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聪明多才,知书达理,不慕荣利,坚强、反抗。
焦仲卿:他是兰芝向封建家长制和封建婚姻制度作斗争的伙伴,有正义感,重感情,守信用,有刚强的一面。但也有懦弱的一面,对母亲的责难默默无声,斗争无力。没有兰芝斗争彻底,它也是封建社会的受害者。
焦母:突出的反面形象。他是一个极端蛮横无理的的女性。对于兰芝和仲卿的美好爱情,毫无认识和同情,一意专行。对仲卿软硬兼施,目的是要仲卿速遣兰芝,以维护他的家长威风,是封建家长制的代表。
刘兄:反面形象,性行暴戾,趋炎附势,丑态毕露,典型的市侩形象。
文学以具体可感的形象反映以人为中心的社会生活整体,这个“整体”渗透着作家的主观思想感情,具有审美意义。形象地表现社会生活的主题是一切优秀作品的共同规律。中学语文课本中选编的许多文学作品,塑造了鲜明独特的文学形象,为中学生提供了具体生动的“历史教科书”,形态各异的社会众生相。
艺术典型的性格形象分析关键需要鉴赏者在鉴赏过程中用逻辑思维填充文字跳跃的空白,而这种思维的能力高低取决于对生活的领悟。对阅历尚浅、审美经验不足的学生而言,教师一定要联系作家作品的时代背景以及鉴赏的社会心理各方面加以引导和介绍。唤起他们对生活的反思和思索。加强自我修养,学会评价社会、评价人物的文学意义和历史意义。
理解人物,借用英国十九世纪演员麦克雷蒂的说法就是“去测定性格的深度,去探寻他的潜在动机,去感受他的最细致的情绪变化,去了解隐藏在字面下的思想,从而把握住一个具有个性的人的内心的真髓”。理解人物首先要分析人物的心理常态。常态心理性格即人物最本质最核心的方面和人物思想、个性的最基本的特色。高尔基说:“情节是性格的历史。”人物心理是在构成情节的矛盾冲突中显示和发展的。我们理解人物心理就要从情节的发展中,从人物在情节展开的每个事件里他具体的动作、语言和行为等进行串联整合。以《孔雀东南飞》(下称《孔》)为例。《孔》文情节倚靠人物的对话来展开情节,刻画人物形象。
焦母是制造焦仲卿和刘兰芝爱情悲剧的始作俑者。她对媳妇的不容的理由历来是争论不休的话题。古来妇女有“七去”之说:不顺父母去;*去;无子去;有恶疾去;多言去;妒去;窃盗去。窃盗、多言、妒意、有恶疾几点未见任何交代。无子似乎也是一说,但是古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乡间七姑八婆之间这样的事情应该是到处传扬的,县令和太守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求亲的行为证明这一说是毫无根据的。剩下的唯有“不顺父母”这一点,文中焦母说媳妇“举动自专由”指责媳妇自作主张应该被视为对婆婆的不够尊重。但是刘兰芝是否真如焦母所言,值得怀疑:刘兰芝在被谴之后跟婆婆告别还惦记婆婆在家里的辛劳,和小姑的“泣别”毫无疑问证明刘兰芝的涵养和孝顺,可见焦母的理由只是自我的一种感觉。
焦母说刘兰芝“此妇无礼节”,甚至说焦仲卿和刘兰芝之间有贵贱之分,告诉焦仲卿“贵贱情何薄”,刘兰芝也自称“生小出野里”,从字面上肤浅的理解似乎焦母逼迫儿子休掉媳妇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媳妇比较有主见,并且出身卑微,和焦仲卿的官员身份不够相配。但是有两点可以证明这个理由难以立脚:一是下文县令和太守的家世很明显比“庐江府小吏”要显赫得多,既然他们能为自己的公子向刘兰芝求婚,证明刘兰芝的家世并非真正的“野里”,二是文中对刘兰芝的聪明能干和多才多艺的描写可以看出刘兰芝琴棋书画兼之女工的家庭教养远非普通乡野村妇所能比拟,也从侧面证明文中并未明叙的家世很难和乡野划上等号。
