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地区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潮汕地区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第1张

潮汕地区好玩的地方:牌坊街、绿岛山庄、道韵楼、潮州幽谷逸林和潮州凤凰洲公园。

一、牌坊街

在潮州好玩的地方排行榜中这个区域共有22座牌坊,其最早的牌坊建立于1517年,沿路走下去不仅能看到多种古老的遗迹,其里面也有不少的传统美食都是相当诱人的。

二、绿岛山庄

创建于2002年的这山庄总面积制将近万亩,到处山水相间,如画般的风景更是能吸引到大众,到如今它也成为了一个大型且综合性强的度假胜地,坐在其中完全能感受到一番世外桃源之感。

三、道韵楼

因为潮汕本地就有很多知名的土楼,道韵楼最大的特点就是八角的造型,在很多大型的自然灾害的面前它都能完好无缺,所以这种奇迹般的建筑完全没有拒绝去参观的理由。

四、潮州幽谷逸林

非常有浪漫情调的景区,自然人文风光,各种探险型的旅游项目也能满足你对大自然的好奇,而且它的地理位置也相当独特,走近其中或许完全就一番刺激的探险之旅。

五、潮州凤凰洲公园

山水一色的公园,迷人风景是休闲的好去处,如果站在公园景点的最高处完全似乎更能接近到蓝天白云,公园附近的自然景观和水文景观是非常值得去观赏的。

卷二

周密

○张魏公三战本末略

△富平之战

建炎三年五月,以张浚为川陕宣抚处置使,许便宜黜陟。初,上问大计,浚请身任西事,置司秦州,别遣大臣与韩世忠镇淮东,令吕颐浩扈跸来武昌,从以张俊、刘光世,以相首尾。浚发行在,王彦统八字军从之。浚以御营司提举事务曲端屡挫敌,欲仗其威声,乃承制拜为威武大将军、本司都统制。浚抵秦州置司,节制五路诸帅。

四年春,金帅娄室破陕州,李彦仙死之。既而与其副撤离歇及黑峰等,寇州。曲端拒之,两战皆捷。至白店原,寇引众来犯,又为端所败。既而寇势复振,献策者多以击之为便。浚于是欲谋大举,召端问之。端曰:"平原易野,贼便于冲突。而我师未习战,须教士数年,然后可以大举。"复谋之吴,以宜守要害,以待其弊,然后可以徐图。浚曰:"吾宁不知此?顾今东南之事方急,不得不为是尔。"

浚以端沮大议,意已不平;而王庶与端有龙坊之憾,因谮之曰:"端有反心久矣,盍早图之。"浚乃罢端兵柄,迁之秦州狱。其部将张中孚、李彦琪,并诸州羁管。时陕西军民,皆恃端为命。及为庶谮,无罪而贬,军情大不悦。《西事记》云:"张浚之至陕西,易置诸路帅臣,权势震赫。是时五路未破,士马强盛。加以西蜀之富,而贷其赋五年,金银粮帛之资,不绝于道,所在山积。浚为人,忠有余而才不足;虽有志,而昧于用人,短于用兵。曲端心常少浚,故夺其兵废之,西人为之失望。"

浚于是决策治兵,移檄河东问罪。兀术闻变,自京西星驰至陕右,与娄室等会。而浚亦合五路兵四十万,马十一万,会战于耀州。以熙河经略刘锡为都统制,与泾原经略刘倚、秦凤经略孙渥、环庆经略赵哲,各帅所部兵以从。吴、郭浩,极言虏锋方锐,且当分守其地,犄角相援,待其弊乃可乘。浚不从。

军行至富平县,吴曰:"兵以利动,今地势不利,未见其可也。"将战,乃诈立前军都统曲端旗以惧敌。娄室曰:"闻曲将军已得罪,必绐我也。"遂拥兵骤至,直击环庆军。赵哲离所部未至,哲军遂惊遁,而诸军悉从之,大溃,陕西为之大震。

浚闻军溃,自州退保河池县,又退保兴州。遂归罪赵哲,斩之,责刘锡合州安置,陕西兵皆散归本路。收秦凤余兵,闭大散关。关师古收泾原余兵保岷、巩,孙渥收泾原余兵于阶、成、凤三州。未几,大散关复不守。浚时止有亲兵千余人,又退保阆州。或建策徙治夔州,刘子羽以为不可。遂檄吴,郭浩据和尚原,而敌复至,于是下令徙治潼州。军士皆愤,取其榜裂之,乃止。

《西事记》云:"张浚之战于富平也,金人初亦畏之。而浚锐于进取,幕下之士多蜀人,南人不练军事,欲亟决胜负于一举,以至于败。遂走兴元,又走阆中。陕西诸郡,不残于金人者,亦皆为溃兵所破矣。"

既而张中孚、李彦琪、赵彬,相继降敌,遂犯秦州,又犯熙河,又围庆州,于是五路悉陷。浚以三人皆曲端心腹,疑端必知其情,王庶复谮端不已。时西人多上书为端诉冤者,浚亦忌其得众心,乃杀之于秦州狱,时人莫不冤之,军情于是愈沮矣。

绍兴元年,浚以关陕失律,上章待罪,朝野无敢言其事者。至四年二月,浚还朝,侍御史辛炳始言浚被命宣抚,轻失五路,坐困四川。用刘子羽辈小人,而无辜杀曲端、赵哲;以至设秘阁以崇儒,拟上方以铸印;及既败之后,被召不肯出蜀等罪。遂罢为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寻又诏落职,福州居住。

《秀水闲居录》云:"魏公出使陕、蜀,便宜除官至节度使、杂学士,权出人主右。竭蜀之财,悉陕之兵凡三十万余,与敌角,一战尽覆。用其属刘子羽谋,归罪其将赵哲、曲端,并诛之。将士由是怒怨俱叛,浚仅以身免,奔还阆中,关、陕之陷自此始。至今言败绩之大者,必曰富平之役。追还薄谴,俾居福州而已。"其后,川陕宣抚处置副使王似、卢法原,乃分陕、蜀之地,责守于诸将。自秦凤至洋州,命吴主之,屯和尚原。金房至巴达,王彦主之,屯通州。文龙至威茂,刘铸主之,屯巴西。洮岷至阶成,关师古主之,屯武都。既而师古战败降贼,自此遂失洮岷之地,独存阶成而已。

△淮西之变

绍兴七年三月,浚奏刘光世在淮西,军无纪律,罢为少师、万寿观使,以其兵隶都督府。命参谋、兵部尚书吕祉往庐州节制,且以王德为都统制,郦琼副之。琼与靳赛,皆故群盗,与王德素不相能。德,威声素著,军中号为王夜叉。都承旨张宗元,深以为不可,谓浚曰:"琼等畏德如虎,今乃使临其上,是速其叛也。"浚不谓然。复谋之岳飞曰:"王德,淮西军所服,浚欲以为都统制,而命吕祉为督府参谋领之,如何?"飞曰:"德与琼素不相下,一旦使揠之在上,势所必争。吕尚书虽通才,然书生不习军事,恐不足以服之。"浚曰:"张宣抚何如?"飞曰:"暴而寡谋,且琼辈素不服。"浚曰:"然则杨沂中耳。"飞曰:"沂中视德等耳,岂能驭之?"浚艴然曰:"浚固知非太尉不可。"飞曰:"都督以正问飞,飞不敢不尽其愚,岂以得兵为念哉!即日乞解兵柄,持余服。而浚讫行之,琼辈惧不敢喘。

及德视事教场,诸将执挝用军礼谒拜。琼登而言曰:"寻常伏事太尉不周,今日乞做一床锦被遮盖。"德素犷勇自任,竟不解出一语慰抚之,遂索马去。于是琼辈愈惧,相与连衔上章,乞回避之。

