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男士香水什么牌子好

买男士香水什么牌子好,第1张

导语READ男士香水行业市场品牌众多,产品质量参差不齐,消费者在选购时总会面临选择难题,不知道该买什么品牌好。男士香水到底该如何选购?男士香水什么牌子好?什么更值得买呢?通过由CNPP提供的品牌数据支持,小编精心整理得出值得买的男士香水品牌,同时提供相关的男士香水选购技巧,供你参考,助你挑选到称心如意的男士香水品牌产品。男士香水什么牌子好?男士香水品牌推荐行业推荐品牌CHANEL香奈儿始于1910年,法国著名奢侈品品牌。由服装起家,发展至涵盖高级定制服、时装、包包、香水、彩妆、护肤品、腕表及高级珠宝等领域。香奈儿一直保持着高雅、简洁、精美的风格,而双C标志、菱形格纹、山茶花是Chanel的三大标志。BVLGARI宝格丽宝格丽始于1884年意大利,世界知名高级珠宝品牌,以大胆的设计和独特的风格而著称,2011年成为法国路威酩轩集团-LVMH旗下品牌。其业务涉及珠宝、腕表、皮具、配饰、香水、酒店及度假村等领域。宝格丽注重细节,追求高贵与卓越品质,创造出经典的优雅之美,其中Bzero1系列珠宝是代表系列。Dior迪奥迪奥始创于1947年法国巴黎,是享誉全球的奢侈品品牌,隶属LVMH路易威登集团旗下。迪奥品牌设计始终保持高贵优雅的风格品位,演绎出时尚魅惑,自信活力,旗下产品涉足高级定制时装、香氛、彩妆、护肤品、高级珠宝、腕表等领域。HERMES爱马仕HERMES创立于1837年法国,世界知名奢侈品品牌。以精湛的手工技艺传承法式优雅,拥有皮具、丝织品及纺织品、成衣、珠宝、鞋履及美妆等十六大产品系列。爱马仕忠于传统手工艺并不断创新,致力于打造匠心之物,其KELLY包、BIRKIN包、丝巾等产品享誉国际。CalvinKleinCalvinKlein始创于1968年美国,是全球知名奢侈品品牌,主张大胆、前卫的理念及诱人的极简美学,旗下共有高级成衣、牛仔时装、内衣、时尚运动四大品类产品,此外还经营香水、腕表珠宝、眼镜、睡衣、泳衣、袜子、鞋子、家饰用品等第三方产品。如今,CalvinKlein公司旗下的香水将归属于科蒂公司所有。GIORGIOARMANIARMANIBEAUTY是隶属于欧莱雅集团的高档化妆品品牌,品牌始于1975年意大利,1989年授权欧莱雅在时尚界推广其彩妆及护肤系列产品,由全球领先的化妆品集团欧莱雅运营ARMANI美妆。作为国际知名的彩妆品牌,香水和底妆是经典传世之作。更多男士香水品牌推荐>>男士香水在哪买比较好男士香水品牌店铺买什么宝格丽香氛旗舰店宝格丽香氛旗舰店在线销售品牌的男士香水、女士香水、香水等产品,宝格丽香氛旗舰店网店所售商品款式种类多样化、不断优化品类,贴合大众关注度:863DIOR迪奥官方旗舰店DIOR迪奥官方旗舰店在线销售品牌的彩妆、香水、护肤品等产品,DIOR迪奥官方旗舰店网店所售商品款式种类多样化、不断优化品类,贴关注度:11032HERMES爱马仕自营旗舰店HERMES爱马仕自营旗舰店主要销售品牌的男士香水、女士香水、香水等产品,店铺致力于为消费者提供品质的商品、满意的服务,用真诚和关注度:1458CK香氛自营旗舰店CK香氛自营旗舰店主要销售中性香水、女士香水、男士香水等产品,产品香型丰富,满足消费者不同的香味喜好和需求。其中,卡尔文克雷恩人关注度:2702GIORGIOARMANI阿玛尼美妆旗舰店GIORGIOARMANI阿玛尼美妆官方旗舰店,官方直售,在线销售唇妆、粉妆、香水、护肤品等产品,品类齐全,满足众多爱美时尚女关注度:5037博柏利美妆官方旗舰店博柏利美妆官方旗舰店在线销售品牌的香水、唇妆、底妆、眼妆等产品,博柏利美妆官方旗舰店网店所售商品款式种类多样化、不断优化品类,贴关注度:1087男士香水选购技巧男士香水选购注意事项男士香水用法,男士用香禁忌

1、抽烟的男人最好不要用香水,那混合了烟味后的怪香,会把周围的人全部赶跑。

2、男人用香切忌太浓、太多,那种在你身边经过时刮起一阵香风的男人会让人恶心。

3、女人用男人的香水叫有个性,但男人若用了女人的香水则会被人怀疑他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尤其是那种甜甜的香型,最不适合用于男人。

4、搽香水的男人一定不能光着脚穿凉鞋,否则会如同穿西装的人穿球鞋一样让人无法习惯。

5、用香水的男人切忌用太多的发油或香喷喷的发胶、摩丝,否则身上的香水味道和头上的发油味道混在一起,“俗气”难挡。

6、满面灰尘的男人最好不要“补香”,还是保持“原味”好一些,如果一个香气扑鼻的满身尘土的男人出现在你面前,恐怕你会禁不住要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鼻子。

男士香水和女士香水的区别

1、从香型来说:男士香水一般是草木的香型,通常有比较重的麝香味,香调干练,清爽。女士香水以花香居多,通常味道比较清甜。

2、从香水瓶看:男士香水的香水瓶多半是简洁有棱角的,女士香水瓶多半是曲线的。

3、从颜色来说:男士香水瓶的颜色以灰白黑,蓝,为主,橙色也有;女士香水瓶色彩丰富,有浅褐色,粉色,红色,等等。

4、从包装来说:女士香水包装比较讲究,很精美,而男性香水风格比较粗犷,包装比较轻,有棱有角。

5、区分还是要看感觉,闻得多了自然就能区分,而且,现在的中性香水越来越多,香味的感觉如果很暧昧不清的话就基本上男女都可以用。但是一般来说,女人可以用男士香水,男人却忌用女士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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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son02第二季charpter08①

车从南京西路上开出来已经半个小时了。街道两边的风景,也从L、HERMES的橱窗展示,变成了眼下灰尘扑扑的小高层居民楼。八月热辣辣的阳光从挡风玻璃上迎面朝我撞过来,视线里一直都是这样仿佛曝光过度的照片般的视觉效果。顾里家里那辆价值百万的宝马Li,此刻正被一个刚刚拿了驾照3个月的新手司机驾驶着。对,那个司机就是我。我身边坐着已经拿了驾照两年的顾里。她此刻戴着一个巨大的墨镜,她那巴掌小脸,有三分之二都被墨镜遮住了,剩下一张涂着anna sui夏日杏花果冻唇彩的嘴,和她那尖尖的小巧下巴。她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事实上,我不是因为脑子在放空,而是因为此刻我的脑海里,正在一秒接一秒地上演各种回忆的画面,仿佛**院里连绵不断的黑色胶片一样持续转动着,光线从我的眼睛里投出去,在我面前的挡风玻璃之外,形成**般的画面。

这样无言的沉默再加上车里肆意开足--足够把膝盖的风湿冻得发痛的冷气,一切都显出一种悲伤的调子来。除了车里的背影音乐不太搭调。高级的车载音响此刻正播放着顾里ipod里的Lady gaga的新舞曲。这个永远裤子并且经常把自己打扮成米老鼠的疯女人,最近是顾里的新宠。前段时间,Lady gaga的一次现场表演上,她的胸罩里突然开始喷火,她整个人仰面朝天,然后双胸喷火的画面让我在沙发上目瞪口呆,而身边的顾里,则彻底地被这个画面迷住了,当年顾里就是被麦当娜的那两个锥子般的胸罩吸引了,而今天,她又被一个胸罩里可以喷火的女人降服了。

我觉得她对胸部有一种迷恋。这也是我认为,她能够一直和唐宛如相安无事这么多年的原因。因为唐宛如对胸部,也非常地迷恋,因为那应该是她能够证明自己还是个女人的最强有力的证据。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静安区公安局。12天之前,南湘被一把明晃晃的银色手铐给带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而12天之后,我和顾里彼此沉默地开车,去接她从拘留所里出来。在这两个星期里,顾里倒腾出了所有她能够利用的关系和人脉,企图把南湘从里面捞出来。然而,毕竟不是像街头斗殴一样简单的事情。

Neil的爸爸出了很大的力,当然,对于开着黑色牌照车子的外交官来说,本来是不太方便参与进来的。但他看在顾里的面子上,还是明的暗的出了不少力。然而最终解决这个事情的人,却是顾里最最讨厌的人---席城,所以,这也让顾里感到格外的挫败和别扭。我转过头悄悄看了她一眼,她依然是一个不发一言的时尚的瞎子。我刚准备叹一口气,一个小男孩儿拿着一个冰激凌甜筒突然冲到挡风玻璃前面,我死命地一脚刹车,我胸口猛地撞在方向盘上,痛得我眼冒金星,同时身边传来顾里的尖锐骂声。她二话没说,下车,从前面绕过来,拉开我的车门,粗暴地把我拽下来,伸手拉开后座的车门把我塞了进去,然后她自己坐到了司机的位置。

坐进去之前,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那个小男儿一眼。本来小男孩儿还没什么反应,这一眼看完了之后,哇地开始啕大哭,可见顾里那两只眼睛里,是一派多么杀气腾腾生机勃勃的景象。

我窝在车子宽敞的总裁后座里,从刚刚的惊魂里缓过来。而顾里已经把车开得嗖嗖地飞驰了起来,感觉像要起飞的样子。十二天之前,顾里也是这样,把车子开出了飞机的速度,心急如焚地往局赶。我们两个赶到局,在那儿等了五个小时,我们才见到了南湘。她戴着手铐从拘留间里走出来见我们的时侯,右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

终于,南湘隐瞒了我们足足三年多的秘密,彻底摊开来,暴露在了八月惨烈的日光之下。三年来,她一直背着我们,毒,,但吸毒的人不是她,是她妈。存下来供南湘念书的钱被迅速消耗干净了,家里能的东西也都光了。 “你啊!你没脑子么你!”顾里看着坐在墨绿色长凳对面的南湘,脸色发白地低声呵斥她,十根贴满碎钻的水晶指甲把她那条光滑的CHANEL绸缎裙子抓得都皱起来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么” 南湘的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膀上,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不下十次我都抓在手里了,三个码都按了,可是还是下不了狠心拨出去,因为跪在你面前拉着你的裤子说&uot;我错了,我错了&uot; 的人是你的亲妈,你怎么办 清醒的时候,她哭成个泪人,抓着我的手,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地和我说她对不起我,她不是人但是一旦毒隐上来,她又口吐白沫地躺在地上,打滚,摔东西,求我给她&uot;药&uot; ,不给就骂我,还对我说&uot;你长得那么漂亮,你去,去当,肯定有钱!&uot;顾里,要是你换了我,这几年你早就疯了”

我和顾里坐在她的对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脸一半仿佛是初秋的月亮一样苍白,另一半红肿着,像滴血的苹果这么些年来,这张面孔之下隐藏的秘密,我和顾里竟然没有一丝察觉我们都觉得南湘和我们一样,生活在幸福的崭新时代,徜徉在美好的大学校园,当我在抱怨着恋爱的争吵,或者顾里把她新的用了两个星期的丢到抽屉里再也不用了的时候,南湘在想些什么呢

顾里没有说话,我坐在凳子上哗啦啦地流泪,像一个没有关紧的水龙头。

车子开到了局门口,顾里和我下车朝里面走,走到拘留所大门口去接南湘出来。铁门拉开的时候,我听着那哗啦啦的声音,眼泪一瞬间又涌了上来,顾里及时地拿她的水晶指甲在我腰上一掐,我的眼泪又收了回去。我们都把温暖的笑容挂在脸上,一左一右地拉着南湘的手,朝外面走。

“我能和席城说几句话么”南湘回过头,看着带我们过来的那个,“就是后来代替我关进来的那个男的。”

顾里唰地一声甩开南湘的手,径直朝她的宝马车走了过去,“我车上等你们。”

半眯着他深邃的眼睛,眼神里是一种在这个社会里磨砺了多年之后圆润却犀利的光:“他能不能帮你把罪替掉,这个还很难说。所以,你就别节外生枝了。我是你,我走出了这个大门,我就再也不会回头看。小姑娘,你的人生还很长,长得又标志,别把自己耽误了。”

回来的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我和南湘坐在后排,顾里在前面开车。她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以及出现在后视镜里的巨大墨镜。我看不到她的眼睛,看不到她的表情,看不到她的心。

而南湘斜斜地靠在座位上,额头轻轻顶着窗户的玻璃,窗外渐渐变成深红色的残阳透过窗户上贴着的U纸照进来,把她的脸包裹进一种带有悲怆色彩的昏黄里。她的头发又长又软,披在她的肩膀上,头发在夕阳的余辉里变得毛茸茸的。

我几次想要说些什么,企图打破这个尴尬的境界,喉咙里像是有虫子在爬,很痒,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我也只能转过头,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营营役役。而这个时候,顾里的响了起来。

她接起来,没说话,一直听,中途小声地“嗯,嗯”了几声,最后她说了句“好的我马上回”之后,就把车停在路边了。她打开车门下来,走到后车窗,我把窗户摇下来,她对我说:“林萧,你先开车送南湘回去。我要去一下处理一点事情,晚上回来,我们再聊。”说完,她看了看南湘,隔着墨镜,我也看不到她目光里的世界。南湘轻轻点头,“你先去,我们回去等你。”

顾里抬起手招了一辆计程车,她纤细而苗条的身影迅速地被**的车子带走,消失在这条马路上。她在讲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她话筒里面传出来的宫洺冰冷的声音。

