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行业毕业生的求职故事 我们曾经历过

纺织行业毕业生的求职故事 我们曾经历过

时间即将进入6月，毕业生离校已经进入倒计时。毕业、求职、就业牵动着学校、企业、社会和政府，更牵动着每个毕业生和他们的家庭。如何求职，怎样就业，成为他们关注的重点。迫切地想变成职业人，已成为毕业生的第一需要。

见证成长：我们的求职故事

青青，北京某著名服装类高校毕业生，2012年即将毕业，现在正在寻找、选择工作的过程中。由于学校在业内比较有影响，并且也为服装产业输送了大量毕业生，所以有很多企业来学校招聘，青青也获得了很多面试机会，但最终如何选择，她还在徘徊中。

青青周围很多同学的工作已经基本定下来了，还有一些选择继续深造考研，当然还有一部分完全没有方向。

青青和她的同学们在找工作的过程中发现，在大学里面学的和在面试中、实习中获得的信息不能对位。自己到底能否胜任工作，心里并不太明确，但青青还是决定选择和自己专业对口的服装行业。

留下来并坚守，是需要勇气的。

我们曾经历过

娜娜，80后。2006年，北京服装学院本科毕业，现在北京某服装公司工作，4年的工作经验已让她成长为一个成熟的服装职业人。

在回忆自己毕业找工作的经历以及适应工作的过程时，娜娜说：“大学毕业找工作，和高考一样，也是一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景象。”

寻找实习机会

娜娜在上学的时候就已经明确了自己的目标——在服装行业工作。也正因为如此，她始终关注着学校提供的实习信息。“我的第一份实习工作是在大三的时候，我在校园的公告栏中发现的招聘信息。当时宜家准备从马甸桥搬到四元桥，新店开张会有很多事情要做，就提供了一些学设计的大学生可以实习的工作，比如商品陈列。当时因为有这个契机，我本身的条件又恰好符合要求，就很顺利地进入了宜家实习。”

在宜家的商品陈列工作经历给娜娜带来了很多收益。她认为即使是陈列助理，也可以提升自己的设计能力和审美情趣，并且将这些和商品营销结合在一起。因为艺术还是要和商业化相结合才能产生效益，尤其是学院派设计师更要从实习中深刻认识到这一点。

“玫瑰坊的工作，完全是我有心之作。因为临近毕业了，学业不是很繁重，只是准备论文。我就想尽快找个实习单位，所以认真留意了很多招聘网站的信息。当时玫瑰坊并不是特别出名，但是因为是设计师品牌，又做的是高级订制，这和我的兴趣很相符，我就投了简历。通过了几轮面试，从销售做起（玫瑰坊的销售需要设计能力，根据客人的订制要求，现场画出设计草图，再下单），进入了玫瑰坊刚开张的国贸店。”就这样娜娜开始了在校期间的第二份实习工作。

在谈到当时进入玫瑰坊的情景时，娜娜说：“第一次踏进高级订制工作室，首先是工作氛围不一样。奢华、私密，和我印象中传统的服装公司有很大不同。

另外，在这样的公司里，很看重设计师的个人才华，有点个人英雄主义的味道。和设计师品牌不同的是，这样的单位会有更大的发挥余地，正如我们今天所知道的，玫瑰坊的客户以政商名流和演艺界人士为主，所以相对来说，设计的时候虽然也考虑成本问题，但为了达到效果有些时候可以不计成本。”

娜娜觉得这个岗位需要的不仅仅是设计能力，还有设计和市场的结合能力，是一个挑战。一开始娜娜也对自己能否完全适应这个工作有一些担心，当时国贸那个店一共招了两个销售，另一个是有几年工作经验的，而娜娜当时只是大四学生，很多东西都不懂。“在学校里很少接触的面料和工艺，在高级订制公司全都接触到了，并且工作中还涉及销售技巧，所以当时我很在乎这样的实习机会，是全力以赴去争取得到的。”

在玫瑰坊呆了4个月后，娜娜离开了玫瑰坊。对于这次的离开，娜娜认为自己当时还是年轻，心不定，总想去一个成衣品牌再看看。

于是娜娜又找到了另一个机会，这就是北京著名的女装公司白领到北服招毕业生。“毕业前，白领到学校举行了一个专场招聘会，我看到学校公告就去参加了，当时在玫瑰坊的实习已经结束。招聘会结束后，有意向的同学们都填写了一份简历表，我也递上去了，后来就接到白领的面试电话，白领的面试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前后我一共面试了四次。”

面试考验

“第一次是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和各部门的总监来北服把经过挑选的学生又分别面试了一次。当时，我印象很深的是门外排了很长的队，甚至绕了好几个圈，问的问题是围绕着学习经历和实习经历的。

