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处女座女生追求完美,而双子座男生的变化速度像风一样.而当处女座女生爱上双子座男生.它们之间会擦出什么爱的火花呢?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呢? 第一章 从前有一个女孩,她漂亮、可爱、任性.爱看韩剧,从高中开始就有希望自己有电视剧情节的爱情发生,同时受韩剧影响.女孩自而然对男友就要求几乎达到完美,当然是有点不现实,同时也有一个家里不让恋爱的借口.拒绝所有自己不会动心的男生.所以一直都是单身.直到有一个碰到男孩,他初次见有点点帅,有点点腼腆.话不多,当时男孩对女孩表示好感,而女孩对男孩也没出有什么感觉,对男孩不理不踩的,就这样慢慢的,很平谈的过去了.这事应该来说就会这样过去了就过了吧! 但直到半年后,男孩和女生再次在校园的遇见了,也很平静的聊聊天,男孩还是一直对女孩有感情,之后频繁的约见女孩,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开始慢慢的一来一往的他们做起了朋友,也相互感情开始升温.但一直还是维持朋友的现状.直到有一天下了晚自习之后,男孩约女孩再一次再学习长廊里面见面,男孩对女孩表白了,女孩也害羞不敢答应,这时男孩的哥们打电话叫他出去玩.当时也不知道男孩那来的勇气站起来就吻了女孩,拉着女孩的手一起就去哥们那,就这样两人顺理成章的交往了,那天是2006年4月15号,也是他们的爱情纪念日. 第二章 自从开始正式交往之后,男孩每天都会等女孩下课、吃饭、约会.在校园的每一块地方都有他们走过的快乐的幸福的痕迹.他们还有一个属于两人的"幸福的撞树的谎言"的秘密.两个人很快乐幸福的生活着,女孩还是那样自恋又自信,同时又非常的任性.而男孩呢,他很心疼女孩,走到那都会带上女孩一起,吃饭会给女孩夹菜,男孩有点有点大男子主义,希望女孩各方面向自己喜欢的方向发展.而女孩很任性,老会挑战男孩的性格.但男孩还是会包容女孩的种种任性.也许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吧.同时男孩经常打击女孩的种种.而女孩会第一时间反击,这也是他们恋爱中的另一种可爱的沟通.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他们离开学校出去实习. 第三章 男孩和女孩不在同一个地方实习,但感情还是一样维持的好好的,离开学校他们还是一直联系着,女孩还是像以前那样任性,就算天要蹋下来了,他也会相信男孩会帮她顶的那种,实习,女孩是一个人呆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很郁闷,天天期待和男孩重逢的那天早点到来,女孩一天天想男孩,同时每天都给男孩打电话,述说自己一天的工作与心情.女孩不是因为孤单而想到男孩,而是因为想男孩而想到孤单,而男孩不知道女孩的心思,加上自己工作找得不顺心,对女孩的这种依赖开始有了质的变化.可能是不在一起,少了沟通吧.这时男孩开始对女孩依赖而感动心烦,两人开始了吵架.这是都不是两个人想要的结果,因为彼此都爱对方的,这样唯一的结果只会两败俱伤. 后来两人还约定在纪念日那天再见面,女孩把假三天连休,说和男孩再做最后三天男女朋友,重温一下感情再分手.再这三天当中,因为女孩觉得和男孩在一起太幸福了,还是舍不得,不愿意分开,再女孩的坚持下,毕竟都有感情男孩最后也没是有真的要分手.经过这么一闹两人的感情又更好了点,这让女孩很庆幸也让她明白了任性要有个度,现在毕业了男孩不能再像在学校那样,除了爱情以外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做他要做的事,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无理取闹了.不要让他为不必要的事再让他心烦.就这样感情的危机被解决了. 