我坐到司机的驾驶座上去,刚绑好安全带,南湘就从另外一边上来了。她冲我笑笑,眼睛里沉淀着一种疲惫,她湿漉漉的目光像是冬天里堆积在马路边被淋湿的梧桐树叶子,透着一种被抛弃的让人心酸的凄凉。这种凄凉也让她更美。真的,我一直以来就觉得南湘长得太美了,这样的美会毁了她的。总有一天。我一边开车,一边摸索着这台车的娱乐系统,找了半天,总算搞了个收音机出来。频道里正在放着**怀旧金曲,面前的马路上堵满了车,下班时间车流高峰期,所有的司机都不耐烦地一齐按着喇叭,上海像是无数汇聚在一起的嘈杂的河。车外的空气被阳光炙烤得一点就燃,但是车内却是一个小小的寒冷天地,而此刻迎面而来的泛滥着巨大光晕的落日余晖,像是温暖的棉被一样把我和南湘包裹在一起。我突然想起以前我和南湘一起看过的那部年的**《司机与女囚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滑稽的联想。南湘突然转过头来,冲我笑:“你记得我们大二那年一起窝在被子里看的那部**《司机与女囚犯》么”我转过头看着南湘,心里被这样闪电般的刺痛一击即中。我的身体和魂,都在这股巨大的洪水里,分崩瓦解了。我趴在方向盘上咧着嘴哭,胸口很痛,像扎着根木桩,快要喘不过气来。

在我哭的时候,南湘接了个,是卫海。他正在过来找她。南湘叫卫海到家门口碰面,而卫海不肯,里,我也能听见他结实的声音:“我不。我来找你。你让林萧把车停路边上,我马上就来。”卫海的声音里是不容抗拒的坚定,听起来就像是发脾气时候的崇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崇光来,他离开我的世界已经大半年了。也许是因为此刻漫天满地的夕阳余晖正放肆地涂抹着这个水泥森林,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气味,也许是因为我身体里的疲惫快要把我冲垮了,我渴望他充满力量的仿佛漆黑夜空里清亮星辰般的目光。照亮我。

我把车停在路边的白线里,熄了火,和南湘坐在车子里听。时间滴答滴答的化成雨滴,缓慢地飘洒向我们两个的身体,我们的头发,我们被晒得滚烫的眼睑,我们的指甲。我们被这场时间的大雨浇得湿透。

我趴在方向盘上,脑海里翻滚激荡着过去好几年的岁月,它们像是一条大河,从我眼前往东奔流。我无法留住它们,我只能用目光反复摩挲它们,我只能盯着翻腾的漩涡不松开眼,直到它们卷进深深的河底。

我看见我们窝在学校宿舍的小客厅里,那个时候顾里还不会花十几万去一个沙发,我们欢天喜地地从宜家拖出来白色的棉布沙发,喝着顾里带来的瑞典咖啡或者南湘煮的珍珠奶茶,我在地毯上教唐宛如做瑜伽,南湘在沙发的转角处眼角通红的看着各种伤感的小说,而顾里永远都仿佛是一枚精致的水晶花瓶一样,端坐在沙发的扶手边上,用她那张没有表情的假脸,哗啦啦地翻看着《当月时经》。

我看见那个时候的顾里,她非常愤怒得对着刚刚的济南路8口出恶言:“7万一个平方!等着被炸吧!”,她也盘算着究竟是一个L的包算了,还是咬咬牙豁出去一个HERMES。她把家里各种包装上印满了外国文字的饮料带到宿舍来,仿佛做实验般地鼓捣出各种东西,分给我们品尝。她那个时候虽然依然拜金、冷漠、刻薄,但是她身上依然有着仿佛新鲜植物般的辛辣气息。这让她显得真实。是我可以触摸的,让我敢靠近她,或者依赖她。

我和南湘经常在下雨的时候逃掉一整个上午的课,我挤在她的床上,把脸埋进她芳香的长头发里,听她用婉约而动人的声音,念那些文字清隽、断句怪异的日本作品。在窗外哗哗的雨声和空调的嗡嗡声里,我听她念完了一整本《金阁寺》。而《迟暮的雪》念到一半,我们就毕业了。

那个时候唐宛如依然是我们的宠物如如,她在食堂里面总是可以各种惊世骇俗的语句让我们恨不得与她隔离开来。但是她身上又有最原始的纯粹和单纯,仿佛上海这座被铜锈腐蚀了的城里,一枚永远发亮的温润宝石。我们活在她的快乐之上,我们也把快乐建立她的痛苦之上。

而现在,我独自载着刚刚从拘留所里放出来的南湘,把车停在喧闹嘈杂的路边上,顾里因为工作而放下我们两个独自离开了,至于唐宛如,我想到她心里就一阵刺痛。

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有人当当当地敲车窗。我抬起头,窗外是卫海的脸,一半沉浸在阴影里,一半被落日照红卫海上了车之后,就自动接过了司机的位置。我主动地坐到后排去。南湘坐在副驾驶。卫海开车比我稳很多,我半眯着眼睛斜靠在后座,像躺在巨大的游轮上一样。我看着卫海和南湘的背影,看着卫海沉默地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用力地抓紧南湘的手,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混合着悲伤和感动的情绪。在最开始知道南湘和卫海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这是一个笑话,而现在,我突然间觉得他们两个的背影那么动人。爱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伟大,爱情很简单,爱情就是连一秒钟都不想多等,我想立刻就能找到你。我突然想起以前催崇光专栏的时候,他在家里一边听着音乐喝着可乐,一边随手拿着黑色的碳素笔唰唰地在他的爱马仕笔记本上书写着漂亮的行楷。那一段话是:“你要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你的爱人,无论你此刻正被光芒环绕被掌声淹没,还是当时你正孤独地走在寒冷的街道上被大雨淋湿,无论是飘着小雪的清晨,还是被热浪炙烤的黄昏,他一定会穿越这个世界上汹涌着的人,他一一的走过他们,走向你。他一定会怀着满腔的热,和目光里沉甸甸的爱,走到你的身边,抓紧你。他会迫不及待地走到你的身边,如果他年轻,那他一定会像顽劣的孩童霸占着自己的玩具不肯与人分享般地拥抱你。如果他已经不再年轻,那他一定会像披荆斩棘归来的猎人,在你身旁燃起篝火,然后拥抱着你疲惫而放心地睡去。他一定会找到你。你要等。”

顾里回到《ME》的时候,从进门就感觉到了空气里一股无法形容的微妙感。她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作为刚刚上任的部主管,就突然被通知明天马上就要拍摄的一个平面的模特突然撩下摊子说不拍了,理由是价格太低。顾里回到办公室,蓝诀已经在间里等她了。她接过蓝诀递过来的咖啡,和一大叠文件,喝了一口,然后哗啦啦地翻阅着。顾里皱着眉头,“那模特在哪儿”“在楼下。”顾里把咖啡朝她那张刚刚新订购回来的玻璃办公桌上不轻不重地一放。她冲着蓝诀那张英俊清秀的脸,笑了笑,说:“跟我下去,我告诉你怎么教训这种不听话的小狼狗。”电梯打开之后,顾里那双细高跟鞋就在大理石的走廊里敲出了咔哒咔哒的声响来,整条走廊里的人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既紧张又期待,仿佛《变形金刚》放映前一分钟**院里焦躁不安的观众,他们都期待着血肉横飞的和齐齐卡卡酷酷的变形。顾里像一个女机器人一样,卡卡卡卡地走进了会议室里。会议室里站着坐着十几个人,大部分都是部的,还有一两个法务部的。坐在巨大的会议桌尽头的,就是那个此刻等待着被教训的小狼狗–不过显然,他现在觉得自己是一头狮子。他看着仿佛一只慵懒的波斯猫一样走进来的顾里,眼睛眯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这个妆容精致的美女。“你们先出去,”顾里环顾了一下周围焦躁的同事,“我和他聊。”人悄然无声地散去了,虽然每个人离开的时候都面无表情,但谁都能看得出来彼此心里的失落,无法亲临一线观看顾里--这个刚刚调来管理最重要的部门的黄毛丫头受挫,是多么让人沮丧的一件事情啊。“说吧,你不满意什么”顾里拉开一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蓝诀谦逊地站在她的身后。“当然不满意报酬咯。”模特用他那张足够赚钱的英俊面孔,凑近顾里的脸,“合约是你和Tony签的,虽然Tony是我们模特的经纪人,但是,我是新人,我刚刚和签的经纪约要从下个月才开始生效,所以,你们现在手上的合约其实是无效的。反正,你们也宣传出去了,我的照片也已经提前发给媒体了,现在如果换人,你们肯定也很头痛吧,不如把价格提高一些,我们大家都省事。你也知道,提成之后,我其实没多少钱,就当帮帮我们新人吧。”说完,模特冲顾里眨了眨眼,“你帮我这个忙,以后你有什么个人需要,打给我,我随叫随到。”

顾里微笑地看着他,说:“不用了,我吃素。”

不过显然以模特的智商,没有听出顾里话里面闪着绿光的“说正事吧,”顾里斜靠在椅背上,看起来又慵懒又捉摸不定,“首先我告诉你,Tony和我是七年的交情了,从你还在高中里穿着NIKE打篮球的时候,我和Tony就已经手挽手地在L里面把我们的名字缩写刻到旅行箱上了。他在模特界里,就算不能只手遮天,但对付你这种以为自己牙齿很利的小狼狗,绰绰有余了。别说你的经纪约下个月就能生效,就算你们没有经纪约,他要让你在这行从此不能立足,也不是什么难事。小朋友,这个行业混的好与不好,区别的不是能力,也不是脸蛋,区别的是你认识些什么人,以及你得罪过些什么人。《ME》一年需要请大量的模特拍照,这笔费用本身就很庞大,并且Tony也几乎接管着上海70%以上的模特需求。你要不拍也可以,只不过是同时得罪我和Tony两个人而已。”

模特半眯着的眼,此刻瞪圆了看着顾里。“大不了我就不做模特,有的是有钱的女人想养着我。”他撑着面子,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有种鱼死网破的架势。

顾里表情仿佛娇嫩的栀子花一样,洁白而脆弱,但是,她手上的动作却行云流水快如闪电,她伸出右手一把握住模特的拇指,然后左手朝身后一探,接过蓝诀配合默契地递过来的一张白纸,在模特目瞪口呆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顾里扯过模特的手指,啪的一声朝白纸上一按,模特刚刚只感觉到手指一阵湿润,而下一个瞬间,自己拇指鲜红的指印已经印在那张白纸上了。

“蓝诀,你拿去,写一张他对我的欠条,金额先空着,我看心情到时候随便填。”顾里转身从会议桌上的餐巾纸盒里扯出几张纸巾,擦着自己手心里涂满的红色印泥,她在走进会议室之前,就已经把盖章用的红色印泥涂满了整个手心了。她冷冰冰地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模特。她已经完全不需要再对她微笑了,刚刚慵懒的波斯猫,现在终于露出了她猎豹般的眼神。

她把擦得鲜红的纸巾,朝桌子上一丢,然后手撑在桌子上,“听着,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乖乖的明天过来配合拍照,我保证你得到足够好的报酬,并且将来再有模特需求,我优先选择你,虽然你脑子很蠢,但是毕竟你有一张吸引人的脸,而且我可以保证这件事情Tony不会知道,你们的合约该怎么生效继续怎么生效。”顾里说完站直了身子,灿烂地一笑,“至于第二个选择,就是继续对我进行挑衅,看我能把你那张盖了手印的纸上写出一个多么惊人的数字来。”

说完,顾里转身从蓝诀手上拿过来一叠合同,丢在模特面前,“把它签了。”说完,顾里扭着她纤细的腰,转身出门了,走之前挥了挥手上那张盖着他手印的白纸,“我先走了,小狼狗。”

空旷的会议室里,只剩下面如死灰的模特,之前嚣张得仿佛一头狮子般的气焰,现在真的只是一只戴上项圈的小狼狗了。

蓝诀把合同推到他的面前,脸上是英俊的笑眯眯的表情,和面前模特那张脸不相上下,他温柔地说:“签了吧。你和她斗,还早着呢。你要知道,她16岁的时候,就成功地让他爸爸签了一份规定必须每一年给她一个L包包的合约,并且那份合约律师看了,是真的具有严密的法律效应的。”

顾里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看着堵在门口各怀鬼胎的人,对他们说:“明天下午一点,他如果迟到了一分钟,都不用付他钱。”说完,她继续踩着她那双尖得仿佛能把大理石地面敲出洞来的高跟鞋,头也不回地朝电梯走去,“你,那个穿得像是邮递员的女的,你下次再穿这个裙子,我就把你调到收发室去发光发热。告诉我,era在哪儿”

“在部A区。”那个被说的人非常自觉地对入座了。尽管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尴尬。

“现在你去我办公室,冲两杯我的日本起绿田的咖啡,然后送到部A区来。”

透过部A区的玻璃门,办公室里,只有era坐在位子上,她脸上的妆容精致而新鲜,看起来像是早上9点刚刚化妆完成的样子,而不像是已经是下午快要下班时忙碌了一天的白领。她显然有点兴奋了,因为宫铭走进下属部门的工作区域,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穿着Raf Simons修身衬衣的宫铭,他斜纹领带上的领带夹上是一排剔透的纯色水晶“你打给我告诉我这件事情,”宫铭看着她,温润而又透彻,“你是想证明什么”

当我把宫洺的缎面礼服从恒隆负一层那家洗一件衣服比我一件衣服都贵的干洗店取出来之后,我又打车往离恒隆不远的他的新开过去。

等到我走到宫铭的楼下想要掏出给他打,才发现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了。

我傻站在楼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可以贸然地直接上楼,又或者是放在楼下的门童这里让宫铭自己下来拿…无论是哪一个选择,我感觉Kitty都会掏枪出来射杀我。