张宗元知其事,复语浚曰:"业已尔,今独有终任德,或可以镇,不然,变且生矣。"浚不以为然,遂奏召德还。以张俊为淮西宣抚使,驻盱眙;杨沂中为淮西制置使,刘副之,并驻庐州。且命郦琼以所部兵赴行在,意将以夺其军而诛之。宗元听制于文德殿下,语人曰:"是速琼等叛耳。"会祉复密奏罢琼兵柄,书吏朱照漏语于琼,于是叛谋始决。及金字牌飞报,吕方坐厅事,闻有大声如〈骨孝〉箭辟历,自戟门随牌而至,启视之,乃三使除书也。吕拍案叹曰:"庞涓死此树下。"即时乱作,遂缚吕祉,及杀中军统制张景、铃辖乔仲福、刘永衡、前知庐州赵康直、释知庐州赵不群,以其所部七万人悉叛归刘豫。至淮岸,遂杀祉及康直,释不群使还。浚乃亟遣张宗元使招之,已不及矣。

浚遂上章引咎,台臣交章论列,谓:"浚轻而寡谋,愚而自用。德不足以服人,而惟恃其权;诚不足以用众,而专任其数。若喜而怒,若怒而喜;虽本无疑贰者,皆使之有疑贰之心。予而阴夺,夺而阴予;虽本无怨望者,皆使之有怨望之意。无事,则张威恃势,使上下有暌隔之情;有急,则甘言美辞,使将士有轻侮之意。郦琼以此怀疑,以数万众叛去。然浚平日视民如草菅,用财如粪土。竭民膏血而用之军中者,曾何补哉?陛下尚欲观其后效,臣谓浚之才,止如是而已。"时司谏王缙,则以罪在刘光世,参政张守期为力求未减。都官郎官赵令衿,则乞留浚,陈公辅则谓不可因将帅而罢宰相,于是罢为观文殿大学士,提举太平观。其后,言者不已,遂诏落职。既而御批"张浚散官,安置岭表"。赵鼎力扌求解之,改秘书少监,分司西京,且为出言官于外。

《退朝录》曰:"绍兴二十年,浚复上疏论边事。高宗为汤丞相云:'张浚用兵,不独朕知之,天下皆知之,如富平之败,淮西之师,其效可见矣。今复论兵,极为生事。'于是复有永州之命。"

《挥麈录》云:"淮西军叛后,冯楫启上曰:'如张浚者,当再以戎机付之,庶收后效。'高宗正色曰:'朕宁至覆国,不用此人矣。'遂终高宗朝,不复再用。"

△符离之师

孝宗隆兴元年正月,以张浚为枢密使,仍都督江淮军马,五月,兼都督荆、襄。浚既入见,屡奏欲先取山东。时显官名士如王大宝、胡铨、王十朋、汪应辰、陈良翰等,皆魏公门人,交赞其谋。左仆射史浩独不以为然,曰:"宿师于外,守备先虚。我能出兵山东,以牵制川、陕,彼独不能惊动两淮、荆、襄,以解山东之急邪?惟当固守要害,为不可胜之计。必俟两淮无致敌之虑,然后可前。若乃顺诸将之虚勇,收无用之空城,寇去则论赏于朝,寇至则仅保山寨,顾何益乎?"继而主管殿前司公事李显忠,建康都统制邵宏渊,亦奏乞引兵进取。浩曰:"二将辄自乞战,岂督府命令有不行邪?"督府准遣李椿以书遗浚子┉曰:"复仇讨贼,天下之大义也。然必正名定分,养威观衅,而后可图。今议不出于督府,而出于诸将,则已为舆尸之凶矣。况藩篱不固,储备不丰,将多而非才,兵弱而未练,节制未允,议论不定,彼逸我劳,虽或有获,得地不守,未足多也。"武锋军都统制陈敏曰:"盛夏兴师,恐非其时。兼闻金重兵皆在大梁,必有严备。万一深入,我客彼主。千里争力,人疲马倦,劳逸既异,胜负之势先形矣。愿少缓之。"浚皆不听。

韩元吉以长书投浚,言和、战、守三事。略云:"和固下策,然今日之和,与前日之和异。至于决战,夫岂易言?今旧兵惫而未苏,新兵弱而未练,所恃者一二大将;大将之权谋智略既不外见,有前败于尉桥矣,有近衄于顺昌矣,况渡淮而北,千里而攻人哉!非韩信、乐毅不可也。若是,则守且有余。然彼复来攻,何得不战?战而胜也,江淮可守;战而不胜,江淮固在,其谁守之?故愚愿朝廷以和为疑之之策,以守为自强之计,以战为后日之图。自亮贼之陨,彼尝先遣使于我矣,又一再遗我书矣,其信其诈,固未可知,而在我亦当以信与诈之间待之。盖未有夷狄欲息兵,而中国反欲用兵者。"云云。参赞军事唐文若、陈俊卿,皆以为不若养威观衅,俟万全而后动。亦不从。遂乞即日降诏幸建康,以成北伐之功。史浩曰:"古人不以贼遗君父,必俟乘舆临江而后成功,则安用都督哉?"上以问浩,浩陈三说云:"若下诏亲征,则无故招致敌兵寇边,何以应之?若巡边犒师,则德寿去年一出,州县供亿重费之外,朝廷自用缗钱千四百万,今何以继?若曰移跸,欲奉德寿以行,则未有行宫;若陛下自行,万一金有一骑冲突,行都骚动,何以处之?"孝宗大悟,谓浚曰:"都督先往行边,俟有功绪,朕亦不惮一行。"浚怒曰:"陛下当以马上成功,岂可怀安以失事机。"及退朝,浩谓浚曰:"帝王之兵,当出万全,岂可尝试而图侥幸?主上承二百年基业之托,汉高祖起于亭长败亡之余,乌可比哉?"

寻复论辨于殿上,浚曰:"中原久陷,今不取,豪杰必起而取之。"浩曰:"中原必无豪杰,若有之,何不起而亡金?"浚曰:"彼民间无寸铁,不能自起,待我兵至,而为内应。"浩曰:"胜、广能以Θ棘矜亡秦,彼必待我兵至,非豪杰矣。若有豪杰而不能起,则是金犹有法制维持之,未可以遽取也。今不思,将贻后悔。"又上疏力谏曰:"靖康之祸,忠臣孝子,孰不痛心疾首?思欲喋血朔庭,以雪大耻。恭想宸衷,寝膳不忘。然迩安可以服远。若大臣未附,百姓不信,而遽为此举,安保其必胜乎?苟战而捷,则一举而空虏庭,岂不快吾所欲?若其不捷,则重辱社稷,以资外侮,陛下能安于九重乎?上皇能安于天下之养乎?此臣之所以食不甘味,而寝不安席也。浚,老臣,虑宜及此。而溺于幕下新进之谋,眩于北人诳惑之说,是以有请耳。德寿岂无报复之心?时张、韩、刘、岳,各拥大兵,皆西北战士,燕、蓟良马;然与之角胜负于五十载之间,犹不能复尺寸之地。今欲以李显忠之轻率,邵宏渊之寡谋,而欲取胜,不亦难哉。惟当练士卒、备器械、固边圉、蓄财赋、宽民力,十年而后用之,则进有辟国复仇之功,退无劳师费财之患,此臣素志天下大计也。"

既而督府乏用,欲取之民,浩曰:"未施德于民,遽重征之,恐贼未必灭,民贫先自为盗。必欲取民,臣当丐退。"上为给虚告五百道,且以一年岁币银二十五万两添给军费。浩复从容为浚言:"兵少而不精,二将不可恃。且今二十万人,留屯江淮者几何?曰十万。复为计其守舟运粮之人,则各二万,则战卒才六万耳。彼其畏是哉!况淄、青、齐、郓等郡,虽尽克复,亦未伤彼。彼或以重兵犯两淮,荆、襄为之牵制,则江上危如累卵矣。都督于是在山东乎?在江上乎?"如此诘难者凡五日。又委曲劝之曰:"平日愿执鞭而不可得,幸同事任,而数数议论不同,不惟为社稷生灵计,亦为相公计。明公以大仇未复,决意用兵,此实忠义之心。然不观时势而遽为之,是徒慕复仇之名耳。诚欲建立功业,宜假以数年,先为不可胜之计,以待敌之可胜,乃上计也。明公四十年名望,如此一旦失利,当如何哉?"浚曰:"丞相之言是也。虽然,浚老矣。"浩曰:"晋灭吴,杜征南之功也,而当时归功于羊太傅,以规模出于祜也。明公能先立规模,使后人藉是有功,是亦明公之功,何必身为之?"浚默然。

