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焦仲卿家并非没钱。焦母曾说:汝是大家子,仕宦于台阁。虽有夸张之嫌,但比起刘家哥哥用妹妹作为进身之门路的家底来讲,已经是很有钱了。要不然,焦母也不会无视刘兰芝的勤劳贤惠,知书达礼,甚至随意驱赶刘兰芝。
其次刘兰芝嫁给谁并不由刘兰芝决定。正如被休以后被哥哥逼迫允嫁太守公子一样。这是所有旧式婚姻的通病。这不是由那个人说了算了东西,要不然也不会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麻烦了。
再次说说县令和太守提亲。县令和太守提亲只是一个意外,表明刘兰芝是多么的美貌,多么的贤淑。这里也有浪漫主义的手法,只不过这一点在文学史中没人承认而已,正如末段魂化鸳鸯的情节也是这样,他反映的是人们的美好愿望。事实上,像刘兰芝这样被婆家休回娘家的女人,会被娘家认为羞辱,远近尽知,远非我们现代人离婚再婚的观念所能比拟。事实上,被休回娘家的女人很多遭受的悲惨境遇早已被历史湮没,不为我们一般人知道而已。整个封建时代,就没有女人作为正常人的地位,她们只是工具——劳动、生育等等。唯一的机会可能就是媳妇熬成婆,前提还得是生男孩。因此我们看到焦母、贾母、佘太君等是如何的威风八面,原因也在于此。
《孔雀东南飞》是我国古代一首杰出的叙事长诗,其中的人物刘兰芝已成为典型的文学形象。但对于刘兰芝为何被驱遣历来有不同说法。
可从以下五个方面考虑:
一、兰芝无子。兰芝被驱遣时嫁到焦家已二、三年(“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但仍没有孩子。古代重孝道,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然不孕的原因可能在焦仲卿身上,但当时的伦理观念是不管这些的。这构成了兰芝被驱遣的一个首要原因。
二、焦氏有“恋子情结”。古代不大讲究节育,但焦氏只有两个孩子,说明焦母的丈夫死的早,多年焦氏母子、母女相依为命。但兰芝嫁来后,仲卿“娶了媳妇忘了娘”,忽略了对母亲的关心,焦母感到兰芝夺去了儿子的爱,心存嫉妒。
三、焦氏处于或接近更年期。可以推定,焦母当在40-50岁之间。现代医学证明,这一年龄段的妇女情绪波动大,心情烦躁,易发脾气。这可能是焦母驱逐兰芝的潜在原因。
四、焦母欲满足作为婆婆的权力欲望。焦氏做媳妇时,想必也受过公婆的不公平对待。而今成为婆婆,便把久被压抑的情绪转移到媳妇身上,满足做婆婆的权力欲望,以寻求心理的平衡。
五、兰芝不会讨婆婆欢心。虽然兰芝“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但仍然得不到焦母的认可,这说明兰芝嘴不够“甜”,不懂得“早请示,晚汇报”。而且兰芝“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可能有些傲气,因而既使“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心中常苦悲”,也不去和婆婆交流。婆媳间的互不理解是矛盾产生的根源。
上面的一些分析无疑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诗的反封建思想意义,但作为“调侃”性质的探讨一下兰芝被驱遣的原因,并无意为焦氏翻案,愿与各位先辈和同仁商榷。
论刘兰芝的性格特征
《孔雀东南飞》运用了许多个性化的人物语言,使每个人的性格都显得活灵活现。其中最突出的是刘兰芝的性格特征。她是本诗的主人公,是诗歌重点歌颂和描绘的对象。本文拟对刘兰芝的性格特征作具体分析研究。
首先,刘兰芝聪明、能干、知书达礼。诗歌第二段兰芝自述“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颂诗书。”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勤劳聪明知书达礼,多才多艺的还女子。在她被遣回娘家后,母亲对她的责备“十三教汝织,……十六知礼仪。”也为兰芝的自述做了佐证。再加上被遣回娘家不久就有“窈窕世无双”的县令的五郎,与“娇逸未有婚”的太守的公子来求婚,也反衬出刘兰芝的能干、知书达礼。刘兰芝“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婆婆百般刁难,说她动作太慢。面对这些,刘兰芝实在无法忍受,终于对焦仲卿说“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谴归。”她知道婆婆在鸡蛋里挑骨头,迟早有一天会把她赶回娘家的,还不如自己请回。可见刘兰芝的聪明、刚强。
其次,写了刘兰芝的坚贞不屈。第二自然段兰芝面对婆婆的“故嫌迟”,她要求丈夫“及时相谴归”。可能有些人,一天就只知道哭哭涕涕,甘受委屈,她却要求让自己回娘家,可见她的刚强。第九自然段写道刘兰芝的严妆。被遣回娘家本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她却要精心打扮自己,要风风光光地走。她不会让婆婆瞧不起她,她想让婆婆知道她离开焦家也会生活得很好。第十段写到她与婆婆的告别。“堂上拜阿母,阿母怒不止。”刘兰芝却很镇定、从容,没有掉一滴眼泪,没有流露半点可怜相。足见其坚贞啊。
再次,写了刘兰芝忠于爱情。她的第一次拒婚,面对的是县令的三少爷,年轻、帅气、窈窕绝伦,便言多才。这是许多女子都追求的呀。她的母亲本来支持她,但是也动了心,劝她“汝可去应之”。刘兰芝没有被那公子的地位和相貌所打动,只是想到与焦仲卿的铮铮誓言,想到与焦仲卿的情投意合,从而断然拒绝了这门亲事。她说“自可断来信,徐徐更谓之。”在“断”字前加一个“自”,“自”是立即、立刻的意思,表明她几乎不容思考、不须商量,立马拒绝,可见她的坚守爱情、忠贞不渝的情怀。太守家迎亲的场面热闹、富贵、繁华,可刘兰芝不为所动,从侧面衬托出她对爱情的忠贞。最后的“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的悲壮举动更说明这一点。
最后是她的反抗精神。刘兰芝借母亲的口拒绝了太守家的求婚,可是哥哥逼迫,无奈之下,刘兰芝口里答应了这门婚事,却在心里做好了抗婚的准备,最后以死拒绝了婚事,表明了自己忠于爱情。这最能反映出她的反抗精神,因为面对那样好的条件,加上自己又不能在娘家呆下去,许多女人会选择结婚的,可刘兰芝没有。从诗歌中刘兰芝对焦仲卿、对焦母、对小姑、对自己哥哥和母亲说话的态度语气不同,也可以感受到她备受压迫而又富有反抗精神的性格特征。在刘兰芝的性格中,这是最主要的,也是诗歌重点歌颂的性格。
综上所述,刘兰芝是一个聪明、能干、知书达礼、坚贞不屈、忠于爱情、具有反抗精神的女性,是封建家长制度下的受害者、反抗者。
简述:
1.刘兰芝:坚强、持重,不为威逼所屈,也不为荣华所动
2、焦仲卿:忠于爱情,忍辱负重,但胆小怕事。
