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的作品一般说手有十一度的跨度就基本没什么问题,手有九度也都能弹,不过是会有些地方要分解弹,比如塔兰台拉第一主题处的左手和弦,李云迪也是弹的快速琶音,还有超技中的玛捷帕,第一个主题结束后的过度片段,手指也得有十度才能完成。
如果手指只有八个琴键跨度,李斯特、拉赫的作品也还是能弹的,不过在作品选择上就有所局限。你说的钟曲,手指即使是八度,也能完美得弹奏出来,因为其中跨度很大的和弦都写有琶音几号,无需担心,还有,你说够不到的,如果是钟曲的主题处右手大范围的跳跃无法做到,千万别去简化为八度,因为,全世界没有一人能跨到二十多度,这里的技术要求就是要训练手指、手腕、手臂在大范围跳跃时的准确性,改成八度就失去了意义,而且是对作者的不敬。
至于拉二,其中的技术要求都不算最高,任何水平达到一定程度的学生都能弹奏,但是,这曲对于手小的人的致命挑战就是乐曲开头处的引子,左手全部都是十度和弦,如果你对音响效果有严格要求,那么这里就能让你发疯,如果自己觉得还过得去,那就弹成琶音或者简化为一个八度内的和弦吧
总而言之,李斯特。拉赫的作品,即使手只有八个琴键跨度,只要选对作品,还是可以比较完整地演奏的。
钢琴欢愉的节日曲难弹。钢琴欢愉的节日曲创作者为拉赫玛尼诺夫。拉赫玛尼诺夫是一位出生于俄罗斯的作曲家、指挥家以及钢琴演奏家,1943年临终前加入美国国籍,是俄罗斯浪漫主义传统的最后一位伟大的倡导者。
这部钢协的重要性不用赘述 —— 无论是其作为20世纪开篇,即完成时间作为世纪开始的节点,还是100多年后仍然具有的强大魔力以及广泛的听众群,亦或是通过拉二这个窗口,打开了自己从未找到的精神世界 —— 这部作品,无论对于拉赫玛尼诺夫本身,还是作为听众的我们,都具有非凡的意义。
1
几乎所有人深爱拉二的人都知道,拉氏在1890-1900年这段时间,经历过心灵的惊涛骇浪 —— 若不是达尔医生出手相救,拉氏作品是否还能像今天一样绚烂而芬芳,就不得而知了。拉二创作极其特别,因接受治疗的拉氏突然迸发出灿烂的灵感,拉赫几乎以最快的速度写下了第三乐章的华彩段,并且顺利谱写出第三乐章。
几乎所有人都对第二乐章的柔美难以忘怀,但拉二的整个乐曲的关键,私以为在第三乐章 —— 暴风骤雨般的华彩带动了整个第三乐章的旋律,而第一乐章如同钟声一般灰暗而沉重的和弦,正是拉氏创作第一乐章时,对于第三乐章狂风骤雨的回应 —— 几乎所有的协奏曲都会由乐队某一乐器把主音钢琴逐渐带入,而拉二告别这样的冗长,故事般的钟声带着对于忧郁的审视,毫无修饰和渲染的将听众拖入拉赫巨大的精神世界 —— 以至于直到今天,静坐在音响旁,从第一秒开始,从主奏钢琴弹出八小节的灰暗和沉重开始,如同黑云压城般的灰暗便扑面而来,在这样的由于具有无限的张力,覆盖到你每一个神经。
所以,拉二由第三乐章开始创作,第一乐章对于第三乐章的呼应,如同橄榄胡般的忧郁画卷 —— 忧郁的展开,肃穆舒缓的第二乐章,在富有幻想,希望和快乐的画面中,回到宽广,阴暗,激昂,强烈的激版一跃而起,在宏伟的大音阶中灿烂的结束。
2
拉二的魅力,还在于拉二的交响属性。
拉二不同于拉三疯狂,执拗的难度,拉二对于钢琴演奏技巧的把握与交响乐团之间的比例,控制的恰如其分(贝小协同样如此)。而钢琴作为整个协奏曲的中心属性,从感情表达以及构思,从乐曲旋律到乐曲结构,钢琴都完全带动了整个拉二,或者说,拉二的庄严肃穆,唯美动人,激情澎拜,都由钢琴完美的表现出来,而在完整体现钢琴主题的同时,交响在钢琴的主音骨中显得增光添彩,没有任何抢戏的成分,就这一点,拉氏对于乐曲本身的驾驭能力,都让人叹为观止。
3
拉二的魅力,还在于旋律。