第二次面试，去的是白领总部，只剩下二三十人了。面试的主体是公司各部门总监和董事长，先是参观公司总部，然后董事长讲话，之后是每个人分别做自己的发言和陈述，最后公司各部门总监各自挑选。

“这次提的问题不像第一次，离专业性比较远了，更偏重于价值观的考核。”

娜娜对二次面试中的一个细节印象很深，就是面试结束后，几十个学生从会议桌边起身准备离去，有的学生拉开椅子就走了，有的起来之后会把椅子顺手摆回原位。后来娜娜进入公司后知道，这也是面试的一部分。当时娜娜把椅子整整齐齐摆回去了。

第三次面试，那二三十人的队伍一下就萎缩到了四人。后来也就基本没再往下删人了，人力资源部通知娜娜去公司开始工作，这就是试用期的开始。

第四次面试有一个考核内容，就是在试用期间要做一件设计作品。这个是考核设计师的思想和实操能力，如果设计的作品不满意，公司会要求你离开。

娜娜说，白领总部有很多角落都摆放着人台，上面有历届总监的设计作品，很艺术，和环境搭配得也很和谐。“白领有四个品牌，我进入的是他的高级订制品牌———金领。我接到的任务也是做一件作品。我在白领面料库选择了一件明**的雪纺面料，用褶皱的手法做了一件高级订制礼服（还是没有脱离玫瑰坊做高级订制的影响）。我做这件衣服完全靠的是我手工捏褶，晚上加班才完成的。作品做完后，我找到我的总监，通过他在金领的陈列品里选了一条水钻项链，别在了人台上，效果马上不一样了。

人台做完，白领的苗总专门举行了一个仪式，我们四个新人的作品都拿了出来，交给全公司的人评议。当时我很紧张，不知道自己的作品能不能得到认可，这也许决定我能不能留下。

我们三个（人营销部那个新人不用做设计）的作品被抬了出来，先各自说自己的设计思路，之后总监评价，然后苗总总结陈词。

“总算是第四次面试我也通过了。”说到这，娜娜仍然记忆犹新。

娜娜后来总结，第四次面试目的是通过这个过程看新人和各部门的沟通协调能力，设计能力，动手能力。因为这件衣服完全是要靠自己不太可能，有些时候需要工人帮忙，再比如找金领借用首饰等需要具备一定的沟通协调能力。

第四次面试四个人中，有一个营销部的，一个陈列部，一个设计部（娜娜），另一个也是设计部，不过不是北服的学生了。北服那年最终有三人留在白领。

然后娜娜就开始了助理工作，时间是三个月，工作内容是画图、站店。在白领，即使总监级别的，周末也都要去站店。白领是销售主导型公司，对营销特别重视，是由销售过程指导设计思路的。

现在娜娜回想那段日子是个很有意思的过程，在白领半年的时间里，她一天也没休息过。每周六和周日都要去站店，每个人还有销售任务，感觉很有压力———娜娜的设计生涯是从销售开始的。除了周六、周日外，平时主要是画草图、选面料等设计助理工作。

就业选择

半年后，因为身体原因，娜娜没有在白领坚持下去，选择了辞职。但是白领在她的内心留下了很深的印记，白领的执行力、严谨、重视细节等，在娜娜后来的工作中都形成根深蒂固的影响。

休息一段时间后，娜娜最后决定到北京一家名气和实力都不及白领的服装公司做了管理方面的工作。问她原因，她说：“是因为可以看得更广，除了设计以外，我还想全面了解服装企业。”从2006年开始到现在，4年已经过去了，她至今没有跳槽的打算。

娜娜在总结从毕业生到职业人的蜕变过程时，对即将毕业的毕业生给出的建议是，在校期间一定要尽量充实自己的职业技能，实习单位一定要和以后的职业规划相结合，这样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现身说法

CFW：中国服饰报

娜娜：北京服装学院2006届毕业生

CFW：你在毕业前对自己找工作有规划吗？

娜娜：当然有。我还没有毕业，就去了宜家家居和玫瑰坊高级订制工作室。后来在白领面试中，这些经验给了我很多帮助，面试了四轮，终于作为当年北服那么多设计学生中唯一的设计师进入了白领。

CFW：学校给学生提供了足够的求职技能吗？

娜娜：说实话，现在的高等教育对于知识的传授比较重视，而对求职、技能都不太注重。

我们学校由于是专业特长突出的学校，毕业生只要找对口的工作，还是相对容易的'。

CFW：那你觉得在院校中所学到的，工作中够用吗？

娜娜：学校就是带你入门，真正在工作中会遇到很多学校中不会教到的实际问题。需要用心学习，尽快进入角色。并且，如果在学校期间有职业技能方面的培训要积极参与，进了公司，就不再是学生，而是一个职业人，对这一点毕业生要有充分的认识。

