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主筋其荣爪:人的筋壮力强,关节滑利,灵活自如,爪甲坚韧,光泽红润有赖于肝的生理功能。
心主脉其荣色:心脏有推动血液在脉管内沿一定方向运动的功能,面色红润有光泽也赖于心功能。
脾主肉其荣唇:脾运化水谷精微以营养肌肉四肢,使肌肉丰满四肢强健,唇色与脾有密切的关系。
肺主皮其荣发:人的皮毛有赖于肺的生理功能。
肾主骨其荣发:肾藏的精能化髓,髓居骨中对骨起到充养作用,脊髓上通于脑,脑以髓聚而成,精可化生血液而充养及滋润头发。
一、出处:《四圣心源》——黄元御
本书阐发《内经》、《难经》、《伤寒论》、《金匮要略》诸书蕴义。卷一天人解;卷二六气解;卷三脉法解;卷四劳伤解;卷五至卷七杂病解;卷八七窍解;卷九疮疡解;卷十妇人解。是一部包括中医基本理论和部分临床医学的综合性著作。
二、作者简介
黄元御,名玉璐,字元御,一字坤载,号研农,别号玉楸子。清代著名医学家;尊经派的代表人物;乾隆皇帝的御医,乾隆皇帝亲书“妙悟岐黄”褒奖其学识,亲书“仁道药济”概况其一生。他继承和发展了博大精深的祖国医学理论,对后世医家影响深远,被誉为“黄药师”、“一代宗师”,清军四川军医馆——久真堂的祖师爷。
黄元御的著作,已知有十四种,医籍十一种,已刊行八种(《伤寒悬解》、《金匮悬解》、《四圣悬枢》、《四圣心源》、《长沙药解》、《伤寒说义》、《素灵微蕴》、《玉揪药解》),未刊行三种(《素问悬解》、《灵枢悬解》、《难经悬解》),另外尚有《周易悬象》、《道德经悬解》、《玉揪子堂稿》等非医学著作三种,这充分说明了黄氏熟谙黄老之学,精通象数易,而古代的《周易》中也没有直接谈到医。至明·张介宾才直接认为医乃是易用以研究人体之学。将医纳于易体系中。
陈事美
康熙三十二年(1693年)夏季的一天,酷热难耐。紫禁城里的康熙有气无力地躺在龙床上,身上盖着两层厚厚的棉被,还不停地打冷战,脸色煞白,嘴唇发紫,眼窝凹陷;到了晚上,他又突然全身滚烫,汗如雨下,一代君主被病魔折磨得死去活来,生不如死。
皇上得了怪病,宫中乱作一团,甚至还伴随着某种恐惧。恐惧的原因有二:一是康熙的老爹顺治因天花而死,没想到康熙又被病魔缠身,皇帝接连得病似是不祥的预兆;二是御医诊治发现这是一种罕见的病,疑似南方瘴疠,病死率极高,已有众多百姓、士兵、太监、大臣等被传染而死。
考验御医的时候到了,所有御医废寝忘食,翻遍医书,遍寻古方秘籍,有人在一本中医名著《金匮要略》中找到了方子。此为验方(没经过论证,但是临床却有疗效的偏方),需将鳖甲、柴胡等多味中药制成鳖甲煎丸。药丸很快做好,御医们找来一个有同样病症的人吃了药丸,以观察效果,结果不管用。御医们又反复调整,连青蒿也用上了,仍然没有效果,御医们都泄气了,康熙那边也快咽气了。
自古高手在民间,御医们也深知这个道理,于是张榜悬赏,广招天下名医。一时应征者众多,都说自己有祖传秘方,信心十足。御医们找来疟疾病人接受试验,推拿的给病人又拍又打,针灸的给病人全身都快扎成筛子了,就是不见效。其他什么汤剂、丸剂、散剂不一而足,几个大臣亲自上阵试吃,也不见效。甚至有和尚拿所谓的开光神水说事,结果可想而知,被乱棍打出。
眼看大臣们也要被踢屁屁了,恰巧有两个洋和尚求见,两人是法国传教士白晋、张诚。白晋、张诚献上一种西药,说这是一种神奇的药物,叫奎宁,对此病有奇效。两人是受好客的中国人的吸引,慕名来中国传教的,因为法国也常有人患此病,便携带此药备用。
当时朝廷内外对西洋玩意儿根本不相信,康熙也不相信,但中医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康熙便下旨,尽快找人试验。结果,三个病人,一个发作前服药、一个发作中服药、一个发作后服药,均先后痊愈。就连四个大臣都果断吃了,也没有任何副作用。康熙一看,神药!立即服用,果然好转,只三五天便痊愈。康熙大喜,不但允许白晋、张诚在北京传教,还奖励给他们一座大教堂,同时责令刑部对几位昏庸的御医进行严惩。
不过,奖励归奖励,康熙还是不愿承认,自己这个天朝上国的帝王,竟被自己视为“奇技*巧”的西方科技救了一命。这种神药医好了康熙的身体,却并没有医好他那颗妄自尊大的心,清朝只能在闭关锁国的道路上越行越远。
光绪皇帝之死传闻扑朔迷离
在晚清文人恽毓鼎的《崇陵传信录》和徐珂编著的《清稗类钞》中摘抄的清代笔记里认为,慈禧太后病危期间唯恐自己死后光绪重新执政,推翻她一手制造的种种冤案,于是令人下毒手将光绪害死。
英国人濮兰德·白克好司的《慈禧外传》和德龄的《瀛台泣血记》等书认为,清宫大太监李莲英等人平日里仗着主子慈禧的权势,经常中伤和愚弄光绪。他们生怕慈禧死后光绪重新主政,会清算他们往日的罪孽,所以就先下手为强,在慈禧将死之前先把光绪害死。
溥仪在《我的前半生》一书中谈过,袁世凯在戊戌变法时辜负了光绪的信任,在关键时刻出卖了皇上。袁世凯担心一旦慈禧死去光绪决不会轻饶他,所以就借进药的机会,暗中下毒,将光绪毒死。
曾经是清宫御医的屈贵庭在一本民国时期的杂志《逸经》第29期上发表一篇文章说:在光绪临死的前三天,他最后一次进宫为皇上看病,发现光绪本已逐渐好转的病情突然恶化,在床上乱滚,大叫肚子疼。没过几天,光绪便死了。这位御医认为,虽不能断定是谁害死了光绪,但却可以肯定光绪是被人暗中害死的。
由于这些种种传闻,光绪之死成为清末历史上的一大疑案。那么,光绪究竟是怎么死的呢?想弄明白这个问题,就需要对光绪病案进行深入系统的研究。
太监作祟欺主天子忍气吞声
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所藏的清宫医案(也称“脉案”)中,有大量光绪帝的病案。其中既有当年宫内御医们为光绪帝诊病用药的档案,也有光绪帝本人为使御医们知其确切病史病状而口述或亲书的“病原”,尤其是光绪帝临死前半年的“脉案”,保存得相当完整。这些珍贵的原始诊病记录,为我们揭开光绪帝的死因提供了重要而可靠的依据。