拉二的旋律之优美,旋律结构之和谐,古今中外都难遇敌手,用抒情性,歌唱性形容拉二绝不为过,而拉氏继承柴可夫斯基对于旋律的理解更是拉二增光添彩的关键。拉二旋律绝不做作,真诚,质朴,感染力从心来,而绝不依托于乐曲本身的节奏变换 —— 一直嘲笑俄国人不擅长复调旋律创作的音评者在拉二中几乎都惨遭打脸。拉二绝不是单条旋律线,而是常以两条或多条旋律线相合,把交响化旋律,高低声部与钢琴主音完美结合,这对表达拉赫本身的复杂思想感情大有脾益,而这样立体化的音乐思维,各个声部的完美结合,也给二十世纪的音乐创作,树立了不朽的丰碑。
PS:拉二之于我,几乎承载过我个人所有的悲欢离合。毫不夸张的说,拉二对于感情的承载力,几乎是无极限的 —— 这取决于拉二本身的完整度,感情表达的张力,以及承载在俄罗斯浪漫主义这一伟大画卷上的宏伟感情。作为如此主观,如此体现拉氏个人意志的作品,拉二所宣泄的苦闷,悲哀,暗淡,在整个作品中,体现的最为饱满,最为完整,隽永于世。
每次听拉二,几乎都像一次伟大的情怀体验 —— 每每开场17声钟声敲响,进入拉二的画卷,到第二乐章无与伦比的唯美,到第三乐章的激昂,以及最终激情澎湃的结束,每次都让人难以自拔,达到情绪亢奋的巅峰。
尽然,如贝钢五(皇帝),肖钢一,柴钢一这样的绝世之作也足够隽永,但拉二给我带来的体验,仍然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它不仅仅会伴随我的前20多年人生,更会一直陪伴我走完余生。嫩在有生之年发现拉二,爱上拉二,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PPS:
推荐几个个人非常喜欢的版本。版本见仁见智,所以不做任何评价。
1 拉赫玛尼诺夫自己演奏的版本。具体年份无从考证,但音效不错。特别是最后八个音节,流畅,绝不拖泥带水,不像其他人用延音踏板。这样,最后八个小节的连续性有了,同时,又因为柔音踏板的运用,降低了声燥,很好的避免了与交响的冲突,这样的话,交响的立体化效果非常好,并且钢琴的结尾有利而连续。音节处理上,干净利落,绝不添加任何花腔,花哨处理。
2 里赫特版本
3 Kissin版本也有不少粉丝
4 Lilya Zilberstein与阿巴多合作的版本,前面@Skywalker提到过,这个版本也非常好
5 Horowitz就不再提了,拉氏对其首肯,给出Swallow it whole的评价,虽然个人不是最喜欢,但是公认如此,也建议尝试。PS:霍老只有拉三的正式录音,谢谢Kalus指正!在此说明,不误导观众。
还有诸如:Van Cliburn,阿什肯内齐的版本,几乎每个大师都有拉二录音,在此不一一赘述。
《Shine》(闪亮的风采)
1996年的澳、英合拍片《闪亮的风采》(Shine,或译《钢琴师》)是一部题材不同、视角 新奇、风格迥异的音
乐家传记片。它所讲述的并非作曲家,而是钢琴家——一个富有天 分而又刻苦努力的钢琴家的富于戏剧性的、
悲喜交集的一生。戴维·赫尔夫戈特(David Helfgott)确有其人,少年时代是位钢琴神童。他一生中最大的幸
运与不幸,就在于他 有一位崇拜音乐、“望子成龙”但却偏执成狂的父亲。影片并未认真向观众交待父亲彼
得作为原籍波兰的犹太人经历这种族灭绝大屠杀的背景,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爱子如命 、求成心切又狂暴专横
、令人畏惧的人。出于害怕“家庭分裂”、失去儿子的心理,他 烧掉了戴维靠自己的才华挣得一份美国留学邀
请书,强迫他留在 尼郊区的家里。他最 尊崇俄国作曲家拉赫马尼诺夫,以至于竟不切实际地要求音乐教师罗
森先生教小戴维弹奏“伟大的《D小调第三钢琴协奏曲》”!
