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见过安徽太和中学张绍良老师的一篇题为《谁该为刘兰芝的死负责》的文章,他的观点是“
刘兰芝的死她自己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理由是:
刘兰芝对焦母不该逆来顺受;刘兰芝对焦仲卿不该言听计从;刘兰芝对哥哥不该缺乏反抗;刘兰芝对母亲不该完全服从。读后颇有芥蒂,对张老师的观点,实在是不敢苟同。
刘兰芝该不该逆来顺受呢?不该,可是刘兰芝别无选择。
我们且顺着张老师的论据来一一分析。
百行孝为先,刘兰芝不敢反抗焦母,她顶不起一个不孝的罪名,她没反抗,焦母都还说她“举动自专由”——不孝呢。
尽管刘兰芝“三日断五匹”,大人(婆婆)还是“嫌迟”。这是明显的鸡蛋里挑骨
头。那么,焦母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推想起来可能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兰芝分享了他对仲卿的爱。一个孤儿寡母的家庭(文中没有关于焦仲卿父亲的片言只语的叙述,如果有焦父,焦母也未必能如此一手遮天,所以我假定焦父已死。其实,在授课中我们也是这样假设的,这个当是众多老师的共识吧),很难容忍一个“外人”的介入,特别是一个与家长(寡母)在感情上分庭抗礼的女人。对于一个寡母来说,儿子是他的全部寄托,儿子的爱应该全部由她独享,尽管到了娶妻的年龄不得不给他婚配,但感情上,寡母是极不情愿的,如果这个寡母再自私狭隘的话,那么无论谁嫁给这个儿子都不会被这个寡母待见的,她必然会利用家长的权威发泄自己的怨恨,从这一点上说,即使不是刘兰芝而是什么张兰芝李兰芝,其结果也是一样,必然是你再优秀也不会被婆婆喜欢的,或者你太优秀了更是对她的爱构成了威胁,你越是优秀她越是要除掉你。刘兰芝说“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也是这个意思。从这个层面上讲,即使是阿母看中的东家贤女秦罗敷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另一个原因呢,可能是刘兰芝没有生育。刘兰芝嫁到焦家的时间当不少二三年,这是焦仲卿亲口跟母亲说的——“共事二三年”,我想焦仲卿此时应该尽量往短了说,以便为刘兰芝的没有生育遮掩,推想嫁到焦家三年当比较合适。三年而没有生育,对于一个寡母来说,是一件非常难以容忍的事,所谓的“久怀愤”应该是这个原因,但焦母面对着成年的儿子说不出口,她只能说“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在古代,没有生育的责任是完全推在女人的身上的,没有人会关注“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这个客观原因。而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刘兰芝一直不生育,就是最大的不孝。在汉代,不顺从父母(只要父母认为是不顺从即可),无子,被排在妇女“七出”中的前两位,而刘兰芝的事恰是发生在“汉末建安中”,刘兰芝自己当然也不会一点也想不到。就算是焦家有族长,族长首先是封建礼教的代表人物,他会向着被焦母称为“举动自专由”(也就是不顺从)的刘兰芝说话吗?如果焦母提出兰芝不生育,族长会不听从焦母的安排?出妻之事,在男权社会实在是区区小事,族长是不是懒得管都难说,刘兰芝能不能见到族长也是个未知数,还何谈请族长评理呢。在封建社会,家长就是公平与否的天平。《后汉书·列女传》记载:广汉人庞盛的女儿嫁给本郡人姜诗为妻,姜母喜欢喝长江的水,儿媳到江边汲水,家距长江六、七里路。一次,庞女取水正遇到大风,未能及时赶回家,婆婆口渴,抱怨媳妇不孝,姜诗大怒,就把妻子休掉了。这个庞女比刘兰芝冤多了,不是也只能听凭处置。所以,刘兰芝除了被遣已别无选择,她能在被遣之前主动提出回家,已经是间接的反抗了。刘兰芝不逆来顺受,她难道敢出言不逊?