我正在楼下忧犹豫,一个满脸堆着笑容的门童朝我走过来,“林**,来给宫先生送东西啊,我来帮您按电梯。”看来宫铭的震撼力已经从ME波及到了他新的酒店式了,连门童都这么害怕他,作孽啊。

电梯门打开之后,我按间走到他的门口按了门铃,门打开的时候,显然,他的脸上充满了惊讶,“你怎么不先打一个”

我刚想回答他,却突然被他身后的一个身影给击中了,我望着坐在宫铭客厅里的那个男孩子,张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脑海里仿佛瞬间闪过无数的雷暴,轰炸得我失去了意识。

“你是不是……”我冲着坐在宫铭客厅沙发上的那个男孩子说。

“林萧,你该走了。”宫洺过来一点,男孩的身影消失在门的遮挡之后。

“宫洺,他……他是……”我胸口里仿佛跳动着一个巨兽,想要随时撕裂我的胸膛冲出来。

“林萧,你是发烧也好,发疯也好,你现在都给我马上离开。你不觉得你现在非常失态么”宫铭拿过我手上的礼服,转身把门关上了。

门关紧前的一个瞬间,我看见了里面那个男孩冲我露出的一个轻蔑的嘲笑,我知道,他肯定觉得我是一个疯子。

我不认识他。

我知道这一点,间里的男孩儿是一个外国人,或者是一个混血儿。高高的眉骨,挺拔的鼻梁,刀锋般薄薄的嘴唇和宫铭一样他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闪动着湿润的光泽。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可是,我内心那个疯狂的念头却像是无法遏止的野蛮藤蔓,一瞬间就翻开厚厚的泥土,在空气里编织成了一张我怎么也走不出去的网。

我知道他是。

我知道他就是。

可是我不认识他。顾源和顾里坐在沙发上,简溪站在落地窗前朝小区的门口望过去。

“你打了她么”顾源问。

“她关机了。”简溪没有回头,低低的声音回答着。

“她去给宫铭送衣服去了。说是马上回来的。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了。”卫海从厨里探出头,冲客厅里的人说。

“那我去找找她,别出什么事儿才好。”简溪转过身,走到门口穿鞋,“顾里,你把宫铭的给我。”

“恩。”顾里拿过,一边打字,一边说,“不过你就在楼下问一下就行了,不想死的话,千万别上去。不过你应该也上不去。”想到这里,她好像又安心了些。

我走出电梯之后,就坐在楼下的绿化台阶上。我满脑子都是那些疯狂的想法。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头顶上是大堂门口延伸出来的玻璃天顶,上面装点着好看的星光。我想起崇光写过的那些漂亮的文字。我想我一定是太想念他了。就像我今天看见猩红色的薄暮时,我就想起了崇光身上与生俱来的仿佛落日般又和煦又悲伤的气味。他灰色的兜帽和他白色的球鞋。他漆黑的瞳孔里有着星辰般闪亮的光。我看着头顶的灯光把我的身影在地面上拖出一道漆黑的影子来。我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干什么,脑海里一直响着仿佛钟摆般的滴答滴答的声响。

我猛然被一阵迎面扑来的气味击中,仿佛夕阳般和煦而又悲伤的味道,我在自己放肆翻滚的疯狂想法里抬起头,年轻的外国男孩子站在我的面前。他金褐色的眉毛浓密得像两把,眉骨高高地隆起,让他的目光镶嵌在深深的峡谷里,笔直的鼻梁让他的五官拥有了亚洲人无法拥有的深邃。我的眼泪涌到眼眶里,胸口仿佛被一只重锤反复地敲打着,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我想哭。我双手抓紧我的背包,我想要站稳。“你不应该认出我来的。”他双眼通红,他走过来,伸出长长的手臂,把我抱进他的怀抱里。迎面而来的巨大气息,落日般的悲怆和和煦。他穿着灰色的无袖T恤,背后有一个兜帽,他齐膝短裤下露出毛茸茸的小腿,在灯光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他的手紧紧地捧着我的脸,这双手写下过无数让人热泪盈眶的句子。他轻轻地俯低身子,用他那花瓣般温柔的嘴唇咬住我颤抖的嘴唇,他口腔里温暖而清新的荷尔蒙气息把我的思绪吞噬,他整个人像是一座沸腾的海洋,缓慢地将我淹没了。滚烫的眼泪从他的睫毛上滴下来,滴到我的鼻子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我听到他喉咙里低沉的呜咽。–你要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你的爱人。–他一定会找到你。你要等。出租车窗外是华灯初上的上海。连绵不绝的灯光从车窗上摇曳而过,仿佛华丽的金鱼尾巴一样,一尾一尾地划过简溪略带忧伤的脸。他不停地掏出来,话筒里永远都是“您的已关机。”夜幕从天上拉扯下来,很多白天里的不堪与丑陋,都迅速地消失在这片黑暗里。四处都是流光溢彩的霓虹,和物欲横流的巨大牌。无数面目模糊的人一一从简溪的目光里走过,像是秋天里的树叶一样,一片一片地远去。盛夏里蒸腾出的浓郁水汽,凝结在开满冷气的玻璃窗上。一颗一颗仿佛眼泪一样,短暂地停留在乘客的视线里。简溪轻轻闭上他漆黑而温润的瞳孔,柔软的睫毛上凝结着绚烂的霓虹。他靠在玻璃窗上像是睡着了。他蜷缩着长长的腿,手里握着屏幕暗下去的,看起来像一只疲倦的鹿。–我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我的爱人。他也会怀着满腔的热,和目光里沉甸甸的爱,穿越这个世界上汹涌着的人,他一一的走过他们,走向我。–走向我们彼此都太过熟悉的,万劫不复。(完结)

车从南京西路上开出来已经半个小时了。街道两边的风景,也从LV、HERMES的橱窗展示,变成了眼下灰尘扑扑的小高层居民楼。八月热辣辣的阳光从挡风玻璃上迎面朝我撞过来,视线里一直都是这样仿佛曝光过度的照片般的视觉效果。顾里家里那辆价值百万的宝马750Li,此刻正被一个刚刚拿了驾照3个月的新手司机驾驶着。对,那个司机就是我。我身边坐着已经拿了驾照两年的顾里。她此刻戴着一个巨大的墨镜,她那巴掌小脸,有三分之二都被墨镜遮住了,剩下一张涂着 anna sui夏日杏花果冻唇彩的嘴,和她那尖尖的小巧下巴。她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事实上,我不是因为脑子在放空,而是因为此刻我的脑海里,正在一秒接一秒地上演各种回忆的画面,仿佛**院里连绵不断的黑色胶片一样持续转动着,光线从我的眼睛里投出去,在我面前的挡风玻璃之外,形成**般的画面。

这样无言的沉默再加上车里肆意开足的冷气——足够把膝盖的风湿冻得发痛的冷气,一切都显出一种悲伤的调子来。除了车里的背影音乐不太搭调。高级的车载音响此刻正播放着顾里ipod里的Lady gaga的新舞曲。这个永远不穿裤子并且经常把自己打扮成米老鼠的疯女人,最近是顾里的新宠。前段时间,Lady gaga的一次现场表演上,她的胸罩里突然开始喷火,她整个人仰面朝天,然后双胸喷火的画面让我在沙发上目瞪口呆,而身边的顾里,则彻底地被这个画面迷住了,当年顾里就是被麦当娜的那两个锥子般的胸罩吸引了,而今天,她又被一个胸罩里可以喷火的女人降服了。

我觉得她对胸部有一种迷恋。这也是我认为,她能够一直和唐宛如相安无事这么多年的原因。因为唐宛如对胸部,也非常地迷恋,因为那应该是她能够证明自己还是个女人的最强有力的证据。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静安区公安局。12天之前,南湘被一把明晃晃的银色手铐给带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而12天之后,我和顾里彼此沉默地开车,去接她从拘留所里出来。在这两个星期里,顾里倒腾出了所有她能够利用的关系和人脉,企图把南湘从里面捞出来。然而,藏(卫海吧)毒毕竟不是像街头斗殴一样简单的事情。

Neil的爸爸出了很大的力,当然,对于开着黑色牌照车子的外交官来说,本来是不太方便参与进来的。但他看在顾里的面子上,还是明的暗的出了不少力。然而最终解决这个事情的人,却是顾里最最讨厌的人–席城,所以,这也让顾里感到格外的挫败和别扭。我转过头悄悄看了她一眼,她依然是一个不发一言的时尚的瞎子。我刚准备叹一口气,一个小男孩儿拿着一个冰激凌甜筒突然冲到挡风玻璃前面,我死命地一脚刹车,我胸口猛地撞在方向盘上,痛得我眼冒金星,同时身边传来顾里的尖锐骂声。她二话没说,下车,从前面绕过来,拉开我的车门,粗暴地把我拽下来,伸手拉开后座的车门把我塞了进去,然后她自己坐到了司机的位置。

坐进去之前,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那个小男儿一眼。本来小男孩儿还没什么反应,这一眼看完了之后,哇地开始号啕大哭,可见顾里那两只眼睛里,是一派多么杀气腾腾生机勃勃的景象。

我窝在车子宽敞的总裁后座里,从刚刚的惊魂里缓过来。而顾里已经把车开得嗖嗖地飞驰了起来,感觉像要起飞的样子。十二天之前,顾里也是这样,把车子开出了飞机的速度,心急如焚地往警察局赶。我们两个赶到警察局,在那儿等了五个小时,我们才见到了南湘。她戴着手铐从拘留间里走出来见我们的时侯,右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

终于,南湘隐瞒了我们足足三年多的秘密,彻底摊开来,暴露在了八月惨烈的日光只下。三年来,她一直背着我们,买毒,藏(和谐和谐)毒,但吸毒的人不是她,是她妈。存下来供南湘念书的钱被迅速消耗干净了,家里能卖的东西也都卖光了。 "你报警啊!你没脑子么你!"顾里看着坐在墨绿色长凳对面的南湘,脸色发白地低声呵斥她,十根贴满碎钻的水晶指甲把她那条光滑的CHANEL绸缎裙子抓得都皱起来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么" 南湘的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膀上,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不下十次我手机都抓在手里了,110三个号码都按了,可是还是下不了狠心拨出去,因为跪在你面前拉着你的裤子说"我错了,我错了" 的人是你的亲妈,你怎么办

清醒的时候,她哭成个泪人,抓着我的手,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地和我说她对不起我,她不是人但是一旦毒隐上来,她又口吐白沫地躺在地上,打滚,摔东西,求我给她"药" ,不给就骂我贱人,婊子还对我说"你长得那么漂亮,你去卖,去到婊子,肯定有钱!"顾里,要是你换了我,这几年你早就疯了"

我和顾里坐在她的对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脸一半仿佛是初秋的月亮一样苍白,另一半红肿着,像滴血的苹果这么些年来,这张面孔之下隐藏的秘密,我和顾里竟然没有一丝察觉我们都觉得南湘和我们一样,生活在幸福的崭新时代,徜徉在美好的大学校园,当我在抱怨着恋爱的争吵,或者顾里把她新买的用了两个星期的手机丢到抽屉里再也不用了的时候,南湘在想些什么呢

顾里没有说话,我坐在凳子上哗啦啦地流泪,像一个没有关紧的水龙头。

车子开到了警察局门口,顾里和我下车朝里面走,走到拘留所大门口去接南湘出来。铁门拉开的时候,我听着那哗啦啦的声音,眼泪一瞬间又涌了上来,顾里及时地拿她的水晶指甲在我腰上一掐,我的眼泪又收了回去。我们都把温暖的笑容挂在脸上,一左一右地拉着南湘的手,朝外面走。

“我能和席城说几句话么?”南湘回过头,看着带我们过来的那个警察,“就是后来代替我关进来的那个男的。”

顾里唰地一声甩开南湘的手,径直朝她的宝马车走了过去,“我车上等你们。”

警察半眯着他深邃的眼睛,眼神里是一种在这个社会里磨砺了多年之后圆润却犀利的光:“他能不能帮你把罪替掉,这个还很难说。所以,你就别节外生枝了。我是你,我走出了这个大门,我就再也不会回头看。小姑娘,你的人生还很长,长得又标志,别把自己耽误了。”

回来的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我和南湘坐在后排,顾里在前面开车。她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以及出现在后视镜里的巨大墨镜。我看不到她的眼睛,看不到她的表情,看不到她的心。

而南湘斜斜地靠在座位上,额头轻轻顶着窗户的玻璃,窗外渐渐变成深红色的残阳透过窗户上贴着的UV纸照进来,把她的脸包裹进一种带有悲怆色彩的昏黄里。她的头发又长又软,披在她的肩膀上,头发在夕阳的余辉里变得毛茸茸的。

我几次想要说些什么,企图打破这个尴尬的境界,喉咙里像是有虫子在爬,很痒,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我也只能转过头,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营营役役。而这个时候,顾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起来,没说话,一直听,中途小声地“嗯,嗯”了几声,最后她说了句“好的我马上回公司”之后,就把车停在路边了。她打开车门下来,走到后车窗,我把窗户摇下来,她对我说:“林萧,你先开车送南湘回去。我要去一下公司处理一点事情,晚上回来,我们再聊。”说完,她看了看南湘,隔着墨镜,我也看不到她目光里的世界。南湘轻轻点头,“你先去,我们回去等你。”

顾里抬起手招了一辆计程车,她纤细而苗条的身影迅速地被**的车子带走,消失在这条马路上。她在讲电话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她话筒里面传出来的宫洺冰的声音。

我坐到司机的驾驶座上去,刚绑好安全带,南湘就从另外一边上来了。她冲我笑笑,眼睛里沉淀着一种疲惫,她湿漉漉的目光像是冬天里堆积在马路边被淋湿的梧桐树叶子,透着一种被抛弃的让人心酸的凄凉。这种凄凉也让她更美。真的,我一直以来就觉得南湘长得太美了,这样的美会毁了她的。总有一天。

