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嘉靖年间,三关总兵曾铣将军本应卫国有功,却遭到严嵩奸党陷害,导致曾家一百零八人惨死于血泊之中。曾铣的大儿子曾荣幸免于难,逃出城门时得到赵文华之女婉贞救助,才脱离罗网。曾荣的画师先生汤勤,出卖良心,画出了曾荣图像,奸党四处张贴“钦犯”图像,派兵搜查,却无曾荣影踪。斩草未除根,成了严嵩的一块心病。
曾荣逃到杭州张御史家,隐姓埋名,刻苦攻读,立下报仇雪恨志。张夫人膝下无儿,就将曾荣改姓张,当作自己的儿子。三年后,张荣二十岁。一天代母进香归来,被鄢茂卿手下拿住。鄢茂卿三个老婆兼无儿子,大夫人见张荣一表人才,相貌秀气,十分喜欢,听说他是已故御史之后,便要认他为儿。曾荣岂肯 “认贼作父”。张夫人闻知,嘱其忍辱负重改姓鄢,为断其后顾之优,别儿自尽。
鄢茂卿回京,十分得意,携儿鄢荣拜见严嵩。赵婉贞见鄢荣便是跟自己同轿出城的秀才,顿生爱恋,要父亲招他为婿。赵文华为讨好严嵩,主动做媒将严嵩孙女兰贞许配给鄢荣。鄢荣心里不愿与奸臣之女做夫妻,但不敢违抗,只得允忍。他哪知严兰贞不但貌若天仙,而且兰心蕙质,是非分明。新婚之夜,兰贞独守新房,连续几天新郎不理新娘,引起兰贞疑惑。经丫头飘香试探,兰贞设计盘问,曾荣终于吐露自己的“钦犯”身份。兰贞如雷击顶,矛盾痛苦,待弄清曾家的血泪冤案后,她毅然站到丈夫一边,不惜一切卫护曾荣。
兰贞和婉贞是姨表姐妹,往常亲如一家。如今表姐得了表妹的心爱之人,婉贞不肯死心,听说新郎新娘并未同房,便寻找机会要把鄢荣夺过来。一次曾荣在严府喝酒,误入机密表本楼,一时无法脱身,被赵婉贞撞见。婉贞将他藏入妆楼,趁机倾吐心中痴情。曾荣已有贤妻兰贞,不能接受婉贞的柔情蜜意。事有凑巧,赵文华手下又抓到了个“曾荣”,严刑拷打致死。兰贞不见丈夫回来,急回娘家索讨丈夫。又惊闻赵府杀了曾荣,便不顾一切大闹赵府。谁知请来汤勤验看,那被打死的“曾荣”是假的。兰贞又向婉贞索夫,要好姐妹起冲突。
那曾荣究竟哪里去了?原来他困锁婉贞妆楼,提心吊胆怕被人撞见,慌急中跳窗逃走。跳下楼时跌昏过去,凑巧被巡夜的男仆严贵碰到,将他扶入小屋。严贵想借他讨好兰贞的贴身丫头飘香,赢得飘香的欢心。直至天亮,曾荣醒来,独自摸回严府。兰贞见了丈夫,破涕为笑。
严府为姑爷再饮压惊酒,偏巧来了那个汤勤。汤勤当年冻饿街头。奄奄一息,是曾铣救他一命,留在府中。谁知他恩将仇报,投靠奸臣。后又不惜陷害好友莫怀古,害死忠良莫成,以“一捧雪”玉杯向严世藩邀宠,做了通州知府。这天酒宴上,鄢荣向他敬酒,两人见面皆惊。汤勤马上向严世藩密报,严嵩、严世藩惊闻新姑爷就是朝廷钦犯,不敢相信。奸臣们设计,让汤勤夜访试探,哭祭曾铣骂严嵩。曾荣上当,与汤勤相见,暴露了真实身份。
严嵩决定用毒酒杀死曾荣。严夫人得知,怕女儿一时难承受,先吐露实情。兰贞胸有成竹,不露声色,设计让飘香潜入刁姨娘房中,偷换鸳鸯壶中毒酒。第二天严嵩赐佳酿为孙女婿送别,兰贞抢先饮下 “毒酒”,自己假装毒性发作而“死”,严府哭祭兰贞乱作一团。飘香把曾荣交给婉贞保护。婉贞已知鄢荣就是钦犯曾荣,更借保护良机,想与曾荣成就恩爱好事。生死关口,曾荣哪有此心情,婉贞十分伤心。飘香调虎离山,支开婉贞,又用美人计骗得严贵开了后角门,掩护曾荣一起逃出严府。
严嵩父子弄清兰贞救夫代“死”,暴跳大怒,要逼死兰贞。严夫人挺身而出,承担罪责,恳求放了女儿。严嵩不允,严夫人代女自刎,兰贞痛哭母亲归天。兰贞被关入婉贞妆楼,诱逼她说出曾荣去向。婉贞为追到心上人,跟父亲赵文华秘密交易:明里火烧妆楼,暗中放走兰贞、婉贞;追得曾荣,先归婉贞,再交赵文华。赵夫人不知其计,眼看兰贞和婉贞葬身火海,痛极心碎而发疯。
