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区是一个厂家属院,有十几栋新旧六层楼,这个厂原是六七十年代左右从上海整个搬迁过来的,所以里面随便可以听到“阿拉和侬”之类的上海话。
楼与楼之间还算宽阔,只是进院子的路有些窄。居处在一栋旧楼楼顶,五六十平方左右,室内铺的水磨石,阳台铺的象牙色地板砖。三间屋子都朝南,每个屋子十余平方,厨房在阳台上,通阳台,白天有太阳时撒满了金黄的阳光,晚上月光也很妙。我住这间阳台上的玻璃窗关也关不严,略微有点风便响,风大时则吱吱嘎嘎,声势甚大。冬天极冷,夏天却不热。楼道很黑很脏,窗子是木窗,玻璃有的安着,有的空着。
家属院里草树并不多,最多的是女贞子树,还有几棵杨树、臭椿、石榴银杏树,剩下的是些小片儿草和月季,再有就是一楼居民种的零散几棵了。楼下有棵银杏树紧挨着那个阿姨盖得放杂物的小房子,秋天叶子金黄,慢慢地落着,直到没有一片叶子,那时便是初冬了;春天它又长出鹅掌状的新叶,有韵致地舒展着。女贞子树疏疏散散地长在路边和楼与楼之间,听一个老太太说树龄约8年了。春天别的树木树枝叶繁茂时女贞子树才开始长新叶,四月起一些老叶在你不经意间掉下三两片,新的绿意也多起来。五月树开始长花苞,一串一串绿白的米粒;月底至六月花开成了白色(花朵四片),蕊是**,远看则是一树的浅米黄了;开过则是枯草色了。从树下走过,香气浓郁,远看则花事繁盛,热闹或是有点寂寞地开着。
大门口外面则是四五成排的女贞子树,挨得很近,也就张不开来,反倒有些委屈这些小树了。树下人们搬了凳子多是下棋、打牌、抱孩子、聊天。今年春天马路要拓宽,这些女贞子树都砍掉了,我倒是怀念得很,我喜欢它们四时的绿,还有那成串的果子。
二
公交车站牌内侧是松树,旁边用白瓷砖台子磊着。里面有大连花(一种小型的粉色牵牛花)烂漫地开着,一些灰灰菜因无人摘也长得枝儿高叶儿大。荠荠菜和别的野花早开过,已不那么惹眼,没过多久它们被除掉了,因为位于某单位的外墙边。
往前走不过几十米,有个修车兼修鞋兼卖冰糕的50多岁的大姐:矮个,晒得微黑的脸膛儿,大眼,圆脸。她爱说爱笑喜欢拉家常,嗓音亮,态度认真。她说:在家门口摆摊,来的都是回头客,利儿薄,就图个方便。
经常见一个黑瘦矮矮的老太太搬个小凳子坐在离她五六米开外的女贞树下,也不跟她说话。老太太短发,下部略卷,眼睛蛮大,脸绷着,嘴里掉了好几颗牙,一看长相就知道是个古怪的人;她穿了好几层,上衣是白的',裤都是黑蓝的,大姐说捂那么厚也不知老太太热不热。她说那是她婆婆,厉害着呢,她惹不起;说这话时她就有点发急,心里气气的,多是家务事之故。老太太耳朵并不聋,说啥也能听见,坐在那眼神显得很专注,看着马路看着天,什么也不管也不问,吃饭倒是很操心,脾气坏说跑就跑了,每次这样大姐得到处找她,为了怕丢给老太太脖子上栓绳带了个卡片,写着联系电话。
大姐的孙子一岁了,小家伙长得蛮可爱,比他爸妈长得好,这么夸小家伙时大姐更是疼爱地瞅着孙子笑。每次打球路过我喜欢和大姐聊几句,逗逗小家伙,有修拉锁粘鞋类的活拿来给她。我习惯和人说说话,那种招呼通常都感觉很暖。
三
去年十月周末的一个上午,我去市场买菜,半路碰见一个年轻女人推三轮车卖床单被罩枕巾浴巾。站住,正挑一对浅紫色枕巾,另外一个50岁左右高个的女人也来买,她挑一条浅蓝色格子床单,她说她喜欢素净。
