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缘每回概括

第六十九回 百花大聚宗伯府　众美初临晚芳园

卞府要大宴众女子。先是那前三三后三三的33位女子先见面，又来了红文馆所住的唐闺臣等46位才女。最后史幽探等21位才女也到了。他们互相推让座位，最后毕全贞道和花再芳说大家要按名次坐，而且这也是久已定好的。大家一听了久已定好，觉得很奇怪。于是闺臣就给大家讲起了海外寻亲的经历。

第七十回 述奇形蚕茧当小帽　谈异域酒坛作烟壶

给大家讲海外寻亲的经历，他先给大家讲了林之洋在航海时，为了治这个见风流泪的眼病，所以带了些蚕茧，又因为自己好喝酒，船上有很多喝过的空坛子。没想到呢，这些看似没有什么大用的东西，全卖出了高价。原来小人国的国民用蚕茧做了帽子，长人国的则买去酒坛，当作了随身携带的烟壶。然后闺臣又，这引起了大家的讨论。

第七十一回 触旧事神往泣红亭　联新交情深凝翠馆

唐闺臣给大家说了泣红亭的碑文，众女子对“薄命谁言座上无”和“泣红亭”这三个字有异义，就请师兰言为大家解说一下，师兰言说，几个人的薄命是不能免的，泣红亭的泣字也是着实让人心酸，但是古人有，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对得起天地君亲就可俯仰无愧，众姊妹也就此进行了议论，不仅提到了左传中所说的。吉凶由人，易经中所说的。其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等等，说的是兴高采烈，紫芝就说呀，姐妹们快坐下说吧，我的腿都站酸了，早些吃饭还要痛快玩儿呢。一说到座位呢，大家还是互相推让，最后用抓阄的办法才一一坐定，酒席上大家发现，无论是正史，野史以及说部之类的，都没有姐妹百人相聚的情景，他们的相聚该是空前的了，吃过饭后，大家一起去园中散步。

第七十二回 古桐台五美抚瑶琴　白蒁亭八女写春扇

众女子子饭后散步，来到了古桐台，在古桐台上，尧蓂、尧春，舜英，素云，瑶芝五个人她们一起弹琴，那琴声真好听，声清韵雅，山虚水深，五琴齐奏，彩云欲停，师兰言称之为“绝调。尔后，众人又来到了牡丹亭吃点心，牡丹亭的周围开满了牡丹，姚黄魏紫，烂熳争妍，在亭中林书香谢文锦等八个人写了春上。又有燕紫琼和易紫菱手拈冷玉，息气凝神在下棋，真可谓是琴棋书画，风雅无比。

第七十三回 看围棋姚姝谈弈谱　观马吊孟女讲牌经

众女子在园中游戏，姚芷馨和香云等人在说起，有说下的是跑棋，至少每天要下百十盘，而更多的人认为下棋呢还是慢些好，打打谱讲究讲究才会有几分意思，这时候呢，紫菱就给大家讲一个完全相信棋谱中的套路，一旦对方改了谱就会不知所措的故事。在古桐台上，秀英和若花在教紫芝弹琴，就这样，这一行人中有写字的，有画画的，有下棋的，有弹琴的，还有马吊一桌、双陆一桌、象棋一桌、花湖一桌、十湖一桌，有教投壶斗草的。有抛球的，有荡秋千的，还有打赌的，讲故事的等等，处处是一片欢声笑语。

第七十四回 打双陆嘉言述前贤　下象棋谐语谈故事

紫芝受宝云的拜托去照应客人，他先到了双陆那桌，听了戴琼英讲，古人设计双陆就是劝人手足和睦的。又到了花湖那一桌，看到了廉锦枫等人在玩牌，尔后，又到了十湖桌旁听他们彼此说笑，再去看玩象棋的那几个人，还即兴编了小笑话，让大家笑声不断。这时候呢，空中又传来了箫笛的声音，谁知又到了秋千边上，看众人打球千，田凤翾就让紫芝也玩会儿秋千，但是紫芝说她自己头晕，不如给大家讲个笑话。

第七十五回 弄新声水榭吹萧　隐俏体纱窗听课

紫芝给众人讲了老蛆吃黄屎的故事，他们之间又拿对方彼此打趣说笑了一番，之后呢，七个人一起来到莲花塘，听绿云和亚兰两个人吹箫笛，声音动听，令人神爽，紫芝因为一直记得打赌陪客的事儿就走了出来，正好遇到了宝云，宝云告诉紫芝，许多姊妹在小轩厅听芸芝讲大六壬课。于是他马上赶了过来，隔着纱窗，他听到了芸芝给再芳讲了地盘式子，天盘式子。又准备讲四课，自己在窗外听得非常认真。

第七十六回 讲六壬花前阐妙旨　观四课牖下窃真传

芸芝给再芳讲了四课，紫芝听完后不仅脱口而出，我明白了，把芸芝和再芳吓了一跳，吱吱笑着，又来到了金鱼池边，又和陈羽和星辉斗了几句嘴，惹得星辉放下竹竿要来打她。于是她就笑着慌忙跑开了，来到了百草圃，途中遇到了玩状元筹的史幽探等四位女子，在百草圃她建议陈淑媛等八个姊妹把斗草的游戏改为用花草对句。之后又来到梅花岛找青钿，此时青钿和宋良箴等人打着算盘谈论算法，紫芝叫上青钿，二个人一起来到了白牡丹亭。

