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小调前奏曲写作背景

g小调前奏曲写作背景,第1张

拉赫玛尼诺夫,俄国作曲家、钢琴家。1873年生于俄国诺夫戈罗省奥涅格。父为地主,家庭富有。4岁开始学钢琴,1883年入彼得堡音乐学院学钢琴与作曲。所作钢琴曲集《幻想小品集》中的第二曲《升C小调前奏曲》获得好评。1893年为悼念柴科夫斯基去世,创作钢琴三重奏曲《回忆伟大的艺术家》。因其《第一交响曲》被抨击:“不成功之作品"导致数年抑郁卧病。后创作《第二钢琴协奏曲》和《第二交响曲》获得成功,成为世界性作曲家。1909年初次访美,留下良好印象,其后数度赴美献艺,均获成功。1917年俄国革命后,拉赫玛尼诺夫流亡瑞士,于1918年定居美国,从事创作与钢琴演奏活动,作品有《第四钢琴协奏曲》、《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与《第三交响曲》等;此间还担任波士顿交响乐团指挥。1943年3月28日,殁于加利福尼亚,享年70岁。主要作品尚有交响诗《死亡岛》、《第三钢琴协奏曲》以及前奏曲、练习曲等钢琴独奏曲与《练声曲》等艺术歌曲。其创作深受柴科夫斯基的影响,作品旋律性突出,和声与复调织体饱满,表现手法基本上来用浪漫主义时期的音乐语言。

作品OP23作于1901年

1广板,升F小调,左手为分散和弦的伴奏,右手奏悲哀的曲调。

2庄严地,降B大调,描述俄罗斯节庆气氛,三段体。第一段以强有力的六连音符琶音为伴奏,右手奏激烈的主题。中间部为装饰要素,中间部的终结插入华彩后回到快速的终结部。

3小步舞曲速度,D小调,中间部分为华彩。

4如歌的行板,D大调,三段体夜曲风格。

5进行曲速度,G小调,中间部速度转慢,转为G大调。

6行板,降E大调,幻想风格。左手在快速的16分音符伴奏下,右手用和弦处理热情的旋律。

7快板,C大调,在快速变化中进行。

8活泼的快板,降A大调,在16分音符分散和弦流动中,装饰成华丽风格。

9急板,降E小调,以左手分散和弦及右手三度和弦的半音阶运动组成。

10广板,降E大调,三段体。第一段以右手和弦始,反复中左手奏宁静的旋律。中间部速度稍快,以钢琴和弦效果为主体发展。

  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拉赫玛尼诺夫于1873年4月1日出生在俄罗斯谢苗诺沃的奥尼加城的一个富庶的地主家里。他的家庭有着很好的音乐环境,拉氏曾祖父曾经在圣彼得堡师从著名演奏家菲徳尔学习,拉氏的母亲安娜·奥娜斯卡雅是圣彼得堡音乐学院的毕业生,拉氏的最早的钢琴教育就来自母亲,这使他从小受到了良好的音乐熏陶。

1882年 拉氏举家迁往圣彼得堡,9岁的拉赫玛尼诺夫入学圣彼得堡音乐学院,师从德米纳斯基学钢琴。

1885年 拉氏在表兄的介绍下,进入莫斯科音乐学院,师从茨维列夫,接受到极严格的训练,从此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作为茨维列夫的弟子,拉氏有机会去圈里的聚会,先后见到了鲁宾斯坦,塔涅耶夫,柴科夫斯基等,并对他后世的创作,产生了影响。

1887到1888年 拉氏写出了第一批最初的作品。包括《乐队谐谑曲》和一些钢琴小品。1889年,他考入了莫斯科音乐学院,从此开始接受更为严格、正规、系统的教育和训练。他跟著名钢琴家齐洛蒂学习钢琴,还跟随著名作曲家塔涅耶夫和阿连斯基学习作曲。 1890年夏 拉氏来到家乡伊凡诺夫卡,在那里他遇到了日后的妻子同时也是自己表妹的娜塔莉娅·萨蒂娜。坠入情网的拉氏为心上人写了一首六手联弹的圆舞曲和浪漫曲。回到莫斯科后,拉氏动笔创作了管弦乐《曼佛雷德》,这部作品的灵感来自柴科夫斯基的同名交响曲。

1891年和1892年,他先后以优异的成绩在钢琴和作曲班毕业,从此开始了他独立的音乐家生涯。1891年 拉氏在家乡完成了《第一钢琴协奏曲》。12月回到莫斯科,向自己的老师阿连斯基献上了第一部交响诗《罗斯基斯拉夫王子》。

拉赫玛尼诺夫早期是以钢琴演奏家的身份活跃于国际乐坛的。他在演奏中,他兼收前辈诸钢琴大家之长,创建了自己所独特的演奏风格,成为当时世界上屈指可数的杰出钢琴演奏家。

1892年,为举办音乐会的需要,他创作了许多钢琴曲,同时还作了交响幻想曲《悬崖》、《茨岗主题狂想曲》等大型乐队作品。这年3月 拉氏在音乐学院举办了自己的音乐会,演奏了自己的三重奏和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另一方面,拉氏加紧创作毕业作品根据普希金长篇叙事诗《吉普赛人》改变的歌剧《阿连科》。这一年,拉氏获得金质奖章,以优异成绩从莫斯科音乐学院毕业;毕业之后的拉氏马上投入到繁忙的音乐会演出之中。期间,拉氏还完成自己最出名的作品之一《升C小调前奏曲》。暑期,拉氏非常放松,相继完成两套艺术歌曲和一首幻想曲。还有从莱蒙托夫诗歌中获得灵感创作的幻想曲《岩石》。 1895年 拉氏完成了费时多日的《d小调第一交响曲》。然而,1897年这部作品在彼得堡由格拉祖诺夫指挥首演时却遭到了失败。为此拉赫玛尼诺夫陷入异常的苦恼之中,他的创作也开始减少了。

1897年,拉赫玛尼诺夫被聘为莫斯科马蒙托夫私立歌剧院的助理指挥,从此开始了他的指挥家生涯。1897年3月第一交响曲由格拉祖诺夫指挥首演。出人意料的是惨遭失败。此后大约三年时间,拉氏一蹶不振,连已经动笔的《佛兰切斯卡·达·里米尼》也被搁置,直到数年后才完成。 1899年,他第一次赴欧旅行演奏,受到了欧洲各国人民的热烈欢迎。由于心境的好转,他从1900年起又恢复了音乐创作活动,先后创作了《c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钢琴前曲》和《春天大合唱》等。这其中尤为瞩目的《c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以它那特有的抒情和诗意,赢得了听众的普遍赞扬。