我一边开车,一边摸索着这台车的娱乐系统,找了半天,总算搞了个收音机出来。频道里正在放着**怀旧金曲,面前的马路上堵满了车,下班时间车流高峰期,所有的司机都不耐烦地一齐按着喇叭,上海像是无数汇聚在一起的嘈杂的河。车外的空气被阳光炙烤得一点就燃,但是车内却是一个小小的寒冷天地,而此刻迎面而来的泛滥着巨大光晕的落日余晖,像是温暖的棉被一样把我和南湘包裹在一起。我突然想起以前我和南湘一起看过的那部1987年的**《司机与女囚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滑稽的联想。南湘突然转过头来,冲我笑:“你记得我们大二那年一起窝在被子里看的那部**《司机与女囚犯》么?” 我转过头看着南湘,心里被这样闪电般的刺痛一击即中。我的身体和魂,都在这股巨大的洪水里,分崩瓦解了。我趴在方向盘上咧着嘴哭,胸口很痛,像扎着根木桩,快要喘不过气来。

在我哭的时候,南湘接了个电话,是卫海。他正在过来找她。南湘叫卫海到家门口碰面,而卫海不肯,电话里,我也能听见他结实的声音:“我不。我来找你。你让林萧把车停路边上,我马上就来。”卫海的声音里是不容抗拒的坚定,听起来就像是发脾气时候的崇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崇光来,他离开我的世界已经大半年了。也许是因为此刻漫天满地的夕阳余晖正放肆地涂抹着这个水泥森林,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气味,也许是因为我身体里的疲惫快要把我冲垮了,我渴望他充满力量的仿佛漆黑夜空里清亮星辰般的目光。照亮我。

我把车停在路边的白线里,熄了火,和南湘坐在车子里听歌。时间滴答滴答的化成雨滴,缓慢地飘洒向我们两个的身体,我们的头发,我们被晒得滚烫的眼睑,我们的指甲。我们被这场时间的大雨浇得湿透。

我趴在方向盘上,脑海里翻滚激荡着过去好几年的岁月,它们像是一条大河,从我眼前往东奔流。我无法留住它们,我只能用目光反复摩挲它们,我只能盯着翻腾的漩涡不松开眼,直到它们卷进深深的河底。

我看见我们窝在学校宿舍的小客厅里,那个时候顾里还不会花十几万去买一个沙发,我们欢天喜地地从宜家拖出来白色的棉布沙发,喝着顾里带来的瑞典咖啡或者南湘煮的珍珠奶茶,我在地毯上教唐宛如做瑜伽,南湘在沙发的转角处眼角通红的看着各种伤感的小说,而顾里永远都仿佛是一枚精致的水晶花瓶一样,端坐在沙发的扶手边上,用她那张没有表情的假脸,哗啦啦地翻看着《当月时经》。

我看见那个时候的顾里,她非常愤怒得对着刚刚开盘的济南路8号口出恶言:“7万一个平方!等着被炸吧!”,她也盘算着究竟是买一个LV的包算了,还是咬咬牙豁出去买一个HERMES。她把家里各种包装上印满了外国文字的饮料带到宿舍来,仿佛做实验般地鼓捣出各种东西,分给我们品尝。她那个时候虽然依然拜金、冷漠、刻薄,但是她身上依然有着仿佛新鲜植物般的辛辣气息。这让她显得真实。是我可以触摸的,让我敢靠近她,或者依赖她。

我和南湘经常在下雨的时候逃掉一整个上午的课,我挤在她的床上,把脸埋进她芳香的长头发里,听她用婉约而动人的声音,念那些文字清隽、断句怪异的日本作品。在窗外哗哗的雨声和空调的嗡嗡声里,我听她念完了一整本《金阁寺》。而《迟暮的雪》念到一半,我们就毕业了。

那个时候唐宛如依然是我们的宠物如如,她在食堂里面总是可以制造各种惊世骇俗的语句让我们恨不得与她隔离开来。但是她身上又有最原始的纯粹和单纯,仿佛上海这座被铜锈腐蚀了的城市里,一枚永远发亮的温润宝石。我们活在她的快乐之上,我们也把快乐建立她的痛苦之上。

而现在,我独自载着刚刚从拘留所里放出来的南湘,把车停在喧闹嘈杂的路边上,顾里因为工作而放下我们两个独自离开了,至于唐宛如,我想到她心里就一阵刺痛。

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有人当当当地敲车窗。我抬起头,窗外是卫海的脸,一半沉浸在阴影里,一半被落卫海上了车之后,就自动接过了司机的位置。我主动地坐到后排去。南湘坐在副驾驶。卫海开车比我稳很多,我半眯着眼睛斜靠在后座,像躺在巨大的游轮上一样。我看着卫海和南湘的背影,看着卫海沉默地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用力地抓紧南湘的手,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混合着悲伤和感动的情绪。在最开始知道南湘和卫海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这是一个笑话,而现在,我突然间觉得他们两个的背影那么动人。爱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伟大,爱情很简单,爱情就是连一秒钟都不想多等,我想立刻就能找到你。我突然想起以前催崇光专栏的时候,他在家里一边听着音乐喝着可乐,一边随手拿着黑色的碳素笔唰唰地在他的爱马仕笔记本上书写着漂亮的行楷。那一段话是:“你要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你的爱人,无论你此刻正被光芒环绕被掌声淹没,还是当时你正孤独地走在寒冷的街道上被大雨淋湿,无论是飘着小雪的清晨,还是被热浪炙烤的黄昏,他一定会穿越这个世界上汹涌着的人群,他一一的走过他们,走向你。他一定会怀着满腔的热,和目光里沉甸甸的爱,走到你的身边,抓紧你。他会迫不及待地走到你的身边,如果他年轻,那他一定会像顽劣的孩童霸占着自己的玩具不肯与人分享般地拥抱你。如果他已经不再年轻,那他一定会像披荆斩棘归来的猎人,在你身旁燃起篝火,然后拥抱着你疲惫而放心地睡去。他一定会找到你。你要等。”

顾里回到《ME》的时候,从进门就感觉到了空气里一股无法形容的微妙感。她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作为刚刚上任的广告部主管,就突然被通知明天马上就要拍摄的一个平面广告的模特突然撩下摊子说不拍了,理由是价格太低。顾里回到办公室,蓝诀已经在房间里等她了。她接过蓝诀递过来的咖啡,和一大叠文件,喝了一口,然后哗啦啦地翻阅着。顾里皱着眉头,“那模特在哪儿?”“在楼下。”顾里把咖啡朝她那张刚刚新订购回来的玻璃办公桌上不轻不重地一放。她冲着蓝诀那张英俊清秀的脸,笑了笑,说:“跟我下去,我告诉你怎么教训这种不听话的小狼狗。”电梯打开之后,顾里那双细高跟鞋就在大理石的走廊里敲出了咔哒咔哒的声响来,整条走廊里的人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既紧张又期待,仿佛《变形金刚》放映前一分钟**院里焦躁不安的观众,他们都期待着血肉横飞的爆炸和齐齐卡卡酷酷的变形。顾里像一个女机器人一样,卡卡卡卡地走进了会议室里。会议室里站着坐着十几个人,大部分都是广告部的,还有一两个法务部的。坐在巨大的会议桌尽头的,就是那个此刻等待着被教训的小狼狗–不过显然,他现在觉得自己是一头狮子。他看着仿佛一只慵懒的波斯猫一样走进来的顾里,眼睛眯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这个妆容精致的美女。“你们先出去,”顾里环顾了一下周围焦躁的同事,“我和他聊。”人群悄然无声地散去了,虽然每个人离开的时候都面无表情,但谁都能看得出来彼此心里的失落,无法亲临一线观看顾里–这个刚刚调来管理公司最重要的部门的黄毛丫头受挫,是多么让人沮丧的一件事情啊。“说吧,你不满意什么?”顾里拉开一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蓝诀谦逊地站在她的身后。“当然不满意报酬咯。”模特用他那张足够赚钱的英俊面孔,凑近顾里的脸,“合约是你和 Tony签的,虽然Tony是我们模特公司的经纪人,但是,我是新人,我刚刚和公司签的经纪约要从下个月才开始生效,所以,你们现在手上的合约其实是无效的。反正,你们广告也宣传出去了,我的照片也已经提前发给媒体了,现在如果换人,你们肯定也很头痛吧,不如把价格提高一些,我们大家都省事。你也知道,公司提成之后,我其实没多少钱,就当帮帮我们新人吧。”说完,模特冲顾里眨了眨眼,“你帮我这个忙,以后你有什么个人需要,打电话给我,我随叫随到。”

顾里微笑地看着他,说:“不用了,我吃素。”

不过显然以模特的智商,没有听出顾里话里面闪着绿光的匕(和谐和谐)首。

日照红。

“说正事吧,”顾里斜靠在椅背上,看起来又慵懒又捉摸不定,“首先我告诉你,Tony和我是七年的交情了,从你还在高中里穿着NIKE打篮球的时候,我和Tony就已经手挽手地在LV里面把我们的名字缩写刻到旅行箱上了。他在模特界里,就算不能只手遮天,但对付你这种以为自己牙齿很利的小狼狗,绰绰有余了。别说你的经纪约下个月就能生效,就算你们没有经纪约,他要让你在这行从此不能立足,也不是什么难事。小朋友,这个行业混的好与不好,区别的不是能力,也不是脸蛋,区别的是你认识些什么人,以及你得罪过些什么人。《ME》一年需要请大量的模特拍照,这笔费用本身就很庞大,并且Tony也几乎接管着上海70%以上的模特需求。你要不拍也可以,只不过是同时得罪我和Tony两个人而已。”

模特半眯着的眼,此刻瞪圆了看着顾里。“大不了我就不做模特,有的是有钱的女人想养着我。”他撑着面子,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有种鱼死网破的架势。

顾里表情仿佛娇嫩的栀子花一样,洁白而脆弱,但是,她手上的动作却行云流水快如闪电,她伸出右手一把握住模特的拇指,然后左手朝身后一探,接过蓝诀配合默契地递过来的一张白纸,在模特目瞪口呆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顾里扯过模特的手指,啪的一声朝白纸上一按,模特刚刚只感觉到手指一阵湿润,而下一个瞬间,自己拇指鲜红的指印已经印在那张白纸上了。

“蓝诀,你拿去,写一张他对我的欠条,金额先空着,我看心情到时候随便填。”顾里转身从会议桌上的餐巾纸盒里扯出几张纸巾,擦着自己手心里涂满的红色印泥,她在走进会议室之前,就已经把盖章用的红色印泥涂满了整个手心了。她冷冰冰地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模特。她已经完全不需要再对她微笑了,刚刚慵懒的波斯猫,现在终于露出了她猎豹般的眼神。

她把擦得鲜红的纸巾,朝桌子上一丢,然后手撑在桌子上,“听着,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乖乖的明天过来配合拍照,我保证你得到足够好的报酬,并且将来公司再有模特需求,我优先选择你,虽然你脑子很蠢,但是毕竟你有一张吸引人的脸,而且我可以保证这件事情Tony不会知道,你们的合约该怎么生效继续怎么生效。”顾里说完站直了身子,灿烂地一笑,“至于第二个选择,就是继续对我进行挑衅,看我能把你那张盖了手印的纸上写出一个多么惊人的数字来。”

说完,顾里转身从蓝诀手上拿过来一叠合同,丢在模特面前,“把它签了。”说完,顾里扭着她纤细的腰,转身出门了,走之前挥了挥手上那张盖着他手印的白纸,“我先走了,小狼狗。”

空旷的会议室里,只剩下面如死灰的模特,之前嚣张得仿佛一头狮子般的气焰,现在真的只是一只戴上项圈的小狼狗了。

蓝诀把合同推到他的面前,脸上是英俊的笑眯眯的表情,和面前模特那张脸不相上下,他温柔地说:“签了吧。你和她斗,还早着呢。你要知道,她16岁的时候,就成功地让他爸爸签了一份规定必须每一年给她买一个LV包包的合约,并且那份合约律师看了,是真的具有严密的法律效应的。”

顾里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看着堵在门口各怀鬼胎的人,对他们说:“明天下午一点,他如果迟到了一分钟,都不用付他钱。”说完,她继续踩着她那双尖得仿佛能把大理石地面敲出动来的高跟鞋,头也不回地朝电梯走去,“你,那个穿得像是邮递员的女的,你下次再穿这个裙子,我就把你调到收发室去发光发热。告诉我,Vera在哪儿?”

“在广告部A区。”那个被说的人非常自觉地对号入座了。尽管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尴尬。

“现在你去我办公室,冲两杯我买的日本起绿田的咖啡,然后送到广告部A区来。”

透过广告部A区的玻璃门,办公室里,只有Vera坐在位子上,她脸上的妆容精致而新鲜,看起来像是早上9点刚刚化妆完成的样子,而不像是已经是下午快要下班时忙碌了一天的白领。她显然有点兴奋了,因为宫铭走进下属部门的工作区域,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穿着Raf Simons修身衬衣的宫铭,他斜纹领带上的领带夹上是一排剔透的纯色水晶。

“你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这件事情,”宫铭看着她,温润而又透彻,“你是想证明什么?”