此时,一个电话拨了她的手机响,是个男孩子慢腾腾的嗓音:“姑姑,你在哪啊?姑姑,我想你了……姑姑,我的衣服短了。你,你能给我买件新的吗?三十块钱的那种就行啊。”她连忙应着着:“乖,我在买单子。行,我知道了。你好好写作业啊!要听姥姥话。”姑姑的眼仁里立刻水蒙蒙的。我和年轻女人有点愣神,不明白她为什么伤心。
姑姑把单子叠好,付了钱才说:“哎!十五年前我弟媳妇和我弟弟离婚了,那会我侄儿才一岁多,都是为了我弟弟那些破烂事儿,不怪她。弟媳妇又走了一家,男方离过婚带一女孩,她又生了一个孩子。原来厂子还能开支,可后来她下岗了,只拿点低保,在人家家也不当家。孩子一直跟着她姥姥,弟弟给侄子的几十块抚养费一分儿也没拿过,孩子姥姥也挺难的。”她停了停,又说:“我弟弟不像样,可我可怜我那小侄,常给他买点吃的用的。可我那妹妹、弟弟们,就是不让,还威胁我说 ‘你再敢给那小子买东西,你一家三口小心点’。为这我和孩子他爹还挨过他们打。你说,你气不气?孩子是无辜的,我侄儿真可怜啊!”一忽儿她掉下泪来,看得我俩也替她难过,还有这样的弟弟!真是。
风吹落几片叶子静静落在地上,天气微凉。姑姑的脸上挂着泪珠,流在她擦过粉底的脸上。她叹了叹气,骑车往北走了。我买完枕巾,就去买菜了。可我想象着这个十六岁的男孩子,跟着姥姥过日子该是多么艰苦。
四 老房子
房子是对面镇子上一条主街道马路两边的老房子,具有七八十年的特点,上面的红字是“发展经济,保障供给 团结进取,取得更大的胜利 为人民服务 ”之类的,时代感鲜明,屋子都用作开商店,百货、肥料和农药什么都有。其整体都已老旧,和镇上居民的二层小楼形成了鲜明的新旧对比,它背后是一座正建着的二十几层的新楼,更轮不到攀比,只能悄悄望几眼,叹口气。
门窗、砖和屋顶的瓦都是旧旧的颜色,门窗边的墙平齐刷了一层白灰,倒显得整齐些,春节贴的对联还在,多少有些色彩和喜气,有家信基督教的贴的对联是:“千家喜神恩无限 万户欢主爱深长”。商店南边的一棵臭椿树正结着繁多的黄绿色的果荚,北边的一排杨树则高达挺拔。见我拍这老房子,一个中年男人也觉得很好奇。门口地上趴着一只黑狗,也善意而好奇地望着我。
街道两边是乡政府所在地和其他单位,老房子和整条街的确有些不太相宜,害怕哪天它们会被拆掉,便拍了这些照片做纪念。其实我喜欢这些老旧的房子和砖瓦门窗,它们承载了时间的厚重和历史,还有温暖亲切的回忆,于是便显示出它们的沧桑可爱来。记得英国哪位作家说过:“建筑站久了,就成了散文。”
五 卡卡
这只不知道叫啥名字的大白狗,是我每天晨练时经过健身广场时遇见的。它被主人用一条软皮绳系于绒花树下。左边是跳舞的女人们。
慢慢我和它熟悉了。我过时天天抚它几下头和脖子,它乐于这种享受,我还未到它跟前,它已经摇着身子晃着尾巴了。
它看见不熟的人过就叫几声,不管此人大小还是男女;或者别的狗狗们在逗闹,它就一直叫着,身子往前,脑袋上昂,意态傲慢,像是在说:“瞧你们那脏样样!俺多漂亮,身架多高、毛发多白啊!”总之它很好事,不是专心在那站着。
现在它剃过的光身子刚开始长毛,不再显得那么“尴尬”了。试想,没有毛毛,动物们有哪个会很好看呢?后来听主人喊它卡卡,我也跟着喊,它见了俺跑着就过来了,今年却不见它的影子。
六
单位维修暖气管道,有很长一段时间杨树下的杂草没人拔,于是乎,大大小小的杨树苗纷纷长出,一时觉得生机蓬蓬。
树苗们东一群、西一伙地凑在一起,我只觉满眼的欢喜,我不知别人咋想;但我知道它们未必不会被人砍,未必能等到冬天,但我知道顽强的生命总是这样不停地生长。
其中还有一棵开白花的曼陀罗,长得枝叶繁茂,花也袅袅婷婷,颇惹人喜。记得04年时也写过这样一棵,描述给一位旧友,他也很喜欢这样可爱的植物,而今人早不知去向何处了,只留下几首古诗寂寞地在时间里开花,岁岁年年亦如是。