明日内引,浚奏曰:"史浩意不可回也。恐失机会,惟陛下英断。"于是不由三省、密院,径檄诸将出师矣。德寿知之,谓寿皇曰:"毋信张浚虚名,将来必误大计。他专把国家名器财物做人情耳。"已而,浩于省中忽得宏渊等遵禀出军状,始知其故。浩语陈康伯曰:"吾属俱兼右府,而出兵不得与闻,则焉用彼相哉!"浩遂力请罢归,乃出知绍兴府。临辞,复曰:"愿陛下审度事势,若一失之后,恐终不得复望中原矣。"

浚至扬州,合江淮兵八万人,实可用者六万,分隶诸将,号二十万。以李显忠为淮东招抚使,出定远,宏渊为副使,出盱眙,浚自渡淮视师。显忠复灵壁县,败萧琦。宏渊至虹县,金拒之,会显忠亦至,遂复虹县。知泗州蒲察徒穆、同知大周仁并降。二将遂乘胜进,克宿州。捷奏,显忠进开府仪同三司、淮南京畿京东河北招讨使,宏渊进检校少保、宁远军节度使、招讨副使。是时,显忠名出宏渊右。

时符离府军中,尚有金三千余两,银四万余两,绢一万二千匹,钱五万缗,米、豆共粮六万余石,布袋十七万条,衣绦、枣、羊、少各一库,酒三库。乃纵亲信部曲,恣其搬取,所余者,始以犒军人,三兵共一缗。士卒怨怒曰:"得宿州,赏三百,得南京,须得四百。"既而复出战,悉弃钱沟壑。由是军情愤詈,人无斗志。

浚乃移书,令宏渊听显忠节制,宏渊不悦。已而复令显忠、宏渊同节制,于是悉无体统矣。孝宗闻之,手书与浚曰:"近日边报,中外鼓舞,十年来无此克捷。以盛夏人疲,急召李显忠等还师。"未达间,忽报金人副元帅纥石烈志宁大军且至,遇夜,军马未整,中军统制周宏先率军逃归,继逃归者,宏渊之子世雄,统制左士渊,二将皆不能制。于是显忠、宏渊大军并丁夫等十三万众,一夕大溃,器甲资粮,委弃殆尽。士卒皆奋空拳,掉臂南奔,蹂践饥困而死者,不可胜计。二将逃窜,莫知所在。

浚时在盱眙,去宿尚四百里。传言金且至,遂亟渡淮入泗州,已而复退维扬。窘惧无策,遂解所佩鱼,假添差太平州通判张蕴古为朝议大夫,令使金求和。僚吏力止之,以为不可。乃奏乞致仕,又乞遣使求和。孝宗怒曰:"方败而求和,是何举措!"于是下诏罪己,有云:"朕明不足以见万里之情,智不足以择三军之帅,号令既乖,进退失律。"又云:"素服而哭崤陵之师,敢废穆公之誓;尝胆而雪会稽之耻,当怀勾践之图。"张浚降特进江淮东西路宣抚使,官属各夺二官。邵宏渊降五官,又责靖州团练副使,南安军安置。李显忠责授清远军节度副使,筠州安置,又再责莱州团练使,潭州安置。弃军诸将,递降贬窜有差。既而置宣抚司,便宜行事。未几,复以浚都督江淮军马,既而又复入为右仆射,仍领都督。二年三月,复诏浚淮上视师。浚复谋大举,上不从。四月,召还。罢江淮都督府,浚亦罢相。

及和议将成,浚坚持以为不可。汤思退乃白上以张蕴古求和事,由是浚议遂黜。既而,金纥石烈志宁遣书议和,有云:"乃者,出师诡道,袭我灵壁、虹县,以十余万,窃取二小邑。主将气盈,率众直抵符离,帅府以应兵进讨。凭仗天威,以全制胜,所杀过当,余众溃去。计其得丧,孰少孰多。若以符离之役,尚为兵少致败,则请空国之众,以迎我师。"云云。是岁八月,浚薨。

《赵鼎传》云:"鼎再相,已逾月,或以未有施设为言。鼎谓今日事,如久病虚弱之人,再有所伤,元气必耗,惟当静以镇之。张德远非不欲有所为,其效可见,亦足以戒矣。时议回临安,鼎奏恐回跸之后,中外谓朝廷无恢复之意。上曰:'张浚措置三年,竭民力,耗国用,何尝得尺寸地,此论不足恤也'。"

《刘氏日记》云:"孝宗初立,张魏公用事,独付以恢复之任,公当之不辞,朝廷莫敢违。魏公素轻锐,是时皆以必败待之,特不敢言耳。及辟查、冯方为属,此二人尤轻锐,朝廷患之,遂以陈俊卿、唐文若参其军事,盖此二人厚重详审故耳。周益公时为中书舍人,文若来别,益公握文若手,使戒魏公不可轻举。后魏公知之,极憾益公,然卒以轻举败事。"

《何氏备史》云:"张魏公素轻锐好名,士之稍有虚名者,无不牢笼。挥金如土,视官爵如等闲。士之好功名富贵者,无不趋其门。且其子南轩,以道学倡名,父子为当时宗主。在朝显官,皆其门人,悉自诡为君子。稍有指其非者,则目之为小人。绍兴元年,合关、陕五路兵三十余万,一旦尽覆,朝廷无一人敢言其罪。直至四年,辛炳始言之,亦不过落职,福州居住而已。淮西郦琼之叛,是时公论沸腾,言路不得已,遂疏其罪,既而并逐言者于外。及符离之败,国家平日所积兵财,扫地无余,反以杀伤相等为辞,行赏转官无虚日。隆兴初年,大政事莫如符离之事,而实录、时政纪,并无一字及之,公论安在哉?使魏公未死,和议必不成,其祸将有不可胜言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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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秦桧列传

秦桧欲追谥其父,召礼官会问,珙不至,桧怒,风言者逐之。桧死,召为大宗正丞,迁吏部员外郎。置令式庭中,使选集者得自翻阅,与吏辨,吏无得藏其巧。兼权秘书少监,兼权中书舍人。金犯边,王师北向,诏檄多出其手,词气激烈,闻者泣下。御史杜莘老劾宦者张去为,忤旨左迁,珙不草制,莘老得不去。从幸建康,兼直学士院。车驾将还,军务未有所付,时张浚留守建康,众望属之。及诏出,以杨存中为江、淮宣抚使,珙不书录黄,仍论其不可。上怒,谓宰相曰:“刘珙父为浚所知,此特为浚地耳!”命再下,宰相召珙谕旨,且曰:“再缴则累张公。”珙曰:“某为国家计,岂暇为张公谋。”执奏如初,存中命乃寝。真除中书舍人、直学士院。田师中死,其家请以没入王继先第为赐,李珂关通近习,求为督府掾,诏从中下,珙皆论罢之。出知泉州,改衢州。

湖南旱,郴州宜章县李金为乱,朝廷忧之,以珙知潭州、湖南安抚使。入境,声言发郡县兵讨击,而移书制使沈介,请以便宜出师,曰:“擅兴之罪,吾自当之。”介即遣田宝、杨钦以兵至,珙知其暑行疲怠,发夫数程外迎之,代其负任,至则犒赐过望,军士感奋。珙知钦可用,檄诸军皆受节制,下令募贼徒相捕斩诣吏者,除罪受赏。钦与宝连战破贼,追至莽山,贼党曹彦,黄拱执李金以降。支党窜匿者尚众,珙谕钦等却兵,听其自降,贼相率纳兵,给据归田里。第上诸将功状有差,上赐玺书曰:“近世书生但务清谈,经纶实才盖未之见,朕以是每有东晋之忧。今卿既诛群盗,而功状详实,诸将优劣,破贼先后,历历可观,宜益勉副朕意。”