第七十七回 斗百草全除旧套　对群花别出新裁

紫芝叫上清店，回到了白牡丹亭，紫芝向宝云说了自己到了各处所见的姊妹，并且告诉青钿这个东道她是已然输了，让题花把赌注鼻烟壶和镯子给她。题花故意跟她闹，于是，她环顾左右而言他，但是禁不住紫芝在她的那肋肢上一阵乱摸，只得笑着把两件东西给了紫芝。紫芝拿了东西，又回到了百草圃，和春辉等人玩起了对百草的游戏，大家玩的是兴高采烈，其他人见他们这里议论纷纷，也陆续来到了亭子里，一起玩起来，这种新的斗百草游戏，就是对百草，比如说慈菇花对杜甫草，龙血摆对凤尾酥，三春柳对九节兰，银杏儿对金果儿，帝女花对王孙草等等，有用花草本名的，也有用花草别名的。这一番斗草游戏真是别出心裁，异彩纷呈。

第七十八回 运巧思对酒纵谐谈　飞旧句当筵行妙令

就在大家玩得兴奋的时候，陈夫人派丫鬟来请大家去吃饭，众人随着湘云来到了凝翠馆，春晖就提议说，不能喝哑酒，要行酒令儿。于是众人重新分座位坐好。掌红珠先给大家出了个谜语，谜面是：无人不道看花回，打论语中的一句话，大家猜了这个谜底是言游过矣。众人听了之后啊心中产生了分别的悲伤，倒是紫芝马上接着说，现在正是对酒当歌的时候，行酒令儿，多喝些酒，大家就请紫芝出一令，紫芝就把这个任务推给题花，题花又推辞，紫芝就讲了一个又一个笑话，又是得陇望蜀，还我菜钱。个个针对题花把题花讽刺的没有办法，只得笑着下了祝语，举欣欣然有喜色，就在这个时候丫鬟来报说太后下来谕旨。

第七十九回 指迷团灵心讲射　擅巧技妙算谈天

太后来了谕旨，让众才女们仿照上官昭仪的四十韵五言排律也做一首，而且明天一早就要交卷。众女子是匆匆吃了饭都回去做诗了。第二天早上交了卷，众女子又来到了卞府，在园子的各处散步。经过变宾舍鹄消遣的箭道。紫芝等人就射箭，亚兰给众人讲了射箭的方法，把自己为此而作的西江月念给大家听，众人这才知道，这种射箭才叫做消遣。否则就是讨罪受。离开箭道，大家又去百药圃吃点心，智佳国的米兰芬给大家展示了算圆周长，圆内容方，还有差分法等的算法，就在这个时候，阴云满天雷声四起，又打了一个响雷，兰芬算出了打响雷的地点据此距离大概是十里零一百二十八丈，大家是半信半疑，不久，宝云的奶公来了，告诉大家，他在十里墩遇到了大雨，响雷打死一个人，当众人得知劈死人的地方离这里十里半多路的时候，不仅对兰芬的神算深感佩服。用过点心之后，大家又来到了白牡丹亭，在这里婉如兰音谈论双声迭韵，兰芬又教人空谷传声，玉芝劝人猜谜，牡丹亭中一片欢悦。

第八十回 打灯虎亭中赌画扇　抛气球园内舞花鞋

玉芝劝人猜谜，幽探也支持，于是众女子猜起谜来，才人们纷纷出题互相竞猜，从地名猜到花名，又到书籍中的句子，涉及到了论语，庄子，易经，孟子，诗经，周礼，淮南子，晏子，春秋等书的内容，大家争论的不亦乐乎。这个时候，林婉如等四个人满脸绯红地走了过来，原来他们刚刚玩抛球，彩云因为用脚接球，用力过猛，以致连鞋带球一起飞了，大家又笑着把这件事儿当成了谜面。

第八十一回 白牡丹亭董女谈诗　凝翠馆兰姑设宴

接上回飞鞋故事，居然让紫芝给变成了谜面，打了四个;“银汉浮槎”。青钿也不甘示弱，讲了个笑话，戏弄紫芝，紫芝伶牙俐齿不肯罢休。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大家继续出灯谜，有打孟子，老子，尔雅，西厢，史记，论语等典籍中的句子的；由打曲牌名古人名的，最后，这灯谜在兰芝的“高朋满座，胜友如云”，打曲牌“集贤宾”中结束，接着一行人就回到了凝翠馆用餐。

第八十二回 行酒令书句飞双声　辩古文字音讹迭韵

一行人来到凝翠馆，酒席上，大家又开始行酒令，若花想出双声迭韵的令，大家都赞成，在大家行的酒令中，有花卉双声，古人名迭韵，烈女名双声等等，在行令的过程中，一旦大家有了歧义，就拿出了沈约的《四声类谱》来考证，在轻松欢快中透露着文雅和严谨。

第八十三回 说大书佐酒为欢　唱小曲飞觞作乐

大家继续行酒令，有双声的，有迭韵的，还有双声兼迭韵的。其中活泼伶俐的紫芝还给大家说了一段书，内容是春秋时期，子路问老子夫子河寨的故事，之后，大家继续行酒令。紫芝就给大家唱了一段关于离愁别恨的小曲，此时我们不难看出，紫芝不仅是伶牙俐齿，刁钻古怪，而且多才多艺，富有情趣，唱个小曲之后，大家继续行酒令。话说，当条令转到玉芝的时候，他掣了一枝烈女名蝶韵的令，因为想着笑话儿想得发了呆，最后竟然忘了接另一个题目，胡乱出了几个，不巧都是错的。