我们毕业的时候，学校提供了很多就业信息，我的第一个实习工作就是根据学校的信息找到的，就职培训在学校也参加了一些，所以我们学校这方面做得还是不错的。

CFW：你的同学在毕业时找工作困难吗？

娜娜：也有困难的，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我觉得还是在实习、找工作上不太积极因素占主要部分。事在人为。

CFW：那找不到实习单位的同学是不是找工作就比较难？

娜娜：这也不是绝对的，但有实习经历的学生找单位肯定会有优势，因为现在的单位都想找有工作经验的。

如果所有的公司都要找有2年以上工作经验的，那么毕业生的最初2年谁来接受呢？这就是个怪圈，所以毕业生要尽早积累各方面经验。

CFW：在你面试过程中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娜娜：那算是我在白领第三次面试，我其他都做得很好，就一样很要命，我迟到了。

当时我们的设计总监在面试上就对此提出想听我的解释。

我说：“这样一个知名的大公司，时间观念一定是很强的，首先我为我给您造成不便表示歉意。我先去接了我的同学，然后一起过来的路上发生了交通事故。到这里发现已经开始点名了，非常抱歉！但我知道说这些都没有用，如果您问我原因，我如实相告，如果您不问我，我只会承认错误，因为迟到了就是迟到了，不要提任何原因。

然后苗总说，这有点军人的服从性。就没追究了，不然面试迟到，一定没戏了。

CFW：如果给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提个建议，你会建议什么？

娜娜：尽早对自己有个正确的认识，充实自己的职业技能，做好职业规划。

院校教育：毕业生求职的基石

面对每年的毕业就业问题，我们不得不说，高等教育课程设置不合理、与社会需求脱节、毕业生动手能力弱的问题在一些高校不同程度地存在着，一定程度地影响了毕业生就业。

高等教育由精英化向大众化的转变，是社会发展和国民素质提高的重要标志之一。与此相应，毕业生在就业方式和就业格局上也必然要经历一个由精英化向大众化转变的过程，即作为一个普通社会成员去求职和就业。

在谈到院校教育时，清华美院染织服装系系主任肖文陵教授说：“每个学校培养的目标人才不同，但高等教育更注重素质教育，培养高素质的人才是大部分高等院校的宗旨。

这与职业教育不同，职业教育明确定位为产业服务，培养的是技术型人才。现在的本科教育定位为基础教育，因此要求本科毕业生具备适应能力和终身学习的能力，并且要具备创新意识。”

肖老师还谈到，清华美院会针对学生对职业的认识做很多讲座，请来做讲座的人都是中外服装产业中的著名人士。前一段时间，就请来英国新锐设计师来清华做讲座，这样有利于清华美院学生的专业视野更开阔，对学生未来的发展有很大帮助。

东华大学服装系系主任卞向阳老师认为：“中国的高等教育倡导的是宽口径，往往针对性不会太强。这是因为如果过于细分专业，也会造成新的就业问题。所以院校培养的是适应产业中众多职位的人才。”

这一观点与北京服装学院服装艺术与工程学院院长赵平不谋而合，他也认为：“高等教育不能太专，因为大学本科和高职还是有区别的，高等教育中素质教育更重要，要重视学生知识面的培养，视野要开阔，这样学生未来发展的道路才更宽广。”

卞向阳同时指出，企业也应该承担一部分把学生培养成人才的任务，只有院校和企业共同努力，才能培养更多符合产业实际需求的人才。

赵平老师也有相似的见解，赵老师认为企业招收毕业生的确有一个效益后置的问题，但企业不能太急功近利，还是需要从产业长远发展和承担社会责任的角度出发。

中国服装设计师协会的顾问讲师周同说：“现在服装院校的学生从学校毕业后会发现，学校教的和企业用的不同。学校更注重一些基础的教育，这让毕业生毕业后不具备上岗能力。”

这种现状导致学生需要在工作中摸索所需的技能。如果毕业生在一个比较正规、培训体系比较完善的公司工作，会在一段时间内掌握所从事工作的技能；如果到了一个不是很规范的公司，就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成本还未必能找对方向。因此，毕业生做一些岗前培训是非常有必要的。

周同老师还认为，毕业生后职业教育需要三方共同努力，一方面需要行业内企业要有意识对毕业生进行技能培训。第二，就是需要一些培训机构对服装院校的学生进行业务技能方面的培训。第三就是院校自身的改变。院校的改变需要较长周期，那其他两种就应该尽量多发挥些作用，这样才能让学生在就业的路上走得更顺畅。