除翰林学士、知制诰兼侍读,言于上曰:“世儒多病汉高帝不悦学,轻儒生,臣以为高帝所不悦,特腐儒俗学耳。使当时有以二帝三王之学告之,知其必敬信,功烈不止此。”因陈“圣王之学所以明理正心,为万事之纲。”上亟称善。拜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辞不获,因进言曰:“汪应辰、陈良翰、张栻学行才能,皆臣所不逮,而栻穷探圣微,晓畅军务,曩幸破贼,栻谋为多,愿亟召用。”上可其奏。兼参知政事。奏除福建钞盐岁额二万万,罢江西和籴及广西折米盐钱,及蠲诸路累年逋负金钱谷帛巨亿计。上尝以久旱齐居祷雨,一夕而应,珙进言曰:“陛下诚心感格,其应如响,天人相与之际,真不容发,隐微纤芥之失,其应岂不亦犹是乎?臣愿益谨其独。”上竦然称善。龙大渊、曾觌既被逐,未几,大渊死,上怜觌欲还之。珙言:“二人之去,天下方仰威断。此曹奴隶耳,厚赐之可也,若引以自近,使与闻机事,进退人才,非所以光德业、振纪纲。”命遂止。

殿前指挥使王琪被旨,按视两淮城壁,还,密荐和州教授刘甄夫。上谕执政召之,珙请曰:“此人名位微,何自知之?”上以琪告。珙退坐堂上,追琪至,诘其故,授牍使对。珙恐,请后不敢,乃叱使责戒励状而去。会扬州奏琪檄郡增筑新城,珙遂奏罢琪,语在《陈俊卿传》。珙时争之尤力,殿中皆惊,以故独罢为端明殿学士,奉外祠。陈俊卿言:“珙正直有才,肯任怨,臣所不及,愿留之。”

诏改知隆兴府、江西安抚使。入辞,犹以六事为献,上曰:“卿虽去国,不忘忠言,材美非他人所及,行召卿矣。”至镇,首蠲税务新额,及罢苗仓大斛。属邑奉新有复出租税,穷民不能输,相率逃去,反失正税,并奏除之。

除资政殿学士、知荆南府、湖北安抚使,以继母忧去。起复同知枢密院事、荆襄安抚使。珙六上奏恳辞,引经据礼,词甚切,最后言曰:“三年通丧,三代未之有改,汉儒乃有‘金革无避’之说,已为先王罪人。今边陲幸无犬吠之惊,臣乃欲冒金革之名,以私利禄之实,不亦又为汉儒之罪人乎?”服阕,再除知潭州、湖南安抚使。过阙入见,极论时事,言甚切至,上再三加劳,进资政殿大学士以行。安南贡象,所过发夫除道,毁屋庐,数十州骚然。珙奏曰:“象之用于郊祀,不见于经,驱而远之,则有若周公之典。且使吾中国之疲民,困于远夷之野兽,岂仁圣之所为哉!”湖北茶盗数千人入境,疆吏以告,珙曰:“此非必死之寇,缓之则散而求生,急之则聚而致死。”揭榜谕以自新,声言兵且至,令属州县具数千人食,盗果散去,其存者无几。珙乃遣兵,戒曰:“来毋亟战,去毋穷追,不去者击之耳。”盗意益缓,于是一战败之,尽擒以归,

诛首恶数十,余隶军籍。

淳熙二年,移知建康府、江东安抚使、行宫留守。会水且旱,首奏蠲夏税钱六十万缗、秋苗米十六万六千斛。禁止上流税米遏籴,得商人米三百万斛。贷诸司钱合三万,遣官籴米上江,得十四万九千斛。籍主客户高下,给米有差。又运米村落,置场平价振粜,贷者不取偿。起是年九月,尽明年四月,阖境数十万人,无一人捐瘠流徙者。

进观文殿学士,属疾,请致仕。孝宗遣中使以医来,疾革,草遣奏言:“恭、显、伾、文,近习用事之戒,今以腹心耳目寄之此曹,朝纲以紊,士气以索,民心以离,咎皆在此。陈俊卿忠良确实,可以任重致远,张栻学问醇正,可以拾遗补阙,愿亟召用之。”既又手书诀栻与朱熹,其言皆以未能为国报雪仇耻为恨。薨,年五十七。赠光禄大夫,谥忠肃。

珙精明果断,居家孝,丧继母卓氏,年已逾五十,尽哀致毁,内外功缌之戚,必素服以终月数。喜受尽言,事有小失,下吏言之立改。临数镇,民爱之若父母,闻讣,有罢市巷哭相与祠之者。

王兰,字谦仲、庐江人。乾道五年,擢进士第。为信州上饶簿、鄂州教授、四川宣抚司干办公事,除武学谕。孝宗幸学,兰迎法驾,立道周,上目而异之,命小黄门问知姓名,由是简记。

迁枢密院编修官,轮对,奏五事,读未竟,上喜见颜色。明日,谕辅臣曰:“王兰敢言,宜加奖擢。”除宗正丞,寻出守舒州。陛辞,奏疏数条,皆极言时事之未得其正者,上曰:“卿议论峭直。”寻出手诏:“王兰鲠直敢言,除监察御史。”一日,上袖出幅纸赐之,曰:“比览陆贽《奏议》,所陈深切,今日之政恐有如德宗之弊者,可思朕之阙失,条陈来上。”兰即对曰:“德宗之失,在于自用遂非,疑天下士。”退即上疏,陈德宗之弊,并及时政阙失,上嘉纳之。

迁起居舍人,言:“朝廷除授失当,台谏不悉举职,给、舍始废缴驳,内官、医官、药官赐予之多,迁转之易,可不思警惧而正之乎?”上竦然曰:“非卿言,朕皆不闻。磊磊落落,惟卿一人。”除礼部侍郎兼吏部。尝因手诏“谋选监司,欲得刚正如卿者,可举数人。”即奏举潘时、郑矫、林大中等八人,乞擢用。会以母忧去。服除,召还为礼部尚书,进参知政事。

光宗即位,迁知枢密院事兼参政,拜枢密使。光宗精厉初政,兰亦不存形迹,除目或自中出,未惬人心者,辄留之,纳诸御坐。或议建皇后家庙,力争以为不可,因应诏上疏“愿陛下先定圣志”,条列八事,疏入,不报。中丞何澹论之,以罢去。起帅阃,易镇蜀,皆不就。后领祠,帅江陵。宁宗即位,改帅湖南。台臣论罢,归里奉祠。七年薨。兰尽言无隐,然嫉恶太甚,同列多忌之,竟以不合去。有《奏议》传于世。

黄祖舜,福州福清人。登进士第,累任至军器监丞。入对,言:“县令付铨曹,专用资格,曷若委郡守,汰其尤无良者。”上然之。权守尚书屯田员外郎,徙吏部员外郎,出通判泉州。将行,言:“抱道怀德之士,不应书干禄,老于韦布。乞自科举外,有学行修明、孝友纯笃者,县荐之

州,州延之庠序,以表率多士;其卓行尤异者,州以名闻,是亦乡举里选之意。”下其奏礼部,遂留为仓部郎中,迁右司郎中、权刑部侍郎兼详定敕令司兼侍讲。进《论语讲义》,上命金安节校勘,安节言其书词义明粹,乃令国子监板行。荐李宝勇足以冠军,智足以料敌,诏以宝为带御器械。兼权给事中。张浚薨,其家奏留使臣五十余人理资任,祖舜言:“武臣守阙者数年,今素食无代,坐进崇秩,曷以劝功?乞为之限制。”遂诏勋臣家兵校留五之一。户部奏以官田授汰去使臣,祖舜言:“使臣汰者一千六百余人,临安官田仅为亩一千一百,计其请而给田,则不过数十人。”事不行。保义郎梁舜弼、汉弼,邦彦养孙也,并阁门祗候,祖舜言:“阁门不可以恩泽补迁。”知池州刘尧仁升右文殿修撰,知新州韩彦直升秘阁修撰,祖舜言:“修撰本以待文学,不可幸得。”故资政殿学士杨愿家乞遗表恩,祖舜言:“愿阴济秦桧,中伤善类。”皆寝其命。秦熺卒,赠太傅,祖舜言:“熺预其父桧谋议,今不宜赠帝傅之秩。”追夺之。

