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妹控的相处日常》
作者:蒙童
简介 清荣神君的执念是一枚蛋,很小,可以握在手心里。 当然,蛋不是他生的,那里面是他未出世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在他已经很模糊的记忆里,娘亲告诉他,里面的小宝贝马上就要破壳而出了,于是他就兴致勃勃地等在一边。 可是这一等,就是千万年之久。 沧海桑田。 唯一不变的就是他手心里的那枚蛋。 除了他以外所有神仙都认定那是一枚死蛋,说得好听一点叫化石。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倒也罢了,众神仙都已经习惯了清荣神君一手执扇,一手捧蛋的形象。 可是某日,九千万年纹丝不动的蛋突然摇晃了几下。 然后它的小窝里滚到地上,摔碎了。 碎了也就碎了
《红字》中主要人物性格的分析
作为19世纪美利坚合众国浪漫主义作家霍桑的长篇小说《红字》创作于1851年。小说以两百多年前的殖民地时代的美洲为题材,讲述一个发生在北美殖民地新英格兰的一个恋爱悲剧,但揭露的却是19世纪资本主义发展时代美利坚合众国社会典法的残酷、宗教的欺骗和道德的虚伪。
[摘要] 19世纪美利坚合众国浪漫主义作家霍桑的长篇小说《红字》,讲述一个发生在北美殖民地新英格兰的一个恋爱悲剧。主人公海斯特用自己的坚强和勇敢不但感化了表里不一的丁梅斯代尔,同时也在感化着充满罪恶的社会;她的情人丁梅斯代尔是一个宗教殉道者的形象,人物命运充满了悲苦和纠结;她的丈夫齐林沃斯则是一个挖掘很深的反面人物形象,表面的斯文却无法掩饰内心的阴暗和扭曲。
[关键词]《红字》、海斯特、性格
[Abstract]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of the 19th century romantic writer Nathaniel Hawthorne's novel "The Scarlet Letter," about a place in the North American colonies of New England, a love tragedy Hyster hero with their own strong and brave not only influence the duplicity of Dimmesdale, and also influence the sinful society; her lover Dimmesdale is a religious martyr image, fate of the characters is full of sorrow and tangled; her husband is a mining deep Qilinwosi villain image, gentle surface could not hide his dark and twisted
[Keyword] "The Scarlet Letter," Hester character
作为19世纪美利坚合众国浪漫主义作家霍桑的长篇小说《红字》创作于1851年。小说以两百多年前的殖民地时代的美洲为题材,讲述一个发生在北美殖民地新英格兰的一个恋爱悲剧,但揭露的却是19世纪资本主义发展时代美利坚合众国社会典法的残酷、宗教的欺骗和道德的虚伪。这本书在当时成为一部畅销书,作家霍桑在不违背自己良心的前提下,也使这本书取得了一定的商业效益,招徕了众多读者。
一、海斯特:勇敢和坚强
主人公海斯特被写成了崇高道德的化身,她不但感化了表里不一的丁梅斯代尔,同时也在感化着充满罪恶的社会。海斯特是一个惨遭教会统治迫害的妇女形象,这个善良美丽的姑娘却不幸嫁给了伪善、心理阴暗的罗杰奇林沃思,毁掉了自己的幸福。故事的开始,她移居到马萨诸塞州的波士顿,丈夫被俘失踪,她独自一人生活,期间她遇到了牧师狄梅斯迪尔,开始了一段浪漫的爱情,两人真心相爱并生下一女,她在与当时黑暗的教会斗争时,表现的一直很勇敢,事发后,她被逼带上那个代表通奸意思的红字“A”并像犯人一样游行,她强忍内心的痛苦,当被逼说出那个通奸者的名字时,海斯特坚决不肯。“这绝不可能!那烙印烙的太深,你们不可能去掉它。
但愿我能忍受他的痛苦和我自己的痛苦!……我的孩子必须找一个天上的父亲,可她永远不会认识一个人间的父亲!”终日里受着那些上层阶级妇女的轻蔑和侮辱,她不回击任何打击,极富忍耐力,因为她乐于助人和善良的天性,很多人开始不按原来的意思去理解那个红字,不把它看作罪恶的象征,他们说那是“能干”的意思,海斯特用自己的善良改变了舆论对她的看法。“那些平民百姓却早已将海斯特白兰的迷误忘得一干二净;不,说得更正确些是,他们已开始不再将这红字视为一种罪恶――为了这罪恶,她忍受了漫长而痛苦的煎熬――的标记,而是把它当成她犯罪后许多善行德象征。……这红字无异于修女胸前的十字架。它赋予佩戴者以一种神圣性,使她得以逢凶化吉。”