由此可见,焦母对刘兰芝的诋毁纯粹属于心理的异常反应,刘兰芝的所有进退表现可圈可点,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被遣的理由,恰恰从另一侧面证明焦仲卿对刘兰芝这样一个个性鲜明贤惠的女子爱的如痴如醉爱的理所当然。
有一点很值得注意就是对刘兰芝的家世的仅有的上述交代是通过焦母和刘兰芝的语言来表现。那么在具体的语境中说话人的身份、心理和性格对于说话人的语言习惯是有至关的影响的。
传统的中国文化是一种农耕文化,“农耕可以自给,无事外求,并必继续一地,反复不舍,因此为静定不舍。”农业耕作只需要居所周围几亩地就可以维持生计的生活方式影响了这种农耕文化的性格表现出内敛、谦逊的性格基调。国人这种自谦的表现古往今来生活中比比皆是,如果把刘兰芝对自己家世的这种介绍当作真实显见是种笑谈。
焦母历来被评论家视为一个专横的人物形象,姑且不论她为何对媳妇拒之千里之外,单单从她前后的语言和行为描写也可以看出作者对人物形象刻画的丰满。在逼迫儿子休掉媳妇的时候,她质问“小子”“何敢助妇语?”的语气的确淋漓尽致表现其封建家长的专横;但当儿子听到媳妇宁死不从再婚的消息决意同赴黄泉的时候泪如雨下,也真切表现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真挚血肉亲情,可见在作者笔下,焦母虽然专横却也非冷血动物无情无义,摒弃了那种单一教条的人物形象刻画方式。作者简单的前后对比刻画一个性格鲜明形象丰满的专横母亲形象。切不可单纯把焦母片面强调其专横而对其本身的丰富的人性视而不见。
其次,对人物的性格分析还要考虑时代社会背景社会心理:按照心理学的观点,人的心理性格常态除了遗传因素之外,非智力因素最关键的是社会环境的熏陶和感染。每一个时代的人物都闪烁时代的印记。我们解构文学作品触摸主人公心理的时候,必须考虑到人物所处社会时代的风俗和必要的时代思想对其的影响。尤其是人物的行为的分析不考虑社会背景造成的分析就难以认同和理解。以《孔》文中刘兰芝兄长(下称刘兄)为例:教参上给刘兄性格定义为:“见利忘义、自私、凶狠”;同时又说“‘其往欲何云’用疑问语气表示坚决,可见刘兄还是有点修养的人”,教参这两种说法本身就是自相矛盾。按照字典的解释,“自私”是指“只顾自己的利益不顾他人”“凶狠”是指“(性情、行为)凶恶狠毒”。兄长极力规劝自己妹妹嫁给太守的儿子,固然可以说攀上一门高亲,对家庭生活有某种现实利益,但是从兄长的“怅然”的感觉,以及他用“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的比较来质问妹妹“其往欲何云?”尽管语气比较强硬,但是还是夹杂商量和劝导的口吻,可见他的思想比较功利,有自私的成色,以及这种长兄为父的家长口吻中透露的急躁性格,但说成“狠毒”似乎有点过火。并且,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关心妹妹的婚事本身也未必就不能说成为兄对妹妹的一点兄妹之情,毕竟自己妹妹一个人守寡的煎熬也是一个现实困惑。何况开始县令给儿子提亲的时候,刘兄是没有很着急露面逼迫妹妹赶紧出嫁。尽管可能其中很大程度包含出于自己家族攀亲带故的自私的心理,但是实际上拒绝太守家的提亲是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况且依照刘兰芝的通情达理和聪明,一定也明了这个处境,因此不让自己的兄长左右为难。
有一种说法认为刘兄之所以如此暴躁,还因为刘兰芝被休给家族带来的耻辱,但是据西汉的典籍记载西汉虽然从道德上否定妇女再嫁,但是当时的成文法律没有明确地限制妇女再嫁。而实际生活中,妇女再婚的现象屡见不鲜。光武帝刘秀的姐姐湖阳公主守寡后,看上了有妇之夫宋弘,光武帝亲自替她作说客。东汉末年的著名文学家,蔡邕之女蔡琰(蔡文姬),先嫁河东卫中道、被掳入匈奴后与左贤王成亲,并生有子女,归汉后又嫁与董祀,先后改嫁两次。这样的身世并没有成为她一生的污点,相反她由于传奇的经历和文学上的才华被南朝人范晔收入了《后汉书•列女传》,这在一千多年之后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因此从这个层面上说这些史料翔实证明妹妹被休在家然后改嫁的所谓不光彩也并非很严重。