1901年11月 拉氏的《第二钢琴协奏曲》完成并首演,拉氏亲自担纲独奏,作品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拉氏也成功地战胜了心理疾痼,重新振作起来。恢复了自信的拉氏进入了一个创作的高峰。

1901年 他完成了《大提琴奏鸣曲》和为双钢琴而作的第二号组曲。次年拉氏又完成了自己第一部比较重要的合唱作品——根据诗人涅克拉索夫的诗歌谱写的康塔塔《春》。不久,拉氏宣布了和纳塔丽娅的婚事。

1903年夏 拉氏在家乡度过。创作歌剧《贪婪骑士》。大女儿伊连娜出世。继续创作搁置以久的歌剧《佛兰切斯卡-达-里米尼》。

1906年 拉氏亲自指挥《吝啬骑士》与《弗兰切斯卡·达·里米尼》的首演。2月,俄国局势动荡,拉氏前往意大利。后避居徳累斯顿;在德累斯顿相对安定的环境里,拉氏先后完成了《第二交响曲》(1906-1908年)。《第一钢琴奏鸣曲》(1907年)、交响诗《死岛》(1909年)。

1907年5月 拉氏第二个女儿塔吉亚娜出生。夏季的伊凡诺夫卡成为拉氏的主要创作地。

1908年夏,在此地,拉氏完成了难度惊人的《第三钢琴协奏曲》,并于次年在美国首演;此后几年,日子相对平静,在繁重的巡回演出同时,拉氏相继完成了《十三首前奏曲》(作品32,1910年),《音画练习曲》(作品33,1911年),《第二钢琴奏鸣曲》(1913年)。

1913年 拉氏辞去了很多合约,想用于很多创作。另一个大动作是辞去帝国音乐协会主席职务。2月,拉氏来到罗马,历史性的凑巧住进柴科夫斯基的弟弟莫德斯特·柴科夫斯基从前住过的房子。 1914年 战争的爆发使得俄国动荡不安。此间拉氏一直呆在俄国南方。9月拉氏突然接到瑞典方面的邀请,希望他到斯德哥尔摩演出,拉氏利用这次机会,携妻带女一起离开了俄国。也就此告别了俄国;拉氏先到斯德哥尔摩,然后转到哥本哈根。由于没有了固定的收入,拉氏不得不增加场次,但依然入不敷出。

1918年底 拉氏收到了美国方面的邀请。11月,拉氏举家迁到美国纽约。在经纪人查尔斯·艾利斯的安排下,拉氏成为“斯坦威”公司的签约艺术家。斯坦威在四个月内安排拉氏演出40场,借以推广钢琴。

1919-1920年 拉氏又与胜利公司签定了录音合同,灌录自己的钢琴作品。

1921年 拉氏摆脱了经济危机,在美国买了房子,房子按伊凡诺夫卡老宅的样子建造,雇了俄国仆人,一切都按拉氏在俄国的老样子摆设。

1923年 拉氏逐渐增加了在欧洲的演出。生活安定之后,拉氏将精力投入到作曲中。至此,拉氏终于完成了《第四钢琴协奏曲》。这首冗长的协奏曲题献给俄国作曲家梅特涅。拉氏开玩笑说自己这部作品是钢琴协奏曲领域的《尼伯龙根指环》,意思是说作品的长度惊人。1927年3月,拉氏亲自登场演奏第四钢琴协奏曲,在费城首演。随后又进行了修改,交给TAIR出版。

1931年1月 拉氏突然在《纽约时报》发表一篇抨击苏联政府的文章。3月9日,苏联政府作出了反映,在全苏范围禁演拉氏的作品,(两年后解禁)拉氏一下子成了“人民的敌人”。

夏天,拉氏重新修订了《第二钢琴奏鸣曲》,还完成了他的最后一部钢琴独奏作品《柯莱里主题变奏曲》,并于当年10月在蒙特利尔首演。

1934年 拉氏在瑞士的谢纳尔别墅完成了他晚年最重要的作品《

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这首钢琴与乐队的作品是拉氏晚年最著名的音乐。作者用帕格尼尼著名的随想曲中的“愤怒之日”为主题,展开24段变奏,其中第18变奏更是凭借**《时光倒流七十年》而闻名遐迩;此时的拉氏健康情况已经恶化,但是为了生活他仍需不停的巡演。

1939年6月 英国邀请拉氏到伦敦,参加柯文特花园皇家歌剧院举行的以拉氏音乐为基础创作的芭蕾舞剧,拉氏已无力成行;同年秋天,拉氏完成了最后一部作品《交响舞曲》,并在此修订了《第四钢琴协奏曲》。

1942-1943年拉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劳,情况到了1943年初变的越发糟糕,拉氏已变的越发虚弱。医生初步诊断是胸膜炎积液严重。要求立即卧床休息。但拉氏坚持演完了2月17日在诺克斯威尔的音乐会,然后才不得不结束巡演,和家人回到洛杉矶贝弗利山的家中休养。在洛杉矶,医生诊断为癌症晚期,且完全扩散到肺部和骨头。根据在拉氏最后时刻陪在他身旁的钢琴家霍洛维茨回忆:拉氏的病情恶化的非常快。1943年3月28日早晨 拉赫玛尼诺夫在家中去世,享年70岁。

我不很明白,为什么特别是在现在,在窗帘已经垂下,而门已紧紧闩好的深夜,会想再去记述一个已经逝去的梦。

  也问过自己,此刻海潮回响,树枝拍窗,大风凄厉刮过天空,远处野狗嗥月,屋内钟声滴答。这些,又一些夜的声音应该是睡眠中的事情,而我,为什么却这样的清醒着在聆听,在等待着一些白日不会来的什么。

  便是在这微寒的夜,我又披着那件老披肩,怔怔的坐在摇椅上,对着一盏孤灯出神。

  便是又想起那个梦来了,而我醒着,醒在漆黑的夜里。这不是唯一纠缠了我好多年的梦,可是我想写下来的,在今夜却只有这一个呢。

  我仿佛又突然置身在那座空旷的大厦里,我一在那儿,惊惶的感觉便无可名状的淹了上来,没有什么东西害我,可是那无边无际的惧怕,却是渗透到皮肤里,几 乎彻骨。我并不是一个人,四周围着我的是一群影子似的亲人,知道他们爱我,我却仍是说不出的不安,我感觉到他们,可是看不清谁是谁,其中没有荷西,因为没 有他在的感觉。

  好似不能与四周的人交谈,我们没有语言,我们只是彼此紧靠着,等着那最后的一刻。

  我知道,是要送我走,我们在无名的恐惧里等着别离。我抬头看,看见半空中悬空挂着一个扩音器,我看见它,便有另一个思想像密码似的传达过来——你要上路了。

  我懂了,可是没有听见声音,一切都是完全安静的,这份死寂更使我惊醒。

  没有人推我,我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迫着向前走。——前面是空的。

  我怕极了,不能叫喊,步子停不下来,可是每一步踩都是空的!