相较于自己的情人,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磨炼,她早已变得坚强。经过了七年的折磨,全世界都在蔑视这个孤苦伶仃的女人,可是海斯特挺了过来,她勇敢面对,从未避让自己坚定的目光,坚强的活着,她相较于自己的情人坚强了许多。丁梅斯代尔到底都保持一个负罪的心,但是在海斯特的眼中,他们的所作所为有它的神圣性,而自己的前夫的复仇才是罪恶的和恶毒的,她一直在鼓励牧师坚强的活着,不能因为怯懦就死掉,她让丁梅斯代尔和自己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去寻找她们的幸福,她不断用自己的活力使他振作,这个女人一直用自己的坚强和勇敢去面对苦难。但是在故事的结局,作家安排海斯特回到故里,重新戴上了那个A字,捡起早已遗弃的耻辱,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她也开始认为自己罪孽深重,要来忏悔一切,似有悔恨之意,这是女性意识的倒退,也不符合人物的性格。
二、牧师丁梅斯代尔:怯懦和纠结
牧师爱上了已有丈夫的海斯特,不断忍受内心的折磨,虽然没有在示众台上受辱,但是他越发的阴郁和憔悴,身体也日渐虚弱,在忧伤的内心深处是一个痛苦的世界,这位青年牧师的面颊日渐苍白,因为他研究学问过于执著忘我,更重要的是他经常通宵达旦的进行斋戒和祈祷以求内心的安宁和平静,他认为这是一种报应,整个人呈现颓废之势,每逢安息日,他的面颊变得更加苍白和瘦削,声音比以前更加颤抖,在他的灵魂深处,认为自己是罪恶的,他是一个真正的牧师,一个宗教家,他想把自己的世俗部分埋进坟墓,精神部分则永生天国,信仰既给他以支持,同时也将他限制在铁栅栏之中,无法摆脱内心的纠结,他的生命就快要为此损耗殆尽,每当想到自己的墓地,也总是自道,这坟上不会长出青草,因为这底下埋着一个该诅咒的东西!可见他的内心该是多么的痛苦。
越是得到更多人的崇敬,他的内心就越是痛苦不堪,他非常渴望有一天能在他的讲坛上告诉人们自己所做的错事,告诉他的信众们,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告诉他的听众说,他卑劣透了,他是最卑劣的人群中一个最卑劣者,一个最坏的罪人,一个令人厌恶的家伙,一个难以想象的邪恶的东西”他最厌恶的就是他悲惨的自我,他想忏悔以求内心的片刻安宁,但这都是做不到。在牧师的内心当中,有一条血淋淋的'鞭子在不断的抽打自己,他想通过肉体的惩罚来减轻内心的苦楚,虽然他的胸前没有像海斯特一样带一个“A”字,但是这个字早已深深刻在了牧师的灵魂当中。牧师在供出真相和害怕胆怯中备受煎熬,他只有在夜晚没人的时候来到枷刑台站在海斯特站过的地方,进行徒劳的赎罪表白。就如同他自己所说:“如果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一个没良心的人,一个粗鲁野蛮的坏蛋,或许早就得到了平静。不,我本来就不该失去它的!可是,说到我的灵魂,无论我有多大能耐,上帝所赐予我的才智都统统成了精神折磨的手段。”
在牧师的心目中,即便是他为人们做了好事,也不能给自己带来快慰,相反更加痛苦和自责,他认为自己的灵魂是污秽的,这样一个堕落的灵魂是没有资格拯救和净化别人的灵魂的,他认为自己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虚伪,表里不一,自己的赎罪已经做了够多了,但是忏悔压根谈不上,除非自己向众人说出真相,不然自己只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自己的内心当中全是空虚和死亡。牧师在自我心灵的摧残和罗杰齐林沃思毒害的双重折磨下,精神濒临崩溃和瓦解。海斯特劝说他和自己一起离开这里,但是这个懦弱的男人却没有这样的勇气和力量,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抓住自己的幸运。终于有一天,牧师在临死前鼓起了勇气上到刑台和海斯特一起道出真相,他也同时逃出了罗杰齐林沃思的阴谋,获得了内心真正的安宁和解脱,不过他到死都认为自己是个罪人,内心充满了痛苦、罪恶和悔恨,认为应该负起自己的耻辱。因此这是一个宗教殉道者的形象,人物命运充满了悲苦。
三、罗杰齐林沃思:伪善和恶毒
这是个长相怪异的人,内心感到孤独和凄凉,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家庭温暖。他虽然没有当众揭穿妻子情人的名字,但却用更加阴险的方式进行自己的复仇计划,他既不会害他性命也不会毁坏他的名誉,不是显示他的仁慈,而是他不愿意接受这种耻辱,这种行为看似慈悲,但事实是用更为阴险的内心折磨的方式去惩罚牧师。他对海斯特说:“你不愿泄露他的名字不过,他终究逃不出我的掌心,他与你不同,他的衣服未缝有耻辱的红字,不过,我能看透他的心。但你也不必为他担心!不要以为我会干涉上天业已安排定的报应安排,或是以为我会暴露他从而使他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不要以为我会图谋害他的性命,也不要以为我会毁坏他的名誉――据我判断,他是一个颇有名望的人。