曾荣、飘香逃出皇城连夜赶路,不料途中遇骗,落得身无分文,来到刘帅府投宿。曾荣谎称夫妻口角,一气之下离京回杭州,匆忙间未带盘缠,欲向刘府借银。刘夫人心想借银事小,若助他回家而拆散了新婚夫妻事就大了,以后严府向她要人就难办。因此暗中急派家丁去严府禀报,让严府将姑爷接回。刘夫人的娘家侄女莫小雪正在姑母家,父亲莫成被害,恨死奸臣。听说奸臣的新姑爷借宿刘府,便要为父报仇。她去行刺时,惊见小厮是个女的。盘问之下,始知严府新姑爷原是忠良之后曾荣。小雪急报姑妈,刘夫人悔之已晚,急得要命。
严嵩父子得报后,即派鄢茂卿、汤勤连夜追捕曾荣。到了刘帅府,将帅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幸有刘夫人和莫小雪巧妙周旋、随机应变,让曾荣男扮女装,混在女人堆里,躲过了鄢茂卿、汤勤的搜查。扮成丫头的曾荣又和飘香一起,随护**莫小雪,在奸臣眼皮底下出了刘帅府,躲过险关。
这莫小雪也是个美人儿。其父莫成被严世藩、汤勤陷害后,本要赴京投奔海瑞,为父报仇。如今见到曾荣,同仇敌忾,正好一同去寻找海瑞。谁知才上路,小雪为救曾荣,落入恶霸“桑园虎”罗守备之手。罗守备将小雪献给微服南行的赵文华。洞房里,小雪怒刺奸贼,未中要害。她被罗守备强暴后卖入扬州妓院。
曾荣、飘香逃往江南途中,凤凰山女大王方山凤把他们请上山,要曾荣做她的压寨父君。曾荣自然不肯。盘问再三,从飘香口中得悉,曾荣已有妻室严兰贞。只得说出曾荣真实身份。方山凤听说他是曾铣将军之子,纳头便拜。原来其父方彪本是朝廷追剿的草葬豪杰,是曾铣将他收为亲信部将,屡逢战功。曾铣被害,方彪也被冤斩,山凤才上山落草为王,伺机除奸复仇。如今两家忠良后代,相遇在凤凰山。山凤为成全曾荣夫妻团圆,与飘香冒险下山,潜入京城,去接兰贞。谁知人未接到,带回噩耗:兰贞、婉贞姐妹被赵文华活活烧死在秀楼,曾荣闻讯,痛哭贤妻。几番惊吓折腾,曾荣病倒。山凤攀崖越岭,采得救命草药。曾荣病愈后准备与山凤成亲,忽闻小雪被卖入扬州妓院,他便冒险去救小雪。
再说严兰贞、赵婉贞,姐妹两人逃出火海,趁夜色潜至运河码头寻船,正巧海瑞赴南京任江南七府巡抚,他不要官场送别,不愿打扰沿途百姓,租用了一条民间小船。兰贞、婉贞仓皇间误登海瑞小船。途中,婉贞偷偷溜上码头,被罗守备手下抓获,差点被强暴。她急中生智,说自己是海瑞的干女儿。海瑞只得认下,救她回船。盘问之下,兰贞说出自己是曾荣之妻的身份。海瑞仗义,当下就收下了两个干女儿。
曾荣独自下山后,山凤怕他出事,和飘香一起赶去扬州救助。扬州琼花楼上,莫小雪含泪卖笑心未死,等待为父复仇的机会。未料曾荣来找她,开始她不愿相见,后来含泪相留。山凤、飘香赶到琼花楼,被老鸨关押,逼他们卖笑迎客。小学得知,顺水推舟,将曾荣介绍给山凤,让他们成亲。琼花楼里一对新人饮喜酒,哪有好心境?正巧赵文华、汤勤路过扬州寻欢作乐,赏完扬州美女。莫小雪机会来了,百般殷勤,将汤勤灌醉,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曾荣、山凤赶到,小雪为掩护曾荣而被砍死。她欣慰地含笑告别曾荣,曾荣惨呼痛哭。