第八十四回 逞豪兴朗吟妙句　发婆心敬诵真经

玉芝因为想笑话耽搁了时间，以至忘了题目只能胡乱猜，又是参官名，身体，又是猜音乐，文具，又是猜财宝，器物，又是猜花果，药名，直到罚了一百杯酒，才猜出是扶都或是庄姜。后来，宝云又把自己敬录的绝世真经送给各位女子，大家念完真经，继续行酒令，席间花再芳因为连喝了几杯酒吐了一地，紫芝又借此调起皮来。

第八十五回 论韵谱冷言讥沈约　引毛诗佳句美庄姜

酒令进行中，有掣了戏具双声财宝双声的，有掣了虫名双声古人名双声的，有掣了服饰双声人伦双声的，其中两次涉及到了赞美庄姜的内容，一次是凤雏说的。延娟《陈思王集》云髻峨峨，修眉联娟。‘峨峨’双声，‘联娟’迭韵。另外一次是苏雅兰说的，蝤蛴《诗经》领如蝤蛴，那蝤蛴往往比喻美女的脖子。其中还穿插了我不说就是说的笑话。后来谭蕙芳用舟车双声做了一辆风帆，沈约的《宋书》愿乘长风破万里浪。这里的风字，让兰言想到了韩诗外传》‘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想到父亲孤身一人远隔万里，又怎能不潸然泪下的。

第八十六回 念亲情孝女挥泪眼　谈本姓侍儿解人颐

兰言想到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于是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潸然落泪。闺臣劝勉大家要及时行孝。接着大家继续是饮酒行令，丫鬟玉儿也参与到其中，她又是能识字，又是能行令，还用自己的姓氏王讲了一则笑话，一个小小事儿，却样样不逊于众位才女，酒令进行中，不知不觉的离别的情绪又在潜滋暗长。

第八十七回 因旧事游戏仿楚词　即美景诙谐编月令

大家继续行酒令，不知不觉中的就想到了飞鞋事件，于是就模仿古书，又开始描绘这件事儿，有仿《九辩》反《离骚》的。有仿庄子《春秋》的，有仿《易经》《禹贡》的，有仿《毛诗》《月令》的等等，把一个简单的风险事件描绘的是有声有色，情趣盎然，雅的不能再雅了。紫芝又说笑话，众女子又行酒令，忽然吹来一阵冷风，风中带着清香，不觉让人想到了清香云外飘。也就在这个时候呢，丫鬟来报说，外面来了两个女子，自称是殿试四等才女，要来和众女子相见，闺臣就说，你让管家回她。就说我们殿试呢都是侥幸名列上等，并非真才实学，怎么敢自不量力妄自谈文呢，况且现在，我们又在酒后，尤其不敢冒昧请见。若花也是这样认为的，话说闺臣阿妹是谦谦君子，如此回复，却省了许多唇舌。但是亭亭、题花、春辉、青钿一齐连说“不可！

第八十八回 借月旦月姊释前嫌　逞风狂风姨泄旧忿

请进来的两个女子娇艳无比，绰约异常，长的是非常美，其中的青衣女子姓封，白衣女子姓越，两位女子请闺臣以五字为韵，做一篇《天女散花赋》，闺臣是凝神提笔，一气呵成，在文章中闺臣大战百花嘲弄风月，那两个女子马上怒形于色，原来他们就是月姊和风姨，风姨弄风，让众才女们个个惊慌。就在这个时候，一位手持斗笔的美女出现了，他指责风姨月姊，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位女道姑，对月姊和风姨进行了一番规劝，原来拿笔的美女是女魁星，这位女道姑是长指山人。

第八十九回 阐元机历述新诗　溯旧迹质明往事

众女子请厂长指山人讲一讲她们的命运如何，长指山人杀人就把自己在海外见到的一首长句口诉一遍，请题花执笔记录下来，开篇的句子是这样的，皇唐灵秀气，不仅畀须眉。帝座威推后，奎垣乃现雌。科新逢圣历，典旷立坤仪。它大概的意思就是说，此时灵秀不再锺于男子，无论是皇帝还是魁星，现在都是女子，而且还将设置女试。接着就把众为才女的身世大致说了一遍，其中的意思有明白的也有让人疑惑产生疑问的。

第九十回 乘酒意醉诵凄凉句　警芳心惊闻惨淡词

戍鼓连宵振，军笳彻晓吹，不禁让人想到要有战争发生，裂帛凄环颈，大有投环自缢的惨状，缁却免披缁，又有瑶钗要深入空门的意思，瑟瑟葩俱发，萋萋蕊易萎，花朵凄惨，不得不让人心酸，大家想让道姑具体解释一下时，道姑要么就说此诗句莫不明明白白，何须指？，况暗寓仙机，谁敢泄漏？要么就说此诗虚虚实实，渺渺茫茫贫道何能深知，只是在最后呢，这个女道姑说，总之人活百岁，终有一死，当其时与其忍耻贪生，遗臭万年，何如含笑就死，流芳百世。贫道忽发此言，只因内中颇有几位要应‘含笑就死’这句话的。还说人生在世，千谋万虑，赌胜争强，奇奇幻幻，死死生生，无非一局围棋。只因参不透这座迷魂阵，所以为他所误，道姑告辞而去，众女子继续行酒令。