让我活着吧!让他在表面荣誉中藏身,只要他能做到!不过,他终究逃不出我的掌心!”对于他来说,如果直接揭露牧师,那对自己是种耻辱不说,也太便宜了牧师,他要让牧师遭受到难以想象的痛苦折磨。他以一个教民的身份追随在牧师的左右,并竭力从牧师的内心当中赢得友谊和信任,他以医生的身份不断接近牧师,不是关心他的疾病,而是探究牧师的个性和气质,一心想着要钻进病人的内心,这位精明老练的老医生,以他慈父般的和蔼和虔诚的爱成为了狄梅斯迪尔形影不离的人。他的表情沉静,颇有学者风度,但内心却是丑陋和邪恶的。他利用了牧师对自己的信任,对牧师原本已经痛苦不堪的灵魂进行着无情的摧残,他让牧师不断的认为自己是罪恶的,是虚伪的和肮脏的,虽然自己是为上帝服务的,但是却与魔鬼相伴,这对于一个虔诚的信徒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在一次次折磨牧师的过程中,他体会到了疯狂的快感,是一个如撒旦般的恶魔形象。
他外表还是一副沉静,温和,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在内心藏着邪念,促使他设计一种最为隐蔽的致命的复仇手段,他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从而使对方将心中所有的恐惧,痛苦以及悔悟统统向他供认出来,他对牧师竭尽阴险卑劣之能事,只有这样才足以报仇雪恨。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折磨牧师的内心,使牧师的内心更为恐惧,这一切做得如此阴险又如此不露痕迹,尽管牧师一直模模糊糊的认为有人在窥伺他,但却始终没有弄清真相。罗杰齐林沃思就这样搜索着他的思想,挖掘和蹂躏着牧师的心,蓄意活活把他折磨死,从中得到快慰,而这一切牧师都被蒙在鼓里。当牧师将真相和盘托出,罗杰就像要断气一样,不能再继续自己的阴谋,一旦失去了支撑他的复仇计划,他也很快就凋谢枯萎起来,在牧师死后不到一年,罗杰也死了。在故事的结尾处,罗杰也似有悔悟,根据他的遗愿,他将本地和在英国的一笔可观的财产赠给了海斯特的女儿珠儿,因此这是一个挖掘很深的反面人物形象。
参考文献:
[1]霍桑红字[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0
[2]孙绍先女性与性权力[M]沈阳:辽宁画报出版社,2000
[3]凯特米利特性政治[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0
[4]郑金霞勇敢叛逆的海斯特[J]湖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3(6):73-74
[5]冯春燕,庄丽灵魂苦难的历程[J]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1999:44-46
红字中珠儿的人物形象分析
一段恋爱悲剧,一场不幸的婚姻,一个受清教徒迫害下的女性形象,一个备受煎熬怯懦的神职牧师,一个穷尽一生为报复而存在的男人。小说着力刻画了海斯特白兰、狄梅斯代尔、罗杰·齐林沃斯这三位主人公,但不得不提的是--珠儿,这个小说中最复杂的角色。她看似不是最重要的主人公,却成为小说的主线贯穿始末;她是海斯特和狄梅斯蒂尔通奸的罪证,是罪恶的产物,是活着的红字;她是恶魔,是白兰狂怒精神的写照,是邪凶阴影的反射;她又是精灵,是爱的力量,促使她的父亲、母亲完成对自我的救赎;珠儿是历史环境的产物,是受害者也是幸运儿。
珠儿的形象贯穿故事的始末。小说开始,海丝特走出监狱,怀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小珠儿;小说高潮,丁梅斯代尔牧师终于勇敢地站上邢台招认自己的过错并最终死去,珠儿流着泪亲吻父亲;小说结尾,作者也颇费心思地交待了珠儿的命运。小说共二十四章,四章篇名中都有珠儿。虽然她不是最重要的主人公,却是最复杂涵盖意义最多的角色,最使人难以理解和解释的形象,是一条主线,联系着主人公的命运,牵引着故事的发展。
小说开始,当白兰走出牢门伫立在人群中时,她下意识的搂紧孩子,不一会儿她就醒悟到,她不过是在用一个耻辱的标记来遮盖另一个。珠儿,这个"由一种粗壮茂盛的罪恶激情绽放成一朵妩媚可爱、永不凋谢的花",她是白兰和丁梅斯代尔通奸的罪证,她的诞生就破坏了一条大的法律,她是罪恶的产物,是活着的红字,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和折磨着白兰,这是她犯下的罪,是世人眼中的耻辱,她需要救赎。
从小,珠儿就像一个小恶魔一样使白兰内心备受折磨,感到恐惧。从她第一眼看到红字,她就举起小手抓了过去,带着果断坚决、毫不迟疑的微笑,使白兰痛苦;她会无端地采大把大把的花扔向母亲的胸口,打中那个标记她表欢笑跳跃;她一次又一次不断地追问母亲红字的由来和意思,追问牧师为什么总是用手拢住胸口,折磨着白兰。
她不习惯循规蹈矩,她大胆而无畏。她会对将她围起来的孩子勃然发怒,扔石头,发出同巫婆的咒语一样的令她母亲害怕的尖叫声,她会用她孩子胸中最辛辣的憎恶回敬蔑视她们的人。从珠儿身上,白兰看到自己身上的狂躁气质,发现了自己身上曾有过的邪凶阴影的反射。