第四章 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女孩实习完了,和男孩一起回学校答辩,两人又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幸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直到答辩完,那时女孩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因为只要有他的地方,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是全世界.女孩当时最想嫁的人就是男孩了,就算男孩什么都没有女孩都愿意以后和他在一起,也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因为女孩爱的是他的这个人,而不是其它的什么.也一直希望男孩给他买戒指,就算是银的都无所谓,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可能是电视剧看多了吧,希望有这个形式,算是代表爱情开始过呢,还是怎么的,连女孩自己都不清楚,也有是希望男孩用戒指套住自己,证明我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吧,但男孩却对女孩说要么不买在买就买金的,像刚毕业出来这个对于他们来说拿出这比钱来买这种子奢侈品还有点早.男孩承诺等工作之后发了工资之后满足女孩的心愿,女孩也很开心的等到男孩娶女孩的那天的到来.对未来充满了期望. 第五章 毕业了,女孩去了男孩工作的那个城市里,找了一个月的工作都没找到,女孩有点失落.但因为有男孩在,找工作再累再有压力,只要男孩讲点好听的关心下,女孩都会什么烦恼都没有,真的不是夸张说得有那么神奇,而是真的!后来女孩身体有点不舒服,回家了一小段时间,同时也知道男孩过一段时间会去深圳.女孩从家里出来之后毅然决定去深圳,有一半的原因是希望有男孩一起打拼,和男孩在一起,可能是男孩不了解女孩的心思,却一再认为女孩是任性.事实上女孩虽然是任性,但也知道什么是该做还是不该,事实上,女孩已经长大了,在别人面前也一直表现得很好,但就不是知道为什么男孩一直以为你不懂事呢,还是女孩在男孩面前一直都是不懂事的呢?我想这个问题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吧!女孩比男孩先到深圳,那时就女孩一个人在深圳真的也很苦,但女孩每次都告诉自己男孩很快就会过来,女孩觉得再怎么苦都不见了,因为她有心灵的寄托所以她不觉得苦,就算是苦但也是带着甜的.每次给男孩打电话都会很幸福很甜蜜. 很快的女孩等到男孩的到来,女孩很开心.从不化妆的女孩,接他那天还特意化了点唇彩,却再一次被男孩打击了,没想到这么久不见,男孩还是不忘打击女孩,女孩也不在乎,因为这是他们俩之间的游戏规则,属于他们俩的,两人又幸福的在一起了.女孩因为有男孩在,在深圳上班就算工资再低都愿意在那里一直待着,因为他是她的心灵的支柱。男孩到了之后,每天下午都会特意或者顺路到女孩上班的地方接女孩下班,女孩每次看到男孩来都特别的开心,同时也非常心痛男孩,因为女孩不想男孩一个人很孤单的等自己下班,因为女孩知道等人的时间会感觉到很长,女孩很爱男孩不想让男孩受到一丁点的不好东西,但女孩表现出来的,可能却让人有时无法感觉出吧。 自从女孩的生活中又有了男孩,女孩每天上下班都觉得很充实,而且每天下班时间还没到心就早飞回家了,下班、放假两人一起买菜做饭,女孩不太会做菜,男孩呢,每次都是打击女孩后自己做,说要培养女孩的厨艺,女孩也不知是因不懒还是本身做下厨就没天份,反正一直是没有做过一顿让男孩很满意的菜来,但是他们之间还是很平等的,女孩不会做饭,她就很自觉的承担洗衣、拖地的活,两人时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女孩也很为男孩着想,从不苛求什么,只是一直希望男孩搛了钱之后给女孩买戒指,两人在平谈的家居活中却乐在其中,直到2007年国庆,男孩告诉女孩说家里给自己已经找了工作,说自己也不是很喜欢只是为了帮哥哥他们才去那里。