从这些“脉案”中我们发现,光绪帝从小就体质羸弱,失于调理。他自幼多病,长期遗精,关节炎严重,身体素质很差。如光绪帝在37岁时自己写道:“遗精之病将二十年,前数年每月必发十数次,近数年每月不过二、三次,且有无梦不举即自遗泄之时,冬天较甚。”“腿膝足踝永远发凉”“稍感风凉则必头疼体热”“耳鸣脑响亦将近十年”。光绪帝常患感冒及脾胃病,用药十分频繁。体弱多病的一个重要原因是长年营养不良,据光绪帝身边的太监寇连材的《宫中日记》记载,宫廷中皇帝的膳食很丰富,常常有上百道菜,但因为光绪帝没有权势,太监和厨师们就糊弄他,常常把上顿的剩菜下顿再摆出来,长年累月情况越来越严重,以致到后来大多数菜都是发馊发臭的道具,根本不能吃,光绪帝往往就吃摆在面前的一两个新鲜菜,因此营养严重不良。有时光绪帝让亲近宫女为他开小灶,慈禧太后知道后还要申斥,说皇帝不应该这么娇气,满桌子菜不吃还开小灶。醇亲王府有时想给光绪帝送菜进去,还要偷偷摸摸,怕慈禧太后和大太监知道。
慈禧压制光绪皇帝精神郁闷
除了身体羸弱,光绪帝的心理健康也从小就受到戕害。他4岁进宫,远离亲生父母,慈禧太后虽是他的亲姨妈(光绪帝母亲是慈禧太后的亲妹妹),但对他的管束却非常严厉,不仅要他严格遵守各项宫廷礼节,还动辄严词训斥,使他从小就倍感孤独,对慈禧太后异常恐惧,见了面如同老鼠见了猫,惶惶不可终日,精神上压抑苦闷,非常人可比。
光绪十五年(1889年),光绪帝成年并举行大婚典礼后,慈禧太后迫于“祖制”,只好宣布“归政”于皇帝,自己退居颐和园去“颐养天年”。没有了慈禧太后每天在宫中的恐怖阴影,光绪帝的身体状况开始好转。从病案记录来看,在光绪十五年至二十四年之间,其诊病吃药的次数相对有所减少。
然而,到光绪二十四年末及二十五年以后,他的病情却突然加重,体质直线下降。如光绪二十五年正月初二日的“脉案”写道:“皇上脉息左寸关沉弦稍数,右寸关沉滑而数,两尺细弱,沉取尤甚。面色青黄而滞,左鼻孔内肿痛渐消,干燥稍减,时或涕见黑丝。”“进膳不香,消化不快,精神欠佳,肢体倦怠。”“下部潮湿寒凉,大便燥结,小水频数。”从现代医学角度来分析,光绪帝已患有严重的神经官能症、关节炎或骨结核以及血液系统的疾病,到光绪二十六年以后,他的病状已深入五脏,气血双亏,病势开始严重。
政治斗争失败光绪一蹶难复
身体状况的突然恶化,与当时的政治形势有关。光绪二十四年,也就是1898年春夏之际,光绪帝发动了戊戌变法,启用康有为、梁启超等维新派人士,“百日维新”,触动了以慈禧太后为首的保守派的既得利益,在朝廷中形成了“帝党”与“后党”的对立。九月六日,慈禧太后发动政变,囚禁光绪帝,逮捕并杀害了“戊戌六君子”,重新垂帘听政。政治上的失败使光绪帝进入了一生中最苦闷最痛苦的时期,从幼年就种下的病根也开始发作了。
光绪帝被囚禁在瀛台,不仅失去了自由,还受到慈禧太后的多方凌辱折磨,一度甚至想将他废掉。光绪帝终日惊恐,又无可奈何,曾哀叹道:“朕并不如汉献帝也!”在这种长期的急怒惊心的处境下,终于精神崩溃,旧病复发,日趋沉重,再也未能康复。
光绪死亡档案揭开早逝之谜
由此可见,慈禧太后的精神折磨其实是光绪帝的主要病因,即便如此,我们却不能说慈禧太后是直接谋害光绪帝的凶手,光绪帝也不是被人谋害而暴死的。因为从光绪二十五年前后,光绪帝的疾病突然恶化,日趋沉重,从未好转。到光绪三十四年春季以后,已是病入膏肓,危在旦夕,不必他人谋害,也是必死无疑。这有光绪帝临死前的“脉案”和他自书的“病原”等大量医案可以作证。
如从御医曹元恒在光绪三十四年三月初九日所写的医案内可知,光绪帝在临死前半年内,病势已十分严重,肝肾阴虚,脾阳不足,气血亏损。在治疗上已是寒凉药及温燥药均不能用,医生们已束手无策。到光绪三十四年五月,御医陈秉钧更在“脉案”上写有“调理多时全无寸效”之语,说明御医们对光绪帝的沉疴已无能为力。延及当年九月,光绪帝的病情更加复杂多变,脏腑功能已经全部失调,死亡只是时间问题了。
光绪帝本人对自己病情日益加重也十分着急,在他亲书的“病原”中,一再指责御医们无能。光绪三十四年五月二十六日,他因自己的病虽“屡易方药仍属加重”而斥责御医们“总系药不对症”和“草率立方”。七月初八日,他诉说自己:“病势迁延,服何药总皆无效,且一症未平,一症又起”。七月十七日,他责备御医“服药非但无功,而且转增,实系药与病两不相合,所以误事!”八月初七日,他更申斥御医是:“每次看脉,忽忽顷刻之间,岂能将病详细推敲?不过敷衍了事而已。素号名医,何得如此草率!”等等。这些斥责言词反映出他当时焦躁绝望的心情。
当时的江苏名医杜锺骏,在他所写的《德宗请脉记》一书中,也对光绪帝的病情有详细记载。杜锺骏是在光绪三十四年七月以后,被征召到京专为光绪帝治病的。他在七月十六日第一次入诊后,立即对吏部尚书陆润庠说:“我辈此来,本来是满以为可以治好皇上的病,来博取微名,今天看来多半是徒劳无益,只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了。”可见早在此时,杜锺骏就认为光绪帝的病已救治无望了。
光绪帝临终时的病情,对于他的死因更能说明问题。从“脉案”来看,大约是在光绪三十四年十月十七日前后,光绪帝的病情进入危急阶段。十六日这天,他出现了肺部炎症及心肺衰竭的临床症候,危急万分。第二天有三名御医入诊,其中就有杜锺骏,他们一致认为光绪帝已是上盛下虚,元气大亏,已经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据杜锺骏事后的描述,当时光绪帝气促口臭,带着哭声问他:“你有何法救我?”杜问:“皇上大便如何?”光绪帝说:“九日不解,痰多气急心空。”杜诊断出来,回到军机处开药方,药案中有“实实虚虚,恐有猝脱”语。大臣们说:“你这样写病案,不怕皇上害怕吗?”杜答:“此病不出四日,必出危险。现在不写,将来一旦变出非常,我难负其责,所以不得不写。”
到十月十九日,光绪出现胸闷气短,咳嗽不断,大便不通,清气不生,浊气下降,全身疲倦乏力的症状。(医案:“中气虚损,不能承领上下,以致上而逆满喘咳,下而大便不行。清气不升,浊气不降,而通体为之困乏矣!”)此时,御医们一致“甚感棘手”。到二十日,光绪已经是眼皮微睁,流着口水的嘴角轻轻颤抖。(医案:“目睑微而白珠露,嘴有涎而唇角动。”)这是现代所谓的中枢神经症状,说明已危在旦夕。当天夜里,光绪开始进入弥留状态,肢体发冷,白眼上翻,牙关紧闭,神志昏迷。(医案:“脉息如丝欲绝。肢冷,气陷。二目上翻,神识已迷。牙齿紧闭,势已将脱。”)到了二十一日的中午,光绪的脉搏似有似无,眼睛直视,张嘴捯气儿。(医案:脉息“若有若无,目直视,唇反鼻扇,阳散阴涸”。)夜半,光绪帝进入弥留状态,延至酉刻,终于“龙驭上宾”,与世长辞了。