她自认到自己的孤独,她从不创造朋友,到处制造敌人与敌人厮杀。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她没有朋友,她所幻想和创造的人物中,永远都只是与她厮杀的敌人,她像一个战士永远在战斗。社会给予了她太多的关注,却从未有过善意的爱,致使珠儿从小对敌对社会有着明确的认识。
她是被巫婆下了符咒的孩子,当最后对父亲的一吻,她的符咒便解除了。她的眼泪落在父亲的面颊时,她便成为这世界中的普通一个妇女,永远不再与世界作对。
在这样一部阴郁的小说中,霍桑毫不吝啬地将最美好、动人的字眼用在了珠儿的身上。她天生丽质,像野花般纯美,像阳光般绚烂,像珍珠般纯洁,像天使般善良。她是一个精灵,是爱的力量。
珠儿是海斯特的精神支柱,是她在罪行暴露之后活下去的勇气来源,在她的生命中起了关键的作用。如果没有珠儿,海斯特可能已经自杀,是珠儿促使海斯特坚强地活了下去。她是海斯特的宝贝,是她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得到的生命,她尽其所有的装扮着孩子,保护着她。而珠儿也是活着的红字,惩罚和提醒着海斯特,督促她进行自我救赎。
正如海斯特所说,珠儿心中藏着爱,尽管多数情况下表现为一种激情。看似反复无常,不过这正是珠儿本能的表现。她就是一个精灵,能感知到父亲丁梅斯代尔的任何一次勇敢和怯懦。第一次见面她会"双手握住他(丁梅斯代尔)的手,让自己的脸贴上去",表现了她对牧师为她们母女辩护的喜欢;而当丁梅斯代尔拒绝与她们母女白天一同站上邢台时,她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自己的不满和厌恶;最后,牧师终于承认自己的过错与她们一同站上邢台,珠儿流着泪亲吻了他。可以说,珠儿在促使父亲勇敢的面对自己的罪过进行救赎时也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霍桑生于超验主义时代,超验主义的思想本质是相信本善的人性和大自然的神性;社会体制污染了人的个性和创造性,号召个人摆脱传统的束缚,避开社会的腐蚀,在神圣的自然怀抱里恢复纯洁无暇的个性和创造力。但"来自清教氛围浓重的塞勒姆镇的霍桑与他那些生活在改革氛围浓厚的康科德镇的超验主义的邻居们存在着明显的差异"。霍桑是特殊的,他对清教徒传统有着非常复杂而矛盾的情感,他在批判清教祖先冷酷严厉、缺乏人性的同时,也对他们表现出了超验主义者们所没有的同情和尊敬。
在个人与社会的问题上,霍桑与超验主义有着明显的分歧。霍桑对人性的复杂、对社会力量对个人的影响有着更为透彻和清醒的认识。他不赞成加尔文教对人性本恶的传统论点,也无法接受超验主义者对人性的完全肯定。对霍桑而言,人性存在着固有的弱点,是不完美的,也不可能完美,同时,人性也是发展变化的,经历一个艰难曲折的历程,滤去原始低级的本能冲动,达到至美的境界,完成自我的救赎。而人也是历史与环境的产物,所以绝对不能忽视历史与环境这些外在因素的影响。
《红字》中的孩子们是历史环境的直接受害者,珠儿也是恶劣环境影响下的受害者。他们原本单纯天真,可是在他们还没有能力对这个世界作出是非判断时,他们的父母和身边的权威就已为他们定下了宗教和社会规则,就连他们玩的游戏也是殖民地残酷历史的演绎。而他们对珠儿的指指点点,他们的诅咒,更加的恶劣。
同时珠儿也是幸运的,她在蔑视的眼光中、在母亲的庇佑中、在脱离业已养成社交习惯的移民的活动圈外生活,这从另一方面形成了一个保护区,能够将环境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她是纯洁无邪的,每每想到这些我都会联想到《边城》中那触目皆是青山的翠翠,在这一点上她们是相似的,由自然长养和爱护着,珠儿便成为美和理想的化身。
;1
十一 翠翠不作声,心中只想哭,可是也无理由可哭。
十三 翠翠坐在溪边,望着溪面为暮色所笼罩的一切,且望到那只渡船上一群过渡人,其中有个吸旱烟的打着火镰吸烟,且把烟杆在船边剥剥的敲着烟灰,就忽然哭起来了。
……
老船夫回到家中时,见家中还黑黝黝的,只灶间有火光,见翠翠坐在灶边矮条凳上,用手蒙着眼睛。
走过去才晓得翠翠已哭了许久。
十四 老船夫做事累了睡了,翠翠哭倦了也睡了。
十六 有人在溪边大声喊渡船过渡,祖父匆匆出去了。翠翠坐在那屋角隅稻草上,心中极乱,等等还不见祖父回来,就哭起来了。
二十 翠翠看看屋前悬崖并不崩坍,故当时还不注意渡船的失去。但再过一阵,她上下搜索不到这东西,无意中回头一看,屋后白塔已不见了。一惊非同小可,赶忙向屋后跑去,才知道白塔业已坍倒,大堆砖石极凌乱的摊在那儿。翠翠吓慌得不知所措,只锐声叫她的祖父。祖父不起身,也不答应,就赶回家里去,到得祖父床边摇了祖父许久,祖父还不作声。原来这个老年人在雷雨将息时已死去了。
翠翠于是大哭起来。
过一阵,有从茶峒过川东跑差事的人,到了溪边,隔溪喊过渡,翠翠正在灶边一面哭着一面烧水预备为死去的祖父抹澡。
那人以为老船夫一家还不醒,急于过河,喊叫不应,就抛掷小石头过溪,打到屋顶上。翠翠鼻涕眼泪成一片的走出来,跑到溪边高崖前站定。
“喂,不早了!把船划过来!”
“船跑了!”
“你爷爷做什么事情去了呢?他管船,有责任!”
“他管船,管五十年的船——他死了啊!”