3、焦母:反面形象,是封建家长制的代言人,是封建礼教摧残青年的典型。
4、刘兄:反面形象,性行暴戾,趋炎附势,丑态毕露,是封建家长制和封建礼教摧残青年的帮凶。
详细请看下面:
1.刘兰芝:坚强、持重,不为威逼所屈,也不为荣华所动
⑴第2节:自请谴归
①“十三能……十六诵诗书”说明刘兰芝是一个多才多艺,知书达礼,富有教养;②“鸡鸣…夜夜…三日断五匹”说明勤劳能干;③“大人故嫌迟”这—“故”字既显示了焦母的异常挑剔,也显示了兰芝洞察世情的聪慧。④兰芝不等对方开口便自请谴归:一则不堪凌辱,二则她明白焦母的意图,深知谴归之事已无可挽回。⑤这一节从13岁说到17岁,一一道来,写得简练而有层次,意在强调兰芝从小聪明能干,多才多艺,很有教养,为下文兰芝被逐作铺垫,以激起读者的同情。
(2)第9节:兰芝鸡鸣欲曙即起表示她不愿在焦家生活的决心。③打扮时“事事四五通”临别时故意精心修饰,既是对焦母无言的抗议与示威,也表现了她对爱仲卿,欲去又不忍遽去的微妙心理。④这一段作者对刘兰芝的外貌进行描写,旨在描写她的美,更表现了她从容镇定,外柔内刚的性格,也为下文太守为儿子求婚作了有力的铺垫。。
(3)第10节:拜母别姑
①姑嫂关系本不易相处,可是兰芝“却与小姑别”时却“泪落连珠子”,这说明兰芝与小姑关系融洽,正表现了她的懂礼仪、易相处。这也同焦母的不容形成对照。②辞小姑时落泪,辞焦母时不落泪,不卑不亢,足以见出兰芝倔强
虽然作者极力写刘兰芝的善良和温顺,但善良和温顺之中别有一种掩盖不住的具有反抗意味的刚性,这种刚性广泛地散布在兰芝全部言行的细节里,自请谴归是如此,严妆打扮、拜母别姑也是如此。
(4)再来看夫妻誓别时,仲卿对着她哭不成声,一筹莫展,她便说:“勿复重纷纭。”仲卿劝她回娘家,再图后会,她便说:“何言复来还!”她看清问题,明白自己所处的环境,表现了一个普通人的人格的尊严。然而她爱仲卿,也知道仲卿爱她,儿女深情使她对冷酷的现实仍然不得不抱着一丝幻想,幻想团聚。“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她被仲卿的真挚的情义所感动于是“感君区区怀”;她对仲卿体贴谅解,认为两人“同是被逼迫”;她对爱情更是忠诚,“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5)县令差人做媒,她这样婉言拒绝:“自可断来信,徐徐更谓之。”
(6)哥哥逼婚时,刚性又立刻占据了兰芝的灵魂,处于弱者和被压迫者地位的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尊严感在她心底升华,她决定以结束生命来表示最后的抗议,所以“仰头”回答,很快便应允了。“处分适兄意,那得任自专”——外柔内刚,自有主意,忠于爱情。再嫁期作定时,裁衣做裳乃至“举身赴清池”,没有一点迟疑和犹豫。她从来没有向恶劣的环境低头。
2、焦仲卿:忠于爱情,忍辱负重,但胆小怕事。
他是笼子里长大的金丝鸟,养成了拘谨懦弱的个性,是一个比较善良的白面书生。他忠于爱情,又守礼尽孝。他深爱兰芝却又不敢直接与其母抗争,只是消极反抗,忍辱负重。当他知道母亲要驱逐兰芝的时候,先是“婉启”,继是“跪告”:“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可见他对爱情的坚贞不渝。等到“母槌床便大怒”时,他就“默无声”地退了出去,一面劝兰芝暂回娘家,一面约定将来再去接她。其实,他只有一点幻想的期待并无实际行动。兰芝被逼改嫁,他声言要独个儿自杀。兰芝死后,他以爱兰芝之深,终于以身殉情。诗中写了他在“庭树下”“徘徊”了一阵,然后上吊,活生生地刻画出了这个怯弱书生的性格和面貌。这最后的反抗令人感动。他的反抗性格还表现在回家辞母的那段话里:“今日大风寒……勿复怨鬼神!”这番话无异于晴天霹雳,而“自挂东南枝”,既违背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封建礼教,也是对封建礼教最有力的抗争。
他的思想经历了一个由幻想到绝望,由软弱到坚强的过程。这位忠于爱情的人物,跟兰芝一样是充满叛逆精神的。
3、焦母:反面形象,是封建家长制的代言人,是封建礼教摧残青年的典型。她极端的蛮横无理,对于兰芝的美德,仲卿夫妇的爱情,毫无认识和同情,一意独断专行,强行拆散。她对仲卿是软硬肩施,一会儿(逼谴时)是恶语威胁:“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小子无所谓,何敢助妇语!”一会儿(阻死时)又是好言诱哄:“东家有贤女……阿母为汝求。”目的是要仲卿速谴兰芝,除去眼中钉,以维护她的家长权威。这充分暴露了封建家长制摧残青年的丑恶本质。
4、刘兄:反面形象,性行暴戾,趋炎附势,丑态毕露,是封建家长制和封建礼教摧残青年的帮凶。他对兰芝粗暴训斥,“作计何不量!”显得盛气凌人。“先嫁……足以荣汝身。”足见他趋炎附势,见利望义。“不嫁义郎体,其欲往何云?”一句弦外之音是:“难道要我养你一辈子吗?”这分明是在下逐客令,可见其尖酸刻薄,冷酷无情,是一副典型的市侩面孔。
对于这些问题,有人认为,由于刘兰芝嫁到焦家后没有生育,使焦家面临绝嗣的危险。因为在宗法制度森严的封建社会,最讲究的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妇女婚后不育,就理所当然地遭到婆家的嫌恶厌弃,因而刘兰芝终被休弃势所难免。然而,我思考再三,总感这一理由难以服众。其一,刘兰芝十七岁嫁到焦家(“十七为君妇”),和焦仲卿仅仅生活了两三年(“共事二三年”),这时她的年龄充其量二十来岁,据此就武断的认为她今后不会再生育是不合情理的,因为婚后好多年才生育的现象司空见惯,这应该是古人和今人都具备的生活常识。况且,新科技研究证明,生育也与男子有很大关系。其二,刘兰芝被休弃后,先后有县令、太守家走马灯似地遣人上门求婚,如果刘兰芝当时真的被断定不能再生育,像焦仲卿这样门第寻常的普通小吏家尚且考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严重后果而断然休弃,难道声名显赫的堂堂县令、太守家会不考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严重后果而郑重聘娶这显然更是不合情理。