迁同知枢密院事。金主亮犯淮,刘汜败,王权走,上将诛权以厉其余,祖舜言:“权罪当诛,汜不容贷。刘锜有大功,闻其病已殆,权、汜诛,锜必愧忿以死,是国家一败兵而杀三将,得无快于敌乎?”上嘉纳。薨于官,谥庄定。王大宝,字元龟,其先繇温陵徙潮州。政和间,贡辟雍。建炎初,廷试第二,授南雄州教授。以禄不逮养,移病而归。阅数年,差监登闻鼓院、主管台州崇道观,复累年。赵鼎谪潮,大宝日从讲《论语》,鼎叹曰:“吾居此,平时所荐无一至者,君独肯从吾游,过人远矣。”知连州。张浚亦谪居,命其子栻与讲学。时赵、张客贬斥无虚日,人为累息,大宝独泰然。浚奉不时得,大宝以经制钱给之,浚曰:“如累君何?”大宝不为变。代还,言连、英、循、惠、新、恩六州,居民才数百,非懋迁之地,月输免行钱宜蠲减。高宗谓大臣曰:“守臣上殿,令陈民事,遂得知田里疾苦,所陈五六,得一可行,其利亦不细矣。”乃命广西诸司具减数闻。知袁州,进《诗》、《书》、《易解》,上谓执政曰:“大宝留意经术,其

书甚可采,可与内除。”执政拟国子司业,上喜曰:“适合朕意。”时经筵阙官,遂除国子司业兼崇政殿说书。奏:“江南诸州有月桩钱,无定名数,吏缘为奸,刻剥民。又有折帛钱,方南渡兵兴,物价翔贵,令下户折纳,务以优之,今市帛匹四千,而令输六千。盍委监司核月桩为定制,桩减折帛惠小民。”诏户部详其奏。直敷文阁、知温州、提点福建刑狱。道临漳,有峻岭曰蔡冈,藂薄蔽医,山石荦确,盗乘间剽劫。大宝以囊金三十万,募民抉薮甃道十余里,行者便之。提点广东刑狱。孝宗即位,除礼部侍郎。大宝言:“古致治之君,先明国是,而行之以果断。自军兴以来,曰征曰和,浮议靡定。太上传丕基于陛下,四方日徯恢复,国论未定,众志未孚。愿陛下果断,则无不济。”擢右谏议大夫,首论朱倬、沈该之罪,皆行其言。汪澈督师荆、襄,大宝劾其不能节制,坐视方城之败,疏再上,澈落职谪台州。大宝尝论及移跸,上曰:“吾欲亟行。”大宝奏:“今日之势殆未可,愿少宽岁月。”张浚复起为都督,大宝力赞其议,符离失律,群言汹汹。大宝言:“危疑之际,非果断持重,何以息横议。”未几,汤思退议罢督府,力请讲和,大宝奏谓:“今国事莫大于恢复,莫仇于金敌,莫难于攻守,莫审于用人。宰相以财计乏,军储虚,符离师溃,名额不除,意在核军籍,减月给。臣恐不惟边鄙之忧,而患起萧墙矣。”章三上,除兵部侍郎。胡铨为起居郎,奏曰:“近日王十朋、王大宝相继引去,非国之福。”上曰:“十朋力自引去,朕留之不能得。大宝论汤思退太早,令为兵部侍郎,岂容复听

其去。”未几,以敷文阁直学士提举太平兴国宫。他日,铨奏事,上复谕之曰:“大宝留之经筵,亦固求去,势不两立。”铨奏:“自古台谏论宰相多矣,若谓势不两立,则论宰相者皆当去。”大宝寻请致仕。督府既罢,撤边防,弃四州,金复犯边,诏思退都督军马,辞不行。上震怒,窜思退,中外以大宝前言不用为恨。乾道元年,落致仕,召为礼部尚书。入对,言理财之道,当务本抑末。右正言程叔达奏大宝乞复免行钱非是,以旧职提举太平兴国宫。中书舍人阎安中欲留其行,叔达并劾之。诏大宝致仕。寻卒,年七十七。金安节,字彦亨,歙州休宁人。资颖悟,日记千言,博洽经史,尤精于《易》。宣和六年,由太学擢进士第,调洪州新建县主簿。绍兴初,范宗尹引为删定官。入对,言:“司马光以财用乏,请用宰相领总计使,宜以为法。”

除司农丞,又迁殿中侍御史。韩世忠子彦直直秘阁,安节言:“崇、观以来,因父兄秉政而得贴职近制,皆在讨论。今彦直复因父任而授,是自废法也。”不报。任申先除待制致仕,安节劾其忿戾,乞追夺。秦桧兄梓知台州,安节劾其附丽梁师成,梓遂罢,桧衔之。未几,丁母忧去,遂不出。桧死,起知严州,除浙西提刑。入为大理卿,首言:“治民之道,先德后刑,今守令虑不及远,簿书期会,赋税输纳,穷日力办之,而无卓然以教化为务者。愿申饬守令,俾无专事法律,苟可以赞教化,必力行之。”时获伪造盐引者,大臣欲置之死,安节力争,以为事已十余年,且自首无死法,因得减等。两浙漕属王悦道鞫仁和令杨绩狱不实,事下大理,安节并逮悦道。悦道,幸医王继先子也,屡因人求免,安节不从。迁宗正少卿。为金使施宜生贺正,安节馆伴。属显仁皇后丧,服黑带,宜生曰:“使人以贺礼来,迓使安得服黑带?”安节辞难再四,宜生屈服。迁礼部侍郎。明年,再充送伴使。至楚州,副使耶律翼夺巡检王松马不得,鞭笞之。安节遣人责翼,词色俱厉,朝廷恐生事,坐削两秩。叶义问使金,金主因言:“前日夺马事,曲在翼,已笞二百,回日可详奏。”乃复元官。迁礼部侍郎。将祠明堂,时已闻钦宗升遐,安节言:“宫庙行礼,皆当以大臣摄事。”从之。迁侍讲、给事中。殿院杜莘老论张去为补外,安节言:“不可因内侍而去言官。”上遂留莘老。金主亮犯淮,从幸建康。亮死,安节陈进取、招纳、备守三策,而以备守为进取、招纳之本。上将还临安,命杨存中宣抚江、淮、荆、襄,安节言:“存中顷以权太盛,人言籍籍,方解军政,复授兹职,非所以全之。”又言:“方今正当大明赏罚,乃首用刘宝、王权刻剥庸懦之人,何以激劝将士。”上皆纳之。杨存中议省江、淮州县,安节言:“庐之合肥,和之濡须,皆昔人控扼孔道。魏明帝云:‘先帝东置合肥,南守襄阳,西固祁山,贼来辄破于三城之下’。孙权筑濡须坞,魏军累攻不克,守将如甘宁等,常以寡制众。盖形势之地,攻守百倍,岂有昔人得之成功,今日有之而反弃之耶?且濡须、巢湖之水,上接店步,下接江口,可通漕舟,乞择将经理。”存中议遂格。孝宗嗣位,给廷臣笔札陈当世事,安节请:“严内降之科,凡内侍省、御药院、内东门司冗费,一切罢去。堂除省归吏部,长官听辟僚属,以清中书之务。文武荫补,各有定制,毋令易文资。臣僚致仕遗表恩泽,不宜奏异姓,使得高赀为市。”上尝对大臣称其诚实。一日,因奏事面劳之曰:“近不见缴驳,有所见,但缴驳,朕无不听。”龙大渊、曾觌以潜邸旧恩,大渊除枢密都承旨,觌带御器械,谏议大夫刘度仍累疏论之。隆兴改元,大渊、觌并除知阁门事,宰相知安节必以为言,使人讽之曰:“若书行,即坐政府矣。”安节拒不纳,封还录黄。时台谏相继论列,奏入不出,上意未回,安节与给事中周必大奏:“陛下即位,台谏有所弹劾,虽两府大将,欲罢则罢,欲贬则贬,独于二臣乃为迁就讳避。臣等若奉明诏,则臣等负中外之谤;大臣若不开陈,则大臣负中外之责;陛下若不俯从,则中外纷纷未止也。”上怒,安节即自劾乞窜,上意解,命遂寝。潜邸旧人李珂擢编修官,安节又奏罢之,上谕之曰“朕知卿孤立无党。”张浚闻之,语人曰:“金给事真金石人也。”拜兵部侍郎。金将仆散忠义遗三省、枢密院书,论和议,乃画定四事,诏群臣议。安节谓:“世称侄国,国号不加‘大’字及用‘再拜’二字,皆不可从。海、泗、唐、邓为淮、襄屏蔽,不可与。必不得已,宁少增岁币。钦宗梓宫当迎奉。陵寝地必不肯归我,宜每因遣使恭谒。但讲好之后,当益选将厉兵,以为后图。”已而请祠,得请。中书舍人胡铨缴奏,谓:“安节太上之旧人,而陛下之老成也。汉张苍、唐张柬之、国朝富弼文彦博皆年八旬尚不听其去,安节膂力未愆,有忧国心,岂宜从其引去。”上遂留之。逾年,权吏部尚书兼侍读。自是力请谢事,诏以敷文阁学士致仕。陛辞,上曰:“卿且暂归,旦夕召卿矣。”去之日,缙绅相与叹羡,以为中兴以来全名高