求职就业：正确务实的态度是关键

对于毕业生而言，求职的过程中自我认知和务实的态度对于顺利就业是非常重要的。

现实是，就业适龄人口的数量大于社会所能提供的就业岗位数量，这种情况对于毕业生而言便形成了就业困难。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个人在择业过程中主观能动性的发挥程度却决定其就业困难程度的大与小。

对于毕业生求职就业，清华美院染织服装系系主任肖文陵教授说：“中国服装产业链是比较兴旺的，因此服装院校的毕业生只要能学进去，毕业后进入企业的适应能力就会很强。”

清华美院也为学生搭建了很多与产业接触的机会，从大二开始每年暑假都有实习安排，四年级有一整年的实习时间。

并且，从二年级开始学校会带着学生出国游学，让学生的专业视野更广阔。

清华大学是综合大学，有些资源是可以共享的。清华每月都有各国的专家来开讲座，这让学生除了本专业的学习外，还吸收了很多其他专业的养分，这无疑对学生的成长有很大好处。也正是因为各方面都积极努力创造好的环境，清华美院的毕业生不存在就业难的问题。今年到现在为止，每个学生都有了升学和就业的意向，没有例外。

清华美院服装设计系的学生数量相对比较少，在就业上学校也比较好规划，似乎他们的毕业生就业问题不能代表普遍现象。那每年毕业生数量比较庞大的服装高等院校北京服装学院的毕业生就业情况如何呢？

北京服装学院服装艺术与工程学院院长赵平这样说：“现在北京服装学院的毕业生就业情况还是不错的，学生基本上已经确认了自己的意向单位，就业需求很好。每年北服的就业率都在95%以上，今年也不会例外。”

据悉，北服的招生就业处，每年都会组织一些课程，请专门的人力资源公司来给学生讲职业规划。“服装艺术与工程学院也会针对该专业的学生组织一些讲座，就所从事产业的各岗位特征、要求进行辅导。这些工作从新生入学就开始了，一直延续到学生毕业。并且每年毕业前夕安排100多个企业来学校招聘毕业生，如果学生自己能针对自己有一个正确的职业规划，就业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赵平院长补充道。

现在就业难的学生普遍存在的一个问题就是对自己的定位不准，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就业，毕竟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这需要学校、企业和社会的关注，学生自己也需要努力才能有圆满的解决。

当代大学生的价值观冲破了传统观念和教条主义的藩篱，开始注重自我价值，开始急切、大胆、广泛地涉猎各种文化，开始树立起开放意识、信息意识、效率意识、创新意识、市场意识、公关意识、环保意识等。价值取向对于大学生的就业取向起到很关键的作用，也因此导致部分大学生就业难。当然，毕业生和就业岗位的不对等是造成就业难的关键，这使得帮助大学毕业生解决就业问题，涉及到各个方面，因此需要由学生、学校、企业、社会和政府通力合作、共同努力才能最终让毕业生顺利成为一个称职的职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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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我国高等教育逐步由精英教育步入了大众化教育阶段，高校毕业生数量逐年递增：从2005年的338万人到2006年的413万人，再到2007年的495万人。2012年全国高校毕业生达559万人。再加上尚有70万的往届生没有充分就业，大学生面临着巨大的就业危机。2012年，加入求职大军的毕业生总数达到592万人。2012年，总共有630万大学毕业生，就业形势依然不容乐观。

教育部部长袁贵仁在2012年全国普通高校毕业生就业工作视频会议上直言：国际金融危机对我国就业的不利影响还没有消除，如果说2012年是我国经济最困难的一年，2012年可能是最复杂的一年，整个宏观层面就业形势就很严峻。那么，2012年的毕业生人数630万，再加上往届没有实现就业的，需要就业的毕业生数量之大可想而知。

面对今年这种严峻的就业形势，目前大学毕业生应该及早准备，做信息搜集工作，寻找自己想找的工作方向，同时也要想清楚大致自己可以面向哪些专业、地方。

预计在今后5年里，中国经济将继续以7%以上的速度增长，这样的话，每年新增的就业岗位至少将会达到560万个以上。比较而言，高学历求职者的就业形势将会更为有利一些。

据人事部有关调查数据，预计今年全国对高校毕业生需求约为1665万人，比去年实际就业减少22%，总量矛盾进一步加大。

此外，今年本科毕业生的起薪幅度平均比上年度增加9%，由去年的2000元上涨到今年的2185元。从城市来看，一线城市应届生薪资普遍高于非一线城市。以本科生为例，今年一线城市本科生平均月薪为2500至3000元，非一线城市中，沿海地区的应届本科生月薪为2000至2500元，其它非一线城市的应届本科生月薪又有一定程度的降低。有关专家表示，以上数据说明了为什么一线城市成为毕业生的首选，尤其是北京和上海。两地薪酬水平普遍大幅高于其所在的华北地区和华东地区的40％以上。