翠翠一面向隔溪人说着一面大哭起来。那人知道老船夫死了,得进城去报信,就说:“真死了吗?不要哭吧,我回去通知他们,要他们弄条船带东西来!”
那人回到茶峒城边时,一见熟人就报告这件事,不多久,全茶峒城里外都知道这个消息了。河街上船总顺顺,派人找了一只空船,带了副白木匣子,即刻向碧溪岨撑去。城中杨马兵却同一个老军人,赶到碧溪岨去,砍了几十根大毛竹,用葛藤
编作筏子,作为来往过渡的临时渡船。筏子编好后,撑了那个东西,到翠翠家中那一边岸下,留老兵守竹筏来往渡人,自己跑到翠翠家去看那个死者,眼泪湿莹莹的,摸了一会躺在床上硬僵僵的老友,又赶忙着做些应做的事情。到后帮忙的人来了,
从大河船上运来棺木也来了,住在城中的老道士,还带了许多法器,一件旧麻布道袍,并提了一只大公鸡,来尽义务办理念经起水诸事,也从筏上渡过来了。家中人出出进进,翠翠只坐在灶边矮凳上呜呜的哭着。
……
翠翠哭了一整天,同时也忙了一整天,到这时已倦极,把头靠在棺前眯着了。两长年同马兵吃了宵夜,喝过两杯酒,精神还虎虎的,便轮流把丧堂歌唱下去。但只一会儿,翠翠又醒了,仿佛梦到什么,惊醒后明白祖父已死,于是又幽幽的哭起来。
……
翠翠默默的回到祖父棺木前面,坐在地上又呜咽起来。守在屋中两个长年已睡着了。
二十一 因为两人每个黄昏必谈祖父以及这一家有关系的事情,后来便说到了老船夫死前的一切,翠翠因此明白了祖父活时所不提到的许多事。二老的唱歌,顺顺大儿子的死,顺顺父子对于祖父的冷淡,中寨人用碾坊作陪嫁妆奁诱惑傩送二老,二老既记忆着哥哥的死亡,且因得不到翠翠理会,又被家中逼着接受那座碾坊,意思还在渡船,因此赌气下行,祖父的死因,又如何与翠翠有关……凡是翠翠不明白的事,如今可全明白了。翠翠把事弄明白后,哭了一个夜晚。
2
以唱歌表达心情。
如: 今天过渡的人特别多,其中女孩子比平时更多,翠翠既在船上拉缆子摆渡,故见到什么好看的,极古怪的,人乖的,眼睛眶子红红的,莫不在记忆中留下个印象。无人过渡时,等着祖父祖父又不来,便尽只反复温习这些女孩子的神气。且轻轻的无所谓的唱着:
“白鸡关出老虎咬人,不咬别人,团总的**派第一。……大姐戴副金簪子,二姐戴副银钏子,只有我三妹没得什么戴,耳朵上长年戴条豆芽菜。”
……
那首歌声音既极柔和,快乐中又微带忧郁。唱完了这歌,翠翠觉得心上有一丝
儿凄凉。她想起秋末酬神还愿时田其中的火燎同鼓角。
爷爷也唱歌——
“爷爷,爷爷,你听我吹,你唱!”
爷爷到溪中央便很快乐的唱起来,哑哑的声音同竹管声振荡在寂静空气里,溪中仿佛也热闹了一些。
天保和傩送用来表达爱意——
“马路呢,那老的说若走马路,得在碧溪岨对溪高崖上唱三年六个月的歌。把翠翠心唱软,翠翠就归我了。”
第一晚站在对面悬崖半腰的人有两个:天保和傩送。
站在那唱歌的只有傩送。
这段歌声的写法采取了比喻和侧面描写——
“爷爷,你说唱歌,我昨天就在梦里听到一种顶好听的歌声,又软又缠绵,我象跟了这声音各处飞,飞到对溪悬崖半腰,摘了一大把虎耳草,得到了虎耳草,我可不知道把这个东西交给谁去了。我睡得真好,梦的真有趣!”
文中多处写到会唱歌的就是竹雀。如:“算了吧,你把宝贝女儿送给了会唱歌的竹雀吧。”
3
黄昏来时翠翠坐在家中屋后白塔下,看天空为夕阳烘成桃花色的薄云。十四中寨逢场,城中生意人过中寨收买山货的很多,过渡人也特别多,祖父在渡船上忙个不息。天快夜了,别的雀子似乎都在休息了,只杜鹃叫个不息。石头泥土为白日晒了一整天,草木为白日晒了一整天,到这时节皆放散一种热气。空气中有泥土气味,有草木气味,且有甲虫类气味。翠翠看着天上的红云,听着渡口飘乡生意人的杂乱声音,心中有些儿薄薄的凄凉。
黄昏照样的温柔,美丽,平静。但一个人若体念到这个当前一切时,也就照样的在这黄昏中会有点儿薄薄的凄凉。于是,这日子成为痛苦的东西了。翠翠觉得好象缺少了什么。好象眼见到这个日子过去了,想在一件新的人事上攀住它,但不成。好象生活太平凡了,忍受不住。
在此祥和安宁的气氛下,翠翠却连生伤感。
5
小溪流下去,绕山岨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的大河。人若过溪越小山走去,则只一里路就到了茶峒城边。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小溪既为川湘来往孔道,水常有涨落,限于财力不能搭桥,就安排了一只方头渡船。这渡船一次连人带马,约可以载二十位搭客过河,人数多时则反复来去。渡船头竖了一枝小小竹竿,挂着一个可以活动的铁环,溪岸两端水槽牵了一段废缆,有人过渡时,把铁环挂在废缆上,船上人就引手攀缘那条缆索,慢慢的牵船过对岸去。船将拢岸了,管理这渡船的,一面口中嚷着“慢点慢点”,自己霍的跃上了岸,拉着铁环,于是人货牛马全上了岸,翻过小山不见了。渡头为公家所有,故过渡人不必出钱。有人心中不安,抓了一把钱掷到船板上时, 管渡船的必为一一拾起, 依然塞到那人手心里去,俨然吵嘴时的认真神气:“我有了口量,三斗米,七百钱,够了。谁要这个!”