曾荣投奔海瑞心切,山凤不放心,陪同前往。途中又遇不平,救了个瞎眼秋妈母女两人。秋妈将曾荣、山凤、飘香带进家中过夜。哪知这深院古宅常常闹鬼。夜半,飘香被秋妈困锁柴屋,山凤被迷香薰倒。原来这是赵文华的江都别院,赵婉贞与父亲讨价还价,赢得这难得机会:设计骗来曾荣,了却相思之苦。是夜婉贞飘然而来,要与曾荣同床共枕,把曾荣吓得半死。幸亏山凤惊醒,救出曾荣。曾荣为救飘香,又入别院。花烛洞房,曾荣以心换心,以理苦劝,婉贞被真情打动,瞒过赵文华亲信,掩护曾荣脱离虎口。飘香离开别院后,又被迷恋她的严贵半路劫持,强欢使暴。飘香危急自卫中将他刺死,又被赵文华心腹发现,抓走。
曾荣、山凤来到南京后,欲投海瑞,却在街头巷尾听得许多流言,说海瑞与奸臣们同流合污。海瑞派人寻找曾荣,终于为女儿琼妹找来了一文一武两个老师:曾荣教文,山凤教武。因一时未弄清海瑞底细,曾荣、山凤都不敢暴露真实身份,暂且居人篱下。天真无邪的琼妹偏偏喜欢上了先生曾荣,要山凤为她做媒,真叫山凤有口难言,当琼妹得知曾荣已有心上人,她只得忍让。
赵文华微服来到南京,怀疑海府的教书先生,先是登门拜访试探,海瑞以礼相待,声明也要捉拿钦犯。赵文华又逼飘香以僮儿身份,去探明教书先生的真相。飘香见了曾荣,又设法瞒过赵文华。文华无奈,又令女儿婉贞继续以干女儿身份住进海府,刺探实情。婉贞和兰贞推心置腹释前嫌,姐妹同心设巧计,诓赵文华至王爷府忠魂殿,在尚方宝剑前,赵文华只得留下了奸党陷害曾铣的供词。
月色朦胧夜,琼妹热情招待兰姐、婉姐,让先生弹琴助兴。一曲《高山流水》,惊动兰贞心:这分明是当年官人所弹之曲!兰贞走向丈夫,曾荣疑为贤妻魂归来。夫妻意外相见,惊动几个佳人心:琼妹惊见先生心上人,默默忍痛祝贺;山凤见兰贞未死,含泪悄悄离开了海瑞府。琼妹为让先生与兰姐名正言顺住下来,说媒提亲。海瑞安排妥当,为干女儿小兰招婿。赵文华借婚礼赴宴之机,当面验明教书先生,准备当场捉拿“钦犯”。谁知海瑞抢先下手,新婚洞房时,将曾荣、兰贞、婉贞、飘香四人一网打尽。真是晴天霹雳,琼妹没想到父亲会勾结奸臣,陷害忠良。她哭求苦劝不成,自刎死谏。海瑞痛哭爱女,绑了“钦犯”赴京,向严嵩八十大寿献礼。
严嵩大喜,欲趁八十大寿、满朝文武前来祝寿之机,暗杀皇上。曾荣、飘香关入死牢待斩。严嵩面见兰贞,劝她悔改。兰贞以曾家媳妇身份视死如归。婉贞惊见母亲疯癫,又听到赵文华令心腹谋刺皇上的毒计,劝父斥父,赵文华反将女儿刺死。寿典大庆,严嵩命海瑞监斩曾荣,海瑞以监斩官的身份,巧妙周旋,保护曾荣。兰贞临刑为夫喊冤。午时三刻,“皇上”驾到,刺客下手,被刺死的 “小皇”,原是个小太监。严嵩险恶阴谋暴露,王爷捧圣旨到,为曾铣冤案平反,将奸党收监严办。严嵩惊吓,当场死去。曾荣、兰贞、飘香、山凤拜谢海瑞和王爷为民除害;并祭告先父英灵,终于为国除奸。兰贞、飘香供上婉贞、小雪、琼妹灵位。曾荣等一起深深祭拜。
她的一生为爱而生,最终为爱而死……
那一日,她被村民逼在了古井旁,他们要她从那里跳下去。她抬头望着天空,那个暗淡无光的眼神,她终究还是一跃跳入井中。
黑色的夜,黎明的天,天上的繁星淡淡无光。泪水流下脸庞,吹箫着思念的伤。苦涩的水涌进心里,世间的一切在这里结束。
奈何桥,终将一个人。孟婆汤,一饮而尽,却不肯忘记那日清秀装颜,一袭轻袍,落入世间繁华。
谁知,黑夜弥漫着的悲伤,述说着命运的无奈。
这一世,她是南朝末期商人的独女,父母对她万般宠爱,给她取名顾倾城。
父亲说,她的名字源于一首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在得。”
母亲在她三岁那年,撒手人寰,父亲对她更是宠爱有加。六岁那年,父亲带着继母走进大厅,从此以后继母替代了早亡的母亲。
但是继母膝下无子,父亲把万般宠爱都给了她,从小四书五经,琴棋书艺,知书达礼。