记得火葬场的路边也有许多野生的曼陀罗,夏天开满了白花,一路延展开去,遂成风景;如今爹已经迁坟,和娘一起埋在卫辉凤凰台墓地,那些白花只是偶尔才想起来一下,说实在的十年了,我都不愿触碰它们那美丽的花朵,并不是因为它们有毒。
开学两天后再回家时,杨树苗和白花曼陀罗都被锄掉了,只剩了一片空地。
服装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徵,一种符号,它代表个人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使人人各守本份,不得僭越。因此,自古国君为政之道,服装是很重要的一项,服装制度得以完成,政治秩序也就完成了一部份。所以,在中国传统上,服装是政治的一部份,其重要性,远超出服装在现代社会的地位……
按说服装,对人类来说,蔽体御寒是它的首要功能。但是人类服装文明,自走出了唯一实用目的时代以后,它的功能就复杂了,尤其在中国。自古,服装制度就是君王施政的重要制度之一。促使服装发挥它的功能,达到它“天下治”的目的,最重要的因素在服色。服色有两大功能:一是区别身份地位;二是表示所处的场合。古代政府对全天下的人,都有规定的服色,尤其,天子、诸候至百官,从祭服、朝服、公服至常服,都有详细规定,他们几乎是穿着制服,因穿制服的人,多属上层阶级,是人们企羡的对象,因此制服服色强烈地影响一般的流行服色。时代不断变迁,中国文化中不断加入外来文化,流行服色也会反过来影响制服服色,在这两种服色文化互相激荡的结果,产主了这段看似变化不大,事实上又有翻天覆地改变的服装史。古代的服装,依穿着场合,主要可分为:礼服、朝服、常服三类,每类又可分几种,原则是地位愈高的人,得以穿的种类愈多,可以用的颜色愈多。
明代建立之初,开国皇帝朱元璋认为元代服饰皆胡服,其男戴胡帽,女不服衣裳,“无复中国衣冠之旧”,于是朱元璋下令要恢复唐朝服制服,并把服饰规定写进了官修的《大明集礼》和《诸司职掌》中,到了洪武三年(1370年),明政府初步制定出冠服之制,对皇帝冕服、常服,后妃礼服、常服,文武百官常服、士庶服饰等进行了具体规定。至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明代又对原定的冠服制度作了一次大规模调整,使明代的服饰集中了历史上汉族各王朝服饰中各具特色的部分,同时也使明代服饰成了“汉官威仪”的集大成者。明代服饰制度从开始酝酿到最后确立,前后经历了30年的时间。
由此可见,在明朝时服饰文化已经成为一种制度,而人们对服饰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包裹身体的东西,而是显示其身份地位和个人性格的代表。而在曹雪芹的《红楼梦》中则将这一特点表现的淋漓尽至。《红楼梦》原名《石头记》,后由空空道人改为《情僧录》东鲁孔梅溪则题曰《凤月宝鉴》,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批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则题曰《金陵十二钗》并题一绝云:
满纸荒唐言, 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 谁解其中味!