还答应女孩自己一定会回来的.对于这突来的一切女孩真的很难承受,但女孩知道男孩的决定自己改变不了,还是相信男孩先做完自己的事,再回来找女孩,男孩女孩在国庆的第二天就分开了,没想到男孩走了之后,女孩却没有自己以前想的那么洒脱,原以为自己会一个人很坚强的等男孩回来,但是事实上,女孩却无法做到那么坚强。没有男孩的生活女孩觉得一天好漫长,而且女孩还暂时适应不了突然又是一个人的生活,女孩很郁闷,反正都是一个人,在那里都一样,女孩决定去上海,因为上海在女孩的心里一直都是很美好的。之后,女孩决定了去了上海,但男孩却不同意,可能女孩的性格就是有那么冲动,因为身边没有感觉很温暖的依靠,想到什么事就会去做,不计较任何后果,最后女孩还是如愿的去了,而男孩却每次都为女孩的行为头痛,在男孩心中女孩做的什么事都好像是不经过大脑想的,而在女孩的思想中,却不是这么认为,因为那个城市已经没有让她值得留恋的人,感觉就是一座空城,因为女孩是因为爱一个人才会爱一座城,而现在爱的人已经不在那里了,自然也想换了环境,再换了心情. 本来都想得好好的也去做了,结果女孩去了上海之后发现现实与想象是有差别的,去了之后立马想回来啊,女孩又打电话给男孩诉苦,却没有得到男孩的安慰,还狠狠的说了女孩一顿,要女孩既来之则安之.女孩的性格那听得进啊,但是因为男孩都说了,不想再让男孩生气女孩决定留在上海,下午女孩却找工作了,但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而且又要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从新开始.让女孩受不了,而且经济基础也不允许,女孩还是改变主意回来了,不过不是回深圳而是回东莞,因为东莞有亲人在,不会感觉那么到孤单,而这时男孩不知道什么原因不理女孩了,女孩很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天天给男孩打电话男孩想问个为什么,但男孩始终不回答女孩.可能是女孩逼得太紧了,还是男孩自己本身就有原因不肯讲,两人的关系进入到冷战中. 第六章 在冷战期间,女孩还天天打电话去烦男孩,在女孩的思维中这是一种解决问题的一个直接方法,而在男孩心目中却犯了大忌,因为男孩现在处于属于自己的穴窝里,不想被任何人打扰期间,而女孩却因为自己太想知道答案,一而再去挑战男孩的性格,逼得男孩想到分手,这一切也是女孩自己造成的,以前出现这这情况,女孩只要好好讲讲,再坚持一下,男孩就会心软又心痛的和好,而这次却不同了,出现这种情况,女孩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没有男孩,女孩连想死的心都有,但女孩很怕死再说自己死了解脱自己,那些所有关心自己的人怎么办,家人怎么办,女孩不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因为人活着不是只是为自己而活着,而是为身边的人而更好的活着.女孩想活着,和自己喜欢的男孩一起快乐的活着,女孩还是不放弃和男孩在一起,女孩相信男孩这样一定有原因,可能是因为家里或者个人原因,一定不是全部因为女孩的任性而闹成这样的,女孩期望有一天可以打开男孩顽固的心结,同时也告诉男孩,女孩喜欢男孩这个人,而不是其它的,就算男孩什么都没有,女孩也愿意和男孩一起努力,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爱吧!在冷战期间,男孩不让女孩给他打电话,不准女孩联系男孩,女孩答应尽量做到,这并不代表对方要相互放弃而是换一种方式,安静的等待过一段时间的重逢,女孩期待着男孩那里给女孩买戒指,套住女孩让她那里都不想走,安安静静的呆在男孩身边幸幸福福的一辈子. 尾声 最后女孩还是没有和选择双子座男孩在一起,因为爱的太累了,女孩子应该最后会选择和一个很爱自己的人在一起,女孩男孩都累了,也明白了放开别人也放开她自己,也许是真的是有一个感情叫无缘,有一种放弃叫成全。最后女孩和男孩都找到了一个很适合自己的人结婚。过着很快乐的生活!