妹妹被休,脸上就算没有什么光彩;但是兰芝回来时兄长可以默不作声,推却县令家婚事可以沉默不语足见至少刘兄还是很有耐心和涵养,也能理解妹妹的处境,如果真是狠毒自私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恐怕在妹妹刚刚被休就会暴跳如雷。如果刘兄真是“阴险狠毒”只能说他认为县令的公子还不够他所攀的对象,等待更高贵的婚事。但刘兄要能预计到太守一定能来提亲,那就不仅“颇有心计”而且简直是神算。
第三,文学源于生活,但是高于生活。艺术真实和生活真实不是完全等同的。
人物的创造有时未必是真实的,其创造全在乎作者,被创造的人物也因社会文化或作者的意识形态而有所不同,另一方面语言风格的使用也有关。心理学的观点,将理想加以营造成幻化世界,是满足内心的愿望,达到自己构思预设的审美的目的。《孔》文中刘兰芝的悲剧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如果说刘兰芝是一个反抗者的形象,焦家摧残她,那么她“心中常悲苦”,可还要留在焦家。试问这是反抗,还是殉葬? 既然是焦家休掉了,且焦“家妇难为”,那么,“窈窕世无双”的县令五郎,与“娇逸未有婚”的郡守公子,为什么不可以考虑?为什么不有效利用自己的权益,反而自觉自愿地带上“从一而终”的枷锁,难道这就是她的反抗么?在本质上恐怕有点儿祥林嫂拒绝贺老六之嫌,实不足称道,只暴露了自身的幼稚、愚昧,没有自我。虽有种悲壮美,但在读者心里实在掀不起什么风浪,虽有人慕其名而专一拜读,至多不过“一齐流下那停在眼角上的眼泪,叹息一番,满足的去了,一面还纷纷的评论着。”(鲁迅《祝福》)
刘兰芝才、德、貌三全齐美,温柔、贤惠、谦逊、聪明能干、多才多艺……这样完美女子生活中凤毛麟角,婆婆为何要一意休她?刘兰芝和焦仲卿如此坚贞不渝,有何生活基础?既无生死考验在前,何以结成生死之谊?又无恩爱的生活背景,何来忠贞不渝的爱情?林觉民的《与妻书》之所以感人至深,其中生动真挚的细节描写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孔雀东南飞》里差不多连一个欢愉的细节都没有,所以刘、焦二人的坚贞不渝实在让人难以认同。既然焦仲卿是个孝顺的儿子,可以顺从母亲休掉完美的妻子,那么是什么因素导致他能舍弃母亲和心爱的女子共赴黄泉呢?这种坚定的信念和性格究竟因何而生?结局两人合葬更是难以成真,要让诗里所描绘的专横的封建家长在棺材面前落泪实在比登天容易不了多少。如果非要给这三个问题一个回答,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古代劳动人民的爱憎分明以及对纯朴美好的愿望。所以有些疑惑也就不必寻根究底探个究竟。关键是每一位读者能够领悟到作者在字里行间体会到作者刻画的良苦用心,慰藉于作者美好的祝福与闪耀的理想的光辉。
这种对作品中人物的心理分析其实是读者自性的一面镜子,涵盖着自己的梦想与深远的无意识。它是一种实践,一种自我心性发展的实践,也是一种不断的努力,是一种人生的追求。这实践的意义更是需要我们的切身体验。其中包含着自性化体验与天人合一的理想,其意义与价值也就包含在这典型人物的性格分析的努力与追求之中。