记者手记

经验与知识

在策划毕业生选题时，感觉写出来的方向会成为批评报道，因为从自身的感受中，高等教育与工作技能相差很远。我们太看重知识的传授，而忽略了职业技能。

但在采访过程中，我慢慢改变了方向。原因是，传达有用的经验比激烈的批评更重要。因此最终选择将求职经历作为报道主体，文章中大篇幅地讲述了一个求职和就业故事，这对于即将毕业的学生更有现实意义。

讲述者的经历真的很精彩，俗话说生活往往比小说更精彩，我在听完后第一感受就是这样，故事吸引了我，也让我受益匪浅。我相信，娜娜的故事正被万千个毕业生重复着，或即将重复。写出故事是为了给在经历故事的人一种鼓励，也为在求职道路上摸索的人指引一种方向，述说一种可能。

我们都曾经历毕业、求职和就业的历程，我们也曾经历从迷茫到清晰。我一直相信，在很多时候，经验一定比知识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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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于南方人物周刊

图 / 受访者提供

编辑 / 杨静茹 rwzkyjr@163com

你可能没听过郭培这个名字，但一定看到过她设计的礼服。从北京奥运会的颁奖服到流行天后蕾哈娜亮相Met Gala红毯的大黄袍，再到春晚主持人的定制礼服、明星们的刺绣嫁衣……华美的工艺、别致的剪裁和奢华的质感是郭培作品的标志。

从大学时代开始，郭培就梦想“做一条大大的裙子”。做毕业设计的时候，她去问老师，**《茜茜公主》里的大裙子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可以撑那么大？老师说他也不知道，但记得人艺的话剧演员穿过那种裙子。于是郭培跑到人艺后台，在服装老师的帮助下，掀开裙子一层层地看：竹子做的裙撑和层叠的塔裙，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裙子里面的样子。

2006年，上百名绣工耗时5万个小时制作完成的“大金”礼服压轴登场郭培“轮回”时装发布会，她的“大裙子梦”终于得以实现。

16年后的2022年4月，“大金”连同其他八十余件郭培的高定代表作亮相美国旧金山美术博物馆荣勋宫，这场名为“郭培·奇幻高定”的展览将在此持续五个月。

“郭培的作品从欧洲与中国的艺术传统中汲取灵感，将艺术与时装融为一体。在荣勋宫新古典主义氛围中，郭培的作品在欧洲艺术藏品的衬托下，让参观者感受中国与西方 历史 悠久的多元连接。”旧金山美术博物馆馆长兼首席执行官Thomas P Campbell说。

这不是郭培的作品第一次以静态的形式展出，但却是规模最大的。之前最出名的一次是2015年在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举办的“现象级” 时尚 展览“中国：镜花水月”（China: Through the Looking Glass）上，郭培携作品“大金”和“青花瓷”参展。

2016年，郭培被《Time》评选为“全球最具影响力100人”，获奖词由邓文迪撰写：“郭培的作品如同艺术品，无处不体现着复杂的手法和绝佳的工艺。她在 时尚 和文化方面的影响已经遍及全世界，打破东西方的界限。”

郭培曾说，“我是和新中国一起成长的”，她的职业生涯一直“踩在时代的点上”。

作为改革开放后新一代服装设计专业的大学生，郭培1986年毕业后去一家成衣公司做了近十年的首席设计师，在那个人们从统一的灰、蓝、绿制服中解放出来的年代，郭培设计的一款卡其布风衣，风靡一时，销量过万件，奠定了她在成衣公司销售冠军的地位。20世纪90年代，郭培的年薪在30万元以上。

因为不想被市场和销量所束缚，1997年，郭培创办了自己的工作室“玫瑰坊”，这是国内最早提供服装定制服务的公司之一。客户大多是 社会 名流、商业精英和 娱乐 明星。

2006年的中国国际时装周是郭培职业生涯的重要节点，“轮回”实际上是她的第一场高级定制时装秀，虽然那时还不能使用“高定”这个名字。

2006年郭培《轮回》系列部分作品，《轮回》实际上是郭培的第一场高定发布会

邱越记得，发布会后，国内媒体的普遍反馈是不理解，“这样的衣服怎么能穿在身上？”但有些国外媒体在说，“中国有高定设计师了。”邱越是“玫瑰坊”副总经理，兼副线品牌Rosestudio by GuoPei的主理人，她也是郭培二十多年的好友，当年在电视台做 时尚 节目编导的她跟郭培一起策划了这场时装秀。