从现代医学上来分析,光绪帝主要是肺结核、肝脏、心脏及风湿等长期慢性消耗性疾病,导致了抵抗力的下降,出现了多系统的疾病。其直接的死亡原因,可能是心肺功能的慢性衰竭,合并急性感染所造成。从光绪亲书“病原”及其“脉案”所载的病因病状及死状来分析,他自病重至临终之时,其症状演变属于进行性加剧,并无特殊异常症状出现,既无中毒或其他伤害性的征象,也没有突然性暴亡的迹象,应该是属于正常的病亡,并非慈禧太后加害。但巧合有时恰恰反映了历史的宿命,光绪皇帝就是命中注定一辈子也走不出慈禧太后的阴影。
眉心偏上一点点吧
古代人说长在眉心的红色的痣是美人痣。
相传是从杨贵妃那时起的,杨美人弄伤了额头,宫廷御医要用一种水貂的骨头研成粉末为其敷脸治伤,但这种水貂十分有灵性,很难捕捉,最后有一渔夫找到一些死亡水貂腐烂后剩下的骸骨献给皇帝,贵妃用后伤口果然愈合的很好,而且没有难看的疤痕,但由于死水貂骨的药用价值远不如活水貂,所以伤口还是有遗憾,那就是那块新的皮肤颜色微深于其他地方,略带浅红,当然其实是并不明显的,但我们的美人自然是完美主义者,于是她用朱砂笔在眉心那块皮肤那里画了一个点做掩饰,谁知这一点效果极佳,将美人衬托的分外妩媚妖娆,于是龙颜大悦,直称美人哉,于是宫中粉黛为了争宠就流行起这一点美人痔!
现代的美人痣则说法各异,比较多的说法是右嘴角斜外下方。
由于古今审美趣味的变化,美人痣的含义日益向“美人的痣”靠拢,这可能是美人痣的位置出现多种说法(如嘴角上、眼下等)的原因。
她赌
文by文白受控源
赠幺鸡夫人
“啪!”
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不知挥动了什么在她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正在淌血的伤口,然后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离去。
真由姬低着头,呼吸一会儿短,一会儿长,像被冰冷折磨,眼睛向下却不知望向何处,仿佛被黑暗吞噬。
她坐在这个温暖房间的榻榻米上,也坐在北海道冬日里的海面上。
她已经绝望了,她生活在这里,她的灵魂被束缚在这里,她已经清楚地意识自己就是家族和幕府之间那条脆弱的连线,也可以说是在家族放在幕府中的人质,而如今她的家族已经失势了,现在她的家人整日都惶惶不可终日。
而她,即使下一刻她将被处死,届时她也会像现在一样,眼神空洞,而若是她的家族被调往其它地方任职,他们便会从此消失,生怕在路上被将军暗杀。
她面容姣好,是女人妒忌的对象,是将军残酷游戏中一块有趣的玩具。这是她的厄运。
“我想去死。”她自忖道。
突然她脖子上有一阵湿湿的而又温热的感觉,她的脖子被一个温暖的人亲吻了,像是被这种感觉唤醒似的,刚刚脸上那种刺刺的痛感现在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的脖子被一股温热的风安抚着,这交错在一起的刺激像一场流星雨划过她的脑中,转瞬即逝,让她感觉到疼痛,让她感觉到热。
她猛一回头,果然在大奥里,即使是侍女也是男子会为之而分神的尤物啊,她是服侍真由姬的侍女,她刚刚正在轻轻地拿药酒涂抹真由姬脸上,此刻动作却停了下来,她喘着粗气,却拙劣地在掩饰自己脸上的红晕。
她闭着眼睛,嘴角所表现出的兴奋感一闪而过,过了一会儿,她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微微睁开了双眼,像个天真的小孩,“夫人,我很抱歉,我想……我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让你离开这里。”她在说出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抬起头迎上了真由姬的目光。她眼神里闪着异样的光,那是只有动物幼崽才会有的光,投射进真由姬的眼中,成为一道暗暗的红色。
听到这里,真由姬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离开?哈哈哈哈,这种事情你恐怕死一万次都没办法实现吧。哈哈哈哈哈。”侍女像一个受伤的小孩子一样呆呆地坐着,不知所措。
刚刚空气中的紧绷感好像消失了,真由姬把肩膀露出来,把侍女压到自己身下。
侍女嘴唇微微颤抖,真由姬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侍女的脸。她仿佛被分成了两个人,一个在逃跑的路上,一个战战兢兢地在打颤。突然真由姬迎上了那吐出热气的嘴唇。
“情是什么,欲又是什么,真是的。”真由姬暗自冷笑。
真由姬让侍女紧攥的手放松,让其揽到自己的腰间上,她的大脑已经被真由姬的舌头搅得天翻地覆,侍女躺在榻榻米上,真由姬躺在她身上,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侍女两只手笨拙地在真由姬的后背上移动,仿佛她只是在拥抱她一样。
火被撩得越来越旺,侍女抱得越来越紧,真由姬抓住腰间上的手,两只手相互缠绕着,然后这两只手的主人去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
血液流动,心脏跳动,体温37°加一点。
她们的动作停下来了,像刚烧完的还发着红光的木材一样。
真由姬在衣物下蠕动,用嘴唇摩挲着侍女的耳朵,轻轻吐出一句:“来,我帮你把头发梳好。”好似一个小孩喜欢一个人,真由姬想要捉弄一下她,用温热的嘴轻轻吮吸着她的耳朵,像品尝一道刚刚端上餐桌还带着热气的佳肴,她细细地品尝。
侍女小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瘫坐在地上,捂着心脏,回味刚刚如梦般的时间,想着想着,在心里的冰块融化成水涌上眼眶,她伴着泪水幸福睡去。
另一边,真由姬也沉沉睡去,在这冰冷的地方,她第一次哭了。
醒来时,一个泪已干,一个还没有。
第二天。
被服侍着穿上华服,不知道穿给谁看,那个残暴粗鲁毫不在意她穿的是什么的人吗?