后人在其死后又将其改为《红楼梦》。《红楼梦》红楼生红,红色,在当时表示血色,是生命的象征,也在无形中代表了十二金钗的命运……
贾府是18世纪中页的世家大族,他们的吃穿用度上表现出的与众不同让人眼前一亮。而《红楼梦》中贾府服饰的华丽、高贵、富丽堂皇,及人物性格、身份都暗示了他们今后的命运。服饰与人的关系从原始社会开始,人类从原始社会走过来,文明在不断发展,人也逐渐产生了对美的追求,当时服饰文化到了一个高度民主,也有了时代的前提。正逢曹雪芹家属织造世家,所织造的服饰属高档次的,专供给皇家的,所以他能看到并知道所有华丽的服饰及其做工、材质等,这为文章中能细致谈论服饰的美做了很好的铺垫。在制作和选料等上不同,在上面表现出的不仅是物质,更是有大量精神上的描写,在服饰上的感触相对别人而言有所不同。在《红楼梦》里作者很注重写人,每个角色都有各自的个性,不管是十二钗,就连一个小丫环和小斯也不雷同,而作者在对他们服饰描写上,做到从服饰看人,重人的外表,也重人的内心。服饰是人的第二皮肤,也是美的一种追求,美的一种张扬,美的一种延续,作者在这里很注重对服饰的描写,它把心灵、外在和智慧的美充分结合在一起,让人从视觉上感觉到它的美的同时也对每个人身份和命运有了相对了解。
从第三回林黛玉进府看到的一切开始写起,进府前,“她近日所见的这几个三等仆妇,吃穿用度,已是不凡,何况今至其家。”这里可以表现出黛玉心里在想连个丫鬟家丁穿着都如此不一般,自己母亲也曾说过贾府的富裕不同,让她想到现在已到贾府,里面的景象会更加高贵华丽,更能显示地位。而后又“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而见到老夫人后,领进三人,只道是:“不一时,只见三个奶嬷嬷并五六个丫鬟,簇拥着三个姊妹来了,第一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第二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才精华,见之忘俗。第三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其钗环裙袄,大家归了坐”在这里写的是三个姊妹的外貌与学习归来的装扮。从外貌上看出三个姊妹的大概性格,第一个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第二个顾盼神飞、文才精华;第三个形容尚小。而服装这里只是简单叙述了一下,钗环裙袄,几个字将其服饰描绘了出来。
这里说王熙凤的服饰,可以从第八回刘姥姥进府看到的写,在刘姥姥初见王熙凤时,见到平儿,被平儿的服饰所惊呆了,错认平儿是王熙凤。这里是这么说的:“刘姥姥见平儿遍身绫罗,插金戴花,花容月貌,便当是凤姐儿了,才要称‘姑奶奶’,只见周瑞家的说:‘他是平姑娘’。又见平儿赶着周瑞家的叫他‘周大娘’,方知不过是个有体面的丫头。”当时让六姥姥产生了错觉,愣在那里,后知是误会,可想而知,丫环穿着都是绫罗绸缎,主人穿着肯定更加华贵。后在周瑞家的引见下见到王熙凤“凤姐儿家常带着紫貂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洒花袄,石青缂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那般雍容华贵,让刘姥姥惊在那里,过会才赶忙下跪。但她看到的只是她们的家常衣服,并没有见到见客的高贵服饰。
要说王熙凤的闪亮出场是在第三回,黛玉进贾府。老夫人在给黛玉介绍家中各人,过了好会,只听到爽朗的笑声传来,这时王熙凤出场了,说到王熙凤,是贾家的管家奶奶,装扮自然不同一般,而她姗姗来迟的原因也是为黛玉的到来去认真打扮了一番,这里且说黛玉眼中的王熙凤,“这个人的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锻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这里看出她的精心打扮,和火辣辣的性格,也把她管家奶奶的高贵身份突现了出来。在这里把服饰工艺上的很多优良工艺及其复杂性都提及了,连她穿的衣服也是五色缂丝石青银鼠褂。五色缂丝在隋唐有、宋朝、清代稍有所保留,是用熟的蚕丝做纬,用生的蚕丝做经,彩色的是熟丝,单色的是生丝,用这个组成的花纹就叫缂丝。而当时的染色技术已经到了一个高峰,当时**是最高贵的颜色,皇室拥有,用一种蓝色的铜矿石来做成的燃料,是一种高色调的颜色,做出来的丝青色也很高贵的颜色,在当时仅次于**。在王熙凤额头上戴有昭君套,又叫齐眉。在王熙凤、宝玉还有贾母身上才能见这些颜色。但王熙凤却偏爱**,在后面的文章里她常以**服饰出场。
在书里提到了李纨身上穿的一件衣服,叫番羓丝,番是西藏生产的一种布料,羓就是像人们赶的肉条那样,皱皱巴巴,丝是藏族的一种服饰,毛毛嘟嘟的,看起来布料很是不好。这里说到这些也只为了说明李纨很穷,买不起高贵的服装。