正如张绍良老师所说的:“刘兰芝是个痴情的女子”,她深爱着焦仲卿。在古代,女人没有工作,没有社会交往,一生只能守着公婆和丈夫儿女度过,刘兰芝没有儿女,婆婆又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她的全部幸福都寄托在了丈夫的身上。兰芝可能明知道丈夫抗不过婆婆,明知道“卿但暂还家”是权宜之计,明知道“不久当还归”是空头支票,可是,她当然希望这些都不是真的,她仍然希望事情会有所改变,所以她说“不久望君来”,难道我们连这一点儿希望也不允许她有吗?就算焦仲卿有“致命的弱点”:软弱、自私,可是,谁让兰芝爱他了呢?爱情没什么应该不应该,如果爱情能够理智的话,就没有爱情了。并且,到了此时,兰芝除了丈夫这唯一的依靠外,她还能指望谁呢?虽然稻草救不了命,但总比没有稻草的好吧?至于“刘兰芝已经‘举身赴清池’了,焦仲卿竟然还在庭树下‘徘徊’”,我想徘徊的焦仲卿此时想的更多的是他的老母,作为儿子,母亲再不好也是母亲,母亲辛辛苦苦把他养大就是为了养老送终的,如今他为了妻子抛弃了母亲,让一个老人孤独地过这下半生,无论如何是不孝的,如果焦仲卿果断地“自挂东南枝”,就不是软弱的焦仲卿,更不是一个孤儿寡母的儿子了。刘兰芝未必想对焦仲卿言听计从,可是此时此刻,她除了对焦仲卿言听计从,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第三、刘兰芝对哥哥该不该缺乏反抗。
这就涉及到三从四德的问题了,所谓的三从就是: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刘兰芝的父亲是否活着?这刘父与焦父一样,原文中没有提及,我们也大都认为是死了,那么兰芝就无父可从了,然而似乎可以从母的,因为这时候刘母就是家长了。但三从中还规定“夫死从子”,也就是说按规定,母亲也得听兄长的,那么兰芝当然得听从哥哥的了。说到这里,有个矛盾,那就是刘母从子,焦母为什么就不从子呢?这是礼教规定上的矛盾,儒家伦理中有“尊母孝母”的传统,母亲对儿子拥有相当的权利,即使是贵为天子也不能违背母后的旨意,这一点当不用我举例,母后专权的事几乎哪朝哪代都有,电视上早已滥觞,谁都知道的。但是,历史上也有过记载:春秋时鲁国一位寡妇,有九个儿子,岁末祭祀完毕,她想回娘家探望,根据“夫死从子”的礼规,需经儿子们的同意;她召集儿子商议,得到儿子们的许诺后,她又嘱咐九个儿媳看好门户,说自己晚上一定回来;结果她回到自己家时还没到晚上,就在门外等到天黑下来才进门,这件事被鲁国的大夫看见了,表扬她守礼。(《稗官女史:中国女性纪传体通史》)那么,到底是应该从子还是应该从母呢?这大概就要看夫死的这位寡妇本人以及儿子的选择了,选择哪个都不为过。当然,从整个封建社会来看,选择从子的并不多,但不能以此就否认从兄可以忽略,因为你回到娘家,是要消费娘家的衣食的,娘家的衣食哪来的?兄长挣来的。所以兰芝说“中道还兄门”而不说“中道还家门”,因为女子出嫁后,娘家就不是自己的家而是兄弟的家了。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谁家白养着一个人也不是个小数目,哪个女人会不想到这一层呢?何况从刘兄的语言来看,也的确是“性行暴如雷”,这样的哥哥能养妹妹一辈子吗?从那句“不嫁义郎体,其往欲何云?”我们已约略看出刘兰芝一辈子呆在兄家的可能性有多小了,那句话的言外之意似乎就在说:这么好的人你不嫁,难道想让我养你一辈子吗?所以刘兰芝马上就答应改嫁了。按照张老师的说法是刘兰芝就是奴隶本性,没有反抗意识。刘兰芝真的想做奴隶吗?她不想,他答应改嫁的话不卑不亢:“理实如兄言。谢家事夫婿,中道还兄门。处分适兄意,那得自任专!虽与府吏要
,渠会永无缘。登即相许和,便可作婚姻。”有“理”有“礼”(
处分适兄意,那得自任专)有情有义(虽与府吏要,渠会永无缘),她已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反抗了,难道还想要刘兰芝死赖在兄家不走才算不是奴隶?那就不是那个时代的刘兰芝了(即使在现在,一个女人这样做也算是脸皮不薄了)。如果兰芝再有一个悍嫂,恐怕就很难在娘家生活下去了。而有个悍嫂的可能性是有的,因为有悍兄在前。
剩下的就是刘兰芝对母亲该不该完全服从了。