  我拚命向四周张望着,寻找绕着我的亲人。发觉他们却是如影子似的向后退,飘着在远离,慢慢的飘着。

  那时我更张惶失措了,我一直在问着那巨大无比的“空”——我的箱子呢,我的机票呢,我的钱呢?要去什么地方,要去什么地方嘛!

  亲人已经远了,他们的脸是平平的一片,没有五官,一片片白镑镑的脸。

  有声音悄悄的对我说,不是声音,又是一阵密码似的思想传过来——走的只有你。

  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步伐,觉着冷,空气稀薄起来了,镑镑的浓雾也来了,我喊不出来,可是我是在无声的喊——不要!不要!

  然后雾消失不见了,我突然面对着一个银灰色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弧形的洞,总是弧形的。

  我被吸了进去。

  接着,我发觉自己孤伶伶的在一个火车站的门口,一眨眼,我已进去了,站在月台上,那儿挂着明显的阿拉伯字——六号。

  那是一个欧洲式的老车站,完全陌生的。

  四周有铁轨,隔着我的月台,又有月台,火车在进站,有人上车下车。

  在我的身边,是三个穿着草绿色制服的兵,肩上缀着长长的小红牌子。其中有一个在抽烟,我一看他们,他们便停止了交谈,专注的望着我,彼此静静的对峙着。

  又是觉着冷,没有行李,不知要去哪里,也不知置身何处。

  视线里是个热闹的车站,可是总也听不见声音。又是那股抑郁的力量压了上来,要我上车去,我非常怕,顺从的踏上了停着的列车,一点也不敢挣扎。

  ——时候到了,要送人走。

  我又惊骇的从高处看见自己,挂在火车踏板的把手上,穿着一件白衣服,蓝长裤,头发乱飞着,好似在找什么人。我甚而与另一个自己对望着,看进了自己的眼睛里去。

  接着我又跌回到躯体里,那时,火车也慢慢的开动了。

  我看见一个红衣女子向我跑过来,她一直向我挥手,我看到了她,便突然叫了起来——救命!救命!

  已是喊得声嘶力竭了,她却像是听不见似的,只是笑吟吟的站住了,一任火车将我载走。

  “天啊!”我急得要哭了出来,仍是期望这个没有见过的女子能救我。

  这时,她却清清楚楚的对我讲了一句中文。

  她听不见我,我却清晰的听见了她,讲的是中文。整个情景中,只听见过她清脆的声音,明明是中文的,而我的日常生活中是不用中文的啊!

  风吹得紧了,我飘浮起来,我紧紧的抱住车厢外的扶手,从玻璃窗里望去,那三个兵指着我在笑。

  他们脸上笑得那么厉害,可是又听不见声音。

  接着我被快速的带进了一个幽暗的隧道,我还挂在车厢外飘着,我便醒了过来。

  是的,我记得第一次这个噩梦来的时候,我尚在丹娜丽芙岛,醒来我躺在黑暗中,在彻骨的空虚及恐惧里汗出如雨。

  以后这个梦便常常回来,它常来叫我去看那个弧形的银灰色的洞,常来逼我上火车,走的时候,总是同样的红衣女子在含笑挥手。

  梦,不停的来纠缠着我,好似怕我忘了它一般的不放心。

  去年,我在拉芭玛岛,这个梦来得更紧急,交杂着其它更凶恶的信息。

  夜复一夜,我跌落在同样的梦里不得脱身。在同时,又有其它的碎片的梦挤了进来。

  有一次,梦告诉我:要送我两副棺材。

  我知道,要有大祸临头了。

  然后,一个阳光普照的秋日,荷西突然一去不返。我们死了,不是在梦中。

  我的朋友,在夜这么黑,风如此紧的深夜,我为什么对你说起上面的事情来呢?

  我但愿你永远也不知道,一颗心被剧烈的悲苦所蹂躏时是什么样的情形,也但愿天下人永远不要懂得,血雨似的泪水又是什么样的滋味。

  我为什么又提起这些事情了呢,还是让我换一个题材,告诉你我的旅行吧。

  是的,我结果是回到了我的故乡去,梦走了,我回台湾。春天,我去了东南亚,香港,又绕回到台湾。

  然后,有一天,时间到了,我在桃园机场,再度离开家人,开始另一段长长的旅程。

  快要登机的时候,父亲不放心的又叮咛了我一句:确定自己带的现款没有超过规定吗?你的钱太杂了,又是马克,又是西币,又是美金和港纸。

  我坐在亲人围绕的椅子上开始再数一遍我的钱,然后将它们卷成一卷,胡乱塞在裙子口袋里去。

  就在那个时候,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如同潮水似的渗了上来,悄悄的带我回到了那个梦魇里去。有什么东西,细细凉凉的爬上了我的皮肤。

  我开始怕了起来,不敢多看父母一眼,我很快地进了出境室,甚而没有回头。我怕看见亲人面貌模糊,因为我已被梦捉了过去,是真真实实的踏进梦里去了。梦里他们的脸没有五官。

  我进去了,在里面的候机室里喝着柠檬茶,我又清醒了,什么也不再感觉。

  然后长长的通道来了,然后别人都放了手。只有我一个人在大步的走着,只有我一个人,因为别人是不走了——只有你,只有你,只有你……。

  我的朋友,不要觉得奇怪,那只是一霎的感觉,一霎间梦与现实的联想而引起的回忆而已,哪有什么梦境成真的事情呢?