吃饭,无聊的餐桌礼仪。
有些人还会写一些诗,有时候还有点意思,但大多都是无病呻吟。
只有“偷偷地”最能够刺激神经,像是偷偷地看心上人一眼,还有偷偷地做爱。
“你们都走吧,留下她就可以了。”侍女们放下花篮,放下毛巾,放在澡盆子的旁边。
留下来的这个侍女可真是可怜啊,又要往盆子里撒花瓣,又要替她擦背,一个人要干三个人的活啊,可怜,哎呀真是可怜。
“怎么,你今天可是看了我一整天了,现在怎么不敢看了啊。”
侍女“唰”地一下脸就变得通红。
真由姬白皙的皮肤推出一阵小小的波纹,她那优美的曲线在藏在那朦胧的水汽里,她趴在澡盆的边沿像小女孩趴在窗边看着小哥哥那样看着侍女,她身上的水珠汇聚成流,顺着那曲线流经她的锁骨,由中间迅速落下,侍女的视线随着水珠,向下,又移开。
真由姬拉住侍女的手把她拉到她自己的方向,不让她退后,然后开始玩弄起侍女衣服上绳结的其中一条边,“其实啊,我一直觉得你们帮我洗澡洗得太久了,来来回回擦得还是那几块地方,都快要擦得发亮了,像这样我就已经觉得足够了。”然后把她手上的玩物放在侍女手中。
“脱衣服吧。”她说得戏谑又不容反驳,笑得又让人丢了魂,谁能拒绝哦。
这一瞬间侍女脑中有一阵“嗡嗡”的声音响起,下一个瞬间却归于平静,像大风刮过的房子,她呼吸均匀,慢慢又坚定地解开那个结,此时真由姬兀的站起来,那热得发红的胴体还没有在侍女眼中停留一秒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侍女的脸拉近,用舌头搅乱她的思绪,让她脑中的“嗡嗡”声奏成一段一段错落有致的娇喘,她粗暴又迅速地扯下她胸前的遮掩,然后又温柔地舔舐着那上面的皮肤。
薄薄的澡盆木板像一堵抵挡海啸的十米木墙,当卸下最后的防卫时,那堵木墙被跨过,被情欲的海浪冲毁,她原本37°的身体发麻,不知道是因为她所处的热烈的环境还是她耳边的湿热,她们亲吻,互相吮吸着彼此的皮肤,她把她的爱意放在她耳边绽放。
她把她的身体擦干,把自己擦干,然后回到她该回到的地方,却没敢拥抱那个只和她隔着一块布的那个女人,刚刚跨过木板的勇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她并不懊恼,她的生活已充满欢愉,她知道第二天不再只有辛苦的劳作,不再有堵在她心口的那个无法实现的渴求,她对生活有了希望,她的眼中可以闪耀出光芒,她有了一个情人,她爱的人成为了她的情人。
她拥希望睡去,拥希望醒来。
真由姬像平常一样,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其他人没有发现,他们正忙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可是不对,有一个侍女发现了,她想起了什么,然后她的心突然悬空了。
到了中午,两人也没有任何的交流,即使侍女直直地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她也好似一块冰块一样。
到了侍女们吃饭的时间了,几句闲言碎语飘进她的耳朵里。
“听说将军已经回来了。”
侍女像是全身的力气被一瞬间抽走似的,刚刚吃下去的东西突然与她的身体反抗起来。她吃了很少东西便又回去工作了。
她一直望着真由姬,以哀求的姿态,以同盟的姿态,以各种各样的姿态,一直望着她,但她那空洞的眼神像黑色吸收所有颜色那样,把她的千言万语都吸收了。
夜晚来临。
真由姬把所有的侍女都遣走了,只有一个侍女迟迟不肯离去。
真由姬瞥了一眼她,“你留下来帮我磨墨。”
侍女应声回答:“是。”
她拿出砚台,开始磨墨。
真由姬背对着她望向外面,说:“磨完你就回去睡觉吧,我今晚不会再叫你了。”
侍女头眼泪顷刻流出,真由姬就这样静静地背对着她,末了,侍女带着最后一丝哭腔说:“伺候夫人是小女的职责,请夫人不要顾忌小女,有事请务必传召小女。”
侍女回到房间,将军去到那个房间。
“晚上好啊。”
“…”
“你别对我这么冷漠吗,说不定我就是来完成你的心愿的呢。”将军轻佻地伸手去碰真由姬的肩膀,被真由姬用力挡开。
将军双眼瞪大,青筋猛地爆起,反手就给了真由姬一巴掌,然后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地将她推到墙上,把她抬起到她刚刚能用脚尖着地的高度,说“女人,你的老子都已经逃了,你能依靠的只有我,你要是能顺从我的话或许还能活得更有意思一点。”
真由姬依旧从眼里射出冷峻的光。
将军嘴角一抽,脱下裤子,就这样,真由姬这一夜最痛苦的过程开始了。
“真由姬,好看的女人天下到处都是,可是,我喜欢欣赏,那些,好看的女人眼中光芒,逐渐消失的过程,为了欣赏那样美丽的场面,把这个国家拱手让出来我也愿意。”将军骑在真由姬身上断断续续地说。
终于将军长舒一口气,站起来整理自己,他揪起躺在地上的真由姬的头发,说:“其实呢,说实话我对你也有些厌烦了,要是你真的顺从了我,我可能当时就把你给掐死。不过,你最近好像又变得更有趣了。”将军贴近真由姬的耳边说:“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不,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毕竟在绝望的女人中你算是最赏心悦目的。”
“你要是有种,就现在杀了我。”真由姬平稳地说道。
将军回头一笑,“好好休息吧。”
深夜,一个侍女快步走在走廊上,打开平常侍女们睡觉的地方的门,对一个还睁着眼的侍女说:“夫人突然想写点东西,要你去磨墨。”
侍女迅速穿好衣服回到真由姬的房间,拉开门,只见真由姬头发散乱,衣冠不整地躺在榻榻米上,侍女捂着嘴,一时没喘上一口气,跌坐在门边,接着又迅速关上门。
侍女赶忙上前,却手足无措。
真由姬轻轻地拉住侍女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躺下,轻轻地抱住她,说:“别走,让我睡一会儿。”
后来,真由姬的呼吸慢了下来。
她睡着了。