“ 顾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一朝选在君王侧,享受富贵荣华天。 ”
这是父亲对她的期望,希望有一天我能够婷婷玉立,芳名知千里,嫁给君王,一世无忧,荣华共享。
可是伴君如伴虎,父亲又怎么知道她的心愿。她的心愿无非就是找一个爱她的我她爱的,生生世世,举案齐眉。
很快,这个愿望就在十五岁那年实现了。
她遇到了她命中那个爱她,他也爱她的男人。
那年,杨柳岸,醉风残月,风吹柳絮。
她 遇见他,在一个灯火阑珊的夜晚,每个人都在河边放着孔明灯。她对父亲死缠烂打,父亲才松口让她出去。
跑到大街上,她就像一个脱了僵的野马,墨绿色的裙摆点缀着闪闪星光,长发错落在肩上,珠光宝石穿插与秀发之间,精致的轮廓漫上清秀的妆,刹那间,她已如她的名字一样一顾倾城了。
“一顾倾城,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这是外界对她的评价,在京城她已经是四大美女之一了。那时已经芳名知千里,各个达官之子,将门之后都踏破顾家大门,只为一睹芳容。
但父亲都拒绝了,因为他要她有一天成为后宫之主。
“姑娘,我能否为你画一幅画?”
灯火阑珊处,一袭白衣,面如中秋之月,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笔墨。头戴玉簪,生得风流倜傥。
“公子为何?”
她抬起双眸望着那说要为她作画的翩翩公子,男子却是微微一笑带着暖暖的笑意,也许那一笑便是让她暗自许芳心的开始。
“姑娘长得俊美,如果能为姑娘作上一副画便是卿言此生最大的荣幸。”
她点了点头,许诺他只能给他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依旧微微笑意。
画好之后,他将画像赠予她。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去,但那天开始她就芳心暗许。
父亲对她十分宠爱,她那倾国倾城的美貌,却遭到了继母的嫉妒。继母为了得到父亲的独宠,次次为难,为她安排了相亲,但她从没有为任何一个男子动过心,也许那日初次遇见,芳心已经暗许。
她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继母看她如此不从,便趁着父亲出关把她关在了郊外一所遗弃的屋子,任由她自生自灭……
黑夜弥漫着恐怖的气息,窗外吹箫着寒冷的风,她始终斗不过那心机极重的继母,黑夜里缩在角落里漫漫长夜的哭泣。
“ 黑夜里,凉风习习,娇容暗自神伤,一杯浊酒,掩盖不了那些忧伤。 ”
窗外开满了紫色的曼陀罗花,藤蔓沿着屋子爬到了屋梁上。
有一天,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屋外传来了久违的声音,她放下琴弦往窗外寻去。
一位少年正在采草药,满头大汗,衣衫简朴却怎么掩盖不住他那俊美的容颜。
女孩似乎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这是她关到这里见到的唯一一人。因为,没有任何一人敢靠近她的房子,因为那些知情的人因畏惧继母的权威不敢靠近半步。
男子听到了女子弹奏的歌曲,在荒郊野外竟能听到如此悲伤的歌曲,琴声宛如一杯浊酒,喝了就醉……
“姑娘为何在这里暗自神伤,独奏忧曲。”
女孩此时的穿着已经不像当日那样珠光宝气,锦衣玉食。长发飘在两颊,没有往日的清秀妆颜,却依旧掩藏不住那倾城之貌。
男子对上女子的眼睛,似乎认出了自己画中的女子。
“请问姑娘芳名?”