而在这里不仅表现了各种不同类型人穿的服饰,更多的是复杂的工艺,晴雯夜补雀金裘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雀金裘也就是孔雀毛做成的衣服,现在在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有一件。而在《红楼梦》中它珍贵在于这是贾母送给宝玉出门见客的衣服,是俄罗斯送来的礼物。但由于不小心被溅起的火心给烧出了一个洞,拿出去找俄罗斯的织补匠和国内的织补匠织补但是没人认识这种布料、更没人敢揽下这个活。在这种情况下,晴雯没办法只能抱病给织补,这里就成就了勇晴雯病补雀金裘的佳话。“晴雯先拿了一根比一比,笑道:‘这虽不很象,若补上,也不很明显。’先将里子拆开,用茶杯口大的一个竹共钉牢在杯面,再将破口四边用金倒刮的松松散散的,然后用针纫了两条,分出经纬,亦如界线之法,先界出地子后,依本衣之纹来回织补。补两针,又看看,织补又端详端详。无奈头晕眼黑,气喘神虚,补不上三五针,伏在枕上歇一会。宝玉在旁,一时又问:‘吃些滚水不吃?’一时又命:‘歇一歇。’一时又拿一件灰鼠斗蓬替她披上,一时又命拿个拐枕与她靠着。急得秦雯央道:‘小祖宗,你只管睡罢。再熬上半夜,明儿把眼睛抠搂了,怎么处?’宝玉见她着急,只得胡乱睡下,仍睡不着。一时只听自鸣钟已敲了四下,刚刚补完,又用小牙刷慢慢的剔出绒毛来。麝月道:‘这就很好,若不留心,再看不出的。’宝玉忙要了瞧瞧,说道:‘真真一样了。’”这里不仅把晴雯对宝玉的关心及甘为宝玉付出的情份表露无遗,亦把她对服装上的配色天赋充分表现出来,同时也展现出她心思缜密,看事物看得透彻,把雀金裘这么一个难补的衣服补得像完好的一样。如果晴雯出生在现代,应该是一个出名的服装大师。
在贾府中有一个丫头叫黄婴儿,是薛宝钗的小丫环。她手巧,会编织。好做小的饰物,擅编花蓝,打的络子很漂亮,为贾宝玉装玉用过。这里说到她对配色还有用什么样的线给他打络子他提出了很多方案,宝玉也提了很多方案,但最终还是宝钗出的主意,她说用金线编织,一是要络住那块玉,另一方面是用正统的颜色,但实为想用这种络子把贾宝玉牢牢套住。
在《红楼梦》里还有一个配色大师——贾母,她对颜色的搭配也是很有见解的。有文字记载说到贾母落过黛玉住的地方,她注意到黛玉窗外是绿色的竹子,而窗帘颜色也是绿色的,她让小司丫环们去找粉红色的软烟络给换上,让窗内的红和外面的景色的绿一下子就分开了。
在《红楼梦》里服装不全是用来保暖遮羞的,而是用来表现身份和性格的。而这种习俗不仅在当时表现明显,现在的人生活水平不段提高,对服装的要求也是越来越高,有的喜欢穿名牌服饰表现自己的富有,有的喜欢穿着时尚前卫表现自己的独特个性,有的喜欢乖巧可爱的装扮表现出自己的学生气及清纯,所有人在穿着打扮时都会依照自己的身份与性格来表达自己,也有句话说的是:“服装是看一个人心灵的第一扇窗。”
林黛玉到王夫人处时,见到贾宝玉,只见:“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这是他出去见客的服装,后换了居家服,又见其冠带:“头上周围一转的短发,都结成小辫,红丝结束,共攒至顶中胎发,总编一跟大辫,黑亮如漆,从顶至梢,一串四颗大珠,用金八宝坠角;身上穿着银红撒红半旧大袄,仍旧带着项圈、宝玉、寄命锁、护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绫裤腿,锦边弹墨袜,厚底大红鞋。”前面说王熙凤喜**,在这里宝玉则不同,他的服饰多以红色为主。这里的红没有偏离,这里的高贵没有偏离。这里的色彩都反映出一个贵族公子的家庭情况。前面也说了红色为血色,代表新生,纯正的红也是种很高贵的颜色。
在一次赏雪和梅的时候,白雪红梅,大家都穿斗蓬,通过这个来更加深刻的展示了不同身份的人在雪地赏花时的不同装扮。贾母围了个大斗蓬,带着灰鼠暖兜,坐着小竹轿,打着青绸油伞,鸳鸯琥珀等五六个丫环,每个人都是打着伞,拥轿而来。贾母一行出了夹道东门,一看四面粉妆银砌,忽见宝琴披裘站在山坡上遥等,身后一个丫环抱着一瓶梅花。贾母说了一句话:“你们瞧,这山坡上配上她的这个人,又是这件衣裳,后头又是这梅花,像个什么?“众人都笑道:”就像老太太屋里挂的仇十洲画的《双艳图》“贾母摇头笑道:”那画的那里有这件衣裳?人也不能这样好!”后来那个丫头回过头来,大家才知道那个丫环实际上是宝玉。
薛宝钗穿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羓丝的鹤氅。
邢岫烟依是家常旧衣,并无遮雪之衣。这里可以看出她的贫困,没钱买新衣服和御寒的衣服。
李纨是个寡妇,着装很是朴素,仅穿一件青哆罗呢对襟褂子。
黛玉则是换上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束一条青龙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头上罩了雪帽,越发显得她的洁白与纯洁。
史厢云穿着贾母与她的一件貂鼠脑袋面子大毛黑灰鼠里子里外发烧大褂子,头上带着一顶挖云鹅黄片金里大红猩猩毡昭君套,又围着大貂鼠风领。里面是穿了一件半新的靠色三镶领袖秋香色盘金五色绣龙窄褃小袖掩衿银鼠短袄,里面短短的是一件水红装锻狐肷褶子,腰里紧紧束着一条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脚下也穿着鹿皮小靴。
妙玉原是大家闺秀,后出家当了尼姑,所以穿的是素雅的百纳衣。
从这里看出每个人的爱好、个性、地位及出生的大不相同。