侍女们有时会被差遣去市场买东西,那里经常有一群人在饶舌,家长里短,天南地北,漫无边际。
“听说最近城东那家鱼店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开门。”
“哈?那家店开了快十年了,每天很早老板都会去捞鱼,都是按时开门的。欸,不过我好像听说最近老板和他夫人最近在吵架,好像还吵得挺凶的样子。”
“嗯嗯嗯,我还听说啊,他夫人最近好像去偷偷见一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男人。”
“哇,真是不知羞耻,他夫人都已经几岁了。”
后来有一个人加入进来了:“你们别乱说,我刚刚才在大夫那里见到老板夫人,她说昨天晚上老板撞见有人来偷东西,结果脸都没看清楚就被人打晕了,头还流了好多血。人家夫妻好着呢。”
“哼,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他老婆的小开把他打晕的。”
“…”
就在她们夸张地说着那些别人那里听来的或者是自己杜撰出来的那个恐怖的小毛贼。侍女注意到有一个流浪汉一直盯着他们,注意到侍女的视线后,那个流浪汉缓慢而果断地离开。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侍女跟了上去,跟着跟着,侍女走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却不见流浪汉的身影,侍女意识到了不妥,赶紧掉头回去,可惜已经太晚了,就在她转头的一瞬间,流浪汉从后面锁住了侍女的脖子。
但是侍女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窒息感,挣扎之后就脱离了,反倒是那个流浪汉晕倒在地上,侍女看到流浪汉身上的一把短刀之后,深呼吸了几次,艰难地把他拖到大夫的地方。
流浪汉的眼睛慢慢睁开了,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被包扎好了,自己的脖子被自己一直带着的短刀抵着,还被一个侍女模样的人凶狠地盯着,双手被紧紧地绑住。
两人互相盯了一会儿,侍女突然说话:“我认得这把刀上面的纹样,我本来是想把你交给将军的,但是我和你一样,很讨厌将军。”
两人之间刚刚的刀光剑影变成了互相试探与怀疑。
八兵卫缓缓伸出手,说:“那你把我的刀还给我。”
侍女把刀鞘放在他手上,然后把短刀向着八兵卫的方向刺进刀鞘。
是日晚上,真由姬突然发热,传召御医。
当日稍晚一点,御医平时的助手突发疾病,由一个新人代替。
“到时候,夫人你只要跟着八兵卫走,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真由姬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手,一言不发。她并没有真的生病。
侍女凑上前去,捧着真由姬的脸,小心翼翼地说:“夫人走了之后,万事一定要小心,虽然八兵卫已经誓死保护你,但你也不能完全信任他。”侍女呼了一口气,轻轻地摩挲真由姬的脸,带着满满的不舍地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吻上去,像第一次一样,那样绝望,那么热烈,却又带着那么样的温柔。
这个吻来得那么突然,真由姬一个趔趄倒在榻榻米上,侍女却慢慢地起身,真由姬迷惑地看着她,一会儿传来一声:“御医到。”
过程很简单,御医刚行完礼之后就被打晕了,真由姬换上侍女的服装,期间真由姬一直想问侍女一个问题,却不知道为什么嗓子眼像被堵住一样说不出话,她最后也没说出一句话,蒙上了一层面纱,跟着八兵卫走了。
八兵卫对守门的侍卫说真由姬夫人大概是患了一种严重的传染病,要把夫人的贴身侍女带回御医所仔细研究是否有患病的迹象。
侍卫一听是传染病,吓得魂都没了,马上放行。
城门打开。
“终于……可以走了吗?这么多年了,终于……”
真由姬走出去了,城门缓缓关闭。
“不对,不是,为什么?”
真由姬脑海中突然涌起一段模糊的回忆,她颤颤巍巍地问八兵卫:“你会回去把她……带回来的对吧。”
侍女仰着头说:“我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让你离开这里。”
“她不会回来了。”八兵卫冷冰冰地说,没有停下来一直往前走。
真由姬突然被抽空一样,跌坐在地,她回头看着她日日夜夜都在望着的那扇城门,似乎忘了怎么呼吸。
“不对,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不对,不”真由姬突然冲向那扇城门,她日日夜夜都想逃离的城门的另一侧。
八兵卫拦住她,真由姬的眼泪夺眶而出,以最不优美的腔调哭喊着,八兵卫最后只能把她打晕。
一直在悬崖边沿生活的她在这一瞬间坠入了深渊。
第二日,其他侍女进入房间,只看到昏迷的御医和她的同僚,慌慌张张地去通知将军。将军及其护卫急忙赶到,护卫粗暴地推了推侍女,侍女小声呢喃道:“将军,夫人她……”将军急忙推开那个护卫,凑近想听清楚。
突然侍女眼露凶光,变得狰狞起来,把那把印着将军前几日才暗杀完的家族的徽章的短刀刺进将军的心脏,高喊着:“德川小厮,我回来找你了。”
一把长刀干脆利落地刺进这个弑君者,暗红色的液体从侍女的口中流出,然而她却留着一口气露出诡异的微笑,“死的只是这个可怜又卑微的小侍女罢了。”
然后,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当日,整个天下都流传着这一个说法:前几个月死于非命的某个权臣掳走了某个妃子,附身于一个侍女,最后还刺死了将军。
八兵卫用侍女给他的钱买了一把新的刀。
2两天前
“从此你要效忠的对象是我,我给你唯一的命令就是保护好她。”
“前提是我旧主人的恩怨已了。”
就这样,那把短刀就留侍女的手上了。
真由姬待在用出逃的时八兵卫医药箱装的贵重物品所购得的一所房子,恍恍惚惚的。