导语READ男士香水行业市场品牌众多,产品质量参差不齐,消费者在选购时总会面临选择难题,不知道该买什么品牌好。男士香水到底该如何选购?男士香水什么牌子好?什么更值得买呢?通过由CNPP提供的品牌数据支持,小编精心整理得出值得买的男士香水品牌,同时提供相关的男士香水选购技巧,供你参考,助你挑选到称心如意的男士香水品牌产品。男士香水什么牌子好?男士香水品牌推荐行业推荐品牌CHANEL香奈儿始于1910年,法国著名奢侈品品牌。由服装起家,发展至涵盖高级定制服、时装、包包、香水、彩妆、护肤品、腕表及高级珠宝等领域。香奈儿一直保持着高雅、简洁、精美的风格,而双C标志、菱形格纹、山茶花是Chanel的三大标志。BVLGARI宝格丽宝格丽始于1884年意大利,世界知名高级珠宝品牌,以大胆的设计和独特的风格而著称,2011年成为法国路威酩轩集团-LVMH旗下品牌。其业务涉及珠宝、腕表、皮具、配饰、香水、酒店及度假村等领域。宝格丽注重细节,追求高贵与卓越品质,创造出经典的优雅之美,其中Bzero1系列珠宝是代表系列。Dior迪奥迪奥始创于1947年法国巴黎,是享誉全球的奢侈品品牌,隶属LVMH路易威登集团旗下。迪奥品牌设计始终保持高贵优雅的风格品位,演绎出时尚魅惑,自信活力,旗下产品涉足高级定制时装、香氛、彩妆、护肤品、高级珠宝、腕表等领域。HERMES爱马仕HERMES创立于1837年法国,世界知名奢侈品品牌。以精湛的手工技艺传承法式优雅,拥有皮具、丝织品及纺织品、成衣、珠宝、鞋履及美妆等十六大产品系列。爱马仕忠于传统手工艺并不断创新,致力于打造匠心之物,其KELLY包、BIRKIN包、丝巾等产品享誉国际。CalvinKleinCalvinKlein始创于1968年美国,是全球知名奢侈品品牌,主张大胆、前卫的理念及诱人的极简美学,旗下共有高级成衣、牛仔时装、内衣、时尚运动四大品类产品,此外还经营香水、腕表珠宝、眼镜、睡衣、泳衣、袜子、鞋子、家饰用品等第三方产品。如今,CalvinKlein公司旗下的香水将归属于科蒂公司所有。GIORGIOARMANIARMANIBEAUTY是隶属于欧莱雅集团的高档化妆品品牌,品牌始于1975年意大利,1989年授权欧莱雅在时尚界推广其彩妆及护肤系列产品,由全球领先的化妆品集团欧莱雅运营ARMANI美妆。作为国际知名的彩妆品牌,香水和底妆是经典传世之作。更多男士香水品牌推荐>>男士香水在哪买比较好男士香水品牌店铺买什么宝格丽香氛旗舰店宝格丽香氛旗舰店在线销售品牌的男士香水、女士香水、香水等产品,宝格丽香氛旗舰店网店所售商品款式种类多样化、不断优化品类,贴合大众关注度:863DIOR迪奥官方旗舰店DIOR迪奥官方旗舰店在线销售品牌的彩妆、香水、护肤品等产品,DIOR迪奥官方旗舰店网店所售商品款式种类多样化、不断优化品类,贴关注度:11032HERMES爱马仕自营旗舰店HERMES爱马仕自营旗舰店主要销售品牌的男士香水、女士香水、香水等产品,店铺致力于为消费者提供品质的商品、满意的服务,用真诚和关注度:1458CK香氛自营旗舰店CK香氛自营旗舰店主要销售中性香水、女士香水、男士香水等产品,产品香型丰富,满足消费者不同的香味喜好和需求。其中,卡尔文克雷恩人关注度:2702GIORGIOARMANI阿玛尼美妆旗舰店GIORGIOARMANI阿玛尼美妆官方旗舰店,官方直售,在线销售唇妆、粉妆、香水、护肤品等产品,品类齐全,满足众多爱美时尚女关注度:5037博柏利美妆官方旗舰店博柏利美妆官方旗舰店在线销售品牌的香水、唇妆、底妆、眼妆等产品,博柏利美妆官方旗舰店网店所售商品款式种类多样化、不断优化品类,贴关注度:1087男士香水选购技巧男士香水选购注意事项男士香水用法,男士用香禁忌

1、抽烟的男人最好不要用香水,那混合了烟味后的怪香,会把周围的人全部赶跑。

2、男人用香切忌太浓、太多,那种在你身边经过时刮起一阵香风的男人会让人恶心。

3、女人用男人的香水叫有个性,但男人若用了女人的香水则会被人怀疑他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尤其是那种甜甜的香型,最不适合用于男人。

4、搽香水的男人一定不能光着脚穿凉鞋,否则会如同穿西装的人穿球鞋一样让人无法习惯。

5、用香水的男人切忌用太多的发油或香喷喷的发胶、摩丝,否则身上的香水味道和头上的发油味道混在一起,“俗气”难挡。

6、满面灰尘的男人最好不要“补香”,还是保持“原味”好一些,如果一个香气扑鼻的满身尘土的男人出现在你面前,恐怕你会禁不住要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鼻子。

男士香水和女士香水的区别

1、从香型来说:男士香水一般是草木的香型,通常有比较重的麝香味,香调干练,清爽。女士香水以花香居多,通常味道比较清甜。

2、从香水瓶看:男士香水的香水瓶多半是简洁有棱角的,女士香水瓶多半是曲线的。

3、从颜色来说:男士香水瓶的颜色以灰白黑,蓝,为主,橙色也有;女士香水瓶色彩丰富,有浅褐色,粉色,红色,等等。

4、从包装来说:女士香水包装比较讲究,很精美,而男性香水风格比较粗犷,包装比较轻,有棱有角。

5、区分还是要看感觉,闻得多了自然就能区分,而且,现在的中性香水越来越多,香味的感觉如果很暧昧不清的话就基本上男女都可以用。但是一般来说,女人可以用男士香水,男人却忌用女士香水。

男士香水知识课堂>>

买指甲油什么牌子好买腮红什么牌子好买素颜霜什么牌子好买痘痘贴什么牌子好买美妆蛋什么牌子好买卸妆乳什么牌子好买法国香水什么牌子好买眼妆什么牌子好买CC霜什么牌子好买唇釉什么牌子好买唇彩什么牌子好买卸妆油什么牌子好买世界香水什么牌子好买眉粉什么牌子好买遮瑕笔什么牌子好结语选购男士香水时千万不要因为价格便宜,而盲目跟从购买,选择比较有知名度的品牌,不仅品质有保证,售后服务也有保障。当然追求品牌的东西不一定就是追求价格的昂贵,不同的经济水平我们可以选择不同价位的名牌产品。选择网购商品的朋友要认准品牌的旗舰店铺,这样子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导读:  玩具能有多昂贵?曾轰动香港的一件“玩具沙漏计时器”能给出最恰当的答案。因为它绝对完美地演绎了“时间就是金钱”这句箴言:“沙漏”里的每一颗“沙粒”,都是一颗货真价实的钻

在很多新富们忙于花重金购置豪车、珠宝、名表的时候,另外一批人却在用大量金钱修补着他们的梦,一个孩提时代尚未完成的梦。在他们的收藏品中,不仅有Gucci的玩具熊猫、Fendi的木马、Prada的塔罗牌,还有白金的Hello Kitty、黄金的泰迪熊、钻石的SD娃娃。正是这些童心未泯的成年人,让全球奢侈品牌看到了新的赢利空间——玩具。

玩具能有多昂贵?曾轰动香港的一件“玩具沙漏计时器”能给出最恰当的答案。因为它绝对完美地演绎了“时间就是金钱”这句箴言:“沙漏”里的每一颗“沙粒”,都是一颗货真价实的钻石,钻石总重达10000克拉。这款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玩具计时器 ”,售价折合人民币约4200万元。

泰迪熊最经典的奢侈玩具

为庆祝成立125周年,德国Steiff公司制造了125只黄金泰迪熊。这些泰迪熊的嘴由黄金制成,绒毛是金线,眼睛的瞳孔是蓝宝石,而虹膜则由20颗小钻石组成。这种 版 泰迪熊,每只售价达85000美元,却一面市就遭到抢购。

一个多世纪以来,这只最低售价也要几千元人民币的玩具熊,不只装饰了无数孩子和成年人的梦境,也成为了全世界最昂贵的玩具熊,目前古董级泰迪熊已拥有了百万身价。

中国泰迪网负责人陈先生介绍,购买、收集奢侈品玩具在国内还只是刚刚兴起,但在国外已经有很多年历史。伦敦佳士得拍卖行每两年就会举办一次泰迪熊拍卖,它们的平均身价在1000至6000英镑之间,也就是说最便宜的也要人民币上万元。今年,估价最高的小熊为9000英镑,“出生”于20世纪早期的它来自德国名门Steiff,可谓泰迪熊中的鼻祖,目前已经绝版。“这个价格在古董泰迪熊市场算不上惊人,2000年末,有一只为纪念‘泰坦尼克号’沉没制作的‘哀悼小熊’,全球只有600只,拍出了91750英镑天价,创下有史以来玩具拍卖价格第二高纪录。这次拍卖后不久,英国佳士得就又以193477美元(当时约合人民币160万)拍出了一款穿着LV短大衣的古董级泰迪熊,终于创出了毛绒玩具拍卖价的最新世界纪录。”

曾专程出国购买全球 版泰迪熊的李彦说,现在国内已有了一批专业的泰迪熊收藏者,还有专门的泰迪发烧友沙龙,“我们这个沙龙的组织者就是一家知名网站的CFO,她个人已经有了几十只泰迪熊。专业收藏的人一般只买出身‘名门’的泰迪,德国Steiff的熊和Hermann Teddy Original的熊因为手工精巧最受欢迎,比美国、英国做的泰迪熊更贵,更有收藏价值。目前比较热的款式有‘越狱’ 版和泰迪ipod,泰迪ipod 可以用来听音乐,‘越狱’ 版不仅有和‘越狱’主人公一样的制服款,还有文身版泰迪,全球 3500只。除了这两款外,现在还有可以根据主人喜好定制的泰迪,不过只能到国外定制,据说深圳和上海都有定制泰迪的熊迷,不过我还没见过”。

“木民”的狂欢!Playsam,高贵木玩领导者

看点:设计,一般来自北欧的大牌,最大看点都是设计。

价格:500—1000元人民币

经典收藏:沃夫-汉斯的Streamliner系列

有木头的地方,就会有木玩。比如咱们小时候挂根皮筋就能打石子的木头手枪,比如俄罗斯引以为豪的传统套娃,比如瑞典被当作“国礼”馈赠国家元首的达拉木马。所以一说起木头玩具,脑海里立刻涌现出一排造型拙劣的木鸭子,全无神秘感,但瑞典人可不会这么想。

可能是北欧一年中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夜晚,再加上天冷,瑞典人只好躲在家里胡思乱想,将稀奇古怪的创意变为现实,比如说:让木头拥有金属的光泽。在这方面,PLAYSAM就是翘楚了。千万别小看这家世界闻名的专门生产原木玩具的“小公司”,它至今仍是瑞典设计界著名的Excellent Swedish Design奖项的得奖常客,是新一代北欧设计不可遗漏的品牌。

2008年3月,PLAYSAM首次空降上海。尽管没有刻意宣传,国内却已经形成了一批爱好者。当然,还有一些质疑:就那么一块木头长四个轮子,就能卖500多块?

PLAYSAM的中国代理上海萌泉贸易有限公司的林坚先生告诉《商界时尚》:“PLAYSAM的大部分产品都获得过瑞典优秀设计奖,这在充斥世界顶尖设计的国度非常不容易,要知道NOKIA,Ericsson,IKEA,SAAB,VOLVO等众多以设计见长的品牌都来自于瑞典。”

“此外还有就是产品品质,PLAYSAM产品选用欧洲德国山榉木,从产品成形到打磨上漆,大部分过程需要技术熟练的木工和漆工手工反复操作完成。经过这样的加工,你甚至无法辨识出这些杰作本身的材质。”

所有极品都有塔尖的钻石。另一位PLAYSAM玩家告诉《商界时尚》,2006年PLAYSAM和美国Fitzsu Society一起举办了fitzsu society Grand Prix,邀请了超过50位来自各自专业领域的知名人物,每人设计一款简单而又高雅的玩具车。那一次诞生的三十几款产品,目前都是 品,而且没有量产计划,俨然已经成为PLAYSAM爱好者的“殿堂级”收藏对象。

PLAYSAM的创办人Mr Zedig曾说过:“一般人无法从PLAYSAM的作品中看出这是哪一款车,它是一种想像力的延伸,我们把这样的乐趣留给消费者。”事实证明,这些原本是为了孩子所做的设计,反而大受成人欢迎。特别是以它高贵的外型和高昂的价格,相信很少人会让自己小孩将它放到地上玩的。

玩家大实话

“玩是一件认真而执着的事情”

小A,某外企企品牌公关总监,木玩爱好者

对我来说,玩是一件认真而执着的事情。喜欢木玩已经很多年了,可能生于70年代的人都有点木玩情结。小时候用树枝做弹弓,现在迷那些设计精妙、制作精良的木玩。美国的木玩一般风格比较粗犷,东南亚偏爱原木桌椅板凳,北欧的设计和做工都没得说。它不像收藏字画之类那么有“价值”——我就喜欢看着家里摆满一墙的木头小车,特高兴。

把球迷“赶”上桌!Opus 最昂贵的桌上足球

价格:约334万元人民币起

经典收藏: 产品,仅接受定制

酷爱“排行榜”文化的《福布斯》杂志曾评选过“年度最名贵家用品”,其中包括美国白宫用的墙纸、斑马皮的笔记本电脑、带液晶电视的 浴缸等等,基本是可以用来区分富翁和烧包富翁的杠杠。其中,跟那些出身名门,或者镶金戴银的产品相比,走纯美金属路线的eleven forty co出品的Opus桌式足球就显得更加富有情趣。

Opus公司的这款玩具足球由手工雕琢的木材和不锈钢全手工打造而成,单是制作就需要16个星期,并且只接受定制。最贴心的是,买家可使用心爱的球星或亲友相片度身订制其中的球员玩偶。所以,334万元人民币的起步价也不足为奇了。

桌式足球(Baby-Foot)在国内的流行程度远远落后于欧美,也难怪这款玩具目前还无处可买。自从法国人发明了这种多少带点意*成分的游戏,欧洲人就整天泡在酒吧里打比赛,就像中国人热爱乒乓球。2002年,ITSF (国际桌上足球联合会)在法国成立,正式将桌式足球列为国际奥委会官方承认的体育运动。每年都有无数人参赛,希望能实现在真正球场上实现不了的球星梦。