书里对颜色、做工是有所包贬的,红色、**、豆绿色、石青色是高贵的颜色!在王熙凤和贾宝玉的身上就出现了百蝶穿花服饰,但对王熙凤是有所贬的,她的裙是那个图案,在当时桃红色一般是穿在一些轻薄女子身上。但书里说到王熙凤“穿着桃红散花袄”,而当时桃红、粉红、水红都是有贬斥的。在袭人回家这段子里,王夫人和王熙凤给了他一些东西,王夫人送了袭人首饰、妆锻,(妆锻在这里是五品以上的贵族才能穿的,不是丫环家丁能够用在服装里的原料。)当时袭人在暗里是贾二爷的小老婆,王夫人在这里送她这些东西表现出她对袭人的认可,重在让她回去娘家能够有面子,也表示出她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而王熙凤送了她一件皮衣服,虽显得高贵但又不是真皮,既在这里侧面的贬斥了袭人,理解为袭人看起来很高贵,其实只是个玻璃花瓶而已,名不符实。
整个《红楼梦》,通篇下来,里面最常用到的字是“红”字,所有的都围绕着一个字在写——红,里面说出了他们爱“红”的毛病味。比如贾宝玉住的是怡红院,去的地方等也都有个“红”字,他取了个字号叫怡红公子,还好吃女孩嘴上的烟脂,当然当时的化妆品都是天然无污染的。但《红楼梦》中唯独薛宝钗不爱红,不爱烟脂,不爱花,主要是因为她是属于正统型的人。而她身上的配饰都是金色的,全身都是贴金色的。
在《红楼梦》中的人物他们对社会有的一种反抗,大多追求的都不是正统的**,而是都用红色宣告了他们的精神,当时作者也是这种情绪,所以更多的是崇尚红色,也是《石头记》之所以后来要改为《红楼梦》的原因之一。
看了《红楼梦》,对里面人物的服饰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与理解。里面人物的服饰和性格是紧密相联不可分割的。在《红楼梦》里我能看到做为织造世家的曹雪芹在对人物服饰的描写上用了很严谨的词汇,也暗藏了很多隐讳。红袖,血泪,道出十二金钗悲惨命运,但最终都以悲剧落幕。
1 Wuthering Heights——《呼啸山庄》
You'll pass the churchyard, Mr Lockwood, on your way back to the Grange, and you'll see the three graverestones close to the moor Catherine's, the middle one, is old now, and half buried in plants which have grown over it On one side is Edgar Linton's, and on the other is Heathcliff's new one If you stay there a moment, and watch the insects flying in the warm summer air, and listen to the soft wind breathing through the grass, you'll understand how quietly they rest, the sleepers in that quiet earth
您回画眉山庄的路上会经过教堂墓地,洛克伍德先生,您可以看见靠近荒原的三个墓碑。中间凯瑟琳的已经很旧了,被周围生长的杂草掩盖住了一半。一边是艾加•林顿的,另一边是西斯克里夫的新墓碑。如果您在那儿呆一会儿,看着在温暖夏日的空气里纷飞的昆虫,听着在草丛中喘息的柔风,您就会知道在静谧的泥土下,长眠的人在多么平静的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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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he Scarlet Letter——《红字》
The founders of a new colony, whatever Utopia of human virtue and happiness they might originally project, have invariably recognised it among their earliest practical necessities to allot a portion of the virgin soil as a cemetery, and another portion as the site of a prison In accordance with this rule, it may safely be assumed that the forefathers of Boston had built the first prison-house somewhere in the vicinity of Cornhill, almost as seasonably as they marked out the first burial-ground, on Isaac Johnson's lot, and round about his