也有论者认为刘兰芝被休弃的原因是诗中焦母所说的“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然而,纵观刘兰芝在焦家的表现,不仅找不到刘兰芝“无礼节”、“自专由”的依据,恰恰相反,刘兰芝“有礼节”、“不专由”的例子倒比比皆是。例如,当刘兰芝看出“大人故嫌迟”,自知“徒留无所施”,顺从母意,主动向焦仲卿提出“及时相遣归”;临走前,“鸡鸣”、“起严妆”,“上堂拜阿母”,“却与小姑别”。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有礼有节。另外,刘兰芝被遣前夕与焦仲卿生离死别时的一段掏心剖腹的表白:“往昔初阳岁,谢家来贵门。奉事循公姥,进止敢自专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谓言无罪过,供养卒大恩;仍更被驱遣,何言复来还”验之于全诗对刘兰芝的描写,也始终看不出刘兰芝有什么“无礼节”“自专由”的越轨行为。我们透过诗歌的字里行间的表白,看到的只是刘兰芝知书达礼、温顺贤慧的美好品德,让人感到刘兰芝的临行表白句句是真,毫无虚言。可见,焦母的“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不过是焦母掩盖自己休媳真意的蛮横借口,根本不是刘兰芝被休弃的真正原因。焦母休儿媳是由于“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的这一理由是站不住脚的。
那么,刘兰芝究竟是什么原因被休弃呢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告诉我们,看待任何一个社会问题,都不能脱离一定的历史背景。《孔雀东南飞》的故事发生在东汉末年(“汉末建安中”),那么,我们就只能从汉代社会中去找寻刘兰芝无辜被休的真正原因。在儒家学者董仲舒的建议下,汉武帝实行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治国方略。由于社会现实的实际需要和统治阶级的大力提倡,儒家思想便被尊奉到前所未有的独尊地位。当时儒家学说成了规范人们思想行为和处理日常事物的唯一准绳和依据,这就自然而然地要影响到家庭、婚姻关系的各个方面,而当时在“休妻”这件事上最权威的“法律依据”莫过于儒家学说中的“七出”之律,妇女只要犯有“七出”中的任何一条,都可以被婆家合理合法的休弃。在汉代,作为封建礼教和封建家长的代表人物焦母,究竟是依据什么把刘兰芝赶回娘家的呢现在我们来探讨刘兰芝当时横遭休弃的原因,只能从当时被奉为圭臬的“七出”中去寻找根据。
“七出”在儒家学说中又叫做“七去”“七弃”,这是在那个妇女没有任何地位和尊严的男权社会中丈夫遗弃妻子的七种借口,也是为维护夫权而强加在妇女身上的七道枷索。查阅《仪礼·丧服》,里面记载“七出”的内容为;一、无子,二、*逸,三、不事舅姑,四、口舌,五、盗窃,六、妒忌,七、恶疾。当时社会的妇女,只要犯有这其中的任何一条,都可以被堂而皇之的出弃。
对照刘兰芝在焦家的表现,刘兰芝犯了“七出”中的哪一条呢如前所述,第一条“无子”显然不能成立。由诗中描写的“守节情不移”“女行无偏斜”等句可知,刘兰芝的品行贞洁贤惠,循规蹈矩,无可挑剔。第二条“*逸”,第五条“盗窃”恐怕也不能成立。刘兰芝“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岁嫁到焦家后,又“奉事循公姥,进止敢自专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门辛”,甚至在因失爱于婆婆,蒙屈受怨,无端遭遣时,临行还再三叮咛小姑“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这说明她是一个知书达礼,勤劳能干的善良女性,第四条“口舌”,第六条“妒忌”恐怕也不能成立。至于第七条“恶疾”,卒读全诗,始终看不出她患有什么“恶疾”的蛛丝马迹,这就更不能成立了。“七出”之中,“六出”已被排除,那么,刘兰芝也许是犯了“不事舅姑”(第三条)的大过。
也许会有人说,至纯至孝的刘兰芝,怎么会“不事舅姑”呢我们认为,探讨任何一个社会问题,都要把问题放到一定的历史范围之内加以分析。不同时代有不同时代的是非标准,在刘兰芝生活的男权社会里,衡量一个女子是否合乎“妇道”,是和我们今天的标准大不相同的,当时衡量“妇道”的是非标准是以儒家学说中的封建礼教为绳墨的。《礼记·昏义》中说,妇女须“成妇礼,明妇顺”,“妇顺者,须乎舅姑,和于室人,而后当于夫”。也就是说,作为女子,与丈夫的亲密程度不可超过与舅姑(即“公婆”)的亲密程度,否则即为“不事舅姑”。《礼记·内则》中说得更明白:“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悦,出。”也就是说,儿子过于喜欢妻子,引起父母不高兴的,可以休弃。
纵览全诗,我们不难看出,焦仲卿和刘兰芝是一对十分恩爱的美满夫妻。他们已经:“共事二三年”,但两人犹觉得“始尔未为久”。一个说“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一个说“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即或是遭受焦母无端迫害,行将分手之时,他们还是那么情真意切,信誓旦旦——“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可见,他们爱得是多么深沉,多么纯真,多么痴迷,多么坚贞!甚至最后为了忠贞不二的爱情而“举身赴清池”、“自挂东南枝”。无论是富贵不*的刘兰芝还是倾城不移的焦仲卿,他们感情的天平都十分明显地倾斜于自己所钟爱的恋人,而不是自己的母亲。他们谁都不能割舍自己对恋人的那种特殊的痴爱而移情于母亲。作为封建社会里一个充满礼教思想的蛮横专制、滥施*威的婆婆,自儿媳兰芝过门后,一心想使她成为自己任意摆布的驯服工具。儿媳的一举一动必须受家长支配。她看到与自己相依为命的独子婚后把爱更多地献给自己的妻子,心中当然不是滋味,当然未免会产生一种失落感,当然会把这一切归咎于儿媳对儿子的殷勤承欢和狐媚吸引,甚至会认为是儿媳妇把儿子从自己身边生生抢走了。于是自然而然会迁恨于儿媳妇,自然而然会觉得“失恩义”,自然而然会觉得“大不悦”。而因儿子”甚宜其妻“引起父母心中不悦的,封建礼教明文规定着可以“出”,于是“吾意久怀忿”的焦母自然就要凭借这一条将兰芝驱遣回家。这,就是刚强不阿的刘兰芝失宠于婆婆横遭休弃的真正原因。经过深思熟虑的刘兰芝感到被遣的命运势所难免,尽管她“奉事循公姥”,“昼夜勤作息”,也难逃“被遣”的厄运。也只能“自遣”了。
在礼教重于“人情”的封建时代,因年轻夫妻过分恩爱而使父母不悦造成的婚姻悲剧又何止刘兰芝、焦仲卿两人宋朝大诗人陆游也是深受其害者之一。据周密《齐东野语》记载:“陆务观初娶唐氏,闳之女也,于其母夫人为姑侄,伉俪相得,而弗获于其姑。既出,而未忍绝之,则为别馆,时时往焉。姑知而掩之,虽行知挈去,然事不得隐,竟绝之,亦人伦之变也。”陆游与其表妹唐婉的爱情悲剧跟刘兰芝与焦仲卿的爱情悲剧何其相似儿子“甚宜其妻”,夫妻俩人“伉俪相得”竟成为沉浸于爱情幸福中的青年男女的莫大罪名,以致横遭迫害,劳燕分飞,生离死别,各分东西,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在现在看来是何等的荒谬和不可思议,而在那个时代又是何等的平常和合乎礼义!