东莞拍摄身份证照片的要求如下:
1 照片为正面头像,头和脸不得歪斜和侧转。
2 脸上不得有汗水及油污。
3 应脱去帽子,不穿制服,如工作服、警服、学生服等。
4 照片应为近期相片,不能与本人相差较大。
5 不得戴有色眼镜,经常带眼镜的居民,拍摄时必须按规定佩带拍摄点提供的无镜片眼镜框,镜框不得遮住眼睛和眉毛。
6 拍摄时应将头发整理好,长发者应露出两耳,绝不可遮挡眼睛眼角,发型不得梳过高,过于凌乱,涂抹发胶、啫哩水等必须洗净吹干。
7 被拍摄者必须将五官清楚显露,不得佩带首饰(如发、耳环、项链等),不得化妆(如化眼影、睫毛膏、粉底、腮红、唇彩等),纹眉者必须还原本身眉毛颜色。
8 常戴眼镜者照相时一定要戴眼镜框,以免反光或无法辨认是否为远视镜。
9 不能采用合成相片进行制证,也不能用翻拍相片进行制证。
如果以上要求都符合,那么您的照片将被用来制作新的身份证。
过完正月,从昭通的准丈母娘家回到昆明,大雪一头扎进自己工作的发廊里。
大雪本名李雪松,曾经是个杀马特,这是一个从20世纪70年代的朋克(Punk)文化中衍生出来的词,代表一种另类甚至怪诞的青年形象。拿大雪来说,他会用纯白的粉底盖住脸上深色的皮肤,化烟熏妆,黑口红,长长的耳环垂到肩膀。紧身西装的袖子被剪掉,换成一根根金属链,垂下来;下半身是破洞牛仔裤,露出脚踝,和一截小腿。
当年,有人为了约会,曾经把这套衣服借走,穿了一整天。
至于头发,那更要下一番功夫——先提起一绺头发,然后用梳子在发根处快速反复摩擦,再用发胶多次喷涂固定,此时,一根根“刺”从头顶竖起,像是孔雀的羽毛坚硬开屏;接着,还要用一面斜而厚的刘海,遮住一只眼睛;最后,各色喷剂轮番上阵,内圈红色,外圈白色,刘海金色。这是大雪最娴熟的发型,一套下来只要二三十分钟。
2016年的李雪松。此时的他已经不是杀马特。
见准丈母娘那天,大雪特意洗掉了这造型,长发披肩。
“一个男人怎么能留这样的头发,像个女的。”准丈母娘这句话,在大雪脑袋里转了好几天。
“把头发剪了。”发廊里,他看着镜子,对身后的师兄说。师兄拿着剪刀,有点迟疑。“你确定?不再想想?”
“剪掉吧。”
师兄拿起剪刀,“嚓嚓”剪了两下,大雪犹豫了。
“等等,我再想一下。”如此情景,反复了两次。
这时,正在他身后做造型的师父突然回头,拿着电推子,“刷”的一下,朝大雪的后脑勺剔去一道,被长发覆盖了六年的头皮,立马重见天日。
“你说怎么办?”师父问。
“那就剪了吧。”
十几分钟后,杀马特大雪不见了。镜子里的,是留着子弹头的李雪松。他,准备结婚了。
那是2015年。彼时,杀马特风潮已经在昆明消失殆尽。位于五华区南屏街的这家发廊,几个月都没人来做杀马特发型了。那晚,给大雪剪完头发后,师兄和师父也相互剪掉了彼此的头发。这家杀马特发廊里,三个造型师都成了寸头。
从此,南屏街再无杀马特。
杀马特重回江湖是在六年后。
一个叫李一凡的纪录片导演拍了个叫《杀马特我爱你》的片子。这部从未在院线公映的影片目前在豆瓣达到87分。几乎每个周末,都有不同城市举办的观影会。李一凡把这些信息转载到自己的朋友圈,仅12月5日这一天,石家庄、武汉、西安等多地都有观影活动。
纪录片从某种程度上为杀马特正了名。片子播出后,许多人了解了杀马特群体的底色----在镜头下,他们是工厂童工、留守儿童,是一群看似张扬实则自卑而敏感的年轻人。
而此时李雪松的身份,是大理市下关镇一家发廊的普通店员。
12月初的大理,寒气刺骨,李雪松穿着大衣,头发扎成一个小辫。他刚把剪发的价格调低了5元,“再不减价活不下去了”。一家四口,住在理发店背后的院里,两层老屋,一个月租金500元。李雪松为人热情,碰到房东下楼,他忙招呼三岁的儿子递根烟给人家。