grave, which subsequently became the nucleus of all the congregated sepulchres in the old churchyard of King's Chapel Certain it is that, some fifteen or twenty years after the settlement of the town, the wooden jail was already marked with weather-stains and other indications of age, which gave a yet darker aspect to its beetle-browed and gloomy front The rust on the ponderous iron-work of its oaken door looked more antique than any thing else in the New World Like all that pertains to crime, it seemed never to have known a youthful era Before this ugly edifice, and between it and the wheel-track of the street, was a grass-plot, much overgrown with burdock, pig-weed, apple-peru, and such unsightly vegetation, which evidently found something congenial in the soil that had so early borne the black flower of civilised society, a prison But, on one side of the portal, and rooted almost at the threshold, was a wild rose-bush, covered, in this month of June, with its delicate gems, which might be imagined to offer their fragrance and fragile beauty to the prisoner as he went in, and to the condemned criminal as he came forth to his doom, in token that the deep heart of Nature could pity and be kind to him
新殖民地的开拓者们,不管他们的头脑中起初有什么关于人类品德和幸福的美妙理想,总要在各种实际需要的草创之中,忘不了划出一片未开垦的处女地充当墓地,再则出另一片土地来修建监狱。根据这一惯例,我们可以有把握地推断:波士顿的先民们在谷山一带的某处地方修建第一座监狱,同在艾萨克.约朝逊①地段标出头一块垄地几乎是在同一时期。后来便以他的坟茔为核心,扩展成王家教堂的那一片累累墓群的古老墓地。可以确定无疑地说,早在镇子建立十五年或二十年之际,那座木造监狱就已经因风吹日晒雨淋和岁月的流逝而为它那狰狞和阴森的门面增加了几分晦暗凄楚的景象,使它那橡木大门上沉重的铁活的斑斑锈痕显得比新大陆的任何陈迹都益发古老。象一切与罪恶二字息息相关的事物一样,这座监狱似乎从来不曾经历过自己的青春韶华。从这座丑陋的大房子门前,一直到轧着车辙的街道,有一片草地,上面过于繁茂地簇生着牛蒡、茨藜、毒莠等等这类不堪入目的杂草,这些杂草显然在这块土地上找到了共通的东西,因为正是在这块土地上早早便诞生了文明社会的那栋黑花——监狱。然而,在大门的一侧,几乎就在门限处,有一丛野玫瑰挺然而立,在这六月的时分,盛开着精致的宝石般的花朵,这会使人想象,它们是在向步入牢门的囚犯或跨出阴暗的刑徒奉献着自己的芬芳和妩媚,借以表示在大自然的深深的心扉中,对他们仍存着一丝怜悯和仁慈。
3 Hamlet’ Monologue ——<<哈姆雷特的独白>>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Whether 'tis nobler in the mind to suffer
The slings and arrows of outrageous fortune
Or to take arms against a sea of troubles,
And by opposing end them To die- to sleep-
No more; and by a sleep to say we end
The heartache, and the thousand natural shocks
That flesh is heir to 'Tis a consummation
Devoutly to be wish'd To die- to sleep
To sleep- perchance to dream: ay, there's the rub!