刘兰芝被遣回娘家后,求婚者接踵而来,足见兰芝的品貌不同寻常。但如前所述,刘兰芝做个小小的府吏之妻都不称职,而县令和太守为何还会派媒人替儿子去向刘兰芝求婚呢在刘兰芝和焦仲卿生活的年代里,择偶配婚已十分讲究门第、容貌、才华、年龄和婚史等。县令家的三郎和太守家的五郎自身条件这么好,为何不向“窈窕艳城郭”的贤女秦罗敷求婚,而偏偏看上被休的刘兰芝如果说县令和太守是仰慕刘兰芝的聪明美丽、多才多艺和很有教养,那么他们对刘兰芝嫁给府吏,“共事二三年”后被遣该不会一无所知吧!如果我们从反常的心理解释反常的行动,一切就显得万分合乎情理:县令和太守替儿子求婚是假,为己纳妾是真!在封建时代,对于一个被休待嫁的刘家女来说,等待她的将是一条布满陷阱、洒满血泪的路。
刘兰芝和焦仲卿反抗封建家长制度的压迫,殉情以后,会“两家求合葬”吗回答应当是否定的。其一,焦母和阿兄是封建家长和封建礼教的代表。在他们看来,刘兰芝蔑视封建礼教,反抗兄长之命,新婚之夜“举身赴清池”,让太守一家枉花无数钱财,空欢喜一场,可谓叛经背道,罪不可赦;而焦仲卿饱读诗书,任职台阁,得知刘兰芝自杀,也竟然丢官抛母,“自挂东南枝”,实属不忠不孝,当惩不贷。从焦母和阿兄的思想立场来看,“两家求合葬”是不可能的。其二,阿兄暴戾自私,冷酷无情,而焦母蛮横顽固,独断专行。当初,太守派媒人来求婚,刘兰芝不忘“府吏见丁宁”,一心只盼破镜能重圆,可阿兄对妹妹的事情却无丝毫的理解和尊重,粗暴训斥兰芝“后嫁得郎君”,“足以荣汝身”,“作计何不量”!而焦母一手毁了儿子的幸福,面对儿子殉情的拜别,仍是一副铁石心肠,丝毫不肯回心转意,收回成命。从焦母和阿兄的性格特征来看,“两家求合葬”也是不可能的。其三,富贵不*的刘兰芝一“举身”,不仅毁了阿兄的高攀梦,还丢尽了阿兄的脸面;倾城不移的焦仲卿一“自挂”,不仅使焦母日后无靠,还使焦家香火断绝。巨大的打击无疑会激起焦母和阿兄心中的波澜,然而,除了绝望、痛苦、恼怒和怨恨以外,还会有些什么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从焦母和阿兄的内心感情来看,“两家求合葬”就越加不可能了。笔者认为,刘兰芝夫妇死后的情况,完全出于诗人的想象与幻想。“两家求合葬”和“魂化双飞鸟”都是浪漫主
义手法的运用,诗人借此表达了人们对刘兰芝夫妇不幸遭遇的同情,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对封建礼教的抗议和嘲弄。机械地把“两家求合葬”理解成为写实的手法来看待“合葬”,不仅有悖于焦母和阿兄这两个人物形象,也将大大削弱全诗“揭露封建家长制度和封建礼教摧残青年男女幸福生活”的主题。
人非木石,熟能无情,刘兰芝、焦仲卿执着纯真的爱情虽为封建礼教所不容,却为世俗人情所赞赏。千百年来,人们同情、赞美这对青年恋人忠贞不渝的爱情,更欣赏钦佩他们为追求爱情和自由而进行的不屈的理性反抗精神,虽是悲剧,却极富正义色彩。这一爱情悲剧,是当时社会的反映和写照,是对封建礼教吃人本质的控诉。学习欣赏这首凄美的爱情诗,我们认识到了古代社会的罪恶,看到了中国妇女为了争取自由幸福的理性反抗精神,刘焦的自尽,是失败,也是胜利。这种方式的抗争,虽说消极,但毕竟是黑暗当中的一线光明,给后人以积极的启迪,更应思考如何才能真正提高妇女的权利和地位。
《孔雀东南飞》读书笔记
第一项:
序曰: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刘氏,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仲卿闻之,亦自缢于庭树。时人伤之,为诗云尔。
注意,遣的意思,古时指丈夫休弃妻子 [cast off one's wife and send her
home]。如:遣行(谓妻子被丈夫休弃离去)。(形声。从辵( chuò)。本义:释放)。
两个为字,第一个是被动句的被,第二个是动词写,write。
小序介绍了故事的时间,地点,人物,事情经过结果以及成书原因。
第二项:第一部分,遭“遣”。
1、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运用起兴的手法。用鸿鹄徘徊表示夫妻依依惜别。
2、“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运用了“铺排“、”铺陈“、赋的手法,写出刘兰芝的勤劳聪明,知书达礼。
3、府吏得闻之,堂上启阿母:“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
关于说话的词:白、启、谓、道、言、曰、答、谢(道歉)……
结发 jiéfà
(1) [knot the hair upon reaching adulthood in former
time]∶束发
臣结发游学,四十余年。——《史记·平津侯主父列传》
(2) [marry]∶指结为夫妻
而我在万里,结发不相见。——江淹《杂体·李都尉从军》
结发同枕席。——《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4、阿母谓府吏:“何乃太区区!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便可速遣之,遣去慎莫留!”
区区古今异义
区区 qūqū
(1) [trivial;trifling;small]∶小;少。形容微不足道
区区之薛。——《战国策·齐策四》
区区之地。——汉· 贾谊《新书·过秦论上》
何乃太区区。——《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区区百人。——清· 徐珂《清稗类钞·战事类》
区区之数。区区五毛钱。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2) [heart]∶犹方寸。形容人的心。区区之心
(3) [I]∶旧时谦辞,我。区区向往之至。——宋· 王安石《答司马谏议书》
(4) (语气不庄重)。此人非他,就是区区
(5) [sincere;cordial]∶诚挚。感君区区怀。——《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5、府吏长跪告:“伏惟启阿母。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
取通假,娶。
伏惟 fúwéi [lie prostrate on the ground]
表示伏在地上想,下对上陈述时的表敬之辞
伏惟启阿母,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6、阿母得闻之,槌床便大怒:“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吾已失恩义,会不相从许!”
槌,缒相似。如双胞胎。
第三项:第二部分,夫妻惜别。
7、府吏默无声,再拜还入户。举言谓新妇,哽咽不能语:“我自不驱卿,逼迫有阿母。卿但暂还家,吾今且报府。不久当归还,还必相迎取。以此下心意,慎勿违吾语。”
8、新妇谓府吏:“勿复重纷纭。往昔初阳岁,谢家来贵门。奉事循公姥,进止敢自专?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谓言无罪过,供养卒大恩;仍更被驱遣,何言复来还!妾有绣腰襦,葳蕤自生光;红罗复斗帐,四角垂香囊;箱帘六七十,绿碧青丝绳,物物各自异,种种在其中。人贱物亦鄙,不足迎后人,留待作遗施,于今无会因。时时为安慰,久久莫相忘!”
纷纭 fēnyún
(1) [diverse and confused]
(2) [言论、事情等] 众多而杂乱。众说纷纭。彼此错杂,纷纭拿斗,敌枪终不能发。——清· 徐珂《清稗类钞·战事类》
(3) 众多的样子,引申为罗唆,找麻烦。新妇谓府吏:“勿复重纷纭。”——《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chū yánɡ
初阳(初阳)1古谓冬至一阳始生,因以冬至至立春以前的一段时间为初阳。2指初春。3朝阳晨辉。4喻盛世。
伶俜 língpīng [alone and friendless;lonely,alone]
孤单;孤独。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古乐府《孔雀东南飞》
葳蕤 wēiruí (1) [hanging down in
clusters]∶草木茂盛,枝叶下垂的样子。上葳蕤而防露兮。——《楚辞·七谏·初放》。羽盖葳蕤。——张衡《东京赋》。葳蕤自生光。——《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2) [weary]∶委顿;委靡不振。
9、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兰芝严妆。
纨 (纨)wán ㄨㄢˊ[pure white and fine silk]
◎ 细绢,细的丝织品:~素。~绔(旧指富家子弟的华美衣着;泛指富家子弟,如“~~子弟”)。
◎ 纨绔 wánkù(1) [silk trousers] 用细绢做的裤子,泛指富家子弟穿的华美衣着。出与王、
许子弟为群,在于绮襦纨袴之间,非其好也。——《汉书·叙传》(2) [sons of the
rich]∶后世称富家子弟。纨袴不饿死,儒冠多误身。——杜甫《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
◎ 纨袴子弟 wánkù-zǐdì[popinjay;fopling;coxcomb;dandy;play
boy;curled darlings;fine gentlemen] 只知享受,什么事也不能干的富贵人家子弟
10、上堂拜阿母,阿母怒不止。“昔作女儿时,生小出野里。本自无教训,兼愧贵家子。受母钱帛多,不堪母驱使。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却与小姑别,泪落连珠子。“新妇初来时,小姑始扶床;今日被驱遣,小姑如我长。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初七及下九,嬉戏莫相忘。”出门登车去,涕落百余行。
下九 xiàjiǔ
[the nineteenth of every month according to the Chinese lunar calendar]
农历每月十九日(上九为二十九,中九为初九)
初七及下九。——《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11、府吏马在前,新妇车在后。隐隐何甸甸,俱会大道口。下马入车中,低头共耳语:“誓不相隔卿,且暂还家去。吾今且赴府,不久当还归。誓天不相负!”