“当时我们俩都对‘高定’这个概念比较陌生。郭培对自己的作品被定义成什么也不是很在意，她只想遵从内心，做自己最向往的设计。”

“高级定制”一词源于法语“Haute Couture”，原意是“顶级的服装缝制工艺”。“它在国外有一套严格标准。首先它跟艺术最接近，比如当年加利亚诺（John Galliano）在迪奥和拉格斐（Karl Lagerfeld）在香奈儿的高定作品，它与成衣最大的不同是，高定是以服装为媒介，去承载设计师在文化和思想层面的个人表达，而不是为了市场和销售。很多品牌同时拥有成衣和高定系列，比如像香奈儿有成衣，也有香奈儿手工坊，那就是它的高定系列。高定的标准里还有量身定做，并且基本由纯手工完成。我认为高定精神的实质是手工精神，就是我们现在倡导的工匠精神，它是一种对传统文化和工艺技法的坚持。”邱越介绍。

在法国，Haute Couture一词受到法律保护，只有经过法国高定 时尚 联合会（FEDERATION HTE COUTURE MODE，简称FHCM）的认证，才能在作品中使用“高定”的称呼，并受邀在巴黎举办高定发布会。非永久会员加入FHCM，需要在满足严格条件的前提下提交申请，由评委会投票决定，并且每年都要重新评选。

邱越记得郭培2015年第一次申请入会时，要在巴黎拍一组服装的照片，每件衣服在搬运时都用白披布包裹着。有一次经过酒店大堂，白披布突然掉了，衣服暴露出来。大堂的接待员首先看到，他瞬间惊呆了，一路小跑到衣服跟前，捡起白披布，又弯着腰盯着这件衣服看了半天。

“我们在酒店住了好几天，一直没什么人搭理我们，因为这个意外，我们享受到了五星级的服务，接待员为我们清出通道，又出门帮忙叫车。酒店门口的行人也都驻足观看，问我们是哪个国家的设计师。我们特别骄傲地回答，‘我们来自中国。’”

这个插曲让郭培和邱越心里有了底。不出所料，郭培在2016年顺利通过了FHCM的认证，并受邀在巴黎高定时装周发布自己的作品。“在 时尚 界，法国高定 时尚 联合会是西方的权威 时尚 机构。”邱越说。

一直以来，无论是业内还是大众，对郭培作品的评价始终褒贬不一。一种声音认为它代表着工匠精神，把中国风带向世界。另外一方则将它视为符号化的中国元素的堆砌，仅靠繁复的工艺和裙子的尺寸撑场。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贾玺增教授在接受《南方人物周刊》采访时表示，对一个服装品牌和设计师来讲，最重要的是在时装史上留有能传承下来的作品，让世人在十年、二十年后依然可以看到；还要形成某种风格，这个风格的形成可能是很多设计师和品牌的贡献，但是总会有人在这个过程中起到旗帜性的、开辟者的作用，甚至他独当一面，形成一种风格，然后带动很多其他的品牌和设计师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这个是最有价值的。

“郭培的设计对中国服装高级定制产业有显现性的推动，它让中国服饰呈现了一个更辉煌、更精彩的形态——体量更大、工艺极致精美，更强的表现力和视觉张力。同时，它也是中国多元文化的体现——这种金碧辉煌的服饰文化与隐逸的布衣文化互相衬托，互为补充。此外，郭培在设计中融入了一些西方主题、工艺和元素，这体现了中国文化的包容性，在保持中国文化底蕴的同时，形成东西相融的特色。”贾玺增教授评价道。

近日，郭培向《南方人物周刊》讲述了她三十多年来的设计之路，在分享创作理念的同时，也回应了质疑。

以下是郭培的自述：

做一条大裙子，一直是我的梦想。

大学毕业后我在成衣公司设计的衣服几乎都是爆款，被称为“零库存设计师”。但我知道这些在市场上卖得好的款式，不是我想要的，它们都太现实了，我还是想做一条大大的裙子。我的老板却说，你做它干嘛，又没人买？

因为这句话，我辞职了。

辞职后，我拿出60万元，在1997年创立了“玫瑰坊”。当时的想法很简单，我终于自由了，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玫瑰坊”创立之初，我就没想过赚钱，只想着花钱。我当时计划两年内花完60万，然后再去外边打工。到现在“玫瑰坊”也没赚到多少钱，可以说是初心使然了。

但真正开始创业，我意识到自己要有责任心，背后是一个团队，不能说解散就解散。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还是要想办法卖衣服，解决房租和员工的工资，自己的理想暂时让位于现实。