For in that sleep of death what dreams may come
When we have shuffled off this mortal coil,
Must give us pause There's the respect
That makes calamity of so long life
For who would bear the whips and scorns of time,
Th' oppressor's wrong, the proud man's contumely,
The pangs of despis'd love, the law's delay,
The insolence of office, and the spurns
That patient merit of th' unworthy takes,
When he himself might his quietus make
With a bare bodkin Who would these fardels bear,
To grunt and sweat under a weary life,
But that the dread of something after death-
The undiscover'd country, from whose bourn
No traveller returns- puzzles the will,
And makes us rather bear those ills we have
Than fly to others that we know not of
Thus conscience does make cowards of us all,
And thus the native hue of resolution
Is sicklied o'er with the pale cast of thought,
And enterprises of great pith and moment
With this regard their currents turn awry
And lose the name of action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究竟哪样更高贵,去忍受那狂暴的命运无情的摧残 还是挺身去反抗那无边的烦恼,把它扫一个干净。
去死,去睡就结束了,如果睡眠能结束我们心灵的创伤和肉体所承受的千百种痛苦,那真是生存求之不得的天大的好事。去死,去睡,
去睡,也许会做梦!
唉,这就麻烦了,即使摆脱了这尘世 可在这死的睡眠里又会做些什么梦呢?真得想一想,就这点顾虑使人受着终身的折磨,
谁甘心忍受那鞭打和嘲弄,受人压迫,受尽侮蔑和轻视,忍受那失恋的痛苦,法庭的拖延,衙门的横征暴敛,默默无闻的劳碌却只换来多少凌辱。但他自己只要用把尖刀就能解脱了。
谁也不甘心,呻吟、流汗拖着这残生,可是对死后又感觉到恐惧,又从来没有任何人从死亡的国土里回来,因此动摇了,宁愿忍受着目前的苦难 而不愿投奔向另一种苦难。
顾虑就使我们都变成了懦夫,使得那果断的本色蒙上了一层思虑的惨白的容颜,本来可以做出伟大的事业,由于思虑就化为乌有了,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4 A Tale of Two Cities——《双城记》
They said of him that it was the most peaceful face ever seen there What passed through Sydney Carton's mind as he walked those last steps to his death Perhaps he saw into the future
'I see Barsad, Defarge, the judges, all dying under this terrible machine I see a beautiful city being built in this terrible place I see that new people will live here, in real freedom I see the lives for whom I give my life, happy and peaceful in that England which I shall never see again I see Lucie when she is old, crying for me on this day every year, and I know that she and her husband remember me until their deaths I see their son, who has my name, now a man I see him become a famous lawyer and make my name famous by his work I hear him tell his son my story
It is a far, far better thing that I do, than I have ever done; it is a far far better rest than I go to, than I have ever known'
人们谈论他说他的脸是在那种地方见过的最平静的脸。当西德尼·卡登迈着最后的步伐向死亡走去时,他的脑海中想到了什么呢?也许他看到了未来……
“我看到巴萨德、德法热、法官们都在这个可怕的机器下面死去。我看见一个美丽的城市正在这片可怕的土地上建立起来。我看到新一代的人民将在真正的自由中生活。我看到我为之付出生命的人们,他们幸福安宁的生活在我再也见不到的英国。我看见路西年老的时候,每一年的这一天都会为我哭泣,我知道她和她的丈夫会一直到死都记着我。我看见他们的儿子,有着和我一样的名字,现在长成了一个男人。我看见他成了一位著名的律师并通过他的工作而使我扬名四方。我听见他给他的儿子讲起我的故事。
我做的是一件很好的事。它远远好过我所做的所有的事。它将是一个很好的长眠,远比我所知道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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