第九十一回 折妙字换柱抽梁　掣牙签指鹿为马

众女子一边饮酒，一边行酒令，一边还讲了笑话。其间丽春告诉大家两个药方，一个叫做“生化汤”，主治产后淤血未尽，腹痛。一个叫做五黄散，主治主痛。玉儿讲的笑话，和尚明明在此，我往何方去了？讥讽那些无言乱语，忘记本来面目的人，笑过之后，引人深思。

第九十二回 论果蠃佳人施慧性　辩壶卢婢子具灵心

再行令的过程中，玉蟾掣了花卉迭韵的，就说芄兰选自《家语，入善人之室，如入芝兰之宅，这句话道出了才女这几天在卞宾府上的感受。黄昏悄悄来了，随之而来的是远处的一片音乐声，众女子离开了凝翠馆，到小鳌山去看灯。

第九十三回 百花仙即景露禅机　众才女尽欢结酒令

众女子来到小鳌山看灯，只见三面窗帘的大楼二十七间，楼上楼下都挂着灯球，而且是各种花样，五色鲜明。尤其是大球缀小珠，不仅每个灯大球个数不同，而且每个大球所缀的小球儿也不同，兰芬也觉得算清球的个数有些困难，但最终还是得出了一个结果，而且与单子上的灯的个数丝毫不差。众女子们又即景生情，用黄昏九江行酒令来。后来春辉等人有用造字法中的象形行了酒令。当然，其中也少不了激情而生的笑话。

第九十四回 文艳王奉命回故里　女学士思亲入仙山

众女子见天色不早都致谢而散，之后有才女借凝翠馆还席，又有人为若花四人践行，酒席宴上的诗词结成了册子，盛极一时。不久，若花、兰音，红红、亭亭去了女儿国，闺臣等八人回了岭南，余丽蓉等回了淮南，其余人也各自散了，才女们回到家里，陆续办了婚事，闺臣要去小蓬莱寻找父亲，颜紫绡决心要陪同前去。最后二人看破红尘到小蓬莱一去不返。

第九十五回 因旧恙筵上谈医　结新交庭中舞剑

闺臣和颜紫绡到小蓬莱，随仙而去，不再返回。家中情况小峰，颜崖，田廷，廉亮，尹玉，魏武，薛选七个人到了小小瀛洲山投奔了洛承志和宋素。众人因为姊妹都是同年，叙谈也就更加相投。卞宾的儿子卞璧也在山上。他当年被史家族兄史胜治好了病，还为他请了老师教文习武。并且也送到了山上。大家住在山上，不是操练人马，就是习学武艺，不久呢还把家眷也都接来，一起等待文府起义的消息。

第九十六回 秉忠诚部下起雄兵　施邪术关前摆毒阵

在大家等待消息的时候，余承志来了，约定三月初三一起起兵。并且说如果能够破了武氏弟兄四座大关诸事易如反掌，四座大关分别是酉水，巴刀，才贝，无火，其中酉水和无火两关易破，巴刀和才贝尤其厉害，众人商量之后决定先在酉水关会旗，同去酉水关的还有各家的家眷，都要带在军营，惟恐事有不测，与其去受武氏弟兄荼毒，莫若合家就在军前殉难，完名全节，以报主上。就这样一行人来到了酉水关，面临酉水阵，大家原本以为这个酉水阵好破，可是文家五公子进阵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第九十七回 仙姑山上指迷团　节度营中解妙旨

文家五公子为什么没有出来呢，原来那里不仅柳暗花明山清水秀，尤其是酒味香醇，使得他饮了新酒又饮陈酒，最后跌在地上昏迷不醒，可是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大家见他总不出阵很不放心，于是，薛选和文蒒也一起纵马进入阵中寻找，薛选本身不会饮酒，酒气重就醉倒了，文蒒是饮了几杯也醉倒了。宰玉蟾和燕紫琼又冲进阵中，许久之后，紫琼逃了出来，说了里面的情况，就去了小蓬莱求闺臣，在小蓬莱有道姑告诉紫琼，四阵总的名字叫‘自诛阵’，诛是诛砂的诛，也就是凡在阵中被害的，都是自己操持不定，并且建议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文芸受到启发，从敌营中捉住了一个大汉，问明，如果说胸前放一张黄纸，上面写着“神禹之位”四个朱字，就可以不为阵中的美酒所困，于是，众人依照这种办法破了酉水阵，乱箭射死了武四思，击碎了仪狄和杜康的雕像，可是文蒒已经醉死。歇了一天，大家进兵无火关。

