是高僧大德为了救渡众生的一种方便,其秘密教义不易被众人理解,所以归入密宗而不显传。
记得净空法师说过:“密宗的双身修法是不能生起*妄之心的,是真清净啊!”在双身的情景下依然没有*妄之心,这才是真正的内心清净,这个说法对吗?
如果我的解释有错误,还请上师及诸佛菩萨能加持清净我的罪业。
愿吉祥!
现在说到佛陀离开尼连禅河优楼频罗迦叶的苦行林,有一天来到灵鹫山顶,这里茂林修行,花卉争艳,是一个风景美好的地方,佛陀就暂时在这里住下来休息。王舍城的人民,对于佛陀光临的消息已很早获知,他们都准备要用香花欢迎于道旁。尤其社会上一些敏感的人,知道三迦叶兄弟皈依佛陀经过,都在谈论不休。舆论界更是惊奇的赞仰佛陀,这些出人意料的消息,就这样传入国王的耳中。
摩竭陀国的国王是频婆娑罗王,他听到佛陀光临到他的国土,欢喜兴奋异常。他回忆起十多年前,佛陀经过他的首都之时,那时佛陀还是悉达多太子,他曾愿意分半个国家给他。想不到昔日的太子,今日真的成为佛陀。当初,他曾要求太子,请他证悟后,一定先要来救度他,这预言今日竟能实现,在频婆娑罗王的心海之中,感到真是千生难遇万劫难逢的幸运。
频婆娑罗王希望能早日拜见到佛陀,当即派遣使者往灵鹫山顶上去迎接,自己带着大臣、眷属、婆罗门,恭迎在王舍城外的竹林旁。频婆娑罗王一行人等远远的看到佛陀来时,那佛陀的面容是多么的庄严啊!态度是多么的安静呵!他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位断除欲望的智者。等到佛陀走近的时候,他带领群臣、眷属,向前顶礼佛足,表示慰问法体的安康,也表示他们内心诚挚的敬意。
佛陀慈悲的微笑着,以答谢他们的欢迎,然后就和频婆娑罗王并排着进城。
佛陀的威严端庄,频婆娑罗王不知道如何向佛陀问答才好,他在佛陀的大威力之下,唯有低头不敢多言。
进入城中,街旁的民众,夹道欢迎,顶礼膜拜,高声欢呼,佛陀都留意的一一微笑招呼。经过数条街道,即至王宫,等到大家在王宫中安坐以后,佛陀向频婆娑罗王说道:
『大王!分别以后,身体很好吗?治民很如意吗?』
『佛陀!受您德光的庇照,一切都尚堪告慰。佛陀!我现在有一个问题,很冒失的想请佛陀开示,以除众人的疑惑。这就是此刻坐在佛陀身旁的优楼频罗迦叶道长,他是我们全国所尊奉崇拜的修道者,他既有胜德威名,也有很高的年龄,对于他做佛陀的弟子,把事火的器具遗弃,这是什么原因呢?我们都很想知道。』
佛陀看看优楼频罗迦叶,示意他来回答频婆娑罗王的问话,因此,优楼频罗迦叶就回答道:
『大王!对于你请示佛陀的这个问题,我很高兴讲解给你知道。除你以外,也有很多的人,从过去直到现在,对我的隆情厚意,对我的拜火而信奉,我也想告诉他们。
『大王!佛陀实在是三界人天的导师,是四生有情的慈父,不是我们所能够比拟。像我长到这么大的年龄,还没有死去,能够加入佛陀的弟子群中,真感到无限的欢喜和荣幸。我为甚么要把拜火的器具抛弃而皈依佛陀?这是我明智的抉择,也是佛陀的威德感召。过去,我以事火为功德,相信这精勤的苦行,可以生到天上去享受五欲的快乐,但这并不能离开贪瞋痴的烦恼。就是生到天上去,一方面在享受快乐,一方面还是要恐惧老病死的可畏。事火是为的求生,有生就有老病死,如果能有一个法门,使我们不生,进入涅盘,那不就是没有老病死了吗?那不就是一个自由解脱的地方吗?