正如张老师分析的那样,刘母是理解女儿的好母亲,她想护着女儿,但是后来也在刘兄的“逼迫下放弃了原则”。这恰恰说明刘母是做不了刘兄的主的,这一方面是从子,另一方面也是从理。假设刘兄有妻子的话,这个婆婆在这时是很难做的。如果她硬留下女儿不嫁,到了她老了的时候,儿媳妇要是让她找女儿养老去,她可拿什么话应对?一个端着儿子媳妇饭碗的老太婆,她也只能委曲求全。这又说到了焦母身上了,那焦母为什么就不能委曲求全呢?这问题大概就在家庭环境上了,从焦母说仲卿“汝是大家子,仕宦于台阁”上来看,焦家不是普通人家,那焦母就是老夫人了,她的地位也许到不了《红楼梦》中贾母的程度,但家长的权威是绝对不含糊的,这样的家庭中当然不会有“性行暴如雷”的儿子,焦仲卿只能是顺从的。刘家是什么样家庭呢?原文中没说,但焦母“汝是大家子”这句话中隐约可以感觉到焦母不满于刘家的地位不如焦家,那么刘家就是普通人家了。一个普通人家中的儿子“性行暴如雷”是可能的,因为刘母多半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娘家做后台。焦母的儿子顺从,刘母的儿子不顺从,或者说刘兄不孝,但没有谁能确定儿子天生就是孝还是不孝的,生下他就得养大他,至于长大的了的儿子不孝了,那也只能是由他去,一个越来越老的妇人能把越来越强壮的不孝儿子怎样呢。家庭里的事也是东风与西风的关系,谁强硬就是谁掌控了,当然,前提是东风西风都有可能掌控,诸如刘兰芝这样在娘家在婆家都不在东风西风之列的人,就永远只能任人宰割了。她不完全服从母亲又能怎样?连母亲还得服从哥哥呢!
最后一点我想谈谈刘兰芝为什么一开始同意改嫁,在焦仲卿的言语刺激下却投水而死了的问题。我想,这不是刘兰芝的脚踏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也不是她朝三暮四。一个人选择自杀,一定是因为绝望。那么此时如果说刘兰芝还有点儿希望的话,就是焦仲卿的爱了,哪怕这个爱是不能长相厮守的,但也足以给寒夜中的兰芝一点儿温暖,刘兰芝在不得已改嫁后,还可以留着这个皮囊守着这最后一缕心魂。可是,焦仲卿的一番话彻底掐灭了这一豆灯光,刘兰芝已经彻底没有生的理由了,所以她“举身赴清池”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我们也不要再责备焦仲卿了,一个在那样母亲的管束下性格软弱的儿子,最后能“自挂东南枝”已经是壮举了,还要求他不得“徘徊”,于情于理,都有点苛求了。
刘兰芝一定不是封建社会的孤例,她是千千万万在几千年吃人的封建礼教中被侮辱与被损害的无辜女性的缩影,让她们奋起反抗是不现实的,我们应当历史地看待历史人物,用当前标准去要求历史人物,不仅是违背了唯物主义历史观,也永远不会对历史人物得出一个正确的评价。
在《孔雀东南飞》中,焦仲卿的母亲之所以那么讨厌刘兰芝,主要是因为以下三方面原因,第一、焦仲卿的母亲认为刘兰芝性格不好;第二、焦仲卿的母亲认为刘兰芝“害了”焦仲卿;第三、焦仲卿的母亲嫌弃刘兰芝的出身。
一、焦仲卿的母亲认为刘兰芝性格不好首先,焦仲卿的母亲作为古代时期最典型的婆婆,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媳是一个懂得三从四德的女子,然而从《孔雀东南飞》中不难发现,刘兰芝并不是一位传统的女性,她不仅有自己独立的思想,而且她对焦仲卿的母亲的所作所为也做不到完全顺从,所以焦仲卿的母亲难免会觉得刘兰芝有些桀骜,久而久之,婆媳之间自然会产生矛盾,而焦仲卿的母亲更是狠心到直接给焦仲卿找到了下一任妻子。
二、焦仲卿的母亲认为刘兰芝“害了”焦仲卿其次,当时焦仲卿家虽然是官宦世家,但是焦仲卿是没有在朝为官的,所以焦仲卿当时应该也是在准备参加朝廷的考试的,结果焦仲卿跟刘兰芝在一起以后,每天都在跟刘兰芝谈情说爱,焦仲卿的母亲也因此而认为刘兰芝并不能在焦仲卿考官的过程中给予支持和帮助,所以才会对刘兰芝百般刁难。
三、焦仲卿的母亲嫌弃刘兰芝的出身最后,焦仲卿家的条件在当时也是算比较不错的,而刘兰芝就是一位乡野女子,所以焦仲卿的母亲打心眼里看不起刘兰芝。另外,《孔雀东南飞》中一直没有说起过焦仲卿和刘兰芝的子女,所以刘兰芝很可能是一直没有给焦家开枝散叶,所以焦仲卿的母亲才会那么讨厌刘兰芝,还早早地给焦仲卿找好了合适的女子做下一任妻子。
《孔雀东南飞》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长篇叙事诗,也是汉乐府诗歌的巅峰之作,在这首叙事诗中,成功地塑造了刘兰芝这个女性形象。