节,鲜有其比。乾道六年卒,年七十七。遗表闻,赠通奉大夫,累赠开府仪同三司、少保。安节至孝,居丧有礼。与兄相友爱,田业悉推与之,又以恩奏其孤子与。初筮仕,未尝求荐于人,及贵,有举荐不令人知。其除司农丞,或语之曰:“公是命,张侍郎致远为中司时所荐,盍往谢之?”安节曰:“彼为朝廷荐人,岂私我耶!”竟不往。荐晁公武、龚茂良可台谏,皆称职,二人弗知也。与秦桧忤,不出者十八年,及再起,论事终不屈,人以此服之。有文集三十卷、《奏议表疏》、《周易解》。王刚中,字时亨,饶州乐平人。刚中博览强记。绍兴十五年,进士第二人。任某州推官,改左宣义郎。故事当召试,秦桧怒其不诣己,授洪州教授。桧死,召见,擢秘书省校书郎,迁著作佐郎。孝宗为普安郡王,刚中兼王府教授,每侍讲,极陈古今治乱之故,君子小人忠佞之辨。迁中书舍人,言:“御敌今日先务,敌强则犯边,弱则请盟。今勿计

敌人之强弱,必先自治,择将帅,搜战士,实边储,备器械,国势富强,将良士勇,请盟则为汉文帝,犯边则为唐太宗。”上韪其言。会西蜀谋帅,上曰:“无以逾王刚中矣。”以龙图阁待制知成都府、制置四川。御便殿,临遣锡金带、象笏。进敷文阁直学士。(摘录)

二月壬戌朔,用史浩策,以布衣李信为兵部员外郎,赍蜡书间道往中原,招豪杰之据有州郡者,许以封王世袭。安庆军节度使士篯乞减奉赐之半,以助军用。自是,诸宗室有请,悉从之。戊辰,宰执陈康伯等乞再减奉,止存旧格之半,许之。己卯,振两淮流民及山东归正忠义军。癸未,黄祖舜罢。庚寅,逐秦桧党人,仍禁辄至行在。

三月壬辰朔,金左副元帅纥石烈志宁以书取侵地。癸巳,以张焘为参知政事,御史中丞辛次膺同知枢密院事,叶义问落端明殿学士、饶州居住。丙申,雨雹。丁酉,诏户部置局,议节浮费。己亥,杨存中等乞减半奉如宰执例,许之。庚子,以龙大渊知阁门事,曾觌同知阁门事。壬寅,陈康伯上钦宗陵名曰永献。乙巳,诏求遗逸。丁未,诏修《太上皇帝圣政》。罢龙大渊,别与差遣。曾觌复带御器械。召张浚。己酉,张焘罢。立选人减举主法。甲寅,复龙大渊知閤门事。曾觌同阁门事,给事中、中书舍人留黄不行。乙卯,诏饬郡县吏。庚申,以久雨,命有司振灾伤,察刑禁。

夏四月乙丑,定选人改官岁额。戊辰,张浚入见,议出师渡淮,三省、枢密院不预闻。壬申,赐礼部进士木待问以下五百三十八人及第、出身。乙亥,王之望罢。壬午,诏户部、台谏议节浮费。癸未,诏以白金二十五万两给江、淮都督府军费。戊子,张浚命邵宏渊帅师次盱眙。己丑,又命李显忠帅师次定远。是月,金人拔环州,守臣强霓及其弟震死之。

五月壬辰,申严铺翠销金及神祠僣拟之禁。丁酉,李显忠复灵壁县。邵宏渊次虹县,金人拒之。戊戌,显忠东趋虹县。庚子,复虹县,金知泗州蒲察徒穆及同知泗州大周仁降。辛丑,命左右史日更立前殿。壬寅,张浚渡江视师。癸卯,金右翼军都统萧琦降于李显忠。甲辰,显忠及宏渊败金人于宿州。乙己,史浩罢。追复司马康右谏议大夫。丙午,复宿州,戮金兵数千人。建康前军统领官王珙巷战,死之。丁未,以辛次膺为参知政事,翰林学士承旨洪遵同知枢密院事。督诸路开营田。辛亥,诣德寿宫贺天申节。金纥石烈志宁自睢阳引兵至宿州,李显忠击却之。壬子,钦宗大祥,帝服衰服诣几筵,易祥服行祥祭礼。显忠与金人战于宿州,邵宏渊不援,显忠失利。是夜,建康中军统制周宏及邵宏渊之子世雄、殿前司统制官左士渊逃归。癸丑,进李显忠开府仪同三司、淮南京畿京东河北招讨使,邵宏渊检校少保、宁远军节度使、招讨副使。金人攻宿州城,显忠大败之。殿前司统制官张训通等七人、统领官十二人,以二将不叶而遁。甲寅,李显忠、邵宏渊军大溃于符离。乙卯,下诏亲征。丙辰,召汪澈。以张浚兼都督荆、襄军马。李显忠、邵宏渊至濠州。张浚以刘宝为镇江诸军都统制。丁巳,以蒲察徒穆、大周仁、萧琦并为节度使,徒穆大同军、周仁彰国军、琦威塞军。遣御前忠勇军赴都督府。是月,成都地震三。

六月庚申朔,日有食之。遣内侍趣上淮东将士功赏。癸亥,汪澈罢。张浚乞致仕,且请通好,皆不许。丁卯,以观文殿大学士汤思退为醴泉观使兼侍读。戊辰,召虞允文。以兵部侍郎周葵为参知政事。汪澈落资政殿学士、台州居住。庚午,张浚自盱眙还扬州。辛未,李显忠罢军职。壬申,以太傅、同安郡王杨存中为御营使、节制殿前司军马。癸酉,下诏罪己。张浚降授特进,仍前枢密使、江淮东西路宣抚使,官属各夺二官。邵宏渊降武义大夫,职仍旧。诏杨存中先诣建康措置营砦,检视沿江守备。戊寅,诏展巡幸之期。辛次膺罢。己卯,李显忠责授清远军节度副使、筠州安置。辛巳,命浙西副都总管李宝兼御营统制官、措置浙西海道。甲申,右谏议大夫王大宝入封,论移跸。以敷文阁学士虞允文为兵部尚书兼湖北、京西宣谕使。戊子,放宫人三十人。以萧琦为检校少保、河北招抚使。

秋七月庚寅朔,以虞允文为湖北、京西制置使。癸巳,以汤思退为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李显忠再责授果州团练副使、潭州安置。乙未,诏宿州弃军将佐夺官、贬窜有差。丙申,太白昼见,经天。罢江、淮宣抚司便宜行事。乙巳,以旱蝗、星变,诏侍从、台谏、两省官条上时政阙失。丁未,诏征李显忠侵欺官钱金银,免籍其家。乙卯,裁减省、部、寺、监官吏。戊午,给还岳飞田宅。