李雪松与妻子在店门口。
除了一起开店的朋友和妻子,没有人知道这位两个孩子的父亲,曾是一名杀马特。直到前年冬天,李一凡一行寻到他老家拍摄,街坊四邻才知道这段往事。
“那你挨过打没有?”一位邻居问他。
在很多人眼里,杀马特就是头顶五彩斑斓的爆炸头,伴着大功放的DJ舞曲,在尘土里跳舞的“精神小伙”,如短视频平台中一些创作者所呈现的那样。有网友总结,这是“一群以为自己很颓废很性感很视觉的脑残,其实是非主流加伪视觉系的低廉艳俗小青年”。
李雪松偶尔也会在快手首页里刷到所谓的杀马特视频,他对此嗤之以鼻。那些类似“杀马特X少”的花名,他觉得“太low了”。
“首先,假发就不是真正的杀马特,它更不能被用来赚钱。”他觉得,杀马特只是他们这些基层打工人的一个身份,那些造型绝非用来哗众取宠,而是保护自己免受欺负。“可是,搞直播必须自黑,而真正的杀马特从不自黑”,李雪松说。
12月6日晚上,李雪松喝多了。借着醉意,他给李一凡拨通了视频电话,感谢对方为杀马特群体正名,“我不知道,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会遭来这样的对待?”他对着屏幕重复这句话。
李雪松说,2010年到2014年间,自他手诞生的杀马特发型有上万个。让他印象深刻的是,2013年七夕那天,早上八点不到,他就被电话叫醒,让他去店里做发型。从早上七八点一直干到凌晨两点,500毫升的发胶,一箱12瓶,一天忙下来,店里用空了两箱。
但大概三四年前,杀马特逐渐在这片土地上消失了。那些活跃在劲舞团、公园和溜冰场上的年轻人们,绝大多数剪去了长发,回到老家,归返普通人的轨道。
12月6日,时隔六年后,李雪松又造出一个杀马特发型。整套流程他熟练极了,“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接着,他拍了个视频,发到朋友圈,配文“封印松动了”“2020,杀马特不再低调”。
当晚,一位女生走进发廊。“要不要给你做个非主流?”李雪松笑着问。“谁还留那种发型?我才不要。”对方干脆地拒绝。
尽管有了纪录片的正名,但在李雪松居住的下关镇城中村,“杀马特”依然是陌生而猎奇的存在。当有人顶着杀马特刺猬头穿过街巷,一辆 汽车 经过,坐在副驾位置上的人摇下车窗,用嘴形骂了一句“傻逼”。李雪松想象中“会有路人要求合拍”,以及“有女孩上前要微信”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李雪松一家租住的老屋。
“习惯就好”,李雪松说。在他经历过的那个年代,杀马特在网络与现实中所遭受的谩骂比这严重得多,“至少,现在是法治 社会 了。”
李雪松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做杀马特的时候是,不做杀马特的时候也是。因为他们中的大部分并没有这份“好运”,能拥有一份手艺,把一部分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许多人回乡之后,便再无用武之地。
比如云南红河金平县呼迷村的杨田富——他也被李一凡拍到了片子里。片子里的杨田富脚踩长筒胶鞋,紫色假发垂下来,遮住眼睛。他坐在家门口的沙发上,讲述自己杀马特时的经历。
杨田富在骑着摩托车上山。
当年让杨田富下决心辍学,去广东打工的,是一部现已停产的长虹手机。绿色外壳,九宫格键盘,彩屏,内置QQ。七八百块钱,村里打工回来的杀马特几乎人手一个。他们告诉杨田富,这个叫QQ的软件能聊天,很好玩。这些杀马特大多从广东回乡,十五六岁,比当时小学刚毕业的杨田富稍大一点。一个个留着爆炸头,两束头发从脸两侧垂下来。脑袋上黄的、红的、绿的,好几种颜色。