  过了几天,我在香港上机,飞过昆明的上空,飞过千山万水,迎着朝阳,瑞士在等着我,正如我去时一样。日内瓦是法语区,洛桑也是。

  以往我总是走苏黎世那一站,同样的国家,因为它是德语区,在心理上便很不同了。

  常常一个人旅行,这次却是不同,有人接,有人送,一直被照顾得周全。

  我的女友熟练的开着车子,从机场载着我向洛桑的城内开去。

  当洛桑的火车站在黎明微寒的阳光下,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却是迷惑得几乎连惊骇也不会了——这个地方我来过的,那个梦中的车站啊!

  我怎么了,是不是死了?不然为什么这个车站跑了出来,我必是死了的吧!

  我悄悄的环视着车中的人,女友谈笑风生,对着街景指指点点。

  我又回头去看车站,它没有消失,仍是在那儿站着。

  那么我不是做梦了,我摸摸椅垫,冷冷滑滑的,开着车窗,空气中有宁静的花香飘进来。这不是在梦中。

  我几乎忍不住想问问女友,是不是,是不是洛桑车站的六号月台由大门进去,下楼梯,左转经过通道,再左转上楼梯,便是那儿?是不是入口处正面有一个小小的书报摊?是不是月台上挂着阿拉伯字?是不是卖票的窗口在右边,询问台在左边?还有一个换钱币的地方也在那儿,是不是?

  我结果什么也没有说,到了洛桑郊外的女友家里,我很快地去躺了下来。

  这样的故事,在长途旅行后跟人讲出来,别人一定当我是太累了,快累病了的人才会有的想象吧。

  几天后,我去了意大利。

  当我从翡冷翠又回到瑞士洛桑的女友家时,仍是难忘那个车站的事情。

  当女友告诉我,我们要去车站接几个朋友时,我迟疑了一下,仍是很矛盾的跟去了。

  我要印证一些事情,在我印证之前,其实已很了然了。因为那不是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个车站,虽然今生第一次醒着进去,可是梦中所见,都得到了解释,是它,不会再有二个可能了,我真的去了,看了,也完全确定了这件事。

  我的朋友,为什么我说着说着又回到梦里去了呢?你知道我下一站是维也纳,我坐飞机去奥国,行程里没有坐火车的安排,那么你为什么害怕了呢?你是怕我真的坐上那节火车吧!没有,我的计划里没有火车呢。

  在瑞士法语区,除了我的女友一家之外,我没有相识的人,可是在德语区,却有好几家朋友已有多年的交往了。

  对于别的人,我并不想念,住在哀庭根的拉赫一家却是如同我的亲人似的。既然已在瑞士了,总忍不住想与她通一次电话。

  电话接通了。歌妮,拉赫十九岁的女儿听说是我,便尖叫了起来:“快来,妈妈,是Echo,真的,在洛桑。”拉赫抢过话筒来,不知又对谁在唤:“是Echo,回来了,你去听分机。”

  “一定要来住,不让你走的,我去接你。”拉赫在电话中急促的说。

  “下一站是去维也纳哥哥处呢!不来了,电话里讲讲就好!”我慢慢的说。

  “不行!不看见你不放心,要来。”她坚持着。我在这边沉默不语。

  “你说,什么时候来,这星期六好吗?”

  “真的只想讲讲电话,不见面比较好。”

  达尼埃也在这儿,叫他跟你讲。”

  我并不知道达尼埃也在拉赫家,他是我们迦纳利群岛上邻居的孩子,回瑞士来念书已有两年了。他现在是歌妮的男朋友。

  “喂!**姐吔——”

  一句慢吞吞的西班牙文传过来,我的胃马上闪电似的绞痛起来了。

  “达尼埃——”我几乎哽咽不能言语。

  “来嘛!”他轻轻的说。

  “好!”

  “不要哭,Echo,我们去接你,答应了?”“答应了。”

  “德莱沙现在在洛桑,要不要她的电话,你们见见面。”又问我。

  “不要,不想见太多人。”

  “大家都想你,你来,乌苏拉和米克尔我去通知,还有希伯尔,都来这儿等你。”

  “不要!真的,达尼埃,体恤我一点,不想见人,不想说话,拜托你!”

  “星期六来好不好?再来电话,听清楚了,我们来接。”“好!再见!”

  “喂!”

  “什么?”

  “安德列阿说,先在电话里拥抱你,欢迎你回来。”“好,我也一样,跟他说,还有奥托。”

  “不能赖哦!一定来的哦!”

  “好,再见!”

  挂断了电话,告诉女友一家,我要去哀庭根住几日。“你堂哥不是在维也纳等吗?要不要打电话通知改期?”女友细心的问。

  “哥哥根本不知道我要去,在台北时太忙太乱了,没有写信呢!”

  想想也是很荒唐,也只有我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准备自己到了维也纳才拉了箱子去哥哥家按铃呢!十三年未见面,去了也不早安排。

  “怎么去哀庭根?”女友问。

  “他们开车来接。”

  “一来一回要六小时呢,天气又不太好。”

  “他们自己要来嘛!”我说。

  女友沉吟了一下:

  “坐火车去好罗!到巴塞尔,他们去那边接只要十五分钟。”

  “火车吗?”我慢吞吞的答了一句。

  “每个钟头都有的,好方便,省得麻烦人家开车。”女友又俐落的说。

  “他们要开车来呢!说——好几年没来洛桑了,也算一趟远足。”

  ——我不要火车。

  “火车又快又舒服,去坐嘛!”又是愉快的在劝我。“也好!”迟迟疑疑的才答了一句。

  要别人远路开车来接,亦是不通人情的,拉赫那边是体恤我,我也当体恤她才是。再说,那几天总又下着毛毛雨。“这么样好了,我星期六坐火车去,上了车你便打电话过去那边,叫他们去巴塞尔等我,跟歌妮讲,她懂法文。”我说。

  ——可是我实在不要去上火车,我怕那个梦的重演。

  要离开洛桑那日的早晨,我先起床,捧着一杯热茶,把脸对着杯口,让热气雾腾腾的漫在脸上。

  女友下楼来,又像对我说,又似自言自语:“你!今天就穿这身红的。”

  我突然想起我的梦来,怔怔地望着她出神。

  午间四点那班车实在有些匆促,女友替我寄箱子,对我喊着:“快!你先去,六号月台。”

  我知道是那里,我知道怎么去,这不过是另外一次上车,重复过太多次的事情了。

  我冲上车,丢下小手提袋,又跑到火车踏板边去,这时我的女友也朝我飞奔而来了。

  “你的行李票!”她一面跑一面递上票来。这时,火车已缓缓的开动了。

  我挂在车厢外,定定的望着那袭灰色车站中鲜明的红衣——梦中的人,原来是她。

  风来了,速度来了,梦也来了。

  女友跟着车子跑了几步,然后站定了,在那儿挥手又挥手。

  这时,她突然笑吟吟的喊了一句话:“再见了!要乖乖的呀!”