爱上你的客户

“玫瑰坊”可以说是国内最早做一对一定制设计的，二十多年来积累了一批稳定的客户。作为一名定制设计师，只有发觉客户的独特性，才能做出符合他个性的设计。我常说的一句话是：“没有办法爱上你的客户，你就不能去给他们做定制。”

记得有一位客户，她因为身体原因，服用激素类药物，体重高达两百多斤。刚开始是我的助理接待她，为她设计了一款袍子，她不是很满意，因为她找的其他设计师也是给她做的袍子，她看不出我们的特别之处。

我听到他们的讨论，就走过去了。我跟她说，我给你设计一款不一样的袍子：这边加个蝴蝶结，那边给你定制一颗特别大的扣子，这边再设计一个圆圆的兜。我告诉她，胖瘦没关系，女人最可贵的就是可爱，无论多大岁数的女人都要可爱，我就把你设计成一个特别可爱的女人。那个客户最后特别满意。

我认为作为一名定制设计师，首先要学会聆听，还要知道如何去满足客户的愿望，然后在专业范围里给出最好的建议和选择，最终让客户满意。

我多次为一位主持人设计春晚礼服。记得有一年，晚会马上就要开始，她对一件礼服的颜色不太满意，提出了另外一个想法，我们就加班为她赶制。最终两件衣服摆在面前，可能很多人会感到诧异，因为这两个颜色几乎没有太大区别，都是绿色，只是色差上有一点点变化。最终她选择了第一件。

其实我特别理解，作为主持人，她在这个晚上要站在十几亿中国观众面前，对自己的形象必须要绝对的自信。我们往往会为了给她这个自信，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摆在她面前。正是由于有了后面这件作废了的衣服，她才能够信心十足地相信她的选择是最好的，同时也给整个春晚以及春晚的观众带来最好的视觉效果。这个自信其实是定制服务带给她的。

我们的客户并非都是 社会 名流，也有普通百姓。曾经有位下岗女工，用自己一年的积蓄，为女儿定制了一套嫁衣。这位母亲离异了，女儿没有跟着她一块儿成长，她觉得要在女儿出嫁的时候送给她一份最好的礼物。正巧她在电视上看到我的采访，被我们“要做有传承的嫁衣，让嫁衣成为女人一生中最珍贵的那件衣服”的理念所打动，最终选择送给女儿一件值得珍藏的嫁衣。

光芒万丈的太阳

我跟各行各业的客户都相处得很好，但时常感觉自己的表达被客户的需求所限制，“做一条大裙子”的梦想我一直没有忘。

从2003年开始构思，直到2006年“大金”出现在中国国际时装周的发布会上，它其实是一种爆发力的体现。我就非要做一件最美的裙子给自己，不是给任何人的，因此也无需任何人喜欢。与之前我参加无数次的成衣发布不同，这件疯狂的作品不为市场，也不带货，只为我自己心中的梦。

我当时还没有加入法国高定 时尚 联合会，严格说来不能用“高定”的称呼，但“大金”可以说是我设计生涯的第一件高定作品。

“轮回”发布会是我创业十年来第一次登上中国国际时装周的舞台。我用色彩的渐变诠释了时光的更替，从苍白到深蓝，从沧桑到璀璨，夜光、星光、晨光与日光的变化，演绎着生命的轮回，而“大金”就是压轴出场的太阳。

展出之前它一直放在公司，有一天，我无意间抬头从办公室的镜子房顶看到它，真的就是我心中那颗光芒万丈的太阳。

“大金”的廓形源自我对太阳的理解——裙摆一条一条延伸出来，呈放射状，像太阳的光芒，而且有足够的体量。图案是唐卡里的花纹，当时我正迷恋唐卡，对里面的吉兽和花纹喜欢得不得了。之所以选择花纹图案，是取意花的“绽放”，契合了太阳释放的能量和张力。

当时台下的观众都很感动，还有流泪的，但是媒体的反馈普遍是不理解，都说它太夸张了，已经不是一件可以穿在身上的衣服。

这场秀的时装顾问、意大利人亚伯特的话让我记忆犹新，他说，郭培，我要租一架大飞机，带着你的作品给全世界看。

后来我的作品在世界各地展出，“大金”是每个博物馆必要求的展品，我看到一些国外媒体对它的评价：让世界看到了中国 时尚 的存在、它代表了改革开放后中国 时尚 业的崛起和复兴。

其实创作的时候，我并没有考虑太多，只是做出我心中所想。但任何事物都无法脱离它所处的时代，“大金”是21世纪初中国 时尚 舞台的时代记忆。

创意是无价的

我是中国人，至今没有改变国籍。我认为艺术是没有国界的，艺术家应该站在人类的高度。我的创作，受到东西方文化的启发，也受到非洲文明的启发（2020年《生命》系列），文化的碰撞是多么重要。我的设计之所以被东方和西方的观众所接受，是因为他们从中都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影子。