刘兰芝是是庐江郡的一个小家碧玉,“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是个多才多艺知书达理的闺阁少女。十七岁时嫁给庐江郡的府吏焦仲卿为妻,辛勤劳作“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这样下 来三天就能织下五匹布,相当能干,但是尽管如此,焦仲卿的母亲还是不满意,说她干活磨蹭“大人故嫌迟”最终被焦仲卿的母亲遣送回家,酿成了二人的悲剧。
刘兰芝为什么被遣回家,我们依据原文提供的材料分析有以下原因焦仲卿母亲认为“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
在婆婆眼里,刘兰芝属于没有礼节,行动自由的女子,这里的自由应该指的是不听婆婆的话。她认为刘兰芝不如东家贤女罗敷。刘兰芝被婆婆冠上了“不贤”的标签,同时还有一个原因也不如东家的罗敷漂亮,在婆婆眼中,这样一个不贤惠,不漂亮的媳妇,早该回家休息了。
刘兰芝认为“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
从刘兰芝的角度来看,日常和婆婆相处,婆婆表现出来的是嫌她织布慢,当然她很清楚,这是婆婆在找借口。聪明如她明白焦家的媳妇太难当,于是向焦仲卿指出“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兰芝是请归的。
其实我们看婆婆给的理由和原因是站不住脚的,刘兰芝嫁给焦仲卿之前就饱读诗书,乐器女红,样样精通,属于家教很好的闺中女子。被休回家之后,上门提亲的络绎不绝,说明刘兰芝名声在外,属于一个好女孩。尤其是写她回家当天,和婆婆拜别,还嘱咐小姑“勤心养公姥”让她替自己照顾好老人,这分明是贤惠有礼的晚辈形象。就连她的容貌也特意描绘了一番“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遭到了婆婆嫌弃。
结合诗歌的内容和当时的社会环境,有以下原因刘兰芝有个性
刘兰芝属于一个有个性的女子,这里的个性是指自我意识。在很长时间里,女子都是男子的附属品,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在婚姻中,女子没有自主权,男人可以休妻。被休回家的女子,家人都会颜面无光,就像诗中后面提到的刘兰芝回到娘家,母亲拍着巴掌大哭道“不图子自归”,没想到那么严格学习礼教,学习女红还是被遣回家了。
但是刘兰芝并没哭哭啼啼,失魂落魄,她离开焦仲卿家的时候,精心装扮“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dài)瑁(mào)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以精致的妆容,大大方方地和婆婆来告别。没有哀求,没有哭泣,态度不卑不亢。虽然是离开,也要漂漂亮亮地走。于焦母而言,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挑战,为刘兰芝营造了强大的气场。如果说这是她人生的一场谢幕,那么这个谢幕很完美。
焦仲卿哭哭哭啼啼舍不得刘兰芝走,此举无疑会给焦仲卿的母亲造成一种压力,或者说很窝火,她不敢对刘兰芝说什么,只好谩骂自己的儿子“何敢助妇语”。这只是她们临别时的一个场景,可以想象在日常的生活中,焦仲卿每天忙于府吏的公务,婆媳两个在家,从细节礼仪上,刘兰芝可以做到不可挑剔。
但是刘兰芝有主见,不受焦母控制,这对于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该是如何心不甘,气不顺。这个女子不好驾驭,焦母希望面对的是那种随便怎么指派,毫无个性,低眉顺首的女子,所以她说刘兰芝“举动自专由”,只能给出这么一个模糊的理由。说白了就是这个媳妇爱自作主张,让焦母心里不爽了。
焦仲卿没有担当
从诗歌中来看,没有提到焦仲卿的父亲,在那样的男权社会中,焦仲卿是母亲的依靠。凭空多出了一个刘兰芝,两个人感情还非常好,这样焦仲卿的母亲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失衡。