看了你的补充,看这里有没有?
http://wwwcoolclassicalcom/showaspspecialid=6000
你好! 也许你能会找到答案。
拉赫玛尼诺夫,c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
这一乐曲被公认为拉赫玛尼诺夫的“最高杰作”,广受世人的喜爱和欢迎。在所有俄罗斯作曲家所作的钢琴协奏曲中,本曲为首屈一指的名作。 本曲除了在构造上的完满妥善之外,同时充分发挥了抒情性和钢琴化的效果,而且把这些作了绝佳的统一。 尤其是本曲中的几个旋律充满了浪漫性情趣, 因此,不是经常被附上各种歌词竟相演唱, 就是被世人编成爵士乐, 广为流行。 1892年, 拉赫玛尼诺夫荣获钢琴金奖,同年他从莫斯科音乐院毕业之后, 就已经颇有声望了。 这时候他受托作一首钢琴协奏曲,于是在1899年开始着手创作。然而不久后,他患了严重的神经衰弱症,直至1900年五月才逐渐痊愈,所以本曲实际完成于1901年。有些人认为这一协奏曲所拥有的忧郁性格,就是从拉赫玛尼诺夫这一段病情而来。其实不尽如此,从本曲宏大的气势来看,倒不如说它是拉赫玛尼诺夫完全恢复健康后,创作欲横溢时的优秀作品。
全曲共分三个乐章:
第一乐章 中板,c小调,2/2拍子,奏鸣曲形式。 开头,主奏钢琴弹出八小节像是钟声一样灰暗而沉重的和弦。 之后, 出现管弦乐的充满力量的 c小调 第一主题 (片段1)。 在中提琴的引导之下, 出现了由钢琴主奏的 降E大调 第二主题 (片段2),这一主题充满了甜美的伤感,被认为是“最有拉赫玛尼诺夫特色”的旋律之一。
第二乐章 肃穆而舒缓的三部曲式。开始的主题是从第一乐章抒情的副部主题派生来的,带有沉思的乐念,与主部主题形成鲜明的对比(片段3)。
第三乐章 诙谐的快板, C大调,2/2拍子,近乎于回旋曲。由弦乐的演奏告一段落之处,钢琴雄纠纠地奏出第一主题,并将此主题加以充分地发展。双簧管和中提琴绵绵地唱出了第二个主题(片段4),这与第一个主题形成了极明显的对比。 乐章结尾,钢琴以强音对旋律加以装饰,并逐渐加快速度,最后在钢琴与全乐队合奏的强奏中结束全曲。
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拉赫玛尼诺夫 (Sergei Vassilievitch Rachmaninoff,1873-1943),俄国作曲家、钢琴家。曾就学于莫斯科音乐学院。他的创作中深受柴科夫斯基影响,有深厚的民族音乐基础,旋律丰富,擅长史诗式壮阔的音乐风格。作有《第二钢琴协奏曲》、《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二十四首《前奏曲》、《音画练习曲》,歌剧《阿莱科》、《利米尼的法兰契斯卡》和《第二交响曲》、管弦乐《死之岛》、《钟》以及浪漫曲等著名作品。
后从事指挥,介绍了不少俄罗斯作曲家的作品。1918年移居美国后,创作上充满了不协和与悲剧性,成为二十世纪上半叶重要的钢琴演奏家。