村里的老人不齿这些孩子,但杨田富崇拜他们。在他眼里,这些“嚣张”的哥哥们“很好看”。他们从大山之外遥远的地方回来,有钱又拉风。而杨田富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金平县城。
从呼迷村出发,杨田富和村里几个一起辍学的,年纪相仿的朋友,走三天三夜可以到达县城。路边有水稻田,肚子饿了,就偷偷到田地里的棚子中生火煮饭吃。到县城无外乎两件事——上网和泡妞。
杨田富的父母忙于务农,顾不上他,其他人的父母也大多如此。2008年4月,比他大两岁的表哥要外出打工,“反正也不读书了,跟我走?”就这样,杨田富踏上前往广东的路。
杨田富一家四口住在土坯房中。
从昆明到表哥在广东江门的工厂,也是三天三夜。
杨田富离开的是一个丛林世界——上学时,因为身材矮小,总被大他一级的“校霸”欺负,按在地上打是常有的事;四年级时,一次放学后,杨田富的书包里被灌满石子,他被迫背着走回几公里外的家。
杨田富以为,自己很快就能赚到钱买手机。到了在江门城边的厂里才知道,这是一家水龙头制造厂,一间平房,三条流水线日夜不停,工人们两班倒,一个月工资1000块,根本攒不下钱来。留着长发的表哥对他说,留长发的人只能进这样的厂。
厂房里摆着一大缸染料,气味刺鼻,待上一会儿就头晕。杨田富每天早晨八点上班,晚上十二点下班,一般睡五六个小时。厂里的伙食老加糖,他吃不下去,总想念家乡的小米辣。
在李雪松眼中,杨田富是他接触过的大部分杀马特的缩影:小学学历、沉默寡言,收入低,从事着最普通且随时可以被替代的工作。
在昆明时,来找李雪松做杀马特发型的,有汽修厂的、搬水泥的、掏泔水的、污水处理厂的、餐馆切菜工、垃圾工等。他管他们叫“受迫害最深的人”。一个搬水泥的杀马特告诉他,自己每卸一吨水泥能拿五块钱。那时候,小贩在路边卖400元一大包的“难民衣”,一包800件,一件五毛钱,搬水泥的杀马特时不时会去淘两件。
杨田富和工友们聊天,会聊到其他厂的情况。有人说,东莞工厂多,工资高,好玩。加上受不了厂子里染料的味道,杨田富离开江门,到东莞找了份安装螺丝的工作。一个月工资2500,翻了一番。进厂一个月,终于买到了一部长虹手机。
杨田富在东莞待了六年。“所有路都一样”,这是他对“城市”的印象。其实,他工作和居住的地方只是一座远离市区的小镇。
2008年国庆节,厂里放三天假,杨田富出门晃荡,走进了石牌公园。在那里,他遇到了罗福兴。锅盖头的杨田富,有了变化。
第一次见到罗福兴时,杨田富有些怵。这位“杀马特教主”,手上、手臂上、后背上满布文身。他告诉杨田富,石牌的网吧和溜冰场,他都熟。他把杨田富拉进QQ群,问他要不要一起玩,一起做发型。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工厂的地方——遍布着大量杀马特,鸡冠头、爆炸头、斗笠头,各种各样的发型五颜六色、凑成一堆。他们穿着紧身的露脐短衣,身上挂着金属链,脸上画着黑唇彩和黑眼线,四处找人搭讪。
2018年国庆节期间,杀马特女孩们在东莞市石牌公园聚会。图源:受访者供图
那次见面后,杨田富崇拜起了罗福兴。他也想做那种遮住半边脸的发型,可厂里不让,要求他必须露出眉毛。于是,他去发廊做了鸡冠头,前半部分红色,后半部分金色。睡前洗掉,第二天重新打发胶。
出了发廊,杨田富挺高兴,他终于可以融入那些在溜冰场灯球下转动的人群。杨田富也是工厂里唯一一名杀马特。在他的带动下,同龄的杀马特逐渐多起来。他们大多是云南老乡。休息日,大家一起烧烤、上网、溜冰。但在厂里,他们受到的是另一番对待。