诗歌的开头是一大段刘兰芝和焦仲卿的对话“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这本是小夫妻久别之后诉的相思。而后边那句“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刘兰芝真的是想让焦仲卿回焦母遣送自己回娘家吗?恐怕不是吧,结合后文两人各自立下的誓言,这顶多是小女儿态的一种撒娇而已,向焦仲卿表明他出门在外的日子,自己在家也不易。
然而焦仲卿这个人没有担当,本来母亲就对妻子有些莫须有的微妙的不满,他听完妻子的诉说之后,哄哄刘兰芝即可,他却冲动地去找母亲说理,完全站在了妻子一边,质问母亲“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这激怒了焦母,焦仲卿一再强调的和刘兰芝感情好,触犯了焦母家长的尊严。
在焦母看来,多年的母子之情,要让位于他们的夫妻之情,他把刘兰芝放在第一位,把母亲往后放。这怎么可以,他把对儿子的恼怒,迁移到刘兰芝身上,母子矛盾的升级,牺牲掉了刘兰芝。焦仲卿没有担当,惹恼了母亲,却只能以妥协来收场。
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刘兰芝因为有个性,有想法,有主见,不任人摆布,才导致了被遣回家。
红尘有爱,人间有情,我们总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使他们的爱情从起点到终点,经历磨难回归美丽的团圆。然而,纵观一下滚滚红尘,一幕幕爱情悲剧不也正在上演吗?
“誓不相隔卿,且暂还家去;吾今且赴府,不久当还归,誓天不相负”“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且看仲卿与兰芝这对恩爱夫妻的誓别,难道不令我们感动吗?他们“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的凄美场面不禁让我们潸然泪下。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白头偕老。我们可以从《孔雀东南飞》和《卫风•氓》两篇文章中找到一点答案。
第一,婚姻,只有爱是远远不够的,需要学会与家人相处。《孔雀东南飞》一文以刘兰芝与婆婆不相容开始,以刘兰芝夫妇双双徇情、焦母失去唯一的儿子而孤苦伶仃、刘家为失去女儿而悲痛结束情节。刘兰芝与婆婆为什么不相容?刘兰芝说是婆婆故意刁难,“大人故嫌迟”;焦母说是刘兰芝没礼节,凡事自作主张,“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双方各执一词,怎么判断,我们只能再找旁证。请看焦仲卿说,他们“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女行无偏斜”,他们结婚几年了,尽管焦仲卿觉得很短,实际上并不短了,而刘兰芝还没有生下一男半女(诗中任何地方都看不出有孩子),尽管她的品行没有不端正的,但是没有子女是不孝啊(按传统伦理),作为封建时代的婆婆谁也不能容忍!她必然怪罪媳妇无能(那时人们不会认为男子有问题)。这正是那个时代妇女被休的原因之一。有人说,那为什么县令和太守要为儿子求婚?这与刘兰芝没有生子无关,因为诗歌并没有写到他们是否知道这个情况,只能从其他处知道是因为刘兰芝的貌美、能干、知书达理。
从诗歌中也可以看出,焦家常常只有三个妇女在家,焦母守寡,独守空房;小姑年幼,不知世事(“新妇初来时,小姑始扶床”);刘兰芝是青春**,可丈夫很少回家,兰芝几乎形同寡妇,“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按照传统伦理,这婆媳之间除了偶尔问安之外,不可能有多少内心的交流,何况焦母那么专横,婆媳之间更不可能有真正的感情交流,她们的苦悲、烦恼实际上都依赖焦仲卿去排解,她们的欢乐都依赖他去建立,可是焦仲卿没有办法解决:一是没时间;二是性格懦弱,面对妻子的委屈和母亲的责骂、要求他休妻,他只有向母亲和妻子苦苦哀求的份,不能坚持自己的主张,最后看似坚定的死的举动,实际上是他内心懦弱无能,无法处理好妻子与母亲之间的矛盾的必然结果(一方面夫妻感情甚笃,一方面母亲不能容忍妻子,要求休掉,两难啊,矛盾逐步加剧,怎么办?)。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婆媳矛盾必然加剧,结果只能是焦仲卿休妻。在封建时代,在焦仲卿这种家庭,婆媳矛盾不能得到化解,是导致休妻的原因之一。