  我就是在等她这句话,一旦她说了出来,仍是惊悸。

  心里一阵哀愁漫了出来,喉间什么东西升上来卡住了。

  难道人间一切悲欢离合,生死兴衰,在冥冥中早已有了定数吗?

  这是我的旅程中的最后一次听中文,以后大概不会再说什么中文了。

  我的朋友,你看见我一步一步走入自己的梦中去,你能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这不过又是一次心灵与心灵投契和感应,才令我的女友说出梦中对我的叮咛来。事实上这只是巧合罢了,与那个去年大西洋小岛上的梦又有什么真的关连呢?

  车厢内很安静,我选的位子靠在右边单人座,过道左边坐着一对夫妇模样的中年人,后面几排有一个穿风衣的男人闭着眼睛在养神。便再没有什么人了。

  查票员来了,我顺口问他:“请问去巴塞尔要多久?”“两小时三十三分。”他用法语回答我。

  “我不说法语呢!”我说的却是一句法语。

  “两小时三十三分。”他仍然固执地再重复了一遍法语。

  我拿出唯一带着的一本中文书来看。火车飞驰,什么都被抛在身后了。

  山河岁月,绵绵的来,匆匆的去。什么?什么人在赶路?不会是我。我的路,在去年的梦里,已被指定是这一条了,我只是顺着路在带着我远去罢了。

  列车停了一站又一站,左边那对夫妇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好似只有我,是驶向终站唯一的乘客。

  身后有几个人走过来,大声的说笑着,他们经过我的身边,突然不笑了,只是盯住我看。

  梦幻中的三个兵,正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草绿色的制服,肩上缀着小红牌子。

  看我眼熟吗?其实我们早已见过面了。

  我对他们微微的笑了一笑,不怀好意的笑着。心里却浮上了一种奇异虚空的感觉来。

  窗外流过一片陌生的风景,这里是蜂蜜、牛奶、巧克力糖、花朵还有湖水的故乡。大地挣扎的景象在这儿是看不见的,我反倒觉得陌生起来。

  难道在我的一生里,熟悉过怎么样的风景吗?没有,其实什么也没有熟悉过,因为在这劳劳尘梦里,一向行色匆匆。我怔怔的望着窗外,一任铁轨将我带到天边。

  洛桑是一个重要的起站,从那儿开始,我已是完完全全地一个人了,茫茫天涯路,便是永远一个人了。我是那么的疲倦,但愿永远睡下去不再醒来。

  车厢内是空寂无人了,我贴在玻璃窗上看雨丝,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能休息。

  好似有什么人又在向我传达着梦中的密码,有思想叹息似的传进我的心里,有什么人在对我悄悄耳语,那么细微,那么缓慢的在对我说——苦海无边……我听得那么真切,再要听,已没有声息了。

  “知道了!”

  我也在心里轻轻的回答着,那么小心翼翼的私语着,你好在交换着一个不是属于这个尘世的秘密。

  懂了,真的懂了。

  这一明白过来,结在心中的冰天雪地顿时化作漫天杏花烟雨,寂寂、静静、茫茫地落了下来。

  然而,春寒依旧料峭啊!

  我的泪,什么时候竟悄悄的流了满脸。

  懂了,也醒了。

  醒来,我正坐在梦中的火车上,那节早已踏上了的火车。

因为当时俄罗斯一直在打仗,又是一战,又是革命,拉赫也被迫流亡到美国,所以他的心情可想而知。莫扎特虽然处处碰壁,但毕竟当时是和平年代,所以两人的风格也就不一样了(个人意见)。强烈推荐拉赫的第三钢协,虽然是世界上最难的曲子之一,但是它的感情和内容却很细致、动听,柔和而不乏刚烈,具有浓烈的哥萨克气氛。我认为弹的最好的是齐蒙·巴托和阿格里奇,自己去找一找吧。

  方大川和郝羚是恋人。

  郝羚怀孕,方大川执意要她堕胎,致使郝羚在手术的前一分钟逃离,并持刀向他宣布:这个孩子跟你无关,我一定要生下他。在激烈的冲突中,郝羚意外流产,这一事件导致郝玲患上了较严重的抑郁症。为此,她逃离了这个让她伤心的城市。一夜之间,郝羚在方大川面前消失了……

  一年后,方大川通过大学同学、上海猎头公司的刘晓楠的力荐,空降上海出任某广告公司的总裁。令方大川意外和惊喜的是:郝羚竟然与他就职在同一家公司;令郝玲措手不及的是:公司新总裁竟然是她逃避了一年的前男友!方大川的到来,加重了郝玲的抑郁症状,她采取了自杀的过激行为……

  与此同时,和方大川有过一夜情的北京女孩陶小淘,紧跟其后也空降上海,继续纠缠她的另一半方大川。

  刘晓楠的父亲刘天远,是上海著名的心理学教授,他开始为郝羚治疗抑郁病。

  刘天远确诊郝羚患有精神官能性抑郁症,并伴有心因性记忆丧失,当年她就是在意识解离状态下,不告而别。恰好刘天远和他的博士生蔡启峰正在完成一篇论文,题为:精神官能性抑郁症的发现与治疗。他们决定将郝羚作为追踪研究的对象。

  刘天远决定让郝羚出院治疗。为了配合郝羚的出院,刘晓楠提出为郝羚创造一个温馨的家庭晚宴,并给她家做部分装饰上的调整,刘天远表示赞赏。自从刘晓楠执意与何军结婚后,父女俩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接触了。

  刘晓楠出生时,母亲难产去世,她从小就与邻居杜焕采一家亲密无间,许多心里话她不会跟爸爸讲,但都会跟杜妈讲。

  杜焕采的儿子马东升很喜欢刘晓楠,他发现晓楠和何军离婚已经有半年。杜焕采让儿子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因为杜焕采也一直想让晓楠做自家的儿媳妇。可刘晓楠一直把东升当哥哥。她还张罗着给东升介绍对象呢。