diàn diàn甸甸。拟声词。形容车马声:府吏马在前新妇车在后隐隐何甸甸俱会大道口。
府吏马在前,新妇车在后,互文。
hù
wén互文1谓上下文义互相阐发互相补足。2指错综使用同义词以避免字面重复的修辞手法。3指互有歧义的条文。
简单的说互文也称互参,它的手法是把本应该合起来的话分做两句说,使两者互相补充、渗透。
1如: 秦时明月汉时关。其实明月不并只是秦时的,
边关也不并只是汉代的。文中明月和边关在秦汉就存在
2如:主人下马客上船, 举酒欲饮无管弦。在这个句子里其实主客双方都是下马再上船的,
互文使文章有情趣
3如:烟笼寒水月笼沙 楼主一定会知道, 烟也笼了寒水和沙, 月也笼了寒水和沙。
12、新妇谓府吏:“感君区区怀!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
。
区区 qūqū
(1) [trivial;trifling;small]∶小;少。形容微不足道。区区之薛。——《战国策·齐策四》。区区之地。——汉·
贾谊《新书·过秦论上》。何乃太区区。——《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区区百人。——清·
徐珂《清稗类钞·战事类》。区区之数。区区五毛钱。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2) [heart]∶犹方寸。形容人的心。区区之心。
(3) [I]∶旧时谦辞,我。区区向往之至。——宋· 王安石《答司马谏议书》。
(4) (语气不庄重)此人非他,就是区区。
(5) [sincere;cordial]∶诚挚。感君区区怀。——《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见,助词,表示被动或对我如何:~外。~教。~谅(原谅我)。~笑(被讥笑)。
劳劳 láoláo [disconsolate; melancholy]
怅惘若失的样子。一说惆怅忧伤的样子。举手长劳劳。——《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依依 yīyī
(1) [supple twigs and tender leaves]∶形容树枝柔弱,随风摇摆。杨柳依依。
(2) [be reluclant to part;feel regret at
parting]∶恋恋不舍的样子。依依不舍。二情同依依。——《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尚依依旁汝。——清· 林觉民《与妻书》
(3) [dimly]∶依稀;隐约。依依墟里烟。
第三部分:逼嫁。这是对爱情坚贞的考验。
13、入门上家堂,进退无颜仪。阿母大拊掌,不图子自归:“十三教汝织,十四能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知礼仪,十七遣汝嫁,谓言无誓违。汝今何罪过,不迎而自归?”兰芝惭阿母:“儿实无罪过。”阿母大悲摧。
拊 fǔ ㄈㄨˇ◎ 拍:~掌大笑。◎ 古同“抚”,安抚,抚慰。◎ 器物的柄。
悲摧 bēicuī [distress;grief;sad;sorrowful]
悲痛。阿母大悲摧。——《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14、家十余日,县令遣媒来。云有第三郎,窈窕世无双。年始十八九,便言多令才。
县令家的三公子,如果是你,你愿意嫁给达官的公子哥,还是愿意与小职员焦仲卿厮守?
15、阿母谓阿女:“汝可去应之。”
这时天下父母心的万全之策的安排,我们也不当去指责什么。
16、阿女含泪答:“兰芝初还时,府吏见丁宁,结誓不别离。今日违情义,恐此事非奇。自可断来信,徐徐更谓之。”
丁宁 dīngníng [give careful instructions repeatedly]
叮咛,反复地嘱咐。
奇乃宜字。非奇,是不适宜的意思。
17、阿母白媒人:“贫贱有此女,始适还家门。不堪吏人妇,岂合令郎君?幸可广问讯,不得便相许。”
适:◎ 旧称女子出嫁:~人。
18、媒人去数日,寻遣丞请还,说有兰家女,承籍有宦官。云有第五郎,娇逸未有婚。遣丞为媒人,主簿通语言。直说太守家,有此令郎君,既欲结大义,故遣来贵门。
寻 寻 xún 。〈副〉(1) 经常,时常
[often]。如:寻常外(不寻常);寻尝(平时);寻俗(寻常,平时)
(2) 顷刻,不久 [in a short instant;soon;after a little]未果,寻病终。——晋·
陶渊明《桃花源记》。寻移刑部。——清· 张廷玉《明史》。帝寻被执。——清· 邵长蘅《青门剩稿》。寻遣丞请还。——《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娇逸 jiāoyì [be unconventionle and handsome]
潇洒俊美。娇逸未有婚。——《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zhǔ
bù主簿,官名。汉代中央及郡县官署多置之。其职责为主管文书办理事务。至魏晋时渐为将帅重臣的主要僚属参与机要总领府事。此后各中央官署及州县虽仍置主簿但任职渐轻。唐宋时皆以主簿为初事之官。明清时各寺卿也有设主簿的或称典簿。外官则设于知县以下为佐官之一。后省并。《南史.儒林传.伏曼容》:"﹝伏曼容﹞父胤之宋司空主簿。"
语言:说话;交谈;谈吐。《汉书·西域传下·乌孙国》:“ 昆莫 年老,语言不通,公主悲愁。” 晋 皇甫谧 《高士传·严光》:“司徒 霸 与 光 素旧,欲屈
光 到 霸 所语言。”《三国志平话》卷上:“﹝ 刘备 ﹞语言喜怒不形於色。” 清 程麟
《此中人语·各处有忌语》:“圣朝天下一统,义礼制度到处皆然。而语言称呼,各有所忌。”
20、阿兄得闻之,怅然心中烦。举言谓阿妹:“作计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荣汝身。不嫁义郎体,其往欲何云?”
否泰 pǐtài [rise and fall;good and bad]
指世道盛衰,人世通塞或运气好坏
否泰如天地。——《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21、兰芝仰头答:“理实如兄言。谢家事夫婿,中道还兄门。处分适兄意,那得自任专!虽与府吏要,渠会永无缘。登即相许和,便可作婚姻。”
处分 chǔfèn
(1) [take disciplinary action against;punish;punishment]
(2) 对违反法律或犯错误的人按情节轻重处罚。免予处分。
(3) 处理;处置。处分适兄意,那得吾自专!——汉乐府《孔雀东南飞》。处分封疆大事。
22、媒人下床去。诺诺复尔尔。还部白府君:“下官奉使命,言谈大有缘。”府君得闻之,心中大欢喜。视历复开书,便利此月内,六合正相应。良吉三十日,今已二十七,卿可去成婚。交语速装束,络绎如浮云。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流苏金镂鞍。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杂彩三百匹,交广市鲑珍。从人四五百,郁郁登郡门。
nuò nuò诺诺(诺诺)连声应诺。表示顺从﹐不加违逆。
尔尔 ěr’ěr (1) [yes;yes](2)
表示应答的词,相当于“是是”,媒人下床去,诺诺复尔尔。——《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3) 如此,不过尔尔。
六合 liùhé
(1) [universe;the world]
指上下和四方,泛指天地或宇宙。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庄子·齐物论》。成玄英疏:“六合,天地四方。”
(2)
;又指一年十二个月中季节相应的变化,如仲春和仲秋为合,仲夏和仲冬为合。古时候迷信的人,结婚要选好日子,要年、月、日的干支(干,天干,甲、乙、丙、丁…;支,地支,子、丑、寅、卯…。年、月、日的干支合起来共六个字,例如甲子年,乙丑月,丙寅日)都相适合,这叫“六合”。履至尊而制六合。——贾谊《过秦论》。
络绎,亦作“ 络驿 ”。连续不断;往来不绝。《文选·马融<长笛赋>》:“繁缛络绎, 范蔡之说也。” 李善 注:“辞旨繁缛,又相连续也。” 张铣
注:“笛声繁多,相连不绝,如 范雎 、 蔡泽
之说辞也。”《后汉书·乌桓传》:“是时四夷朝贺,络驿而至。”《明史·聊让传》:“迩岁土木繁兴,异端盛起,番僧络驿,污吏纵横。” 沉从文
《泥涂》:“妇人们记起家中出痘疹的儿子,上年纪的想起自己的腰脊骨风痛,络绎走来,又陆续的回去了。”
幡 fān ㄈㄢˉ◎ 〔~然〕同“翻然”。◎ 用竹竿等挑起来直着挂的长条形旗子。
赍 (賫)jī ㄐㄧˉ◎
怀抱着,带着:~恨。~持(拿着)。~志而没(mò)(志未遂而死去)。◎ 把东西送给别人:~发(资助)。~赏。~盗粮(把粮食送给盗贼,喻帮助敌人做坏事)。◎
旅行的人携带衣食等物:“行者~,居者送”。
鲑 (鲑)guī ㄍㄨㄟˉ◎
鱼类的一科,身体大,略呈纺锤形,肉味美,种类很多,常见的有大马哈鱼,是重要的经济鱼类。●
鲑(鲑)xié ㄒㄧㄝˊ◎ 古书上鱼类菜肴的总称。
郁郁 yùyù 。(1) [literary talent]∶文采兴盛。文笔郁郁。
(2) [heavy perfume]∶香气浓盛。郁郁登郡门。——《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岸芷汀兰,郁郁青青。——宋·
范仲淹《岳阳楼记》。致郁郁死。——清· 周容《芋老人传》
◎ 郁郁 yùyù(1) [luxuriant;lush]∶生长茂盛
郁郁葱葱(2) [gloomy;depressed]∶形容忧伤苦闷。郁郁不乐。
23、阿母谓阿女:“适得府君书,明日来迎汝。何不作衣裳?莫令事不举!”