……
翠翠误会邀他进屋里去那个人的好意,正记着水手说的妇人丑事,她以为那男
子就是要她上有女人唱歌的楼上去,本来从不骂人,这时正因等候祖父太久了,心
中焦急得很,听人要她上去,以为欺侮了她,就轻轻的说:“你个悖时砍脑壳的!”
……
祖父当时不作声,等到那人回头又走过面前时,就一把抓住那个人,笑嘻嘻说:
“嗨嗨,你这个人!要你到我家喝一杯也不成,还怕酒里有毒,把你这个真命天子毒死!”
那人一看是守渡船的,且看到了翠翠,就笑了。“翠翠,你大长了!二老说你在河边大鱼会吃你,我们这里河中的鱼,现在可吞不下你了。”
翠翠一句话不说,只是抿起嘴唇笑着。
……
雨落个不止,溪面一起烟。翠翠在船上无事可作时,便算着老船夫的行程。她知道他这一去应到什么地方碰到什么人,谈些什么话,这一天城门边应当是些什么情形,河街上应当是些什么情形,“心中一本册”,她完全如同眼见到的那么明明白白。她又知道祖父的脾气,一见城中相熟粮子上人物,不管是马夫火夫,总会把过节时应有的颂祝说出。这边说,“副爷,你过节吃饱喝饱!”那一个便也将说,“划船的,你吃饱喝饱!”这边若说着如上的话,那边人说,“有什么可以吃饱喝饱?四两肉,两碗酒,既不会饱也不会醉!”那么,祖父必很诚实邀请这熟人过碧溪岨喝个够量。倘若有人当时就想喝一口祖父葫芦中的酒,这老船夫也从不吝啬,必很快的就把葫芦递过去。酒喝过了,那兵营中人卷舌子舔着嘴唇,称赞酒好,于是又必被勒迫着喝第二口。酒在这种情形下少起来了,就又跑到原来铺上去,加满为止。翠翠且知道祖父还会到码头上去同刚拢岸一天两天的上水船水手谈谈话,问问下河的米价盐价,有时且弯着腰钻进那带有海带鱿鱼味,以及其他油味、醋味、柴烟味的船舱里去,水手们从小坛中抓出一把红枣,递给老船夫,过一阵,等到祖父回家被翠翠埋怨时,这红枣便成为祖父与翠翠和解的东西。祖父一到河街上,且一定有许多铺子上商人送他粽子与其他东西,作为对这个忠于职守的划船人一点敬意,祖父虽嚷着“我带了那么一大堆,回去会把老骨头压断”,可是不管如何,这些东西多少总得领点情。走到卖肉案桌边去,他想“买肉”人家却不愿接钱,屠户若不接钱,他却宁可到另外一家去,决不想沾那点便宜。那屠户说,“爷爷,你为人那么硬算什么?又不是要你去做犁口耕田!”但不行,他以为这是血钱,不比别的事情,你不收钱他会把钱预先算好,猛的把钱掷到大而长的钱筒里去,攫了肉就走去的。卖肉的明白他那种性情,到他称肉时总选取最好的一处,且把分量故意加多,他见及时却将说:“喂喂,大老板,我不要你那些好处!腿上的肉是城里人炒鱿鱼肉丝用的肉,莫同我开玩笑!我要夹项肉,我要浓的糯的,我是个划船人,我要拿去炖葫萝卜喝酒的!”得了肉,把钱交过手时,自己先数一次,又嘱咐屠户再数,屠户却照例不理会他,把一手钱哗的向长竹筒口丢去,他于是简直是妩媚的微笑着走了。屠户与其他买肉人,见到他这种神气,必笑个不止……
翠翠还知道祖父必到河街上顺顺家里去。
翠翠温习着两次过节两个日子所见所闻的一切,心中很快乐,好象目前有一个东西,同早间在床上闭了眼睛所看到那种捉摸不定的黄葵花一样,这东西仿佛很明朗的在眼前,却看不准,抓不住。
翠翠想:“白鸡关真出老虎吗?”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白鸡关。白鸡关是酉水中部一个地名,离茶峒两百多里路!
于是又想:“三十二个人摇六匹橹,上水走风时张起个大篷,一百幅白布铺成的一片东西,先在这样大船上过洞庭湖,多可笑……”她不明白洞庭湖有多大,也就从没见过这种大船,更可笑的,还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却想到这个问题!