  为郝羚出院设计的晚宴办得很成功。尤其是刘天远亲手做的无锡排骨让郝羚吃到了家乡菜,她感到从未有过的亲近。

  郝羚的普鲁斯特心理问卷,竟然跟刘天远的答案丝毫不差。很快,刘天远又发现郝羚和他生活中还有不少的相同点。

  郝羚积极配合刘天远的治疗,病情明显得好转,方大川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钻戒向郝羚求婚。郝羚告诉他: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方大川求助刘晓楠去上门劝说,结果郝羚直言相告:我爱上的是你爸爸。

  刘天远将郝羚送给她的歌剧票转送给了方大川,剧场门口,郝羚见到了手捧鲜花的方大川,转身离去。

  刘天远理智地接受了女儿的相亲安排,结识了瑜珈馆老板依莎贝,结果搞得自己苦不堪言,落荒而逃。

  刘天远和小蔡合写的论文获选上海高等院校年度十佳论文,小蔡在接受记者专访中流露了郝羚这个病例,郝羚很气愤,刘天远不安。

  刘天远决定放弃在国际精神疾病研讨会宣读论文,郝羚得知后赶到了杭州,作为患者她现身说法,刘天远的研究成果获得与会专家教授的一致好评。

  回到上海,刘天远告诉刘晓楠:我也爱上郝羚了。

  刘晓楠懵了!方大川怒了!他们拼命阻挠。

  郝羚的母亲在接到刘晓楠的电话后,从外地赶到上海,冲到刘天远的诊所大吵大闹……刘天远当着众人,一无反顾地牵起郝羚的手。

  登记结婚前,刘天远请郝羚在一份婚前协议上签字:如果我得了绝症或慢性疾病,请与我离婚;如果你喜欢上别人,请与我离婚;如果我们生活理念和步调差距太大,影响到你的事业,让你不再感到快乐,请与我离婚!……

  新婚后的郝羚热衷于当家庭主妇。

  心理医生和病人恋爱,破了行业禁忌,刘天远的门诊被迫关闭。郝羚得知后愧悔万千,刘天远告诉她: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之后的一年,郝羚的主妇生活变得有些慵懒;刘天远整日忙碌于教学和社会活动,两人的生活有了些许的距离。为了调整爱妻的心情和状态,刘天远主动向户外媒体J&D公司董事长推荐了郝羚。

  刘天远突发心肌梗塞,郝羚彻夜守护,晓楠终于接受了她。刘天远一手一个拉着郝羚和晓楠,流下泪来。他说真要感谢这场病。

  为了帮助刘晓楠解决住房问题,马东升决定铤而走险。他瞒着母亲和晓楠,辞职跟台湾老板去做汽车走私的生意。

  刘天远出院后,听从了郝羚和晓楠的劝说提前退休了。

  这时的郝羚在J&D公司升职为副总裁。两人的生活颠倒过来了,刘天远开始在家做饭,却时常等不到郝羚回家吃饭……

  刘天远按照早已定下的选题写完学术专著,出版社却因市场原因撕毁合同,不准备出版。看着闷闷不乐的刘天远,郝羚找到了出版社……

  刘天远的书出版了,销路很好,刘天远倍受鼓舞。

  不久,刘天远发现自己的书竟然全部堆放在郝羚的办公室内!刘天远质问郝羚,为什么要花三万多块钱给他制造了一个畅销的假象!他告诉郝羚:我最痛恨的就是欺骗。

  方大川患上了硬化症,已是空姐的陶小淘得知后伤心欲绝,她申请转入地勤,为的是能够照顾方大川。

  J&D公司来了一位CEO叫TOM。周末,郝羚请TOM到家吃饭,开始三个人聊得还融洽,可不知不觉TOM和郝羚又聊起了工作,刘天远根本插不上话,只得默默地独自走开。

  马东升带晓楠看他买的新房子,并告诉她自己要出国工作。临行前晓楠发现东升的假护照,逼问下马东升道出了实情。他拿出新房钥匙和一枚钻戒交给刘晓楠。晓楠哭了,她恳求东升去自首。

  杜焕采中风倒地。马东升因自首后被判三年徒刑,刘晓楠带嘟嘟搬到杜家。她拿出东升送给她的钻戒,她说:妈,我和你一起等东升回来。

  郝羚终于知道了大川的病情,她四处咨询,找到了美国医院可以通过脑部手术进行治疗,她决定出资让方大川到美国去做手术。

  TOM对郝羚说,他夫人要跟他离婚。郝羚说一定是TOM对她关怀不够,并批评他爱工作胜过爱夫人。TOM 问她:“如果你先生要跟你离婚,你会放下事业吗?”郝羚怔住了。

  TOM 决定要回纽约挽回婚姻。他让郝羚接替他CEO的位置。刘天远对此事心里很矛盾,他请方大川指点迷津。方大川说:“速度的极限是自由,爱情的极限是放手。”

  在结婚两周年之夜,刘天远特地做了无锡排骨这道菜,点上洋油灯,放上拉赫马尼诺夫的钢琴曲,举杯对郝羚说:“去把CEO的职位接下来吧,你可以飞得更高。谢谢你,给了我一生中最华彩的两年。人生阶段不同,追求也不同,我们离婚吧。”

  又一年之后。

  2008年春节,刘天远、刘晓楠、杜焕采、嘟嘟,正在杜家忙碌着准备吃年夜饭时,陶小淘从美国来电话,告诉大家:经过治疗大川病情控制住了,并且能吹口琴了。于是,电话里传来了口琴的旋律,大家激动得热泪盈眶。

  在悠扬的口琴声中,郝羚捧着一大把鲜花,急奔在归家路上……

让我想一想……

眼前最先浮现出的两个人是SV拉赫玛尼诺夫 和 FF肖邦。老拉得过精神忧郁症,所以他的作品的情感有一个时期也是比较忧郁的;除此外,肖邦嘛,不能说是忧郁,只是他的作品给人的感觉很内省。肖邦的21首夜曲应该属于情感上比较忧伤的作品。但是决不属于会让人想到死亡的音乐,那是一种深沉的美。

其次想到一部作品,是柴科夫斯基的第6交响曲《悲怆》。这首交响曲旨在描写人生的恐怖、绝望、失败、灭亡等,充满了悲观的情绪,而否定了一切肯定、享受人生的乐观情绪。作者在本曲中也刻意描写了人们为生活而奔忙的情景,但他揭示了一个永恒的真理——死亡是绝对的、无可避免的,而生活中的所有欢乐都是转瞬即逝的。作者所体现出的这类情绪,实际上反映的是在沙皇俄国末期,俄罗斯人民处于一种被压抑状况下的真实心态。 所以,应该说这首作品最符合你的要求吧?