24、阿女默无声,手巾掩口啼,泪落便如泻。移我琉璃榻,出置前窗下。左手持刀尺,右手执绫罗。朝成绣夹裙,晚成单罗衫。晻晻日欲暝,愁思出门啼。
琉璃 liúlí [coloured glaze] 巴利语
veluriya或梵文俗语verulia的译音。用铝和钠的硅酸化合物烧制成的釉料,常见的有绿色和金**两种,多加在粘土的外层,烧制成缸、盆、砖瓦等。亦指琉璃灯座。一盏琉璃。
晻晻 yǎnyǎn [with no sunlight]
日光渐暗,阴沉的样子。晻晻日欲暝。——《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25、府吏闻此变,因求假暂归。未至二三里,摧藏马悲哀。新妇识马声,蹑履相逢迎。怅然遥相望,知是故人来。举手拍马鞍,嗟叹使心伤:“自君别我后,人事不可量。果不如先愿,又非君所详。我有亲父母,逼迫兼弟兄。以我应他人,君还何所望!”
26、府吏谓新妇:“贺卿得高迁!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
27、新妇谓府吏:“何意出此言!同是被逼迫,君尔妾亦然。黄泉下相见,勿违今日言!”执手分道去,各各还家门。生人作死别,恨恨那可论?念与世间辞,千万不复全!
28、府吏还家去,上堂拜阿母:“今日大风寒,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儿今日冥冥,令母在后单。故作不良计,勿复怨鬼神!命如南山石,四体康且直!”
29、阿母得闻之,零泪应声落:“汝是大家子,仕宦于台阁。慎勿为妇死,贵贱情何薄!东家有贤女,窈窕艳城郭,阿母为汝求,便复在旦夕。”
30、府吏再拜还,长叹空房中,作计乃尔立。转头向户里,渐见愁煎迫。
31、其日牛马嘶,新妇入青庐。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
32、府吏闻此事,心知长别离。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
33、两家求合葬,合葬华山傍。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
附录:
其动人的魅力主要表现在:
一、情节波澜曲折,跌宕起伏。作者在故事的开头设置了尖锐的矛盾冲突:聪明能干、心灵手巧的刘兰芝和焦仲卿两人感情深厚,但为婆婆不容,一定要赶其回家。在这种矛盾冲突中,仲卿希望能够缓解矛盾,于是百般求告,但矛盾不仅未得到丝毫缓解,反遭母亲搥床痛骂。仲卿迫于无奈,只得让兰芝暂回家门。话别之时,两人相约誓不相负。兰芝回家后,母亲见到不请自归的女儿,十分震惊,后经兰芝解释,这才谅解。但不久,县令、太守相继为儿子求婚,兰芝不为所动,一一回绝。但其兄为了攀结权贵,步步相逼,这样使矛盾进一步激化。兰芝被迫之下选择允婚,其实已作了以死抗争的打算。仲卿闻讯,责问兰芝,兰芝道出真情,许下诺言,并约定黄泉相见。结婚当晚兰芝投河自尽,仲卿听后也吊死树下。他们以死抗争的方式将矛盾推向了最高峰。最后两家求得合葬,葬后两人双双化鸟,告诫世人。
二、叙事双线交替,缜密紧凑。采用双线交替推进的方式。
第一条线索围绕刘焦两家的家庭矛盾冲突展开。仲卿求母,是焦母的专横和仲卿的软弱的第一次冲突;兰芝辞婆,是焦母的无情和兰芝的斗争的第二次冲突;兰芝拒婚,是兰芝的忠贞与其兄的虚荣的第三次冲突;仲卿别母,是焦母的顽固与仲卿守约的第四次冲突。这四次冲突,实际是一场迫害与反迫害的斗争,且演绎得一次比一次激烈,直至双双殉情。
第二条线索是围绕兰芝与仲卿矢志不渝的爱情铺展的。这条线索建立在上述矛盾冲突的基础上。第一次是仲卿求母失败后,与兰芝的临别,反映了两人浓厚深切的恋情;第二次是兰芝辞婆后,与仲卿的话别,抒写了他们真挚坚定的感情;第三次是兰芝拒婚后,与仲卿的诀别,刻画了他们生死相依的爱情。这两条线索,交替发展,完整紧凑地完成了故事的叙述及人物命运的交代。另外,结构上呼应映衬。如不同场合中两次出现的蒲苇磐石的比喻,加深了读者对刘焦夫妇爱情坚贞的认识。又如兰芝分别时对其兄“性行暴如雷”的担忧,焦母“东家美女”的引诱,在诗中也暗伏、照应,显示了结构的缜密。
三、主题钩深致远,蕴藉宽广。从兰芝和仲卿两人的角度看,这是性格的悲剧。兰芝不仅美丽善良,而且外柔内刚,所以当她面对独断专行的婆婆,性行暴戾的哥哥也决不屈服。仲卿官宦世家,从小生活在母亲的*威之中,养成了懦弱无能的性格,所以当他面对母亲的威逼,就决定了他不可能主动争取婚姻的幸福。从焦母和刘兄两人的角度看,这是社会的悲剧。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东汉,儒家经义中的“孝”充当着捍卫封建礼教,维护封建家长权威的坚实堤坝。所以焦母能用高压政策对待儿媳,刘兄能用威逼手段胁迫兰芝,将他们双双推向了婚姻的坟墓。从这个角度看,封建家长制和封建礼教实质充当了杀害他们的刽子手,它们不仅摧残了美满幸福的婚姻,更是扼杀了善良纯朴的天性。从兰芝和仲卿死后双双化鸟的这一角度看,故事带有神话色彩,它寄托了人民群众追求恋爱自由、生活幸福美好的强烈愿望。
19、阿母谢媒人:“女子先有誓,老姥岂敢言!”