中国足球的水平人尽皆知,但中国球迷的名声显然要好的多。eleven forty co公司经理Gordon J Gunn告诉《商界时尚》,目前他们正在考虑把Opus桌式足球引入中国。或许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你也可以化身桌上的玩偶,不再“恐韩”“恐日”,跟“范巴斯滕”、“布什”、“麦当娜”组成的队伍认真较量一番。

玩家大实话

“只有在玩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有童心”

John,RH国际贸易公司市场总监,桌式足球高手

玩“波比”差不多五年,在圈子里还说的过去,但国外的波比高手多的是,我这个水平拿出去真的不算什么。在欧洲,很多四、五十岁大男人都是波比迷,许多公司的休息室里必须有一个足球台。我足球踢得一般,但这并不能影响我成为桌上“球星”。目前国内能买到的桌式足球台有两种,一种是金属人、木质球、金属伸缩套杆,另一种是塑料人、塑料球、通杆。前者虽然贵,但手感和操作性都要好得多。我有时候会去参加俱乐部的比赛,但是否拿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在玩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有童心。

拒绝日系大胸妹!McFarlane 最牛叉的模型公司

看点:狂野并精致的死亡风格

价格:500-1000元人民币

经典收藏:Spawn“再生侠”系列、抽奖 品

说句公道话,其实市场上有很多经典的玩偶品牌,McFarlane麦克法兰并不是历史最长,也未必就是最贵的。但细节最多,做工最细,最具现实主义风格,却成了他们的独门绝技。并且仅靠着这一招,McFarlane就将全球爱好者轻松拿下。

但有点讽刺的是,由于麦克法兰的主打产品Spawn“再生侠”并不像其他美国漫画英雄一样为国内流行文化所熟悉,所以反而是他们的“兵人”系列,以及根据热门**、热播剧而制作的手办更讨人喜欢。

一家上市公司的CEO刘先生便是个狂热的兵人收藏者,他的藏品足以让他重新亲历一遍二战始末,McFarlane更是他的收藏对象。每到周末,他就会收起一板一眼的老板范儿,跟其他来自各行各业的爱好者们“打仗”。“除了好玩儿,这些兵人做工精细、装备新颖,而且制造工序的90%都是依靠人工来完成的,产量很小,非常值得收藏。”

除了MCFARLANE,其他兵人品牌在细节方面也各有所长。例如威龙兵人的枪支可以分解安装;蓝盒一些兵人的嘴巴可开合,伞兵的降落伞可打开降落;Hottoys的一些兵人身体为软质,肌肉有弹性,手指可单个活动等。

相对于日系凸臀美胸,工艺粗糙的动漫手办来说,MCFARLANE出品的每件模型都称得上精品,不但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而且值得百般玩味。2006-2007年,针对热播美剧《LOST》专门制作了一组手办,一经上市便抢购一空。

玩家大实话

“在这场战争中,我就是最高指挥官”

子文,某户外用品公司经理,兵人玩具发烧友

“兵人是男人的芭比娃娃”——我一直不喜欢这句话,太做作了。男人爱兵人,应该是狂热的。有一次俱乐部在美国做活动,一个70多岁的老头带了一个师来,直接在会场门外的草地上叫阵。小时候玩那些纯绿色的塑料小人,五毛钱一个,现在的兵人完全不一样了,关节可以活动,而且配备相当齐全。穿军服,装弹匣、杂物袋、匕首、防弹背心、步话机……装装拆拆间,硝烟滚滚、危机四伏的战场似乎近在眼前。在这场战争里,我就是最高指挥官。

罐子比肚子值钱!Ritzenhoff 小猪存钱罐

看点:艺术家设计,每季产品皆

价格:已经绝版,价格不详

存钱罐最早的记载可见于司马迁的《史记》,小孩平日将零花钱从小孔中塞进去,到快过年时,钱贮满了,便打烂小陶罐,拿了钱出去玩乐。所以,与其说存钱罐里存的是钱,倒不如说是储存了未来的快乐。

Ritzenhoff是德国家喻户晓的高端玻璃制造商,但为它聚集人气的,则是旗下来自世界各国超过300位顶尖设计羣,在这些设计师中包含了建筑师、设计师、雕刻家、广告创意人员、室内设计师、插画家及漫画家,都是各领域中的佼佼者,极具创造力。与此同时,Ritzenhoff还十分注重保存古老的手工制作技艺,特别是嵌镶金、银线的技术,都很有艺术范儿。

PIGGY BANK系列是Ritzenhoff的经典之作,五彩斑斓的小猪存钱罐,均出自不同的名师之手, 手工制作,一旦销售完毕,个个都是绝版。所以,想必再缺钱的人也不会舍得将它打破,要知道,那罐子可比肚子里的钱重要!这就是艺术家玩具的魅力,让不同领域的艺术家抛开固有思维,利用同一媒介进行创作,碰撞出最奇异的灵感,也是最奇货可居的奢品。

正如全球艺术玩具最重要的品牌TOY2R总裁Raymond Choy对《商界时尚》所说:“买我们玩具的人是高收入的,有生活品位的,因为我们的玩具是Art Toy(艺术玩具)。Art永远可以留下来,它在人们心目中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但我们希望将Art带给大众,带给玩具。”

玩家大实话

“我爱玩具,多过爱那些艺术家”

Karen,某跨国公司中国区首席代表,艺术家玩具发烧友

我爱玩具,多过爱那些艺术家。美国涂鸦天王KAWS的解剖版 Dissected Kaws Companion玩具,简直比他的墙上涂鸦完美几百倍。当然收藏这类玩具得有足够的积蓄,它们的官方价格最高约16000多元人民币,动辄就是几千元,而且许多 版 在eBAY等拍卖网站上则早已被炒成天价。所以在欧美的杂志里,已经开始将艺术家玩具单独归为一类,与红酒、字画、古董、名表并列放在一起,而且丝毫不逊于它们。

SD娃娃殿堂级玩偶新贵

SD(Super-Dollfie)娃娃是BJD(Ball Joint Doll)娃娃中最著名的一种,最早是日本著名造型师圆句昭浩做出来送给妻子的生日礼物,偶然被VOLKS的老板发现,于是便有了“为某人制作特别玩偶” 的新概念。SD娃娃的惊人之处,是因为它与人类十分相似,只是眼神比人类略为呆滞,眼睛较大,皮肤比人类白皙,很多SD迷称它为“完美人类”。

与普通玩具娃娃不同,SD娃娃通常都会配有一对眼球和假发 , 版 还会搭配不同的衣服、鞋子,它的脸部甚至可以让玩家自行化妆,从眉毛、睫毛、眼线 、唇彩到脸部的肤色胭脂,都能塑造成玩家心中最完美的状态。毕竟,制造“属于自己的玩偶”,才是SD娃娃价格居高不下仍有无数粉丝热捧的根源。

记者在著名的SD娃娃拍卖网站日本YAHOO上看到,原价约7500元人民币的 版南条勋,网络拍卖的价格是13000到15000元人民币,经过高手改妆后的SD娃娃,只是头就被抢拍到24000元人民币,而且留言抢拍的都是中国网友。从网站上显示的价格看,普通非 的SD娃娃中最便宜的约合3629 元人民币,最贵的约为53592元人民币, 版的价格则会被炒翻数倍。男性版SD娃娃,甚至被网友留言抱怨“有钱也买不着”。

“SD 娃娃的眼珠、头发、身体关节、手脚、胳膊、腿都是可以分开的,不会组装的人当然可以买到已经组合完成的SD,但真正的玩家绝对会自己制造,因为那些灵活的关节,才能让我们为它们打造无数种造型,使它们看起来栩栩如生。”知名设计师陶宇,是SD迷中少见的男性玩家,为SD制作各种款式的衣服,是他的重要休闲活动之一。“SD娃娃分很多种,比如天使、YO-SD、MSD、SD10、SD13等。最常见的是58厘米高,代表10岁孩子的标准SD、60厘米高代表 13岁孩子的SD13、43厘米高代表7岁孩子的MSD。不同种类的SD中又会分很多款,比如SD10就有普通版和特别版,普通版有10Nana、 Megu、Sara、Kira·Nono、Rio、Mimi、凌Ryo等,在一般的店面和网上都能买到;特别版则有Michael、绫(Aya)、 Ria、Anais、Sasya、健Ken、美加Mika、京天使等多种,必须在特别的时间到特别的店才能买到,在网上买就要花高出几倍的价格。”

陶宇告诉记者,SD娃娃还曾出过玩家定制版FCS(Full Choice System),价格奇高,每只售价几十万元仍供不应求,但VOLKS却突然宣布停产FCS,导致这种娃娃成为绝版,拥有它的SD迷都将它视作非卖品。停产的原因至今仍是个谜。

在陶宇的帮助下,记者联系到了SD娃娃的“骨灰级”玩家赵延红、赵玥姐妹,两姐妹自称“每月花在SD上的钱最多有几万块,最少也有几千元”,只要有全国级的 SD迷聚会,不论在哪个城市,她们都会拎上几个箱子的“经典藏品”准时出现。两姐妹家中专门定制了两个大衣柜,里面放置的全是SD娃娃的衣服、鞋子、首饰 、头发等物件。

家住上海的赵玥告诉记者,她和姐姐在上海参加了一个SD迷社团,每当有团员买回新的SD时,都会聚集全体成员为娃娃举行“洗礼”——因为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时候,它们就像新生儿一样,没有华丽的服装,也没有化妆。团员们会一起讨论它该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样的人生,根据它的人生为它思考造型。

赵玥所在的SD社团中,所有团员都是收入较高的中年人,“没有金钱的支撑是根本玩儿不了SD 娃娃的,以13岁的SD为例,只是普通的打扮整齐就要花近万元,但那样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真正的SD迷都不能接受。对很多SD迷来说,玩SD就是给自己圆梦,自己不能穿的衣服、不能化的妆、一生都不可能拥有的美丽,都能在娃娃身上实现,所以我们不停地给它们买衣服、化妆品、首饰,花再多钱也乐意 ”。

Hummel全球最贵洋娃娃

如果说泰迪熊只是古董级才能卖到上百万的价格,SD娃娃的特别版也只在拍卖中才能出现几十万的价格,仅是当季新版、专卖店出售就卖到20万以上的Hummel洋娃娃,自然担得起“全球最贵”的称号。

记者从上海Hummel之友会了解到,目前全国收藏Hummel洋娃娃的发烧友已经达到上千人,入门级玩家更是不计其数。

Hummel 之友会一位张姓会员告诉记者,在德国,Hummel娃娃一直被当做艺术品,而非普通的洋娃娃。市面上所有Hummel娃娃形象都来自德国一位名为 Hummel的修女的遗作,之后被GOEBEL公司制成瓷偶。目前,全球Hummel的会员达30万人,这使得Hummel成为当今最受追捧的珍藏品之一。

“现在欧美地区大概有5个Hummel瓷偶博物馆,完整地收藏了各个年代的Hummel瓷偶,是所有Hummel玩家心中的圣地。因为喜欢它的人越来越多,这些可爱的小瓷偶在国际拍卖市场上近年来也身价陡增,就我所知最高曾拍出近百万元。”张先生说,之所以如此昂贵,是因为一尊Hummel瓷偶从平面稿变成立体瓷偶,需要整整3年时间。“Hummel娃娃的100多道工序全部是手工制作,产量极少。每尊瓷偶都是人工手绘,据说要花上一整天才能完成一尊喜姆瓷偶的着色。瓷偶模子用过20次后,便会销毁,从此不再有同一款式的瓷偶。而手工制作、产量控制、年份限制是所有奢侈品增值的关键因素。”

LV麻将牌

正因为有了如此多奢侈品玩具的成功案例,Gucci、Fendi、Prada、LV、Hermes等一众大牌都不约而同地盯上了“玩具”这块市场。

从去年开始,Hermes、Chanel、Gucci都相继推出了脚踏车系列。今年Gucci推出的红色脚踏车,连链条钢板上都印满了“GG”的logo,坐凳、把手、置物袋甚至刹车都采用了Gucci皮包 通用的Guccissima皮革。与交通工具相比,Gucci的这款脚踏车更像一个大玩具:车灯以传动式发电,一踏即亮,像极了小孩子脚下的发光鞋。而Chanel的脚踏车则布满了经典的菱格纹,车后座的工具包夸张地设计成255皮包的样式。

在奢侈品牌涉足的玩具中,最有成人感的棋、牌的款式也最多。今年,Gucci为了2008年北京奥运会而特意设计了“中国红麻将组”,并为它配上了印满 logo的红色皮制麻将盒,由于在国外市场也有销售,还在麻将牌上添加了英文和数字。而LV在早年推出专业麻将箱之后,也推出了新的 皮制麻将盒,一直供不应求。

麻将之外,Prada、Hermes、Dunhill、LV、Swarovski都推出过自己的各式国际象棋、鸭子棋、桥牌、塔罗牌等单品。其中Swarovski的黑白水晶国际象棋最有特点——水晶棋盘与镜面相融合,黑白棋子晶莹剔透。Gucci的国际象棋则用不锈钢和铜打造,搭配“Guccissima”经典皮革,绝对是男人们最好的玩具。Hermes推出的围棋和五子棋则坚持了质朴的本色,柔软的小牛皮革棋盘方便度假出游携带,棋子不像中式围棋般配有棋皿,而特别设计出帆布棋子套,以传达Hermes的旅行骑士风格。此外,Hermes的紫檀木国际象棋,也因其轻巧儒雅,能散发淡淡紫檀木香备受追捧。LV等品牌还特别推出定制国际象棋的服务,人们可以按自己的需要定制一款棋盒,刻上自己的名字。