还想起来一首,巴洛克时期的。阿尔比诺尼的G小调柔板,抑郁之极,但也充满了巴洛克时期一贯特有的魅力。

嗯……再想想。插一句,我只在古典音乐范围内找符合你要求的曲子。可能显得思路杂乱,但是我也没办法,我想到什么就写什么。还有,近现代及新世纪音乐我不听,也就自然不了解。

言归正传。

又想起来一首巴洛克时期的作品,维瓦尔第的小提琴协奏曲《四季》之《春》的第2乐章。

勃拉姆斯《匈牙利舞曲》第4号的主旋律,忧伤不失唯美。

FJ海顿在1768年写过一首D小调第26交响曲 “哀伤”,在1771-1772年间还写下了C小调第44交响曲 “悲伤”,还有写于1771年的升F小调第45交响曲 “告别”。

门德尔松最后一首弦乐四重奏op80写于其姐姐范尼逝世之后,故而作品笼罩上了悲戚色彩,像是对死亡的思考与质疑。

应该还有很多很多,概括一句话吧!一般来讲,小调作品都充满了或多或少的悲伤或忧郁色彩,比如莫扎特的G小调第40和G小调第25交响曲;还有,某些交响乐中含有葬礼进行曲或类似葬礼进行曲风格的乐章,比如贝多芬第3号交响曲“英雄”第2乐章和第7交响曲第2乐章。多在小调作品中寻找一下应该会有不少收获。

毕。

转一篇我觉得对拉二写的最好的评论,来自一个已经过世的朋友。已经十多年了,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她。当时,她已经身患绝症。在我的理想中,有价值,有意义的音乐评论,应该是这样的。本身是一篇很好的文章,在音乐外,给人某种感受与力量。

——————————————

我欢笑于晴朗的清晨,我欢笑于阴郁的午后。当友人从远方到来时,你可以看到我欢笑的脸。当亲人从身边离去时,你也可以听见我欢笑的声音。我欢笑于喧闹的婚礼,我欢笑于沉寂的葬礼。快乐,是我欢笑的源泉。痛苦,也是我欢笑的理由。

人,天生是要做梦的。从你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你的梦就开始了。你永远分不清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直到有一天你终于醒来。

我的忧郁,我的拉赫玛尼诺夫。

在这个季节,每当我此时此刻推门入内的时候,晚霞的余晖便会懒懒散散的投入我的眼帘。没有多余的杂色,只有凄凄淡淡的金黄。

我的整个房间由此陷入无尽的遐思中,以我为中心向外辐射着一波一缕的忧愁,当我陷入客厅的沙发里,月亮便会悄悄的爬上来,提醒我挣扎着起来点亮几盏灯光。

我是个喜欢音乐的人,往往孤独的人会非常喜欢音乐,我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在众多的音乐流派中,我爱上了古典。

在音乐中步入茫茫的回忆,可以使我忘记现实的痛楚,仿佛只有音乐能入侵我的心房,我的全部思想也只为跳动的音符打开,我生怕哪一天如果我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没有音乐的话,我会步入死亡。

令人可以安逸的躺着感受时间默默逝去的静悄悄,包围着我的,除了空气,便是音响器材,铝合金的气味夹杂着传说中掌握“跳跃”的音符,恍恍忽忽间,陷入了音乐的漩涡。没人能阻止我,也没有人会来阻止我不停的陷入,再陷入。

钢琴的旋律缓缓步入低潮,沉思,似乎有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遥远的童年在面前一幕幕逝过,欢乐的笑脸、童谣、隔壁小学清晨的国歌,还有邻家孩子的嬉闹声、远远港口飘来的汽笛声、最后是父母看着我慈祥的笑脸,温和的无以复加,我幻想着触摸着,竭尽全力的触摸着……

茫茫然的隔着空气望着咆哮着的功放,它看来触手可及、又似乎千山万水的远跨重洋,沉重的音符在我们之间来回飘荡,无边,也无涯际……

而我,也漫不经心的放开黑匣子中的回忆精灵,任他调皮的拨动起我的忧郁。

无论痛苦。

还是欢喜。

是他,看见了么?

他正襟危坐,可是领带打得很别扭,艺术家的不拘小节在沉重的普鲁士幽蓝氛围中显的有点儿滑稽。

谢尔盖·拉赫玛尼诺夫C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

作品第18号

第一乐章:中板,庄重中透着哀伤

缓慢的钢琴与弦乐的搭配,慢慢向你诉说起一个不着边际的哀伤故事,哀伤来自于每位听众由音乐感受到的悲凉。

而不着边际,则因为它完成自一个精神衰弱病人之手,拉赫马尼诺夫在达赫尔博士的催眠疗法下完成这首传世乐章,它代表着困顿中人冲破牢笼的想法,双手在黑暗中挣扎,烛火飘摇下唯有颤抖的指尖摸索着幸福的希望,没人能理解的精神世界,封闭着、也不愿有人触及。

共鸣由此而起。

第一主题犹如浪涛劈面而来,钢琴的琶音上,弦乐器和单簧管以广阔的幅度呈现着压抑沉重的旋律,使你透不过气来,渴望着甘泉般的轻柔曲调,期骥着早一步自牢笼中解脱。希望实现之时,便是钢琴奏出的第二主题,如云似雾。

我想到了我的一个朋友。

他是最喜欢听这曲子的,据说他喜欢这音乐到了痴迷的程度。我们亦是由此而相识。

记得他曾这样说过:“论此曲的成就,非执着于幻想之人不可提及,也不屑于提及。”

的 确如此,在大师如云的古典乐界,拉赫马尼诺夫只是一个小站。他的作品如同品位奇特的果子,味之苦、之涩,令几乎所有听觉正统的欣赏家嗤之以鼻,但却以怪异 的滋味,正规如柴可夫斯基的演奏方式向我们娓娓道出一幅飘摇的画卷,一场委婉的故事,一次奇异的邂逅。在伟大的里程碑柴可夫斯基逝世之后的十九世纪,他作 为最后的继承古典音乐血液的没落贵族之一,开始不羁的探寻,此曲便诞生于此间。

每当我敞开心扉去聆听时,都能感受到强烈的心与音乐的共鸣。

夜渐渐深了,街上的灯红酒绿泛上我的窗台,撒入的光线折射着都市的繁华。

我伫立在窗前,俯视着无边风月,远远江上油轮驶过,外滩的卤素灯光嚣傲的划入天际。

旋律愈加舒缓,绵绵不绝的透露渴望温情的信息,此时此刻只有有一双温柔的手臂,又要有一个期待的眼神,我便会与他分享我所有感触到的惊喜。我期待着他来触及我的梦境,来和我一同去翱翔音乐世界的茫茫天际……

音乐让我逐渐被隔离出正常人的精神世界。

钢琴的强音再次回旋而起,我闭上所有的感觉,只剩下听觉去追随狂奔的旋律,昏昏然中,我竟跌坐在床上。

可我却也了解,我至今仍在期待,期待着什么?