1909年10月,拉赫玛尼诺夫带着他刚刚完成的《D小调第三钢琴协奏曲》乐谱踏上了美利坚大陆。这块被欧洲人称为“美丽的新世界”的美洲大陆,在二十年前迎来过这位俄罗斯作曲家的伟大同胞彼得·伊里奇·柴科夫斯基,它在本世纪注定成为俄罗斯受迫害艺术家的一块心灵的自由栖息之地:诗人布罗茨基、小说家纳博科夫、音乐家斯特拉文斯基……而生他养他的俄罗斯家园成为他们眼泪归去的方向。这是拉赫玛尼诺夫第一次踏上美洲大陆,八年以后,他再一次选择美国作为艺术的发展之地,而将深爱的母亲和亲人留在了俄罗斯,他的音乐,钢琴,管弦乐团,波修瓦歌剧院,伊凡诺夫卡庄园,他的马匹,图画,汽车,门前的紫丁香留在了俄罗斯。
在拉赫玛尼诺夫创作《D小调第三钢琴协奏曲》之前,他完成了一部19世纪音诗的压卷之作《死之岛》,这是一部音乐史上阴郁的代表画作,它在19世纪的地位好比勋伯格的《升华之夜》,死亡力度令人联想到柴科夫斯基的《悲怆》交响曲,马勒的《亡儿之歌》。拉赫玛尼诺夫在《死之岛》的首演之后不久便成为俄罗斯皇家音乐会的副主席,到美国演出是受他的一位美国朋友亨利·沃尔夫邀请的。拉赫玛尼诺夫还不十分乐意踏上这趟劳顿的旅程。但他想到美国这块新土地上喷着浓烟前进的火车,想到纽约大街上繁华的商业气息,刚刚从二月革命的血腥场面过来的拉赫玛尼诺夫觉得似乎缺少“物质”方面的享受了,他甚至打算用此次在美国巡回演出的收入买一辆汽车。我曾经见过一张拉赫玛尼诺夫倚着钢琴站立的照片,这是高高大大的拉赫玛尼诺夫(2米高的个子)和一架同样高大宽厚的钢琴,他的脸部稍长,表情严肃,那里没有俄罗斯伟大的浪漫诗人普希金少年般的纯真眼神,也没有俄罗斯人特有的浓密的须髯,倒很像是一位英国绅士。拉赫玛尼诺夫出身于一个非常显赫的家族,外祖父是戎马半生的将军,父亲是一名军官。拉赫玛尼诺夫这个姓氏源于拉赫玛尼(rachmany),俄语意为“亲切”、“慷慨”。
拉赫玛尼诺夫是莫斯科的一位贵族,但作为音乐家,他的音乐是属于俄罗斯人民的,就像出身于贵族的小说家托尔斯泰,出身于皇族的女诗人阿赫玛托娃,而不是一生靠女人资助的柴科夫斯基。
拉赫玛尼诺夫是在横渡大西洋的轮船上练习《第三钢琴曲》的,到了美国之后,他的资助人沃尔森家族给他安排了20场音乐会。而这首曲子的第三场演出是由新上任的纽约爱乐乐团音乐总监古斯塔夫·马勒指挥的,两位音乐大师站在了一起,我们应该记住1910年1月16日——德国和俄国两条宽阔的音乐之河一起流淌。虽然他们的相遇没有像18世纪贝多芬遇见莫扎特那样成为一个神话,对于生活在20世纪的爱乐者来说,算是一件幸事。
《第三钢琴协奏曲》的构思在很大程度上是对《第二钢琴协奏曲》的继续,如两者饱满的情绪和沸腾般的生命力,而《第三钢琴协奏曲》是一首充满紧张的戏剧性发展的作品,拉赫玛尼诺夫的风格在《第三钢琴协奏曲》中初显端倪,多种多样的钢琴技法被织入作品里,清淡的华彩、经过句、双音、浓密的复调织体、轻快机敏的断音和大量宏伟的和弦等等,这些好比一个现代派小说家采用的写作技巧,隐喻、象征、意识流、超现实,不过一切手法都是为作品服务。协奏曲第一乐章的第一主题是由一个非常俄罗斯化的古代典礼歌曲引出,任何一个接触过普希金的诗歌或托尔斯泰的小说的人——哪怕他从来未曾听过拉赫玛尼诺夫,这样富有温柔、暖性和冥想的歌曲性旋律不会不使他沉谧,想到俄罗斯牧笛升起在夏日乡村的苍穹,想到无尽的平静大草原。