1、刘兰芝,“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一个“故”字,既画出了焦母故意挑剔的凶恶,也显示了兰芝洞察世情的聪慧语气委婉而率真,性格柔顺却刚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自请遣归,一则因不堪凌虐,再则因深知遣归之势,不能挽回平日,兰芝是如何的忍辱负重;眼前,又是怎样的迫不得已!激愤之情,溢于言表;难言之隐,尽含其中兰芝辞别:“受母钱帛多,不堪母驱使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有礼有节,举止得体大道分手:“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表现了对爱情的坚贞“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预知有变,五内如焚可见兰芝的洞察力和反抗精神。
2、焦仲卿,诗歌通过仲卿的“口中语”表现了他忠厚和逐渐发展的反抗性格,“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不仅表达了他和兰芝笃深的感情,也委婉地表示了若遣此妇,不复再娶的态度“伏惟启阿母,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言虽恭敬,骨子里藏着叛逆精神,无怪乎“阿母得闻之”,要“槌床便大怒”了“我自不驱卿,逼迫有阿母”,直言不讳,态度明朗而从回家辞母的那段话里,可以看到仲卿的反抗性格已经完成:“今日大风寒,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儿今日冥冥,令母在后单故作不良计,勿复怨鬼神!命如南山石,四体康且直”!这番话,无异晴天霹雳,对封建礼教的代表人物是多么有力的一击。
《孔雀东南飞》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长篇叙事诗,也是乐府诗发展史上的巅峰之作,后人盛称它与北朝的《木兰诗》为"乐府双璧"。《孔雀东南飞》取材于东汉献帝年间发生在庐江郡的一桩婚姻悲剧。原题为《古诗为焦仲卿妻作》,因诗的首句为"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故又有此名。全诗350余句,1700余字。主要讲述了焦仲卿、刘兰芝夫妇被迫分离并双双自杀的故事,控诉了封建礼教的残酷无情,歌颂了焦刘夫妇的真挚感情和反抗精神。作为古代史上最长的一部叙事诗,《孔雀东南飞》故事繁简剪裁得当,人物刻画栩栩如生,不仅塑造了焦刘夫妇心心相印、坚贞不屈的形象,也把焦母的顽固和刘兄的蛮横刻画得入木三分。篇尾构思了刘兰芝和焦仲卿死后双双化为鸳鸯的神话,寄托了人民群众追求恋爱自由和幸福生活的强烈愿望。
女主人公刘兰芝美丽、聪明、勤劳,知书达礼。诗的一开头,“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的铺排,立即令读者对她产生这种印象。随着故事的展开,这种印象不断得到充实和加强。如“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表现了她出众的美丽,下文里写县令、太守纷纷派人到她家求亲也从侧面表现了她的美貌远近皆知。又如“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朝成绣夹裙,晚成单罗衫”等,表现了她的勤劳、能干。她向焦母辞行时,虽然对焦母不无怨言,可最后还是说“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与小姑子告别时,则说“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温柔的话语里,见出她的善良、懂礼。