“顾倾城。”
“灯会上我是否见过你。”
女子笑了笑,却带着一丝忧郁。
男子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好看的女子,弹奏的琴竟如此悲。”
顾倾城述说着自己的人生,继母把自己关在郊外的屋子里,是因为嫉妒自己的美貌,更为了独宠,趁着父亲出关继母用计把女孩关在了这里。为了防止女孩逃跑,继母命人里里外外加锁三道门,那些曼陀罗花不是普通的花,每一朵花都带着剧毒。
花香越浓,带的毒就越大。不过,花香每每到夜晚就会散去,只有每天黑夜才能打开窗户呼吸新鲜的空气。
男子点了点头,望着窗上爬满的曼陀罗花,对着顾倾城露出了一抹笑意。
“如果姑娘允许,卿言便每晚都来陪姑娘。”
倾城点了点,她的一颦一笑,和当初莫卿言初见时一模一样。
从那日,莫卿言便每天晚上都来陪顾倾城。他吹着长啸,她奏着琴弦,她吟诗,他作画。黑夜,没有了往日寂寥,孤独悲伤。
顾倾城那清秀憔悴的脸上多了一份惬意。
“ 人海茫茫中,得君常伴左右,得之我辛,不得我命。 ”
就这样,相依为命的日子度过了两个月,顾倾城的清秀小脸也没有了往日的孤寂。
可是,突然有一天莫卿言就像在地球消失了一样,突然失去了踪迹。
顾倾城抚着琴弦坐在窗前,每日见到的不再是那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莫卿言,而是继母差遣送饭过来的女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有一种预感此生恐怕再也不会见到莫卿言,那个自己已经暗生情愫的吹箫少年。
曼陀罗花依旧在夜晚停止排放毒气,整个夜晚都变得安静,窗外下着雨,没有了那熟悉的身影。
顾倾城独奏一曲,琴弦断了,指甲流下了红色的血液,血液滴在那副画上,顿时忘却了自己的伤痛。
这个世界已无留恋,亲手摘下一朵曼陀花放在继母送来的酒里,一饮而尽。
泪流出,附在琴旁,落发飘在琴弦上,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一整夜,漫漫长夜,天空寂寥无星。
梦中,似乎有人吹箫,却空灵一片……
她以为她死了,她以为她已在奈何桥,已喝下孟婆汤,醒来时,却在那繁华的闺房。
父亲疼爱的抚摸着她的长发,父亲告诉她,她大病了一场,病后痊愈已经忘记了原来的事情。
原来,那一日继母知道父亲出关回来,马上给她送去了酒,酒里加了药,想要她忘记之前的一切。
确实,喝酒之后她失去了很多的记忆,那些痛苦的记忆被她隐藏了,梦中的那个白衣少年,她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喝下的曼陀罗花,毒性很强,却和酒相撞,所以命救回来了,记忆却没有了。
这事过后,继母生怕父亲知道把倾城关进郊外茅屋的事情便格外对倾城好,倾城也因为忘记了那段痛苦的过往便也只是笑了笑。
第二年,倾城和父亲去庙里还愿,父亲有事先走,倾城一人独跪在佛像前虔诚告拜。
倾城起身刚好撞到了一个少年的身上,少年抬起头,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那俊美的容颜,那风度翩翩的样子。
“姑娘,是在下莽撞,多有得罪。”
“公子勿怪才是。”
倾城抬起双眸,一颦一笑,都宛如仙女,那倾城倾国的美貌令每一个男子都着迷。
顾倾城告辞了那位世家公子,一人独自一人独步于河边,两面的柳树落在湖面,吹来淡淡的风……
河的对岸,一位似曾相识的白衣少年翩翩站立,少年吹着萧,墨黑色的发,翩翩浮动。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公子如玉”来赞叹那少年的好看。