从老家出来,杨田富原本想自己会比同乡的杀马特混得好些,能买房买车,“凭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片天”。但出去后渐斩发现,那些人根本不像“看起来那么牛逼”。至于那些自认为好看的发型,只是这个小圈子的符号,根本不可能成为他们反抗什么的资本。
杨田富戴着假发,在自家的香蕉地里。
不过,在云南,杀马特却正改变着李雪松的人生。
初三辍学后,李雪松到了昆明,没打几天工就因为打架被开除了。学校里的那套逻辑,在 社会 上根本行不通。他在盘龙区的城中村租了间房,房间挨着公厕,常年臭气熏天。没工作,没收入,只能饿着,“干巴巴地望天”。李雪松说,最惨的时候,他一个星期没吃东西。
2010年6月,在翠湖公园,李雪松碰到了两位杀马特,长发垂下,遮住一目。他上前搭讪,“你们发型挺帅啊,在哪里工作?”对方告诉他,他们是发型师,在发廊工作。李雪松以前在老家给人剃头刮脸,觉得这个活自己能干。发廊的师父才20来岁,打眼一看李雪松:“这小伙子头发留得不错,但还需要再长点。”
李雪松留了下来,在发廊做起学徒。2010年底,正式成了造型师。
李雪松还记得第一次成为杀马特时的感觉——头发立起来,用筷子固定,廉价粉底往脸上一抹,黑色唇彩一画,烟熏妆一涂,在整上一件紧身小背心,踩上双靴子,“感觉立马就出来了”。下班后,他带着这身装扮上街走了一圈,身后不时传来尖叫,还有人上来要QQ。
李雪松起初有点尴尬,他从路人怪异的目光里知道,自己这身扮相“不入流”。但后来就习惯了这些眼神,因为他觉得,对这些“正常人”来说,“他们不配”。
因为做上了“自己真心喜欢的职业”,李雪松在杀马特中混得风生水起。“君临天下”,他这样形容当时的感觉。
李雪松所在的南屏街一带,有五六十个杀马特,他算是其中的核心人物——在网城拥有自己的专属机器,28号,靠窗。每次他一踏入网城大门,前台网管会大喊一声:“大雪来了!”在众人的注视中,李雪松走到自己的位置,把键盘竖置摆放,两只手一上一下,左右AWSD,右手上下左右。音乐响起,他的手指在键盘上下翻飞,把按键敲得噼啪作响,屏幕里的杀马特也灵活地舞动起来。这时,通常会有十几号人围在他身后,观赏他的表演。李雪松觉得自己“找到了组织”。
“组织”出没较多的地方,除了网吧,还有溜冰场。
南屏街的溜冰场建在地下,两个篮球场大小,屋顶转着两颗灯球。溜冰场里最多时能盛下两三百人,头发挤着头发。栏杆外还围着一圈圈杀马特,等里面的人滑完再入场,三十元随便玩。
李雪松们有时也会去不远处的广场溜冰,但那不单是杀马特的地界。当杀马特踩着旱冰鞋从身边滑过,一些老人会低头告诉自己的孙辈,长大了不能跟这群人一样。
小庆是被李雪松带上杀马特之路的。那一年,他15岁,在发廊旁边的汽修厂工作。李雪松路过汽修厂时,见过他被欺负的样子,“在学校被欺负的人是什么样子,他当时就是什么样子。”
一次,小庆进发廊剪头发,李雪松提出为他设计个发型。杀马特没有特定的造型,全靠发型师自己发挥——有的展开像一把扇子;有的蓬松起来,比脑袋大上好几倍;有的像一个巨大的安全帽。小庆脸型偏瘦,尖下巴,小眼睛,厚嘴唇,李雪松给他设计了一个刺猬头。
就这样,又一个杀马特诞生了。
从2010年年底到2012年年中,是李雪松人生中最“爽”的一段时间。“爽到什么地步?基本上到溜冰场一站,看哪个女孩漂亮,聊几句就可以带走了。”李雪松说。有时,女孩的男友也会突然找上来。然后是两位杀马特带上各自的兄弟——兄弟摆对面,两人在中间单挑。打架也有规矩,那就是“绝对不能碰头发!”