兰芝忠于爱情,不为荣华所动。仲卿送她回家,两人告别时,她自比“纫如丝”的“蒲苇”,将仲卿比作“无转移”的磐石,以此表白她忠于爱情的心意,后来她确实做到了。回到娘家后,县令、太守两家先后来求亲,都不能令她动心。最后在拒婚不成的情况下,以死捍卫了她与仲卿的爱情。
同时,兰芝身上还有很可贵的一点,就是不卑不亢,头脑清醒,行动坚决。诗前小序里说她“为仲卿母所遣”,而诗歌的一开头写她主动提出离开焦家。当然,她不会无缘无故地让焦母将她“遣”回娘家,很可能是焦母长期的百般挑剔,让她认识到焦母根本不喜欢自己,自己无论怎样努力都不会博得她的欢心,甚或是焦母近来脾气愈加坏,已经向兰芝暗示或明说她不愿再让她做儿媳妇。可是,从诗歌一开头兰芝向焦仲卿提出请求的话语看来,完全是她不堪忍受焦母的无理指责而主动要求回娘家的口吻。这是长期忍让、顺从后的爆发,她的话里有委屈、不满,又坚决有力,毫无伪饰。后来焦母也对仲卿说“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虽然焦母对兰芝的评价不免是偏颇之词,但也透露出兰芝确实不是低眉顺眼、任人摆布的小媳妇。兰芝向焦母作别时说,“昔作女儿时,生小出野里。本自无教训,兼愧贵家子”,同样让读者隐隐体会到兰芝不是一个标准的封建时代儿媳妇的形象。后来面对兄长的逼嫁,兰芝更进一步表现出清醒、坚决而不露声色的性格特征。从这个角度看,在中国古代文学作品的女性人物形象长廊里,刘兰芝形象是独特的“这一个”。
和兰芝相比,男主人公焦仲卿的性格展现得不是那么丰富,忠于爱情、敢于为爱情献身是他性格中最突出的方面。对于母亲的威逼、诱哄,他坚决地回应道:“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他迫于焦母的压力将兰芝送回娘家,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按照当时的社会风习,他只能这样做。今天的读者难以责怪他软弱。自缢前他“徘徊庭树下”的举动,符合他特殊的处境——他是家里的独子,赡养母亲的责任无人可交付。因此,也不能据此认为他性格软弱,优柔寡断。
焦母是一个突出的反面形象。她是一个极端蛮横无理的女性,对于兰芝的美德,仲卿夫妇的爱情,毫无认识和同情。对仲卿,她一会儿恶语威胁:“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一会儿又是好言诱哄:“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软硬兼施,目的是要仲卿遣走兰芝,除却眼中钉。
另一个反面形象刘兄性情粗暴,趋炎附势。他对兰芝说:“作计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荣汝身。不嫁义郎体,其往欲何云?”“作计何不量!”粗暴训斥,语气凌人。“先嫁得府吏……足以荣汝身。”沈德潜评论这几句诗道:“小人但慕富贵,不顾礼义,实有此口吻。”
刘兰芝形象的主要特点是美丽,善良,勤劳,聪慧,她对爱情忠贞专一而富有反抗精神她谨守妇道,勤劳持家,却处处为焦母所不容"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在现实面前,兰芝并没有选择一味退却,而是主动选择了斗争焦母所指责的"自专由"反映了兰芝对自由的追求和焦母的着意刁难,她的性格正是经历了一个有柔顺善良向刚强反抗的转化过程她善恶分明,刚强中寓柔情,离别时对小姑的嘱托,对焦母的体贴即使明证;而其据婚和以身殉情则反映了其性格刚烈与忠贞的主导方面
《氓》诗女主人公善良、多情、勤劳,而且被抛弃以后能痛定思痛,总结自己被弃的原因,表明她头脑清醒。对男子的绝情她表示了强烈的愤慨,最后以“反是不思,亦已焉哉”作结,意思是既然你把以前信誓旦旦的情景都忘了,我就不说也罢了。那毅然决然的口气说明她性格柔中有刚,对男子的回心转意不抱丝毫幻想。