“你现在满意了吗?”真由姬低垂着头不知道在凝视着哪里。
然后,她深吸一口,非常决绝地说:“我要去见她一面”
“我知道……有个地方……用来堆放”抑制住涌起来的悲伤,她继续说下去,“那些莫名其妙死去的仆人。”
八兵卫在她背后,沉默了半晌,说:“现在,我强烈建议你不要靠近皇宫附近。”
“以前我一心想着逃跑,这样就能结束掉那种绝望的生活,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穿每一件衣服,吃每一样菜肴,做的每一件事,她都在看着,我一想到她在看着,”真由姬笑了,也流眼泪了,“我就心动了。”
八兵卫依旧是那样的语调,克制地说:“可是现在您是自由的,您已经自由了,她已经为你付出代价了。”
“我求你了,你让我去见她吧,”真由姬转过身拉住八兵卫的衣角哀求道,“你想去见她,我想见她啊。”
真由姬的眼神又变得坚毅起来,“如果你和我一起去,有人来了,你就把我杀了,如果你不和我一起去,那你把刀给我。”
八兵卫叹了口气。
是日深夜,在树林里某处阴森的地方,侍女的尸首在一个挖得并不深的坑里,旁边的两个人漫不经心地在她身上堆土。八兵卫假装他原来的主公说了几句话就把那两人吓跑了。
于是,一天之后,她们再次相见了。
真由姬抱着她,冰冰凉凉的。
她像以前那样抱着她,可是那股温热的气息她再也感受不到了,她嚎啕大哭,最后哭得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的也止不住。
她把她带回到她新家,埋在后院很深的地方,在后院她没有给她立墓碑,可是真由姬常常盯着那个空荡荡的后院的某个地方,一个月过去了,她想在那个地方种棵树,种了树之后,她想种些花,时间一久,原本空荡荡的后院变成一个漂亮的花园,邻居们也喜欢那阵从那个奇怪女子的花园里飘来的花香,有些大胆的人拿着自家做的拿手好菜去敲那个奇怪女子的门,想去看看那个漂亮的花园。
家里一下热闹起来了。
从前有个少女,她喜欢上一个人,所以她打了个赌,她赌那个残暴将军的继位者不会追查她的心上人,她赌那个继位者能治理好国家,她赌她的心上人能长成银发飘飘的样子,她赌她的心上人在飘着银发的时候还在笑,她赌她的心上人时不时地能想起她,她赌赢了。
她的心上人……也爱她。
梅月十五。
隆冬渐至,宫里的梅花盛开,朵朵拥簇压满枝头,更落得树下如花雪海。
珍珠身子渐好,奉召到帝宫参加梅花盛宴。
侍奴燕儿为珍珠挑来衣柜里最华丽的衣裳,和帝王众多赏赐中最耀目的金簪。
见到繁复的服装和沉重的首饰,珍珠无言的接受,任由宫奴们把他摆弄成痴呆布偶。
只在出门的时候,唤燕儿折下一枝曲梅,持在手中,清香幽幽,忘却眼前烦忧。
到达昊宫时,赏梅盛宴已经开始,珍珠的粉色锦衣,因他匍匐在地谢恩领罚,如花海般展开
欢乐的宫殿里瞬间安静下来,大臣妃子们个个被珍珠吸引,疑惑地观望。
惊人美貌姗姗来迟的妃子会受到何等的惩罚。
昊帝闲靠在龙椅上,正啜饮身侧明妃以唇哺喂的美酒。
冷冷地扫一眼殿下的珍珠,令群臣失望,扬手示意迟到的妃子起身并坐在他身旁。
没有帝王的震怒,没有满足嗜血之人的惩罚,好似失望一般,不久前引来的注目尽皆散去,珍珠更加低头垂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敢稍动,唯恐再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尽管如此,珍珠依然感觉到有目光如剑,不时在自己身上面上戳过。
凶狠地直视自己的是一个女人,高雅大方的女人,几件适当而不夸张的首饰自然地托出雍容华贵的气势,紧靠向昊帝的身体,宣示着女人的地位。
回首望去,凤冠带在与昊帝同年龄的女人头上,虽只有二十多岁,稳沉持重,举手投足间隐约可见绝色风华,见到珍珠,眼中只有一片镇定安祥神色,大有国母之风范。
她就是皇后折樱了,掌握后宫生杀大权,要对她恭敬--珍珠这么对自己说。
初见,折樱只在珍珠入殿时观一眼,其后再未多望。
大臣们坐在下首饮酒作乐,有妃娉献舞,将采集来的血色梅花撒得漫天缤纷,合着彩袖翻飞作舞。
落在珍珠的眼里,却是点点心痛。
炫烂的生命,就这么谢了,败了,残了
化作尘泥,任人踏于足下
执于手中的梅花清香复炽,传到昊帝鼻端,引来惊鸿一瞥。
淡淡的,无情的目光,好似全然不识伊人。
引起他全神注视的是庭上的国丈宰相西门鹰,不饮酒的男人,不笑闹,坐于一隅,不语。
五十岁年纪,精练强干,双目开合间有精光乍泄。
昊帝也注意到西门鹰的异常,与明妃共饮后,启声问道:"正值寒梅盛开,举宫同乐,申相为何不畅饮开怀呢?"
西门鹰报拳行礼,答帝王:"吾皇万岁,梅花盛宴本是喜事,皇上却不除后患,反引入内室,只怕必有近忧。"
"呵呵,你原来为此事烦恼。来人,把他带进来。"
珍珠不明就里,满头雾水,正在糊涂,一个人被带入宫室。
"胜帝!"
有大臣惊呼出声。
"胜帝还没死?""怎么会这样?"一时之间耳语声颇传,宫廷里议论纷纷。
在珍珠眼里,胜帝却已不是胜帝。
残落的夕阳怎与日正当空暴虐横肆的红日可比?今日的胜帝老态龙钟,不复当年。
只有在他抬眼望向一班心有余悸的大臣时,眼中才会闪过一丝往昔的威严。
胜帝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眼夺位的儿子。
侧坐昊帝一旁的珍珠心中暗幸,自己与胜帝目光交视时会是何等模样,眼前落泊如斯的胜帝依然会鄙视自己吧--一个人尽可夫的娈人。
仗着昊帝的宠爱,明妃的气焰可不一般,见到胜帝大势全尽,伸指瞪目,指着殿下之人,用她的尖细的声音叫道:"大胆,见到帝君,还不下跪行礼。"
原来今日之胜帝早已不是往日的胜帝,被明妃这么一唤,群臣皆醒,不过是阶下一囚徒,立时大声喝斥,唾沫飞溅如雨。
珍珠闲坐无事,观昊帝容颜,怔然,为何见半缕亲情浮面,昊帝心中有不忍不舍之情。
众人的喝斥何时停止下来,珍珠并未留意。
脑海中早已转过千万个画面:婉转承欢的玉妃,苦苦磨难中涅盘的寒妃
殿内静下来的时候,珍珠听到衣物磨擦"嗽嗽"作响的声音,回过神来,只见昊帝和众人尽皆瞪着自己。
怎么回事?