最后的琶音行将结束,我的手指木然的打着拍子。

在拍子的终末,温柔的第二乐章缓缓步入我的生命。

第二乐章:慢板,水一般的旋律沉浸着你的灵魂

无须多想,第一乐章华彩般的结尾,注定接下来的柔美与平和,甚至是黯淡。

已经想不起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听到这部钢协,也许是在哪个不知名的音乐厅,不会太宏大,因为喧杂的地方容不下我这肆意的孤独。相较之下,在一个小型的音乐厅,我却可以稍稍释放自己尘封的感情。

琶音随着乐曲涌过来,会使你感觉到秋天的凉,会使你想起从前快乐无波的时光,没有涟漪,也没有忧郁。

我暂时忘却,离开黑暗,看见虚无的光,那光幻化着柔和的彩,笑容瞬间绽放在脸上。

可惜也只是暂时的脱离时间的折磨,很多时候,柔板过去,痛苦又会回来,于是便依赖上了什么。

也许是仅存于幻想中的爱情,那是我曾经憧憬过的美丽世界,难以置信的娇好,也带着无法摆脱的恐惧。

秋天叶落,春天发芽,音乐可以听上一遍直到无限,几年几十年一天般过去,仿佛我伫立的小船在湖中央打转,既不向前,也不后退,停在这个地方去盼望将来,怀念虚幻的“过去”。

一个声音说:你应该去站在阳光下,去人多的地方,去尝试一切没有尝试却希望去尝试的理想,但我却与日俱增的害怕,害怕拒绝与被拒绝,害怕伤害与被伤害,害怕欺骗与被欺骗。

于是留在原地,呆在家里,看着青春流逝,看着机会与自己擦肩而过,百叶窗划进的光晕,照在恒久的灰尘上,微风使之飘散开去,又慢慢堆积成原状。

旋律开始加速,时间却似乎静止了。

是的,静止了,暂停了,没有任何挣扎的欲望,也不想摆脱。有时想想,这样的平静的生活也挺不错,但孤独却会像每天晚上的月亮从心底爬上来。

我依旧在期待,哪怕是走了样,见一面也好。

在第二乐章的终末,琴键如同流水而逝。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我会一直等待下去,等到第二乐章的最后一声琶音的幽幽淡去。

她会出现吗?

每一日重复着,想停下这操纵身体恶魔般的时间机器,却愈加沉沦。

但我应该还有希望吧。

是的,二章之后还有三章,我知道我会见到的,不是在过去,那是在将来的一个晚上,一个我们最熟悉不过的晚上。

慢慢的,等那最后一声琶音过去……

第三乐章:终曲,对于幸福,从来不曾忘却

拉赫玛尼诺夫的传奇在这里开始,他与达赫尔博士的美谈流传至今,乐章中那段著名异域情调的旋律,使人久久不能忘怀。由经历第一钢协的彻底失败,至克服抑郁回到谱曲舞台。八年后一九零零年首演的慢乐章与终曲,旋即获得无可争议的巨大成功。

迈出抑郁的困境需要时间,但在曲子中却找不到这种感觉。虽然说时间能够治疗一切,那为何这段旋律依旧悲伤依旧浪漫,甚至他一生中的作品都充斥着这种氛围,俄罗斯式的忧郁包括其六十一岁时谱写的帕格尼尼主题狂想。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康复,那种乐感是天生的,幽雅的,略带神经质的低吟浅唱,抑郁症的消失只是好心的达尔为了使之重拾信心对他开的玩笑?

不敢再想,也不愿去想,信心只需要一个恰如其分的机会便能再度拥有,但忧郁的气质却会伴随一生,如果没有了却夙愿的话。

二 000年,在首演一百年之后的上海音乐厅,我坐在某个不起眼的席位上,听着某位不起眼的钢琴师演奏这首作品。他的技巧纯熟,乐感也丰富,可惜他缺少那种忧 郁的气质,使他的琴声在进入这段旋律时如烈马般奔放,殊不知,正因为如此,他无法达到另一个境界。可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我反而很羡慕。他只是选错了 曲目,他应该远离拉赫玛尼诺夫的孤僻枯槁般的乐声,拿起贝多芬、德沃夏克的激情豪放。至少,他还有的选择,还能在琴声中听闻出对未来的期许与翘首相盼。

而我却无能为力,所以只能去倾听,希望能听到哪位忧郁的演奏家信手拈来的浪漫。我迷惘,迷惘曾经的日子是否存在,迷惘自己是否还有将来,距离过去的时间越久,我越加分不清自己的回忆是真实是虚无。

继续去聆听着,聆听这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旋律,它有种魔力,使你着迷的挂上泪珠,每次的感觉都会不同,有时甚至会找到失却已久的东西,那种消失殆尽的勇气 与幸运,也能使你的回忆逐渐清晰。是的,我渐渐看到了一个清晰的身影,漫步踏入流转的音波,脚印留下蝴蝶般的印记,轻盈的缓缓飘来,没有时间空间的界限, 也没有忧愁烦恼,只有快乐,沉没在回忆之海中的快乐。

当你不能够再度拥有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我已忘记是在哪里听到的这句话,但我会继续等待下去,终有一日我会使昨日重现,我将继续谱写往日的幸福,我将拥有未来,也许这只是个不值一提的遐想,但也是一种偏执的幸福,至少,我不会再失去什么。

今天,依旧在灰色的机器前听这段灰色的旋律。依旧是晚上,依旧是人山人海美丽的外滩。依旧朝思慕想。依旧等待。

年年岁岁,日日月月,时时刻刻,岁月如歌!

明天会是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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