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乐府双璧”的《木兰辞》和《孔雀东南飞》描写了两种不同的“战争”形式:《木兰辞》表面上看是保家卫国的一场正义战争,实际上更像是女权主义者对男权社会的一场挑战;《孔雀东南飞》俨然就是几千年来绵延不断的婆媳大战,但在这背后是专制思想与自由意识的生死决斗。
初读《孔雀东南飞》,一直搞不懂婆婆为什么要胡搅蛮缠。按理说,无论用旧时的“妇德、妇言、妇容、妇功”的标准还是现时的择偶条件来看,刘兰芝都是上上之选。首先,容貌出众,“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焦母念念不忘的“秦罗敷”的容貌也不过如此吧;其次,刘兰芝颇有才情,从她的自述和刘母的回忆中可知,“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可谓知书达礼;再次,“鸡鸣人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可见刘兰芝的任劳任怨,辛勤劳作。总之,中国传统女子的善良、贤淑、温柔……刘兰芝样样不少。
换个角度,如果再以世俗的眼光去看焦仲卿,虽然焦母自诩“汝是大家子,仕宦于台阁”,但从刘兰芝所述“君既为府吏”和焦仲卿自云“吾今且赴府”来看,焦仲卿不过是政府的一个小公务员,根本无法和登门求婚的县令第三郎以及太守第五郎相比。看来,焦母实在没有理由干涉儿子的婚姻。
那么焦母为什么要驱逐刘兰芝呢细读原文,我们会发现焦母自己明白地交待了原因,那就是她对刘兰芝的不满,“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我们可作如下猜测:焦母自己做媳妇时,一直逆来顺受,甘心受封建家长专制的种种摧残迫害,多年以后,她终于熬成了婆婆,就毫不留情地对刘兰芝实行封建家长专制。当然,这并不是说焦母心理变态,要将曾经所受的委屈完全报复到刘兰芝身上。专制的可怕就在于它与人类天生具有的奴性暗合,焦母要维护自己的家长权威,要以自己对专制的顺从程度来衡量刘兰芝。而刘兰芝天性中对爱情和幸福的渴望、对自由和平等的向往以及不卑不亢,一定流露在日常的言谈举止中,这让焦母很恼火,她不能容忍一个“举动自专由”的人,所以当焦仲卿去求情时,焦母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吾意久怀忿。”
一个蛮横、偏执、寡居多年又近于更年期的老女人和一个外表柔顺内心刚烈、个性十足的女子之间的冲突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孔雀东南飞》描写了两个女人之间的斗法:虽然婆媳二人早已心存芥蒂,但刘兰芝“奉事循公姥,进止敢自专”,让焦母找不出可以挑起事端的破绽,颇有城府的焦母没有首先发难,采用了以逸待劳的战术,用刘兰芝的话说就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无论多么勤劳都可以说是消极怠工,这种刁难让人无法忍受,于是才有了兰芝的自遣,这正中焦母下怀。
倔强的刘兰芝不想就此认输,即使离开焦府,她也要风风光光地走,要展示自己的美丽,借此向焦母示威,于是就有了“堂上拜阿母,阿母怒不止”的情形,刘兰芝以不卑不亢的言辞,维护了自己的人格尊严。这场冲突看上去双方各有胜负,刘兰芝在事实上处于弱势,因为在封建意识形态的背景下,作为封建家长的焦母拥有着无比强大的权力。
在这场不平衡的争斗中,刘兰芝将获胜的一线希望系于焦仲卿身上。就像许许多多的女子一样,刘兰芝为爱情做出了诸多牺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她有理由坚信爱情的力量,相信焦仲卿会成为自己强大的后盾,共同战胜封建家长专制。但是,在爱情与亲情之间,焦仲卿却表现得犹豫不决,他以孝为名,努力去扮演一个居中调停的角色,而实际上无计可施。他一再许诺,一再退让,直到事情无法挽回,只好一死了之,“自挂东南枝”,才算做了一回大丈夫。
也许依刘兰芝的冰雪聪明,她早已洞察了人情世态,自知一切无法挽回。但是为了爱情,她依然挣扎着,依然抗争着,她拒绝了另栖高枝的诱惑,忍受了兄长的暴躁指责,如蒲苇一般坚韧,为爱情而执著地生长。但在野蛮、独断的封建家长专制下,她最终也只能纵身化为鸳鸯,以夜夜的哀啼来警醒世人。
当然,我们无法说刘兰芝是一个自觉追求个性自由的先行者,但是她源于天性的自尊和倔强,让我们看到了她柔弱的身体里绽放的人性的价值。鲁迅曾说“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是的,在这场战争中,美被毁灭了。但是,美被毁灭之时发出的耀眼光芒却照亮了万古长空。
女主人公刘兰芝美丽、聪明、勤劳,知书达礼。诗的一开头,“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的铺排,立即令读者对她产生这种印象。随着故事的展开,这种印象不断得到充实和加强。如“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表现了她出众的美丽,下文里写县令、太守纷纷派人到她家求亲也从侧面表现了她的美貌远近皆知。又如“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朝成绣夹裙,晚成单罗衫”等,表现了她的勤劳、能干。她向焦母辞行时,虽然对焦母不无怨言,可最后还是说“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与小姑子告别时,则说“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温柔的话语里,见出她的善良、懂礼。