确认过眼神,那个人会是他吗?自己梦里经常交错的人……
怎么大病一场之后,再也无故人……
白衣男子似乎认出了她,他收起长笛手背于身后雍容华贵的缓步而来,顾倾城看着少年慢慢的走进,那张面如中秋之月的俊脸竟和梦中那个白衣少年一模一样。
这是第三次相遇……
物似人非,人生几度悲凉。顾倾城和男子依旧插身而过,她不认识他,他不确定是她,就像彼岸花,交错开放。
回到家中,几日后,父亲格外高兴,继母也整日忙里忙外不见身影。
顾倾城有些无聊,一个人附在窗前看着院里梨花落下一片片。梨花落,窗外雨,深闺丛中,一人消愁,思念,故人何处去,为何又是匆匆……
“**,你可在这里,京城四大才子凉无玥上门求亲。”
丫鬟的一句话将顾倾城拉出思绪,顾倾城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喜悦,虽说如今已年纪上了十八,在这个封建的社会上了十八还未出嫁便是女子的不贞,顾倾城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可却也知道逃脱不了命运安排。
这一生,生在封建社会,生在显赫家族,名正言顺的嫡**,无论怎样都逃脱不了……
走进大厅,就听到父亲那爽朗的笑声,从父亲的欢喜中可以看出此次亲事迫在眉睫,那厅中站着的少年拿着一面扇子,整个人风度翩翩,就连继母那样刁钻刻薄的人都对少年婉笑。
倾城向父亲和继母请安,转而退到父亲身旁微低着头,大家闺秀的礼仪她还是懂得,面对素未谋面的男子要矜持。
男子倒是在看到倾城之后表现的更加欢喜,父亲示意倾城向男子问好,倾城抬起双眸对上了少年的眸,那清澈见底的双眸不就是那日庙里的世家公子。
原来,那日遇到的就是京城四少凉无玥,早就听闻他才华横溢,相貌堂堂,却从未见过此人。
他日后要是未来的夫婿,倾城会不会不再寂寞,不再悲伤……
这门亲事就在父亲的爽朗笑声中定在了正月初六,父亲准备筹办婚事,继母到处招呼达官贵人。
这门亲事,在众人看来是顾家高攀了,京城四少凉无玥的家族是开国元勋,父亲是镇国将军,母亲是当朝皇上一母同胞的姐姐,当朝的长公主,自己和三个哥哥又都是文采斐然。
他凉无玥,不喜美色,却在那日庙中偶遇顾倾城,她的一颦一笑挥之不去。
所以,他背着父亲果断上门求亲。
他带着她走在河边,船上赏花灯,花园里吟诗作画,就这样来年已经是正年。
出嫁的那天,灯火阑珊,凤冠霞帔,一身红嫁衣,古铜色的镜子旁,放着胭脂腮红,那倾国倾城的美貌,映在古铜镜中,她今日是最美的新娘。
城中,人群聚集,街市上排成一行,结亲队伍吹啰打鼓,凉无玥骑在马上,英俊潇洒少年风华,今日他是最俊的新郎。
向父亲敬酒,告别,顾倾城走入了花轿,盖着红盖头,浅红色的唇很美。
人群中,白衣少年站在离花轿最远的地方,他不是来看热闹的,他要看她深爱的女子走上花轿,她今天纵然很美,可惜,能拥有她的不是他。
那时间凝固了,心滴着血,自从知道深爱的她要嫁人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与她无缘了。
可是,嫁入凉家才发现根本不是她所期望的那样美好,那天晚上她听到了一段痛彻心扉的对话。
原来,凉无玥已经和别人定了亲,虽说他从没有答应父亲和宰相的千金订婚,他一心深爱的只有顾倾城,可是父亲说,为了家族利益,父亲一死相逼,他不得不答应。
如今,他虽娶了倾城,但是却不能给她正妻的名分,只能要她委屈做小妾,他有多么不忍,他有多么不舍,他终究还是骗了她,负了她。
顾倾城在屏风后已泪流满面,原以为会拥有着世间最美的婚姻,可是还是欢喜落得一场空,她该何去何从?