以方言独特的语汇来反映本地的生活,这样的文学往往尤为细腻传神。胡适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就说过:“方言的文学所以可贵,正因为方言最能表现人的神理。古文里的人物是死人,通俗官话里的人物是做作不自然的活人,方言土语里的人物是自然流露的人。”他还曾说:“我常常想,假如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是用绍兴土话作的,那篇小说要增添多少生气啊!……徐志摩先生的实力有一篇《一条金色的光痕》,是用陕石的土话作的,在今日的活文学中,要算是最成功的尝试。”五四及五四以后的学者对方言和文学语言的看法,也大多与胡适一致。
宝玉骂“通灵宝玉”表明他不愿顺从封建家长的意志,力图摆脱他们强加给自己的枷锁。(解说:贾宝玉是贾母的心尖儿宝贝,王夫人的唯一儿子,贾氏家族光宗耀祖的希望,是他们的命根子。然而贾宝玉并不看重“通灵宝玉”,骂之为“劳什子”,“狠命摔去”,不愿顺从封建家长的意志,抗拒他们强加给自己的枷锁)
翠翠骂二老是的翠翠处于这样一种本真之中“处处俨如一只小兽物”“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她对世界的认识行为还只是试探性的,带着距离,这距离来自于天性的反应,无以获得客观的判断,体现她的天真与率直
有的人天生不幸,仿佛她的出生就伴随着诅咒。
翠翠,就是那么一个女孩儿。
她才十七岁,却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
她才十七岁,却混吃等死,仿佛明天已经被扔下悬崖摔得粉碎。
翠翠是家里第五个女孩儿。
第五个女孩儿,想想就可以知道她的出生是多么不受欢迎,甚至遭人厌憎,人们总是会把自己的不幸怪到别人头上,哪怕是一个婴儿。谁叫她不是个带把的呢。
刚满月她就被寄养在了远方亲戚家,妈妈看到是个女的就已经泄了气,更不可能再打起精神带她,前面几个女孩儿也是东放一个西扔一个,只有最大的孩子,享受了温情。
养母家也是一堆半大孩子乱七八糟,只是她不出去打工,带四个和五个好像已经没有区别。
一堆孩子,除了翠翠,都是养母自己的孩子,就算养母认为自己对这个最小的女孩已经很好,她依然是最被忽视的小可怜虫。
零花钱对翠翠来说是多么宝贵的东西。哪怕在地上看到一角钱的硬币,翠翠也要小心翼翼地用脚踩住,等没人的时候偷偷捡起来,等到哪天实在忍不住了,去小卖店买一根长长的辣条,一小口一小口咬下来,享受这人间的美味。
钱是最好的东西,可以买好吃的。翠翠每天都渴望着钱。
两个哥哥时不时就会有点零花钱,他们的姐姐虽然也馋,毕竟是大孩子了,也能忍住。翠翠才那么点大,她每天馋得不行。
你不给,我就偷。
翠翠偷了养母一笔巨款,五块钱。天啦,这是多少辣条,翠翠觉得自己数不清。
她躲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拼命往嘴里塞辣条,吃得干干净净。
钱花光了,没人发现翠翠偷了五块钱。养母只是以为自己弄丢了。
那种餍足的快感,像猫爪子一样挠着翠翠的心,她止不住地吞口水。
看见哥哥们吃零食后,她又一次忍不住了。
不会有人发现的,上次不就没人发现嘛,她蛊惑着自己。
怀着侥幸的心理,翠翠又去抽屉里偷偷拿钱,一回生二回熟,她大着胆子拿了一张十块的,想着可以多吃一段时间。
她把没有用完的钱藏在自己枕头底下,被喜欢翻东西的二姐发现了,她拿着钱就跑了出去,找她妈告状,养母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养母找到翠翠,翠翠紧张得不行,她真的很害怕。东窗事发,她会被狠狠地打一顿吗?
养母没有打她,甚至把剩下的钱又给了她,只是让她以后别偷偷拿钱了。
翠翠拍着胸脯吐了一口气,还好没挨打,她心里对养母很感激,觉得养母真好。
不是自己的孩子,谁会顾念翠翠的名声,第二天,全村的人都知道翠翠是个小偷。
人们在翠翠背后指指点点,孩子们一看到她就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她,有的人还下意识地摸摸口袋里妈妈刚给的零花钱。
翠翠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突然对她充满了恶意,走在别人家的院子里,好像有无数目光在偷偷注视着她。
后来,和一个小孩吵架,人家骂她小偷,她才模模糊糊感觉到了什么。
原来别人都把她当小偷。
小偷,一个多么卑劣的名词,在孩子的世界里,这是一个天大的罪名。翠翠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连和别的小孩吵架都弱了气势,只要人家开口说小偷,她就只能败下阵来。
翠翠内心充满了疯狂,小偷的名声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贪吃的欲望压着她,让她充满了渴望。
反正我就是个小偷,我干嘛不接着偷,那样我就可以吃零食了。翠翠开始不管不顾,她只要钱。只要让她看到钱,不管是一块的还是一百块的,她都敢拿。
养母把钱藏了起来,翠翠再没机会碰到钱。于是有时候去别人家,看到钱她也忍不住偷偷拿走。
后来,没人让她上自己家玩。
待在养母家的这些年,从偷那十块钱开始翠翠就以一个小偷的身份生活,没人瞧得起她。
她早就麻木了,她只喜欢钱。
要上学的时候,翠翠妈把她接回了家。她的姐姐们也早就回家上学了,大的两个姐姐甚至都已经出去打工了。
她决定不再偷钱了,新家应该没人知道自己是个小偷吧。
一天,四姐的玩具刀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她找到翠翠,让她把刀交出来,翠翠愕然,我没拿啊。
别想骗我,我的刀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除了你会拿,还能有谁,你不是个小偷吗?四姐冷冰冰地说,眼睛里充满了恶毒。
可是我真的没有拿。翠翠很绝望,原来在这个新家,大家还是把她当小偷,可是她真的没有偷四姐的刀,她要一把刀干什么呢。
你可别让我发现你拿了,否则我要你好看。四姐并不相信她,只是没有证据。
翠翠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一天是小偷就永远是小偷吗?