第九十八回 逞雄心挑战无火关　启欲念被围巴刀阵

众人进攻无火关，首先要破五火阵。林烈一马当鲜被武七思引入阵中，无火阵中景色很美，大白石牌楼上写着“不周山境”，可是所见之人都是怒火冲天。有的甚至气得胡须一根根直竖起来，戳在桌子上，把桌案都戳翻了，在一个肉包铺，蒸笼旁边坐着无数的罪犯，在一个枣糕店，里面坐的人面黄肌瘦面带病容。这些人因何而犯罪，因何而面黄呢，回答都是因为蒸笼，林烈觉得奇怪，因为他急于要吃枣糕，也就没有再继续深究。可是他向走堂要这个枣糕要了很久等了很久，最后送来了一盆冷糕，不由得心中火起，把盘子一下就扔在了走堂的脸上，就在他生气的时候，又看见蒸笼冒着热气，他就更加气愤，用大刀左右乱砍，自己也因为无明火引起的内邪火一下昏迷过去。第二天，谭泰、叶洋进阵也是一去不回，此后又派了魏武、尹玉、卞璧各带兵马一千进阵仍旧是石沉大海。文芸又捉了兵丁，得到了把忍字焚化跪吞腹中才可以进入阵中，而且入阵后呢不能动怒生气，用这个办法果然破了无火关，但是谭泰、叶洋、林烈三个人已死，三人的妻子知道这个消息后投环殉节。之后大家到了巴刀关，来到了武五思镇守的巴刀阵，阵中中景色异常优美，最主要的是美女如云，并且明确表示如愿垂青，永结百年。也就是说，如果愿意，就可以拜堂成婚，阳衍进阵一去不回。第二天章芹、文萁、文菘也冲进阵去，事隔一天，四人的尸首被送了出来，墨香，琼英姑嫂二人旋即自刎，秀英、舜英转死沙场，次日宋素，卞璧也困在其中。

第九十九回 迷本性将军游幻境　发慈心仙子下凡尘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去小蓬莱求助的燕紫琼回来了，他告诉大家破阵之法，要吃下狠心药，再把那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三个字放在胸前。最终巴刀阵被破，宋素，卞璧被救。这天大家又来到了武六思镇守的才贝关。章荭钻入钱孔，过上了似乎是金玉满堂，富贵无比的生活。等他想要再钻回来的时候，钱孔就把她的脖颈紧紧套住，进退不能，宋素燕勇有进入阵中，紫琼，玉蟾也进入阵中，但都不见回来，众公子是徒自发急，女营中的众女子在洛红蕖的带领下，沐浴焚香，叩求过往神灵垂救。

第一百回 建奇勋节度还朝　传大宝中宗复位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青女儿玉女儿约了红孩儿，金童儿各驾风火轮来到了女营，请来了王衍、崔钧，也就是历史上所记载的不爱财的两个人，请来了二公灵魂，借其廉威，免除了‘阿堵’、‘铜臭’之患，白果仙子带来了一篮避铜毒的核桃，才贝阵最终被破，和峤牌位被击碎，只是章荭、燕勇、玉蟾、紫琼已经死去，某日，一军在东宫会期，斩了张易之、张昌宗，次日，太后归政功臣得到了奖赏，故事到此结束。

再来说说那只白猿，它本来是百花仙子洞中得到的仙猿，因为百花仙子被贬，所以它也一同来到了凡间。用百花仙子之托去寻找一个文人墨士，把那泣红亭的碑记的内容传播下去，白猿先找到做《旧唐书》的刘旭。但是因为兵荒马乱，刘旭拒绝了。又找到了宋朝欧阳修和宋琦，他们因为写了《旧唐书》累尽心血，手腕发酸，也没有接受。最后找到了老子的后代李汝珍，也就是作者本人，李汝珍消磨了三十多年的层层心血，写下了此书《镜花缘》。

〔序曰：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刘氏，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仲卿闻之，亦自缢于庭树。时人伤之，为诗云尔。〕

〖参考译文〗序说：东汉末建安年间，庐江太守衙门里的小官吏焦仲卿的妻子刘兰芝，被焦仲卿的母亲赶回娘家，她（回娘家后）发誓不再嫁人。她的娘家逼迫她改嫁，她便投水而死。焦仲卿听到（刘兰芝投水而死）这件事，也在（自家）庭院的树上吊死了。当时的人哀悼他们，写下这首诗记述这件事。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

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

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

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

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参考译文〗孔雀鸟向东南方向飞去，飞上五里便徘徊一阵。

“（我）十三岁能够织精美的白娟，十四岁学会了裁剪衣裳，十五岁会弹箜篌，十六岁能诵读诗书。十七岁做了您的妻子，心中常常感到痛苦的悲伤。您既然做了太守府的小官吏，遵守官府的规则，专心不移。我一个人留在空房里，我们见面的日子实在少得很。丑时（1时-3时）我就上机织布，天天晚上都不得休息。三天就织成五匹布绢，婆婆仍然嫌我织得慢。并不是因为我织得慢，（而是）您家的媳妇难做啊！我既然担当不了（您家的）使唤，白白留着也没有什么用。（您）现在就可以去禀告婆婆，趁早把我遣送回娘家。”

府吏得闻之，堂上启阿母：“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

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

〖参考译文〗焦仲卿听了这般诉说后，到堂上去禀告母亲：“儿子已经没有做高官、享厚禄的命，幸亏还能娶到这个（贤慧能干）的妻子，结婚后相亲相爱地生活，（并约定）死后在地下也要相依为伴侣。（我们）相处在一起不过二三年时间，（生活）才开始，还不算很久，这个女子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正当，哪里料到会招致母亲不满意呢？”

阿母谓府吏：“何乃太区区！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

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

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便可速遣之，遣去慎莫留！”

〖参考译文〗焦母对仲卿说：“（你）怎么这样没见识！这个女子不讲礼节，行事全凭自己的意思。我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邻居有个贤慧的女子，名字叫罗敷，可爱体面没有谁比得上，母亲会替你去提亲。（你）就赶快休掉这个媳妇，赶她走千万不要挽留！”

府吏长跪告：“伏惟启阿母，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

阿母得闻之，槌床便大怒：“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

吾已失恩义，会不相从许！”