浅论刘兰芝的悲剧性格
《孔雀东南飞》最早见于《玉台新咏》,题为《古诗为焦仲卿妻作》。全诗长达三百五十三句、一千七百六十五字,不仅是汉乐府民歌中,也是中国诗歌中罕见的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写一个封建社会中常见的爱情悲剧。刘兰芝是《孔雀东南飞》中一个充满反抗精神的主人公,也是中国文学史上不可多得的一个反抗妇女形象,也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个形象丰满的觉醒女性形象,这个形象突破了个人与家庭的狭小圈子而具有了广泛的重大的社会典型意义。因此,很多专家学者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了刘兰芝的形象,也从不同的方面,如历史价值、现实价值和艺术价值等等方面探讨了刘兰芝的价值所在 。在悲剧性的探讨上,更多的人侧重于从社会的角度去探讨,侧重于从以焦母、刘兄为代表的封建礼教对其的摧残和迫害去探讨,肯定这是一出社会的悲剧,并归纳其中的悲剧意义。甚至有人用心理学、从恋母情结等西方批评方法去分析人物和悲剧的产生。这些观点和看法有它的合理性,但这种观点和看法也存在着不尽人意的地方,例如它不是过分强调当时封建礼教对刘兰芝的影响,就是完全脱离社会去探讨人物。它们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刘兰芝性格中的主要方面,也就是她的反抗性格在推动这一出悲剧的情节上的意义,恰恰相反,这正是决定刘兰芝的斗争和命运之所在。因此,对刘兰芝的反抗性格的形成以及它在这一出悲剧上的作用进行深入的分析去理解这个人物和社会,这也是一种思路。而且必须要抓住这一点,这才避免偏颇。
(二)
任何作品和人物的分析都不能脱离作品中的人物本身。
刘兰芝是一个集善良与反抗精神于一体,反抗占主要的女性形象。这种反抗精神形成的土壤是封建社会及其封建制度下的封建礼教。这一点在课文中有直接的体现。
首先,诗前序文有:
“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仲卿妻刘氏,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其家逼之,乃没水而死。卿闻之,亦自缢于庭树。时人伤之,为诗云尔。”
从这一小序中不难发觉,这是一曲基于事实而形于吟咏的悲歌。从研究的角度来说,小序最大的意义不是在与说出男主人公焦仲卿与其妻刘兰芝的爱情故事,而是给我们点明了故事所发生的时间。从这里我们可以知道,主人公刘兰芝之死,处于中国地主阶级还有着远大前途,封建制度正处上升时期的东汉末年,就从这一点来判断,刘兰芝不愧是封建礼教的早期叛逆者,因为她没有逆来顺受地屈从。死与屈从,都是封建礼教对她的毁灭。但这是两种不同性质的毁灭。如果她屈从了,那么虽然她的肉体还活着,但她的灵魂、她的爱情理想却不复存在了。而死,却表现了她为坚持爱情理想而作的抗争,符合历史发展的必然性,赢得后世人民对她的同情与尊敬,成为后代粉碎封建枷锁的精神鼓舞。所以,刘之死,已冲破个别人、个别家庭的狭小范围而具有了重大的典型意义,揭出了极其普遍的社会问题。刘兰芝的抗争只是一种自身合理的人性要求同违背这些要求的封建礼教之间的一种不自觉而且没有出路的冲突。因此,她的死,是性格发展的必然要求与这个要求实际上不能实现的产物。她的死,是对封建礼教罪恶本质的控诉。其中起决定作用是她的充满人性的反抗性格。
其次,从文章的主体部分来看,刘兰芝也是一个集善良与反抗精神于一体,反抗占主要的女性形象。
表面上看,悲剧的事实是焦仲卿的母亲却不喜欢儿媳,焦仲卿又常因公不在家,在此期间婆媳矛盾颇为激烈。刘兰芝向丈夫诉苦,说自己忍受不了婆婆的苛刻,焦仲卿去劝说母亲,却反被母亲骂了一通,并逼他休妻再娶。焦仲卿依违于母亲与妻子之间,不免进退维谷,于是他劝刘兰芝回娘家住一段时间,等他办完公事后再来接她。刘兰芝含泪而别,回到娘家。过了一段日子,县令和太守相继遣媒为子求婚,刘兰芝的哥哥逼迫她答应,刘兰芝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暗暗下了死的决心。婚期前一天,刘兰芝与闻讯赶来的焦仲卿抱头痛哭,约定“黄泉下相见”。在太守家迎亲之夕,刘兰芝与焦仲卿双双自杀,两家将他俩合葬在一起。
实际上,这个悲剧反映了中国封建社会中妇女只能听凭别人决定自己命运的不幸处境。在这样的社会里,发生这样的悲剧,正是由于刘兰芝的叛逆性格。刘兰芝在当时面临的抉择只有两种可能:或者向焦母刘兄屈服,违背自己的爱情誓约;或者以一死来维护两人的爱情誓约。刘、焦不可能随心所欲地造反第三个可能。因为他们所处的社会条件并不是他们自己选定的,而是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刘兰芝之死,固然有外来的压力,但也有其内在的原因。这才是主要的原因,那就是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叛逆性格。试想,如果她向封建礼教屈服的话,那里还会有人记起这一出悲剧,记起这一悲剧中的人物刘兰芝呢!
再次,刘兰芝的反抗精神以及反抗性格是在一场迫害与反迫害的斗争中逐渐表现出来的。
仲卿求母一段,是第一次冲突,刻画了焦母的专横和仲卿的软弱。兰芝辞婆一段,是第二次冲突,这一次冲突比第一次冲突来得要强烈得多,反映了焦母的无情和兰芝的斗争。兰芝拒婚,是第三次冲突,这是冲突的进一步的发展,它在兰芝与其兄之间展开,突出了兰芝富贵不能*的坚贞品格及其兄的卑鄙。仲卿别母一段,写出了阿母的顽固与仲卿的守约。这四次冲突,一次比一次激烈,直至双双殉情,这冲突终于走向了高潮。在所有的冲突当中,主角刘兰芝,她的坚决抗争,她的反抗精神,影响与决定了仲卿的态度与斗争。 在这些斗争中,她的反抗性格在她的语言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全诗“共一千七百八十五字,古今第一首长诗也。淋淋漓漓,反反复复,杂述十数人口中语,而各肖其声音面目,岂非化工之笔”①在贯穿全篇的对话中,特别是刘兰芝的语言中可以看到,刘兰芝对仲卿、对焦母、对小姑、对自己的哥哥和母亲讲话时的态度与语气各不相同,正是在这种不同中可以感受到她那勤劳、善良、备受压迫而又富于反抗精神的外柔内刚的个性。诗中写到兰芝与仲卿死前,兰芝假意同意再嫁,仲卿见兰芝后回家与母亲诀别,他俩这时的话语,非常切合各自的身份与处境。陈祚明《采菽堂古诗选》曾作过这样细致的分析:“兰芝不白母而府吏白母者,女之于母,子之于母,情固不同。女从夫者也,又恐母防之,且母有兄在,可死也。子之与妻,孰与母重?且子死母何依,能无白乎?同死者,情也。彼此不负,女以死偿,安得不以死?彼此时,母即悔而迎女,犹可两俱无死也。然度母终不肯迎女,死终不可以已,故白母之言亦有异者,儿今冥冥四语明言之矣,今日风寒命如山石,又不甚了了,亦恐母觉而防我也。府吏白母而母不防者,女之去久矣。他日不死而今日何为独死?不过谓此怨怼之言,未必实耳。故漫以东家女答之,且用相慰。然府吏白母,不言女将改适,不言女亦欲死,盖度母之性,必不肯改而迎女,而徒露真情,则防我不得死故也。”