八月丙寅,张浚复都督江、淮军马。庚午,以刘宝兼淮东招抚使。丙子,以飞蝗、风水为灾,避殿减膳。罢借诸路职田之令。戊寅,金纥石烈志宁又以书求海、泗、唐、邓四州地及岁币。癸未,复以龙大渊知阁门事,曾觌同知阁门事。丙戌,遣淮西安抚司干办公事卢仲贤等赍书至金帅府,戒勿许四州,差减岁币。仍命诸将毋遣兵人出境。

九月己酉,杨存中罢。

冬十月戊午朔,大臣奏金帅书言四事,帝曰:"四州地、岁币可与,名分、归正人不可从。"辛酉,御殿复膳。己巳,遣护圣军戍江南。丙子,诏庆上皇后教旨改称圣旨。立贤妃夏氏为皇后。丁丑,地震。辛巳,升洪州为隆兴府。诏:"江、淮军马调发应援,从都督府取旨,余事悉以闻。"十一月己丑,卢仲贤自宿州以金都元帅仆散忠义遗三省、枢密院书来。庚子,遣王子望等为金国通问使。辛丑,诏侍从、台谏于后省集议讲和、遣使、礼数、土贡四事,仍各荐可备小使者。丙午,卢仲贤擅许四州,下大理寺,夺三官。召张浚。癸丑,以胡昉、杨由义为使金通问国信所审议官。

十二月己未,陈康伯罢。乙丑,张浚入见。丁丑,以汤思退为尚书左仆射,张浚为右仆射,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浚仍都督江、淮东西路军马。壬午,西南方有白气。是岁,以两浙大水、旱蝗,江东大水,悉蠲其租。

二年春正月辛卯,诏增德寿宫车辇仪卫。壬辰,御文德殿,册皇后。癸巳,修三省法。乙未,及皇后朝德寿宫。丙申,命虞允文调兵讨广西诸盗。庚子,罢诸州招军。丙午,金仆散忠义复以书来。庚戌,申严卿监、郎官更出迭入之制。壬子,振归正人。甲寅,白气亘天。是月,福建诸州地震。

二月辛未,蠲秀州贫民逋租。壬申,容州妖贼李云作乱。癸酉,复王权武义大夫,命权广西路都钤辖,专一措置盗贼。丙子,诏饬将帅减文武官及百司吏郊赐之半。罢两浙、福建、江西、湖南、夔州路参议官。丁丑,雨雹及雪。获李云,其党悉平。乙酉,胡昉自宿州还。初,金帅以昉等不许四郡,械系之,昉等不屈,金主命归之。

三月丙戌朔,诏张浚视师于淮。又诏王之望等以币还。丁亥,诏荆襄、川陕帅臣严边备,毋先事妄举。卢仲贤除名,械送郴州编管。壬寅。诏知光州皇甫倜毋招纳归正人。丙午,王宣等降。诏三衙戍兵归司,建康、镇江大军更番归砦。庚戌,芝生德寿宫。以户部侍郎钱端礼为淮东宣谕使,吏部侍郎王之望为淮西宣谕使。诏抚谕两淮军民。壬子,以广西贼平,诏减高、藤、雷、容四州杂犯死罪囚,释杖以下,蠲夏秋税赋。以忠勇军隶步军司,神劲右军隶镇江都统司。癸丑,以王彦为建康诸军都统制兼淮西招抚使。

夏四月庚申,召张浚还朝。甲子,以李显忠侵欺官钱给还诸军。丁卯,以建康归正人为忠毅军,镇江为忠顺军,命萧琦、萧鹧巴分领之。戊辰,罢江、淮都督府。高丽入贡。丁丑,张浚罢。癸未,言者论宰相、执政徇欺之弊,命书寘政事堂。

五月壬辰,复置环卫官。丙申,诏吴璘毋招纳归正人。辛丑,诏刘宝量度泗州轻重取舍事宜以闻。江西总管邵宏渊责授靖州团练副使、南安军安置,仍征其盗用库钱。乙巳,率群臣诣德寿宫贺天申节,始用乐。丁未,蝗。诏内外赃私不法官吏,尚书省置籍检勘。庚戌,罢招神劲效用军。辛亥,鬻两淮所招户马。

六月甲寅朔,日有食之。辛酉,以*雨,诏州县理滞囚。戊辰,太白昼见。壬申,命虞允文弃唐、邓,允文不奉诏。丁丑,振江东、两淮被水贫民。

秋七月乙酉,召虞允文。以户部尚书韩仲通为湖北、京西制置使。丁亥,洪遵罢。己丑,以周葵兼权知枢密院事。遣主管马军司公事张守忠以兵诣淮西,措置边备。庚子,太白经天。诏内外文武官年七十不请致仕者,遇郊毋得荫补。乙巳。命海、泗州彻戍。丁未,雨雹。戊申,蠲淮东内库坊场钱一年。庚戌,洪遵落端明殿学士。癸丑,以江东、浙西大水,诏侍从、台谏、卿监、郎官、馆职陈阙失及当今急务。是月,罢内侍押班梁珂为在外宫观。移广西提刑司于容州。

王之望字瞻叔,襄阳谷城人,后来移居台州。父亲王纲,中元符年间进士第,官至徽州通判而去世。王之望当初因荫补得官,绍兴八年(1138),中进士第。任处州教授,入朝任太学录,升为博士。过了很长时间,出朝知荆门军,提举湖南茶盐,改任潼川府路转运判官,不久又改任成都府路计度转运副使。提举四川茶马。

朝廷中有大臣推荐王之望的才能,诏令他到朝廷,任太府少卿,总管四川财赋。金朝毁弃盟约,军事文书接连不断,各种调度层出不穷,王之望从容处理事无遗漏,搜刮贸易券契没有交纳税赋的,搜查抉摘隐瞒逃匿,得到四百六十八万缗钱,众人都怨恨他。后升任太府卿。

孝宗即位以后,任户部侍郎,充任川、陕宣谕使。早先,金将合喜侵犯凤州的黄牛堡,吴瞒将敌人击退,于是收复秦州,并接连收复商、陕、原、环等十七州。金军由于吴王精兵都在德顺,全力进攻他。当时陈康伯主持朝政,正在议论撤罢德顺戍兵,虞允文是宣谕使,极力争论不服从,孝宗亲自写信命令吴王退兵。王之望代替虞允文任宣谕使,赞同吴王下令众将放弃德顺,仓促撤退。金军乘机在后追击,致使吴王军正规部队三万人,回来的仅有三千人,将校军官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全军痛哭,声震原野,孝宗听说深感后悔。

隆兴初年,右谏议大夫王大宝上疏弹劾王之望罪行,降任集英殿修撰、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不久,权任户部侍郎、江淮都督府参赞军事。王之望很不愿意同金交战,请求入朝,因而上奏“:皇帝论兵与臣下不同,不过奉承天意罢了。臣私下观察天意,南北分离的局面已经形成,不能轻易互相兼并,我不可渡过淮河北进,就像敌军不能越过长江南下一样。应将进攻的力量转而自守,自守既然稳固,然后随机制变,择利以应付它。”孝宗下旨留他在朝中,不久兼直学士院。

汤思退力主休兵,奏请任命王之望为吏部侍郎、通问使。接着又议定先派一名官位低下的使节前去观察敌情,召还王之望。王之望首先上报边境守备不足依赖,孝宗急忙撤罢都督府,任命王之望为淮西宣谕使,刚刚任命,又擢升他为右谏议大夫。王之望于是上章极力论述朝廷大臣各执一辞以为自身考虑,乞求明令在朝大臣,在议论之际应公正无偏。当时汤思退力主和议,张浚力主恢复中原。王之望的议论看上去好像不错,实际上是暗中偏向汤思退。

不久到长江沿线视察军队。金军再次侵犯边境,于是献上和、战两策,并且报告安排守御防备情况,疏章没有到达,朝廷任命他为参知政事。王之望入朝后,接着兼任同知枢密院事。金兵交相而来,濠、楚州守将有的弃城而逃,孝宗命令汤思退前去监督江、淮地区军队;汤思退没去,又令王之望前去督促巡视,权同都督。王之望极力推辞不去。恰逢太学众位学生上书论事,孝宗大怒,打算处治,王之望解救了他们。于是以参知政事的身份到江淮地区慰问军队。