兰芝忠于爱情,不为荣华所动。仲卿送她回家,两人告别时,她自比“纫如丝”的“蒲苇”,将仲卿比作“无转移”的磐石,以此表白她忠于爱情的心意,后来她确实做到了。回到娘家后,县令、太守两家先后来求亲,都不能令她动心。最后在拒婚不成的情况下,以死捍卫了她与仲卿的爱情。
同时,兰芝身上还有很可贵的一点,就是不卑不亢,头脑清醒,行动坚决。诗前小序里说她“为仲卿母所遣”,而诗歌的一开头写她主动提出离开焦家。当然,她不会无缘无故地让焦母将她“遣”回娘家,很可能是焦母长期的百般挑剔,让她认识到焦母根本不喜欢自己,自己无论怎样努力都不会博得她的欢心,甚或是焦母近来脾气愈加坏,已经向兰芝暗示或明说她不愿再让她做儿媳妇。可是,从诗歌一开头兰芝向焦仲卿提出请求的话语看来,完全是她不堪忍受焦母的无理指责而主动要求回娘家的口吻。这是长期忍让、顺从后的爆发,她的话里有委屈、不满,又坚决有力,毫无伪饰。后来焦母也对仲卿说“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虽然焦母对兰芝的评价不免是偏颇之词,但也透露出兰芝确实不是低眉顺眼、任人摆布的小媳妇。兰芝向焦母作别时说,“昔作女儿时,生小出野里。本自无教训,兼愧贵家子”,同样让读者隐隐体会到兰芝不是一个标准的封建时代儿媳妇的形象。后来面对兄长的逼嫁,兰芝更进一步表现出清醒、坚决而不露声色的性格特征。从这个角度看,在中国古代文学作品的女性人物形象长廊里,刘兰芝形象是独特的“这一个”。
和兰芝相比,男主人公焦仲卿的性格展现得不是那么丰富,忠于爱情、敢于为爱情献身是他性格中最突出的方面。对于母亲的威逼、诱哄,他坚决地回应道:“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他迫于焦母的压力将兰芝送回娘家,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按照当时的社会风习,他只能这样做。今天的读者难以责怪他软弱。自缢前他“徘徊庭树下”的举动,符合他特殊的处境——他是家里的独子,赡养母亲的责任无人可交付。因此,也不能据此认为他性格软弱,优柔寡断。
焦母是一个突出的反面形象。她是一个极端蛮横无理的女性,对于兰芝的美德,仲卿夫妇的爱情,毫无认识和同情。对仲卿,她一会儿恶语威胁:“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一会儿又是好言诱哄:“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软硬兼施,目的是要仲卿遣走兰芝,除却眼中钉。
另一个反面形象刘兄性情粗暴,趋炎附势。他对兰芝说:“作计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荣汝身。不嫁义郎体,其往欲何云?”“作计何不量!”粗暴训斥,语气凌人。“先嫁得府吏……足以荣汝身。”沈德潜评论这几句诗道:“小人但慕富贵,不顾礼义,实有此口吻。”
《孔雀东南飞》将刘兰芝塑造成了一个善良、有才、温顺、勤劳的人,但是她却以悲剧收场,而这样的结局与其性格特点有着一定的联系。刘兰芝反抗精神、反抗行为有其软弱的,妥协的一面。反抗与妥协,刚强与软弱相融合,二律背反,兰芝的忍辱负重与焦母的强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兰芝人物形象分析
刘兰芝是一个才女。文中多次提到她“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在古代来说,一个女子能做到这些是可以算有才的了。
刘兰芝吃苦耐劳。“鸡鸡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很好的说明了刘兰芝的心灵手巧和任劳任怨。一个弱小女子每日勤于机织,还是需要很大的毅力的。
刘兰芝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婆婆故意刁难她,她却在被婆婆逼走的时候对婆婆说:“受母钱帛多,不堪母驱使。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还嘱咐小姑“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足以看出她是多么善良。另外,焦仲卿告诉她过段时间再去找她的时候,她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能不能再回来,而是只希望焦仲卿可以记住她,这是真诚的爱。