〖参考译文〗焦仲卿长跪在地对母亲说：“孩儿恭敬地禀告母亲，现在假如休掉这个女子，我一辈子就不再娶妻了！”焦母听了这话，（用拳头）敲着坐具大发脾气（骂道）：“你这小子太大胆放肆了，怎么敢帮你媳妇说话！我对她已经恩断义绝，当然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府吏默无声，再拜还入户，举言谓新妇，哽咽不能语：

“我自不驱卿，逼迫有阿母。卿但暂还家，吾今且报府。

不久当归还，还必相迎取。以此下心意，慎勿违吾语。”

〖参考译文〗焦仲卿默默不敢作声，对母亲拜了两拜后回到自己屋里，张嘴对妻子说话，哽咽着说不成句：“我当然不愿赶你走，但有母亲逼迫着。你还是暂时回娘家去，我现在还要回太守府里办事，不久我一定回来，回来后必定去迎接你回我家来。为此你就受点儿委屈吧，千万不要违背我说的。”

新妇谓府吏：“勿复重纷纭。往昔初阳岁，谢家来贵门。

奉事循公姥，进止敢自专？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

谓言无罪过，供养卒大恩；仍更被驱遣，何言复来还！

妾有绣腰襦，葳蕤自生光；红罗复斗帐，四角垂香囊；

箱帘六七十，绿碧青丝绳，物物各自异，种种在其中。

人贱物亦鄙，不足迎后人，留待作遗施，于今无会因。

时时为安慰，久久莫相忘！”

〖参考译文〗刘兰芝对焦仲卿说：“不要再找麻烦了。记得那一年冬末，我辞别娘家嫁到你府上，做事总是顺从婆婆的意旨，一举一动哪里敢自作主张呢？白天黑夜辛勤劳作，孤孤单单地受尽辛苦折磨，本以为自己没有什么过错，一心侍奉婆母报答她的恩德。（即使这样）到底还是被赶走了，哪里还说得上再回到你家来？我有（一些嫁妆，包括：）绣花的齐腰短袄，上面美丽的刺绣发出光彩；红色罗纱做的双层斗帐，四角挂着香袋；盛衣物的箱子六七十个，箱子上都用碧绿色的丝绳捆扎着，样样东西各自不相同，种种器皿都在里面。我人低贱，东西也没价值，不配拿去迎接你日后再娶的妻子，留给你作个纪念吧，从今以后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时常把这些东西作个安慰吧，（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我。”

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

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

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参考译文〗雄鸡鸣啼即将天亮，刘兰芝起床开始郑重地梳妆打扮。穿上绣花夹裙，每穿戴一件衣饰，都要更换好几遍。脚下穿着丝鞋，头上戴（插）着闪闪发光的玳瑁首饰，腰上束着精致柔软的白绢带在飘动，耳朵戴着用明月珠做的耳坠，手指纤细白嫩像削尖的葱根，嘴唇红润像含着红珠。轻盈地踏着细步，精巧美丽真是世上没有第二个。

上堂拜阿母，阿母怒不止。“昔作女儿时，生小出野里。

本自无教训，兼愧贵家子。受母钱帛多，不堪母驱使。

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却与小姑别，泪落连珠子。

“新妇初来时，小姑始扶床；今日被驱遣，小姑如我长。

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初七及下九，嬉戏莫相忘。”

〖参考译文〗刘兰芝走上厅堂拜见婆婆，婆婆的怒气仍未平息。（兰芝说：）“从前我做女儿时，从小生长在乡间，本没受过什么好的教养，同你家少爷结婚，更感到惭愧。接受婆婆送的钱财礼品很多，却不能很好地受婆母的使唤。今天我就回娘家去，只是记挂婆婆在家里辛苦操劳。”回头再与小姑妹告别，眼泪象连串的珠子掉下来。（刘兰芝对小姑说：）“我初来你家时，小姑你刚能扶着床边学走路，今天我被赶走，小姑你已长得快和我一样高了。希望你努力尽心奉养母亲，好好服侍她老人家。初七和十九女孩们聚集，在玩耍的时候不要忘记我。”

出门登车去，涕落百余行。府吏马在前，新妇车在后。

隐隐何甸甸，俱会大道口。下马入车中，低头共耳语：

“誓不相隔卿，且暂还家去；吾今且赴府，不久当还归。

誓天不相负！”新妇谓府吏：“感君区区怀！君既若见录，

不久望君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

磐石无转移。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

逆以煎我怀。”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

〖参考译文〗（兰芝）出门登车离去，眼泪不停地簌簌落下。焦仲卿的马走在前面，刘兰芝的车行在后面，车子发出隐隐甸甸的响声，一起会合在大路口。焦仲卿下马坐入刘兰芝的车中，两人低头互相凑近耳朵低声说话。（焦仲卿说）：“我发誓不与你断绝关系，你暂且回娘家去，我现在暂且去庐江太守府（办事），不久一定会回来，我对天发誓绝不负心！”刘兰芝对焦仲卿说：“感谢你的这番真诚心意！你既然这样记着我，希望你不久就能来接我。你要像磐石，我要像蒲草和苇子。蒲草和苇子如丝般柔韧不折，磐石沉重牢固不可迁移。我有一个亲哥哥，性情行为暴躁如雷，他恐怕不会听任我的意愿，违背我的心愿使我内心备受煎熬。”随后挥手告别悲伤不已，二人都怀着依依难舍之情。

入门上家堂，进退无颜仪。阿母大拊掌：“不图子自归！

十三教汝织，十四能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知礼仪，

十七遣汝嫁，谓言无誓违。汝今何罪过，不迎而自归？”