我的刺绣工艺是东西方技法的融合。在做刺绣之前，我不知道哪有绣工，我是在河北找的一些会针线活的妇女，她们有刺绣的手艺但没有技法的束缚。另外，我本人也没学过刺绣，但我是一名有鉴赏力和审美的设计师，能够跟绣工说清楚我想要什么。

我的先生是一位面料商人，2000年左右，我有机会经常跟他去欧洲。我很多的刺绣技法是受欧洲博物馆里艺术品的启发。

因为我语言不通，又不认路，我先生就把我丢在博物馆，一待就是一天，我总是看不够。那时候还没有拍照手机，也不让带相机。我就站在展品跟前，琢磨它的每一个细节是怎么做出来的。我是一个图像型记忆的人，等我回来再凭着记忆，把研究出来的方法传授给我的工人，我们在实践中不断摸索。这个过程可以说是用我的脑子和绣工的手共同创造的。

“大金”刚做完的时候，我总觉得它太平淡了，刺绣不够立体。正巧那时我在法国的战争博物馆看到拿破仑的衣服，它里面像是有一种金属丝绕在针上做出来的效果，看起来很有冲击力。

我回来就用小铜丝尝试，后来我先生说这是一种印度的线，他就帮我找了这种线。找来了我也不会用，我和工人就用传统的盘金线的方法去固定它。

其实这件衣服的制作方法是不对的，后来它在搬运中来回剐蹭，所有的金属丝都被拉出来了，衣服表面像漂浮着一层金色绒毛。我知道从技法上它是失败的，但最终的效果却很好看，像发光一样。

后来有了拍照手机，我出国一趟都要拍上万张照片，它们记录了我对新鲜事物的好奇——除了大量博物馆里的影像记录，面料展销会上的“奇装异服”、机场杂志上的都可能成为我之后创作的灵感。

因为我先生的引荐，我很早就用意大利和瑞士的面料，即使是跟西方的工厂合作，我也绝对不是选择他们已有的面料，而是跟他们共同研发。他们太想知道我想要什么东西了，在他们眼里创意是无价的。而且即使我订的数量不多，比如一款面料就要10米，他们也愿意做。但是国内的纺织业一直追求“量”，至今在研发上进展相对缓慢。

我用的超细金线源自一种仿真纤维，是我跑遍全世界最后在日本找到的。

2017年我做的《传说》系列，取材自瑞士圣加仑教堂穹顶的宗教画，选用了瑞士面料和立体刺绣，发布会在巴黎的古监狱举办，似乎一切都很“西方”。但看过的人说，一看就知道它出自东方设计师之手。

生命的停驻

我也在思考这其中的原因，我想我的设计跟我的刺绣一样，是有根脉的，中国文化早已化为血液，流淌在我的生命里。

我是北京人，生长在皇城根下，从小由外婆带大。外婆生于清朝末年。记得每天睡觉前，她关上灯，给我讲她那个年代的故事，讲她年轻时穿的衣服——面料滑滑的，上面绣着花和蝴蝶。我闭着眼睛想象一只飞舞的蝴蝶落在衣服上。当时我们穿的衣服都是棉布的，我想象不出滑滑的面料是什么，但是印象很深。我现在这么爱面料，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总想找到那种滑滑的感觉。

外婆家就在日坛公园边上，每天吃过晚饭，她就带着我去日坛公园，边走边讲路过的壁画和雕刻。长大后我最爱去故宫和天坛，喜欢看大殿顶部的图案。我后来喜欢在作品里画龙和凤以及各种图腾的纹样，因为这些东西从那时候起就刻在我脑海里了，还有那种天人合一的东方精神，那是融于血脉的记忆。

创业二十多年，我不认为自己是个成功的商人，我对赚钱一直没有太大兴趣。我卖衣服赚钱（给客户做定制设计），然后再把钱用去做衣服（高定发布会的个人作品）。在生活中，我是个欲望很低的人，至今不会开车，也不会上网，穿的衣服都是我先生给我买，我平时不舍得穿自己设计的衣服。

我现在馆藏级的高定作品大概有四百多件，全都存放在仓库，舍不得卖。当年有人出价500万要买“大金”，被我拒绝了。我认为自己的作品不是商品，而是艺术品。商品是复制得越多越成功，而艺术品是不能复制的，复制第二件可能工艺上更完美，但就失去了生命，因为它承载着创作者当时的思想和内心世界。

我热爱高级定制，她是一种生命的停驻，不像成衣那样简单地流行，迅速地被遗忘。我希望我的高级时装都能是馆藏级的精品，成为传世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