暗问自己,恐怕失神之间,已不知过尽千山万水。
"珍妃,你满面怜惜神色,是为胜帝吗?"
昊帝的声音缓慢而凝重。
明妃在帝君身侧轻轻浅浅地笑着,难得的畅意和舒展。
珍珠不知如何答复,也不敢冒然答复。
如果说既为胜帝也为你,只怕要即刻领死。
殿堂上君心难测。
胜帝的生死,乃帝王家的家事,君国家的国事,唯一无处置喙的是自己小小娈童。
怜又如何,该死的一定要死,惜又如何,如果可保他一条性命,胜造七级浮屠。
真正的生死,是君王的心意,与人何由?
丽人缓缓起身,拥着一身臃赘衣物,跪落尘埃。
昊举杯饮,酒却失落,撒在襟上,透过锦锻,湿了身。
心事被珍珠通透,君王不禁侧目,没料到小小珍珠非平常后妃,只知争宠夺娇。
珍珠的出列下跪,竟似一耳光扇在帝王的脸上,令高高在上之人大失颜面。象在暗自嘲讽,满殿文武大臣,不如一位在夜夜承欢他人身下之人。
有能耐心机的娈人,留在身边,是福?是祸?
无情的心冷硬,昊不敢拿江山社稷来搏,自古红颜祸水,还是早早铲除为好。
不舍,却为着家国天下,一定要舍。
珍珠一心依昊帝心意,救助胜帝,全然忘记帝王的疑心重病和自己的性命。
"呵呵"帝音朗朗,"难得有人知我心意,胜帝无论如何是我父亲,你们怎么可以怂恿我杀了他?要我做一个杀父的昏君吗?"
一言即出,群臣脸色数变,刚才还在极力坚持立斩胜帝的大臣,转瞬间已是口口声声"杀不得"。
只有宰相西门鹰正襟而坐,一言未发,自珍珠跪落尘埃开始,目光就未离开过他身上。
殿中胜帝有些愕然,未料到会有一娈童帮自己求情,仔细端详,记得正是失势当晚要临幸的珍珠,见他今日衣着打扮,华艳非凡,必定早已投入新帝怀抱,如此薄情寡义之人为何会替自己求情,心里十分不解。
只是银牙一咬,"哼"地一声拂袖转过身去,也不再多望珍珠一眼。
梅花宴里,笑得最美最开心的是明妃。
西门鹰自胜帝入来后一直未开声。
昊帝饮逾百杯,大醉。
胜帝被赐居于冷宫枯琴居静养,着人看守,终生不得逾越半步。
众妃献舞十曲。
采梅花百枝,赏赐予群臣。
君臣尽兴。
珍珠跪到宴终,晕倒于帝侧。
梅花宴后,珍珠赐住枯琴居,赏予胜帝。
去时携昊帝亲笔信一封。
信上书:我自你处把他夺来,现在还给你。
"宫里?王母娘娘的天宫?原来你撒谎,明明是死了,拐着弯骗人说活着,呵呵--"
"好,好,好,你是天宫里的仙子。"
"仙子?"
"对。"
"我是什么仙子?"
"你说呢?你自己说是什么仙子呀?"
"我是桃花仙子,呵呵--"
"桃花仙子,过来吃饭。"
"他为什么不吃饭?"
"他不用吃饭,他是天子。"
"不吃饭?对呀,仙人不用吃饭,不用吃饭,只吃蟠桃就饱了,拿蟠桃来--"
"这"
"好了,你去摘蟠桃吧,我要去飞天了。"
"啊,娘娘--"
"我飞--"
"燕儿,他真的疯了吗?"
"对,不疯不会把自己摔得这么伤。"
"可是"
"你不相信?"
"对。"
"那你去试试。"
"好,我会试。"
"你--"
"啊,玉儿?玉儿过来,让我抱抱。"
"长高长大了呢。"
"原来你真的是装疯。"
"你是谁?"
"我--"
"过来,玉儿,让我仔细看看。"
"哼!"
"燕儿,他没疯,他认得玉儿。"
"可是"
"不用说了。"
"圣上--"
"在君王面前装疯卖傻,杖责一百,遣回枯琴居,让他一辈子伴着老头子的尸体好好过日子。"
"圣上!求圣上开恩!"
"哼!你去那陪他吧。"
啊!好痛!
别拿那么大的棒子打我。
玉儿,玉儿呢,叫他们别把玉儿带走。
为什么男人总用让人不明白的眼光盯着我?
幕夜的时候御医被唤做燕儿的姑娘领进枯琴居。
盛夏里屋子的窗户却关得严实,燕儿姑娘说病人呼冷。
满室都是荷香,举目望去,桌上的瓶子里插了十数朵青荷,含苞待放,粉色的花瓣相互挽在一起,将离未离,散发出这一室香味来,清香得几近浓烈了,却一点也不招人厌。
屋里很静,可以听见院子外面荷塘荷花盛开的声音。
屋里还有一室,垂着湘妃竹帘,一时目光不能及,病人在里面吧。
燕儿把帘子缓缓卷起,露出一对玉足。
足踝以上盖在云丝被下,恍然间,御医呆了一下,那足似乎比云丝被还要白,上面一条细细的黄金锁链上龙纹暗织。
揉揉眼,暗怪烛光作怪,竹帘已卷起,见到一蓬乌发如海般散开在床上,病人面朝下俯卧着,象是睡熟了。
宫里的妃嫔不少,御医在宫里执役已有三十年,见过两朝的后妃,目光落在那人身上,仍被深深吸引,如胶住般躲不开来。
燕儿轻轻揭开云丝被,御医惊呆立于当地,不知动弹。
丝被下少年的身体全裸,自颈以下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割痕、鞭痕、咬痕、杖痕
瘦弱骨感的身体仿佛经受过世间所有的极刑。
住在枯琴居里的主子?
先帝死了有两个多月了吧?
--是珍妃?
当年为胜帝求情的珍妃?还没死吗?能从残虐的胜帝手里活过来,算是命长了。
踏步上前,细细审视伤口,每一道伤口都在渗出血水,每一条疤痕都历历触目惊心。
指尖轻轻地放在上面挤压,有些伤口挤出的是血,有些是脓
"这,燕儿姑娘,怎么这么迟?"
燕儿仿似听不到御医口里的怪责之意,关切地询问:"还有救吗?"
还有救吗?