1.刘兰芝:坚强、持重,不为威逼所屈,也不为荣华所动
⑴第2节:自请谴归
①“十三能……十六诵诗书”说明刘兰芝是一个多才多艺,知书达礼,富有教养;②“鸡鸣…夜夜…三日断五匹”说明勤劳能干;③“大人故嫌迟”这—“故”字既显示了焦母的异常挑剔,也显示了兰芝洞察世情的聪慧。④兰芝不等对方开口便自请谴归:一则不堪凌辱,二则她明白焦母的意图,深知谴归之事已无可挽回。⑤这一节从13岁说到17岁,一一道来,写得简练而有层次,意在强调兰芝从小聪明能干,多才多艺,很有教养,为下文兰芝被逐作铺垫,以激起读者的同情。
(2)第9节:兰芝鸡鸣欲曙即起表示她不愿在焦家生活的决心。③打扮时“事事四五通”临别时故意精心修饰,既是对焦母无言的抗议与示威,也表现了她对爱仲卿,欲去又不忍遽去的微妙心理。④这一段作者对刘兰芝的外貌进行描写,旨在描写她的美,更表现了她从容镇定,外柔内刚的性格,也为下文太守为儿子求婚作了有力的铺垫。。
(3)第10节:拜母别姑
①姑嫂关系本不易相处,可是兰芝“却与小姑别”时却“泪落连珠子”,这说明兰芝与小姑关系融洽,正表现了她的懂礼仪、易相处。这也同焦母的不容形成对照。②辞小姑时落泪,辞焦母时不落泪,不卑不亢,足以见出兰芝倔强
虽然作者极力写刘兰芝的善良和温顺,但善良和温顺之中别有一种掩盖不住的具有反抗意味的刚性,这种刚性广泛地散布在兰芝全部言行的细节里,自请谴归是如此,严妆打扮、拜母别姑也是如此。
(4)再来看夫妻誓别时,仲卿对着她哭不成声,一筹莫展,她便说:“勿复重纷纭。”仲卿劝她回娘家,再图后会,她便说:“何言复来还!”她看清问题,明白自己所处的环境,表现了一个普通人的人格的尊严。然而她爱仲卿,也知道仲卿爱她,儿女深情使她对冷酷的现实仍然不得不抱着一丝幻想,幻想团聚。“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她被仲卿的真挚的情义所感动于是“感君区区怀”;她对仲卿体贴谅解,认为两人“同是被逼迫”;她对爱情更是忠诚,“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5)县令差人做媒,她这样婉言拒绝:“自可断来信,徐徐更谓之。”
(6)哥哥逼婚时,刚性又立刻占据了兰芝的灵魂,处于弱者和被压迫者地位的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尊严感在她心底升华,她决定以结束生命来表示最后的抗议,所以“仰头”回答,很快便应允了。“处分适兄意,那得任自专”——外柔内刚,自有主意,忠于爱情。再嫁期作定时,裁衣做裳乃至“举身赴清池”,没有一点迟疑和犹豫。她从来没有向恶劣的环境低头。
2、焦仲卿:忠于爱情,忍辱负重,但胆小怕事。
他是笼子里长大的金丝鸟,养成了拘谨懦弱的个性,是一个比较善良的白面书生。他忠于爱情,又守礼尽孝。他深爱兰芝却又不敢直接与其母抗争,只是消极反抗,忍辱负重。当他知道母亲要驱逐兰芝的时候,先是“婉启”,继是“跪告”:“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可见他对爱情的坚贞不渝。等到“母槌床便大怒”时,他就“默无声”地退了出去,一面劝兰芝暂回娘家,一面约定将来再去接她。其实,他只有一点幻想的期待并无实际行动。兰芝被逼改嫁,他声言要独个儿自杀。兰芝死后,他以爱兰芝之深,终于以身殉情。诗中写了他在“庭树下”“徘徊”了一阵,然后上吊,活生生地刻画出了这个怯弱书生的性格和面貌。这最后的反抗令人感动。他的反抗性格还表现在回家辞母的那段话里:“今日大风寒……勿复怨鬼神!”这番话无异于晴天霹雳,而“自挂东南枝”,既违背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封建礼教,也是对封建礼教最有力的抗争。