过了几天,四姐找到了她的小刀,原来是从抽屉的缝隙掉了出去。四姐倒也是坦荡,她向翠翠道歉,说自己误会她了,还给了翠翠一块钱。
翠翠并不敢责怪她。
有一次,奶奶说她梳妆台抽屉里的十块钱不见了,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了翠翠,翠翠连忙说不是自己,可是她感觉得到,每一双眼睛都写满了不相信,包括四姐。
翠翠在那些写满小偷的视线里艰难地生存着。
后来,大人们发现是最小的弟弟偷偷拿了钱去买吃的。
我就说不是我拿的。翠翠说,有一种沉冤得雪的兴奋。
啪的一声,爷爷一耳光甩在了她脸上,你还有脸说,都是你带坏了我孙子,以前他从来不拿钱的,我给他钱他都不要,肯定是你偷了,骗他去买东西吃,好证明是他偷的。他的语气里是理所当然的愤怒。
翠翠捂着脸,无力反抗。
再以后,家里丢了什么东西,大家来指责她,她都默认了,反正说不是她也不会有人相信。
她又是个小偷了。
有一回,翠翠去别人家玩,刚好那家人丢了钱,人家马上找到她爷爷奶奶,说她偷了钱。
爷爷奶奶只是说可能掉在哪了,一下没找到,让人家再找找。完全没有反驳人家对翠翠偷钱的指控。
全世界都把翠翠当小偷,她开始放纵自己,她怂恿弟弟去偷奶奶的钱,他们一起花,反正这个宝贝蛋是不会挨骂的。至于她自己,随便骂吧。
伴随着小偷的阴影,翠翠从儿童长成了少女。
上中学的时候,翠翠来了初潮,她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处理,把染了血的裤子带回家藏了起来。
奶奶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这条裤子,很是嫌弃地骂了翠翠一顿,却并没有告诉她应该注意些什么。
学校里的女孩都穿了小背心,翠翠还懵懂不知背心为何物。甚至,她的内裤都是爷爷穿小了的男式内裤,她根本不懂。
一次晒衣服的时候,有个女同学注意到了她的内裤,把她无情地嘲笑了一番,她才知道,原来女孩子的内裤不是这样的。
翠翠再也不肯穿爷爷不要了的内裤,被奶奶骂做败家玩意。
翠翠长得好看,大大的眼睛,粉嫩的脸蛋。甚至,因为心理压抑,她有点早熟,胸比同龄人丰满许多。
有男生喜欢翠翠,给她买零食,她从来不拒绝。
她跟着那个男生逃课,**出去打游戏,后来甚至通宵泡网吧。
翠翠从来没有觉得世界这么美好过,虚拟的网络世界让她沉迷。
老师们发现翠翠逃课泡网吧,给她记过处分,还通知了她爸爸妈妈。
不过,翠翠并不在乎,一切都无所谓,就连爸爸妈妈的样子在她脑海里也是一片模糊。
可是,上网也是要钱的,小男生给不了她那么多钱。
这个时候,开网吧的中年男人向翠翠伸出了橄榄枝,他免费让她上网,她通宵的时候还给她买吃的,经常关心她。
翠翠觉得这个男人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她信任他、依赖他。
后来,这个男人带翠翠去开房,她没有拒绝,她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而这一切,家里人都不知道,她也不会告诉他们。
因为逃课太严重,翠翠被学校开除了,她只能回家。
爸妈让翠翠出去打工,她进了个袜子厂做袜子。
厂里有个男孩喜欢翠翠,用简单的一些零食就收买了她,她跟着这个男孩去了他家,再也没有和家里人联系过。
翠翠没名没分地给人家当了老婆,还给他生了个女儿。
这个男孩确实喜欢翠翠,可是他家确实也穷,自从跟了他,翠翠简直三月不知肉味,她有点受不了了。
女儿两岁的时候,翠翠走了,那个男孩没有阻拦她,他可能也有点愧疚吧。
翠翠又出去打工了,没有学历,又没有能力,她只能在小厂子里做些所有人都会做的事,和一群中年妇女一起,生育和生活的不幸让她看起来和她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有时候,翠翠会想念女儿,但是想到那家的艰难她就不想回去,在那儿,她连最便宜的零食都吃不上。
生活并没有教给翠翠爱,她也不知道没有妈妈对自己的女儿会有什么影响。她自己和没有妈妈有什么差别呢。
在新的厂子里,翠翠又跟了个给她买零食的男人。
欢迎分享,转载请注明来源:品搜搜测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