王之望早先曾送信给敌军将领。到这时,王扌卞出使敌军,割让商、秦土地,答应归还被俘的敌军,双方世代约为叔侄之国。金皆答应,讲和解兵而去。孝宗听说金国退兵,下令都督府选择有利时机出击,王之望下令众将不得随便前进。朝廷催促行动,王之望说:“王扌卞既然回来,不能因贪图小利,而损害和好大计。”言官弹劾罢免为端明殿学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居住天台。乾道元年(1165),起复任知福州、福建路安抚使。逮捕海上贼寇王大老,捷报传来,转任资政殿大学士,移知温州,不久又被罢免。乾道六年(1170)冬天,去世。

王之望有文艺才能,秦桧当政时,没有同秦桧同流合污,有人说他有操守。绍兴末年,极力附和同金讲和,与汤思退互为表里,专门以割让土地给敌人为得计,但土地被割让而敌人气势更加嚣张,王之望终于因此而被废黜。

王庶字子尚,庆阳人。崇宁五年(1106),中进士及第,改变官秩,知泾州保定县。因种师道推荐,通判怀德军。辽朝被金军攻破,以归还燕京地区到宋求援,诏令种师道前去接收。王庶对种师道说“:国家与辽朝百年和好,今天坐视它败亡不加救援,反而贪图得到土地,这岂不是引发金朝的祸患吗?”种师道不听。宣和七年(1125),金军果然入寇。太宰李邦彦连夜召见王庶询问对策,王庶说:“过去的名将没有人超过种师道,他被敌军敬畏佩服,应该将西部的兵力交给他,让他前来救援。”李邦彦将他的话转达给蔡攸,蔡攸不以为然。任命王庶为陕西转运判官兼制置解盐事。战事更加棘手,钦宗想逃到襄阳、邓州,先任命席益为京西安抚使,席益请求让王庶为自己的副手。高宗即位,任命王庶直龙图阁、延路经略使兼知延安府。多次建立战功,进为集英殿修撰、龙图阁待制,负责指挥陕西六路军马。

早先,河东经制使王王燮逃归之后,东京留守宗泽承制任命王庶暂充陕西制置使。恰逢宣谕使谢亮入关,王庶送信给他说“:西夏为害小又和缓,金军为患大又急迫,秋天必大举入侵,何不杖节率兵举起义旗,驱逐敌人渡过黄河,再慢慢图谋恢复失地。”谢亮没有听从。金军大举入侵,王庶调动军队自沿河至冯翊,占据险隘守御。金军先已乘黄河结冰渡河进犯晋宁,侵犯丹州。又渡过清水河,攻破潼关,秦、陇地都受到震动。王庶传告各路,约定日期讨伐敌人。泾原路统制曲端很不愿意隶属王庶,以没有接到朝廷命令为借口推辞;过了数天,委任王庶官职的文告来到,曲端又不接受。金朝知道曲端同王庶不和,集中兵力进攻延。王庶在坊州听到消息,连夜奔赴延以阻遇敌军冲击。金军用诈谋攻陷丹州,丹州界于、延之间,王庶于是自己担当防卫延安路的任务。当时曲端统率了全部泾原路的劲兵。王庶多次督促他进兵,曲端最终没有行动,于是延安失守。这些记载在《曲端传》中。

当初,王庶听说延安被围告急,亲自收罗失散的士兵前往增援。观察使王王燮也率所部从兴元出发。王庶到甘泉时延安已失守,既已没有去处,于是把军队交给王王燮,而自率百骑奔驰到襄乐慰问军队,希望倚靠曲端作为辅助。王庶来到,曲端下令每座城门减少他的一半随从,等到帐下,仅剩下数骑。曲端厉声追问王庶延安失守的情况,并且说:“节制只知道爱惜己身,而不知为皇上爱惜城池吗?”王庶说:“我多次下令你不服从,是谁爱惜自身?”曲端大怒,计划就在军中诛杀王庶而吞并他的部队,于是连夜到宁州,会见谢亮说:“延安,是五路咽喉之地,今天既然已经失守。《春秋》记载大夫出兵在外可以擅专,请诛杀王庶。”谢亮说“:他肩负朝廷使命,今以臣下而在外擅杀大臣,是骄横跋扈,你要干就自己一人干。”曲端沮丧而归,夺取王庶节制使印,又拘留他的官属。恰逢诏令王庶守卫京兆,王庶先以失败自做检讨被罢免。母亲去世。

这时张浚从富平失败归来,才想起王庶和曲端的见解可以采用,于是一并召见他们。王庶距离近先到,极力陈述安抚秦陇保卫四川的计策,劝说张浚收集熙河、秦凤的兵力,扼守关、陇以便以后图谋。张浚没有采纳。请求服完丧期,张浚不许,授予他任参议官。张浚考虑到曲端和王庶必然互不相容,曲端没到,只恢复他的官职,移到恭州。王庶因而对张浚说“:曲端有反叛之心。”张浚也害怕曲端得到士卒拥护,开始有了杀曲端的念头。这些记载在《曲端传》中。

绍兴五年(1135),丧期未满起任知兴元府、利夔路制置使。王庶由于士卒寡少,登记兴、洋各地和三泉县强壮居民,两丁取一,三丁取二,号称“义士”,每天在县里训练,每月到州里训练,对他们给予优厚的待遇,不到半年,有兵达到数万人。张浚报告给朝廷,升徽猷阁直学士。有人对张浚进谗言,张浚将王庶移知成都,又改任嘉州。绍兴六年,张浚弹劾王庶为人轻率险诈,被落职任宫观官。不久,被起用知遂宁。

绍兴六年(1136),任湖北安抚使、知鄂州。到朝廷,高宗在宴中接见他,王庶说“:陛下要保守江南,那就没有什么事;如果说要继承恢复大业,就应该在荆州立都。荆州左边是吴右边是四川,尽得南海之利,前临江、汉,出三川,渡大河,以图谋中原,这是曹操畏惧关羽的根源所在。”高宗对他十分惊异。复任显谟阁待制、知荆南府、湖北经略安抚使,又复任直学士。

绍兴七年(1137)十月,以兵部侍郎职务召回王庶。次年春,入朝策对,高宗说“:召你回朝时,张浚已离开朝廷,赵鼎还没有入朝,这是我亲自拔擢,没有旁人在左右帮助你。”王庶叩头拜谢。因而上奏“:恢复之功十年没能建立,其原因在于偏听,在于欲速不达,在于轻视爵赏,在于是非正邪混杂。如果真能赏功罚过,谁敢不服从听命?过去汉光武帝刘秀以武力夺取天下,不以不急之事夺去其费用,不了解军事的人不能让他谈论军事。”又口陈手画秦、蜀地区地形的利害得失。高宗大喜,当天升他为兵部尚书。过了一个月,拜任枢密副使。

言者请求派重臣行视边境,于是命令王庶安排江、淮边防事务。京、湖宣抚使岳飞听说王庶巡视边防,送信给他说:“今年如不出师,我当交还兵权请求赋闲。”王庶鼓励他。王庶回朝,论述金朝机变诡诈,自毁海上之盟约定,并转达了岳飞交还兵权等语。当这时,秦桧再次担任丞相,专门以同金讲和为务。金朝使者乌陵思谋来到宋朝,诏令催促王庶回来。王庶极力抵制和议,请求诛杀金朝使者,言辞十分恳切。金朝又派张通古来答应交还失地,归还棺椁,交归太后。王庶说:“同金讲和的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共上七次奏章请求免去自己官职,于是朝廷任命他以资政殿学士的身份出知潭州。

御史中丞勾龙如渊弹劾王庶本是赵鼎推荐,欺骗君主蒙蔽皇上。王庶被罢免回朝,至九江,又被命夺去职务,迁徙居处。绍兴十三年(1143),御史胡汝明弹劾王庶讥议朝政,贬为向德军节度副使,安置到道州。到达贬所时去世。孝宗追思王庶言论,追复他的官职,谥号“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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