这个歌唱性的主题成为拉赫玛尼诺夫最迷人的旋律,成为二十世纪最暖性的阳光。俄罗斯人听到它好比捷克人听到斯美塔纳《我的祖国》里伏尔塔河的“日夜流淌”,中国人听到《二泉映月》里的“明月松间照”。但是这个如歌的主题很快失去了田园诗的风味,它在第一、第二乐章逐渐发展,许多不安的因素加进来,歌唱的钢琴变成了沉思的钢琴,美丽的俄罗斯小溪开始汇入波澜壮阔的伏尔加河。随着铜管乐器严厉的行进,钢琴变成了一把沉重的铁锤,所有的激昂、愤怒、不安、恐惧、失望、抗争和悲悼被高举。澳大利亚**《钢琴师》里的主人公在弹奏《第三钢琴协奏曲》的演奏会上当场昏厥,你可想象作品将琴手击倒的力量!
拉赫玛尼诺夫1909年对美国的访问是他日后躲避国内战争和政治灾难定居美国的前奏,这部《第三钢琴协奏曲》是时代选择拉赫玛尼诺夫成为它的最后一个击鼓者,拉赫玛尼诺夫加入流亡者的行列,他将不仅仅作为音乐家,而将作为二十世纪人类良知和道德的发言人!他如济慈所言:“你远在人类中。”消失于人类、消失于人群。逃离原来的人群是一件难事,但逃离却是对现有环境的无声抗议。布罗茨基在《小于一》里叙述了在一个冬天的早晨,他在一节课的中途站起身来走出学校大门的经历,他记得那一刻支配他的情感的是一种老是长不大,老是被身边的一切所控制而生出的厌恶感。另外,“还有那种由于逃跑、由于洒满阳光的一眼望不到的大街所勾起的朦胧却幸福的感觉。”一边是俄罗斯的风景,俄罗斯的春天,俄罗斯的白雪,俄罗斯的森林和湖泊而忧伤,一边是死于炮火死于饥寒的俄罗斯民众,一个诞生了契诃夫、果戈理、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鲍罗丁、柴科夫斯基、里姆斯基-柯萨科夫等的伟大文学家和音乐家的民族即将崩溃。布罗茨基在1987年接受诺贝尔文学奖时无不痛心地说:“在俄国,它(文明)已结束;如果我要说它是以悲剧结束的,那么首要的依据就是人的牺牲的数量,已降临的社会和历史转变将他们掳掠而去。真正的悲剧中,死去的不是主角——死去的是合唱队。”
拉赫玛尼诺夫深知自己无法摆脱掉俄罗斯文化的旧传统,它已像血液一样渗入到他身体的各个部分,哪怕他定居到美国,作为抒情和悲壮的俄罗斯音乐形象将永远升起在他抚琴的十指底下。拉赫玛尼诺夫在《第三钢琴协奏曲》中对俄罗斯冬天满怀深情的歌唱,是柴科夫斯基对1812年的歌唱,也是托尔斯泰对战争后的和平大地的歌唱。
我们把《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简称为"拉三",而在欧洲,它被同样简称为"RACH 3",这不约而同的简称中除了实用的因素,还有一种热爱。还像我们呼唤一个朋友的小名。拉赫玛尼诺夫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他的前三首钢琴协奏曲的创作历程,可以说伴随着整个人生最大的痛苦和喜悦,所幸的是他是先忆苦后思甜的。现在我们已经无法洞悉19世纪末人们的欣赏口味,特别是结合着时代思想背景的音乐习惯。我们现在惊奇地是当时像"拉一"这样不算太杰出的作品,竟然会被当时的《格罗夫音乐词典》第五版誉为:"在拉赫蚂尼诺夫的一生中,某些极为流行的作品似乎难以维持久远。"这句斩钉截铁的评价当时是多么重地打击了拉赫玛尼诺夫,以致于他差不多三年没有再拿起笔作曲。