与棋类相比,奢侈品牌的扑克、塔罗牌类玩具更具设计感。Bally的扑克牌专门为VIP制作,**底面搭配印有新款单品图案的牌面,让玩牌的过程都变得很“ 奢侈”;ST Dupont专业玩乐箱内的两副扑克牌,则打着专业等级纸质的旗号,吸引了不少纸牌收藏家抢购;Dunhill也不甘示弱,推出了Poker Set扑克牌游戏盒。在塔罗牌上,各品牌都比较注重“花色”,Prada以清新的图案取胜,乾乾净净的纸面、标准的扑克牌型、红色和黑色相间的背面彩,三副一组加一个精致拉链式方盒,大方实用;Hermes则在纸牌上描绘出古典历史风貌。

除了这些,奢侈品牌也开始制作真正的玩具。比如Dunhill的小狗、乌龟袖扣,Gucci的 版 熊猫娃娃,Hermes的“大富翁”、“蛇梯棋”、“鸭子游戏棋”,Armani Casa的“上海谜筷”、“时来运转盅”,LOEWE的“西洋双陆棋”……这些以“童心”为卖点的奢侈品,网住了无数成年人的心。

解剖版 Dissected Kaws Companion玩具

艺术家玩具玩家心中的典藏宝物

艺术家玩具,也称设计师玩具,是奢侈品玩具中的典藏宝物,因为它和传统的卡通玩具有着本质区别——每一件玩具都与一个知名艺术家有联系,它们不只是玩具,同时也是一件艺术作品。

香港某零售企业的驻京首代片山聪说,他在东京曾抢购过美国涂鸦天王KAWS的解剖版 Dissected Kaws Companion玩具。“上市的当天就全部卖光了,当天晚上网上的标价就已经翻了3倍,现在更炒到了十几倍。”片山聪最喜欢的设计师,是香港的 Michael Lau和Eric So,“他们可以说是艺术家玩具的鼻祖,Michael Lau创作的Gardener,Eric So创作的时装李小龙,都是收藏艺术家玩具玩家心中的圣物,如果有人肯出手,不管花多少钱也一定会去买来。”

片山聪介绍,艺术家玩具的热潮从香港传到日本和欧美后,LV、Armani、Gucci等顶尖时装品牌的首席设计师都与玩具公司合作推出过 版 玩具,这些设计师玩具官方价格最高约16000多元人民币,在eBAY等拍卖网站上则早已被炒成天价。超扁平艺术家村上隆创作的一款美少女Miss Ko2原型,在纽约佳士得拍卖行拍到了5675万美元,一时间震惊了所有艺术家玩具收藏者。

“与其说是玩具,不如说是艺术品来得更为贴切。目前从事过艺术家玩具创作的艺术家有美国的Gary Baseman、Futura、Tim Biskup、MCA、DALEK,日本的村上隆、奈良美智、TOUM,英国的James Jarvis、Pete Fowler,意大利的Tokidoki,西班牙的Jaime Hayon,澳洲的Nathan Jurevicius,中国香港的Michael Lau、铁人兄弟……稍对艺术界有所了解的人,都会为这些殿堂级的名字曾创作过的玩具感到惊讶。”片山聪的好友、收藏了十几年玩具的Timmy说,在他看来,玩具为艺术家们找到了一个全新的艺术作品表达平台,所以在欧美的杂志中,已开始将艺术家玩具单独归为一类,与红酒、字画、古董、名表并列放在一起。

正如全球艺术玩具最重要的品牌TOY2R总裁Raymond Choy所说:“买我们玩具的人是高收入的,有生活品位的,因为我们的玩具是Art Toy(艺术玩具)。Art永远可以留下来,它在人们心目中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但我们希望将Art带给大众,带给玩具。

会议室鸦雀无声。

除了头顶的中央空调持续嗡鸣之外,所有人都仿佛把气管扎了个死结,谁都不想发出第一声“打破寂静”的响动。

宫洺坐在会议桌的次席位置,目光低低的自然垂落在桌面上,睫毛柔软的仿佛能被风吹动一样。他的表情看不出愤怒,也看不出失落,看不出沮丧,也看不出庆幸——他的脸上看

不出任何一种情绪。他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像一个在时装秀后台趁着空挡看小说的模特。

我小心地抬起眼睛,正好对上叶传萍的脸。她坐在会议桌上主席的位置,目光里潜伏着一只金属豹子。我看看她,又看看坐在我对面的顾源,不愧是亲生母子,她们两个的眼里,

都沉睡着一种安稳的凶狠,这和顾里那种仿佛耗子般呲牙咧嘴、雷声大雨点小的尖酸刻薄有着本质的区别。如果做一个比喻的话,那就是顾里顶多脚踩着一双匕首班的GUCCI短靴子

在对手脸上跳一圈华尔兹,但是叶传萍却能够在吃完晚餐的鹅干酱之后,从他那个只能放进一个手机大小的蛇皮晚宴袋里,拎出一把枪来对着你的太阳穴优雅地扣下扳机。

“我调查了《ME》这三年来的所有财务支出和收入情况,也研究了每一年广告商在杂志页面上的投放情况,以及三年来举行各种活动和公关投入的费用,调查完的结果,我只能说

,我很失望。”叶传萍一边翻着助理递过来的一个黑色文件夹,一边平静地望着会议室里所有的人。

“那你研究了三年来《ME》杂志的变化吗?从最开始杂志还只能邀请到国内二线明显做采访,到上一个月我们邀请到刚刚代言DIOR香水的奥斯卡影后查理兹•塞隆做了整整12P页

面的采访,叶女士,你是在失望什么呢?”顾里的嘴唇颤动着,在日光灯下,他的唇彩看起来仿佛春天的花朵一样,有一种危险的艳丽。她的后背挺得笔直,那身Emporio Armani

职业套装裹着她曼妙的身材,仿佛一身黑色的铠甲,他看起来自信而又内敛,妖冶而又锋利。但我很清楚,叶传萍一直是他的噩梦,是她鞋底永远黏着的那一块口香糖。顾里此刻

只是一只纸老虎,一只充气玩偶,她得愤怒和自卑在她体内膨胀着,将她撑得像模像样,如果目光可以变成钢针,我一定在他的背后狠狠地扎出几个眼儿来,这样,他那虚张声势

的德行就能迅速地在吱吱作响的漏气声里,化成一堆皱巴巴的皮囊。

“我想你并没有听懂我刚刚说的话。我关心公司的财务收支情况,关心广告投放情况,我也关心公司的形象推广。但是,我真的不关心,也不应该关心每一期杂志到底印了什么内

容,是范冰冰又被人偷排到了一张八卦辣照,还是乔布斯又推出了某种让人仿佛吃了麻醉剂般失去理智通宵排队的玩意儿,哪个内容能让广告商心甘情愿地掏钱买版面,那就做哪

个。我说的够明白了么?”叶传萍把手肘放到桌子上,身子朝前轻轻地探了探,她把自己和顾里之间的距离缩短——多么精彩的谈判案例啊,打破和对手的安全距离,让其产生失

去安全距离的不安全感,在对方还没重新调整好适应距离是,继续进攻——“我想作为广告部总监的你,顾总监,你也应该和我一样,只需要关心自己权限范围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清楚了么?”

顾里没有回答。虽然她的后背依然笔挺,套装上也没有一丝褶皱,但是我很清楚,他已经千疮百孔了。她的面容依然是冷静的,她看着办公桌对面的顾源,仿佛他的脸是不存在的,她直直地透过它,看向空气里某一处地方,乍看起来她依然是一座冷金属的雕塑——但是她颤抖的眼睫毛出卖了他。

“顾总监,清楚了么?”叶传萍看着沉默的顾里,笑了,她轻轻地把身体的重心移回座椅里,脸上带着一种微妙的表情,这种表情无声地说着“我难以相信你如此幼稚。”

办公室的空气凝固着,叶传萍笃定地看着顾里,这种对峙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意义,就连我这样的人,也能看出这是一本输赢早就写在第一页第一行的判决书,看完整本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且,沉默的时间越久,带来的耻辱越大。顾里看着对面的顾源,他的双眼像两口散发着悲伤的泉,他的目光里有一种急促,但他的表情纹丝不动。

“清楚了。”顾里低着头,把目光轻轻地一掩,声音听不出情绪——我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今天这个会议,只是我接手这家公司的开始。接下来,我会根据需要来进行适当的人事调动。如果今天各位有什么建议,也可以告诉我。”叶传萍的目光仿佛一羽淬毒的孔雀翎,在我们的脸上——扫过。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清了清喉咙,充满尊敬地看着叶传萍的脸(我知道自己不敢看向顾里或者宫洺,我会在接触到他们目光的瞬间失去我现在所拥有的这种同归于尽的狠劲儿),说:“如果说有建议的话,其实我认为,对于一个公司而言,广告部和财务部之间的关系非常敏感,我想各位多少都知道顾源和顾里是情侣关系,在大多数企业里,办公室恋情都是极力避免的,更何况是这两个直接对口的部门。我想,是否应该重新考虑他们的位置?”

我把这番刚刚一直在脑海里反复练习的话说完之后,才意识过来,他需要的能量远远超过我的预料。当我像是缺氧一般从嘴里吐完最后一个字的时侯,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宫洺和顾里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不用看他们,我也能感受到空气里那种冰冷的扭曲感。我的双手放在桌子下面的膝盖上,我知道它们在发抖。我觉得,说这番话,其实和拿一把剪刀插自己的喉咙没有太大区别,而且后者也许更容易些。

“很有意思。”叶传萍用手撑着他的太阳穴望着我的目光里闪烁着极其复杂的光芒,“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我笑了。我看向顾里,我想要看到她崩溃的样子,我想要看到她那张精钢铸造的脸上写满了挫败、失落、屈辱……写满了刚刚南湘脸上的所有情绪。但是,她没有。她的表情依然平静,和刚刚一样,他的目光依然低低地顺着,看向会议桌的桌面,我从他的脸上看不到其他,唯独看到一种悲悯和惋惜。更让我惊讶的是,宫洺的脸上,也写满了这种高高在上的怜悯。我感觉像是一脚从半空的钢丝上踩空了一样。

“不过,你是?”叶传萍看着我。

“林……林萧。我是宫洺先生的助理。”我把目光从顾里脸上拉回来,慌张地说。

“哦,那你以后不用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了。其他的助理也一样。以后任何我召开的会议,参加者就到总监和主管级别为止。”叶传萍把目光从我脸上收回去,似笑非笑的,那种表情仿佛一个游刃有余的公关高手的面具,放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出错,可以做出一百种解读。我尴尬地愣在原地,脸颊迅速地发烫,刚刚因为复仇而带来的洋洋得意的快感此刻湿淋淋地贴在我的脸上,潮湿而热辣,仿佛我自作聪明地在自己脸上撒了一泡尿。

“《ME》杂志即将面临各个方面的调整和改版,众所周知,当下的纸质杂志已经面临电子出版的巨大冲击,Kndle烧了第一把火,ipad来泼了一桶油,全世界的出版集团都被推进了这座焚化炉。Constanly先生在此之前已经收购了一家出版文艺图书的机构和一家影视制作公司,未来,《ME》将起到产业源头的作用,不仅仅出版杂志,还要出版小说,再将小说变为剧本,然后拍成**、电视剧,未来将进一步扩大周边产品的开发。接下来,我会根据这些业态的改变,来对现在的团队进行重新编制。”叶传萍重新坐回椅子靠背,“如果不是很有必要的话,请不要打断我接下来的发言。”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会议在我混乱的思绪里结束了。我完全没有听到接下来的会议内容,我脑海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笑声和叹息声。窗外的烈日透过冰蓝色的Low-E玻璃幕墙照进会议室,本应该炽热的红日,变得冰冷而凄惶,被蓝色搅浑了的夕阳,仿佛女孩子哭花了的眼妆。我的听觉消失在这样一片冰蓝色的落日余晖里,整个人仿佛沉进了寂静的深海。每一个人的嘴都在张张合合,他们挥舞这自己的手势加强自己的语气,他们翻动着文件像风吹动满地的落叶,但是这些都在我眼前消失了声音。

我看着宫洺、顾里、顾源的脸,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她们的表情都是一样的——和叶传萍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她们都维持着一种似笑非笑的镇定,她们低着头,轻轻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着各种各样的备忘,这样的表情让她们看起来仿佛在签署一份遗嘱,也像是在写恶毒的咒语,又像是在给自己最爱的人写一封温柔的情书。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当一个人能够在脸上做出这种可以将情绪无限解读的表情时,他才真正进入了云端的那个阵营。我以为自己终于报复了顾里,我以为自己将她充气的皮囊扎出了针眼,但实际上,他们都在离我很遥远的山顶,冲着山下手舞足蹈歇斯底里的我,露出怜悯的表情。

我无法懂得他们的世界。但这并不是最悲哀的事情。

最悲哀的事情是,他们清楚地知道,我无法懂得他们的世界

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叶传萍拿出了上一期的《ME》杂志,她把杂志立在桌面上,手轻轻地撑在杂志的顶端,封面冲着每一个人,“上一期的杂志,比预期上市时间晚了整整七天,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那是因为……”宫洺刚要开口。

“我不关心。”叶传萍的手指在封面上敲了敲,打断了宫洺,“我只知道这会让广告商非常生气,他们投放到市场的广告时间是经过精确计算的,这和他们产品的上市周期紧密相关。所以,我希望,下一期,你在‘主编手记’里,写一封道歉信,同时,把这封道歉信抄送到所有广告商的邮箱。”

“但是,杂志虽然晚了七天,却引发了所有读者的饥渴情绪,因为这个原因,也导致了上一期的杂志一面世就飞速销售,引发了大量的期待和关注。对杂志来说,偶尔的一次这样的话题,不也挺好么?”宫洺的目光像一面镜子,冷静而又深不可测。

“写道歉信。”叶传萍冲宫洺轻轻一笑。

宫洺深呼吸一下,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不置可否。

“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目前我们还没有接到广告商的投诉,主动写一封道歉信,反倒是在提醒他们,让我们的失误扩散到更大的关注范围,有点儿得不偿失。”顾里看着低头不语的宫洺,忍不住说道。

“我正要说到你,顾里,:叶传萍轻轻地站起来,”作为广告部的总监,所有的广告客户都是你的上帝,杂志晚上市一天,你都应该在第一天零一个小时内,打电话给所有人道歉。就算主编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你也应该意识到这个问题。宫洺抄送给所有广告商的邮件,你在下面联合署名。“顾里沉默着,终于点了点头。

叶传萍站起来,宣布会议结束,”最后,我纠正一点,我仅仅只是出任这个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ME》杂志的主编,依然由宫洺担任,我也说了,我不关心纸上面印的到底是什么,我只关心,印出的东西能给公司带来些什么。还有就是,既然宫洺继续出任主编,那么他的办公室就不需要移动,反正那个房间的风格也不是我喜欢的样式。公司负责行政后勤的人,在这个会议结束之后,把这个房间清空,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办公室。

叶传萍的双眼闪烁在被玻璃过滤之后冰冷的日光里,脸上依然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会议室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每一个人都显得心事重重。

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宫洺站起来,走到正在用手机检查行程安排的叶传萍身边,说:“如果接下来我依然继续出任总监的话,那我希望以后如果工作上出现问题,你可以私下里和我说,尽量避免在所有人面前公开指责。”

叶传萍锁掉手机屏幕,抬起头,微笑着说:“你知道应该怎么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么?”