②试想,兰芝如果直说要死,这个弱女子势必会遭到暴力的约束,被强迫成婚。 “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写出了刘兰芝离开焦家时的矛盾心情。欲曙即起,表示她不愿在焦家生活的决心,严妆辞婆是她对焦母的抗议与示威。打扮时的事事四五通,表示了她对焦仲卿的爱,欲去又不忍遽去的微妙心理。“却与小姑别,泪落连珠子”,姑嫂关系不易相处,兰芝与小姑关系融洽,正表现了她的懂礼仪、易相处。这同焦母的不容恰成对照。另外,辞焦母不落泪,而辞小姑落泪,也可见兰芝的倔强。兰芝死时,义无反顾,“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抒情性穿插较之动作刻划更少,但也是成功之笔“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兰芝和仲卿第一次分手时,作者情不自禁的感叹,增添了悲剧气氛。“生人作死别,恨恨那可论”,这画龙点睛的穿插,更激起了人们对刘兰芝遭遇的同情。即使那教训式的全诗结尾,也带有浓重的抒情意味,充满了作者的同情与期望。这些水到渠成、不着痕迹的抒情性穿插,对人物形象的塑造具有锦上添花的妙用,增加了全诗的感情色彩,突出了人物,特别是主人公刘兰芝的反抗性格。
为什么要塑造刘兰芝性格中善良的一面呢?刘兰芝回娘家后,遭到家长制的威压。但刘兰芝是不是从根本上反对这些封建教条呢?正如前文对刘兰芝反叛性格的分析,不是她缺少叛逆精神,而是刚好印证了鲁迅先生所说的“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刘兰芝的正直、善良,而且愈是刻画深刻,就愈让人感到悲剧的力量。文中的刘兰芝勤劳能干,孝顺婆婆,体贴丈夫,怀着对未来生活朦胧的期待默默忍受着婆婆的折磨。但这不是主要方面,主要的是她的反抗精神,这种精神让她有清醒的认识,一旦意识到婆婆要驱逐自己的意图,不等对方开口,就自动提出“谴归”,并且“严装”上路,非常镇定地面对自己的命运。当阿兄逼嫁的严重时刻,她既不告辞也不争辩,而是表面顺从,内心却抱着以死徇情的主意,从容地“举身赴清泉”,用生命向黑暗势力做了最后的抗争,这样,她的悲剧性便一步步的显示出来,她的个性以在专制势力的碰撞下迸发出火花。通过这个悲剧,使得《孔雀东南飞》的重大思想价值呈现于:它在中国封建社会的早期,就形象地用刘兰芝殉情而死的爱情悲剧,刻揭露了封建礼教的吃人本质,热情歌颂了刘兰芝夫妇忠于爱情、反抗压迫的叛逆精神,直接寄托了人民群众对爱情婚姻自由的热烈向往。
(三)
综上所述,这是一出性格悲剧,是刘兰芝反抗性格与强大的封建势力、封建礼教之间的矛盾与冲突下的一出悲剧,从中体现出刘兰芝既是中国典型的妇女形象,有勤劳、善良的一面,又是充满反抗精神的反封建形象,正是这两者的完美统一构成了刘兰芝永久的人格魅力。悲剧的魅力,在于它毁灭的美;悲剧的不幸,在于它往往不仅仅是悲剧,而是永远的生活。在中国文学史上,作者第一次从这种悲剧中发现了深刻的人生教训和社会意义,并用汉末时已臻于成熟的五言诗体作了完美的体现。无论在内容上还是在技巧上,此诗都在中国文学史上发生过很大的影响,直到现在为止,它还被不断改编为各种剧本,为广大人民所喜爱。总之, 刘兰芝对爱情是忠贞的,对封建伦理道理的反抗也是彻底的。正是刘兰芝性格中这种最主要的性格(反抗性格)决定了她的斗争和命运,也是她的形象能够千古流传的主要原因。
刘兰芝形象的主要特点是美丽,善良,勤劳,聪慧,她对爱情忠贞专一而富有反抗精神她谨守妇道,勤劳持家,却处处为焦母所不容"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在现实面前,兰芝并没有选择一味退却,而是主动选择了斗争焦母所指责的"自专由"反映了兰芝对自由的追求和焦母的着意刁难,她的性格正是经历了一个有柔顺善良向刚强反抗的转化过程她善恶分明,刚强中寓柔情,离别时对小姑的嘱托,对焦母的体贴即使明证;而其据婚和以身殉情则反映了其性格刚烈与忠贞的主导方面
《孔雀东南飞》是古典民间叙事诗中杰出的诗篇。传统的评价一直认为:它以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真实集中地对中国不合理的封建家长制及封建传统道德进行了激烈的批判和反抗,表现出了在婚姻爱情上被压迫被摧残的青年男女强烈的反抗精神和不屈的斗志。死,是他们反抗精神的极限,他们使封建势力对他们的要求完全落空。但他们毕竟死了。但诗人不愿他们就这样死去,人民大众也不愿意,于是诗人结尾以浪漫主义的笔触,让刘、焦双双化为鸳鸯,比翼在松柏梧桐的连理枝上。这个浪漫主义结尾表现了诗人和广大人民群众的美好愿望。
“戏曲小说,无往而不着上乐天之色彩。始于悲者终于欢,始于离者终于合,始于困者终于亨。非是而欲厌阅者之心,难矣。”这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这些浪漫结局形成的根源:中国文化的世俗性特点及中国人在几千年历史中形成的传统民族性格和心理特征。有了这种乐天精神、世俗情怀,就有文学作品中的弱者陷入山穷水尽的境地时,陡然柳暗花明,或者一个天地有灵,或突然皇帝圣明,或有包公再世,或者时来运转……转眼之间,云开雾散,善恶分别有报,大快人心。这种浪漫化的结局符合中国人比较喜欢圆满而不喜欢残缺不全、喜欢调和而不大喜欢激烈的冲突这一心理,符合中国人特有的审美趣味。
《孔雀东南飞》在现实主义情节里,我们首先看到的是女主人公刘兰芝的知书达礼、有教养、勤劳、善良、美丽,面对婆婆的遣归,表现了刚强的个性、不屈的精神;面对凶暴的家长,不害怕、不顺从,表现了人格的尊严和不可侮,最后以死来表明对爱情的忠贞、对封建家长制的抗争,应该说她的反抗令人肃然起敬。但是诗歌的结尾“两家求合葬,合葬华山旁”、“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等叙述表达了人们对封建制度的抗议和嘲讽,对幸福生活的向往。文章把矛头指向了社会,去揭露封建礼教破坏青年男女幸福生活的罪恶。有了这个主旨,有了这个浪漫式结尾,刘兰芝的反抗不过是一件道具,一种陪衬,显得苍白无力,它不能唤起人们对命运、对社会、对人生以及对自我存在的价值甚至自身弱点等进行深刻的思考,不能唤醒人们的自觉的反抗意识,像这样把现实的悲惨与幻想的公平搅和在一起,让观众终于带着闪着泪花的微笑,满足地从剧情中走出来,又迈入鬼哭狼嚎的人间地狱,其社会价值和审美价值在哪里呢现实生活不可能圆满,温情的理想在严酷的现实面前总是不免要被撞碎的,而在作品中却偏要它“圆满”,这实在是一种“自欺”,丧失了自我。
当然,给弱者以光明和希望也许并无过错,但如果这光明和希望不是靠自身的反抗去迎取而是靠神仙皇帝去获得,宁可不要这希望和光明。笔者认为《孔雀东南飞》的浪漫主义结尾,只能使我们的民族学会沉默忍耐,学会委曲求全,它不能激发出人们的自尊、自强和自由的意志与斗志,不是英雄的悲剧,而是一种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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