他的思想经历了一个由幻想到绝望,由软弱到坚强的过程。这位忠于爱情的人物,跟兰芝一样是充满叛逆精神的。
3、焦母:反面形象,是封建家长制的代言人,是封建礼教摧残青年的典型。她极端的蛮横无理,对于兰芝的美德,仲卿夫妇的爱情,毫无认识和同情,一意独断专行,强行拆散。她对仲卿是软硬肩施,一会儿(逼谴时)是恶语威胁:“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小子无所谓,何敢助妇语!”一会儿(阻死时)又是好言诱哄:“东家有贤女……阿母为汝求。”目的是要仲卿速谴兰芝,除去眼中钉,以维护她的家长权威。这充分暴露了封建家长制摧残青年的丑恶本质。
梁祝故事的艺术特点,在前面分析情节,人物形象和主题时已附带谈了一些,现为避免重复,只简单谈以下几点:
第一,梁祝故事正面塑造了中国封建社会闺阁妇女的反抗形象。故事一开头就展开了尖锐的矛盾--"避婚·求学",从这里就表现出祝英台强烈的个性和反抗性。接着中途和梁山伯相遇,一见倾心,草桥结拜(或柳荫结拜),也是从正面来描写祝英台蔑视礼教。后来在"书馆谈quot;中,同处同宿三年,而能纯洁无瑕,两无猜忌,更是一种异想出奇的大胆创造。这种纯洁的行为,不要说在封建社会,就是在现在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所以祝英台这个人物,如果同文人创作中的人物:崔莺莺、林黛玉加以比较,就可以明显看出,英台对爱情态度较莺莺为纯洁,较黛玉更为勇敢坚强。推究其原因,即由于文人创作多半包含着士大夫本身所具有的那种对男女关系的不健康看法。而民间创作,如梁祝故事这样一个最初可能产生于士大夫阶层的故事,一旦流传民间,如前所说,起了本质的变化,经过劳动人民的艺术加工,祝英台的性格,就由一个纯粹的闺阁小组,逐渐具有劳动人民对婚姻问题的看法和理想。因而,祝英台的性格才能这样纯洁、崇高和智慧,而且勇敢坚决,不象《西厢记》中的莺莺那样"自见了张生",就"神魂荡漾",不免显得轻佻;也不象《红楼梦》中的林黛玉那样悒郁抱恨而死,不敢和封建礼教作正面斗争。
第二,具有丰富的神话色彩。梁祝故事是一个民间传说。传说虽然是神话的发展,但传说和神话仍有区别。因为传说是历史的,往往和某种场合和真实人物发生关系。即使是虚构的人物,也要赋予它以姓名和出身、籍贯,如梁祝故事即其例子。就因为这个缘故,一般传说也从而失掉了神话那种驰骋自如的幻想。而奇怪的是,梁祝故事却恰恰具有这种神话色彩的幻想,这不仅表现在化蝶的结尾,把难于解决的矛盾加以幻境的解决,使故事结局富于诗情画意,达到抒情和叙事(浪漫和写实)相结合的描写方法的极致;而且在表现人物性格的英雄气概和为人风度上也具有神话人物那种恬静肃穆,充满战斗理想的精神。使理想的神明和现实的人物相结合,使人在纯洁和崇高中感到豪迈和庄严,在剧烈的斗争中感到潇洒和自在。一句话,梁祝故事是运用神话色彩创造了身心健康而品质高的人物。同时,因为梁祝二人都具有神话人物的因素,所以当最后"化蝶"的时候,才不显得结构勉强,而是非常自然。
善于陪衬人物来补充主人公性格的不足。因为梁祝二人都出身于地主阶级,终不免多少受封建思想和礼教的影响和制约,他们满怀奔放的思想感情,由于身份关系,有些太露骨的反封建思想和甜蜜的爱情就不便于从他们嘴里说出,民间创作家为此就特别创造了四九("事久"的谐音)和银("人"的谐音)心两个人物代为说出来。如旧川剧和很多口头讲述人在"草桥结拜"、"书馆谈心"、"十八相送"、"楼台会"等情节中,都充分利用了这种从旁衬托的表现方法。这种表现方法在文人作品如《红楼梦》中,曹雪芹也曾采用晴雯来衬托黛玉,不过,由于用意太显,反不如梁祝故事运用得这样不著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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