只要一方头发被碰歪,两拨人就会一齐涌上来。李雪松不怕打架。一次茬架时,对面那位陌生的杀马特还威胁他说,“大雪是我大哥”,一句话让他哭笑不得。
但就在李雪松最得意的时候,杀马特像一阵风一样,突然在昆明消失了。
杀马特最火的那两年,李雪松会被新开业的发廊请去撑门面,一排杀马特顶着各种颜色的头发坐门口。坐一天,酬劳50元到80元。
从2013、2014年开始,杀马特不再是发廊的门面。李雪松所在的发廊门口,时常有三五个小青年堵着,只要出来一个杀马特,就冲上去拉住,拖到不远处,按在地上,把头发剪掉。要么就是几个人骑着电瓶车,守在杀马特经常出没的地方,一见有人落单,立马上去揍一顿。
市面上的杀马特越来越少,李雪松搞不清状况。2014年上半年,杀马特的QQ群里只剩下他所在发廊里仅有的三个人。李一凡告诉全现在,他从来自各个地区的杀马特那里了解到,大抵从2012年左右开始,杀马特群体遭遇打压,QQ群被大量解散,贴吧被封,在街上被打的事情时常发生。
现在剪掉长发的李雪松,留了一束头发,夹在一个本子的首页。本子上贴满了那段时期的大头贴——那是“杀马特大雪”的青春回忆。
返乡后的李雪松发现,自己失去的不仅是头发。
以前为杀马特做造型,最后一个工序是,需要一个人用毛巾遮住杀马特的脸,另一个人用喷剂为头发上色。当染色完成,揭开那层毛巾时,杀马特总会冲着镜子,大喊一声“牛逼!”那种满足感,李雪松再也没有在后来的顾客脸上见过。
离开杀马特,李雪松尝试过搞大蒜种植。他的老家在大理洱源,2016年,大蒜行情看涨。李雪松在老家包下20亩地,两年赚了30万。2018年,地方政府为保护洱海,要求退耕还林,收了李雪松的地,称要补贴青苗补偿款和化肥费用,至今还未收到。李雪松看上去倒也不愤怒,回归“正常”后,他喜怒开始不形于色,“自己都有点接受不了”。
李雪松现在琢磨的,是怎样让孩子们上个好点的幼儿园。他物色到的一家,一学期三万元,配备有高尔夫教练。他不希望孩子以后像他一样靠手艺挣钱。听说有本书叫《谁动了我的奶酪》,讲理财的,他想让孩子长大后读读,往这个方向发展。
在杀马特圈子里,流传着一句“25岁后不做杀马特”的话。李一凡说,他们会反复告诉自己,25岁之后,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过上父辈那种生活,把自己训练成工厂里一颗合格的螺丝钉。
杨田富在2019年春节前两个月也回到了呼迷村。今年满25岁。11月,在父亲的反复责备下,他剪掉了长发。
父母分给杨田富700株香蕉树,他们告诉儿子,自己身体跟不上了,以后香蕉地都要交给他打理。如今,杨田富穿着和父亲一模一样的胶底鞋,只是父亲的鞋面上开了个口子。在家这一年,杨田富听得最多的就是“结婚”两个字。村里比他小的兄弟,有的已经当上了两个孩子的父亲。
杨田富在砍香蕉。
杨田富还想出去。这两年,他和罗福兴一样,做起了短视频和直播,想通过这个赚钱。2018年,他在快手上看到许多写着“葬爱家族十年之约”“杀马特封印解除”的内容,还出现了越来越多杀马特打扮的人。杨田富觉得杀马特“又要火”,于是把自己的快手ID改为“葬爱冷云”,还为此买了五六顶假发。前年冬天,李一凡等人到村里拍他时,他一直把紫色假发戴在头顶。
打开滤镜,杨田富的脸异常白皙,嘴唇和眼睛都染了红色,下巴变得锐利,跟着歌曲对口型。为了涨粉,他跑到云南一个相亲主播的直播间里,花三千块刷到榜一,把粉丝量涨到了一千。但等到自己直播时,却依然只有几十个人。
杨田富直播用的设备。
但至今,他唯一一个播放量上万的作品,拍的却是漫山香蕉。
(本文除表明外,皆来自全现在)
东莞市绮姿塑胶五金有限公司,东莞市嘉美毛刷制品有限公司。
1、东莞市绮姿塑胶五金有限公司,主要生产化妆品塑胶睫毛刷、尼龙睫毛刷,不锈钢睫毛刷等。位于东莞市长安镇锦厦第一工业区永兴路11号。
2、东莞市嘉美毛刷制品有限公司,专业生产高档不锈钢睫毛刷、医用刷、牙间刷、唇彩刷等化妆品配件。位于广东省东莞市常平镇常田路430号4栋501室。
欢迎分享,转载请注明来源:品搜搜测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