刘兰芝与祥林嫂,一个是精妙世无双的大家闺秀,一个是零落如尘芥的奴仆乞丐;一个为了爱情举身赴清池,一个因不能确信灵魂的有无而想死却不敢死的飘荡于阳间的幽魂;一个再嫁前以死抗争,一个抗争不成无奈妥协最终落得孤苦无依…… 二人的命运乍看起来,大相径庭,但却又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首先,二人的命运完全掌握在婆婆的手中,婆婆是她们婚姻生活的主宰者与操纵者。其次,二人后来都被逼迫再嫁,也都为拒绝再嫁而不断抗争,并不惜以生命为最终筹码。 刘兰芝,一个从小知书答礼、心灵手巧,无可挑剔的媳妇,婆婆却仍百般刁难。兰芝无休止地劳作,夙兴夜寐却换不来婆婆半点好感,婆婆仍不满于她的言行。面对仲卿地苦苦哀求,婆婆愤怒中夹杂着埋怨,“何乃太区区!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 也许婆婆要的是一个对自己更加言听计从,唯唯诺诺的儿媳,说此女有着“罗敷”般的姿容,是对儿子威逼的同时施以利诱。老太太为了遣兰芝回家真是下了一番苦心与决心,“吾已失恩义,会不相从许!” 再来看祥林嫂,她初到鲁镇,人们从她口中获得的信息不多,甚至不知道她姓什么,却知道了她家里“还有严厉的婆婆”,这个婆婆未出场就已经八面威风了。一出场果然与众不同。 而当婆婆接她回去时,可看出婆婆应付自如,说话头头是道,祥林嫂就显得忠厚老实,近于木讷,婆媳在力量对比上毫无悬念,在婆婆面前,祥林嫂也只能低眉顺眼了。但是,祥林嫂却又为何瞒着婆婆逃到鲁镇来做女工呢?也许婆婆过于严厉了,惯于逆来顺受的祥林嫂也忍无可忍了;也许婆婆早有了让祥林嫂再嫁的打算,“她婆婆来抓她回去的时候,是早已许给了贺家坳的贺老六的,所以回家之后不几天,也就装在花轿里抬去了。”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祥林嫂生活的时代与刘兰芝最大的不同便是贞节观念的畸形与顽固。不仅世人认为祥林嫂再嫁是罪恶,就连她自己也一直以再嫁为耻,精神萎靡,心怀恐惧。但是婆婆为何对此全然不顾呢?因为她牺牲了祥林嫂的名节,却可以再换一个儿媳入门,“她有小叔子,也得娶老婆。不嫁了她,哪有这一注钱来做聘礼?……吓,你看,这多么好打算?……”真是精明至极,她才不会去管祥林嫂的死活呢。 刘兰芝与祥林嫂生活于不同的时代,却上演了类似的悲剧,她们都被各自的婆婆强行推到了悲剧的舞台上,之后婆婆们退居幕后,任凭她们在台上继续演绎充满血泪的悲剧。但是与其说是婆婆们的逼迫,还不如说是封建礼教的禁锢与束缚。当然,封建礼教在不同的时代表现形式有所不同,但是在相距数百年的两个悲剧里,封建礼教却又呈现出了一种相同,亦或可以说就是一种延续,兰芝的婆婆,祥林嫂的婆婆,她们都是各自家庭的直接领导者,而且是说一不二的专制独裁者,她们都是寡妇,两篇文章中都没有提及她们的丈夫,她们又都是封建礼教下的个例,所谓的“三从”,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在她们身上没有映现,儿女的婚姻大权完全掌握在她们的手中,因此,悲剧就必然而偶然地发生了。 兰芝回家后,仍对仲卿、对未来抱有一丝幻想与希望,但经不住“性情暴如雷”的兄长的训斥与逼迫,她暂时让步却不代表妥协,在大婚之前,她心意已绝,“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她死得很干脆,也给她的悲剧划上了一个不太圆满的句号。 祥林嫂却没她那么幸运,“祥林嫂可是异乎寻常,他们说她一路上只是嚎,骂,抬到贺家坳,喉咙已经全哑了。抬出轿来,两个男人和她的小叔子使劲的擒住她也拜不成天地。他们一不小心,一松手……她就一头撞在香案角上,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用了两把香灰,包上两块红布还止不住血呢。……听说第二天也没有起来。”祥林嫂虽然最终还是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但是也不能否认她也曾经以生命的代价作出过抗争。
刘兰芝是建安时期著名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中的女主人公。
刘兰芝从小受到一般劳动妇女受不到的教育。诗开头就通过刘兰芝自叙写到自己: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当兰芝被遣归之后,刘母也对她说: “十三教汝织,十四能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知礼仪。”这种重复的叙述正是为了强调说明这兰芝绝不像焦母所说的是“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也不是刘兰芝谦称的“生小出野里,本自无教训”。
十七岁时,刘兰芝已被教养成人,并嫁给庐江府吏焦仲卿。在焦家,她服侍年老的婆婆,照顾年幼的小姑,真是: “奉事循公姥,进止敢自专”她辛勤劳作, “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 “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尽管她因丈夫远离, “相见常日稀”,经常独守空房,孤单寂寞,却仍然忠实于爱情, “女行无偏斜”,便是其写照;而她的待人处世,落落大方,举止谈吐,合情合理;她善良,即使将被婆婆赶走时,却仍然想着“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并嘱咐小姑要“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她有美丽非凡的仪表,当她即将离开焦家时, “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然而正是这样一位无可挑剔的新妇,却处处遭到婆婆的指责;尽管她从早到晚纺织, “三日断五匹”,婆婆还嫌她“织作迟”;尽管她处处自我克制,焦母却始终看不惯,说她“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焦母明知儿子和媳妇感情深厚,却毫无人性地强令儿子赶走刘兰芝: “便可速遣去,遣去慎莫留!”