兰芝惭阿母：“儿实无罪过。”阿母大悲摧。

〖参考译文〗兰芝走进了家门来到内堂，上前后退都觉得没有脸面。刘母（看见兰芝回来）大为惊讶，拍着手掌说：“没想到你自己回来了！十三岁就教你纺织，十四岁就能裁剪衣裳，十五岁会弹箜篌，十六岁懂得礼节，十七岁送你出嫁，总以为你不会有什么过失。你现在究竟有什么罪过，没有人迎接你就自己回来了？”兰芝惭愧地对母亲说：“女儿实在没有什么过错。”母亲听后非常悲伤。

还家十余日，县令遣媒来。云有第三郎，窈窕世无双。

年始十八九，便言多令才。阿母谓阿女：“汝可去应之。”

阿女含泪答：“兰芝初还时，府吏见丁宁，结誓不别离。

今日违情义，恐此事非奇。自可断来信，徐徐更谓之。”

阿母白媒人：“贫贱有此女，始适还家门。不堪吏人妇，

岂合令郎君？幸可广问讯，不得便相许。”

〖参考译文〗（兰芝）回家十多天后，县令派了媒人上门来。（媒人）说，县令家有个三公子，人长得漂亮文雅世上无双，年龄刚十八九岁，口才好又有才干。刘母对女儿说：“你可以去答应他。”女儿含泪回答说：“我当初回来时，焦仲卿再三嘱咐我，立下誓言，永不分离。今天违背情义，恐怕这件事这样做不合适。还是回绝了媒人，等以后慢慢再说吧。刘母告诉媒人说：“（我们）贫贱人家有这么个女儿，她刚出嫁不久被休弃回了娘家。（她）连府吏的妻子都作不好，怎么配得上县太爷的公子？希望你多方面打听打听（再访求别的女子），我这边不能答应你。”

媒人去数日，寻遣丞请还，说有兰家女，承籍有宦官。

云有第五郎，娇逸未有婚。遣丞为媒人，主簿通语言。

直说太守家，有此令郎君，既欲结大义，故遣来贵门。

阿母谢媒人：“女子先有誓，老姥岂敢言！”

〖参考译文〗县令的媒人走了几天后，不久太守派县丞来求婚了。……说太守家有第五个儿子，娇美俊逸，还没有结婚，让县丞做媒，这是主簿传达下来的话。媒人直接对刘母说：“我们太守家，有这样一个好公子，既然想和你家结为婚姻，所以派我到你府上来说媒。刘母谢绝媒人说：“女儿先前有过誓约，老妇我怎么敢应承呢？”

阿兄得闻之，怅然心中烦。举言谓阿妹：“作计何不量！

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荣汝身。

不嫁义郎体，其往欲何云？”

〖参考译文〗兰芝的哥哥听到这话，心中愤怒烦躁，开口对妹妹说：“你作这样打算怎么不好好考虑！前次嫁给一个小官吏，这次嫁给一个贵公子，运气的好坏相差得像天上地下一样，这次足够使你终身荣耀富贵，不嫁给这样仁义的公子，往后你到底想怎么办？”

兰芝仰头答：“理实如兄言。谢家事夫婿，中道还兄门。

处分适兄意，那得自任专！虽与府吏要，渠会永无缘。

登即相许和，便可作婚姻。”

〖参考译文〗兰芝抬头回答道：“道理确实像哥哥说的话一样。我辞别娘家去侍奉丈夫，半途回到哥哥家里。怎么处理得听从哥哥的主意，哪能由着自己呢？虽然我与焦仲卿有约定，但与他永远没有缘分了。现在就应下这门亲事吧，随时可以办婚事。”

媒人下床去，诺诺复尔尔。还部白府君：“下官奉使命，

言谈大有缘。”府君得闻之，心中大欢喜。视历复开书，

“便利此月内，六合正相应。良吉三十日，今已二十七，

卿可去成婚。”交语速装束，络绎如浮云。青雀白鹄舫，

四角龙子幡。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

流苏金镂鞍。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

杂彩三百匹，交广市鲑珍。从人四五百，郁郁登郡门。

〖参考译文〗媒人从座位上起来连声说：“好了，好了，就这样办，就这样办。”他回到郡府报告太守说：“我接受您交给的使命到刘家去做媒，很投缘谈成了。”太守听了这话，心里非常欢喜，（马上）翻看历书挑选吉日，发话说“婚期定在这个月内就很吉利，年、月、日的干支都相适合，好日子就在三十这一天，今天已经是二十七了，你赶快去筹办婚事。”交待手下赶快装备彩礼，车队像天上的浮云一样连接不断。（装婚礼物品）的船绘有青雀和白天鹅的图案，四角挂着绣有龙的旗幡，轻轻地随风飘荡，金色的车子以白玉为轮。缓步前行的青骢马，配有垂着彩缨刻着金饰的马鞍。赠送的聘金有三百万，都用青色的丝线穿着。各色绸缎有三百匹，还有从交州广州采购来的山珍海味。跟从的人有四五百，热热闹闹来到庐江郡府门。