『大王!如果没有大慈大悲的佛陀,我无论如何不能从愚痴的事火教中走出来。没有拜见佛陀以前,我以为事火是最上的神圣修行,自从听到佛陀的教示以后,我才知道事火是增长迷的因。所以我在服从真理的原则之下,就舍弃事火的苦行而皈投在佛陀的座下,我的弟子也和我一样想法。我做人、修行,一直到现在,才感觉到我的心有了着落。』
优楼频罗迦叶坦白说出他内心的真诚之言,以及赞美佛陀巍巍的功德,频婆娑罗王听得啧啧称赞,他又再对佛陀说道:『佛陀!我听到优楼频罗迦叶的叙述,我也和他一样,我感觉到很欢喜也很荣幸,我今日能再逢到佛陀,实在是三生的幸运。现在请求佛陀明察我们下根的人,讲一点我们能领受的法语听听好吗?』
佛陀慈悲的说道:
『大王!我现在说一点关于我们自己的身体给你听听。我们身体上的眼耳鼻舌身意等的一切作用和活动,就是生死起灭的原因。若能深深了解这个生死,那就不会执着。对一切法都能生起平等的观念,那时才能认识我们自身的真相,这个真相,就是所谓无常之相。
『可是,若人真想究竟洞悉这无常之相,并不是容易的事。因为人有意识的存在,所以生出种种的欲望。欲望、肉体、心,都是生灭的,都是不能常住的。大王!你知道我们的身体是无常的吗?假使你知道一切色心之法,是无常的,是不安的,是虚幻的,是皆空的,那就没有「我」的迷妄,没有「我所有」的束缚。明白「我」是无常的,「我所有」是虚假的,没有「我」和「我所有」就不会生苦,也不会受束缚。把握这一点,就是一个清凉的去处,就是一个解脱的地方。』
佛陀从他大智觉海中流露出的法语,是他认识自己,认识宇宙的真实之言,频婆娑罗王听到这里还不能完全了解,他插上来带着惊奇的口吻请问佛陀道:
『哎唷!佛陀!你说没有我,那么果报是那一个来受呢?』
『大王!你再想一想:谁来受果报呢?我告诉你,还是众生自己要来受果报的。不过要受的果报,这也是如幻的。大王!你应该为自己的幸福打算?抑是应该为人民的幸福打算呢?你应该为自己的不幸着想呢?抑是应该为人民的不幸着想呢?究竟那样才是王应想的呢?你要知道:当我们的心与境相遇的时候,这只是空与空的聚合。好比石头与石头相碰以后发出的火花。大王!火花是石头的东西吗?还是谁的东西呢?你照如此去想也就明白。
『人间在还没有生我以前,就已经有我呢?还是死后有我呢?睡眠的时候是我呢?还是午夜醒来时是我呢?心里没有挂碍是我呢?还是身体上有故障是我呢?所以仔细的想起我时,不过同于石与石相撞而发出那瞬息的火花,但石头不就是火花,等于水中有时起了泡沫,但水并不是泡沫一样。
『假若一定要说有我,那又何必要苦苦的修行呢?假若一定要说一切都没有,为什么要求解脱呢?老实说,在这个世间上,「我」没有所作,也没有作「我」的主宰,一切都在随着自业流转而已。
『人有主观的眼耳鼻舌身意的六根,向外攀就有客观的色声香味触法的六尘,所以结果生起眼耳鼻舌身意的六识。由于心与境遇合的六识,因此那不如意的烦恼之我也就生起那老病死的循环。贪瞋痴的无明,都是起源于这个我,好像石头与石头相撞击的时候,有时有火,有时无火,但石和石不相撞时,就不能说石头是火。大王!这很小的事情,我为了要明白,经过了多年的修行。大王!离开我执,不是容易的事,可是不离我执又是错误的、愚痴的、颠倒的。
『忘了我而只为一切众生,再忘了我及一切众生而进入不动心的领域,把心扩大与宇宙一体时,那就是「我」进入涅盘之时,大王这才是人间本来的实相,那个地方才没有生死。』
佛陀讲到这里的时候,频婆娑罗王和一切听众,内心清凉,得到无上的喜悦,得到法眼净。频婆娑罗王欢喜非常,大众也感动得流着眼泪,他们都皈依了佛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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