宫洺扬了扬眉毛,“如何避免?”

“不要再出现问题。”叶传萍把手机放回自己的包里,离开的时候,他转过头看着宫洺。“明天你有什么安排?”但他并没有等宫洺回答,因为她并不是在询问,而是告知,“无论你有什么安排,cancel掉,我中午和晚上分别约了两家影视机构谈战略合作,你和我一起。”

她走过kitty身边的时候,又丢下了一句,“记得帮宫先生准备两套不同的西装。”

上海的夏天结束了。之前一直到晚上八点都不会消失的白昼光线,此刻还未到六点,空气里就仿佛被泼进了墨水,乌泱泱地扩散开来。南湘透过公交车的车窗往外看,车子正开过繁华的淮海西路,巨大而崭新的Cartier的LED玻璃幕墙,在十字路口散发着蓝色的光芒。对面一整片曾经的法租界洋房,此刻已经被一圈白色的围墙包围了起来,围墙上是随性而写意的马车图案,配合着连绵不断的HERMES字样——一年后,这里将变成亚洲最大的爱马仕之家。这个城市日复一日地将所有的财富集中在一起,然后沉甸甸地从人们的头顶上压下来,没有人可以逃避得了。

公交车上的广播里,一直预报着“圆规”台风即将登陆的警报。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末日般凄惶的氛围里,广播里那个阴森森的女声肆无忌惮地散播着让市民们崩溃的讯息,“东海上掀起九米高的巨浪!”“全上海的中小学生全部停课避难!”各种危言耸听从公交车的喇叭里尖锐地扎进耳膜里。一车人在死气沉沉的黄昏里朝前开,车窗外满街的灯红酒绿,映照在人们的脸上,每一张脸都写着疲惫。

南湘头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漆黑的睫毛粘在眼睑下方,仿佛几片被淋湿了的黑色羽毛。

刚刚打开家的大门,南湘还没有走进客厅,就听见了唐宛如那做作的声音——对,就是他每次看见帅哥,就会本能启动的那种声音。顾里对此形容得非常精准,“把林志玲全身涂满咖喱酱,然后放到微波炉里转三分钟,从里面发出的尖叫声,就和你现在说话的感觉差不多。”

南湘换好拖鞋,把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他走进客厅,就看见了穿着笔挺黑色西裤和白色衬衣的顾准。他本应该是一个无业游民,但是却穿得比谁都像一个商界精英。此刻,他正站在唐宛如对面,唐宛如正拿着两张周片举在他面前,而顾准抱着双手,沉思着。南湘看着他被西装裤包裹住的浑圆的屁股 叹了口气,她非常理解唐宛如此刻激动的心情,光是这个背影就足以让自己脸颊发烫,更何况唐宛如此刻是直面着他那张刀削斧凿的精致面容。南湘抬起眼睛看了看唐宛如,胃疼——此刻的如如,在举着两张照片的同时,一直企图将顾准的目光从画面上吸引到自己身上来,于是她挺起胸膛,不时甩动着头发,从左肩膀,哗啦一下,甩过右肩膀,狠狠地抽打在自己脸上,然后几秒钟后,再用力地甩回来,看起来比革命**里慢镜头下那些慷慨就义的女烈士们都还要悲壮。她的嘴唇上一直黏着几缕黑发,他此刻肯定自我感觉异常性感。

听到有人进来,顾准回过头,看见南湘,轻轻地扬了扬手,他的嘴角斜斜的,露出半寸整齐的牙齿,“呦,回来了。”他衬衣的领口开着两枚扣子,露出一小片结实的小麦色胸膛。南湘叹了口气,他和他姐姐顾里一样,都是上帝的宠儿。谁说上帝是公平的?把顾里宫洺顾源这些人摆出去,就能让所有人闭嘴。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南湘从柜子里拿出个杯子,倒了一杯水,坐到沙发上,看着披头散发一脸潮红的唐宛如,又看了满脸看热闹的顾准,问道。“我在研究,这两幅画,哪幅比较好。”顾准说到这儿,想起什么,转头看着南湘,眼睛里倒映着天花板上水晶灯的光芒,璀璨急了,“哎,我忘记了你是美术专业的啊,你帮我挑挑吧。”

“挑选来干吗?”南湘站起来,走到顾准身边,目光落在那两张照片上,身边的顾准身上,散发着阵阵年轻男孩的健康味道,不是娘娘腔的香水味,而是那种肌肤上最原始的气息。

“外滩三号楼上的那个画廊,正在展出这个画家的画作,其中一部分是公开发售的,这两张是其中我喜欢的两张,只是没决定买哪张好。”顾准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冷漠的金属感,但又透着一种安静的热烈。

“作者是黄乘远吧?我们念书的时候还看过他的油画展呢。最近这两年渐渐开始热门儿起来了。”南湘一边喝水,一边看着两幅画说,“就大众而言,左边这幅肯定最具有代表性,因为黄乘远的大部分画作,都是这样的水岸静物。但是,这样的画作太多,就没有了稀缺性,升值空间也小。倒是右边这幅,乍看上去不太像他的风格,他的画作里,很少有这样的逆光人物,但是,正因为如此,反倒有更多的可能性。”

“Cool!”顾准抬了抬他那双浓眉毛,冲南湘吹了个口哨,南湘倒是微微又有些惊讶,平时仿佛一个随时准备将人的灵魂收走的年轻死神,此刻却带着一种少年顽皮的讥诮感。他的笑容看起来似曾相识,只是有点想不起来这在哪见过了。

“那你能陪我去那个画展吗?正好我自己一个人,也还没有女伴。我等一下就出发。”顾准把手插在口袋里,用一种随性但好看的姿势站着。

“外滩三号?我不去。我一时半会而很难找到一身能顺利走进那栋楼而不被保安拦下来的小裙子。七浦路三号我倒是可以。”南湘在沙发上倒下来,一整天的奔走,让他也显得特别慵懒,他把腿蜷缩到沙发上,解开扎在脑后的发髻,一大把漆黑浓密的长发,仿佛水藻般蓬松卷曲地披散下来。她初雪般白皙的肌肤,在黑发的衬托下,显出一种强烈的对比。

“顾里的衣柜敞开着,你只要进去随便拿一件已经剪掉吊牌的小礼服裙就可以了,她光是把那些新买的还没来得及穿的衣服穿完,夏天就已经过了。相信我。”顾准走到沙发前面,弯下腰,那张英俊的面孔在逆光里只剩下一圈高高低低的轮廓,“帮我个忙吧。”

“没问题!”唐宛如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顾准倒吸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唐宛如就如同一阵旋风一样,卷进了顾里的衣帽间。顾准那张小脸煞白煞白的,他之前精光四射的迷人狭长双眼,此刻瞪得滚圆湿漉漉的,仿佛一只受惊的麋鹿,他指着南湘说:“你如果让唐宛如单独陪我去的话,我就用领带在你的房间里上吊。”

南湘叹了口气,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边把披散的头发扎起来,一边说:“我去可以,但我不想化妆了,太累,你别嫌弃我丢人。”

“你不化妆就很美。”顾准站直身子,光线一瞬间打亮了她的五官,他的笑容就像一朵迷人的云。

顾准一边坐在客厅里翻杂志,一边听着浴室里丁零当啷各种倒腾,如果只从声音判断的话,要么就是里面在装修,要么就是有七个老太太一起挤在里面跳秧歌。但实际上,顾准知道,那只是唐宛如在化妆。有一次顾准推开卫生间的门,看见唐宛如以一种近乎三角倒立般的姿势惊悚地矗立在洗衣机上,顾准吓了一跳,以为唐宛如看见蟑螂惊吓过度跳上洗衣机,但结果只是——

“哦,我在涂粉底。”

“爬到洗衣机上涂?”

“对啊,光线好。”

“……”

杂志页面上的光线被遮去一半,顾准抬起头,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南湘。她简单地挑了一件黑纱的抹胸小礼服裙,头发松散地在脖子后面挽了一个慵懒的发髻,她的脸上不施脂粉,透着一种大雨过后的清新,仿佛刚刚绽放的白玉兰花瓣,裙子很短,他那双修长白皙的大腿,自已让很多男人的视线膨胀起来——也许不仅仅是视线而已。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细细的银链子,链子上缀着一颗粉红色的水晶,正好在他若隐若现的乳沟位置。

顾准双眼直直地看着南湘,没有说话。

“你也太不尊重人了吧!”南湘对一直盯着自己胸部看的顾准翻了个白眼儿,伸出手指着自己的脸,“我的眼睛在这里。”

“你那根相连的坠子放在那里,不就是为了吸引人过去看么?就像个指示牌一样,就差在宝石上刻三个字‘看这里’了”顾准抬起双手抱着后脑勺,轻轻耸了耸肩膀(这个动作他做出来格外迷人),“况且我坐着,眼睛正好在这个高度,你自己药站到面前来用胸口堵住我的目光,就跟黄继光堵碉堡的枪眼儿一样。我就是那个碉堡,碉堡能说什么呀,也只能被默默地堵了呀。”

南湘:“……”

三分钟之后,唐宛如也好了,他咣当一声打开卫生间的门,南湘感觉一阵迎面而来的气流,像是冲自己开来了一列地铁。

唐宛如站在顾准面前,把披散着的头发用力从左肩膀甩过右肩膀,制造出风中凌乱的美。

顾准一双瞳孔微微颤抖着,认真地说:“很美!”

“你也太不尊重人了吧!”唐宛如对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的顾准娇嗔一声,伸出手指指自己的胸部,“我挤了老半天呢!”

南湘:“……”

顾准叹了口气,“……我去找一条领带。”

南湘:“你是要去我房间吊死么?”

顾准:“……”

顾准翻了一条顾源的宝蓝色D&G绒面领带出来,系在他的衬衣领口上。他衬衣的袖子随意挽起一截,露出肌肉线条清晰的小臂。整个人显得非常时髦,但又没有过于正式带来的拘谨感。

三个人刚要出门的时候,门铃响了。

南湘走过去拉开门,一只手把一个快递的信封举到她面前来

南湘撕开信封,发现是一叠打印文件,刚看了几个字,她就倒吸一口冷气。

就算是霍格沃兹学院的哈利•波特用鹅毛笔写的信,也没有眼前这封来得吓人。南湘看着手里《ME》杂志社专用的信纸,以及上面的内容,有点儿晕。她反复看了两遍,确认真的是设计部发来的关于自己的聘用通知。她看了看信纸最下面一行手写的内容,“南湘你好,收到这封信,请打我的电话,我是设计部的叶倩。”

南湘掏出手机,照着上面留得电话号码打过去。电话嘟嘟两声之后接通了。

“你好,我是南湘,我刚刚收到你给我的信,但是我不是很明白……”

“哦,南湘啊,你好你好。是这样的,之前顾总监,就是你的好朋友顾里,委托我帮你在设计部找一份工作,她之前发了一份你的资料给我,非常详细,你的专业和能力我们都非常欣赏。她本来想把你安排在她的部门,或者安排在她负责的招聘项目里。但是后来她觉得会引起别人的非议,对你不好,所以,她就让我安排一下,因为我的部门和她没有关系,这样别人也不会认为你是通过走后门进来的了。我和顾里啊,是大学同班同学呢,你应该和我们也是一个学校的吧,呵呵,她为这事找了我三次……”

顾准看着眼前拿着手机不出声的南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忍不住拍拍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人群散去后的会议室显得更大了。顾源、顾里、宫洺、Kitty、我,只剩下我们五个人,依然沉默地坐在这里,彼此没有说话,长长短短的呼吸声在空气里听得很清晰。窗外的夕阳已经坠进了楼宇交错的天际线,黑暗像是潮水一样从玻璃窗外泻进来,我们几个像是坐在黑色潮水里的沉睡者般无声无息,不知道过了多久,Kitty站起来,按亮了会议室的灯。惨白的灯光闪了几下,然后撕破了黑暗和寂静。

我的目光从他们几个人脸上一一扫过去,然后又扫向空旷的房间。我甚至在不由自主地想象,从今天之后,这里就将变成叶传萍的工作室。三年前,当我们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和顾里曾经用谈论白雪公主的后妈般的语气,同仇敌忾地谈论着她,那个时候,我们俩依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青春少女,尽管我们俩天不怕地不怕的理由各不相同,我纯粹是因为无知,而她纯粹是因为她是一个富二代。

一转眼,我们就彼此沉默地坐在冰冷的会议室里,之前那个白雪公主的后妈,现在变成了白雪公主。而我和她,变成了什么?我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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