阿母谓阿女：“适得府君书，明日来迎汝。何不作衣裳？

莫令事不举！”阿女默无声，手巾掩口啼，泪落便如泻。

移我琉璃榻，出置前窗下。左手持刀尺，右手执绫罗。

朝成绣夹裙，晚成单罗衫。晻晻日欲暝，愁思出门啼。

〖参考译文〗阿母对女儿说：“刚才接到太守的信，明天来迎亲，为什么还不做衣裳？不要让婚事办不起来！”兰芝默不作声，用手巾捂着嘴哭泣，眼泪淌下就像水一样倾泻。把她屋里的琉璃榻，搬出来放在前窗下。左手拿着剪刀和尺子，右手拿着绫罗绸缎（动手做衣裳）。早晨就做成了绣花的夹裙，晚上做成了单罗衫。黄昏日落时分，兰芝满怀愁思走出门去痛哭。

府吏闻此变，因求假暂归。未至二三里，摧藏马悲哀。

新妇识马声，蹑履相逢迎。怅然遥相望，知是故人来。

举手拍马鞍，嗟叹使心伤：“自君别我后，人事不可量。

果不如先愿，又非君所详。我有亲父母，逼迫兼弟兄。

以我应他人，君还何所望！”

〖参考译文〗焦仲卿听说有此变故，于是请假暂时回来，到兰芝家还有二三里的地方，人伤心马也哀鸣。兰芝熟悉府吏的马叫声，轻步出去迎接。悲伤失意地远远望着，确认是前夫来到眼前。她举起手抚摸着马鞍，哀声长叹使人心都碎了。说：“自从你离开我以后，人事的变化真是无法预料。果真是不能如我先前所愿，这又不是你所能明白的。我有亲生母亲，还有哥哥逼迫我，硬把我许配给别人了，你回来有什么指望呢！”

府吏谓新妇：“贺卿得高迁！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

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

新妇谓府吏：“何意出此言！同是被逼迫，君尔妾亦然。

黄泉下相见，勿违今日言！”执手分道去，各各还家门。

生人作死别，恨恨那可论？念与世间辞，千万不复全。

〖参考译文〗焦仲卿对兰芝说：“祝贺你攀上了高枝！我这块磐石方正坚实，可千年不移；而蒲苇一时柔韧，却只保持了一朝一夕。你将会一天比一天富贵，我一个人独自去死吧！”兰芝对焦仲卿说：“何必说出这种话来！都是被家人逼迫的，你当初是这样我现在也是这样。（让我们）在阴间相见吧，不要违背今天的誓言！”（他们）互相紧紧地拉着手，然后告别离去，各人回到自己的家里。活着的人却作临死的诀别，那种怅憾之情哪里说得尽呢？想到要永远离开人世间，无论如何不能再保全自己了。

府吏还家去，上堂拜阿母：“今日大风寒，寒风摧树木，

严霜结庭兰。儿今日冥冥，令母在后单。故作不良计，

勿复怨鬼神。命如南山石，四体康且直！”

〖参考译文〗焦仲卿回到家，走上厅堂拜见母亲说：“今天风大又非常寒冷，寒风摧折了树木，院子里的兰花上结满了浓霜。儿子现在就像落山的太阳一样行将结束生命，让母亲今后孤单地留在世上。这是我有意寻短见，不要再去怨恨鬼神。愿您寿命像南山的石头一样长久，愿您的身体永远健康又舒顺！”

阿母得闻之，零泪应声落：“汝是大家子，仕宦于台阁。

慎勿为妇死，贵贱情何薄！东家有贤女，窈窕艳城郭，

阿母为汝求，便复在旦夕。”府吏再拜还，长叹空房中，

作计乃尔立。转头向户里，渐见愁煎迫。

〖参考译文〗焦母听到这些话，泪水随着话语一起落下：“你是世家的子弟，在官府里任职，千万不要为了妇人去寻死，（你和她）贵贱不同，休掉了她哪里就算薄情呢？东邻有个贤慧的女子，她美艳盖全城，我替你去求婚，旦夕之间就会有答复。”焦仲卿向母亲拜了两拜就回到自己屋里，在空房里长声叹息，自杀的计划就这样确定了。把头转向兰芝住过的内房，越来越被愁苦煎熬逼迫。

其日牛马嘶，新妇入青庐。菴菴黄昏后，寂寂人定初。

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

府吏闻此事，心知长别离。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

〖参考译文〗这一天在牛马嘶鸣声中，刘兰芝走进了用青布幔搭成的喜棚。在暗沉沉的黄昏后，四周安静下来人们开始安歇了。（兰芝自言自语说）：“我的生命在今天结束，魂灵离去留下的只是尸体！”（说罢）提起裙裾脱去丝鞋，纵身跳进清水池中。焦仲卿听到刘兰芝投水自杀这件事，心里明白永别的时刻到了，徘徊于庭院树下，在向着东南的树枝上自缢身亡。

两家求合葬，合葬华山傍。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

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

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

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

〖参考译文〗焦刘两家要求合葬，把两个人合葬在华山旁边。（在坟墓的）东西两旁种上松柏，左右两侧种上梧桐。条条树枝互相覆盖着，片片叶子互相交接着。树中有一对飞鸟，名字叫做鸳鸯，仰头相互对着鸣啼，每夜叫到五更时分。走路的人停下脚步听，寡妇闻声心绪不宁起身徘徊。在此多劝后世的人，要引以为戒千万不要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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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在“媒人去数日·····承籍有宦官”这儿可能是文字脱落或错误。有人认为“说有兰家女，承籍有宦官”两句当在“阿母谢媒人”之后，是阿母次谢媒人的话。意思是有兰家之女，出身于做官人家，可配太守之子，而自己的女儿出身微贱，不能相配。此说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