问得轻巧。
今夏比往年来得早,闷热的天气对伤势最是无益。
这人的伤最少拖了半月有余,伤口却不愈合,就算救下性命,难保不落下终生残疾。
"有用过药吗?"御医问。
燕儿的眼睛早先已经红了,看着少年的身子,叭嗒叭嗒地珠泪洒了一襟。
御医仔细看清楚,少年不是睡了,如果不是痛晕过去,就是被喂下的药迷糊过去。
这哪是人受的罪。
燕儿突然内疚地喃语道:"我们没有药。"
禁院深宫,孤清冷绝人迹罕至的冷宫里哪来的药。
一日日看着那些伤口溃烂,看着他哀痛呻吟,燕儿心里痛,不禁暗暗怨恨那个不肯施药的人。
躺在床上的人似乎感觉到有东西触碰自己,身子闪避,纤腰扭动一下,呈现出一条性感的曲线。
御医才发现,原来手脚都绑在床上,用目光询问燕儿原因。
"疼起来满床滚,所以只好绑着。"
"啊--"
御医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少费话,我要他身上不留下一条疤痕。"
浑厚的男音中有从未曾试过的干涩艰难,从烛光未及的昏暗处传来。
燕儿惊呼一声,未料到屋子的角落里有人。
床上的人突然扬首,甩开一头乌发,露出一张脸来,如乌云后浮出皓月,灵动的眼眸张惶四望,没有找到任何目标。
御医是皇帝专用的御医,听出是昊帝的声音。
想跪下行礼,却被床上那张小脸吸住目光--
惊艳!
绝对的惊艳!
原来有这么美丽的人儿,难怪帝王会紧张如斯。
留在这世上,只怕会倾国倾城。
却为何要折磨成这样?
就算是救活过来,也去了半条性命,只怕从此弱不禁风,呼气得折。
半开半合着眼,如雾含烟,如水波滟涟,御医这个傻人,也看得痴了。
夜风撩进屋里,冲淡了荷香,却令人思绪随着荷香渐远。
"主子,让御医看看你的伤。"
话音未断,床上人脸上突然飞起一朵红云,满面娇羞衿态。
伤?
还有伤?
伤在哪里?
那里?
都伤成这样了,那里还有伤?
御医踏步上前,双手轻轻地拨开臀瓣,玉门上斑驳的裂痕
--菊花已被欺凌得残落。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燕儿的眼睛已然哭得红肿,无泪可流。
"唉--"
"我要看里面"
少年不安地扭拧,夜里的风吹进来,身子莫名地轻轻颤抖。
燕儿手不停轻抚他的如云秀头,按住他的肩头,才让他稍稍安定下来。
手指缓缓地探进去,扩张,感觉到他的身体紧张得战栗,四壁都是伤害遗留下来的痕迹,血肉模糊着,包括他的心。
几不可闻的声音道:"燕儿,冷。"
"忍忍,等御医看完。"
合上浩眸,头不经意地侧转过去,一眸一动间也绝美。
御医暗悔--再见不到他的脸。
"把他解开来。"
细细地检视完的伤势,回去取了药,交待了燕儿,又亲自过来把伤口清理干净,外敷的药擦上。
不知道黑暗里的人走了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连呼吸声都不再可闻。
御医终于远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众人耳里。
"燕儿,把他身上的药擦掉!"
如豹般精悍气质的男人裹着怒气从黑暗中走出来,呼喝着哀伤的燕儿。
"圣上,可是"
不再多言,只用目光,燕儿已感受到无上的威仪。
还要折磨他吗?
明明安排了御医来症治,却不给上药,真的不要他活了?
燕儿不明白,昊自己也不太明白。
陌生人肮脏的手怎么可以触碰他的珍珠?
如果不是绝世神医,如果不是等着他救人,早已斩下他的项上人头。
怒火几近不能抑制地燎烧,被床上的娇小人儿按捺下来。
留下御医吧--还要治他的伤。
命燕儿另外取来药,轻轻坐在床侧。
脸上僵硬愤怒的表情柔和下来。
床上的人好似又睡熟了呢,其实是刚才的诊疗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才晕睡过去。
用手指点了药膏细细地涂抹。
燕儿无奈地退出房间,接下来要发生的任何事都不是她单薄力量可以左右。
纤弱的身子真的诱人呀,看,手指到处,肌肤渐渐化做荷尖的绯红
晕睡中连呼吸都变得粗重。
指尖轻轻地探入密处,那里同样需要呵护。
自己的分身已经充血得立起来了,呼吸声粗重得如重物拖地。
昊责怪自己残忍,还是放过他吧。
他的睡容象无害的小动物一样的可爱纯洁
刚才医生说过药里有麻痹止痛的成份,呼吸这么均匀,现在已经熟睡了没有?
忍不住端起他染上娇媚的脸,拨开乌发吻上光洁的额,轻轻地喃喃自语。
"说不定我喜欢上你了。"
"你心里怨恨我吧?"
"怨恨我把你送给先帝。"
"可是我就是怕自己喜欢上你呀。"
"我宁愿看到你死在先帝手里也不愿意见到你死在我手里,把你送给先帝比跟着我好。"
"如果我宠你,他们会要我杀了你。"
"你装疯。你心里的恨我知道。"
"真疯假疯瞒不过我,我知道你。"
"你想逃避?那天夜里怎么不逃呢?"
"如果那天夜里你逃了,我见不到你,现在也就不痛了。"
"可是怎么办呢?总会痛下去,我是帝王呀。"
"谁让你是宫里的人,喜欢你的又是一国之君呢。"
"唉--"
幽长的叹息声伴着荷香飘浮于夏夜空中。
门外的人嘤嘤地哭了。
必竟放心不下重伤在身的主子,却不料听到这番话。
推门进来时,帝君已经不在,一番话却由星星点点的流萤携着,浮在空中,萦绕--
久久--
不去。
良久--
床上的人也哭了,
泪湿了半边脸--
清代御医手稿重见天日,为久已沉默的中医又带来了一丝话题。最近发现的清代御医手稿最有价值的是清代嘉庆御医汪必昌的手稿,其中有治疗肿瘤、癌症等许多疑难杂症的偏方。有关文物学家、考古学家、医药学专家正在整理研究。
随着科学的发展西医的出现中医就开始衰落,就有不少人对中医提出质疑。鲁迅先生就说过中医是有意与无意之间的骗子,对中医提出质疑。
中医确实存在很大的局限性,许多疾病的治疗中医都无法独自完成,所以各大中医院和中医学院校都是中西医结合。现代人口寿命的不断提高是现代医学的胜利而不是中医。
尽管中医有很大的局限性,但中医仍有它的独特之处,比如针灸和推拿已经被很多西方国家认可,简单易行,副作用小。中医重在调理、预防,重在治未病,符合未来医学的发展方向,这正是中医的闪光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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