从这可以看出,在婚姻生活中,有爱并不是完美的,还需要学会与人相处。在交际场上要时时注意,处处留心,同尊长、同平辈、同下人相处要融洽,方方面面的人际关系处理要和谐。
第二,需要重新审视我们自己在婚姻中的一言一行。《卫风•氓》是我国文学史上最早的一首民歌。诗歌通过生动的笔墨,叙述了女主人公从恋爱、结婚直到被遗弃的婚恋过程,塑造了女主人公天真纯美、忍辱负重而又刚烈清醒的复杂形象。
首先表现为女主人公的天真无邪。诗歌是从热恋场面入手描写的。诗歌开头的“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几句,着墨不多,就交代了氓是一个滑头滑脑的家伙,到女主人公这里来“贸丝”只是一个由头,真正的用意是“来即我谋”。为了达到目的,他装出一副“蚩蚩”的忠厚面孔,来向少女求婚。这位单纯的少女一下就被氓的虚情假意迷惑了,她丝毫不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口就答应了氓的要求,许下了“秋以为期”的诺言。婚期临近,痴心的少女天天登上破旧的城垣眺望复关,望眼欲穿。没看到氓的身影,她就“泣涕涟涟”,看见了他的身影,她就“载笑载言”。迎她的车一来,她就带上嫁妆不顾一切地跟他走了。作为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在她的世界观里,爱情是纯洁无暇的。既然爱神已向她敞开了心扉,那么就用不着再行考虑,可完全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他。然而正是她的天真善良,为她将来的悲剧婚姻埋下了伏笔。
其次表现为女主人公的忍辱负重。为了获得真正的爱情,建立幸福美满的家庭,她可谓真正做到了全心全意,无怨无悔。“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多年来无论怎样的困苦她都甘心忍受,无论多重的担子她都愿意承挑,甚至连丈夫的暴怒虐待她也毫无怨言。然而,尽管她如此地忍辱负重,残酷的现实留给她的只是一掬辛酸的眼泪,一幕凄惨的人生悲剧。原来那一片“信誓旦旦”的假忠诚,那一脸“蚩蚩”的假厚道,在氓“言既遂矣”之后,就逐露出来了他的庐山真面目:生活上对她拳脚相踢,感情上也变得三心二意。尽管如此,女主人公追求理想爱情的梦仍没破碎,丈夫的辱骂毒打始终磨不掉她对他的爱,她坚信只要自己忍辱受重,维系这个破碎的家庭,丈夫终竟会有回心转意的一天,会和她再度共建美好的家园。
最后表现为女主人公的刚烈清醒。时间是一点一点的流逝了,在无望的等待中,她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忍辱受重是不会让丈夫回心转意的。因此她只能“静言思之,躬自悼矣”。回忆起和氓相恋的情景,昔日的言笑,旦旦的誓言,仿佛还在眼前,何曾想到他会违背誓言?她不愿相信氓会将她抛弃。可残酷的事实摆在她的面前,不得不让她重新冷静的面对这一切。“淇则有岸,隰则有泮”,自己的幽怨何时才有尽头?既然如此,与其整天生活在这种恨意绵绵之中,不如痛下决心与男子割断感情上的联系。“反是不思,亦已焉哉!”想到这里,她终于做出了大胆的抉择,决定从感情的旋涡中勇敢地走出来,重新找回自己。同时她又用自己的血泪教训,告诫天下所有痴情的女子“无与士耽”,因为“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否则就会重蹈她的覆辙。
可见,爱情需要时时更新,否则就有可能破裂。
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我们总是习惯把最刻薄的话留给最亲爱的人;心中的关爱脱口而出时,却变成了埋怨;对爱的渴望也总是以指责对方的形式出场;爱人的一个小缺点,我们总是习惯上纲上线,最后竟然以人身攻击而收尾。导致家庭的破裂。
因为生活不是童话,而婚姻,只有爱是远远不够的。
来源:育星教育网
既然刘兰芝才貌双全、勤劳能干,焦母还是毅然决然要将她赶走?甚至当她发现儿子有轻生的念头时,这种想法依然没有改变?我们不妨从焦母的三次发怒入手,探讨其中的原因。