面对焦母的虐待,刘兰芝于忍无可忍之下,向焦仲卿诉说了自己的可怜处境: “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是其悲惨处境的写照。可以想象,再勉强留下去,刘兰芝将被虐待至死。因此,她才忍心要焦仲卿“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刘兰芝离开焦家,面对的现实仍是残酷的,被休归的女子在家中没有地位可谈,所以她“入门上家堂,进退无颜仪”。更何况她还有一位“性行暴如雷”的长兄。所以她和焦仲卿离别时就预感到回家后她哥哥“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果然,她回家以后,虽然想信守和焦仲卿对天立下的誓言,忠贞不渝。然而当这位兄长责备她屡次拒婚时,她不得不违心地应许了。道理很简单: “谢家事夫婿,中道还兄门。处分适兄意,那得自任专”明白不过地昭示了她的这种处境。在婆家,她已得到了“举动自专由”的罪名而被“遣归”,又怎能再违背一家之长的哥哥的意志呢
婚期日近,男方又是太守家“娇逸未有婚”的郎君,在常人看来,确实是极好的一门亲事,所以刘兰芝的长兄责备她: “作计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荣汝身。不嫁义郎体,其往欲何云!”太守家声势显赫,然而刘兰芝并不羡慕权贵,依然忠实于和焦仲卿的感情,因此,婚期越近,她越加痛苦, “晻晻日欲暝,愁思出门啼”。她“愁思出门”显然是在期待和焦仲卿的最后见面。
终于,焦仲卿告假归来。刘兰芝在距离二、三里外已听到焦仲卿的“马声”,并急急忙忙前去会面,如果不是日夜专注地盼望和想念,她不可能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之内便听到马声而迎出门去。
刘兰芝向焦仲卿解释了自己被逼迫而不得不答应太守家的婚事: “我有亲父母,逼迫兼弟兄,以我应他人,君还何所望”焦仲卿不了解兰芝作何打算,因此说了一番“贺卿得高迁”之类的话来挖苦她,刘兰芝其实早想好了主意,因此她当即回答说: “何意出此言,同是被逼迫,君尔妾亦然。黄泉下相见,勿违今日言。”
新婚之夜,当“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初定”的时刻,刘兰芝“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刘兰芝以自杀的行动,抗议了黑暗社会的迫害。
刘兰芝的形象,具有其特殊的审美价值。作品调动了各种艺术手段,或对话,或描写,或铺张,或想象,尽情地在读者面前刻画出刘兰芝的美丽、善良、勤劳、灵巧以及知情知礼等种种美德。应该说,在焦家时,刘兰芝还是尽力按照封建道德对女子的要求来身体力行的,她大可与刘向载入《列女传》中的一些贤德妇人相比美。所以,当焦母指责她时,她敢于理直气壮地对焦仲卿说明自己是无辜的, “谓言无罪过,供养卒大恩”。即使她回家后她依然对母亲说: “儿实无罪过。”
然而,正是这样一位“无罪过”的人被冠以“莫须有”的所谓“无礼节”的罪名而遭弃逐。她没有任何可以表达自己意愿的权利,焦母容不了她,她的哥哥又想用她来结交权贵,丝毫不尊重她的人格和自由。茫茫大地,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因此,只有死才是她唯一可以选择的权利!作品正是通过刘兰芝这一十分美好的艺术形象的被摧残、被压迫、被毁灭,暴露了封建道德的虚伪和杀人不见血的黑暗现实。这一悲剧,在我国历代读者心中产生巨大的感人的艺术力量,因而深受我国人民的喜爱。在漫长的封建社会中,这一作品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而作品中成功地塑造人物形象的艺术手段,为我国历代文艺创作提供了有益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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