生在显赫的顾家,从小衣食无忧,本性不爱拘束,渴望自由,不想要婚姻的束缚,只想与伊人无忧无虑过一生。
那一晚,她掀开红盖头,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逃婚……她要最求自由,挑战封建,不甘寄人篱下。
她走了,一个人,一身红嫁衣,走在灯火阑珊的大街上,命运跟自己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给自己希望又狠狠破灭。
她不会再回去,顾家,她也不会再回去,她该何去何从?
路的中央出现了一个白衣少年,少年走过来拉起她的手,缓缓的凉音而出。
“走,跟我回家……”
看着白衣少年拉着自己的手,她没有逃脱,她没有拒绝,纵然,她已经忘记了他,却在孤独无望的时候选择相信他。
莫卿言带着顾倾城逃到了离京城很远的地方,他和她成了亲,拜了天地,在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隐姓埋名。
莫卿言告诉她,当年他无故消失是因为倾城的继母看上了他的美貌想要他做自己的男仆,可是莫卿言一口拒绝。
继母恼羞成怒将莫卿言打成中伤,无法与倾城见面。等他伤好了,再到小木屋去看顾倾城,没想到顾倾城已经不在了。他在木屋旁等了整整三天,可是依旧没有顾倾城的消息,所以那一年他彻底和她失去了联系。
在见到她,是在那日湖边,可是她已经忘了他。即使这样,他也不离不弃陪在她身后。
直到那日,她上了红花轿,自己悲伤满面,终于知道自己会失去她。
顾倾城不想再让别人认出来,她从此披上了黑袍,再也不以真面目视人。
几年过去了,夫妻两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虽然每每遭到邻居的议论,说她从不放下黑袍,不以真面目视人肯定长的奇丑,可是她不在乎,因为她自己过得很幸福。
可是,她不相信命运却还是逃脱不了命运。
有一日村里起了大火,她是第一个发现的,她挨家挨户跑着呼叫着火了。那一日已入冬了,北风呼啸,大火蔓延着村庄,整个村庄黑蒙蒙一片。
村名们都逃了出来,但房子已经救不了。顾倾城看着丈夫和孩子还没有出来又孤身闯入火中,没有见到孩子,她以为丈夫和孩子已经葬身火场痛不欲绝。
悲伤充斥着,缓缓走到古井,痛失了亲人和房子的那些百姓看到顾倾城之后纷纷起了怒气,是她!就是她,她这个灾星,如果不是她村里会着火吗?她没来之前村里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她一来就发生了,那些霉运肯定是她带来的。
而且,她整日带着黑袍,从不以真面目视人,她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众人全部将怒气撒在了顾倾城身上,每个人都指着她,她望着她丢弃丈夫孩子前救他们的那些人,真是太可笑了!
愚昧无知,如果不是她,他们会活着吗?如果不是去救他们,他的丈夫和孩子会死吗?
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了。
众人要她从古井中跳下,要用她的生命来祭奠他们的亲人,顾倾城没有解释,没有犹豫,丈夫死了,孩子没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用?
这一生,她的出生受到了许多人的祝福,父亲对她宠爱百般,给了她衣食无忧,她违背了家族,追求自由,在别人看来那多完美的一生,可她却从未幸福,这一切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光着脚走在寒冷的地,黑夜弥漫着吹不尽的忧伤,她脱下黑袍,扯下长发,那倾国倾城的美貌,完全显露在众人面前。
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众人的感叹。
终究,她一跃古井,落入凡尘……
莫卿言赶到的那一刻就是她跳落古井的那一刻,原来他并没有死,只是来晚了一步,深爱的女人,已落古井……
他的痛不能形容……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无数的梦中,遇到同样的场景,一次次的错过,一次次醒来滴着泪,是什么在召唤?就像彼岸花,永远深爱,还是交错开放?
作者有话说,这是一个梦,或许没有人相信,但梦里却真真的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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