需要提到的一个人是列夫·托尔斯泰。在拉赫蚂尼诺夫需要来自心灵和思想的力量的时候,朋友将他引见给这位《战争与和平》的作者。当时已经快要70岁的老托尔斯泰对他说:"年轻人,你能想像我人生是一切顺利的吗?你能假设我豪无烦恼,从不犹豫而且从未丧失过信心吗?你真认为信心总是和力量相等吗?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会有遭逢困难的时候,但这就是人生!抬起你的头,坚持你所要走的路。"
这一段现在看来很像汪国真语录的话,当时使拉赫玛尼诺夫恢复了不少的信心,但后来他和老托尔斯泰关于艺术歌曲上的见解分歧,使大家不欢而散,而拉赫玛尼诺夫在这之后的深深地自责演变到要去看心理医生,他被推荐给达尔医师。在催眠术疗法的治疗下,拉赫玛尼诺夫渡过了一生中最痛苦的阶段,他在随后的时光里渐渐走向了幸福:他的第二钢琴协奏曲获得了不小的成功,而接下来,在去美国发展的前后一段时间,他写下了一生中最灿烂的乐篇——《拉三》,并且在新世纪的新大陆找到了知音,不仅它的弹奏技巧艰深为人瞠目结舌,而且它给聆听者建构的音乐世界是如此变化莫测,充满激情,使它简直已经与摇滚给人的冲击不相上下。
不需要给你详细地解说《拉三》,做为一个现代人,就算从没有接触过这首曲子,你只需要认真地听上三遍,就会彻底被它的旋律所编织的东西迷住,那是一种欲罢不能的像经历过山车带给人的起伏一样的巨大的享受。
听《拉三》的时候,好像每一个音符都在它自己最理想的位置,在细致的指挥下,分期分批地亮起来,一会儿像国庆礼花布满天空时的绚丽,一会儿像礼花放完第一批第二批开始装弹时的间歇里寂静下来的夜空。你会期待着那些东西以新的形式再次腾空而起,而且,你不知道接下来的绚丽将有多高,因为每次你听它的时候,最好在高潮阶段带给你的刺激并不是你上次所经历的,它可能更好,也可能更差,每一次都将是新的。
曾经用海浪比较过拉三。好像你在海边,看到平静的大海,开始出现一些小小的浪花,后来看到此起彼伏的一些白色,那时风浪又大了一些的浪尖,当你感到风的力量的时候,发现面前的大海已经不再平静,二三米高的浪头开始出现,大雨也在你的头上降临,你正在酣畅淋漓地感受这些的时候,你正在以为这些将转化成一个几十层楼高的巨大海浪的时候,一切都悄悄平息下来,雨过天晴一般,大海又开始平静,甚至你看到海滩上多了不少游泳的人,蓝天白云中,天边不知到是什么东西出现了,以很快的速度过来了,这时,当人们看清这是什么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如同中天广场般的浪,伴随着周围依然平静的海面,神话般地出现在你面前,想一想那种奇特的震撼和接下来浪打下来的样子,你一下子被音乐的海洋深深地吞没了。愉快地吞没了。你呼喊变成气泡,你失去依托,挥舞在深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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