《孔雀东南飞》的开篇,我们并没有看到焦母和刘兰芝的正面交锋,由孔雀起兴后就是刘兰芝对自己丈夫的诉苦,核心思想是“君家妇难为”,“及时相遣归”——你们家媳妇儿太难做,无论怎样婆婆都不满意,不如你把我遣回家算了。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一点,刘兰芝这位女性比较有个性,并不是一个典型的唯唯诺诺忍气吞声的“封建媳妇”。我们不妨推断,焦仲卿母亲不满意的点可能并不在“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这一点上,后文兰芝告别时的自述“昔作女儿时,生小出野里,本自无教训,兼愧贵家子”虽然有点说气话的意思,但可以看出她小时候并没有受到非常严格“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一类的训练,加上平日焦仲卿在外工作,婆媳矛盾不断,可想而知。
矛盾或许不能根本解决,然而也并不是没有调和的可能性,只是听完刘兰芝的诉说后,焦仲卿的一系列说辞非但没能缓和矛盾,反而不经意中犯了大忌,激化了婆媳二人之间的矛盾。我们看,焦仲卿见到母亲的第一句话是“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我已经是个福薄之人,幸好娶了一个好媳妇,最后一句话是“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也就是说,焦仲卿在谈话的一开始就把批评的矛头对准了自己的母亲,娶到刘兰芝是我的幸运,她明明很好,你为什么就不满意呢?那么对于焦母而言,这段话引发的联想就是——所以错的人是我喽?所以焦母立刻说了一句“何乃太区区”,区区书下解释为愚拙,实际上翻译得粗鲁一点,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这个蠢货!”焦母继而说出了真实想法“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她没有礼貌,行动自作主张,这也和我们前面的推理不谋而合。所以焦母最终的目的是为儿子求得一个东家的“贤女”。
焦仲卿接下来的举动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他对母亲说:“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娶”——你要是赶走她,我这辈子再不娶亲!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也实际上把刘兰芝推到了矛盾的最前沿,如果说之前两人的矛盾还能调和,到这个时候就成了一个非此即彼的单选题。我们从焦母的反应“槌床便大怒”也可以看出事态的严重性。当年司马昭要杀嵇康,“太学生三千上书,请以为师,不许。”虽然司马昭后来不久就后悔了,但是当时三千太学生上书的行为实际上是大大激怒了司马昭的,因为这里面有对权威的动摇。
《孔雀东南飞》成诗于东汉献帝之时,两汉经学盛行,东汉更是以孝治理天下,曹操当年杀孔融其中一个理由就是他不孝,孔融说“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情欲发耳!子之于母,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瓶中,出则离矣!”也就是亲有什么值得孝顺的,自己不过是他一时情欲的产物,母亲又有什么恩情呢,就好比一件器物暂时寄存在瓶子里,分离后跟瓶子还有什么关系呢?不孝尚可以用作杀人的理由,焦仲卿当然也就不能如现代社会的青年人一样反抗母亲不合理的安排,所以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请刘兰芝等待母亲气消然后再接回来,可惜,由于焦仲卿对现实的判断不清,对困难的估计不足,最终两人的爱情还是走向了悲剧的结局。
所以,可以说,焦仲卿的母亲驱逐刘兰芝的最核心原因在于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动摇,焦母需要的是一个符合妇德的听话媳妇,而刘兰芝偏偏拥有自己独立的人格与个性。虽然最后相爱的人只能“举身赴清池”和“自挂东南枝”,但是他们这种不愿意屈服的个性正是诗歌打动人心的关键所在。
当然,还有一个思路就是:刘兰芝好几年都没有生出孩子。
望采纳,祝学习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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